浅黄色波浪卷里夹杂着几根白发,搭配粉调口红,眉毛被细心搭理过,甚至还用眉笔浅浅勾勒了几下,条纹长裙没有将她衬土,和脚上的黑色小粗跟相搭,反倒把她显得年轻了许多。
祝与青废话不多说,一秒不敢耽搁的顺着张婷红的话出声道歉。
但了解他们如灭绝师太,怎会不了解这群人的想法。尤其祝与青这种常年在他面前装听话的人。
她冷哼一声,吊着眉毛,握在手中的书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像是下一秒就要戳在谁头上:“是,你下一次踢足球,再下一次打乒乓是不是?”
这下祝与青没敢答了,什么话都不敢说,一米八几的人,愣是露出了自己从未有过的窝囊样。
一看对方的表情,张婷红就知道自己铁定是猜对了,随即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这副样子,真不愧是祝页鸣的儿子。”
她似乎是要把对祝与青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似的,从他打篮球到头发穿着,性格,统统拉出来批了一遍。
听的旁边同行的人抿紧唇想笑不敢笑,生怕发出的笑声影响到张婷红,对方转移战火向他们“开炮”。
十七岁的诗久夏也低着头,悄悄抬起眼去看祝与青的神色,笑的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发抖。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没有这些顾忌,站在栏杆边看着对方老实听训的样子,又瞄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一群“损友”,轻笑出声。
甚至边笑边调侃:“你们几个真是一丘之貉。”
笑够之后她又停下来,去看对方的眉眼。
她应该是在祝与青的墓前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穿越到了高中时代。
很新奇。
诗久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像在看一部以自己和祝与青为主角的电视剧,让她有些想笑又有些怀念,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高中生活来。
祝与青对“灭绝师太”的恐惧应该来源于高一开学。
灭绝师太姓张,叫张婷红,临近退休的年纪,身体硬朗,脾气火爆,堪称炸药包。
高一开学在九月一号,开学前一天几个和祝与青玩的不错,正准备出国读高中的大少爷约了她和祝与青吃午饭。
她因为中途有事没去成,没料到那群人趁着她不在直接从中午喝到了晚上,硬是打着“坐牢前的最后一天自由时光”把祝与青灌成了不认识妈的醉鬼。
等诗久夏忙完自己的事去找祝与青时,对方已经软成了一摊烂泥,愁得她压根没空去管一天几百条消息的班级群。
等她把没骨头一样的祝与青弄回家时,已经精疲力尽的躺在沙发上抬不起手了。
于是俩人就这么错过了班主任下午发在群里,让剪头发的通知。
谁知就是那么巧,报道当天班主任有事没走开,接收他们的人成了张婷红。
这位可不像其它老师,大事能化小,小事就当放你一马。
彼时祝与青还在因为昨夜的宿醉头疼的没心思听人说话,撑着头坐在她旁边两耳一闭,什么都不管的睡。
“学生会在检查隔壁班级的仪容仪表了。”
班级里刚通过选举的班长看着窗外喊了一声,下意识开始观察班级里有没有头发不合格的。
没成想这一看,就看到了祝大少爷过长的额发。
眼神停顿了俩秒,新任班长直接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咋办了。
学生时代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简直快到令人发指,早在祝与青初中还没毕业时,对方要来这里读书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上到已经毕业的,下到还没来得及入校的,都早早的对这位少爷的身份和家世有所耳闻了。
这位新任班长也不例外。
真是造孽,上任第一天就遇见这种不敢说也不敢管的烫手山芋。
学生会马上走到门口,让对方现在请假出去剪头发肯定是来不及了,所有人都做好了老实挨扣分的准备。
结果没想到就众人呆滞的这两秒,代替班主任接收她们的张婷红直接走上前拿着把不知从哪里薅来的剪刀。
把还在撑着头睡觉,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目光中心,且头发,脸面,人设,危急的祝与青大少爷的头发给剪了。
等他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时已经来不及了,张婷红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揪着几缕头发,看他的眼神欣慰而满意。
像在看自己亲手而作的艺术品。
于是就在当天,一向体面的祝与青收获了人生中一个狗啃发,获得了出生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丑发型。
