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种巧合,分班表出来的时候,我在自己的名字上方看到了一个男生的名字。
我们的名字里有一个相同的汉字,不同的是,这个人的姓氏很罕见,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见过姓这个的人,考虑到我经常转学,我对于真实姓名的收集度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好吧,其实我只是想说,哪怕我和他的名字里有同样的字符,哪怕姓和名加起来都是五个字,我也不想作出将他人与自己归为同类的判断。
想想看吧,我的个性,和我与生俱来的倒霉体质,这样的判断都说不好是冒犯还是诅咒。
但不管我怎样想,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国中毕业以后,在训练的间隙,我也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兼职,一家咖啡店的店员。
而店长录取我的理由还要得益于我因为一年以来的射击训练、所以比一般初学者更稳当的双手——这让我得以用打好的奶泡在咖啡液面上拉出出品稳定的花纹。
因此,尽管我能参加工作的时间有限,这位急着用人的店长还是聘用了我。
于是趁着假期,我也攒够了一笔小钱,购入了全新的校服。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去买毕业生的校服也能轻松买到,以我相对平均的身形来说。
但我还是在父母的低声抱怨中,抱着用精致的礼盒包裹好的定制校服,回到了自己狭小的房间。
临睡之前,我还望着那身校服出神,也可能是摆在挂于墙上的校服旁的气步/枪,我记不清了,因为我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以后,我先把气步/枪带到了铃木老师的办公室,等第一天的开学日程结束后,就跟他一起去找负责社团事宜的老师——
然后去那间,哪怕只有一名部员,一位指导老师,一名特聘教练,但也专门配备了完备设施的射击训练室。
这也是我开学第一天,一大早就开始频频走神的原因。
但我还记得小学时期的某个教训,所以在我走进校门之前,就提醒自己,哪怕再不关心除那间训练室之外的事物,也要分出一些注意力来,以免再给人留下木楞的印象,这里是高中,人际关系远比小学时还要重要,当然了,更重要的是——
这次我不会再转学了。
所以当听到有人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很快就回过了头:
“有什么事吗?”
但好像有点太快了。
对方也没想到只是叫了我一声,上一秒还在盯着窗外发愣的人就冷不丁回头,大概是被吓了一跳吧,这人瞪大了双眼,连眉毛也上挑成了一个令人不得不在意的程度...话说有必要惊讶成这样吗。
当然了,这种没礼貌的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的。
“动作好快啊...”他发出感叹,老实说,我其实不太希望他直接点明这一点,尽管我知道在很多人看来,我的诸多表现有些容易遭人口舌,而我显然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些的人,说得难听一点,我觉得自己还有点小心眼。
好在他没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又回到最初的目的:
“早上你背在身上的是什么?乐器吗?哦对了,你的名字我也是在那个上面看到的,没想到我们在同一个班,我叫木兔,以后就是同学了,请多指教。”
面对这一长串的提问、解释以及最后附带的自我介绍和礼节性用语,信息处理能力只是处于一般水平的我,短暂地大脑宕机了。
而他还抻着脖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像某种熟悉而奇怪的魔法生物。
“我叫中岛,请多指教。”
他脸上的笑容扩大了,然后朝我用力点头。
自我介绍以后,还有什么来着...
“你的名字,我也看到了,但是是在分班表上。”
“诶?!真的假的?可恶,我一看到班号就直接过来了,早知道就多看一眼了。”
他露出懊恼的表情,像是输掉了什么重要的赌约,但我从来没说过要跟他比较些什么。
不过这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点点的好感,说实话,比起那些赛场上常见的,总是一个个平静、镇定到可怕的对手,我逐渐倾向于跟一举一动都更鲜明的家伙交往...
是的,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也交到了朋友,当然了,看到我这么久都没有提起过那个人的名字就知道,这段友谊也被我毫无例外的搞砸了。
现在我们已经断绝了联系。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原本有些介意这个人身上的开朗气场的我,决定多说两句话:
“我看到了你的全名,木兔光太郎。”
“哦...感觉有点奇妙,这么被你叫出来的话。那我去找找你的名字好了——”
“夜游光。”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说呢!”
