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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一只鸟:黄胸鹀

作者:小厘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朵儿听说,吓得把头埋得更深了,哆嗦道,“我就说这林子里肯定有怪物,它不会吃了我们吧?”


    “谁稀罕吃你?”熟悉的浑厚男声从影子方向传来,伴随着“嚓嚓”的脚踩落叶的声音,声音的主人越走越近,直到两人从斑驳的光影中看清他的脸。是陆辰!


    极度的恐惧被突来的巨大惊喜撞得支离破碎,揉成一股复杂交错的情绪冲击着两个女孩的神经。


    朵儿嚎啕大哭,飞奔扑向陆辰怀里。


    云舒寒两肩轻轻抖动,用手背不停擦拭眼泪。刚才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又回到往日的噩梦中,窒息,恐惧又无可奈何。


    陆辰被朵儿紧紧抱住,一脸的不自在。他双手举到半空,尽量不触碰到她,嘴里说着“不怕不怕”,眼睛一直看着不远处抽泣的云舒寒。


    “好了,再哭下去,还要不要出去了?”他声音很轻,眼神在两女孩之间流转。


    朵儿听说,很乖地放开了陆辰,盯着被她的鼻涕和泪水糊得湿漉漉的冲锋衣,有些难为情。


    陆辰满不在乎,从背包里拿出一卷安全绳,丢给云舒寒让她绑在腰上,同时也给自己系上。朵儿见了,知道这是为了防走失,抓起绳子的一端往腰上绑,并要求自己走中间。


    陆辰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说,“是谁大言不惭说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认识路啊?走后边去!”


    朵儿做了个鬼脸,嘟着嘴走到后边乖乖等着队伍出发。


    云舒寒看朵儿的表情,噗哧一笑,刚系上的绳子松了。


    陆辰见云舒寒打结的方法不对,走上前揽过绳子,边教她边替她系上。


    两人离得很近,云舒寒看到他线条粗犷的侧脸,刚刚冒头的胡茬和轻轻滚动的喉结,她心里酥酥麻麻的有些异样。


    陆辰抬头,目光撞进她的眼眸,看她心不在焉的,问了句,“会了吗?”


    她胡乱地点头。


    陆辰掏出指南针,在前面带路,沿着她们来的小路往回走。


    有了陆辰这根“定海神针”,朵儿又开始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陆辰哥,你不是去南边水田观鸟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观鸟哪有固定的位置?也得跟着鸟儿的行迹走。”陆辰一本正经回答她。


    “不对。”朵儿扳着手指算时间,“你比我们早出发一小时,我们困在这儿大概一小时左右,你从西坡下来需要时间,从南边水田到西坡也得走40多分钟……”唔!她面色惊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音量不自觉拔高,“也就是说你还没到南边就折返往西坡走了!”


    陆辰被她说中,很是尴尬,一言不发大步向前走。


    朵儿心中隐隐有些开心,调侃他说,“陆辰哥,你之前说不来,怎么又来了呢?”


    陆辰真想把她的嘴拿胶带封住!


    “哈!你肯定是担心我吧?”朵儿捂着嘴偷笑。


    云舒寒转过身去,用手指划脸笑着羞她。


    朵儿调皮反击,“哈!云姐姐,说不定他是担心你呢!”


    陆辰一个急转身,云舒寒差点撞到他身上。他板着脸看着朵儿,“再乱说,把你丢在这儿!”


    朵儿读懂了他的表情,做了个封嘴的动作表示不说了,心里却喜滋滋的。


    走着走着,三人回到刚才停留的草甸。


    陆辰耳灵,听见了两短三长的di-di声,他猛然停住了,并示意两女孩待在原地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他拿出双筒望远镜找寻声音来源的方向,一圈,两圈,突然,灌木丛轻微的晃动被他敏锐捕捉到,把镜头拉近调上,一只黄胸鹀出现在镜头里,他欣喜若狂。


    黄胸鹀站在树丛中冲着天空鸣叫,小小的身体,浅黄色的下腹,黑褐色的双翅,形似麻雀。很快,另一只黄胸鹀飞了过来。


    陆辰拿出相机,拍了几张高清照片,然后开始录像。此时的他,忘了身后有人,甚至忘了他们被困在腹地,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黄胸鹀的动态。三只,四只,陆续飞来,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拿出支架将设备固定。


    这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看见黄胸鹀!


    云舒寒轻轻走到他身后,盯着摄像机里的鸟儿,看它们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好可爱。


    朵儿却有些失望,她想象中的珍稀鸟儿应该是特别好看或者特别怪异的,而它们,只比麻雀好看一点。她走到陆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刚要说话,一只黄胸鹀听见动静“嗖”的飞走了,其余几只紧跟而去。


    陆辰目光冷厉地看着她,脸色阴沉如同被乌云映照的一潭死水,朵儿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吓得目瞪口呆,拘谨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云舒寒见气氛阴沉,替朵儿解围说,“鸟儿怕人,有点动静就很警觉,她也不是故意的。你看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赶路吧!”


