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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离京

作者:昆仑酒加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秋猎临近尾声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平稳了很多。猎物成山,美味佳肴不计其数,每个人都吃得油光水滑。


    “你怎么过来了?”晏然愣在原地,看着掀开帘子的俞素辞。


    素辞晒得有点点黑,好像也跟着那些武将们满山地狩猎。


    素辞走近打量晏然,“你瘦这么多?肩头的伤好些了吗?”


    晏然看着自己完完整整的衣服,自然的动作,“你知道我受伤了?”


    “你消失那天,我找了你半天,后来程大人派了人拿走你包裹的时候,我问了一嘴,才知道你受伤了,很严重,想来看你,但是程大人不让。”


    素辞脸绷得很紧,有些不满意地道。


    晏然笑笑,“好很多了。”


    然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可总绕不开那个人……


    “露滴……”


    晏然看着她,没有反应。


    “我也去了太子殿下那里,他说露滴在别的地方。”


    “嗯。”晏然低眉垂眼,也是终于知道了伙伴的近况。大抵是一样的伤,她应该也不好过。


    “她消失很久了。”素辞在试探。


    “好像是吧。”晏然回答。


    “你不知道她去哪了?你们一起不见的。”


    晏然想了想,摇摇头,“不太清楚,我伤了的这段时间没怎么离开这里。”


    晏然的样子很是抱歉,素辞却觉得哪里不对,可她实在猜不出能有什么内幕。


    “晏然!”帐子外一声叫唤,将晏然注意力转移。


    程湍走进帐子里,看到两人,“俞姑娘,天色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没到半刻钟,素辞心里骂了一嘴,好小气的状元郎。


    只得告别,晏然在原地一步没动,看着俞素辞离开。


    “还没到晚上。”晏然看着程湍说。


    “那也不早了。”程湍喝了口水,从容应对。


    “素辞问,露滴去哪了……你…知道吗?”


    程湍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环视一圈,看向桌子上的碎石木屑,“如何,今天顺利吗?”


    晏然看了程湍一会儿,程湍坦诚地十分光明磊落。


    但她有些不高兴了,“一点都不顺利。”


    “没关系,那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程湍挑了一件外衣,走过来给晏然罩上。


    “我自己可以穿。”


    “你穿得慢,再晚点天就黑了。”


    两人一路往山外溜达,晏然走得很慢,走着走着天就真的开始变得墨蓝。


    “要去哪?”晏然蹲下来,觉得眼冒金星,她好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


    程湍在前头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很快就到了。”


    晏然不是很想让程湍背,但是她实在是累得气都喘不匀。


    天黑之时,到了一个晏然略微熟悉的地方,是户籍册子丢了的那个岔路口。


    晏然踩到地上,愣了半天,“诶,我的户籍册你有找到吗?”


    程湍心头忽然一紧,夜色里很好隐藏表情,“找到了,有些破损了,送回户籍司补救一下,你回去就可以拿到。”


    晏然点头,“那来这里要做什么?”


    “再等一下。”两人站在路口,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个小房子,灯光微弱,余烟袅袅,听不到人声。


    忽然,晏然看到夜色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影子,一个矮矮的人。


    是那个抱着鹿的孩子。


    晏然惊讶地看向程湍,程湍回看了她一下,然后向那个孩子招手。


    孩子很稳重地走过来,用蹩脚又郑重的语气,喊了一句,“大人。”


    “那头小鹿是他的。”程湍告诉晏然。


    晏然看向那个孩子,程湍又说,“之前和你说,小鹿受了一些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小孩儿又点头说谢谢。


    “但它很瘦弱,还需要再养一阵子,等小鹿长大了再带他回来见你,可以吗?”


    小孩儿迟疑了。


    晏然不忍看到那眼神,“还是离开时就将鹿带过来吧。”她不明白为何要和一个孩子抢他的伙伴。


    程湍看着小男孩,小男孩看看晏然又看看程湍。


    “全凭大人做主。”小男孩躬身行了个礼。


    程湍点点头。


    晏然一脸复杂地看着程湍,在小孩子离开后,她没忍住,“你做什么非得要留下小鹿?”


    两人慢慢地往回走。


    “那小鹿伤得很重,需要好好保护起来,药食都要小心细致,才可以养得好些,这些你该知道。”


    “所以呢?”


    “秋猎结束之后,小鹿会带回程府养。”


    “什么?”晏然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脚步停下,“带回程府养?”


