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二字回荡在山下旷野,少鹰意识到沈惊澜的意图,想要再收回法力,却为时已晚。
一道黑风裹挟黑羽以雷霆之力冲向山体,霎时天色暗下来,一道闪电劈开天幕,一瞬间照亮天地,闪电倏忽消失,再次陷入黑暗,震天动地的雷声随之而来,带动整座莽山都在震颤。
即使之前在梦中见过这招式,现实中再见,沈惊澜仍免不了心惊。
她这副身体的主人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竟能手引闪电,随意玩弄股掌之间。
一群人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须臾兽在山间仰天长啸,声音甚于雷鸣,雄厚中带着凄厉,阵阵音波如海啸般层层迭起,吞天倒峡般刺入众人的耳膜。
所有人不自觉捂住了耳朵,就连少鹰也不得不转攻为守。
“你看那里!”沈惊澜望着山顶的方向,顾不得耳膜要震碎的锐痛,手搭上卫昭明的肩膀,指着山的方向,声音微颤,“那些雪……”
大家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望向望去,脸色变得难看。
少鹰那一击力量太过强大,竟引起了雪崩!
苍穹之下,一层层雪崩塌,连片的雪地迸裂为无数巨大的雪块,沉雪在此刻化作黑暗中的野兽从半山腰奔来,带着席卷天地之势,形成一堵庞大的雪墙,摧枯拉朽而下。
御箫和尘逸脸色煞白,师尊明明告诉他们这个任务很简单,甚至可能不需要他们出手,只要让少鹰顺利杀掉与他们同行的女子便可,怎么还会遇到雪崩?
“御、御箫……”尘逸说话都不利索,抓住御箫的胳膊,“我们跑吧?师父不会怪我们的,活命要紧!”
“胆小鼠辈。”少鹰很快镇定下来,轻蔑地瞥了二人一眼,指尖重新聚起法力,趁其他人分神之际再次袭向沈惊澜。
与此同时,须臾兽踏着滚滚而下的雪浪瞬间到了山脚,粗长的尾巴一扫,所有人被扫到空中,成为深秋飘零的落叶。
只有少鹰反应过来,身子向后飞去,同时攻向沈惊澜的法力被迫打到须臾兽身上。
半空中,沈惊澜的腰被一个力量托起,白雪迷住视线,她不用回头,不用看清对方的面容,只闻到淡淡的草药味,心里便能稍稍安心。
“你要找的药是什么?”她回身抓住卫昭明的胳膊。
卫昭明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挥动浮光剑,在雪雾中斩出一道清明的光亮:“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活下来再说。”
沈惊澜紧紧抓住卫昭明衣领,嘴唇□□冷的风吹得裂开,一抿嘴,口腔中渗入丝丝腥甜:“不能跑。”
“雪崩要往两侧方向跑,可就算我们速度够快,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掩体,也难以抵挡这么猛烈的雪崩。”
“须臾之眼能纳万物,它的力量应当不弱于沈惊澜,少鹰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这不是普通的雪崩,它带着须臾兽的力量,逃,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能赌一把。尽人事,听天命,她一向如此。
卫昭明在空中踏雪而行,慢慢与其他人靠近:“什么办法?”
“你的解药在莽山,可莽山只有黑山白雪和须臾兽,你说的解药,可是从须臾兽上取?”
他不知为何沈惊澜突然问起关于解药的事,但还是顺着她的问题答道:“不错,须臾之眼能吸纳一切,沈惊澜下的毒毒性奇异,父亲说只有靠须臾兽的眼睛才能解。”
沈惊澜深吸一口气,鼻腔中凛冽的气流让她分外清醒。
已经到《志妖录》中的极其关键的剧情了。
沈惊澜夺回法力,掉马与除妖三人小分队决裂。
她已不记得原著中的沈惊澜是如何从须臾兽身上重获法力,只能堵上自己的命,放手一搏。
该说的话已经跟卫昭明说过,该做的努力她也都做了,若是失败而死,也没什么遗憾了。
裴玄对秦秋好感度突破0时,她还兴奋了一阵,觉得生活又有了盼头,可后来发现裴玄似乎有了原著的一些记忆,她便知道让裴玄喜欢上秦秋是不可能的了。
比起化作一缕孤烟在这个世界消散,不留下一点痕迹,也许死在这里也没那么糟糕。
“系统,如果我死在这,其他人会如何?后面的剧情怎么办?”
系统这一次好心地回应了她的呼唤:“剧情会重开,其他人都会复活,沈惊澜也会复活,但你会死。”
还真是惨呢。
也就是说她只不过是这一次剧情中失败的试验品。
“在我之前,失败了几人?”