    “你们不知道,我等了它两个月了,它对我很重要!”


    陆辰回眸撞上云舒寒乞求的眼神,再看了眼朵儿含着泪的委屈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会,他吩咐朵儿,“帮我把背包托起来,我们赶路了。”


    三人踏着暮色安静地走出了西坡。


    后来她们才知道,她们找寻回去的路,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而同样对西坡陌生的陆辰,凭借多年野外探险经验,毫不费劲就找准了路。


    这事让云舒寒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到了农家乐,陆辰喊住了云舒寒,见无旁人,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说,“有个事想跟你说清楚,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云舒寒见他如此郑重,忽然紧张起来,看着欲言又止的他,心里直打鼓。


    “那个……就是那天我说话重了点,我要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他顿了顿,补充说,“那天我喝了点酒。”


    她先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后来听他说“喝了点酒”,想起那天他拒绝她给钱的事儿,松了口气,笑着说,“我早忘了,你别放心上。”


    他原本是想解释那天口不择言的原因,听她说“早忘了,别放心上”,倒显得他很挂念这事儿——毕竟已过去好几天,他还记着,还特意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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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她道歉——因此道完歉更不自在了。


    此后半个月,陆辰又去了西坡三次,每次回来就熬夜整理资料。他的房间在新修的专供客人住的楼栋,和云舒寒住的房间隔着院子遥遥相望。


    这段时间,云舒寒几乎每晚起夜都能见他房间亮着灯。农村光源少,她的窗帘又不遮光,他房间的光轻而易举就将她卧室照个半亮。睡不着的时候她就盯着墙上的光影,猜它何时能熄灭,又想这人和她以往认识的男人都不一样,好得不真实,冷得不透彻。


    转眼间,云舒寒的肩膀好得差不多了,她开始自己整理房间。自余阿嬢不收她钱后,她便以劳力交换食宿费,帮着她打扫晾衣,在厨房打下手。


    农家乐的后院有一片菜园,园里各种蔬菜都有。她和帮工们在菜地里摘完菜,拿到池子里清洗,随后入锅,再到摆上餐桌,前后不过二十分钟,比城里某连锁品牌饭店宣传的“从采摘到上桌不超两小时”的鲜货还要新鲜。


    在城里,人们想吃上鲜货需要花比成本高几十倍的价格。而来这儿用餐的客人,不到十元就能享受一份野菜。如果自种自吃,能省下不少钱。


    余阿嬢和她闲聊时,也说到了这点。


    阿嬢有一儿一女,一个在县城安家,一个在省城打工,过年回家不仅把自家的蔬菜“洗劫一空”,还去邻居家订购新鲜的水果肉类。


    “他们都说老家的土货便宜又健康。”余阿嬢用那双满是茧子的手搓着抹布。


    “那他们怎么不回老家?”云舒寒把摘好的菜递给她,“农家乐生意这么好,正缺人手。”


    “年轻人嘛,自然是往城头(城里)奔哦!城头哪哪都好,连空气都是甜的。”余阿嬢手舞足蹈地学着女儿向她描述城市繁华时的欢喜样儿,逗笑了云舒寒。


    “我倒不觉得有哪好。”她想起每天两点一线像机械人一样的生活,无休止的加班,挤公交吃垃圾食品,笼罩在满眼皆是黄蒙蒙的雾霾天里,摇摇头说,“还不如粗茶淡饭,纵情山水间。”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余阿嬢洗了几个土豆让她刨皮,“我儿子说接我去城头养老,我不干,那么小的房子,不让种菜不让养鸡,还不如我这院子自在。我办农家乐虽然累,但我开心!”


    说这话时,阿嬢的眼睛闪着光,云舒寒能明显感到她对生活的热爱和满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陆辰啥时候进来都没人不知道。他从镇上回来,顺便替阿嬢捎了几斤腊排骨。


    余阿嬢接过来,笑着对二人说,“天冷了,拿这个炖汤好吃又暖身。”说着便张罗着给陆辰煮米线。


    这时,云舒寒的活儿也忙完了,陆辰走到跟前对她低声说,“刚才你妈来电话,问你好久回去?”


    她眉一皱,就知道放狠话的母亲不可能任她在外自由自在。她还必须作出明确的回应,不然以她的性格定会骚扰陆辰。


    她说了句抱歉,找陆辰借了电话,走到门外拨通号码。刚接通,母亲牢骚了几句,紧接着问,“你和那男的到底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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