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伟光??是谁?
司木承忍住回头去看沈桂香的冲动,他发现他们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仲家有几个儿子?因为沈桂香说仲伟年,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仲家只有一个仲伟年,也从没有去证实过。而在沈溪村,那个老大爷并没有提及仲伟年的名字,所以他们一路找来,找错了?
眼前男人脸色渐渐凝重,司木承突然尴尬一笑:“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太粗心了,我记错了名字,叔叔别见怪。”
他本来想先糊弄过去,可男人眼底怀疑并没有消散,他眯了眯眼睛:“你没有记错,仲伟年是我大伯。”
好,确认了,当年的仲家可能有两个儿子。
眼看着是如何也糊弄不过去了,司木承叹了口气:“对不……”他刚开口,男人却继续道:“可我大伯,六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下司木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脖子了,他猛地回头去看闻雅,头都要甩出残影了,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震惊。沈桂香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结果,当即就愣住。
一时之间,楼道里的气氛凝固了。
男人在司木承和闻雅之间来回看看,更加疑惑了:“你们不知道?你们真是来找我大伯的?”男人语气笃定:“所以你们根本不是宣传部,也不是来慰问的。你们是谁?”
“我……”司木承这下真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了。这时,闻雅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我们受人所托,的确是来找仲伟年的。”
“受人所托?”男人拧住眉头,“这个人不知道我大伯去世了吗?”
“是的。”司木承又开始扯谎,“我爷爷是仲伟年爷爷的同学,早年去了南方,就没回来过了。前些日子说做梦梦到了年轻时候的事情,他说现在年纪大了,过一天少一天,想说能不能再见一面。老人家年纪大了嘛,经不起舟车劳顿,所以我就先过来,看看仲伟年爷爷身体状况怎么样。您刚刚说……仲爷爷去世了?”
闻雅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好嘛,利用完奶奶又利用爷爷。
司木承这话像是那么回事,男人脸上神情渐渐松懈,他呼出一口气:“这么回事啊。哎,我大伯这件事,还是别去刺激我爸了吧。这件事,在我们家,是禁忌,当年我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都不能提我大伯的名字。”
司木承看见沈桂香着急地到处乱飘,开口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男人叹了口气:“走吧,找个地方跟你们说。”
男人说,其实他也没有见过仲伟年,因为他去世的时候,实在是太年轻了。
男人出生后从没有见过叔伯亲戚,他以为爷爷奶奶只有自己父亲这一个孩子。后来是有一次中秋节,一家人吃饭,父亲喝醉了,念叨了一下“大哥”,接着,奶奶就痛哭起来,爷爷也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暗自神伤。男人这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大伯,就叫仲伟年。
关于仲伟年的事情,当然都是父亲告诉他的,父亲说,他这个大哥啊,从小就是他的榜样,性格温和,富有学识,又孝顺勤劳,几乎人人都夸赞仲家有个好儿郎。
但他爱上了同乡女子,那女孩儿各方面都挺好,就是家里成分不好,所以男人的奶奶怎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后来,我大伯就计划着私奔,他先把女孩儿送走,趁着夜色要跑的时候被我爸发现了。我爸说,当时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我爷爷把大伯关了起来,说也说了,骂也骂了,要打,我奶奶第一个舍不得。我爸后来和我说,他要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告密,还不如让我大伯就这样跑了算了。因为关了没几天,就从城里传回来了女孩儿溺亡的消息。”
“一开始,我大伯的确也无法接受,痛哭过也闹过,我奶奶就更不敢把他放出来了,各种劝他,但是都没用。后来发现送进去的饭都没动过,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大伯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他用绝食抗议,无论奶奶怎么求他,他都没有再进过一口食一口水。他就是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殉情了。”
