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戚时难得大发慈悲,没再说离开。
甚至还一脸和蔼地把何湛程扶进了屋,说,他要守着何湛程睡觉。
何湛程高兴不过三秒:
第一秒脱掉外套挂墙上;
第二秒开行李箱翻睡衣;
第三秒进浴室冲澡换衣服——
关浴室门前,他紧张地回头一瞥,生怕人下一秒闯进来。
戚时倚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随意地扯着领带和衬衫扣,另一手很自然地冲他举了下手机,扬眉询问:“我坐在你屋里给钟覃倪打个电话,不影响吧?”
何湛程冷呵一声。
他说呢,戚时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原来是跑他房间里搞侦查来了!
“不影响,”何湛程神态从容地迈进浴室,关上门,说,“拨吧。”
戚时沉眸盯着那紧闭的浴室门。
他莫名很讨厌何湛程这副坦率无所畏惧的样子。
下一秒,电话拨通,钟覃倪低沉的声音传来:“喂?”
戚时皱了下眉,问:“你现在在哪儿?”
钟覃倪笑了声,说:“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啊?”
戚时忍不住抬头望一眼浴室:“覃倪,我……”
钟覃倪打断道:“好了,我今天有点累,有事我们晚上见面的时候说吧。”
戚时叹了口气,说:“好。”
半小时后,何湛程浑身罩着热雾腾腾的水蒸气,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趿拉着拖鞋推门走了出来。
戚时正埋头沉浸式打游戏,听到动静,抬头瞥了一眼。
何湛程身上还是有点儿肉的,薄薄衣料勾勒出性感颀长的身材,胸肌线条很漂亮,屁股也翘,宽松睡裤都遮不住他傲人的翘臀,哪怕他脸色苍白带着病气,举手投足,缓慢优雅,一套价值不菲的黑真丝睡衣,衬得皮肤白皙玉润。
尤其那张脸,雍容清冷,十足的矜贵禁欲。
要怪就怪这小子太高了,瘦得匀称结实,为了维持模特般的身材,何湛程没有刻意去增肌,远远一看跟个柴火棍似的,只有近距离地触摸他,才会知道他的身子里里外外都很有料。
何湛程擦两下头发,钻被窝的时候,很随意地把毛巾朝沙发上一投,“啪”的一声,正好甩在视线一直随着他的移动而上下移动的、戚时的脸上。
戚时抬手拿掉湿漉漉的毛巾,一皱眉,说:“等头发全干了再睡。”
“我吹干了的。”
何湛程平躺在床上,裹着被子顾涌几下,给自己严丝合缝地掖好被角,只露一颗炸着鸡窝头的脑袋。
他闭眼指挥道:“你帮我关一下灯,然后去隔壁睡一会儿吧。”
戚时屁股黏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沉眸盯着他:“隔壁有人住了。”
何湛程“哦”一声,说:“那去另一个隔壁。”
戚时冠冕堂皇道:“另一个隔壁也有人住了,对面也有人,两个斜对面都有人了。”
何湛程睁开眼,扭脸诧异看他:“怎么会?这层不都是总统套房么,哪有这么多人住?”
“谁知道,”戚时倒身斜躺在沙发里,拿过个皇冠抱枕当枕头,然后随手扯过何湛程的羽绒服盖在身上,闭眼道,“算了,我在这里眯会儿得了。”
何湛程唰地一下掀被子下床,风风火火地拿起大衣披身上,光着脚丫子就要往外跑,说:“等着,本少爷马上就让他们给你腾地儿!”
“去吧,”身后人懒洋洋道,“你出去了,老子直接一个反锁倒插门,你的房间和床就都归我了。”
何湛程一脸不解扭头瞪他:“你有病吧?”
戚时眼皮也没掀一下,说:“我数三个数,你给老子躺回去。”
何湛程又骂骂咧咧地躺了回去。
重新盖上被子,闭上眼准备入睡,大脑缓了两三秒,他才反应来。
于是又抱着一丝期待,睁眼望向沙发上的人:“戚时,我问你个问题行吗?”
沙发人鼻音“嗯”一声,说:“问呗。”
何湛程一脸认真道:“如果我和钟覃倪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
沙发人想也不想:“废话,当然是钟覃倪了!”
何湛程瞬间上火,正要把人痛骂一顿,沙发人紧跟着来一句:“你下了水就跟鱼回了家似的,加勒比海都快游了一圈了,区区一条河对你来说算个毛线?”
