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来是一位远近闻名的人偶师傅,他制作的偶人栩栩如生,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他的女儿向喜自小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六分手艺,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躲在父亲的工作间里,静静地看着那些粗糙的木头在父亲手中逐渐被赋予灵性。
“做偶人最重要的不是手艺,而是要给它们一颗心。”这是向春来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向喜虽然并不完全明白其中深意,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
这天傍晚,向春来从集市归来,手里提着一块上好的檀木,向喜闻声跑了出来,好奇地凑上前去,那檀木色泽温润,纹理细腻,还散发着一股淡雅的香气。
“爹,这是要做新人偶吗?”向喜忍不住问道。
向春来神秘地笑了笑:“这次要做个特别的,是城西李员外为他家小女儿准备的嫁妆。”
向喜眼睛一亮,继续追问:“是什么样的偶人呀?”
向春来轻轻抚过那块檀木,目光专注:“李小姐自幼体弱多病,李员外想给她做个能陪伴终身的偶人,这偶人不仅要形似真人,更要能懂她的喜怒哀乐。”
向喜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那岂不是要做出有心的偶人?”
“不错。”向春来点头,“这一次,我要用祖传的‘点灵’之术,让这个偶人真正活起来。”
“真的能让木头活过来吗?”向喜惊讶得捂住了嘴巴,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向春来哈哈一笑,耐心解释道:“傻丫头,‘活过来’并非指像人一样会吃喝拉撒,而是让偶人拥有灵性,世间万物皆有灵,木头也不例外,只是这灵性需要用心去雕琢、去感受,才能赋予其真正的生命。”
向喜听得入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手中的檀木,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偶人活灵活现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证父亲制作“活过来”的木人偶。
向春来打开工具箱,从中挑选出各式各样的刻刀,他屏气凝神,将刻刀稳稳地落在檀木之上,每一刀都精准无误,没有半分迟疑。
向喜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快的刀功!
随着刻刀的舞动,檀木上渐渐显现出一张温婉动人的脸庞,那正是李小姐的模样。
片刻后,偶人的身体部分也初具雏形,向春来停下手里的动作,长舒一口气,似乎在为接下来的重要步骤做准备。
“看好了,喜儿,这便是''点灵''之术的关键。”向春来低声说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散发着微光的黑色珠子,那正是向家祖传的秘物——点灵石。
据说,只有借助它的力量,偶人才能真正获得语言,行动的能力。
向喜屏住呼吸,紧张又兴奋地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向春来小心翼翼地将点灵石按在木偶人的额间,刹那间,木偶人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向喜惊呼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木偶人竟然真的“活”了!
接下来的几天,向喜每天都来找木偶人玩耍,起初,她对这个“会动”的木偶充满了好奇,可时间久了,她渐渐发现,这个木偶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因为它什么也不懂,只会模仿人类的行为,却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
向喜有些失望,忍不住喃喃自语:“这就是爹爹所说的‘灵性’吗?没有心的木偶人,和傀儡又有什么区别?”
向春来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叹了口气说道:“喜儿,它毕竟只是个木偶,并非真正的人类,木偶生心,说起来容易,可实际上却难如登天,即便真能做到,你觉得世人会如何看待它?他们恐怕会视其为妖物,这是不被世人接纳的。”
向喜低下头,沉默不语,她虽然明白父亲的话,但心底依然存有一丝遗憾。
…
转眼间,便到了李员外家小姐出嫁的日子。
农历六月初七,是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街道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一匹毛色油亮的高头大马伫立在街边,身上系着艳红的丝织绸缎,显得格外喜庆。
几个顽皮的孩童追逐嬉闹,跑在迎亲队伍的前后,嘴里哼唱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歌谣。
“红绸牵,轿儿摇,新娘下轿踩金桥,一步摇,两步笑,三步入堂拜月老。”
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好奇,向身旁的人问道:“那周家二公子,虽说功名仕途上没什么成就,但周家也算得上是苏州的大户人家,那二公子虽是个庶子,却生得一表人才,为何放着苏州这么多优秀的姑娘不娶,偏偏要娶个病秧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当年周家老爷年轻时,与同窗好友李家定下了指腹为婚的约定,如今虽然周家早已成为苏州的望族,而李家却衰败成了破落户,生出的女儿还是个病秧子,但周老爷讲究信义,还是认下了这门亲事。”
那人听了,仍有些不解,摇头道:“信义?我看未必!既然如此,为何娶妻的却是庶子,而不是当初指婚的嫡长子?”
