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路往回走。步入第一间院。
院子结构和先前那个“回”型的院子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间院子的最外围房间,几乎全是先前最里层躺在地上的模样。
一间房间,地上一个人和一个门房,墙上一副几近完成的画。
“你看。”江月指指门上挂着的数字木牌,“比那边的数字小。”
霁雾抬头向上看,抽了口烟又往房间墙上看了一眼:“你俩等下估计是要从墙上入画。”
“我们要进去吗?”江月眼神快速闪躲,“会...看到什么?和之前进去看到的一样吗?”
木白的身子随着这句话猛烈一震,他快速咳嗽两下清清嗓。
“不知道。”霁雾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但大概率是他的。”
“怎么进?”江月猛地松一口气,随着一起站上台阶,“难道就直接走进去不成?”
“进去瞧瞧便知道了。”霁雾话音刚落,抬脚就要往屋里走。
谁料脚还没落在地上,就被赤烟抬手拉到了身后,身形交换,先一步迈进房间。
躺在地上的门房没动,依旧目光呆滞,双目无神,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赤烟绕过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确认没有危险,站在旁边向身后招手,示意其他几人进来。
江月和木白跟在霁雾身后进了房间,绕过他们站在画前。
这是一副乡间田野的画卷,男人在地里干活,女人在院口织梭,扎着两个揪揪的小娃娃乐呵呵地在地里追鸡。
画几乎都涂满了颜色,只剩下少半部分没有上色。
二人站在画前,江月看着木白:“我摸它一下。”
木白明了,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出什么事,我都跟你一起。”
江月看着他的眼神躲闪飘忽,落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上,落在自己脚尖上。
她抬手轻触,心跳几近跃出,一瞬间脑内将所有会发生的可能性全都过了一遍。
会进去吗?
会进到哪里?
如果没有进到画里,是不是又会掉进游离之间?
上次看到的东西,会不会被他看到...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月和木白面面相觑,两个拉在一起的人愣在原地相互眨眨眼。
一时间忘记松开。
“我说你们两个。”霁雾清清嗓,“胆子这么大的吗?”
霁雾微转过身,背对几人朝自己腿吐一口烟,只见烟扫过的地方显现几片鳞片,她用指甲轻敲,掉下两片。
她倾身捡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你俩也不怕万一进去了联系不到我和赤烟。什么都不准备就这么贸然上前。”
江月木白接过她手中的白鳞。
霁雾用烟杆朝他们手心的鳞片轻敲,鳞片浮空,在不同角度下透着彩色珠光。下一刻鳞片缩小,飘向二人身侧。
江月微微欠身,鳞片消失在视线范围的瞬间,耳垂上微微一沉。
她看向木白,发现他右耳垂上多了一枚小小的白色耳饰,闪着淡淡的琉璃色光泽。
木白本就长相清秀俊丽,微微带闪的耳饰像一枚低调的宝石,和他清亮的眼睛相互辉映。
让人移不开眼。
江月就索性没移开。
一阵风吹进来。风轻轻推开没关严的门,一路小跑到二人身边,带起江月鬓边几缕碎发。
“你带这个...”木白的声音夹在风里,“真...好看。”
声音很轻,但精准的砸到江月耳朵里。
她觉得心底像有一池水被丢进一块石头,荡起阵阵涟漪。
“你们带上这个,不管在哪都可以和我俩联系。”霁雾看着他俩,嘴角勾起一抹笑,“不限空间。”
“你俩?”木白愣了一下,朝赤烟耳朵上看。
“我没有。别看了。”赤烟挑挑眉,轻轻挑起耳边头发甩了甩。
“那你怎么...”江月疑惑地问了一句。
“他...”霁雾看他一眼,语气顿了顿,“他用不上。”
江月和木白一听这话,整整齐齐地看向赤烟。
“干嘛?”赤烟对上二人视线,“我确实用不上啊。我和你们不一样。”
不一样?
有多不一样?
江月看他压不住的嘴角,也没忍住笑起来。
“笑什么笑。”赤烟清了清嗓,“你们不信问霁雾。”
两人又同时看向霁雾。
江月觉得自己和木白两个人简直就是两只狐獴,耳朵立的又高又直,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霁雾只好点点头:“他...确实不用。”
“为何?”江月难得嘴比脑子快,眼瞅着有瓜不吃是笨蛋!
更何况此行一去,能不能全需全魂的回来都不一定呢。
“因为...”霁雾长叹一口气,“他身体里有我的血。”
“什么?!”不仅是江月和木白,赤烟也跟着喊出来。
都这动静了,地上两位还是一个闭眼沉浸,一个睁眼发呆。
实在牛人是也!
