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蘅恨自己没有两个肚子,才这么几道菜,吃了大半竟然就饱了。
她在心里说自己不争气,没能吃个三大碗。更气愤的是好不容易吃完了菜,休息的工夫,小二又端上来一盘瓜果,说是送的饭后点心。
虽然是不要钱的东西,小二介绍起来却依旧十分卖力,说他们店里瓜果有多甜,外边轻易吃不到,定要他们好好品尝,说得天花乱坠,那么好吃的东西她怎么能不尝呢?可偏偏肚子已经没有一点隙儿来盛放瓜果了。
宁知序问她还能不能吃得下。
苏静蘅摸着撑得又圆又硬的肚子对着那点甜瓜甜果干瞪眼,咬咬牙说:“能。”
“真能?”
“真能!”
较真的模样瞧得宁知序想笑。
他自然不会让她将这些东西硬撑进肚子里,把她撑坏了怎么办?
叫她先歇会儿,自己去问问送的瓜果能不能带走,那小二听了他的话,只点头哈腰,连忙叫人拿了个干净的竹筒出来,如此恭敬弄得宁知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不必你们动手,我自己来就好。”
小二也不多事,道了声“您拿好”,就去做自己的事。
宁知序拿着竹筒回到苏静蘅身边,将送的那点瓜果都装进竹筒,塞到她手里,说:“回去路上累了解渴吃。”
苏静蘅眼睛一亮,同他道谢。
宁知序连连摆手,笑嘻嘻地说:“客气客气,不是为你一人要的,我也要吃。”
风雅斋的甘瓜最是清甜可口,听说是南边特供,市面都还没上,先仅着他们酒楼送,偏偏他们是白送给客人吃的,就凭这点心意,这不大不小的酒楼,在洛城的名声也挺响亮。
苏静蘅之前没来过风雅斋,只听说这儿待客周到,今日一见才知道他们周到在何处。
日后若是还有机会来洛城酒楼吃饭,那肯定还选他们!
又歇了一会,两个人离开风雅斋回到市上,未时市上人比不得上午,但卖东西的小贩大多都还在,初春天候正好,风轻轻吹,日头也不毒辣,才过晌午没多久暂时没什么生意,一群小贩围在一起聊天说笑,也算得上热闹。
苏静蘅牵着宁知序袖子在道旁窜来窜去,这儿瞧瞧那儿看看,有人认出她,指着她同身边的人嘀咕几句,但没凑近冒犯,苏静蘅瞧了便当没看见,继续拉着人闲逛。
“你打算买些什么?”
各处她都瞧了瞧,却什么都没买,宁知序忍不住发问,苏静蘅沉思片刻,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买个架子车。”
宁知序提着那桶走了一路,也不知他手累不累。
待会儿还要买许多东西,他们两个人两双手铁定拿不动,更别说还要走半个多时辰一个时辰回去。
刚才四处看了眼,倒是有木匠拿了自己打的东西来卖,不说那些箍的大大小小的木桶在道边摞得整整齐齐,就连靠着歇息的架子车也是明码标价,吆喝得明明白白。
“那人卖得比铺子里便宜五十文。”
那可是五十文,够她在酒楼再点两道菜了。
苏静蘅踮起脚尖贴着宁知序耳朵小声说,“这个价确实还行,算不上贵,去木匠铺单订一个可不止这么多钱了,要不买一个,待会儿也省点力气拿东西。”
宁知序说:“你做主就好。”
钱该花在哪里她心里都有数,又不是不惦记自己,自是没必要计较这些,更别说眼下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是三叔给的银子,自然一点都不心疼。
他往旁边一站,要买什么全听她决定。
卖车的小贩远远看着他们二人嘀嘀咕咕一阵,而后似说好了一般,那女子独身往这边走来,他立刻起身相迎。
旁边有人提醒他:“跟宁家二郎那两口子做生意,小心晦气过到你身上,明儿卖不出去东西!”
做生意的最忌讳这些,出门前要拜老爷,回家也要拜老爷,哪日沾到晦气的东西,还要请师父去晦气,麻烦得不得了,一群人都好心劝他能避避就避避,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卖车小贩高嗤一声:“你这话说得好像他这是要赖在我家跟我一块住似的!谁跟钱过不去啊?!他愿买,我就愿意卖,做生意要有做生意的样子!”
