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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 75 章

作者:广东绝色双马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昱还怔愣站着,脸上那点未褪尽的委屈茫然凝固住,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掖庭”二字意味着什么。


    直至两侧宫人无声上前,一左一右截断去路,他才猛地惊醒,下意识想后退,靴跟却撞上朱漆门槛,一个踉跄。


    “娘娘?”


    就连素来与裴昱针锋相对的王允,下意识抬首望向御陆扶摇,试图揣测出陆扶摇这道近乎荒谬旨意背后的曲折深意。


    裴昱再不成器,也是裴氏正枝的嫡孙!陆扶摇向来最重法度规章,即便要发作,也总需寻个能堵住悠悠众口的由头。今日这般毫无征兆地将人直接扔进掖庭,实在是反常。


    王允攥紧袖中的手指。


    陆扶摇绝非昏聩之主,更不是那等因一时喜怒便滥施刑罚之人。她这么做,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王允垂头,斟酌字句,“微臣愚钝,不知裴大人所犯何过,竟劳动娘娘降下如此严旨?”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小心翼翼:“恳请娘娘明示,也好叫天下人知晓,以儆效尤。”


    陆扶摇并未看王允,只垂眸瞧着那只不知何时又蹭回脚边的狸花猫,伸出一角裙裾,任由那小猫用软嫩的爪子扑挠勾玩。


    那小猫生得灵巧可爱,一身斑斓花斑在日光下晒得油亮亮的,扑腾抓挠间脊背弓起,倒真显出几分幼虎般的矫捷气势。


    陆扶摇俯身,伸手将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揽入怀中。花猫乖顺地偎在她臂弯里,眼瞳眯成细缝,发出绵软的呼噜声。


    指尖慢条斯理地搔过猫儿下颌,陆扶摇目光却似笑非笑地掠向裴昱,“谋害朝廷命官,这个罪,不知算不算重?”


    裴昱依旧跪在原地,面上甚至还维持着那副委屈的神情。


    “那娘娘当初谋害先帝,算不算什么大罪过?”


    一瞬间,殿内所有宫人齐刷刷跪伏于地,头颅深埋,就连小猫也停止了呼噜,睁着眼瞳盯着消瘦的裴昱。


    唯剩陆扶摇。


    她依旧言笑晏晏,指尖甚至未停,仍不紧不慢地搔着猫儿的下颌。


    “带下去。”


    离得最近的那个太监猛地扑上去,一只粗粝的手掌死死捂住裴昱的嘴,生怕裴昱再说什么石破惊天的话。另外两名宫女一左一右钳住他的胳膊,发力一扭,毫不留情地将人半提半拖地向后拽去。


    那小花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不安地在陆扶摇怀中扭动了一下,细声细气地“咪呜”了一声。


    陆扶摇又慢条斯理地挠着小猫的下巴。


    指下小猫的油光滑水,陆扶摇只能感慨上阳宫的宫人心善,将这只来路不明的小野猫,养得如此膘肥体壮、皮毛生光。既然如此,她只能笑纳了。


    她只顾垂首逗弄怀中小猫,引得猫儿发出呼噜声,全然不顾身侧的王允跪得冷汗涔涔而下。


    “裴昱行刺苏寒清,就先押入掖庭。”


    话语刚落,小猫便跳出她的怀里,一下两下地跳到了院子的树梢,不知是在观望什么。


    “娘娘。”王允忽而出声,“。裴昱出身寒微,与苏太医不过数面之缘。于私,无旧怨;于公,更无利害牵扯。他有何动机、又何来能耐,行此大逆之事?”


    小猫跃离的怀抱空落落,陆扶摇眼底已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躁意。她微微侧过脸,语气里掺了几分不耐的讥诮,“裴昱清白无辜,那便是你王允,胆大包天,谋害朝廷命官了?”


    未等王允反应,陆扶摇已慢条斯理说道:“与裴昱利益纠缠的,满朝就你王允一人耳。而那胆大包天的刺客,说的第一个人可是你王允。”


    王允猛地噤声。


    见王允终于彻底噤声,陆扶摇最近心底的那点躁意才稍稍平息。


    她不再看地上的人,转而仰首,朝向那高踞树梢的野猫,懒懒抬起了手。


    可那野猫只是叛逆地甩了甩尾巴,高踞树杈,歪着头冲下方“喵呜”叫了一声,嗓音又娇又横,全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真是一只不识抬举的小东西。


    陆扶摇轻嗤一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她转而侧首,对身旁宫人吩咐道:“看紧苏寒清。盯好那猫。别让它贪玩,从高处跌下来,枉送了性命。”


    那小猫挂在树梢,眼瞳映着底下人影晃动,它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喉间挤出一声绵软又茫然的声音。


    太医搀扶着面色仍显苍白的苏寒清,缓步移至树下。


    抬首便看见那团仍固执挂在枝桠间的毛茸身影,不由失笑,“那小家伙,还挂着呢!”


