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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调查

作者:秸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到了初三初四,余以若还在府内享受着爹娘在旁,肥鸟叽叽喳喳乱叫的日子。不知在另一头的院落,却全不似这边欢闹闹腾。要不是地上还留有飘进来的爆竹纸,只怕这头冷清得说是别番天地都不为过。


    而这个院子是鹤览川所在的地方。


    因着他们在余家借宿,余家二老便给他们敛了个客房,又考虑到他们是天玄宗上修道的,挑来挑去,倒是把他们的住房安排在了余府外头。也不是因为余家不待见,只是要说好的房子几乎都用来了招待尉迟景,又不能委屈鹤览川,遂给了他们房门钥匙,让他们去另一边,也是余家的府邸。


    “鹤览川!”说话的是程舟怡,她急急地跟上白衣青年的背影,焦急不已,“你答应过我父亲的,来这里一趟,就一趟你就回去,为何你还是如此,你是不把我父亲的话当话吗?他对你再不好,也是你师父!”


    鹤览川一听,怒道:“就因为他是我师父,所以就对我的事情指指点点,事无巨细,几乎所有都要过问他。”他停住脚,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是你父亲不是我父亲!”


    “鹤览川!”程舟怡回怼道:“你这样对生养自己的师父如此大逆不道,合理吗?就因为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我们都有罪,我好歹也是天玄宗掌门人之女,自甘放弃天玄宗的继承人身份,就为了弥补你们。我跟随你下山,没日没夜地下山,整日跟在你后面,活像个随身丫鬟,我想问,我有说过什么吗?”


    “你们也知道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鹤览川一惯温和的性子,没想到也有发怒的时候,程舟怡自然见过,但再经历一次他不带一丝一毫温度的,冒着源源不断寒气的神色,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心悸。程舟怡定了定,努力平复心绪,“我们知道,所以在弥补。”


    “弥补?”鹤览川冷笑道:“有用吗?”


    这话是在问程舟怡,但更像是在问他自己,几乎是胸腔内挤出来的话,彻头彻脚地浇了身冷水。程舟怡分明不畏寒冷,而且今日的天气明显好转,是回春的征兆,却在烈日之下冷得浑身直哆嗦。


    “你们自己都知道没什么用,所以为什么要拦我?”鹤览川追问道:“难道你们做了一次不够,还想做第二次?”


    “不是,我们只是想弥补,我们知道我们做错了。”程舟怡一字一句发自肺腑,她是在实实在在地道歉。然而眼前的白衣青年只字不纳,他冷冷地低笑,“你们知道错了,早先呢?非要等到痛才知道做错,还是说只是因为针对不同的人?”


    程舟怡一愣,不敢相信,“你知道了什么?”


    “都是聪明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鹤览川一改往日的温润,脸上慢慢地爬上阴鸷,锐利的眼神活像鹰隼在审视,“那个景迟,在长乐镇的时候你不就发现了吗?”


    “他不是什么莫名的景公子还是什么人,而是天玄宗那个早夭的奇才尉迟景,我们这点伎俩,能骗得过他,索性他到后面装也不打算装,直接用了他的本名,但在这里,却还要附和着扶光宗的人,说他不过是一个新起的勋贵,而这一切不都是你们的安排吗?”


    程舟怡有些站不稳,她当然知道这些,只不过从鹤览川口中说出来,却像是在谴责。谴责是尉迟景的事就饶他一码,而鹤览川的事就丝毫不留情面。


    “说中了不敢说话了?”鹤览川也不打算与她虚与委蛇,直接摊了底牌,“你们藏了这么多年以为我不知道,尉迟景和你们的那点关系?”


    “你在说什么?”程舟怡道:“什么叫你们,我们都是天玄宗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


    话才说到半道,鹤览川无情打断,“在你们伤害她之前,我早就不是了。你们是你们,而我是她的。”


    “你!”程舟怡咬牙切齿,“鹤览川你记着,要是没有我父亲,还哪有什么她。你要是对天玄宗做了什么,我敢肯定,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安息。”倏尔又好像把住了鹤览川的命脉,一字一句说得真切,“她对我师父可是言听计从,就像她的道侣一般,及时了修成了正果,也不舍得割舍。”


    “程舟怡!你给我闭嘴。”


    话音落下,“哄”地轰开滚滚尘埃,一柄长剑直挺挺地悬在了程舟怡额间,寒光四射,冷飕飕地灌进四肢百骸。程舟怡第一次对这个疯子有了实感,也自知自己说到了他的痛处,怕他情急之下连仅剩的情谊也不顾,连忙岔开话头,“你随意忤逆父亲的话,到时候她的生死可再也不关我父亲的了。”


    “这么多年来,你们不也没理会过吗?”鹤览川忍了忍,还是放下了剑,神色黯淡,“要是真管过,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下场。要是天旻没有管过尉迟景,那他现在为何还活得好好的呢?一切不过是你们的推辞罢了。”


    程舟怡默然半晌,尉迟景的事关乎天玄宗的机密,就算是她父亲知道的也并不全面。天玄宗的先掌门是尉迟景的父亲,而现在的掌门,只不过是当时侥幸存活下来的一个洒扫童子。她父亲又知道些什么,只晓得先掌门不语,就是默认了他的血脉不能丢。


    “程舟怡,你要是真好心,不如回去和你那个父亲好好说说,让他放我条生路,我也不再和他有瓜葛,此后一别两宽,就当我识人不清,认了个假师父。”