“你不知道吗?”江月跨过两位牛人,站到赤烟旁边看他。
“他不知道。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去酆都。”霁雾又抽一口烟,烟云散在她和赤烟中间,半虚半实,遮遮掩掩,“他只知道不管我俩在哪儿,都能和对方说上话。”
“理不理是另一码事。”赤烟接了一句,“所以到底...”
“以后再细说吧。”霁雾打断他的话,“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话题被霁雾带回,江月没再追问下去,顺着她的话:“不知道要怎么进去。”
她退后一步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随后从闭着眼的那个身上扯下两颗纽扣:“再试试。毕竟是他的愿望,看带上他的东西能不能进去。如果可以,切记,带好。”
江月和木白拿着东西又靠近挂画,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将手搭在画布上。
顷刻间,天旋地转,江月觉得自己在接触到画的那一瞬,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将他扯进画中世界。
她再回过神时,正在田里啷呛站稳。
“江月?木白?”霁雾的声音顺着白色鳞片传进江月耳朵里,“你们听得到吗?”
江月稳稳心神,四下看了一圈,回了句:“能听到,可是我找不到木白了...”
“我也可以。”木白的声音也顺着鳞片响起,“我在你身后。”
江月回头,看到木白站在背后稍远些的地方。
“你别动,我过来。”木白说。
日头正斜,江月看着日光下,清秀的少年逆着光,勾着金边朝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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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她有一种不真实地恍惚。
她看着视线中逐渐放大、越来越近的木白出了神。
直到面前之人挡住刺眼的光。
“你没事吧。”他开口问。
“我没事。”江月摇摇头,“你呢?”
“我也没事。”木白低头看着她笑了起来,“走吧。”
“嗯。”江月和木白一起朝小屋走去,“我们要怎么才能让他们从内部逃出画中世界?”
木白沉默了一会儿:“你在画中世界看到了什么?”
江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吓了一跳,有种说不上来的心虚。
“没...没什么啊。”她别过脸,“就只是看到爹、娘、兄长,回到了家。 ”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木白盯着脚尖,和她并排往前走,“是和我一样,发现了全都是假的,所以才出来的吗?”
“嗯。”
江月回想起自己意识到木白也是假的那一瞬间,心底感觉某一处有些泛酸。
她想问问木白看到了什么。
可话到嘴边却还是转了弯:“你觉得我们出来是和意识到是假的有关吗?”
木白点点头:“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一种情况。”
“什么?”
“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就是不愿醒。”木白回头看着江月的眼睛,“只有他自己愿意醒了,才能出来。”
江月被木白的视线捉住,她猛地一颤,移开视线。
“毕竟会来这里的人都是来许愿的。”木白视线回到前方,“就是因为心中所思所求难以实现或者实现不了,才会被称为愿望。”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他们察觉现实?”江月绕过脚边一块石头,“而是让他们放弃心中愿望?”
“我也不确定哪种才是对的。”木白越过杂草,拉着江月走上田埂,“都试试吧。反正都挺难。”
“或者我们把这些猜想和啾姐姐他们说说。”江月搭着他的手臂站稳,“她不是说外面也有方法嘛。”
木白点点头,将二人的猜测通过白鳞讲给霁雾和赤烟说。
“我觉得有理。”霁雾说,“但还有一个想法。”
走在田埂上的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停下脚步。
“还记得我们在游离之间遇到的油墨怪物吗?”霁雾声音持续从白鳞中响起,“我怀疑那些就是以前被困在画中世界的人。”
木白有些震惊,急忙追问:“为何?”
“我们现在不知道纪疏将这些人困在画中的目的,也不知道''回''型中心的东西到底是有什么用处。”霁雾说,“但你在油墨怪物死的时候,从他身体中拎出了一个比翼鸟荷包。”
“嗯。我记得。”木白眉头微皱,“所以你的意思是,比翼鸟荷包,就是那个油墨怪物和愿望有关的东西?”
“是的。”霁雾说,“我正打算和赤烟往里层走走,一来看这个院子和隔壁有什么区别,二来看看院中间是什么东西。”
“好。”木白应声,看了站在身边的江月,“那我们先去找他聊聊,看能不能尝试从内部验证我们的猜想。”
“好。”霁雾应。
白鳞中没了声音,江月看向木白:“那所以...我们要怎么找他们聊?”
“记住,从现在起。”木白看着她,牵上她的手,“你就是我的新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