何湛程:“……”
虽然心里清楚,名字只是一个代称符号,戚时在乎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名字,何湛程也好,钟覃倪也好,张三李四王五赵六,随便他以什么身份出现,他都是他。
但有些事,心里明白归明白,真正比较起来,他现在是何湛程,又难免要吃醋。
何湛程翻了个身,探头望了他一会儿,轻声呼唤道:“戚时。”
“嗯。”
“我没跟李天涯上床。”
下一秒,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那人说:“不重要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气你的,”何湛程低下头,手指胡乱抠着棉被角,有些紧张地解释着,“我以为,我能找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我以为我能和别人重新开始,但后来才发现,别人再好也不是你,我就又跑回去找你了。”
“我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要我。”
“那天我出现在你公司门口,就是想告诉你,我想重新追你。”
“如果你第一天没同意,我第二天就接着追,第八天不同意,我第九天就接着追,如果你一辈子不同意,我就一辈子都追在你身——”
“何湛程,”那人打断,“我累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嗯。”
**
中午是何湛程先醒的,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11:30。
何湛程睡饱了,起身掀被子下床,走到阳台前拉开窗帘。
外面雪已经停了,满世界冰天雪地,令人眩晕的白光大片洒落进屋,何湛程被刺得眯起眼,又将窗帘收拢了些。
北方的冬天总带几分肃杀,高楼大厦钢筋水泥堆砌起整座城市的工业棱角,刺骨寒风刮过,如一把锋利的刀,削得路边冬青簌簌落叶,吹倒路边好几排的共享单车。
楼下穿荧光马甲的工人们在举着笤帚做清扫,酒店旁边到处都是黑色的雪泥,好在太阳终于冒了头,稍不多时,外面狼藉一片的泥地就会全干了。
何湛程洗漱过后,本打算拉着戚时去隔壁餐厅吃川菜,没料戚时懒洋洋的,埋脸在枕头里,说没胃口,不想出门。
何湛程有点担心,将室内温度调高,然后蹲在沙发旁,一只手覆盖在戚时的额头,另一手对比摸着自己的。
“还好,没发烧,不然还能送你去医院住个一两天。”
他不知是喜是忧,叹了口气,说:“那随便点个外卖吃吧,你想吃什么?”
戚时歪头趴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何湛程挑眉:“看什么呢?聋了?等着我给你比划手语呢?”
戚时翘了下嘴角,说:“点你想吃的吧。”
何湛程有些不满:“你怎么该客气的时候不跟我客气呢?”
戚时没吭声,等了一会儿,见何湛程一屁股坐他脚边沙发上,低着头一脸认真地选着外卖,他突然喊:“钟覃倪!”
何湛程滑动在屏幕上的手指倏地一顿,整个人石雕一样,维持着原样姿势不动。
内心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爹的个驴粪球!
戚时这个神经病,吓他一大跳,差点儿就应了!
戚时见他没反应,异常执拗地又喊他一声:“钟覃倪!”
何湛程没理他。
戚时继续喊:“覃倪!钟覃倪!”
何湛程:“……”
戚时哼一声,蹬掉左脚的皮鞋,抬起脚丫子,伸进何湛程的腰窝里,不轻不重地踩了他两脚,嚷道:“喂!钟覃倪!说话!快说话!”
何湛程气笑了。
按捺着火气,扭头瞪他一眼:“你有病吧?!都说了我不是他!”
戚时干脆从沙发上跳起来,爬过去何湛程身边,没完没了地上蹿下跳冲人探头叫:“钟覃倪!钟覃倪!钟覃倪!钟覃倪钟覃倪钟覃倪钟覃倪钟覃倪——!!”
何湛程抄起手边外套,反手一个猛扣,将羽绒服蒙在这神经病的脸上,然后趁人看不见,大力一把推人回去躺着。
“滚!”
“还有,我点的香辣爆炒鸡爪和卤肉饭,你爱吃不吃!”
