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我是快乐的小青朵,小呀么小青朵~”
青朵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背上的包裹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像是一船帆踏浪而行。
怎么有这么多好事,都降临在自己头上!
要当主角了不说,还无意中从卿卿口里得知了消息,大赚了一笔!
啊!我不会真是福星下凡吧?
青朵美滋滋地刚踏进家门,就被芳晴拉到一边,芳晴小声道:“少夫人,少爷在屋里呢,他脸色阴沉沉的,看起来很不高兴呢。”
“又不高兴了?”青朵噘嘴嘀咕道,“曾家人怎么总爱不高兴啊?”
是因为店里的事呢,还是又因为正己的事烦心呢?总不可能是冲自己来的,她可没惹着他!
不管因为什么,自己少不得要哄哄他。
谁让她聪明又善良!
看着手上的小包袱,青朵有了主意。
“咚!”
青朵一股脑地将小包裹扔到桌上,动作干脆又豪气。坐在桌前的曾正卿闻声抬头,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他这副样子青朵早已见怪不怪,闷葫芦卿卿动不动就摆出让人猜不透的神情,她早就习惯了。
“卿卿,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好东西?”青朵神神秘秘的。
曾正卿一言不发,嘴巴抿得那样紧,青朵敏锐地察觉到,卿卿身上缠着一股怨气。
哎呦呦,是委屈的卿卿!这可不多见!
青朵怜爱了。
“卿卿呀,”她说话的语气都柔和起来,“我今天卖画得了不少银子,你瞧!”
她打开包袱,大大方方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你尽管说!我通通买给你!”
咦?
是她被白花花的银子闪花了眼吗?
卿卿的脸色怎么更阴沉了?
*
曾正卿的脑子“嗡”的一声。
这不就是自己的卖身钱吗?
她竟然堂而皇之地拿给自己看?
用他的卖身钱,再给他买东西,这算什么?
取之于“卿”,用之于“卿”?
真当他是冤大头!
一股火气直往上冲,连始作俑者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青朵眨巴着眼睛问他:“卿卿,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避开她的目光,赶紧端起茶盏,喝一口茶水压怒气,可这边的火还没有浇灭,那边又火上浇油:
“卿卿,我的画可比之前值钱多了,照这样画下去,说不定哪一天我的成就会超过我爹呢!”
什么?
她还要继续画?
还画以他为原型的那些图?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褪下衣衫的图画,不知为何,他感觉那幅画里的人动起来,衣服滑落下去,露出更多后背的肌肤。
“你!”曾正卿怒火中烧,忍不住沉声道,可这一个字刚出口,就对上青朵茫然的眼神,忽然想起上次吵架时,他发火后妻子眼眶通红的委屈模样,即将脱口而出的指责,又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抛下一句:“我去沐浴。”就离开房间,出去吩咐芳晴抬水进来,芳晴觑着他的脸色连忙应下,回说等水烧好就马上送来。
“不必,冷水即可。”曾正卿道,他看到芳晴张口要说什么,又补上一句:“照我吩咐的做。”
一瓢冷水兜头浇下,曾正卿打了一个寒颤,冷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寒意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可心头的怒火半点都没有被浇灭,反倒因为这冰凉,更让人觉得四肢的滚烫。
纷纷杂杂的念头,也没有因突如其来的冷而清明,反而像是浆糊,越搅越粘稠。
十二月君子图,清明图,冬至纵马图,浴后图,青朵泛着红晕的脸颊,天真的眼神,打开包裹时得意的模样,还有摊在桌上的白银……全都像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重重叠叠晃着,一幕幕,让人忘却身上的寒。
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曾正卿跟方掌柜打听送画人的样貌,听他描述,分明是珠姨,只是不知道,夫人做这事,岳父是否知情?
曾正卿想起上次,青朵跟他炫耀,自己的画终于能卖上一两银子,便吩咐掌柜取来账本翻看,这一看就看到个熟悉的画名:《秋风纨扇图》,展开画一看,果然是他在青朵案上看到的那幅。
只是这幅画并没有署上她的真名,仅留下“梦游仙”的题诗,送爱徒。
“梦游仙?”他疑惑道。
方掌柜解释道:“‘梦游仙’是有名的春画画师,已经封笔很久了,没想到是在培养徒弟。”
“……什么?”曾正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手一松,画从手中掉落,方掌柜忙伸手接住。
阿照的师父是岳父,那不是说……岳父就是“梦游仙”?
这!!!
他们父女……竟然……竟然!
怪不得阿照浴后图画得如此香艳动人!原来这是衣钵相承的技艺!
这样想来,曾正卿更觉得自己就是个冤大头,他之前还特意请懂行的朋友评点,一门心思想给“小荷翻”扬名,却不知道,自己完完全全被他们蒙在鼓里。
怎么回事这样?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阿照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出乎他认知的画作?
阿照人前纯真,人后能画出风情万种的画,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他们之间明明那样亲密,至少是比珠姨还要亲密的,可连她都知道画的事,自己却一无所知。她为何要对自己隐瞒呢?
难道说……在她心里,并不觉得他值得信任?也不认为他会理解她的创作,所以才对他隐瞒?
