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点上后,屋内明亮许多,也驱走人心中对未知的恐惧。
郑敏征得万玉姝同意后,走到门前查看,她伸手推了推房门,发现两扇门扉略有松动,除了木头撞击的闷响,其中还夹杂着铜环碰撞的清脆响声,却始终无法打开。
她干脆拔下头上银簪,顺着缝隙朝外探去,碰到一个带有阻力却软绵绵会回弹的物什,她松了口气。
“门锁处有根布条。”郑敏回头看向万玉姝,借来长剑,用力朝门外探去,果然听见裂帛声,等郑敏收回手,门也打开了。
她将长剑还给万玉姝,捡起地上断裂的布条,发现布条一边很不平整,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郑敏将布条攥在手里,慢慢朝门外探出身,门口的侍卫不知去往何处,院中也空无一人,地上有枯叶打着旋地随风飘动,很像郑敏方才听到“鬼”离开发出的声响。
而守在外院的梁蔚然在屋内灯火通明之际,已经察觉不对,在郑敏查看窗户上的血手印之时,带人赶了过来。
一进院子,他便注意到站在屋外的郑敏,梁蔚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远远打量过她安然无恙之后,才迈步走向郑敏。
“郑娘子。”梁蔚然靠近郑敏,先打了声招呼,而后目光落在窗户上。
那里有一枚浅红色没有五指的手掌印。
“这是什么?”
“这里原本有一个血手印,现在却只剩下手掌。”
郑敏抬手摸上仅剩的半个手掌,沾上一点尚未干透的汁液,放到鼻尖,发现散发着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待她想要尝一尝时,被梁蔚然拦下。
“郑娘子,不明之物,谨慎入口。”
郑敏满心都是窗户上的汁液,下意识将手指凑到梁蔚然鼻尖,刚要开口请他辨别,却蓦然发觉此举不妥,飞快收回手。
“梁捕头,你可认得?”
梁蔚然一愣,学着郑敏的样子伸手触摸窗户上的血手印,发觉冷风已经快要将它吹干,不等他仔细辨别,神奇的一幕便发生在两人眼前。
窗户上的半个手掌在二人眼皮底下慢慢淡化、消失,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凑上前细细观察才能看出来。
“方才发生何事?”梁蔚然看到窗户上的血手印,对于方才发生之事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他很想询问郑敏可有受惊,可看到她镇静的神色,这句询问还是咽下去,转而问起方才发生之事。
郑敏将遇鬼一事告诉梁蔚然,又环顾四周发现始终不见内院守卫,问道:“在亮灯前,你可曾察觉什么异常?”
梁蔚然蹙眉仔细回想后,朝郑敏摇头。
“不曾有异常。”说罢又仔细检查院中,才发现不仅明面上的守卫不见踪影,藏于暗处的暗卫亦是寥寥无几。
“先去向太子妃回话。”出于男女大防,郑敏先进去询问过太子妃的意见后,才将梁蔚然请进门来。
“嫂嫂可曾受惊?”
万玉姝摇摇头,伸手揉揉额角,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此刻夜深,装神弄鬼之人迟迟不见踪影,不如嫂嫂先歇下,等明日再追究守卫之责。”
“也罢。”万玉姝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勉强,劝说梁蔚然也去休息无果后,便先会内室歇下。
万玉姝回去后,梁蔚然不好待在房中,他看向郑敏。
“郑娘子也先歇息?”
郑敏本想与梁蔚然一同去偏房守着,但是想到绿漪那边情况未定,明日不知还要面对何事,遂点头应下,决定养足精神来应付明日可能发生之事。
第二日的太阳在众人辗转反侧中升起。
太子昨夜伴驾君侧,早起听闻昨夜之事后,正在与万玉姝同用早膳,郑敏不好打扰,先去寻绿漪了解昨夜情况,出门时恰巧碰到梁蔚然,遂与他同行。
郑敏与梁蔚然到时,绿漪正在为谢蝉换药。
“昨夜可有捉到人?”郑敏上前为绿漪递上金疮药,帮着她一同换药。
谁知绿漪朝郑敏摇头道:“昨夜没有人前来。”
无人前来?郑敏蹙眉停下动作,看着小塌上躺着的谢蝉,她面色苍白,胸口起伏微弱,一直蹙着眉头,即使处于昏迷之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想见见昨日在场的宫人和侍卫。”
绿漪点点头,昨日太子妃特地遣人吩咐她全力配合郑敏,还为她送来两个帮手,今日一早她便让二人将昨日在场宫人登记在册,并带着别院嬷嬷弄清楚他们与谢蝉之间的关系,方便郑敏查看。
她将准备好的名册递给郑敏,道:“郑娘子,请您与六郎君一同查探,此处交给奴。”
郑敏也怕凶手在今日趁虚而入,所以仍将绿漪与守卫留在此处严密保护。
“有劳绿漪姑娘。”
“奴也盼着谢谢蝉能早日醒来,好查明此事。”
“郑娘子,我们从谁先查起?”