**
下午去学校前,戚时陪着何湛程去附近花店帮霜霜选礼物,说,自从那次电话,她三天两头就往总裁办跑,作业也在他办公室里写,但她小脾气还挺臭,不太跟他说话。
只是偶尔,他办公室会来艺人谈事,一群打扮光鲜亮丽的男女明星,每次推门进来,一口一个“时哥”的喊,连周身擦过的空气都是香的,霜霜那怨气四溢的眼神跟淬了毒的针一样,犀利又霸道,哪个艺人要谈完正事儿还赖在他办公室不走,都轮不到戚时说赶人,霜霜就先瞪着眼珠子,对他们一通突突突扫射,把那些人都吓得跑没影了。
业内权威导演刘祥刘导家的掌上明珠,他们得罪不起。
何湛程倒很诧异,说,他自从那次后,没再收到过霜霜的电话,这次来参加她家长会,还是他主动联系她的。
何湛程回忆道:“当时她还挺镇定,让我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怪懂事的。”
戚时摇头说不对:“那小妮子撒了好几天的欢,昨天还让我带她去化妆室做指甲呢。”
何湛程挑眉:“九阴白骨爪的那种指甲?”
戚时“嗐”一声,伸手冲人比划两下:“短指甲,贴了一堆库洛米,照着镜子臭美了老半天呢。”
何湛程笑了声,最终选了束小百合,站到收银台前掏手机扫码,随口道:“你后来没欺负人家了吧?”
戚时先一步替他付了账,没好气道:“她的腕儿比刘导的腕儿还大呢,我哪敢啊!”
二人并肩走出花店,往学校方向散步走着。
戚时注意到何湛程手里除了刚买的花,还拎着两个圣诞包装的礼品袋。
这是何湛程自己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礼物,包装比今早餐厅赠送的价值五百元的盲袋还精美,封口用驯鹿和雪橇形状的卡通曲别针封紧,很漂亮。
于是随口问了句:“送那小妮子的?里面都装了点儿啥?”
“你猜?”
何湛程笑着递给他那个驯鹿曲别针的礼袋,说:“这个是送你的,拆开看看。”
戚时诧异地接过,忍不住眼尾笑出褶皱,说:“花里胡哨的,我怎么也有?”
何湛程嘴角微微扬着,胳膊轻撞他一下:“那怎么了,你也是小朋友。”
戚时不免有些惭愧,说:“最近记性不太好,我确实没想到那么多,要不待会儿家长会结束了,我也送你一个吧?”
何湛程不置可否,问他:“你不怕钟覃倪吃醋?”
戚时想着也对,说了句“好吧”,没管何湛程突然黑下来的脸,低头认真拆开礼袋。
是条一米五长的手工钩织的深灰羊绒围巾,还有一张精美的圣诞贺卡,上面写着一行祝福:
戚时小朋友,圣诞快乐!祝你天天开心快乐、永远幸福!
右下角没有署名,但画了一个戚时形象的Q版小人儿:纯白T恤,半挽起一条裤腿,短发利落,身姿矫捷,一脸得意地在人群中央耍着单杠——
十分惟妙惟肖的笔触。
戚时诧异问他:“少爷,别跟我说这是您老人家自己织的?”
何湛程得意一笑:“如何呢?”
戚时挑眉:“手艺倒挺好,我听你爸说,你准备明年暑假前就要读完剩下的两个学年?你天天上课写作业不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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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湛程骄傲挺起胸膛,说:“我在医——我上课的时候织啊!”
戚时冲人竖起大拇指:“好吧,算你厉害!”
何湛程臭屁一撩头发:“那必须!”
戚时冷不丁突然喊:“钟覃倪!”
何湛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戚时讪讪一笑,有点尴尬地举起四指:“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何湛程翻了个大白眼,走了。
霜霜在五年级一班,一个班才三十多个小孩儿,据说选学校的时候,刘导先带着霜霜来溜达了一圈,让闺女看看哪个班的同学们更顺眼,再把她送去哪个班。
何湛程戴着戚时从刘导那儿拿来的入校通行证——一个提前半月就发到家长手里的胸牌,上面写着“五年级(一)班/刘奕霜”,跟着举牌子来迎接的老师,一行家长们进去班里。
戚时虽然是个集团老总,但他没孩子,头一次进来这种国际贵族学校,一路上忍不住跟何湛程念念叨叨,说他上学那会儿,尤其是高中,学校为了多招生收学费,一个班七十多个人,最后一排同学的后背都挤到后黑板了,每天教室里乌泱泱的,班里要是考得不好,班主任还不给他们开空调。
“那你坐第几排?”
“……最后一排,挨着门和垃圾桶。”
何湛程抬手拍拍他肩膀:“不容易,我们时哥混到今天太不容易了。”
戚时挥挥手,颇有些“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架势。
然后凝眉低着头,看敌人一样,紧盯着何湛程薄薄起伏的胸肌。
怎么会呢?
