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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作者:阡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今夜宁瓷出宫了,又落了单,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严律不想错过。


    于是,他冲到一旁的马厩,骑上一匹快马,就往皇宫方向追去。


    严律自诩眼力不错,可这一路追去,整条大街上根本没有宁瓷的身影。


    他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都不曾见到有一个姑娘像宁瓷。


    正当他准备回忆雪轩时,忽而看见正前方,有一马车迎面而来。


    那驾马的不是别人,正是洛江河。


    但瞧着他的表情,恐怕事情不大顺利。


    果然,洛江河见到严律,就像是见到这世间仅存的依靠似的,他哆哆嗦嗦地下了马,恐慌不已地看着严律,他的双唇颤抖,眼眶泛红,好半天都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没找到?”严律开门见山地问。


    洛江河只是“嗯”了一声,那眼眶里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崩溃道:“老大,怎么办?我不该答应阿酒的,我找不到她,哪里都找不到她……”


    “马上打烊了,我带其他弟兄们跟你一起去找!”


    “没用的。”洛江河不住地自责道:“刚才都怪我,我明明已经找到她了,可她伤得这样重,我不敢抱她,我怕弄疼了她……我就去最近的马市雇了马车。可等我回去后却发现,她已经没有影儿了。”


    严律眉头微蹙,来回想着各种可能:“你会不会找错了路?”


    “不可能!乱葬岗就那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找错的。而且,我还特意在阿酒躺着的地方做了记号。记号尚在,阿酒没了……”


    “会不会是被什么人给带走了?”


    “阿酒独自一人从金陵到幽州,她就是来投奔我的。更何况,她要做的这件事儿,除了我,没有旁的人知晓。怎么可能会被人带走?”说到这儿,洛江河崩溃道:“我刚才去乱葬岗,听到那边有狼嚎的声音,老大,你说,阿酒会不会……”


    “不可能。”严律冷静地道:“若是被狼叼走吃了,定会留下血迹。”


    “老大,我终于知道,你没有对雪烟小姐说出那句喜欢,是有多痛苦了。我跟阿酒一起跟着武师父学武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喜欢我,可我总爱开她玩笑。”说到这儿,洛江河忽而对着自己猛地“啪啪啪”地一声,抽了三个耳光,恨声道:“我不该拿入宫挑衅太后一事,去激阿酒,我不该对她说,唯有报了简恩公家的深仇我再考虑成亲,我……”


    严律抬眸看向逐渐稀少的夜市大街,看着大街的尽头,那道通往皇宫之路,漆黑,幽深,漫长。就像是这条报仇之路,充斥着太多的黑暗,血腥,甚至是无辜之人的性命。


    “以后,我们给简恩公家报仇之事,不要再对任何人提及了,莫要再伤及无辜。”严律淡淡地道:“你跟弟兄们先保全了自己,再考虑要不要蹚这浑水。跟其他弟兄们说,有喜欢的姑娘就去说,就去成亲,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这条报仇之路着实凶险,生死未知,让我一个人走就行。”


    说罢,严律翻身上马,向着忆雪轩的方向走去。


    这条大街上,没有宁瓷的身影,也没有阿酒的身影。


    却徒留他一个人身披苍茫月色,孤影而行的背影。


    *


    严律当然找不到宁瓷了。


    因为,宁瓷压根儿就没从回皇宫的那条大街走。而是绕了另外一条街巷,去了一家药铺。


    她不知道这个时辰了,药铺是否还开着门。


    还好,总算让她找到一家尚未打烊的。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总要帮马车里那个将死的侍婢把所需的草药给买全了,否则,去太医院那边,总会被有心之人发现。


    宁瓷发现,今儿出宫真真是非常顺利。


    药铺里,不仅草药齐全,而且,回宫时,她不过是拿了腰牌给守门的禁军瞧了,也没有什么人多问一句。


    但她没有立即回慈宁宫。


    这个时候回去,动静太大,定会惊扰浅眠之人。


    她直接去了慈宁宫的后方,那个前世被叛军围堵的小佛堂。


    她在小佛堂内,只点燃了一只小小的灯烛,并将这受伤的侍婢拖到佛堂里佛像的后方。


    她将这人全身检查了一遍,惊讶地发现,这人受伤虽是极重,却并未断了胫骨,心脉虽是虚弱,却并未全然受损。


    若是其他寻常侍婢,一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么仔细瞧来,这个侍婢虽然瘦小,但身子骨强健得……好像练过武。


    先不管那么多,只要是为她简家说话的,她都要救。


    随身的小木盒打开,一根根金针用上,先护住这人的心脉,再疏通她受损的四肢百骸。由于这是急救,从头到脚,前后九九八十一根救命针,针针打通她的经络,阻隔了夜半索命的黑白无常。再细细捻针,每一份的力度恰到好处,将受损的血脉全数驱散开来。


    这么一番急救,待得全数完成,也是天将泛白之时了。


    至少,这人闯过了夜半的绝命时刻,接下来,只需静静调养,应无大碍了。


    极远处,早朝的钟鼓声由远而近地传入。


    宁瓷估算着,时辰刚刚好,这个时候慈宁宫的大小侍婢和太监们,都要护送太后去上朝。慈宁宫里,最是安静松散的时候。


    宁瓷带着此人回了慈宁宫,进了自个儿的偏殿。


    她打算就在自个儿的偏殿里救助她。


    至于,是否会被旁人发现,那就交给天命吧!


