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清晨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茗烟带着两名贾府护卫,连夜赶路后终于抵达湘云居住的小院。院门虚掩着,门板上有一道新鲜的刀痕。
"不好!"茗烟心头一紧,抽出腰间短刀,示意护卫戒备。三人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院内一片狼藉——石凳翻倒,晾衣绳断裂,地上还有几滴已干涸的血迹。
正屋的门大开着,茗烟快步进去,只见桌椅横七竖八,一个青瓷花瓶碎了一地。梳妆台上,一支珍珠耳坠孤零零地躺着,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光。
"是史姑娘的耳坠。"茗烟认出来,这是湘云离开贾府时戴的那对,"她一定是在这里被人带走的。"
一名护卫在里间喊道:"这里有字!"
茗烟急忙过去,只见床榻旁的墙上,有几个用炭笔匆匆写下的字:"北...王...证..."最后一个字只写了半边,像是突然中断的。
"北王证?什么意思?"护卫困惑道。
茗烟思索片刻,突然明白:"是''北静王证据''!史姑娘想告诉我们什么关于北静王的证据!"
三人又在屋内仔细搜寻,在床底下找到一块被撕破的衣角,上面绣着湘云弟弟的名字。茗烟的心沉了下去——姐弟俩显然都遭遇了不测。
"分头打听。"茗烟当机立断,"我去找邻居问问昨夜动静,你们去衙门查查可有陌生人来过。"
一个时辰后,三人重新汇合。茗烟从邻居老妪处得知,昨夜子时左右,听到院内有打斗声和女子的尖叫,接着看到几个黑衣人架着一男一女上了马车。
"守门的差役说,昨傍晚确实有几个京城口音的人住进了悦来客栈。"护卫补充道,"今早天没亮就结账走了,往北边去了。"
茗烟眉头紧锁:"必是六皇子的人!他们抓了史姑娘姐弟,我们得赶快回京报信!"
就在茗烟一行离开金陵的同时,京城贾府也笼罩在紧张气氛中。宝玉刚从东宫回来,脸色异常凝重。
黛玉递上一杯参茶:"怎么了?"
"六皇子今日在朝上参了我一本。"宝玉压低声音,"说我勾结边关将领,图谋不轨。"
黛玉手中的茶盘一颤:"有何证据?"
"伪造的书信。"宝玉冷笑,"说我与北静王密谋,欲借边关兵力逼宫。荒谬至极!"
"皇上信了?"
宝玉摇头:"暂时没有,但命都察院彻查。太子虽极力为我辩解,但..."他叹了口气,"形势不妙。"
正说着,贾政匆匆进来,官帽都歪了:"宝玉!刚接到消息,北静王派来送信的亲兵在城外十里坡遇袭,生死不明!"
宝玉猛地站起:"信呢?"
"不知所踪。"贾政面色灰白,"六皇子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黛玉突然道:"不能坐以待毙。夫君,你可还记得我父亲留下的那些人脉?"
宝玉眼前一亮:"你是说..."
"林家在江南经营多年,父亲虽逝,旧部犹在。"黛玉冷静分析,"六皇子既从金陵动手抓人,必在江南也有布置。我们或可从那里寻找突破口。"
贾政捻须点头:"媳妇说得有理。只是如今贾府被盯得紧,如何与江南联络?"
宝玉沉思片刻:"让贾芸去。他机灵,又不在朝为官,不易引人注意。"
正商议间,外面一阵骚动,接着茗烟风尘仆仆地冲进来:"二爷!不好了!史姑娘姐弟果然是被人抓走了!"
听完茗烟的汇报,宝玉一拳捶在桌上:"果然是他们!湘云留下的''北静王证据'',必是关键。"
黛玉轻抚丈夫紧绷的背脊:"别急。既然六皇子大费周章抓人,说明湘云姐弟知道些什么,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贾政忧心忡忡:"当务之急是找到北静王送来的那封信。若真如湘云所暗示,其中有六皇子构陷先太子的证据..."
"我去十里坡!"宝玉起身就要走。
"不行!"贾政和黛玉同时阻止。贾政厉声道:"你如今是东宫属官,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出门必遭跟踪!"
黛玉握住宝玉的手:"让薛蝌去吧。他是商贾,出入城门不会引人注目。"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宝玉迅速修书一封,让茗烟秘密送往薛家。
夜深人静,宝玉辗转难眠。黛玉轻轻靠在他肩头:"别太忧心,总会找到办法的。"
宝玉握住她的手:"我只是在想,湘云留下''北静王证据''几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若北静王真有六皇子罪证,为何不早拿出来?"