一开始,我的确没有告诉他名字的打算,但我没想到这件事也被他如此轻易地说了出来,而且没有造成任何尴尬的场面。
这人很厉害。
应该会成为班级里一呼百应的人,有很多朋友,因为天生的好性格,除了友谊,只要他愿意,不出意外的话也能开启一段校园恋爱。
我仿佛看到成功二字在木兔光太郎的头顶闪烁。
“话说‘hikari’写成汉字的话...跟我不就是同一个字吗?”
我点了点头,但我不希望大家过度关注这件事,毕竟,由名字引发的绯闻在学校里不算少见。
当然了,我不是对木兔本人有什么意见,事实上,他已经用自己的话扭转了我对他的某些成见,但与此同时,我那不断作祟的自卑心理和胆小怕事的软弱心态,还是希望能避免和他这样的人在大家面前产生过多的交集,尤其是这种自带关注度的绯色传闻。
而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就是木兔这个人,嗓门还挺大的。
“那个...你不是问我背在身上的东西吗。”
“啊,差点忘了,本来是想问你这个的。”
很好,躲过了会带来麻烦的话题。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又搞砸了一件事情。
并非是我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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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从现实存在的情况来看,只有一人的社团,的确挺少见的,而这也意味着,这个社团的成绩,完全取决于这一个人。
如果是足够自信的人,当然能借此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前提是他自信的底气源自实力。
但很可惜,我绝非这一类的人。
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件事能不被任何人知道,至少不被任何人关注,尽管铃木老师和安部教练都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综合型大赛开始之前,很多重视社团成绩的学校都会让各社团的主要成员宣言展示,枭谷也不例外。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脏冻结了一半,另一半则寄希望于能凭借自己低调到堪称隐秘的行动轨迹,将事情的败露尽可能延长。
不是因为我自恋到认为自己一定能仅凭借一项相对小众的运动项目引起注意,而是我的心灵和实力实在脆弱到无法承受一丝一毫多余的期待。
但是当我被木兔光太郎用他那双人如其名地在大白天也放出刺眼光芒的双眼注视、几乎有点像威慑着我说出答案时,我承认,我退缩了,因为当时的我实在想不到其他能绕开的话题。
“不是乐器,是气步/枪。就是奥运会上能看到的那种,长一点的,呃...气球摊上也有类似的枪,但大部分是有特质弹药的,总之...差不多就是这种东西。”
木兔光太郎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样发出先前的惊呼,而是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然后我就知道我高兴早了——
“好帅啊!”
“虽然在大赛的时候看到过□□组的介绍,但还是第一次认识会射击的人,不过你好像没有把枪带过来?”
在大赛的时候...
眼见着扫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我回避了木兔最后的那个问题。
“木兔同学打算参加什么社团?”
我承认,这次的话题我开启地很生硬,但我的情商只能支撑我发挥成这样。
“我已经加入排球部了。”
“诶,真厉害。”看来是特招入学了,在入学之前我仔细阅读了这所自己即将就读的学校发布的宣传册,不同于那个尚未正式建成的射击部,枭谷排球部的历史相当悠久,成绩也配得上这种底蕴,是全国大赛的常客。
能在开学之前就加入枭谷排球部,想来他大概是那种国中开始就很有名的选手吧。
“你打什么位置?”
“主攻手。”
“啊,听说很多队伍的王牌选手都是打这个位置。”
“你怎么知道我准备成为枭谷的王牌?难道是我刚刚说漏嘴了...”
恰恰相反,我才是那个不小心‘说漏嘴’的人。
“哈哈,不愧是木兔同学,很有气魄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木兔光太郎突然平静了下来,我感受到一种莫名熟悉的压力,然后我听见他用此前从未展现过的冷静声线开口——
“那个...我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