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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过年

作者:秸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余以若倒是没留意大鸟的不对劲,只看它顶着头毛神色庄严地喃喃自语。余以若看不下去,一把打住它,“你吃菌子了?”


    “菌子?”大鸟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好吃的?”


    一说起吃的没鸟比得过它,余以若扶额苦笑道:“不是,是说你有病。”


    大鸟一听不乐意,“什么叫我有病,我这是在看前事好吗?”说着又不忘扶了扶脑袋上的一圈毛花,“要不然我一只小鸟的脑容量就这么小,哪里得到那么多事情啊。”


    余以若愣了愣,狐疑地看向它头上的毛,波光粼粼的,好像还在一幕幕地放映着什么,余以若礼貌地拔了根下来,拿到手中仔细端详,“你把记忆都放到这个毛里了?”


    头上的毛被她拔了一根,大鸟又挤到桌子低下去抽了根出来,重新插到脑袋上,神气兮兮地道:“哪是自然,但是想看有条件。”


    余以若问它是什么条件,大鸟嘿嘿一笑,把眼睛凑近去一看,真巧是十几年前的事,但大鸟也不知道是关于谁的,看余以若神色对它已然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度又帅气的大鸟怎么可能会叫她还给自己,索性爽朗一笑,“送你了。”


    “我问的是什么条件。”余以若看它奇奇怪怪地看着自己,心想它绝对在琢磨着坏心思,但看手上的鸟毛也没有什么威胁性,倒不如好好地开发开发这么一种用法,刚好她需要记忆的东西很多。


    “要我大鸟乐意。”大鸟颇为自傲地微微扬起下巴,抬了抬眼,余以若一脸诧异地看着它,大鸟作势轻咳几声,说出后面的条件,“还有个就是吸收日月精华,还得是我大鸟的毛,要是别的鸟的毛指不定要晒个八八六十四天,我大鸟不愧是神鸟,就是不一样,改日我要提高价格,对,提高价格。”


    自夸能夸成这样,余以若笃定除了它,东州大陆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吸收几天呢?肥鸟。”


    “这个数。”肥鸟亮出一边的翅膀,完美的弧度却在翅膀尖尖上陡然滞住,露出三根被削平的管羽,毛色倒是比以前的要好,也不知道它又吃了些什么增亮的玩意。


    “多少?”


    “这个数!”大鸟看傻子似地跳到她面前,再次把那三根举给她看,“看清楚了吗?这个数。”


    “三?三天?”


    大鸟点点头,赞同道:“孺子可教也。”


    “肥鸟!”


    好端端地又摆起谱子,余以若不仅觉得这鸟脑子没以前好使,说话也变得没轻没重,倒反天罡,不和它讲讲大道理,一下子得意忘形,连魂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不知天地,主子为何物。


    直到第二天,余府又来了两个人,说是来借宿的,过完年就走,但谁不知道后天就是除夕,合着是来蹭饭的,偏偏又是年关谁都想喜气洋洋的,而且余府又不是容不下他们,索性也让他们住了进来。这一住,让本就热闹非凡的余府更加鸡飞狗跳,尤其是余以若那头。


    只因来的不是别人,是天玄宗的程舟怡师姐和鹤览川师兄。


    他们是在回廊上碰的面,下了很大的雪,足足盖到膝盖上,路上行不通,他们也就只能走回廊的路。这天的雪是说不上的大,连在山上看惯了雪的余以若都觉得大,洋洋洒洒地落下,把天地都妆点成了一致的颜色。景象虽好,总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凄凉,是比躯体上更冷的恶寒,不知不觉就让精神为之一撼。


    “鹤师兄,真巧,竟在这里碰见了你。”余以若开口道。


    “师妹,巧。”鹤览川仍然穿着白衣,纤尘不染,就如同他的人一样,似一朵山巅上的雪莲花。品行端方,无论是为人还是修行术法都完美得不可挑剔,这次下山来余以若估摸着也是他们察觉到了兴和镇西北角的异样,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有了前车之鉴,余以若总觉没那么容易。


    反而还直觉地预感似乎和上次的魂灵有关。


    余以若摇摇头,心里给自己暗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鹤览川可是东州大陆出了名的温润君子,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个魂灵,而且魂灵于他而言也没用。要是真为了魂灵,只怕长乐镇的下场未尝又不能重演。


    想到这,余以若浑身一激灵,连程舟怡过来都没发现。


    三人草草地聊了几句,到底是些官方客气的话,余以若发现不仅鹤览川比以往更冷清了些,连师姐程舟怡的话都少了许多,只言不谈长乐镇的事。也不知道是他们刻意回避,还是说根本就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


    但这些胡思乱想终究是被除夕夜的爆竹,佳肴,给通通驱退了个干干净净。


    只要是在余家的,不论是客人还是家人,都坐到了大圆桌上。内院很早就扫出来了一块空地,顶上支着篷子,篷子下摆满了七张大圆桌。虽然这几日的雪不再下,而且隐隐约约有转晴的趋势,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每个桌子旁配备了火炉,直把这一块烤得暖融融的。


    余家的下人一大早就起来忙前忙外地收拾,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余家的所有人都在忙活,别人忙什么余以若不知道,但她忙的是什么,她可清楚。


