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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人鱼村落(4)

作者:泽木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汉的屋子门口围了一圈人,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几个老手站在门外,时越和许芸芸刚从厕所出来,大汉坐在床边似乎把昨天吃得东西都倒干净了。


    陈喻不明所以地往里走了几步,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大汉身后本应靠窗的那张床几乎是陷在血泊里,躺在上面的人已经全然看不出人形,青黑色的脸上双目还狰狞地睁着,嘴张得大大的似乎要喊出些什么,破碎的脑浆从旁边溢出,似乎是飞溅出来的。


    身上是无数道深入骨髓的可怖刀痕,那刀痕似乎像是做鱼时的花刀一般错落有致地布满全身,刀痕力道之深使得刀伤之处的皮肉全部翻卷起来,细碎的肉沫从中溢散而出,一眼看上去满身都是血红稀碎的肉沫。


    几乎是看到画面的一瞬间,陈喻扭头就冲进了厕所,顿时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真的是来考试的吗?她是来渡劫的吧。


    等到几人吐得差不多了,又照例来到昨天吃早饭的屋子,今天的白米粥里多了红豆,粥变成了红彤彤的糊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刚刚的场景。


    虽说饥饿感还是很重,但由于刚刚画面的冲击过大,众人的胃口都不太大。


    让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是木桌中央多出来的一盆鱼食。


    陈喻正觉得有些奇怪,突然又听到了熟悉的调调从外面传来。


    “嗡叭——嗡叭——”


    “古鲁嗒——咪啦——”


    那些村民又在对着海神祷告了吗?


    今天他们来吃饭的时间要比昨天早,祷告现在才开始。


    陈喻看着眼前毫无食欲的红豆粥,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起身跑了出去。


    等她跑出来的时候村民的祷告声已经停了下来,她距离祷告的海边有点远,几乎是没有停留地,她冲进了之前大汉住的那个房间。


    木门被她一脚踢开,里面的场景让她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里面血渍肉沫和吐出的污渍布满房间,独独靠里面那张床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一头雾水跟着她跑过来的时越震惊地说。


    屋子里面的气味实在很不美妙,陈喻转身就走,又朝着海边跑去。


    那是她屋子的窗户正对的地方,也是刚刚村民向海神祷告的地方。


    海风轻拂着海面,吹开陈喻额前的碎发,碧蓝的海水清澈透亮,一望无际的海域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


    她侧首发现刚刚还在吃饭的众人几乎都跟了出来,她没有解释自己异常的举动,只是蹲下来抓了把沙子,轻声说:“有一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这不是个渔村嘛,你们有在这里见过一条鱼吗?”


    身后的众人沉默着,的确,他们来了一天多了,无论是在海域还是餐馆都从未见过一条鱼,也没见过有垂钓的村民,别说是鱼了,任何海洋生物都没有,海滩上空落落的,全是沙子。


    陈喻唯一见过跟海沾边的便是昨天刘婆婆那里的珍珠蚌壳,可那些东西并不像是新的,反而像是被搁置了很久的陈旧物件。


    过了一会儿时越才开口问:“可是如果海里根本没有鱼,那些祷告的村民为什么要带着鱼食来?”


    “是啊,既然海里没有鱼,他们为什么要带着鱼食来。”陈喻的声音低低的,“所以,海里究竟有什么?”


    时越看着广阔深远的海域,被这句话听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我想后天的人鱼展览里应该会有新线索。”秦曜抬手扶了下镜框。


    虽然被早上的画面影响了食欲,但由于餐馆的餐费过高,众人都不想放弃一天之中唯一一顿免费早餐,所以还是回到了之前的屋子。


    可等众人走进屋门看清木桌上的场景时,都愣住了。


    只见许芸芸面前摆着的粥碗已经空空荡荡,但她并没有停止用餐,而是徒手抓着木桌中间的那盆鱼食往嘴里塞。


    时越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抓住了陈喻的手臂,大汉铁青的面色本就还没恢复过来,差点又嚎了两嗓子。


    刚刚众人都跑了出去,谁都没有在意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的许芸芸。


    戴着棒球帽的男生竟发出一声轻笑:“刚刚谁说这里没有鱼的?”


    陈喻:“……”


    她不喜欢这个冷笑话。


    今天的路还是许芸芸带的,她除了早餐时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盆鱼食,其他的地方都很正常,甚至没有之前那么胆怯,还主动揽下了带路的活。


    陈喻跟在后面眉头轻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越看着前方的许芸芸,不自觉抓着陈喻说:“她真的没事吗?咱们这是在朝南走吗?”


    她们今天去找的是南海岸的赵师傅,这也是秦曜他们昨天去的地方。


    陈喻看了一眼许芸芸,突然想起昨晚的骇人画面,转头问:“她昨天晚上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吧,她昨天……”时越突然愣了一下,“好像是有点不对劲,昨天晚上她一直在拽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可是怎么也拽不下来,我甚至还帮她拿剪刀剪来着,但什么都没用,脖子反倒被越勒越红。”


    “她本来要去洗个澡再睡的,可是不知怎么的也没洗,很快就出来了,出来之后脸色就一直很差,我以为是项链的事让她心情不好,可是没过多久她竟然直接把灯关了,她明明说过屋子里的灯光很暗,自己又很胆小,第一天晚上我们都是开着灯睡的,我后来在想,她是不是在洗手间看到了什么?”


    陈喻瞬间会了意:“你是说……她有可能看见浴缸了?”


