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思沐去医院探视过后,裴岘禹像变了个人似的。
三不五时地给她发信息打电话,每周六都会出现在她家蹭一顿午饭,跟个定点刷新打卡做任务的人机npc一样。
杨巧英先前告诫冉思沐,不喜欢裴岘禹的话就敬而远之,一来是怕他俩真对上眼了女儿嫁过去吃那恶婆婆的亏;
二来是怕遭人说闲话,老冉粮食物流的工作就是托裴毅的关系才敲定的,真要成了,难保别人不说他们老冉家“卖女”求富贵,穷亲戚缠上就撒不开了。
拒绝动物表演,可架不住动物非要表演,时不时露上一面的裴岘禹就是那只上蹿下跳的猴儿。
回回来都大包小包的,带的东西倒不贵重,却完全送在杨巧英的心坎上,又是捏肩又是捶腿,有时还会心血来潮地下厨。
由于他每次都目标明确——奔巧英来的,冉思沐起先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心想他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妈患病,想多尽孝心也算报答当初八年巧英对他的偏爱。
可直到五一假期,她隐约意识到,事情不对。
放假前,戚皓主动提出想要上门拜访,冉思沐顺水推舟便应下了。
戚皓是西郊茶园的管理人员,小高层,曾经也是她硕导的得意门生,样貌中等,身高中等,家境中等,但胜在为人老实,和冉思沐一样,是一心顾家的。
他端坐在沙发上,和杨巧英闲聊,冉思沐和妹妹在厨房给爸打下手,扒蒜摘菜的空档,冉思焓瞅瞅外间的男人,撇撇嘴,“我说实话啊,我看不上,娘娘的……”
“是,你就看得上小禹哥哥。”
“真话,姐,你得听,就不说岘禹哥,他连我男朋友都够不上,你看那个头儿,也就比你高一点点吧?”
冉思沐将菜洗净,蹭干手,笑着望向沙发上的杨巧英,“妈看着挺喜欢啊。”
冉思焓抠着辣椒籽,嘟嘟囔囔:“那妈还喜欢岘禹哥呢,怎么不见你……”
门铃响,杨巧英应声,冉思沐小跑过去开门,然后狠狠愣住。
门外的裴岘禹仪表堂堂人模狗样——
头发仔细打理过,耳骨钉也取下了,身上不是夹克皮衣连帽衫的运动装扮,改穿了得体正式的衬衫西裤,没有多余的装饰,看起来格外利落清爽。
他手上照旧提着礼物,垂眼看向满脸愕然的冉思沐,不由得调侃:“怎么?没见过帅哥啊?”
讲话还是那么欠打。
冉思沐没让他进屋,堵在门口,“你来干什么?”
“大过节的,给我们家巧英送礼啊,顺便蹭个饭,啧,你起开。”
客厅传来问话,“沐沐,谁啊?”
厨房里冉思焓探出个脑袋,惊讶喊道:“呀,小禹哥!噢哟~上班了是不一样哟!”
“就知道你在家,给,你心心念念的限量款。”
说着,他挤进屋内,熟门熟路地换鞋,转进客厅,“巧英姨,前几天我去海岛考察特地给您带——哟,家里有客?”
冉思焓怕自己憋不住笑,缩着脖子躲回卧室研究她的新包包。
小小修罗场,岘禹哥稳赢。
冉思沐没好气地关门,走到他身边接过礼盒,“你不也是客。”
杨巧英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流转,很自然地接话介绍:“这个是小戚,戚皓,沐沐的同事、朋友。”
裴岘禹了然“哦”了声,从头到脚扫量一遍,冲他友好地笑笑,然后坐在杨巧英旁边,挺直背,高了戚皓一头,“你是她男朋友?”
男人被几道视线盯着,有些磕巴地回道:“还、还不是,只是我和思沐比较聊得来,对于家庭和婚姻三观也比较一致,我、我们是有打算进一步发展的。”
杨巧英刚想说话,冉思沐端来水杯重重搁在裴岘禹身前,他接过抿了口,俨然一副娘家人做派,“怎么个意思?打算结婚啊?有房有车吗?”
“在西郊的富蓝小区有一套房,车还没买。”
“全款?”
“对。”
“哦,那这是戚先生的婚前财产啊,我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俩离婚,我们家思沐可分不到半毛钱诶……再买套,写她名。”
面对强势的“娘家人”,戚皓涨红了脸,点点头,“如、如果有需要的话……”
裴岘禹仍不停,继续问:“戚先生有一米七吗?”
“一七三。”
他“啧”了声,毫不掩饰地嫌弃,“基因不行啊……”
冉思沐听不下去了,一把薅起裴岘禹,“差不多得了,真闲的你,去厨房帮忙。”
他顺从起身,卷起衣袖,临进厨房前和戚皓握了握手,“嚯!不愧是搞学术研究的,手可真嫩!老弟,平时得多练练啊,太虚了。”
冉思沐狠狠掐了把他的腰,咬牙切齿地吐出个“滚”。
“叔叔我来帮忙!”