丑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祝与青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平静。
就连一向严肃,来检查仪容仪表的学生会学长对上他的头发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见头发丑的有多滑稽。
可怜如祝与青这位人还没来,名声就早已打响的大少爷,在来的第一天就凭本事,以自己的狗啃发把所有学生对他的富少滤镜打碎,再次以“草莓头少爷”闻名学校。
甚至直接打破了众人对祝与青“生人勿进,熟人更是滚开”的高冷感。
更让人窝囊的是,祝与青没处告状。
张婷红属于典型的:“人走她还在,孙子还她带”
好巧不巧,祝与青他爸,祝页鸣也是她教的。
虽然祝与青怀疑这其实根本就不巧,这就是他爸因为某天他给她妈吹耳边风后,给他的报应。
就是他爸故意报复他。
祝页鸣年少时也在这位老师手下吃了不少苦,尤其这位老师非常看不惯祝页鸣的作风,能从各种犄角旮旯里找出错误来念叨他,三天骂他二十遍更是常事。
天可怜见,这俩父子其实真没干过什么太过分事。
但就是没辙,祝与青和祝页鸣俩父子都只有挨骂的命。
所以张婷红对祝与青的“关照”大概是继承制的。
祝与青顶着那头没眼看的发型回家当晚,祝页鸣差点没给笑死在自家老婆怀里,笑够之后才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无动于衷。
并且非常高兴自己吃过的苦能让自己儿子再吃一遍,所以特意嘱咐了校领导,祝与青是他儿子,请不要“刻意”“关照”。
还给学校捐赠给了两栋教学楼。
因此,学校非常遵从祝页鸣“想让儿子吃吃苦”的意见,好好的“关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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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祝与青。
让祝与青也获得了祝页鸣同等的待遇——受全校大大小小所有老师的特别关照,偶尔还能得几块粉笔吃。
而其中最关注祝与青的就是张婷红这个,不偏爱女生也不偏爱男生,上到校领导下到学生,对所有人无差别攻击的传奇人物。
之前曾有好事的学生统计过自认识这位老师起,是否有一位学生见识过这位老师无攻击力的时候。
只是统计结果倒是一点不让人惊讶:据完全统计,没有。
就读过这所学校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些害怕她,也见识过她“大开杀戒”的模样。
这时教室里看热闹的人也有些憋不出了,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男生声音唏嘘,压得很低:“我一看见祝与青落在灭绝师太手里,就知道这节课至少可以少上十分钟了。”
和他搭话的男生瞅了一眼后门,脸上的笑愈发显眼。
“祝大少爷这辈子没这么挨过骂吧?来读这个书也算是圆满了。”
“可怜久夏这次也被逮住了。”
一道女声插了进来,眼睛还在不停往诗久夏的方向张望。
“说到久夏,第三次月考的成绩是不是出来了?打个赌吧?”
男生忽然兴奋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现金,十分“豪迈”地拍在了桌上,做出了二十万的气势。
“押久夏第一!”
旁边的女生赏了他一个白眼,有气无力的拿起书盖住半张脸,语气里全是敬佩。
“谁不知道她是第一?这马上两年过去了,变过吗?”
教室里的闲聊声越来越大,已经从他俩的家庭讲到了成绩,甚至开始分析起谁家的股权更值钱。
说的一本正经,头头是道。
诗久夏听着“灭绝师太”对着一群人又是一顿输出,久久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这些了,准确来说是已经快把这些忘记了。
祝与青去世后她曾很多次的去回忆之前两个人在一起时的记忆,可脑子好像总是在和她唱反调。
那条被炸飞的船带走了祝与青,也带走了她们相爱时的记忆。
她越是想记得,想记起,不想忘记些什么,什么就会从她的记忆里变的模糊,开始忘记。
就连原本清晰,才发生不久的事也会开始模糊。
她其实有些怕,怕自己忘记她和祝与青的过去,就像忘记外婆生前抚摸过她的那双粗糙干裂的手,忘记自己曾那样活在爱中,直至最后只记得名字。
可能是她这辈子太顺利了,没吃过太多苦,她没法坦然接受爱的人从生命中离开,最后消失在她的记忆里。
门口的人还在听训,走廊边罚站的人也朝这边望来,各个教室里都隐约的传出讲课声。
一节课过去快十分钟,“灭绝师太”才终于停下自己的念叨,没好气的把一群人赶回教室,还不忘说一句每节课必说的:
“你看看你们耽误了多久,一个人耽误一分钟,四十五个人就耽误了四十五分钟,一节课就过去了!”
丝毫不管他们班其实根本就没有四十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