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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饲虎

作者:黑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穿过观音殿,便是那间被红绸覆盖的屋舍。因为刚才的动乱,教众四散奔逃,这里空无一人,门扇紧闭。


    傅厌辞抱着她,用脚踢开门。入目所及,烛光将屋舍晕染成绮艳的绯红,令人在踏入瞬间,就跌入梦与幻的世界。


    乐绮眠被放下地面,下意识环住他脖颈。可傅厌辞强硬地拉开她,扯落床前绯帐,将大红的寝具扔在地面,才将她放在榻上。


    “呼——”


    红烛熄灭,四肢陷入软衾,周身被黑暗浸透。湿热的气息洒在背后,是傅厌辞从身后靠近,咬住了她。


    很痛。


    那带着恨意的力道让她脊骨微麻,毫不怀疑后颈留了咬痕。可他没有停下的意思,从耳后、颈项到肩胛,所有地带都传来隐约的刺痛。


    乐绮眠道:“你要吃了我啊。”


    她喊痛,却娇慵地陷进他臂弯,笑眼里全是纵容。傅厌辞见惯了这个神情,但此刻怒意在胸口灼烧,他忽然摘下手套,将拇指粗暴地抵入她唇间。


    很硬。


    乐绮眠齿舌被叩开,她以为这是傅厌辞的玩笑,可随着搅弄深入,发现并非如此。她吞咽不及,鼻息渐重,却听到衬裙被扯落的窸窣声,从下方响起。


    “哗啦!”


    腰间珠链散落,那件织金红裙被扔在脚下。乐绮眠只剩单衫,听傅厌辞道:“这三年,你有一刻,后悔过吗?”


    乐绮眠心知,他想问,她是否后悔射出那一箭,后悔留在大梁。重逢以来,两人从未触及这个话题,可这场婚宴翻起隐藏的疼痛,傅厌辞其实一刻也没有放下。


    “三年前,你杀我一次,”她的沉默瞬间点燃傅厌辞,他从背后掰过她的脸,让她看清眼尾伤疤,在耳边道,“合该由我来杀。”


    乐绮眠心脏漏跳一拍,刚要挣动,就被压回褥间,用力吻住!


    她以为那点亲昵足以安抚傅厌辞,可失控的焦躁早已无法轻松抚平,傅厌辞要她也理智尽失,要她说不出恼人的话,只能同堕红尘苦海,不要得救。


    “不可以,”乐绮眠攥住被褥的手紧到发白,终于不再冷静,“你不能——”


    最后的障碍在亲吻中散开,挡不住任何触感。因为羲和,他的体温比常人高一些,加之佩戴手套,五指上的薄茧不明显,当刺青来临,她才体会到,他过去扣住她的动作,有多轻柔。


    乐绮眠眼角酡红蔓延,仓皇中抬臂去挡:“不玩了好不好?不玩了......”


    不管她如何认输,傅厌辞都执意拉开她的手。如果只是蜻蜓点水,或许没什么,但他暴君的一面今夜显露无遗。刺青如同狂舞、扭动的蛇,金光潋滟,鳞片闪闪。


    不——


    过去,乐绮眠总是主动挑起的一方,此时身陷囹圄,快感由他操控,傅厌辞又比她高太多,从后背覆住她,她根本没处逃。


    “今夜过后,”傅厌辞的呼吸有些沉,但比起她,已算得上自若,“随我回泽州。”


    那令魂魄颤|栗的潮涌从意识深处漫卷而来,变成不可忍受的催|促,让她想抓住点什么,逃离即将脱轨的预感。


    “……亲我,”乐绮眠鼻音潮湿,又似控诉,“快点。”


    她对爱与欲一无所知,只知道靠近他便有所缓解。可唇与唇只是饮鸩止渴,何况他打定主意要一句承诺,不仅不肯施援,还收回那只手。


    傅厌辞道:“刚才的话,你听到了。”


    乐绮眠摇头:“亲我。”


    傅厌辞说:“随我走。”


    乐绮眠好似和他作对,把“亲我”、“帮我”颠倒着念,就是不肯应答。傅厌辞是什么人,得不到答案,岂会轻易放过她?乐绮眠听到他戴上手套的声响,再次感受到他的体温,只是这次,变得格外粗糙。


    “别……别玩了,”乐绮眠打了个激灵,躲避又瑟缩,“我答应,答应你!”


    傅厌辞如愿以偿,抬起她的脸,用力吻了她。随后一手挤入她的指缝,将她禁锢在褥间,另一手则占据着她,不给她后退之机。


    混账。


    帮帮我。


    不要了!