男人的话音落了,但司木承久久无法从这事实里走出来。
他们想过仲伟年没能赴约,就是因为,他后悔了,辜负了沈桂香,唯独没能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所有人都沉默着,好半天,男人才深深叹了口气:“虽然比较难以接受,但是你爷爷年纪应该比我爸还大了,这么多年还一直惦记着我大伯,想来两个人关系比较好,这事儿,就别告诉老爷子了,劳烦你们年轻人想点理由,瞒住他。这么大年纪了,经不住大悲大喜,都说了过一天少一天,就别无端平添伤心了。”
司木承喉头哽住,只点了点头。
临别前,司木承突然开口问道:“叔叔,您知道……他的坟在哪儿吗?我替我爷爷……去为他上柱香吧。”
“哎,行,好孩子有心了。”
于是,又回到了沈溪村。
临下车前,司木承对司机大哥道:“大哥,麻烦您先在这儿等等,我们很快。”
这一路来来去去司机大哥也知道他们不太顺利了,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不急,你们去吧,横竖今天你们包了我的车,我就在这等你们。”
“多谢了。”
从离开寿平县开始,沈桂香就沉默不语,司木承知道“她”受到了冲击,因为即便是他,也有点不能接受。
仲承远说仲伟年的坟就在老屋后面的山上,司木承不由唏嘘,上午他们在那儿看山楂树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其实仲伟年就在山头。
两人一鬼又沿着田埂走到了沈家破屋,接着从破屋后的山坡缓缓往上走,路过了仲家的老屋,又走着山路穿过树林。终于在树后,看到了几座坟包。
司木承看过去,墓碑稍大的是一座合葬墓,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是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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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老的。而旁边的两块墓碑有了风雨的痕迹,看着比两老的陈旧了不少,显然年代更为久远。
两老墓碑旁边的那座坟墓上头刻着“仲伟年”三个字,那个他们要找的人看来就长眠于此了。
仲家的人墓都在这儿了,但是第四座又是谁的呢?司木承好奇地走过去,却发现那块墓碑上赫然是“沈桂香”三个字。
“这……”司木承惊讶地望向闻雅和沈桂香。
沈桂香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坟居然在这里,“她”愣愣地望着这两座挨得很近的坟茔。虽然鬼魂不会流泪,可司木承总觉得“她”在哭。
“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见过了啊……”沈桂香轻声道。
司木承一时无话,人和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他能做的也只有沉默。
“从前我总在想,如果见到他了,我是该质问他还是要恨他。可是时间一长,又觉得,爱恨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只要再能见一面就好,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见面。你怎么……也死了呢?”“她”从未想过他会死,即便是他失约了,他也应该是好好的,长命百岁的,活着。这样,“她”的存在,“她”的执念,就还有意义,“她”要这个男人心中有愧。可是,原来早在六十年前,他就已经赴过约了。
沈桂香抬起手,轻轻拂过仲伟年的墓碑,像是情人间的抚摸。
“他的魂魄呢?”
闻雅顿了一下,才道:“大约已经被天师驱散过了,送入了轮回。”沈桂香只不过阴差阳错被河里的东西禁锢住,这才在世间逗留了六十年。
“这样啊,”沈桂香轻轻道,“这样也好……”
好什么呢?大约是他不必忍受执念的痛苦,被未了的尘缘拖住,无法从中得到安息。
“算了。”沈桂香笑了笑,“就这样吧。”
“她”身上有什么松解了,那是执念的松动。司木承能看到沈桂香身上那黑色的雾气飘散出来,又渐渐消散。他吐出一口气,看来沈桂香的执念结了。
闻雅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感受到什么,偏过头,屏息静听,也就是那个瞬间,从斜后方的树林里传来破风之声,有什么东西直冲沈桂香而去。闻雅一个跨步挡在了沈桂香面前,一边朗声叫道:“小凤!”
原本一直在草丛里扑蝴蝶的闻小凤立即飞扑过来,叨住了飞过来的东西,那是一只小巧的铜铃铛,上头还挂着一个毛绒玩偶。
闻雅看到那铃铛,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有人喝道:“让你的鸡把我的铃铛还给我!”接着从树林里走出一个人,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她梳着丸子头,身穿黑色工装背心,白色的休闲裤裤腿被卷了起来,一双棕色的厚底马丁靴,背着双肩包,整个人十分飒爽。只是脸上表情很臭,像是在不满什么。
闻雅从闻小凤嘴里将铃铛取了下来,望向来人:“上官勤?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