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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脸红

作者:昨夜未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季凝十分识趣,朝堂上沉浮二十年,皇帝给她颜面,认她做岳母,她则稳坐了外戚的地位。她笑呵呵地询问小皇帝:“陛下,臣的女儿在何处?”


    李珵掀了掀眼皮,露出几分威仪,季凝狡猾但识趣,让她纠结的心中添了些慰藉。如今的局势,季凝很合适。一则,季凝识趣,二则,季凝孤身一人,不会有那么多人来猜疑甚至质疑她女儿的来历。


    “卿且回去等着,朕这位皇后身子不好,喜静喜山水,你在她屋前引湖而过,设一小桥。”


    沈祭酒祖籍江南余杭,太后是在江南出生的,后来跟随父母随京,她骨子里还是江南人,喜欢园林喜欢山水。


    但上官皇后则不同,她是京城人,不喜山水不喜园林,渐渐地,太后不敢露出喜欢。


    季凝听着皇帝的诉说,心中越发好奇对方是一位怎样的女子,能让皇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为她打造身份。


    “臣记住了。敢问陛下,这位皇后娘娘芳龄几何?”


    李珵思索道:“二十岁?”


    季凝近乎四十岁,有二十岁的女儿也可,但这么一来,皇后就比皇帝年岁大,朝臣会不会以此为由反对呢?


    “季凝,你想做朕的岳母,就看你自己的努力,卿去忙,忙好了告诉朕,朕即刻下旨立后。”李珵言语霸道,下颚微扬,初露皇帝的气势。


    话至此,季凝已无回头路可走,她立即叩首,领旨谢恩。


    季凝走后,李珵坐在龙椅上,沉默许久,既然不记得过去了,那她就给她打造美好的过去。


    就让沈怀殷随着先帝而过去了。


    她有些疲惫,但心底雀跃,带着紧张。她伸手捂着自己心口,坐立难安,她想要立后,李瑜等人必然反对,届时又是一桩舌枪唇战。


    且此事不能让太后插手。太后那么聪明,细查之下就明白其中的猫腻。


    李珵苦思半日,等到黄昏时分往长乐殿而去。


    太后与许溪在说话。


    许溪说及自己的老师,医术精湛,但不入红尘。太后诧异,世间竟然有此人在,她多问一句:“医术多好,岂不是埋没了。”


    “臣也是这么觉得的。”许溪叹气,想起老师脱尘之态,也是惋惜,太后忽而开口:“令师可是住在清明山?”


    “太后知晓?”许溪惊诧,太后神色淡得如同晨雾一般,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太后莞尔,眉眼看似柔和,可许溪看到几分病态,那种疾病深入骨髓,扎根肌底。


    “知晓,未曾见过,听闻曾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太后端起茶抿了口,看了眼外头,瑰丽色的云层挂在西边,渐渐地,发着红色的光芒,明日也会是个艳阳天。


    许溪不知太后的意思,继续说:“太后也曾听说过老师?”


    “早些年听过。”太后收回视线,猜测皇帝快来了,主动岔开话题:“许大夫可有住处?”


    许溪摇首。


    太后略思索,想起李珵,不由自主地想要给她谋划一些:“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你若能劝得动令师入京小住也可。”


    许溪欣喜,当即叩谢太后恩德。


    这时,皇帝来了,迈过门槛,如一阵轻快的风吹来,太后抬首,女子瓷白的面容浮于眼前,她看了眼许溪,许溪行礼,“臣先告退。”


    她本不用走的,这么一来,反而引起皇帝的怀疑。


    皇帝扫了一眼许溪,又见太后唇角凝着笑,心里咯噔一下,随口问道:“许太医待了半日?”


    太后这些年来性子木然,除去政事外,不喜与人说话,遑论无故待上半日。


    李珵眼神飘忽,紧张地坐下来,女官来奉茶,搁置在她眼前,她没有在意,仔细听着太后的回答:“许溪知晓许多趣事,她去过余杭。”


    “太后想家了?”李珵眨了眨眼睛,太后看向她,轻轻摇首,触及她水雾般的眼眸,想起许溪说的那位老师,不觉开口:“陛下若想观主,也可去探望一二。”


    李珵三岁离开道观,至今没有去过。虽说过继后便与原来的家毫无关系,但她母亲孤身一人在道观修行,母女天性,理该去看一看。


    提及生母,李珵已没有印象了,最大的记忆在离开那天,生母骗了她。


    她阖眸,说:“她不会见我的。”


    太后无奈,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你去了,她岂会不见你,她是你的生母,生母与养母不同的。”


    上官皇后将李珵带回宫里,秉持着江山之重,认真教导她,可她是为了李氏江山。


    她告诉李珵:“她与上官皇后是不一样的。”


    “那您待我呢?”李珵忽而问起,你待我,究竟是什么感情?