    好容易等到了三天,她特地把手头上的,还有些临时薅过来的鸟毛吸收够了日月精华,但谁想,一点动静都没。去找大鸟讨教,它还因着自己上次拉着它一起看四书五经,而气了几天。说来也不怪大鸟,谁想得到那鸟不仅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还因为余以若屡屡答不上来而气得一宿没睡。


    大鸟最在乎的就是它的毛,熬夜的下场让它掉了几根,就几根极小极短的毛。但问题是是它脑门上的,它怕秃,一连着几天都沉浸在它战损的羽毛上,没搭理一下余以若。


    更别提什么去问它,问了估计也要反过来教训下余以若怎么年年宗门比武大会的前五就是这样的,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还谈什么教训它,简直是她倒反天罡。


    因而余以若是不可能去问它的。


    思来想去也没什么要紧的,便把羽毛习惯性地揣到乾坤袋里。乾坤袋在昨天她摔了一跤后又莫名其妙地修复了,而且她总感觉比以前还重一些,但好在里头的青羽剑只断成两截,就没再往下断了。原来因青羽剑断裂而搁置的计划想着也是能再进行下去,只不过这件事得顺延到年后,她爹娘心心念念地盼望着她能留下来过个年吃个饭再走,她也觉得有理,便同范呈路把时间定在六天后。


    眼下要紧的还是晚上的团圆饭,为了在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一帮客人面前亮相,丫鬟一大早上就把在外头练剑的余以若拉回来,替她梳头发和穿衣服袄子。


    “姑娘,你这个戴得久了,这次换一个吧。”丫鬟卸下她头上的朱红发带,正要拿到一边,余以若挡住她的手,“就这个。”


    “可是这个这么旧了,而且我们要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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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衣的。”丫鬟有些为难。


    “无事,就这个吧,也是前不久给我的。”


    余以若这般推辞,丫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索性便遵循了她的意愿,扎在双髻的两边。丫鬟大概不知道这发带于余以若而言是保命的存在,要不是这发带,余以若想,她估摸着会挨不过这个冬天,她会冻死。


    发带是尉迟景给她的,原本只有一根,后来又让无殁送了另一根过来,现下刚好是成双成对,不会显得过于突兀。如果卸下发带余以若还是会感觉很冷,从脚底蔓延上来的冷意,用什么也暖和不了。她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大鸟,但没同它仔细言明,一部分是大鸟在生气,一部分是不想让那只大鸟担心。


    说得很隐晦,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丫鬟说了声“好了”,其余的丫鬟纷纷把镜子端起来,摆在余以若眼前。


    铜镜里头的姑娘眼含秋水,泛着粼粼光泽,素日不施粉黛的小脸只消让脂粉一点,端雅的五官,白瓷的肌肤,如瀑的乌发通通彰显无疑。朱红发带更多了一分少女的娇柔俏皮,少了一分修道之人不近人情的清淡。又着一袭绿色纱裙,教风一牵,恍若涛涛绿浪,在脚下葳蕤生花。


    下人似乎也看走了神,痴痴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没听清余以若问他们她爹娘还在不在府里。


    她们点了点头,余以若会意就到了前厅,她爹娘在前厅忙着布置场地,等着今晚守岁,迎接新的一年。余以若真是修道修得脑子不太好使,她忘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余家二老笑骂她是不是眼里真的就只有山上的那些术法,但还是同她细细地说了些注意事项,余以若一一记下。


    很快就到了晚上,佳肴珍馐早就端上了桌,但等祭祀完,响完鞭炮后才可以动筷。大家静静地等待着这个说漫长又极短的时刻,谁也不忍心打断,只因这群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没过过凡间的新年,是以对这一时刻极为郑重,大气也不敢喘。


    等过了半晌,余老爷大声一喝,对着大家说完吉利话,就火速落座,执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清蒸蒜香红鲤,金毛狮子鱼,五珍如意鸡,龙腾四海面等等,各种菜肴足足摆了满满一桌。大家俱是大快朵颐,吃得欢快,就连生着气的大鸟也丝毫不计前嫌,特地坐在余以若边上,不时扭过脑袋来同她说哪个比哪个好吃,必须得尝尝的。


    余以若也逐一夹过来,无不附和大鸟好眼力。


    也有别桌的客人趁着这个时候过来敬酒,坐在余以若一桌的都是些八竿子打得着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有她的父母,但凡要是有人来敬酒,她们都得回酒,余以若也不例外。


    还没等余家二老出言制止,她就几杯下肚,滚热滚热的酒上头,脸蛋唰地下就通红了起来,意识开始飘忽,说出的话开始像脱缰的野马,不知所云,亦不知说还是没说。


    余家二老叫来下人,叫她们把晃晃悠悠的余以若拉回房,余以若摇摇摆摆的,脑子暂时还清醒,也明白自己一时嘴贪有些失态,但怎么好麻烦下人,摆手让她们去吃饭。


    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去前厅。


    大鸟只看了她一眼就又埋头吃了起来,翅膀有规律地摆动着,和只胖鹦鹉掉进米缸没什么区别。


    另一张饭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某人顿了顿,正起身要走,冷不防被人叫住,“公子,敢问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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