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半天白妙可也没问出来这俩人躲在屋里密谋些什么,最让她惊奇的是,下午还差点要打起来的两个人,现在居然如此心平气和。
陆瑜自然不必说,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那张脸上不见任何不快,坐在一旁看起来清冷端方。
但是连一向脾气不好一点就着的萧恒也心平气和地坐在另一侧喝茶不语,就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惜白妙可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好先作罢,放下自己的好奇心,同他们说了自己在驿馆掌柜那里打探来的消息。
“终于是沉不住气了。”陆瑜眸色沉沉,握着茶杯的手青筋凸起。
“你虽然不在京城,但是朝中其他大臣呢?皇帝呢?怎么就没人拦着他?”白妙可不理解。
“是啊,为什么呢?”陆瑜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走,去隔壁看看。”白妙可想去碰碰运气。
换了一身夜行衣,留下陆瑜看着鹰爪帮少帮主,她就跟萧恒一前一后翻进了隔壁的官驿后院。
天色已黑,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马咀嚼草料的动静,两人悄无声息的落地,往亮着灯的前院摸去。
摸黑往里走了没几步,就有脚步声传来。
白妙可跟萧恒反应迅速,立刻屏息贴在墙角,一身黑衣完美隐没在夜色中。
便听得脚步声渐渐走近,进了隔壁的茅房,等等,他们是出来上茅房的?!白妙可忍不住有些崩溃地捂住了脸。
然后隔壁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恁爹怎么舍得送你来这个儿?”其中一人问。
“我爹也是为了我好啊,现在不来收赋税,到时候就得被朝廷征兵去打仗,你说哪个划算?”
“你啷个知道要打仗噻?”
“听说燕孙子的兵都到了西边了!打仗不是早晚的事儿。”
“怪不得要派老子去收税噻,狗娘养的就知道欺负庄稼汉。”
“蒜鸟,蒜鸟,管不得那么多鸟~”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水声,白妙可咬牙憋气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等人走了立刻飞身跃到屋顶上大口喘气。
萧恒站在一旁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想要伸手替她顺顺气却又默默收回,最终只用两人能听见的气声问:“小可,你是真的爱他吗?”
“啊?”白妙可有点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刚才听到都要打仗的消息,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些情情爱爱。
白妙可只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转头往回走,她可以理解萧恒不在意朝廷内部的斗争,那的确不是他们这些人该操心的。
但是涉及到外邦来袭,就不一样了。那是要打仗要死人的事情了,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事关系到大燕的每一个子民。
白妙可一路上都赌气没有理他,任由萧恒跟在后面,直到快到房间的时候,确定四处无人,她才深呼一口气说道:
“对,我是心悦于他,但是我要护着他却不只是为此。若刚才听到的消息是真的,这其中必定有阴谋,他不回京,谁来阻止马鸿哲?”
“若是打起来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月影阁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萧恒,你我一块儿长大,我知道你最是护短,这次算是为了那些无辜百姓。”
萧恒开口打断她:“好,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你。”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但是异常坚定,他不是什么朝廷高官,便是护短也只能护得住自己在意之人,只是这些话,就不必说给她听了。
白妙可如同从前那般拍了拍他,像是在说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好朋友。
解决了萧恒的小脾气,白妙可松了口气,转头又去跟陆瑜讨论打仗的事情。
推门进去就看见陆瑜跟那位鹰爪帮少帮主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那位少帮主看见白妙可回来,一脸的幸灾乐祸,就差把你要完蛋了写在脸上了。
白妙可不明所以地看向陆瑜,后者坐在桌边盯着手里的茶杯,低垂的眸子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白妙可走过去坐在一旁,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开口道:“要打仗了。”
陆瑜这才抬起头来,神色凛然地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白妙可便将方才去隔壁听来的消息同他仔细说了一遍。
“马鸿哲通敌。”陆瑜听完只说了五个字,却如同惊雷炸响,惊得白妙可瞪大了眼睛。
“他可是,一国太傅,太子之师,怎么会通敌叛国?”白妙可难以置信。
“具体原因还不知,但是他同敌国串通的事情,很早便开始了。”陆瑜说道。