另一人闻言,冷笑一声,低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嫡长子肩负继承家业的重任,若娶了个病秧子进门,岂不是晦气?至于庶子嘛,本就无人在意,娶谁不是娶呢?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即便娶妻也是玩玩,更何况,那李家小姐还是个小美人。”
正说着,迎亲的队伍已至李府门前,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片喜庆之景。
就在这个时候,向喜和向春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刚刚将精心装扮好的木偶人送进了新娘子和新郎官的婚房。
谁知刚一出来,便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向喜听了,心中顿时愤愤不平,正要开口反驳,却被父亲向春来一把拉住了衣袖。
“喜儿,莫要多事。”向春来低声劝道,眼神示意女儿看向花轿的方向,“今日是李小姐的大喜之日,我们只需将偶人安置妥当便是。”
向喜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只见花轿的帘幕微微颤动,一只苍白纤细的手从里面探出,紧紧攥住轿帘。
下一秒,便听到喜娘高声喊道:“新娘子下轿喽!”
她还想再多看几眼,却被父亲拉着穿过人群,往李府门外走去。
向喜原以为这将是她与李小姐的最后一面,不曾想,仅仅数日后,周府便派人前来邀请他们父女二人。
“不知夫人请我们父女所为何事?”向春来虽心存疑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带着向喜跟随来人走进了周府。
小丫鬟笑着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家夫人闺中密友灵萱郡主今日从京城过来,要在府上小住,郡主听说你们父女手艺精湛,便想邀你们为她制作一个特别的偶人作伴。”
向春来与向喜随着小丫鬟穿过重重庭院,来到一处布置雅致的厅堂,厅堂正中端坐着一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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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华服的女子,气质高贵,仪态万方,显然,这位便是那灵萱郡主。
灵萱郡主的目光在父女二人身上轻轻扫过,随后吩咐道:“你带着小姑娘先到池边玩会吧,那里有新引进来的美人锦鲤,小孩子应该都会喜欢。”
向喜有些不解,为何突然让自己离开,她下意识看向父亲,见向春来微微点头示意,她才乖巧地跟着仆人离去。
待向喜走远,灵萱郡主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向师傅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江湖上对您的手艺赞誉不断。”
向春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郡主谬赞,不知郡主想要个怎样的偶人?”
灵萱郡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抚了抚鬓边的发丝,慢条斯理地说道:“向师傅莫急嘛,既然你擅长制作人偶,那么是否也懂得画皮之术?”
此言一出,向春来顿时愣住了,他万万没料到,对方竟会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画皮之术,那可是传说中极为高深的技艺,能将人的容貌完美复刻于另一张皮上,也可称其为易容,使其改头换面,非一般匠人所能掌握。
但向春来毕竟是向家传人,手艺超群,他沉思片刻后,谨慎答道:“不知郡主所言何意,画皮之术,小人确有耳闻,只是此术极为复杂,且需诸多珍贵材料,非一时一刻所能完成,再者,此术多用于……”向春来欲言又止,目光中闪过一丝顾虑,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灵萱郡主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向师傅何必如此紧张呢?我不过是想请你帮我画一张脸罢了,这张脸,我想让它更完美,更无瑕。”说着,灵萱郡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面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然而,向春来却觉得这位灵萱郡主十分奇怪,她虽有着天使般的容貌,却让他从心底生出寒意,甚至有些厌恶,不愿与她有任何牵扯。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道:“郡主恕罪,画皮之术太过邪门,向家虽以木偶之术闻名,但从不涉足此类旁门左道,还望郡主另寻高明。”
灵萱郡主听后,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向师傅,莫非你不愿为本郡主效劳?”
向春来心中一凛,连忙解释道:“郡主误会了,是小的手艺拙劣,恐怕难以达到郡主期望,还请郡主恕罪。”
灵萱郡主冷哼一声,端坐在主位上,气场愈发逼人:“哼,向师傅,你可知拒绝本郡主的后果?在这苏州城中,甚至可以说整个京城,还没人敢如此不识抬举。”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既然向师傅执意如此,那本郡主也不勉强你了,不过,你这女儿我很喜欢,不如就让她留在本郡主身边,陪我解闷如何?”她目光阴郁地落在向春来身上。
向春来闻言大惊失色,焦急地恳求道:“郡主饶命!小女年幼无知,实在不堪伺候郡主,还请郡主大发慈悲,放过她吧!”
灵萱郡主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向师傅,你这是在求我吗?我这人不太好说话,本郡主能看中你女儿,那是她的福气,若你不希望她留下,除非你能答应为本郡主完成画皮之事。”
向春来陷入两难境地,最终只能无奈闭眼,咬牙应允:“好,我会为郡主画皮。”
灵萱郡主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一改先前:“向师傅,这才对嘛,只要你好好为本郡主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父女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