意识到阿照心里并不是完全相信自己,曾正卿的心顿时紧紧缩成一团。
他昏昏沉沉,脑子里满是解不开的疑问,直到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才惊觉浑身冷得发颤,急急忙忙起身抓起衣服披上,脚步虚浮地往内室走,满脑子都是“她为何隐瞒”。
没走几步,又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曾正卿这才又想起方才浇了冷水,根本没擦身子,刚穿上的衣服又被水浸湿贴在身上,走路生风,身上更是又冷又粘。
他只好转身从柜中翻出干净的衣服,一边穿一边琢磨,该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聊聊,可眼下脑中乱糟糟一片,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他该怎么办?直接让她以后别再画那种图了?
可阿照今日拿银子回来的快乐,他都看在眼里,她眼里的光是那么的亮,她把这个看做别人对自己画作的认可,整个人都雀跃极了。若是因为自己介意是原型,就强硬让她停笔,这对她来说,一定是个相当大的打击。
况且当初买下画铺,本就想支持她继续创作,如今她的画受欢迎,卖得好,她也更有了创作的欲望,这不正符合自己的初心吗?
怪不得阿照不肯告诉自己,曾正卿轻轻叹了口气,想来她早就猜到,自己知道后会反对,所以才不告诉他,偷偷去做。
是啊!若是这次真拦着她,往后她再有想做的事,怕也会像这次这样,再也不肯与自己坦诚相待了。
曾正卿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硬来,必须得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能扫了她的兴致,又得悄悄让她不再画以自己为原型的画,这样一来,彼此都不会感到为难。
他正凝神思索,身上的不适感拉他回到现实,曾正卿低头一看,湿透的里衣刚只脱了一半,就卡在臂弯处不上不下,想来是刚洗完澡,身上紧涩,不易褪下。
他抬手用力一拽,贴身的衣服终于脱下来,刚要穿上新衣,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曾正卿缓缓转过身回望去,才发现青朵不知何时已坐在书桌前,手里还抓着一只画笔,正望向他。方才自己满脑子都是心事,竟没注意她在哪。
不过——
她看什么呢?
曾正卿顺着她的视线方向,低头望去,目光落到自己赤裸的上半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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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抬头对上痴痴的眉眼,不禁微微一怔,
那双眼,目不转睛,眼神中分明写着一个大字:
馋。
*
“夫人。”
“夫人!”
青朵蓦地惊醒,她呆呆地看着曾正卿,而对方正用探寻的目光瞧着她。
“夫人看什么,这般入迷?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
完了完了完了。
青朵慌慌忙忙转过身,背对着他:“不不,不是的,我是在想画画的事,一时,一时想出神,就就……反正是在想画画的事!”
“哦——”他的语调轻轻上扬。
青朵手心捏了一把汗,他再问下去,自己可答不出来了!
还好还好,他没有追问,青朵终于松了口气,暗骂自己是胆小鬼。
这哪能算得上是说谎呢?她方才明明真的在琢磨。只不过是卿卿进来之后,“吵”得人家没法专心去思考,这才溜号了嘛。!
对!都是他太吵!
青朵盯着眼前空白的画布,手里的笔一动不动。
脑袋仍是空空的,半点灵感都没有,刚才“无意间”看到的画面,总在眼前转个不停:那宽实的肩膀,流畅的腰线,细碎的水珠……一切的一切让她面庞发烫,根本没法集中精神!
她懊恼晃动脑袋:唐青朵,你正经点!
“夫人不是在作画吗?怎么上面什么都没有?”
身边乍然有声音响起,青朵吓得浑身一抖,画笔就在画布上划出歪歪曲曲的一道。那人又笑道:“哟,夫人画得是‘蚯蚓’还是‘松枝’?”
青朵急忙向右看去,不知曾正卿何时走过来,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边。
“吓死我了!你过来怎么一点声也没有啊?”青朵横了他一眼,“你下次——”
话还没说完,就堵在喉咙里。她张着嘴,瞳孔瞬间放大,牢牢盯着曾正卿说不出话来。他虽罩了衣衫,衣襟却大敞四开,能清晰看到肌理分明的胸膛,一时间,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青朵转过头不敢再看,左手抚上脸颊,用冰凉的手指为滚烫的脸降温:“你你你怎么不把衣服系上?会,会着凉的!”
“不妨,”曾正卿说话慢悠悠的,“只是夫人这儿只点一盏灯,未免暗了些。我去为夫人再添一盏,也好陪你一同作画。”
画什么画!
这灯一添,屋里瞬间亮堂不少。她都能清晰看到卿卿的胸膛,连衣上未干的,淡淡的潮湿印记都看得分明。这些有的没的,乱哄哄地涌进她的脑袋,像是干柴,一把火把她的脸烧得像灶膛。
这还没完,卿卿偏偏俯下身子看自己作画,敞开的衣襟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手腕,像是在勾她向里探一探。
青朵手中的笔颤动起来,这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唐僧,他当年面对女儿国国王的深情,居然能始终不动摇,难怪能成了正果。要是换了自己,恐怕早就放弃,留下来当王。
哎!卿卿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清清爽爽的,还带着些凉意,她好想伏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内心的燥热。
喂!!!
唐青朵你个大色鬼!
你想什么呢!
无耻!
冷静,唐青朵反复告诫自己,他就在旁边,难道你要让他察觉,你是个欲求不满的女子吗?想到这,她左手伸到下面,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
刚松开,她又捏住不放,只因为曾正卿握住她的右手。
“你干,干什么?”青朵的话语里带着颤。
“夫人可否教我画画?”
“画,画什么?”
“画我。”他一字一句道。
一刹那,如同飞奔野马的心脏骤然被拉紧缰绳,青朵难以置信地看向曾正卿,却见他似笑非笑回望着自己。
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
卿卿……他,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