他还未离京的时候就在调查此事,已经基本掌握了证据,大概从十年前开始马鸿哲就与邻国通信,近几年更是频繁。只是这位老狐狸做事十分谨慎,一般都是让手底下的人出面,从不亲自下场,于是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更重要的是,陆瑜同皇帝商量了多次,也没有弄清楚他通敌叛国的原因,他在本朝有权有势,根基极深,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陆瑜偶尔给他找些不痛快,也是无法撼动他的根基,因此这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实在不行,我去把他杀了。”白妙可看着陆瑜皱起的眉头,提出了一种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既然马鸿哲能派人追杀陆瑜,那陆瑜怎么不能找人反杀呢。
“有些事情,不是杀人就能解决的,我必须得弄清楚。”陆瑜尝试同白妙可讲道理。
“噗嗤。”两人这般严肃的谈话中突然穿插进来一声嗤笑,引得两人纷纷看向绑在一边的那位鹰爪帮少帮主。
“菜狗,你笑什么?”白妙可横扫他一眼。
“姑奶奶,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还有什么事情比杀人来的轻松啊,他居然还想劝你,哈哈哈哈。”那位菜狗少帮主毫无形象的大笑被白妙可直接掐着下巴打断,咔吧一声下巴脱臼疼得他再也笑不出来了,顿时蔫了下去。
白妙可眉心跳了跳,这家伙什么时候认出来自己的身份了?还是大意了,以为是个傻子,没想到知道的还挺多。
让他闭嘴以后,白妙可若无其事地坐回桌边,笑着说:“他太聒噪了。”
说完就看陆瑜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
此时无声胜有声,白妙可忍不住又说:“我能有什么身份啊哈哈,你也是知道的,白家少东家嘛,啊哈哈。”
陆瑜垂下眼眸,喝了口茶,终于还是没有问什么。
其实在白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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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来之前,这人已经将白妙可的杀手身份告诉他了,为了挑拨两人的关系,他还添油加醋地详细列举了白妙可手段的残忍,硬生生将人描述成了一个变态杀人狂,最后还不忘跟陆瑜谈条件,让他将自己放了,自己可以带着他逃离这个坏女人。
可是陆瑜只是全程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神情淡定地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说不震惊是假的,但他很快就联想起两人相遇后的种种,先是顶尖的武艺,然后是极高的伪装技巧,还有熟门熟路地翻墙偷听,就算是来镇国公府也能如入无人之地一般,种种行径,恐怕这人说的有那么几分是真的。
但她从未伤害过自己,甚至还多次救了自己,陆瑜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在白妙可掩耳盗铃的时候还配合她假装没有听见也没有怀疑。
好不容易摘到的花,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们的感情。
就算她真是变态杀人狂,也是自己的妻子,以后好好教她便是,哪里有其他人指指点点的份。
于是这个问题就在一个装聋作哑,一个疯狂转移话题中揭了过去。
两人又聊回了正事。
“我们得快点儿了,真打起来就晚了。”白妙可有些着急。
“这还不是马鸿哲的一言堂,陛下应当能拖一段时间,不必着急,我们再有三五日就能到姑苏。”陆瑜缓声说。
白妙可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莫名信服,那股子不安和焦躁逐渐平复。
月凉如水,那个碍眼的少帮主也被送去萧恒那里看了起来。
屋内只有白妙可跟陆瑜对坐在窗边,夜风带着几分寒意吹在两人身上,却没有人说要离开。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似乎是在享受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看月亮好圆啊,又要到十五了吗?”白妙可指着天上的圆月给他看,陆瑜便懂了,这是想家了。
“再有一个月,我们便回京。”陆瑜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没再提成亲的事情,但是心里不知已经想了多少次。
只是在知道她是一个杀手以后觉得自己的计划或许并不周全,她这般自由又洒脱,把她拘束在镇国公府那方天地里,会不会委屈了她。
陆瑜不是不知道京城中多少名门贵女甚至是皇室公主都想要嫁进镇国公府,但爱是常觉亏欠,别人趋之若鹜的家室门第,陆瑜却还是觉得委屈了她,于是便不再提起成亲的事情,唯恐自己的爱成为她的束缚。
爱是常觉亏欠。
殊不知,一边同样望月沉思的白妙可的心思如同烛火一般昏黄,她在纠结今天晚上还要不要回自己的房间,眼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陆瑜都没开口让她回去,是不是有些想法但是不好意思说呢,自己要不要主动一点啊。
白妙可想东想西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看自己的视线十分复杂,有些犹豫挣扎又溢满了温柔。
“早些休息。”
“要不我们……”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白妙可把剩下的睡觉两个字咽了回去,改口说:“是该休息了,那我先回去了。”
陆瑜起身相送,白妙可嘴上没有拒绝,只是赌气般直接从窗户翻回了隔壁,用行动表达了自己不需要。
留下不明所以的丞相大人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