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礼最终是拗不过温黎了,他想不明白一向听话乖巧的宝贝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执拗起来,还为了闻辞的病症弃自己的身体于不顾,老父亲一阵苦恼,恨不得自己能替儿子上阵。
一进来,温黎就嗅到了一股类似茯苓的气味,只是原本甘甜的味道变得十分的清苦,熏得人有些难受。
闻辞被五花大绑在床上,每个角落都被固定住,他双目赤红,凶狠地盯着每一个,手链脚链拽得“哗啦”作响,奋然发力时候还会吓人一大跳,暴虐得不像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像个小魔王,发狂的大狗,冲着侵犯自己领地的人狂吠。
温黎第一次见这样的闻辞,原来真正发病起来有这样的可怕,令他不禁紧攥着温书礼的衣袖,往他身后躲了躲。
“没关系,害怕的话,咱们就走吧。”温书礼轻声细语道。
闻言殷蹲下身摸了摸温黎的小脑袋,温柔又慈爱地劝说着,“阿黎,不怕,阿辞被锁住了,不会伤害你的,我们都在旁边呢。”
温黎咽了咽唾液,摇着头,声音细细小小又没有底气,“我不害怕。”
可是温黎不知道要做什么,这群不知所以的太医们也不知道这位小公子该如何帮助太子殿下度过病发期,都大眼瞪小眼着,最终还是院判端来了一碗药,让他过去喂。
温黎努力地给自己打气,端着药碗慢慢地挪到了床上,“阿辞,你乖乖……乖乖喝药。”
闻辞在对上温黎的视线时短暂地恢复了清明,虽然仅仅一闪而过,瞬间又暴躁起来,但没有刚刚那样反抗激烈,好像温黎是他的镇定剂一般,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温黎舀了一勺,手有些抖,勺子里的汤药微微晃动,被送到了闻辞面前。
在众人心提到嗓子眼的表情下,他一反常态地乖乖张开了嘴巴含住了勺子,咽下了那一口汤药,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闻辞一反常态,另辟蹊径,张开嘴巴就咬在了温黎的手臂上。
巨大的痛楚传来,生生逼出了温黎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闻辞的脸颊上,裹挟着淡淡的桂花味,钻入了鼻腔,让闻辞眼底的猩红渐渐褪去。
暴戾的表情慢慢地被彷徨无助所取代,在看清温黎手臂上的牙印后,脸色煞白,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抖擞着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阿……阿黎……”
恢复过来的闻辞还没来得及上前一探温黎的伤情,就被一群太医围住,眼睁睁地看着温黎被温书礼抱走。
院判仔仔细细地把脉,惊奇地发现太子殿下的脉象已经恢复到了平稳状态,联想到之前的情况,找到了其中的共同点,惊觉道:“微臣知道了!是眼泪!小公子的眼泪可以缓解太子殿下的病症!”
等闻辞醒来后发现一群人围着他,好几双眼睛冒金光地盯着他,然后拿出了一个小金甁。
他看着一小瓶类不知名的液.体发懵,“这……这是药吗?就这么一点儿啊。”
院判催促着,满脸的期待,并做着快喝的手势,“就是药,太子殿下快喝吧。”
闻辞还是不敢相信,狐疑地凑近了闻了闻,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怎么是桂花的味道啊?”
“没有啊。”
“怎么可能,这么浓郁的桂花味都没有闻到吗?你们鼻子塞了?”
“没有啊。”众人依旧摇头,纷纷表示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就是普通的眼泪而已,甚至闻言殷都凑过来闻了闻也表示并没有,如果真的有味道,泪水只会是咸湿的。
虽然瓶子里也只有差不多一小口的量,但闻辞抱着试试的态度只轻轻地舔了一点,不禁砸吧了两下嘴巴,是血的口感,可味道一点都不腥,和桂花糖糕的味道很相似。
“这明明不是药,骗我呢。”闻辞十分地笃定,并且不打算再喝。
闻言殷道:“是泪,是阿黎的泪水,所以你要好好地喝掉,不能让阿黎白白哭那么多次。”
“什么!”闻辞一脸震惊,看着这一小瓶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得哭得有多伤心啊!而且他还咬了阿黎呢?
说着就要下床,“我要去看看阿黎!”
闻辞趁温书礼不注意溜进了温黎的房间,此时的温黎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着米粥,一瞧见他便弯了弯眼睛,“你恢复啦。”
“痛不痛?”
温黎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瘪了瘪嘴巴,“痛的,你还咬我,也很痛,你看。”他把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了一个红艳艳的牙齿印,虽然没有破皮,但也足够触目惊心。
“阿黎,对不起,”闻辞满心满眼的都是愧疚,于是捞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白花花的胳膊,目光坚定且斩金截铁道:“阿黎,你也咬我吧!”
