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结果还是得去寿平县。
司木承还想问点什么,大爷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主动道:“我记得我那会儿得叫仲建国大伯,他过世后,仲家老弟就把老母亲接走了。仲老弟之前在县政府工作,后来调到了市里,现在听说是退休了。不过他两个孩子在县里工作,所以他还是回县里带孙孙去了。”
这话里的讯息都只透露一个,仲伟年果然是儿孙满堂。也不知他午夜时分是否还记得年少的爱人。
司木承忍不住看了看沈桂香,年轻的女鬼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大爷,您有仲家在寿平县的地址吗?”
“我可不知道。”大爷摇摇头,想了想,人家是来寻亲的,怪不容易的,便掏出手机,“我帮你问问吧。”
这再好不过了。
司木承看着大爷很溜地划着智能手机,感叹了一句还是好人多,瞧他这一路,全遇贵人了。想到这里,他回头冲闻雅眨眨眼,表情十分臭屁。
他就不信,要是闻雅一个人,能有这么顺。换她,自己憋死也不会找人问。
闻雅不明所以,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点疑惑。
司木承一脸“知道我的好了吧”,更让闻雅看得云里雾里。
大爷很快就问清楚了,将手机屏幕怼到了司木承眼前:“帮你问到了,你看。”
“真是太谢谢你了,大爷!”
司木承是在村里路边的大槐树下找到那个司机大哥的。他正和一个村民下棋,司木承笑着道:“大哥,您在这儿呢。”
司机大哥看他过来,道:“哟老弟,找着了?”
司木承摇了摇头:“没,说是搬到县里了。咱还得去一趟寿平县。”
“那咱先在出发?”
“不着急,先找个地方吃口饭再走吧。”
时间还早,司木承让司机大哥先玩着,兀自去寻闻雅。
这儿是沈桂香的家乡,“她”客死异乡,虽说执念不在家乡亲人,可时隔多年再回到这里总归会有不一样的愁绪。
沈家破屋旁边栽种着一棵山楂树,没人照料却长得霸道,树干粗壮,绿叶成荫。
沈桂香就那样立在树下抬头看,有时,“她”总觉得那些生前事,犹如昨日,大约是漫长的等待时间转眼即逝,“她”好似没有多大的感觉。左右是没能等到,中间流逝的时光与“她”也没有关系,“她”的时间早就在1965年戛然而止。
“这是我小时候我阿爸种的。”沈桂香扭头冲闻雅道,“我离开家的时候,它还没长这么大呢。”
闻雅默不作声,她站着的地方没有荫,灼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额角也没有出汗。闻小凤早就满地溜达了,咕咕的去旁边的野草丛里扑蝴蝶。
沈桂香不指望闻雅会搭理“她”,只自顾道:“不知道阿爸阿妈当年是怎样的心情。”“她”没有缘由地跑了,又不明不白地死去,身为一个未婚嫁的女子,也不知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这些“她”死了听不着,可“她”爸妈一定是得全盘接受。
直到亲耳听到父母因为自己离开家乡,她才知道自己当年,太过任性了。可“她”原本,只是想和爱人在一起。
“不怪你。”闻雅突然开口。
沈桂香望向她,闻雅继续道:“没人可怪。只不过各自有命,如果要怪,也只能怪命运弄人。”
沈桂香怔怔地看着山楂树,突然笑了:“其实我也有预感,伟年哥没有来的原因。他大概是想通了吧,和我在一起要背叛父母家族,前途渺茫。这样也好,就算我没死,他也赴约,搞不好以后他要后悔。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他一开始就反悔失约呢。”
“她”只求,再看他一眼,只一眼就行了,“她”也了了牵挂。
闻雅静静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沈桂香突然想起什么:“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其实这六十年我并没有一直保持着清醒。”
一开始“她”知道自己是死了的,因为心里惦念着仲伟年所以才被困在河边,可时间一长,“她”逐渐有些恍惚了,记不清事情,也不记得自己,只记得她在等人。
后来是因为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问“她”想不想还魂,告诉“她”有个法宝能帮助“她”。“她”回了一句什么,接着就突然清醒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半睡半醒间,有人在耳边敲了一记钟,瞬间灵台清明。”沈桂香指了指闻雅随身带布包,“我想,应该和你那个宝贝有关系。”
闻雅眉头紧蹙,意识到不同寻常。“那个和你说话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沈桂香只是摇摇头:“其实我挺不太真切,就是一种感觉,有人在旁边说话,可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我也说不准。”
闻雅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时,司木承又回来了,道:“找到司机师傅了,吃完午饭就出发去寿平县。”
其实他还想再去打听打听,收集一些信息,可又怕露馅,多说多错,最后还是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几人随意找了个地方把午饭应付了,又马不停蹄驱车前往寿平县。
只不过从午饭前开始,闻雅就一直沉默,闻小凤也窝在她的肩头,安静得又如同一个玩具。
司木承察觉到了她的沉默,以为她不高兴了,开始逗她,指着车窗外道:“师父,你看天上那朵云像不像小凤?”
