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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搭讪

作者:秸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要是有眼尖的人就知道,说话的正是上次尉迟景一行人初到余府,口口相逼的那位姑娘。没曾想即便过了几个月,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并且对这位红衣少年的爱慕,单单从那呼之欲出的神色中就能窥知一二,却是只增不减。


    尉迟景还没回转身子,姑娘就跑到了他面前,一手拿着一只酒杯,显然是要敬他一敬。洒脱的姑娘双颊绯红,眼睛煞是好看,连头发也特地挽得一丝不苟,衣裳挑选的是桃红色,宛若朵含苞待放的花。


    娉娉袅袅地站在尉迟景面前,清丽婉约。


    殊不知她这一番功夫却是打了场空,红衣少年可是正眼都未瞧她,一心留意着远处。晃晃然,单薄纤瘦的背影,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能立马四仰八叉地倒下,看着看着,尉迟景双眉微蹙,更加没理会身前的姑娘说了些什么。


    直到姑娘有些着恼,把话又重复了一次,“公子,敢问尊姓大名?”


    “你?”尉迟景转过头,只一瞬又把目光移开,丢下一句话,“与你无关。”便无情地迈开长腿往视线停留的地方而去。


    姑娘好容易才央求父母带自己过来,又得知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男子并不是余以若变的,而切切实实是男子,还是山上修道的仙人。谁能知道当她听到这些信息的时,心里头是多么地又惊又喜。既是苍天给她的这段姻缘,她无论如何也要牢牢抓住。


    雀跃不已的她紧紧追了上去。


    “公子,您等等我,我的酒您还没喝,您在饭桌上为何一滴酒都不沾,这在我们兴和镇可是极少见的,莫不是公子身上有伤?”


    “刚好我把酒带来了,这下又没下雪,倒不如我们寻个清净来这里好好地欣赏下美景。”


    “不过,你的名字还未告诉我,我的名字……”


    跟上他之后,姑娘一口气说了好些话,生怕不抓紧说,表明自己的好意,少年就会一直这样不搭理她下去。然而事实却是最糟糕的那种,尉迟景一路上留意着余以若,没注意身后跟了个姑娘,待余以若的身影渐渐清晰,身后姑娘的那一声,“我的名字。”登时把他的神思拉了回来,他转头,冷冰冰道:“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


    “可是公子我对你的名字感兴趣,公子可否告知小女。”姑娘信心满满的脸上分毫不见知难而退,只当仙人向来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能。”


    “即使如此,公子可有闲情雅致来陪小女小酌一二。”姑娘匆匆绕到他面前拦下他,“就当我们相识一场,也好来日相见。”


    尉迟景想必是对这种的搭讪早就见怪不怪,闻言轻笑了一声。落在姑娘的耳朵里却是十足的寒意,不防让她举着酒杯的手都发起了涩,但姑娘不知怎的,愈挫愈勇,竟豪爽地一口饮尽自己的这杯,另一杯递到尉迟景身前,示意他尽快饮下。


    “这位姑娘。”话音一落,杯子里掀起几阵细小的涟漪,随着尉迟景接下来的话愈加决绝,瓷杯内的涟漪越滚越大,只听“哐当”一声砸下,瓷杯已四分五裂。


    留下彻彻底底浇了盆冷水的姑娘在原地忪怔,晶莹的泪珠蓄在眼眶打转。


    要不是大鸟耳朵好,恐怕他们的谈话就要没人知道了。就算是只不谙世事的神鸟,它也明白尉迟景对那个姑娘是没意思的,别说搭理,不起杀心都不错了,就是怕尉迟景对她痛下杀手,大鸟才留心着,要不然谁愿意被余以若说什么不是正人君子的鸟,整日就知道偷听别人讲话。


    不过话说回来,大鸟也是见过不少这种桥段,但能像尉迟景那般不为女色蛊惑,又口出恶言,把人家姑娘都说哭的,没点同理心,实实在在的就是下界人作风的人,大鸟敢肯定它没见过,不仅它没见过,余以若估摸着听也没听过。只因尉迟景恰才说什么,让人家姑娘最好识相点,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他见一次杀一次,直到把她家的人全部杀光为止。


    简直就不是人说的话,更何况还是对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大鸟不懂,大鸟不知道,没对余以若的生命有任何威胁,大鸟还是埋下头继续干饭。


    ……


    余以若晃晃昏沉沉的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些,脚下步子沉重,好比灌了铅,走了几步走累了,她便寻了方石凳坐下。抬眼一看,估摸着还有好些距离才到前厅,大家伙可以一起守岁,她不想浪费和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


    但她也没想到,饭桌上的那壶桂花酿着实好喝,带点甜,虽然有些呛鼻,但胜在口感清香,一喝就让人停不下来。余以若砸吧砸吧嘴,似在回味,说实在的,平日师父不让她碰这个碰那个,一下子得以放松,也就稍稍放纵了下自己。一放纵就放过了头,好在酒的度数不高,脑子尚算清醒,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心里头也留了模糊的底。