“我不咬你,不可以咬人的。”温黎忽然想起来上次也咬过闻辞,莫名有些心虚。
闻辞把自己白花花的手臂伸过去都没用,不禁有些气馁,“对了,你的眼泪可以给我治病,那我的眼泪应该也可以给你治病啊。”
“我不知道耶,大夫没有跟我说过。”温黎抿了抿嘴唇,声音细细小小的,倏地瞪大了眼睛,眼见着闻辞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小刀割伤了自己的手心,他想要伸手去抓,但又怕伤了闻辞,只好僵在那儿不知所措,“你……你干什么!”
伤口不是很大,但也在滴血,巨大的疼痛生生逼出来闻辞的眼泪,着急忙慌地把脸凑了过去,“快舔啊,不要浪费了!”
温黎扯了被角捂在他伤口止血,然后伸手去接了好几滴泪水,舔了一口。
闻辞一脸期待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什么味道的?”
温黎砸吧了两下嘴巴,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好像……有点点甜,也咸咸的,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的。”
闻辞很是失落,原来自己对温黎而言也不是那么特殊的一个,但依旧不死心,“那你再尝尝!”说着就想再划一刀。
“不要,你快止住,我害怕。”温黎眼圈瞬间一红,是真的被吓到了,生怕闻辞流太多血会死掉,说什么都不肯再尝了。
“好吧,那等下次你生病的时候再试试。”话刚说出口,闻辞就觉得这样说很不好,于是连忙改口,“我还是希望阿黎永远都不要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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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低下了头,又抿起了嘴巴,眸色灰暗落寞,小小的年纪却好像饱含着复杂的情绪,他也不想生病的,可是他的身体就是这样的,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阿爹都为了他反抗皇帝了,就算他年岁不大,也知道皇权至上不可轻易说“不能”,他这样的就只会拖累旁人,如果他真的能帮到闻辞,让闻辞好起来的话,那也算是有些贡献了。
大大咧咧的闻辞不懂温黎心里的弯弯绕绕,还在看自己已经止住血的手心,想着为什么阿黎不跟他一样能尝到异样的气味呢。
温黎也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于是转了话锋,“我觉得那个漂亮的叔叔是我阿娘。”
“啊?他不是男子吗?男人也可以生娃娃啊?”闻辞的视线重新落在了温黎的脸上,一脸疑惑。
“我不知道,但他和画像很像啊。”
“可是他的脸都模糊了,一点都看不清楚。”
“我就是觉得他是。”温黎难得如此坚定。
闻辞思索了片刻,还是不敢相信,“男孩子不可以生娃娃的。”
温黎生气了,撅着嘴巴将被子一裹缩成了一小团,“不理你了!”
“可是……就是不行啊。”闻辞不想让温黎生气,但事实就是事实啊,他不禁挠了挠脑袋。
百思不得其解的闻辞破天荒地跑去了闻言殷那里。
闻言殷对于自家儿子的主动到访十分,开心,马上就去安排了他最爱吃的果茶。
“父皇,男人可以生娃娃吗?”闻辞开门见山地问道。
“噗!”一向矜贵的皇帝闻言殷直接喷出了一口茶水,脸色涨得通红,眼神飘忽不定,“谁跟你说的?”
“阿黎啊,他说他阿娘可能是救我们的那个叔叔。”闻辞的眼神清澈又纯真。
闻言殷捂着心口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好几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等你长大就会明白。”
“这么说,阿黎也可以生娃娃吗?”闻辞举一反三的能力十分强悍。
“不可以!”闻言殷大声道,毫无一个帝王的威仪,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锐利地盯着闻辞看,“你这臭小子,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温书礼会砍死你的。”
闻言殷虽为帝王,但对内没什么王者之气,为人随和又仁善,他既是庶出又是幼子,处处受欺.辱,若无身为伴读的温书礼护着早不知道死在哪儿了,后来才慢慢地立了起来,性子变得刚强,所以哪怕是登基为帝,他对温书礼还是极为敬重与包容的,更知晓他的脾气秉性,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啊?什么歪心思?”闻辞歪着脑袋,一脸无辜样。
不过仔细想想自家的小魔王才几岁大,不可能懂这些的,是他思想龌龊了,闻言殷神色不正常地咳嗽了两下,有些欲盖弥彰。
然而没曾想,闻辞继续语出惊人,“是不是也可以跟阿黎成亲啊?”
闻辞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因为没有成亲,所以父母不可以在一起,而阿黎的父母又是两位男子,正好对应上了他与阿黎,同理可得如果他与阿黎成亲的话,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