闻雅下意识跟着他的手指望去,天气晴朗,天边的确有一大片一大片的云彩,只不过糊成一团,根本看不出什么形状。她还没说话,肩头的闻小凤就挥了一下翅膀,翅尖扇过了司木承的下巴的,似乎在抗议。
司木承的狗狗眼弯了弯:“不像么?旁边那个就像是你,眉头皱皱的,一脸凶巴巴的样子。”
这可真是在胡说八道了,好好的一朵云哪儿能有那么清楚的细节。闻雅带着点无奈:“又在胡说。”
司木承说:“哪儿有。”又十分认真地望住她的眼睛,“所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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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了?”
涉及到还魂灯,闻雅看了眼前排的司机,只小声道:“没有不高兴。晚点和你说。”
司木承并没有追问,只点点头:“好的呀。”
司机大哥从后视镜看了眼他们,笑道:“你俩关系真好,是男女朋友吧。”
“不是。”
“您看出来啦!”
闻雅和司木承同时出声,接着对视了一眼。闻雅眼睛里满是不赞同,司木承无端端的,就歇了开玩笑的心情,脸上的笑淡了一点。
闻雅继续道:“我们是姐弟。”既然是借口寻亲,当然得是亲人一块儿。
司木承没有反驳,司机大哥连忙道:“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误会了,别介意啊,我就是看你俩长得不太像。”
“表姐弟。”
“哦哦,原来如此。”
双方都有些尴尬,于是,这个话题也就此打住。
只不过不知为什么,之后的时间司木承也不再说话了,车厢里就显得更安静了。
到了寿平县,司木承让司机找个位置停好车等他们,他和闻雅一块儿下车去找。
下车后,司木承又恢复了活力。他从大爷那儿得到的也是个大概的位置,他身上花蝴蝶属性再次发挥作用,一路问了过去,也幸好,仲这个姓着实是不怎么常见,没费什么力气,就问到了。
他们来到一处居民楼,正在询问一个中年妇女,结果中年妇女忽地拉住旁边的一个男人,热心道:“可巧了,这不就是仲家的。承远啊,这是来找你爸的。“
司木承望过去,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提着渔具,看着像是要去钓鱼。他疑惑着打量了一番司木承和闻雅:“找我爸?”
中年妇女点点头:“你们聊吧。小伙子,这就是仲家的,有什么事找他就行。”
司木承连忙道谢:“谢谢您了!”
目送走中年妇女,男人这才重新将视线落在司木承身上:“有什么事吗?”
司木承笑了笑:“叔叔,我们是市里宣传部的,过来慰问慰问老领导。请问仲处在不在啊?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男人脸上疑虑打消,笑了起来:“哎哟,多谢组织惦记,这么大老远跑来,辛苦你们了。我爸就在楼上,我带你们上去吧。”
司木承点点头:“那就麻烦了。”
闻雅不赞同地瞪了司木承一眼,胆子可真大啊。
司木承撇了撇嘴,没办法,他总不能说他受女鬼之托吧,那他只能被当作神经病,或者封建余孽了。
司木承为了装的更像一些,开始和男人搭话:“仲伟年处长身体还好吧?精神头怎么样?”
谁知男人顿住了脚步,他皱起了眉,转身望向司木承:“仲伟年?”
司木承微笑着点点头:“对啊,我记得他也得满八十了吧?”
男人脸色难看起来:“可是我爸,叫仲伟光啊。”
司木承脸上的笑容僵住。
“所以,你们到底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