    “嗯,希望不会打扰到你,麻烦了。”程湍很好意思地碰了下晏然的右肩。


    晏然皱起脸,她忽然觉得程湍很能添乱。


    “程湍。”


    一只大手捏上软乎乎的脸颊,阻止了晏然继续说下去。


    周围一片静悄悄,是山前的一片草野。


    程湍转到晏然面前,搂住腰,脸就凑了过来,晏然脑袋往后躲了一下。


    程湍正要追上去,晏然推了一下程湍,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好像有人。”


    程湍转身看向四周,不远处是真的有一个身影,旁边还跟着一个人,稍稍矮了一些。


    两人没动,那两人也没动。


    直到周围安静得可以听到很远处河水流过的声音,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的,“过来吧。”


    “好像是皇上。”晏然抬头看程湍。


    程湍牵起她的手,想一起走过去。晏然忽地挣脱开,动作太明显,以至于晏然本人都感受到程湍的一愣。


    明明软乎乎的晏然可以亲可以抱,这时候突然就什么都不行了,程湍眼神冷了下来。


    无数可能的原因浮现。


    “皇上知道婚旨上我添上了你的名字。”


    晏然心中的东西急速坠落,她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她开始失去什么了。


    “怎么?不过是你梦中人的爹,你在害羞什么?”威胁带着恐吓的低沉嗓音。


    晏然皱眉,想解释。


    “如果这世上,有可以控制别人梦的法子,你猜我会做什么?”


    晏然慌乱看向远处,又靠近些程湍,试图安抚。


    “晏然,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真有这样的法子,你的梦又是为何而来?平白无故在别人的庭院里种花,可没有什么好目的。”


    她抓住他的胳膊,“我们要不要先过去……”


    “那可以牵手吗?”程湍弯腰在她耳边说。


    “可……”


    手已经被整个圈住,很紧,她只得跟着他过去。


    “还真是状元郎,老奴没有看错啊。”周公公眉开眼笑站在皇帝旁边。


    晏然跟着程湍行礼,皇帝乐呵呵地应了。


    虽是一片暗夜之色,可几人站在一处是说不出的放松和温和。君臣之间的鸿沟和隔阂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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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瞬间被抹平。


    “程湍啊,带着晏然出来溜达?”


    “是,皇上。”


    “晏然,伤怎么样了?”


    夜里的风吹乱了晏然额角的发丝,晏然回,“已无大碍。”


    “那就好,朕还惦记那寿礼呢!进度如何了?”


    像是夫子问作业一样的语气,让晏然一瞬间恍惚。


    “回禀皇上,就快完成了。”


    “缺什么尽管提,跟他要。”皇帝指着程湍,拉了下程湍的外袍,笑了几声。


    “民女遵命。”


    皇帝更是开怀大笑。


    又聊了聊最近狩猎的亮眼成绩,晏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程湍侧头看了眼晏然,拉开外袍大氅的衣襟,就将晏然裹了进去。


    “更深露重,晏然伤还未愈,臣带她先行一步。”直截了当地停止了话题。


    皇帝没有不悦,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远处的河流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状元郎和小姑娘并肩走向那河流,周公公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真是很般配的一对啊!”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久久地看着年轻人一步一步在旷野中走,穿过河流,走向大山。


    “希望他们可以走得久些远些。”皇帝淡淡地说,一旁的周公公收起脸上欣慰的笑,陷入无尽的回忆与哀伤。


    秋猎在紧张的狩猎进程结束后,戛然而止,所有人浩浩荡荡地班师回朝。山上田野里留着的人继续留着,京城里的人依然在日复一日。


    晏然回去后发现,很多人不见了,比如露滴,其实是早就不见了,再有就是自己的父亲,这次是真的要走很久,他甚至没有说去哪,只是说要走很久。


    留了一些钱,并在纸上交代她不要乱跑乱走,不要惹是生非。


    她又常常待在程府,有喝不完的药和上不完的课,看不完的书。白日在书院上课,下学之后回程府还有先生来单独授课,讲密文,讲情报传递,讲如何隐藏身份,讲一些江湖惯例甚至教给她一些伪装及逃生本领。


    这些先生都是临洱手下各分帮分号的有经验的老人,令晏然大为震惊,她只感受到,江湖好复杂,江湖好精彩。


    当然也为之后的线人生活充满着忐忑不安和跃跃欲试。


    “我明日就走。”


    秋风阵阵,程湍站在城墙上,和一旁的晏然说。


    晏然听到这话反应过来,他早说要走的,这天来得不快不慢。


    “这也能走神?”程湍将晏然的头发揉乱,笑着问。


    下一瞬,脸色就变得严肃无比。


    “乖一点。”


    晏然点头。


    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与他相见,你会做什么?”


    晏然疑惑,又立马想明白那人是谁,任风吹过一阵阵,她眯着眼睛,看着程湍,“如果这么有幸……或许,看一眼就足够。”


    “好。”程湍点点头,“我不在的时候,记得你是谁,保护好自己。”


    晏然点点头。


    程湍捏着晏然的后颈,唇落在她的额头上,鼻尖,还有嘴巴上。直到晏然挣扎,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他才放过了她。


    夜半时分,程府后院的大床上,程湍睡得安稳,胳膊牢牢地攥着晏然,晏然没睡着,看着黑暗中的程湍的脸。


    “还会回来吗?”


    “要活着。”


    身侧的人,眉头微微皱着,口中喃喃地叫道,“晏然……晏……然…”


    手下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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