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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立后

作者:昨夜未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十年时间,从八岁至十八岁,占据李珵大半的时间。如今让沈怀殷忘了她,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她自己一人知晓,那些夜晚,两人靠在一起取暖,互诉委屈。


    小皇帝面色大变,青春肆意的面容上挑起几分威严,许溪毕竟在民间行走,哪里见过这等威仪,吓得忙俯身跪了下来。


    李珵没有迁怒于人的习惯,瘫坐下来,一股无力感再度将她压垮下来,这时,许溪说:“陛下,太后虽说忘了,但若是养得好,身子健康。”


    以前的记忆虽好,可身体带着病痛,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忘了这些不好的记忆,重新开始,重新认识世间。


    再好的记忆比起健康的活着,都不重要。


    李珵目光温温然,漆黑分明的眼眸上染着不悦,指尖轻轻地扣着袖口上纹路,小小且不安的动作让她心里得到寄托。


    她不想这么做,偏偏事实摆在面前,是想要太后更好地活着,还是要一位破碎的娃娃呢。


    李珵微微颔首,神思悠远:“太后的膝盖可以治好吗?”


    “臣可以尽力一试。”许溪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她看不到挣扎中的小皇帝神色颓然,似乎被阴霾笼罩,她痴痴地望着虚空,那段过往可以彻底忘了吗?


    “你让朕,再想想。”李珵无力地摆手,令许溪退下。


    许溪不敢停留,爬起来,同陛下行礼,自己再慢慢退出去。


    森严的大殿内只有皇帝一人,形单影只。


    她从龙椅上走下来,选择在台阶上坐下来,无力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如果此刻有人给她做出选择,该有多好?


    ****


    许溪行医多年,见过无数疑难杂症,但还是第一回给皇家的人诊脉,从紫宸殿退出来后,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站在殿门口醒了会神,随后持令牌出宫,她入宫后便住在太医院,暂时没有住所。


    她策马往南走,出了南门,马蹄不停,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在清明山下停下来。


    站在山下,春意朦胧,山间的青草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心情愉悦。


    许溪牵着马上山,一路往山上走,山间鸟兽众多,走到一处便听到鸟鸣声,走了半个时辰后,瞧见一处山门。


    清风观。


    许溪是孤儿,十多年前被清风观内的观主收养,养在膝下,养育她并教她医术。


    站在山门口,许溪将马儿栓好,举步往里面走。


    山间清净,鲜少有人来,许溪往里面走了一阵,闻到阵阵药草味,穿过院门,陡然见到一道袍女子站在木架上晾晒药草。


    “老师。”许溪欢喜地上前,提起衣摆冲着那人跪了下来。


    清风观观主不过三十又三岁,一袭灰色道袍,端的一副仙风道骨之色,她放下手中的三七草,低头看向学生:“你怎么回来了?”


    “老师想我了吗?”许溪先叩首再站起来,上前仔细打量老师,见老师容颜如旧,气色尚可,她笑了笑,“我奉诏入宫。”


    “奉诏入宫?”观主的眸子闪过担忧,但没有显露出来,故作好奇地询问:“为何奉诏?”


    许溪入宫替太后诊治癔症是秘密,就连老师都不能说,随口回答:“太后有腿疾,我来也是问问老师,腿疾如何治。”


    听她这么说,观主面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上前牵着她的手:“进来说,走得可累?你贸然过来,陛下相诏,如何是好?”


    “无妨,小皇帝平易近人,不仅貌美,脾气也好,不大爱摆架子。”许溪握着老师的手腕,低头看着老师纤细的手腕,微微一笑,又说:“老师,您近来可好?”


    听她盛赞皇帝貌美,观主不由笑了,进屋后松开学生的手,转身从水炉上提了水壶倒水。


    道观简单,本来有两名伺候的婢女,这些年来学了些医术,山下会来人请,她二人时常下山去救人,因此,道观里常常只有观主一人留下。


    虽说远在山中,但观内摆设并不简单,许溪未曾见过大世面,她若见过,必然会发现这里的东西来自宫廷。


    她坐下来,左右看了两眼后,将太后的腿疾细细与老师说了一遍,再询问救治之法。


    观主坐下来,细细听着学生的话,面上带了几分怜悯,看来这位太后并不好受,身居高位,却患上腿疾,惹得阿念四处找大夫。


    不过既然能让阿念四处找大夫,可见二人之间的母女情分很好。


    “针灸、辅以伤药。”观主轻易说出答案,语气悲悯:“我给你一副药方,你带回去,让太后先吃吃看,缓解伤痛,再以针灸刺穴,非三五载无法好全的。”


    这种病痛看似无碍,可如同慢性毒药,最能折磨人,不致命,却能折磨得人生死不能。


    许溪立即道谢,抱着老师的手,诧异间看到一副画,感谢的话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她朝画像走过去,画上女子不过十五六岁,拉弓射箭,姿态洒脱,那张脸竟然有几分熟悉。


    细看之下,轮廓与当今小皇帝有几分相似。


    “老师,这人是谁?”