"或许..."黛玉思索道,"证据不够确凿,又或者...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正说着,窗外传来轻微的"嗒"一声,像是小石子打在窗棂上。宝玉警觉地起身,轻轻推开窗户,只见院中假山后闪过一道人影。
"谁?"宝玉低声喝问。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月光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贾芸。
宝玉连忙让他进来。贾芸浑身是土,气喘吁吁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沾血的油布包:"二叔,找到了!十里坡那亲兵临死前把它藏在了树洞里!"
宝玉双手微颤地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一封被血浸透大半的信。勉强能辨认出北静王的笔迹:
"...证据确凿...忠顺王与六皇子合谋...先太子冤案...证人藏在...务必小心..."
关键部分都被血迹模糊了。宝玉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发现信封夹层里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水月庵"。
"水月庵?"贾芸疑惑道,"这不是史姑娘之前暂住的地方吗?"
宝玉脑中灵光一闪:"我明白了!北静王说的证人,就是湘云姐弟!他们知道些什么,所以六皇子才急着抓人!"
黛玉迅速反应过来:"所以湘云在墙上写''北静王证据'',是指她自己就是证人!"
贾芸挠头:"可他们已经被抓走了..."
"不,还有希望。"宝玉眼中燃起斗志,"六皇子的人不知道我们已察觉水月庵这个线索。贾芸,你立刻去水月庵,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贾芸领命而去。宝玉又对黛玉道:"明日一早,我需秘密见太子一面。只有他能在宫中查找当年先太子案的卷宗。"
天刚蒙蒙亮,宝玉就借入宫讲经之机,在东宫偏殿与太子密谈。太子看过血信,面色凝重:"水月庵...我记得那里有个老尼姑,是先太子乳母的妹妹。"
"这就对了!"宝玉低声道,"北静王必是将证据交给了她保管。殿下,能否查到当年先太子案的详细记录?"
太子摇头:"卷宗都在父皇的密阁中,外人不得见。不过..."他沉吟片刻,"我倒是想起一人——戴权。他伺候父皇多年,当年的事必知一二。"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接着太子的贴身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殿下!不好了!都察院派人围了贾府,说要拿问贾大人通敌之事!"
宝玉如遭雷击,起身就要往外冲。太子一把拉住他:"别急!这是六弟的调虎离山之计。你若现在回去,正中他下怀!"
"可我父亲..."
"放心,贾大人乃朝廷重臣,没有确凿证据,都察院不敢怎样。"太子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找到北静王说的证据。你立刻去水月庵,我这边想办法从戴权口中套话。"
宝玉从东宫侧门悄悄离开,换了一身平民装扮,直奔水月庵。路上,他心跳如鼓,脑海中不断浮现父亲被带走的画面,又想起黛玉和刚满月的蓁儿,不知家中现在乱成什么样子。
水月庵掩映在一片竹林中,静谧幽深。宝玉叩响斑驳的木门,许久才有一个小尼姑来应门。
"施主有何贵干?"
宝玉合十行礼:"求见慧净师太。"
小尼姑面露讶色:"慧净师太早已不见外客..."
"就说...故人之后,为北静王所托而来。"宝玉低声道。
小尼姑犹豫片刻,终是引他入内。庵内古柏参天,香烟袅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尼姑坐在蒲团上,手中佛珠不停转动。
"师太。"宝玉深深一揖。
老尼姑睁开浑浊的双眼,打量他许久:"你是...贾府的公子?"
宝玉一惊:"师太如何认得?"
"你眉眼间有荣国公的影子。"老尼姑叹息,"老衲年轻时,曾在太子府伺候过。"
宝玉心头一跳:"师太可认识史湘云?"
"那苦命的孩子..."老尼姑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她与弟弟前日常来,说有人要抓他们,托老衲保管一样东西。"
宝玉急切道:"是何物?"
老尼姑缓缓起身,从佛龛后取出一本薄册子:"这是先太子临终前写的血书,托乳母带出来的。乳母是我姐姐,临终前交给我保管。"
宝玉双手接过,只见册子扉页上几个暗褐色的大字:"吾冤未雪,誓不瞑目"。
翻开内页,是先太子用血写成的绝笔,详细记述了忠顺王如何设计诱他入彀,六皇子又如何从中配合。最后几页还附着几名关键证人的供词,其中赫然有史家老爷的名字!
"原来如此..."宝玉恍然大悟,"史家与忠顺王府勾结,湘云必是从她叔叔处得知了真相,所以六皇子才要抓她灭口!"
老尼姑点头:"那日史姑娘说,北静王爷已派人保护他们姐弟,没想到..."