“你是第一个尝试者。”
她死后还会有其他的沈惊澜来加入除妖小队,与三人相识,成为朋友。
甚至于,有可能会有其他人喜欢卫昭明,与他相知相亲。
而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试验品。
可笑,多么可笑,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这一点。
而她此刻别无选择。
“你可以滚了。”沈惊澜对系统依然毫不客气,不想露出自己的软弱。
“阿兰?阿兰?想什么呢?”见她愣神,卫昭明轻轻拍了拍她的腰。
沈惊澜回过神来,内心已经平静。
山下须臾兽三丈高,身形如蛇,虎头蛇目,下生四足,侧生两翼,通体青黑色,巴掌大的鳞片上覆了点点积雪,远远看去似反射的亮光。它身上虽然已有了数道伤痕,但都不致命,伤口之处迅速结冰,冻住止血,反而是少鹰被逼得节节败退,喘着粗气,毛都不剩几根。
她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变形,手拍拍僵硬的面部肌肉,扯出一个明媚的笑:“一会少鹰和须臾兽两败俱伤,你把我扔到须臾兽身上,我来取它的眼睛。”
卫昭明以为风声太大自己出现了幻听:“你疯了?要去也是我去,你一点法力都没有,去了不是找死吗?”
“我没疯,你忘了,我可是妖。”沈惊澜眼睛被风刺痛,眼角泪盈盈,却固执地睁大眼睛,目光从卫昭明眉眼扫过。
他的眉毛不浓不淡,不过分硬朗,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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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江南烟雨的秀气。
他的眼睛是桃花眼,表面看起来柔情,实则水汪汪的眼底藏着一份脆弱和阴霾,常常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错觉。
然后是鼻梁,鼻子整体高、细,鼻峰微微突起,给柔美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少年的英气。
最后是嘴巴,他的嘴巴一贯是苍白的,微薄,带着病气。唇形十分好看,若不是情势危急,她真的会忍不住想再吻上去,就像,就像那个落英缤纷的夜晚。
她要把卫昭明脸上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子里。
“卫昭明,我的法力就在须臾之眼,只要我恢复法力,我们便能获救,你再信我一次。”
她说得笃定,笃定得卫昭明有些心慌。
从船山到谢清言,从锦绣城到少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个答案。卫昭明不敢亦不愿细想下去。他直视沈惊澜赤裸裸带着爱意的眼睛:“阿兰,你可还有事瞒着我?”
他想,只要这时候沈惊澜将一切都告诉,他便什么都不计较,他与她,依然可以亲爱如初。
可沈惊澜移开眼睛:“昭明,不要逼我。”
她向来直呼他卫昭明惯了,便是表明心意后也不曾改变,有人唤他昭明,有人唤他师弟,还有人唤他少主,只有她一直直白地、一次次地叫他“卫昭明”,卫昭明也乐意听她直呼自己的名字,因为她是不同的。
可如今沈惊澜第一次亲昵地叫他昭明,说的却是“不要逼我。”
卫昭明眼皮垂下,遮住眼中的情绪,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沈惊澜与其他人汇合。
御箫和尘逸在茫茫一片白中失去了方向,裴玄救起他们时整被厚厚的雪覆盖住,人已经晕死过去,其他人暂时能在雪海之上暂时不被淹没。
雪崩愈来愈烈,恐怕也撑不了太久。
血迹顺着少鹰的羽毛滴答滴答,连成数条血线,没入雪中,绽出朵朵红梅,须臾兽兴奋地拍动翅膀,幽黑的眼眸既明澈,又深不见底,少鹰仓皇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眼眸中,似要把他尽数吸入。
少鹰跌坐在雪地中,喘着粗气,雪崩的浪涛越来越近。
他盯着须臾兽眼中的自己,太阳穴上的两根羽毛不知什么什么时候被扯掉,露出两个可怖的血窟窿,显得可怜又滑稽。
再输一次,便要给须臾兽给吸走了。
少鹰撑起身体,黑色的长袍随风猎猎作响。
黑色的浓雾再次弥漫,须臾兽眼睛动了动,振翅高飞,将雪崩之墙硬生生掀地而起,抬到两丈之高,顶在少鹰的头上。
只要它法力一消,所有的大雪就会瞬间压向少鹰。
裴玄长剑在身前已做好准备:“须臾兽此招一出,必会有一瞬间的力竭,阿秋、长林,我们就趁此机会制服它,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长林不合时宜地问:“我们有几成胜算啊?”
裴玄:“不知道。”
“不对,”沈惊澜握紧卫昭明的手,目光沉静,语气坚决,“你们助我,胜算为零或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