    鹤览川这话说得委实是没有纤毫的情谊,要不是碍于鹤览川的身份能够给天玄宗威慑威慑,保住她父亲掌门人的位置。程舟怡几乎都想一拳抡过去,让他好好看看,把他含辛茹苦养这么大的不是他的师姐,而是她的父亲天旻真人。


    “鹤览川,你是天玄宗的人,是我父亲的弟子!”程舟怡再一次强调。


    “所以你们不要拦我。”鹤览川不与她废话,甩袖进了屋。过了一会儿,又传出一句,“程师妹,我的名字不是你叫的,你没资格。”


    程舟怡心里不服,但还是本能应道:“是,师兄。”


    正要转身离去,远处摇摇摆摆飞过来一只纸鹤,她伸手接下,甫一打开,初读了几遍里头的文字,目光陡然滞住。程舟怡立马跑回屋,急急地回了信,再整整齐齐地折叠好,呼上一口灵力,就这么飘飘扬扬地从窗台飞了出去。


    她看着看着,心里面暗暗祈祷,只望没有大事发生。


    ……


    尉迟景在新年夜就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余府,余以若自然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急急忙忙地去干什么,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是余家二老同她说的。要说知道这件事还得是无殁,因为连风信这次也没有跟着去,而是把他放在了更重要的地方。


    五六匹骏马勒紧缰绳,四条蹄子蹬得飞快,堪堪把滚滚泥尘甩在了马尾后头,偶尔有一两个砍柴的农夫在旁道经过,溅出来的尘土冷不防让他们呛了一嘴。待回过神细细一瞧,有好事的顽童就会指着他们脚下的方向,开玩笑道:“往西北走,是去取经还是送死的?”


    顽童说这话也不是没有理,无殁夹紧马肚在旁边急速跑过,这话却分毫不差地落到了他的耳中。说实在的,他也不明白大人怎么好端端地不去找破解青羽剑的法子,就算不杀余以若,破解青羽剑刺杀他让他无端地流失灵力,这件事也是有解决方法的。


    然而只是过了一晚,新年夜一过,他的主子就说转道去西北,说什么又得弄清楚余以若的身世。他就更加不明所以,余以若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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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家的姑娘,得了个机缘上山修道,又有什么身世可言。


    要说有也是余以若没有前世,但是这个也不足为奇,都怪他之前大惊小怪,没有好好地问清楚。


    而现在他加紧追着尉迟景的马,就是为了告诉他余以若为何会没有前世。


    尉迟景跑在前头,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追上他,然而主子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喊道:“大人,余以若的前世我调查清楚了。”


    “说。”风传来尉迟景冷冽的,不容否决的话。


    “下界的人传信回来,前几天的动乱把他们的运作系统挤爆了,余以若的前世暂时还调查不出来,但是他们也告诉了我们另一种可能,也就是说万一这个人是全新的人,只要他的上祖辈有修道的,道行至元婴期,那么就有足够的力量,不依赖外力,诞生一个全新的婴儿。”


    尉迟景神色沉了沉。


    余家的祖祖辈辈,他们在去余府之前就做好了攻略,几乎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余以若是个特殊,余家都不知道多根正苗红,压根就没一个人有修道的迹象,更别说修到元婴。


    简直是痴心妄想。


    虽然这个可能他们早就明白,但这个消息确确实实地落到实处,无殁才惊觉有些恶寒。大鸟给余以若的羽毛,里面究竟记载了什么,恐怕只有尉迟景知道。


    他背着睡着的余以若走在回府的路上,不小心被风一带,袖口里就飘出了鸟羽。是五采鸾鸟独门秘诀,用鸟羽记事,保证了真实性的同时,也一目了然。是以尉迟景压根就不怀疑里面记载的,放映的有什么问题。


    也是因为这样,才促使他先把青羽剑的事情放一放,着手调查清楚余以若的身世。


    只因余以若和青羽剑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


    但这种联系的玄妙就在她们之间好像被什么掩盖着,而且这种掩盖的方式,连他遍及东州大陆每个角落的人都丝毫查不出来。


    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是白纸一张。干净得太不像话,一点色彩都没,就是最大的疑点。


    “大人,我看余以若此人就是不对劲。”无殁驾着马越过尉迟景的几个手下,同他并排奔跑着。


    “何以见得?”


    “青鸾峰的两大宝贝,一个是青羽剑,一个是五采鸾鸟,其中一个拿出来都够吓人的。但这个青阳既没有立余以若为掌门,也没有宣布她的特殊身份,除了每每在宗门比武上亮个面,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无殁继续说道:“而且最主要的是余以若的术法并不低,但听闻她的第一次飞升失败已然是定论。”


    “你的意思是余以若的身份不便亮相,是因为后头有人?”尉迟景微微拉了拉缰绳,放缓了速度。


    “大人,不妨大胆地想想,一方面是找不到她的前世,另一方面有两大宝贝护身,我只觉余以若不简单。”


    “嗯。”尉迟景点点头,同他猜想的大差不差。但由另一个人说出来,它的真实性,可靠性就更加确切。


    正说着,身下的马突然剧烈地摆动,不只是尉迟景的,无殁的马也同样。前面就是密密匝匝的林子,他们本身就是绕着小道,越往里头林子越密,眼看他们就要撞上时,尉迟景手肘一撑,翻身下了马。


    无殁几人见连主子都没能驯服,也就消了安抚马的心思,纷纷松开缰绳滚落在地。


    他们挣扎着站起来,不妨脚底突兀地一失重,几人直直跌了下去。仰头望着盆口粗大的天空,他们听到从那个盆口处传来外头的主子的声音,“你?”


    紧接着回答主子的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一个男子,“怎么就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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