    到底是没把一些糗事和机密捅出去,就已然是万事大吉。


    天上的月光也在这时缓缓地倾泻下来,落到她的绿色衣裙上,仿佛披了层质地轻盈的软缎,连红扑扑的脸也分外皎洁起来。说是仙女落下凡尘,是一点也不违和。


    坐了不久,她又站起来,身上的流光跟着她的一举一动,越发纯净淡然,镀上这层华光的独她一人,而把这份美好尽收眼底的,也独相隔不远处的猎猎红衣,仅他一人。


    余以若还是喝酒喝了太多,走了几步,脑袋愈发昏涨,伸手往怀里掏了掏,不巧把大鸟的那根羽毛给带了出来,教穿堂风一卷,飘飘然趋向了侧边的池子。余以若忙不迭跑去捡,身子到了地方,手还没来得及弯下,就让人一把拽了起来,还伴随着一句似骂非骂,更像是教训的话,“余以若,你学猴子?”


    “我不是学猴子,我也没有捞月,猴子捞月不是我干的,是别人干的。”余以若抬起晕乎乎的脑袋,涣散的视线让她瞧不清眼前的是谁,耳力也没之前好使,但一提起学问来,脑子立马上纲上线。被大鸟教训过一次,她可不想丢人丢到家。


    “那你在干什么?”眼前人把她拉到安全点的地方,扶着她的肩头坐下,弯下腰同她保持着平视的距离,“你好端端地喝那么多酒,为了捞月亮,嗯?”


    “都说了不是捞月亮!”余以若怒火冲冲,说到一半还打了个饱嗝。


    “好,不是,那你是干什么?想不开,又有谁惹你了?”


    说这话的人明显话里话外有别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余以若脑子烧糊涂了,竟然在他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丝害怕,更准确地来说,是怕答案是他。这么几句话一刺激,余以若再次晃了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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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约约可以猜出眼前的人是谁来了。


    “你是尉迟景?”余以若吞吞吐吐地说道。


    “算你还有良心,就算喝醉了还记挂着我。”尉迟景打趣道。说着,他的袖口就被一只小手紧紧地攥住摇了摇,“那个,能不能帮我把大鸟的毛找回来?”


    “鸟毛?”尉迟景脸色一僵。


    余以若垂了垂脑袋,尉迟景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看她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有那么一瞬间真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就动身去找,幸好余以若又补充了句,才刹住他的动作。


    “是大鸟的黄色羽毛,在前面的池子里,我不小心掉了,你帮我找回来好不好。”余以若松开手,抬起头看着他。


    “好。”尉迟景轻声道:“你先坐着别动。”


    余以若乖巧地点头。


    池子就在前方不远,尉迟景一步三回头确定余以若没有跟过来,才放心地去找。但是大晚上的,除了月色,灯光也没有,池子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要找根毛简直是吃力至极,放在尉迟景这样狂傲的人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可他不仅找了,而且找得颇为细致,这样的神情只在他缝补那只布老虎时出现过。


    过了半晌,尉迟景手上攥着捡回来的鸟毛转身回去。


    然而余以若坐着的地方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连影子也没留下,尉迟景神色一滞。不觉是她独自离开,而是遇到了什么。尉迟景收好羽毛,掐起无命冥火,实际上他给余以若的那两根发带,不仅可以护她无虞,同时她身在何处,凭借着血液的共鸣,他同样能知道。


    只因那两根发带都是用他的血染成的。


    无命冥火一收,尉迟景已知余以若的方向,立马借力跃起,朝一边飞去。


    ……


    范呈路注意到余以若不在饭桌,而且尉迟景也不在,一股无名的酸胀在蔓延,范呈路忍了忍,撇下自己这头的敬酒,起身寻过去。


    大鸟这回连瞧也没瞧,它吃饱喝足,满意地翻起肚皮,仰躺着数天上的星星。正数得出神,肚皮让人给挠了一下,它翻起身一瞧,竟然是余以若的小妹余昔昔。它欢快地跳起来,凑到她面前,摇头晃脑地说道:“小妹你好,我是神鸟大人,你可以叫我大人就好。”


    坐在凳子上的余昔昔一边把手中的布老虎递给它,一边有样学样,“神鸟……大人。”


    大鸟欢快地应了一声,伸出鸟爪子接过布老虎,留神看了两眼,一看,脑子里升起大大的问号,“这个怎么这么旧了?”


    余昔昔咿呀咿呀的,大鸟也听不懂,还是余家二老同它解释,“这是小余小时候的,没想到昨晚被昔昔在杂货间找见了。”


    “余以若小时候的?”大鸟重复问道。


    余夫人点头,走过来一把抱起余昔昔,自己坐了上去,对大鸟问道:“小余没跟你讲过吧。”


    “什么?”大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哦,对,小余当时才没几个月大呢。”余夫人回想起来,轻轻笑了一下。


    “说来话长,当时下了很大很大的雪,连着下到三月都没停歇,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连耄耋老人都能说得眉飞色舞,就更别提余家了,但遭殃的也是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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