宝玉郑重收好血书:"师太放心,我定会为先太子洗冤,也救出湘云姐弟。"
离开水月庵,宝玉绕道回府,远远就看到贾府门前站着都察院的差役。他不敢贸然靠近,正犹豫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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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角门处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黛玉的丫鬟雪雁。
宝玉悄悄跟上去,在一处僻静小巷与雪雁碰头。
"二爷!"雪雁眼泪夺眶而出,"老爷被带走了,太太急得晕了过去,老太太强撑着主持大局..."
"公主呢?蓁儿呢?"宝玉急问。
"公主很好,她让奴婢告诉二爷,家中一切有她,请二爷专心办正事。"雪雁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公主让交给二爷的。"
宝玉展信一看,是黛玉娟秀的字迹:
"夫君勿忧,妾已命人联络父亲旧部,江南道御史方大人乃父亲门生,愿助一臂之力。家中上下安好,蓁儿乖巧。盼君早归。——妻黛"
短短数语,却让宝玉眼眶发热。他收起信,嘱咐雪雁:"告诉公主,我已找到关键证据,这就去见太子。让她千万保重。"
雪雁匆匆离去后,宝玉绕道前往东宫。行至半路,突然从巷子里冲出几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贾大人,六皇子有请。"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宝玉心知不妙,握紧了怀中的血书。就在危急时刻,一队巡逻的御林军转过街角,黑衣人们见状,只得暂时退去。
宝玉趁机脱身,一路飞奔至东宫。太子看过血书,拍案而起:"果然如此!我这就去见父皇!"
"殿下且慢。"宝玉劝阻,"空口无凭,六皇子必会抵赖。我们需找到湘云姐弟,他们是活证人。"
太子冷静下来:"你说得对。我已派人打探到,六弟在城外有处别院,专门关押不便公开处置的人。史家姐弟很可能在那里。"
"我去救他们!"宝玉立即道。
"不,你目标太大。"太子摇头,"我派心腹带人去。你且留在东宫,等我的消息。"
宝玉坐立不安地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等到太子匆匆回来,脸色却异常难看。
"人没找到?"宝玉心一沉。
"找到了,但是..."太子叹息,"他们已被转移。不过我们抓到了一个看守,严刑之下招认,六弟已知晓血书之事,正派人四处搜寻。"
宝玉如坠冰窟:"那现在..."
"别急。"太子拍拍他的肩,"我已命人封锁城门,他们出不了城。现在最要紧的是面见父皇,呈上血书。"
宝玉犹豫道:"没有活证人,只怕..."
"有血书足矣。"太子眼中闪过决绝,"父皇认得大哥的笔迹,这血书上的印鉴也做不得假。至于六弟..."他冷笑一声,"我自有办法让他现出原形。"
当夜,皇帝在养心殿秘密召见太子和宝玉。看过血书后,这位九五之尊双手颤抖,老泪纵横:"朕的长子...竟是冤死的!"
太子跪地泣诉:"父皇明鉴,六弟与忠顺王狼狈为奸,不仅害死大哥,如今还想害贾府满门,儿臣恳请父皇为大哥做主啊!"
皇帝拭去泪水,突然拍案而起:"来人!即刻捉拿六皇子!搜查其府邸!"
禁军统领领命而去。不到一个时辰,六皇子被押解进宫,同时禁军在其府中搜出了更多与忠顺王往来的密信,以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湘云姐弟。
看到浑身是血的湘云被抬进来,宝玉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湘云妹妹!"
湘云微微睁开眼,气若游丝:"宝...二哥哥...对...不起..."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皇帝见状大怒:"逆子!你竟敢私设刑堂,残害忠良之后!"
六皇子面如死灰,却仍强辩:"父皇明鉴,这女子勾结贾府,意图不轨..."
"住口!"皇帝厉声喝止,"朕已看过你与忠顺王的密信,还有先太子的血书!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六皇子知道大势已去,瘫软在地。
皇帝当即下旨:六皇子削去爵位,圈禁宗人府;为先太子平反,追谥"怀愍";贾政官复原职;史湘云姐弟由太医精心调治,赐金千两以慰其苦。
离开皇宫时,天已微明。宝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贾府,只见黛玉抱着蓁儿站在大门前等候。晨光中,她的身影如此单薄,却又如此坚强。
"妹妹..."宝玉快步上前,将妻儿紧紧搂入怀中。
黛玉轻抚他憔悴的面庞:"都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宝玉长舒一口气,"湘云姐弟救出来了,六皇子被圈禁,先太子也得以平反。"
贾府众人闻讯赶来,贾母搂着宝玉心肝肉儿地叫,王夫人也抹着眼泪。贾政虽还未放回,但已无大碍。
回到怡红院,宝玉简单梳洗后,倒在床上沉沉睡去。朦胧中,他感觉黛玉轻轻为他盖好被子,又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睡吧,夫君。"她柔声道,"家里有我呢。"
窗外,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