    至少,在她的寝殿里,尤其是她卧榻的后方,额外连通了一个小屋子。


    这间小屋子太后和其他侍婢们都知道,寻常日子里,宁瓷是用来研究针术,研习草药所用。里头的物什摆放,都是经过宁瓷的手,其他侍婢嬷嬷们都知道不能随意整理或翻乱,因而她们都不会来此处。


    她把这伤者安顿在这里,是最适合不过的。


    趁着太后早朝,宁瓷赶紧换下了衣衫,又去小厨房熬煎了药草。等到她把这一切全数忙完,下朝的钟鼓声也敲响了。


    不过,宁瓷过于紧张了。


    因为,今儿凌晨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到太后根本无暇顾及宁瓷在慈宁宫里藏了个人。


    去书院读书的一帮学子们,在大街的一角发现了个金灿灿的牌子,他们本以为捡了个好宝贝,谁曾想,打开那金灿灿的牌子后,里头是一个活页,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去会宁府,将战报交于王兄】


    学子们都是一帮热血少年,一见“会宁府”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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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人人大震。那是金人的朝都,而在整个大虞内,能称呼金人为“王兄”的,还能手握军事战报的,只有……


    这帮学子们吓得心惊胆战,再顺着这一行字往下看,一个专属于太后的印章赫然在上。


    他们将这金牌子前后仔细查看了一番,更在金牌子活页的内侧,看到一个很小的三个字——


    “予齐衡”


    学子们一看大事不好,赶紧击鼓上报顺天府。


    顺天府尹一看这金牌子,这还了得?他便于早朝时,直接带了这金牌子上朝,并上奏皇上。


    上到皇上,下到所有朝臣们,更是垂帘听政的太后,一个个都炸开了锅。


    太后斥责有奸贼诬陷,朝臣们一个个当面弹劾,更有甚者,叫嚣着要让太后受到大虞律例的惩戒。


    太后身边的保皇党们,一个个惶惶不安,哑口无言。


    倒是严律,在众多朝臣们的齐声弹劾中,道了一句:“先不论这金牌子是真还是假,齐首辅去哪儿了?”


    众人这才发现,内阁首辅齐衡,根本没来!


    皇上立即派兵去齐府将齐衡捉拿归案,并礼数周到地,请了太后先回慈宁宫静候。


    可太后就是一副自个儿被冤枉的样子,非要在这儿等着齐衡,想要问问他,做什么要这般陷害自己。


    无一人退朝,所有人都在等待齐衡被抓。


    谁曾想,锦衣卫统领廖承安带着大批人马空手而归。


    他们直接回禀:“齐府内,人去楼空。”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坐实了齐衡跟这金牌子有关,更坐实了这金牌子是出自太后手笔。


    否则,保皇党之首齐衡,做什么要连夜逃走?


    更何况,那金牌子上的太后印章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纵然旁人想要仿造,也是仿造不来的。


    皇上派出大批兵马直接出城去抓,原以为,齐衡出了幽州城,天高水远的,这事儿会没个定数。谁曾想,兵马的速度太快,早朝后一个时辰之内,齐衡连带着一家老小,侍婢家丁什么的,上下一共近百人,全数捉拿归案。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内阁首辅齐衡,这会儿头发散乱,一脸衰相。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皇上的脚边,大哭道:“皇上,微臣是被陷害的啊!!!”


    “你若是被陷害的,做什么要连夜逃走?!”无需皇上开口,一众大臣们纷纷斥问道。


    “微臣昨儿确实得了个金牌子,可回府的路上出现了个岔子,有人在打架互殴,连带着整个大街一片混乱,我就打算乘乱离开那是非之地,谁曾想,我刚下轿子,便有人拿了砍刀要杀我。”齐衡鼻涕一把泪一把地道:“我身边护卫带的本就不多,可这些拿了砍刀的人分明都是武功好手,他们一个个冲着我喊打喊杀的,却并未伤我分毫,只将我的衣衫扯乱,鞋履遗失,等我回府之后方才发现,金牌子不见了!皇上啊,微臣……微臣是被做局了啊!”


    “所以……”皇上睥睨着齐衡那颗快要掉的脑袋,慢条斯理地道:“这金牌子,确实是你的了?”


    齐衡吓得心口一窒,赶紧看向珠帘后头的太后。


    太后端坐在上,不发一言。


    齐衡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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