如果钟覃倪就是何湛程的话,这俩人的胸肌也该整齐划一才对啊?
他也是刚才在酒店喊了很多遍钟覃倪的名字,才终于悟出那个谐音。
但愿不是钟覃倪的父母搞什么幺蛾子的花样儿。
更何况,豪门世家给后代取名字多讲究啊,什么何闽轩、何棣坤、何湛程……谁会给儿子取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名字?
“小程子!!”
俩人在走廊正聊着,霜霜如一道霹雳闪电狂奔而来,一把抱住何湛程,仰起一张笑脸,眼眶泛着泪,说:“小程子!我同学说走廊里进来一个大帅哥,我就知道是你!”
何湛程笑了声,揉了揉她的头。
戚时在一旁轻咳两声。
霜霜瞟他一眼,有点别扭地撇了撇嘴。
下一秒,她突然注意到何湛程手里的东西,立刻惊喜道:“哇!这是送我的吗?!”
何湛程弯下腰,把花和礼物送给她,笑道:“公主殿下,这是小程子骑士长送给您的礼物,您要永远开心哦!”
周遭一众围观帅哥的小女生们不禁羡慕出声:“哇——好浪漫!”
霜霜颇为得意地收下花束,然后埋头拆礼物。
戚时忍不住也探头瞅了两眼。
是一顶正中央镶嵌着粉红宝石的皇冠,做工精细的银饰花边装饰着闪亮耀眼的水晶和钻石,一看就很贵重。
霜霜咧嘴笑个不停,小心翼翼地把它戴在自己的头上。
一众同学投来赞美羡慕的目光,她不禁有些羞涩,怀里抱着那束百合,眨眼问面前两个人:“怎么样?好看嘛?”
何湛程和戚时立刻她竖起大拇指,争前恐后地称赞:“好看!公主好看,皇冠也好看!公主配皇冠,那就更好看了!!”
霜霜咯咯笑起来。
童言无忌,她说,你俩就像夫唱妇随!
何湛程听罢一笑,没解释。
戚时直接假装没听见。
霜霜的家长会没有谈半句成绩,班主任做了四百来页的PPT,全程就班上的每个孩子的成长、兴趣和爱好做了分析和汇报总结,以及今后学校方面会就孩子的特长方面如何进行培养……客观负责,枯燥无聊,好几个瞬间,戚时还以为自己是来开会的。
不过据他所知,霜霜成绩是很不错的,之前被同学们排挤,她一直忍气吞声,后来和人打起来,也是因为对方弄坏了她的课本。
何湛程不太关注这些,他只问了霜霜交到好朋友了没,霜霜坐在他旁边,给他指了坐在前面一排左右两个梳马尾的女生。
“左边的叫陈钰,右边的是马笑笑,她俩原先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和马笑笑是一个小区的,有时候司机来接我,我会捎着她一起走,陈钰就觉得我俩老是孤立她,其实没有的,我跟她解释好几遍了,她都不听,前天中午我们仨一起吃饭,她突然又发脾气,说我和马笑笑趁她不在的时候嘻嘻哈哈的,一定是在说她坏话,我也气坏了,就说不跟她玩了。”
“但是……”霜霜叹了口气,“我这两天看她老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又觉得她有点可怜。”
“我们仨原先是一个小组的,现在她宁愿一个人完成作业,也不要加入我们……可是!如果她不给我道歉的话,我也不要理她!”
“你再多等两天呢?看看她会不会主动来找你。”
何湛程帮她分析着:“如果她真的在乎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你不解释,她也会站到你这边;但如果她总是挑你毛病,每次一出问题,不想着怎么去沟通解决问题,只会发脾气挤兑你,还动不动就翻旧账,这种人——”
霜霜气呼呼地追问:“这种人怎样?听你说起来,她是不是特别坏?!”
何湛程顿了顿,偏脸瞥一眼坐在旁边、正眼皮打架仿佛随时都会一头栽过去的戚时。
他知道他的二哥是生病了。
在他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在何湛程没办法现身的日子里,在钟覃倪没办法光明正大陪在戚时身边的日子……他成为那万千因子中最致命的一个,他让他心爱的人生病了。
心里突然感觉好难过,他眼睛胀得酸痛,低头强绷着笑脸,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种人,大概是从小就被家里惯坏了吧,才会不懂得珍惜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