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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作者:橘子味汽水瓶盖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贺开霁未能追到小侯爷,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依照小侯爷与明华公主的关系,那份情信用不着半个时辰,就会出现在公主的案上。


    公主若看了情信,那日前他说得那些话,都会变成谎言。


    贵妃娘娘还会许下这门婚约吗?


    更麻烦的,是太子殿下。


    他会被认定是崔尚书一党,于公于私殿下都会视他为处心积虑的奸佞。


    很快,他就会既得罪了崔府,又要见罪于公主与太子,未来灰暗惨淡的仕途仿佛就在眼前。


    寒窗十年,不能只是这个下场,他阴沉着脸,将压在书案最下边的那份检举信抽了出来。


    惟今之计,只能在公主和贵妃发难之前,先撇清与崔氏的关系,或许能博得太子青眼。


    那份情信,小侯爷本想直接送去昭和殿,半路却被东宫的侍从拦下。


    东宫书房里,太子皱着眉,一目十行略略浏览后道:“这东西不能给云棠看到。”


    “为什么?!”小侯爷跳了起来,他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弄来的!“阿棠看了这个肯定就不会选这伪君子当驸马了!”


    “历来公主婚嫁,从不会因个人好恶而定,这道理你不懂?”太子道。


    小侯爷耷拉下肩膀,坐了回去,“那按你的说法,阿棠是非嫁他不可了?”


    阿棠,阿棠。


    这亲昵的叫法叫得太子耳朵难受,他眼尾带刀般地瞥了一眼小侯爷,“她嫁谁,我说了算。”


    “你有办法?!我就知道这么多年兄妹,你肯定不会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快说说,快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来人。”太子嫌弃他太吵,唤来宫人,对小侯爷道,“前些日子你看上的东宫烧陕菜厨子,赏你。还有张千英的那副山水画,你也拿走。”


    “真的?!”那厨子他要了好多回,太子都没给,因为云棠也喜欢吃那厨子做的菜。


    “都拿走,你也走。”


    小侯爷被这突然的富贵迷了眼,高高兴兴地跟着去捞人捞东西了。


    反正阿棠的事,太子肯定会管到底。


    太子将人打发走后,看着那份情信,嘴角嘲讽地一勾。


    随即写了一份字条秘密送到了户部沈侍郎府上。


    明日大约是有好戏要开场了。


    *


    第二日,晨起时乌云重重,天色昏沉,是个雷雨天。


    云棠昨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眠,如今眼下一片青黛,频频打哈欠。


    想了半宿,还是没想出来个万全的主意去推掉这门婚事。


    她正梳着乌发,听雨快步走了进来,覆在公主的耳边,小声说话。


    “贺大人在平章台被打了板子,说是因为弹劾崔尚书贪污腐败。”


    “当真?”


    云棠瞬间睁圆了一双熊猫眼,她这还没想出个办法,怎么他们先窝里斗起来了?


    这当真是喜从天降!


    “快!备轿,我要去平章台。”


    自从太子从江南回来后,陛下就赐了他监国令,自个儿避入玉霄宫修道修身去了。


    如今每日上朝,都是太子在处理朝政。


    贺开霁今早在平章台当着满朝文武,当着崔尚书的面,将他写了一晚的弹劾文,字正腔圆地念了出来。


    满堂哗然,谁不知这贺开霁是崔尚书的人,当下就有人附和贺开霁大义灭亲,真名士也。


    也不乏有些官员觉得他狼心狗肺,放下筷子就骂娘。


    太子命大理寺收了他的弹劾文,并要求彻查其中贪腐真相。


    未查明真相前,崔尚书需暂居宅邸,不得出府。


    而贺开霁,太子让人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不为他弹劾,而是责问证据来处时语焉不详,不尽不实。


    朝廷命官自有尊严所在,不能由得人随意弹劾诬告。


    贺开霁知道那份信肯定是太子送给他的,但他何敢拖太子下水,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屁股生生受了二十板子。


    云棠到平章台时,正好看到贺开霁在太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青白着脸往宫外走。


    每次见到这探花郎都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这倒有几分新鲜。


    瞧着马上要下大雨,为着他读过的圣贤书、他的满腹才学,云棠想了想,让侍女给他送了把伞。


    一路进到平章台的东偏殿,那是陛下划给太子临时办公、见臣下的地方。


    太子正坐在御案后批奏章,他已换下朝服,穿着白色麒麟织金绣花暗纹圆领袍,头戴一顶簪玉金冠,俊颜凛冽中带着不怒自威的天家气象。


    东宫徐常侍躬身肃手,静立一旁。


    徐常侍自太子出生起就侍奉在侧,看起来十分懂太子的心思。


    云棠没让人通报,悄悄地走进来,还未走到御案边上,太子就知道了。


    头都没抬,声如珠玉,“你怎么来了?”


    “太子哥哥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我?”


    太子书道功夫精绝,翰墨如流,放下羊毫笔,抬头看她,笑道:“除了你,还有谁能不通报就进这御用书房?”