苏静蘅原还想找他砍砍价,听见他这话,当下不好意思砍得太狠,同他周旋两句,价讲不下去,就算了,潇潇洒洒地拿出铜板,自己数一遍,交到他手里,又让他数一遍。
小贩以为她是来买木桶或是买些犁、耙、木锨之类的用具,一听是问架子车的,更显殷勤,说好了价,接过铜钱串准备数钱的工夫还不忘对她客气几句:“您真有眼光!这架子车是我大哥亲手打的,他是东巷木行铺周大师的学徒,周大师知道吧?咱们城里有名的木匠,我哥做出来的东西比他差不了多少,您去他们铺里买啊,至少要花两倍的钱才行!”
“是么?那今日算我赚到了。”
“您可赚大了,要是用着顺手,下次可以再来看看,我每天都在这儿,平日会卖些其他的东西,除了眼前这些,桌柜之类的不说,我大哥都能做,想要订几个,不用去木行铺,直接来我这儿打声招呼就行,绝对比市面上的便宜。我呢,自个儿也做些小东西,瞧瞧这除了木桶,还有几个笔架笔筒也都是我做的,您要是喜欢,三十文一对直接拿走!怎么样,您考虑考虑?”
三十文……
合着一个才十五文,确实不贵,到木匠铺书铺里买,一个三十文都不止了。
宁知序不是说要给她买纸笔吗?正巧缺个笔架,要不要买呢?
可这东西似乎也不是必需,回去自己想办法也能做个简陋的用。
苏静蘅想着,往宁知序瞄了眼。
他站得远远地冲自己笑,一下子,她转过头说:“好,那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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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吗?
当然不是!
凡事随自己心意就好,他也会高兴的。
苏静蘅又数了三十个铜板出去,拿了东西冲宁知序招招手。
等人走到自己身边,举着买来的笔架给他看,说了价钱,两个人随即相视一笑。
“挺值啊!上面还刻了图案,刷了蜂蜡桐油,经得住放,比我做得好。”
虽然比不得铺子里那些精细,但价低,手艺也不算差,他们算占到便宜了。
小贩听见宁知序的话高兴得不行,送走两人,嘚瑟地对旁边的人说:“看见没,做生意,就要像我这样!你们都没出息,迟早有一天老子能发大财,到时候别说什么宁家二公子,就算是真瘟神来了,我也不怕,只要是同我做生意,我都把他好好供着,瘟神也是神呐!”
说罢,乐呵呵地脱下褂子朝地上一铺,席地而坐。
旁人都笑他,他一点不理。
宁知序将桶放在车上,冲苏静蘅扬扬下巴,说:“你坐上面,要去哪儿我推着你走。”
“行。”
苏静蘅爬上车,盘腿坐着,指着面前的路让他走,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她手里攥着小串铜板,走一路问一路价,瞧见卖鸡鸭鹅的,货比三家地问,同宁知序说了,今日不打算买,若有需要,等下次送信进城再添置,又瞧见有人卖驴,她也赶着去问两句,转头对宁知序说:“六贯钱,若你三叔真将此事忘了,过些日子有余钱的话就自己来买吧。”
“嗯。”
“过些日子”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都说不太清楚,眼前的日子暂且还在一个“得过且过”的份上,没人对此太认真。
苏静蘅想的是,便是待在他身边两个月,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她顾好自己的事,对他再上两三分的心,一切就是很好很好的。
而宁知序也想,她终归是要走的,顺着她的意过好这两个月就好,而后的日子如何,全听天意,天要他过下去他就过,天不让,死在草野也比死在宁家好。
想着,他视线落在苏静蘅身上,看见她伸手同道旁的小贩打招呼寒暄,不管认识不认识,凡是接上她话且乐意说下去的,那就当作朋友,夸几句卖的东西好,遇到喜欢的偶尔也掏出铜板做点便宜的交易,不值钱但有用的东西买了不少,各种货物市价也打听得差不多,无甚可添置的,摇摇脑袋就冲着宁知序下令:“走!我们先去瑞芳堂买点心去!”
宁知序默默无言听她的话推着车走,临近瑞芳堂,忽然开口:“他家的桂花杏糕很好吃,许久未吃,想念得很,也不知现在味道变没变。”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买桂花杏糕!”
苏静蘅闻言兴奋地瞧着他,似乎他们是心有灵犀,一时间觉得神得不得了,“放心,没变!十年前是什么味现在就是什么味,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