“先去昨日发现谢蝉之地瞧瞧。”
昨日郑敏认为凶手定会在夜间前来再次作案,但是并没有发生,所以凶手要么是十分笃定谢蝉不会供出他,要么是有更紧要的秘密不能暴露,任由谢蝉这个破绽存在。
现在她手中掌握的信息并不多,回到案发现场能找到更多证据,有助于还原事件脉络。
二人站在院墙之下,现场的血迹已经由宫人清理干净,郑敏凭借昨日的记忆,捡根枯树枝将血迹范围和谢蝉所在位置画出来,一边为没来过现场的梁蔚然说明情况。
“昨日发现谢蝉时,她全身多处伤口,蜷缩在地,颈间绕有白绫。”郑敏仔细观察地面,发现在谢蝉倒地的位置并没有抓痕和摩擦痕迹,验伤时亦没有在谢蝉指甲中发现草屑土块等物。
她站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虽然地处别院边缘,但是视野开阔,正对昨日宾客游乐之地,若是在此处行凶,定会被人发现。
“这里不是凶手行凶之地。”
梁蔚然顺着郑敏的目光,看到拐角处的一间上锁的柴房。柴房周遭杂草丛生,墙边堆了不少长有青苔的圆木,门上的铜环和锁都锈迹斑斑,似是很久没人打理。
郑敏走上前,发现锁头虽然布满绣痕,但是摸着却十分光滑。
她伸手用力拉了几下,发现十分坚固很难打开,转头看向跟上来的梁蔚然。
“上面的锈斑只是障眼法。”
郑敏拔下头上银簪,想要将锁撬开,却总是不得其法。
站在一旁的梁蔚然终于等到一展拳脚之时,他拍拍郑敏的肩膀,从她手中接过银簪,捣鼓几下,门锁“咔哒”一声,在梁蔚然手中打开。
“郑娘子,请。”
郑敏敛去脸上惊讶,走进柴房,柴房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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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墙上有一个小窗,采光非常差,她的右手边是杂乱的柴火堆,左边什么都没放,亦没什么灰尘,看起来很干净。
不过,郑敏的目光落在靠近墙角的地面上,打实过的土地面上,有四个方形凹陷。
她蹲下用手拂去地上灰尘,发现凹陷处的颜色比起旁边地面要浅一些。
“这里曾有一张桌子。”郑敏拍去手上灰尘,示意梁蔚然来看。
梁蔚然蹲下身,根据郑敏手指的地方,丈量出这里确实曾摆放过一张长条桌,他点头赞同,正要回头询问郑敏,却发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郑娘子?”梁蔚然略有些紧张,摸了摸耳根试图降低脸上热度,正犹豫间,郑敏突然起身。
他一愣,下意识跟着她站起身,随着她一起走到墙角。
郑敏俯身捡起一枚碎瓷片,转身却与梁蔚然撞了满怀。
“梁捕头?”郑敏后退一步,由于地方逼仄,后背抵上墙角,她仰头看向梁蔚然,眼中满是不解。
梁蔚然屏住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看到郑敏的眼神才意识到二人之间过近的距离,仓惶后退几步,给她腾出空间。
郑敏没有发觉梁蔚然的异常,只将手摊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瓷片。
“小心。”梁蔚然看到瓷片锋利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它从郑敏手中拿开,从袖中拿出一物放到郑敏手中。
是他早晨没有送出的伤药。
郑敏握着手中沉甸甸的药瓶,抬眼看向梁蔚然,眼中满是未来得及问出口的疑惑。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你或许用得上。”
郑敏道声谢将药瓶收起来,又朝梁蔚然摊开手,道:“方才那个瓷片……”
梁蔚然顺从的朝郑敏伸出手,却没有将瓷片还给她,而是手心朝上,让瓷片静躺在他手中。
郑敏瞥了梁蔚然一眼,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上面有残留的褐色痕迹。”
说罢,她的目光又看向那堆杂乱的柴火,原先这里的长条桌,现在归于何处?
梁蔚然顺着郑敏的目光望去,猜到她内心所想,不待郑敏开口,便前去柴火堆里翻找。
不出郑敏所料,两人在柴火最下面,发现那张被劈成几块的桌板。
在这堆杂乱的柴火中,郑敏还找到另一样重要的物品,一朵脏兮兮的粉色绢花。
“看起来像是女子饰物。”
“不错。”郑敏点头,这朵绢花她昨日在谢蝉头上见过。
损毁的长桌,打碎的药碗,遗落的绢花,郑敏将几样物品结合起来,试图找出其中关联。
如果残留痕迹是迷药,那么凶手先是哄骗谢蝉喝下迷药,等她失去知觉后用白绫将她勒死,慌乱之中将药碗打碎,之后再次回来毁灭证据时,没有注意到谢蝉遗落的绢花,将它与桌子放在一处。
可是这样的话,为何又用刀伤她?
郑敏想到昨日御医所说,谢蝉身上的刀伤是用刀老手所致且下刀之人十分痛恨她,才会连伤几刀却不致命。
她却不这么认为。
谢蝉身上刀口深浅规律能看出此人擅长用刀,但是刀伤却杂乱无章,说明用刀之人不知如何才能最快致人死亡。
善用刀却不曾伤人,这两个特性南辕北辙,究竟什么人才能同时拥有这两个特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