    太后微微怔了一下,李珵却拉住她的手,一点点地拉过来,眸光炙热深邃,似乎要将这位尊贵无比的女子一起拉入欲望的深渊中。


    李珵握着她的手掌,想起刚刚的许溪,心中陡然不甘,可她不敢说,不敢问。


    太后没有拒绝她的触碰,甚至眉眼带了笑容,丝毫没有察觉到皇帝的眼神中带着越矩的喜爱。


    “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怎地说着这些奇怪的话,我自然将你当做女儿。”太后收回自己的手,语气悲悯,“我与你,你与观主,是不一样的。”


    听着这句‘我自然将你当做女儿’,李珵心口沉甸甸的,她决意去问:“您对许溪,是喜欢吗?”


    “喜欢?”太后面临茫然,继而一笑,轻轻摇首:“这几日许溪常来,替我针灸,说些江南的事情,你若不喜欢,便不让她来了。”


    她很随意,没有那种非许溪不可的感觉,甚至,她觉得自己不能让李珵不高兴。


    李珵听她淡淡的口吻,一时间打不起精神,心口钝钝的疼,像是被什么剥夺了一般。


    太后这样的生活,犹如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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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这样的人生痛苦、压抑,应该抛弃才是。


    “太后,我没有不喜欢,我是想让您高兴些,您若喜欢,就让她常来。”李珵做了退步,哪怕是真心喜欢也可,没关系,只要你高兴。


    太后摇首,皇帝不喜欢,就不让她来了。


    太后的淡漠近乎无情,李珵望着她淡然的一面,不知为何,她给她一种郁郁寡欢,怎么都无法高兴的模样。


    李珵留下来蹭饭吃,与太后一道用晚膳。


    用过晚膳,李珵避开太后,招来女官,询问太后这几日的状况如何。


    “殿下睡得很好,一夜到天明,这几日许太医日日过来针灸,膝盖上的伤处也好了许多。许太医医术高明。”


    女官伺候太后多年,禀报时语气也轻快许多,她说完,新帝唇角勾了勾,一改往日的阴霾,道:“好好伺候太后。”


    新帝年少,肌肤瓷白,难得露出明媚的笑容,让女官看呆了。


    李珵走了。


    女官回宫伺候太后,太后喜欢看书,坐在灯下,姿态娴静,她走过去,太后抬首,发觉女官面目粉妍。


    太后是木然,但不是愚蠢,见状明白过来,低头翻过一页纸:“陛下与你说什么?”


    “陛下询问您的伤势。”女官低着头。


    太后放下书,直截了当地问:“你怎地脸红了?”


    “太后。”女官慌乱地触碰自己的脸颊,忙跪了下来,“有些闷热。”


    太后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你慌什么?”


    女官匍匐在地,吓得浑身颤抖:“臣、臣没有慌。”


    外间暮色降临,明月皎皎,繁星璀璨,殿内数盏灯火点缀,与星空交相呼应。


    太后在宫里十多年,见过许多事情,魑魅魍魉,阴谋诡计,她凝着女官:“出宫去罢。”


    “太后……”女官震惊,忙解释:“臣只是觉得陛下美貌,臣、臣、臣并无那等心思。”


    太后无动于衷,语气淡淡:“你敢直视君王,便是你的大不敬。”


    她坐在榻上,神色淡漠,如同庙堂里没有感觉的白玉菩萨,都道菩萨悲天悯人,但她并无一丝怜悯,三两句话便将伺候自己多年的人赶出宫。


    “殿下,臣无此心。”女官还想解释,太后却不想再听,唤来内侍,送她离开。


    女官立即被拖了出去,太后重新拿起书,继续去看,恍若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隔天,皇帝又来了,坐下喝茶吃点心,转眼去看,却不见往日伺候的女官。


    她咬了口芙蓉酥,唇角上沾着碎屑,她自己不知道,太后蹙眉,伸手给她擦去,道:“陛下找阿翎吗?”


    太后生病,身子都是冷的,指尖也冷,轻轻拂过李珵的唇角,一点点凉意直击心底,激得李珵面目发红。


    李珵不知道阿翎是谁,但太后给她擦擦嘴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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