    “一个朋友的女儿。”观主随口扯谎,面对这样的质疑似乎已经习惯了,并未惊讶。她站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色不早,我写了药方给你,你早些回去。”


    许溪定定地看着画像,朋友的女儿为何与陛下相似?难道老师的朋友是先帝陛下?


    观主办事很快,迅速写下药方,写明主意之处,在递药方的时候,装作不经意间地问学生:“既然太后身子不适,陛下身子如何?”


    “我未曾诊脉,不过观陛下气色,疲惫至极。”许溪细细道来,见老师神色温和,不知老师为何问起陛下。


    观主微笑,道:“该回去了。若有不适,你来找我。”


    “好。老师保重,等太后病情缓和下来,我再来陪您住一段时日。”许溪笑呵呵地同老师道谢。


    观主送她出山门,见她牵着马往下走,隐在心底的忧愁浮现上来。


    新帝初登基,各方势力焦灼,她这位皇帝也不好做,年岁又小,远远不如先帝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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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后的病情平稳下来,晚上睡得好,气色逐渐恢复,有许溪在旁治疗腿疾,半月下来,精神远胜从前。


    太后也忙,忙着给小皇帝挑选知心人。


    小皇帝听后,气个仰倒,也不管她,压根没时间去理会,自己要腾出手去压着李瑜。


    李瑜这些年来在朝也有自己的势力,且她舅父又是兵部尚书,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口上,让她不敢懈怠。


    当太后兴致勃勃地将一份名册递给她的时候,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端庄的女子:“太后,您可知晓,李瑜在朝上屡屡与朕作对,您不帮我就说了,折腾这些做什么?”


    太后神色淡淡,端起面前的清茶抿了口,在李珵灼热的视线中,她慢慢开口:“李瑜的实力根深蒂固,非三五月可以瓦解,急甚。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不错,你若喜欢,可以压制李瑜。”


    李珵也学着她的姿态端起茶水轻轻地抿了口,心口空了一块,她不爱她,或许是忘了怎么爱她。


    李珵学着她的口吻回答:“这就是您给选的知心人?我是娶妻子不是娶兵回来,你知道吗?她上过战场的,我打不过她。”


    听着相似的语气,太后不由抬头看她,语气严厉:“不许学我。”


    听着训斥的话,李珵无动于衷,双手死死捏着茶盏,手背青筋凸出,整个人处于一团烦躁中,但她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


    太后不是不爱她,是忘了爱她。


    是忘了。她被折磨得不知道什么是情爱,什么是心动。


    她放下茶盏,一瞬间打定主意,说:“我有意中人,大婚事宜由太后安排,太后不用操心的。”


    “哦,哪家的姑娘?”太后震惊,有一瞬间失神,但没有失落,更没有伤心。


    李珵不免焦躁起来,用尽力气捏着杯盏,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微微一笑:“过些时日就会告诉太后。”


    说完,她放下茶盏,匆匆离开。再待一刻,她就要被逼疯了。


    太后的逼迫、平静如水的眼神,她将自己当做她的母亲,当做母仪天下的太后,唯独忘了去喜欢她、去疼爱她。


    李珵回去后第一时间去召见许溪,只一句:“你去准备药物。”


    许溪惊讶,不知陛下为何陡然间改变心意,她俯身行礼,答应下来:“我这就去安排。”


    许溪离开,李珵瘫软下来,她不能、无法忍受太后将其她人塞到她的身边。


    她可以漠视她喜欢,可以装作不知道的,但不能逼着她成亲。


    李珵既然打定主意,不会坐以待毙。招来御史家的季御史,令他坐下,笑容可掬,说道:“朕知卿有一女,朕心生爱慕,想迎娶为后。”


    季御史是女子,年近四十岁,她一辈子没成亲,家里压根没有女儿。


    季凝怔在原地,她上哪里给皇帝弄个女儿去,她想做皇帝的岳母,但她没有女儿啊。


    面对皇帝兴趣满满的笑容,季凝俯身跪了下来,道:“陛下喜欢小女,是臣的荣幸,臣岂会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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