“那……那你把这个做了吧!”
“得嘞,西红柿炒鸡蛋,我的拿手菜,思沐最爱吃了。”
*
冉思沐坐在一盘糊了的番茄炒蛋前,一顿饭吃得夹枪带棒。
裴岘禹跟个战斗鸡似的咄咄逼人,要不是知道他什么德行,连她自己都要以为他是来掀场子的了,也不怪冉思焓坐一旁脸都快笑烂了。
饭桌上,裴岘禹一杯杯地灌戚皓,跟那群狐朋狗友学来的招儿全使这小茶商身上了,爸妈拦也拦不住,他一句句话架着戚皓,男人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菜没吃多少,人就直接喝趴下了。
饭后一家四口忙着收拾,裴岘禹善心大发将戚皓扶进客房休息,约莫醒了一小时的酒,他叫来辆车给戚皓送走了。
杨巧英拍拍倚在她身上撒娇的裴岘禹,看向冉思沐,“那小个儿的送走了,这大个儿的怎么弄?”
冉思沐直接上脚,“别装了,你酒量多少我有数,怎么来的?开车吗?”
裴岘禹挂在杨巧英身上哼哼唧唧,“烦人!巧英妈妈她踢我!”
眼见冉思沐拿来鸡毛掸子,对着空气“咻咻”挥了几下,他这才缓缓起身,“急什么啊?我开车来的,你送送我吧。”
他又缠着巧英说了会儿话,冉思沐回房换好衣服,接过他扔来的钥匙,两人一起下楼。
还是那辆SUV,主副驾位置对调,冉思沐微调座椅,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裴岘禹胳膊一伸给熄了火。
她盯着正前方,淡声道:“有屁快放。”
他靠着座椅,摆摆手,“这男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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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冉思沐看他一眼,无语地翻个白眼,“我和戚皓,只是在互相了解阶段,没恋爱,也还没到结婚的地步,你看你饭桌上说的那叫什么话……一会儿上门女婿一会儿丁克的,人家是来做客的。”
“不用了解了,打住,我看人很准。”
“是么?那你撒泡尿照照,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人。”
他直接伸手摸腰带扣,“那我真尿了,你们这罚款吗?”
冉思沐懒得和他再说,摁下启动键,裴岘禹又给她关了。
“我们那圈子里鱼龙混杂的,我什么人没见过,这明显就是个骗婚的,手段还很低劣,也就糊弄糊弄你这老实人。”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先跟你装好男人,骗你生孩子,传宗接代任务完成再逼你离婚,人家继续和他男朋友你侬我侬。”
“……”
见她似是不信,裴岘禹来劲了,转身面对她,指着自己的胳膊腿儿和手,“我牺牲大了!饭桌上他就挨着我坐,不得了,他摸我大腿!我嫌热解个扣子,那眼就跟装了定位导航似的直勾勾地瞄!”
冉思沐转过脸,平静地看着耍酒疯的男人,他还在喋喋不休,“我扶他回房就是要试他,果不其然啊,这孙子刚躺下就伸手掏我裆!天爷啊,还好我躲得快。”
她笑了,表情看起来有些莫测,冉思沐盯着车前的绿化带,悠悠道:“是啊,男人不都一个样。”
他不服,“哪里一样了?他那么挫,你睁眼看看我?哪里一样了?”
话音刚落,冉思沐解开安全带,转身趴在座位间的扶手箱上,突然凑近他,认真地端详起来。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眼里不掺杂一丝情感。
裴岘禹被打个措手不及,直接愣住。
冉思沐今天化了妆,戴了很自然好看的美瞳,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看清她眼里淡棕色的花纹;
她的目光像有魔力,裴岘禹瞬间安静下来,胸腔内的隆隆心跳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冉思沐脸上没什么表情,真就只是听取了他的建议,仔细观察他和别的男人有何不同。
同她对望的视线下垂……
樱红双唇轻抿着,是用了唇蜜吗?看起来好像Q弹的果冻,裴岘禹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午后日光热烈,树冠遮去大半,余下的光披在她半边身子上,金灿灿、暖洋洋、毛茸茸,黑发在照耀下泛着优雅的金棕,那晚掌心里的触感传回大脑,柔顺,痒。
车内安静,所有细微的声音都闷闷的,她手腕上的金属表带磕在箱盖上。
她在倾身,靠得更近。
许是酒精作祟,这一瞬间,裴岘禹对眼前再熟悉不过、却又陌生不已的身体燃起冲动和渴望。
就像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他们即将分别前的那晚,星空下,小河边,他鬼使神差亲她时一样。
裴岘禹缓缓偏过头,轻抬下巴凑近索求。
却在快要吻上时,冉思沐突然轻声哼笑退开身,重新系好安全带,一键发动车子。
“所以,哪里不一样?”
“……?”
“他趁醉掏你裤.裆,你呢,你又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