    “我也不太确定,其实这些都不是我觉得异常的东西,真正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昨天半夜,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早,可是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她问了句’我的贝壳项链好看吗?‘,如果是平时我肯定觉得她在说梦话,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就觉得她在直勾勾地看着我……”时越说着说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喻听了也想起昨晚自己看到的许芸芸来,被“她”盯着可太不美妙了。


    “所以你回答她了吗?”陈喻问。


    “没有,我哪敢啊,只能装睡。”


    陈喻犹豫了一下开口:“我昨晚又在窗外看到她了,她变得……不太好看。”


    时越看了看陈喻意味深长的眼神,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昨晚的许芸芸有多不好看。


    陈喻:“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今天去黄毛屋子的时候,你能看到那间屋子的窗户吗?”


    时越:“好像……没有。”


    陈喻听了暗暗叹了口气,她今天一直因为这件事有些郁闷,她本来以为昨晚既然看到了窗户,那应该已经恢复正常,可早上在房间醒来的时候,窗户居然又消失了。


    不仅如此,她早上去大汉屋子的时候留意过,那间屋子的窗户她也看不到,进入那个屋子的时候她只觉得里面很臭,在拥堵的屋子里挥散不去,而且这臭味她好像最近在哪闻到过。


    “……哈哈,我也觉得,很好看吧,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能够买到这样的东西,付出多少代价都值得。”


    许芸芸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陈喻耳中,那最后一句甚至带了点偏执的味道。


    她和时越抬头看去,发现许芸芸在跟一个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的大叔说话,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脖子上的贝壳项链向他炫耀。


    “你们觉得人鱼村好看吗?这里的屋子好看吗?你们想要知道这样的美丽的村落是怎么建出来的吗?你们想跟我老赵学艺吗?”那大叔拖着沙哑的嗓音问他们。


    他黝黑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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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脸上淌着滑腻的油,络腮胡胡乱贴在脸颊上,披肩的长发杂乱地扔在脑后,活像在日光之下暴晒后的野人,脸颊上挂着笑意,那笑意僵硬悚然,手里拎着一把半人高的斧头,斧头上有着斑斑锈迹以及不明的黑红色污渍,旁边是一堆湿旧的木材。


    “这整个人鱼村都是你建的?”陈喻试探着问他。


    “怎么可能呢,我们老赵家世世代代都是木匠,这都是祖辈的基业,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还好,至少说明这里的村民是有寿数的,不是长年不灭的怪物。


    “来这里的游客都很喜欢欣赏村子里的建造艺术,也很想了解我们家的建造工艺,所以我这里也为各位游客安排了体验课。”赵师傅抹了把头上黝黑滑腻的汗。


    “这些屋子有什么建造艺术?我怎么看不出来?”时越凑在陈喻耳边问。


    “不知道,我没什么艺术造诣。”陈喻面无表情。


    她上次忽悠秦曜时倒是胡诌过这个理由,可她确实没什么艺术细菌。


    “你们不觉得这个村子的木屋摆设很像是一个阵吗?”许芸芸在他们身后自顾自说,“像是一个被牢笼,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圈在其中。”


    陈喻和时越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这体验课是算在套餐内还是自费,要是费用高我们可付不起。”陈喻扣扣搜搜地看着裤兜里的三瓜俩枣。


    “免费!是免费的!”


    赵师傅兴奋地递给她们一人一把斧子,又扔过来几块潮湿陈旧的木材,那木材散发着股霉味,似乎快要长蘑菇了。


    时越拎着手里沉甸甸的斧头,黑红的污渍沾染在她的指缝里,给她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我们真的要上这个体验课吗?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题目越长,信息越多。”陈喻嘀咕了一句。


    “嗯?”


    时越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赵师傅大致给她们讲解了一下如何发力,并身体力行地做了好几次示范。


    陈喻在旁边跟着乱七八糟在空气中抡了好几次,并且嘴里念念有词:“理论源于实践,又作用于实践。”


    时越不解,只是一味地拄着斧子观赏,等到她看得有些无聊的时候,赵师傅突然转过身来对她阴恻恻地笑起来。


    “我的教学就到这里了,快让我看看我的学生们都学得怎么样了。”他兴奋地说。


    时越:“……”


    赵师傅滑腻阴湿的眼神游走在她们每个人身上,三个人都有些不舒服。


    陈喻看着眼前的发霉木桩,酝酿了一下,高高举起斧子狠狠劈下,她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温热的液体溅了她满身满脸,视线模糊前她似乎看到了一片鲜红,她茫然地抹了把脸,揉了揉眼睛,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黏腻暗红的鲜血,她摸了摸脸,满脸都是……


    “啊——————”


    少女尖锐的嘶吼划破整个村落的寂静,那声音撕心裂肺,从她耳边传来。


    是时越!!


    她茫然地看着原本放置木桩的地方,那里哪有什么木桩,那分明就是半截腿……


    她顺着那条被砍了一半的腿往上看,看到了面如白纸的时越,时越疼得满头冷汗,下意识死死抓着她的肩膀,她的肩膀被抓得很痛,感觉似乎要被抓碎了。


    陈喻低头看了看手里沾满血迹的斧子,又看了看疼得快要昏过去的时越,手足无措地扔了手中的斧子,她用身上的衣料疯狂擦拭手上的鲜血,可那些黏腻的血迹却像是长在皮肤上一样,怎么也擦不干净……


    “———陈喻!你疯了吗?!”


    许芸芸在她耳边呐喊,不知道是被气到还是吓到,许芸芸手里还拎着那把斧头,而那把斧头正朝着她的头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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