    苏寒清正借着太医的搀扶勉力站稳,听到这句话,终于迟缓地仰起脸,循着太医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小猫儿挂在细细的枝头,随着风轻轻晃荡,一身蓬松的皮毛被日光镀了层金边儿。


    它也不叫唤,只睁着一双乌溜溜、圆滚滚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瞅着树下的苏寒清。


    苏寒清仰头望着,连带着方才醒转时的晕眩与胸口的闷痛都散了些许。


    “你是娘娘遣来紫宸殿的?”他的气息仍是虚弱,却还是伸出手想去接那小猫。动作间袖摆垂落,露出他一截清瘦的手腕。


    那太医循着苏寒清的手看那小猫固执地蜷在树杈间,不由捋须轻笑出声。


    “郎君,小心伤。”他语带调侃,“这小东西,是个有主见的。任底下风起云涌,它自岿然不动。现下占着好位置,瞧咱们的热闹呢。”


    苏寒清虚虚地笑了一下,气息仍有些微弱:“现下哪有什么热闹可看?娘娘一直在含元殿处置政务,陛下也寸步不离地跟在娘娘身边。”


    顿了顿,苏寒清低头看了一眼肩上渗出的血迹,“哦,是了。苏某这般狼狈模样,倒确实平白给人添了场热闹。”


    他话还没说完,那宫人便忙不迭地殷勤上前,将那小猫从树梢抱下,恭敬地递到苏寒清怀中。


    苏寒清不顾臂弯伤处的隐痛,径直伸手接过那温软的一团。见一旁太医蹙眉欲言又止,他垂眸一笑,“无妨,只是一些小伤。”


    太医蹙眉瞧着苏寒清苍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揉猫儿下巴,终是忍不住,上前半步,“郎君,这伤若不好生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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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日后怕是要落下显眼的疤瘢。”


    太医原以为,似苏寒清这般风姿清雅、向来注重仪容的人,听闻会留疤,纵不惊慌,也总该有几分踌躇。


    却不想,苏寒清只是眼睫微垂,瞧着怀中惬意打呼噜的猫儿,极淡地笑了一下。


    “身上添道疤罢了,横竖也无人得见。”猫儿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我此刻在北门出了这个意外,也不见得这宫墙之中有几个人来瞧。”


    太医沉默片刻,低声恭敬道:“郎君此言差矣。娘娘今日晨起便曾亲至询看郎君伤势,关切之心,臣等皆见。”


    略微停顿,太医声音压得更低些,“只是途中裴大人犯了规矩,惊扰凤驾,娘娘方才移步处置。”


    字字属实,却字字皆虚。春秋笔墨,他确实算不得撒谎。


    苏寒清果然来了兴致,挠着小猫下巴的指尖动作快了几分,引得那猫儿舒服地昂起头,喉间呼噜声更响。


    眸中倦色稍褪,苏寒清抬眼望向太医,“那裴昱……如何了?”


    是被大卸八块了还是被五马分尸了?


    指尖仍轻柔地搔着猫儿耳后,苏寒清侧耳恭听。


    只是太医的答案实在寡淡。


    “裴大人只是……只是冲撞凤驾,暂押掖庭……听候发落。”


    太医这般含糊其辞,反倒勾得苏寒清微微侧过脸来。


    他怀中猫儿似被这细微动作惊扰,不满地“咪呜”一声。苏寒清却浑不在意,“掖庭?”


    只是冲撞?


    那太医猛地垂下眼帘,不敢再出言挑起苏寒清的兴致。


    那小猫在苏寒清臂弯里打了个滚,眼看就要借力蹬腿窜出去,却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轻巧地捏住了后颈皮。


    猫儿顿时僵住,尾巴尖儿疑惑地轻晃两下,发出一声不满的声响。


    苏寒清垂眸看着它,唇边那点似有还无的笑意深了些许。


    “夜里掖庭风重,寒气砭骨,总该给他捎件厚实衣物去。”


    苏寒清将身上披着的衣物又拢紧了些,侧过头来,朝太医的方向微微一笑,“不如,就由微臣替娘娘走这一趟,送些御寒的衣物去?”


    太医闻言立刻蹙紧眉头,不赞同地摇头:“郎君昨日才受重伤,失血过多,正气最是亏虚之时。此刻天寒露重,掖庭那地方更是阴冷透骨,岂能再受风邪侵袭?”


    “若因此引动伤势,落下病根,臣等如何向娘娘交代?还请郎君以玉体为重!”


    苏寒清冷笑,“若是一道伤,便能换得娘娘侧眸——那便是十倍代价,也算回本。”


    太医见苏寒清态度决绝,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可那裴大人,“正是昨日行刺郎君、害您至此的元凶。娘娘已然为您做主,将裴昱打入掖庭严惩,这已是天大的恩典与公道。郎君何苦还要亲自沾染这等污秽之事?”


    苏寒清低着头,专注地揉捏着怀中小猫的肉垫。


    “那裴昱究竟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竟惹得你们一个个……如此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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