    书房里开了两扇窗透气,外头电闪雷鸣,顷刻间瓢泼大雨落下。


    夏天的雨霸道,跟着风就往殿内钻,“哥哥为什么要打贺开霁?”


    太子微微偏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为了他才来找我?”


    云棠点点头。


    今日她有课业,还特意跟太傅告了假,若不是贺开霁闹了这一场,她现在肯定在进学。


    太子黑沉沉的眼眸盯了她一眼,随手拿起一本奏疏,凉凉道:“他才出宫,若是想知道他伤得如何,现在追过去,应该还追得到。”


    徐常侍一进来就察觉氛围不对。


    他刚出去张罗果品茶点,出去前殿下还如沐春风,不过片刻工夫,这面色就跟外头的雷雨天一样阴沉沉的。


    也不敢问,招呼宫女放下茶点果品,就通通退到了殿外。


    云棠喝了口热茶,见人都出去了,才道。


    “我知道,刚来的时候见到了,看着怪可怜的,我让听雨给他送了把伞。”


    太子闻言不怒反笑,靠着椅背,“你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万一传到母妃耳朵里,她跳进黄河都要洗不清,“哥哥是太子,说话怎么这么不当心。”


    她还斥责自己?


    “昨夜我想了一宿,要怎么跟母妃推掉这门亲事。没想到,他今天上朝弹劾了崔尚书。”


    “我知道,母妃就是为了结交上崔尚书才要我嫁给贺开霁,现在他这么一闹,母妃是不是,就不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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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嫁过去了?”


    这两句话还算顺耳。


    太子放下奏章,单手支颐看着她剥栗子,道:“不一定。”


    云棠手指微顿,糖炒栗子的香味和热度从指尖传来,抬眼看向太子,眸中带着疑惑。


    “我听说崔尚书当场都快气晕过去了,两人闹成这样,这还怎么嫁?”


    “你自己呢?你想嫁贺开霁吗?”


    这档子事,云棠一直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从回京的第一天就在等,等她亲口问。


    但现在看来,在云棠心里,这件事从来不必向他过问。


    云棠隐隐觉得他有些不高兴,于是起身走过去,将剥好的栗子递给他。


    栗子焦香清甜,口感绵密,是她十分喜爱的果子,“你不想我嫁贺开霁,对吗?”


    太子接过栗子,放在鼻尖轻嗅。


    “我虽然是个公主,但也知道前朝的事,如今父皇隐在人后,淮王背靠中书令,对太子位虎视眈眈。”


    “崔尚书出身清河崔氏,又得父皇多年垂青,他一向在皇位之争里持中立立场,若他也倒向淮王,哥哥的处境会越来越难。”


    “不用想这些,你只消想,你愿不愿意,你想不想嫁他。”


    云棠诚实地摇摇头,曾经她是动过这个心思,只是贺开霁不堪托付。


    太子唇边的笑意渐渐浓了起来,“那就不嫁。”


    这也不是一句不嫁就可以了结的事,要找个合适且足够有力的理由去说服母妃。


    太子观人于微,从一堆奏折中抽出一份信函递了过去。


    “贺开霁写的。”


    “昨日思明从崔氏女手里拿来,本不想给你,平白污眼睛,但拿去给你母妃看看吧,说不定管用。”


    云棠打开一看,洋洋洒洒一长篇热烈示爱的文章。


    这探花郎看着稳重,竟然还有这么火热、奔放的一面。


    啧啧啧。


    云棠回了座,一边吃茶吃果子,一边逐字逐句看得津津有味,比话本子有文采。


    怪不得那天崔昭然眼睛红成这样,若换做是她,当下咬死贺开霁的心都有。


    前有贺开霁当庭弹劾崔尚书,后有为攀皇恩,狠心抛弃崔氏女,这两桩事堆在一起,崔尚书和贺开霁定然决裂。


    母妃也没了理由再要她嫁过去。


    拿定主意,当下就要起身就往蓬莱殿去。


    “若你母妃仍旧一意孤行,你力拒就是,万事有我。”


    太子在她出门前,嘱咐道。


    云棠不懂他的忧虑,她虽不得母妃宠爱,但母妃是她生身母亲,不会真把她往火坑里推,退一万步真要把他往火坑里推,也得推个有用的火坑不是?


    “哥哥别担心,那盘炒栗子我还要吃的,你等我回来。”


    太子看着在风雨中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宇里藏着几分愁绪。


    而后回到她方才坐的圈椅里落座,专心致志地一颗接一颗,剥栗子。


    徐常侍瞧了瞧御案上的奏折,又瞧了瞧闲坐一旁的殿下,嘴里嘟囔了一句。


    “真是越大越不懂殿下了。”


    “我听得见,”太子笑着瞥了他一眼,“让人去请小侯爷,去一趟蓬莱殿。”


    “这老奴懂了,殿下放心不下公主,自己又不好去蓬莱殿,所以让小侯爷去打个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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