    唇舌交融,十指勾缠,乐绮眠本就一塌糊涂的神智断了弦,明明恨极了他,却依旧为此魂颠梦倒。


    得到承诺的傅厌辞不再克制,不管她神情有多可怜,都在她啜泣般的低语里,做了狼突鸱张的坏人。等到她从耳垂、脸颊到颈项,都羞耻地瑰丽成霞,才放松对她的桎梏,将她捞进怀中。


    好恨你。


    乐绮眠喃喃,可这落在傅厌辞耳中也是奖赏。他回味着这份恨意,动手在解决,在最后,拨开乐绮眠潮湿的发,亲到那双漂亮的眼睛。


    恨他好了,他想,但只许恨他一人。


    窗外夜雨连绵,好似流到了屋内,乐绮眠也像漂浮在雨中,意识朦胧。


    她不记得自己何时睡去,因为有意识时,天色已然大亮。她从满床狼藉中坐起身,看到散落的衣袍,才忽然想起,昨晚在外人眼里,本该是她的新婚之夜。


    她都做了什么?


    乐绮眠去看身上衣裙,却发现婚服已经被换下,想来是傅厌辞苏醒后,提前替她换过。


    “小姐,”门外突有人说话,“您可醒了?”


    这声音不陌生,是前些天铺床的侍女,乐绮眠正奇怪她们怎么在这里,崔烈的声音响起:“御卫里没有女子,这几人正巧在寺中,殿下让她们给乐小姐更衣。”


    乐绮眠了然,将人放进门。


    “奴婢们来收拾,”几名侍女分外局促,不敢多看乐绮眠,“您坐在一旁就好。”


    乐绮眠还算了解傅厌辞,昨夜解玄被擒,这些人本该逃走了,此时出现在此,除了被抓来,没有第二个可能。


    果然,一名侍女去换喜烛,因为手太抖,烛台哐当落地,滚到乐绮眠脚边。


    乐绮眠还没说什么,侍女立即跪倒:“小姐饶命!奴婢、奴婢并非有意......”


    她慌张的样子,仿佛乐绮眠是什么杀人魔头。乐绮眠道:“起身吧,你们去坐着,我来收拾。”


    其他侍女一愣,跪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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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哪里敢,忙要磕头。乐绮眠笑说:“不是让你们白坐,给我讲讲,你们都叫什么,怎么会来岑州?”


    解玄不可能放外人入寺,这些侍女都是鬼鹫人,应当也是他从教内带来。果然,一人道:“小姐可以唤奴婢朝雾,奴婢原是泽州人士,为躲避苍人盘剥,举家逃至岑州,得教首庇护,在教内谋一份差事。”


    这名侍女仪态端庄,应当读过些书,谈吐流畅。但和其他人不同,有些年纪了,或许因为这点,也比旁人大胆。


    另一人说:“奴婢亦如此,王城陷落,只得南逃至大梁。”


    有了朝雾起头,其余侍女陆续交代了来历,皆和她类似,是被苍人迫害的教徒。


    乐绮眠心道,这些人在教内地位应当不高,不知解玄与闻师偃有往来,否则救她们于水火之人,与让她们家破人亡的闻家有合作,提到解玄时,岂能如此心平气和。


    这样的人,在日月教还有多少?


    乐绮眠收拾了被褥,看侍女们呆坐在椅中,又问:“解玄已被关押,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


    几个侍女都摇头,她们才被抓来,能有什么打算?


    乐绮眠说:“我正缺几个随身侍女,你们若不想留在教内,可以考虑考虑,来我军中。”


    几人踌躇,她们刚入虎穴,岂知她不是又一个狼窝?还是朝雾起身拜了拜,冷冷淡淡道:“小姐愿收留奴婢,奴婢感激不尽。但教首虽被擒,各寨还有数万兵丁,北苍境内,奉教首为尊者也数之不尽。奴婢不怕您降罪,可肃王一旦返回泽州,凭您一人,无法困住教首。”


    她的话切中肯綮,日月教是个庞然大物,解玄被擒,还能推举出另一任教首,何况徐泰和教使逍遥在外。


    乐绮眠欣然道:“你很聪明,但弄错了一点,我何时说要困住解玄?”


    朝雾一怔,就听乐绮眠说:“我扣押他,是为与他同谋。”


    这下,满屋子人都困惑了。有人问:“那小姐为何不直接与教首谈判?还借婚宴......不提此事,肃王就在岑州,岂会放任您这般做?”


    这群侍女看得分明,解玄昨日被扣押,这间婚舍却被用过。肃王将几人派到屋中,也证明了这点。


    乐绮眠坐到椅中,撑脸说:“他姑且还管不了我,你们只需回答,想不想?”


    朝雾浅淡一笑:“可奴婢来时,看到院中停有马车,听到御卫收拣您上路用的物品,若奴婢没猜错,肃王要将您带走。这般,您如何与教首同谋?”


    好厉害的眼睛。


    实际上,就算不与解玄谈条件,昨日的兵是乐斯年借给她,她不可能丢下众人离开。怎么说服傅厌辞她还没想好,实在不行,还有个办法。


    “好说,”乐绮眠将行装藏进背囊,悄悄背起,“你们现在收拾行李,随我走。”


    众人大感困惑:“小姐要去何处?”


    因为她与傅厌辞在屋中待了一夜,门外没有守卫。既然傅厌辞说不通,她又不能离开岑州,还能去何处?


    当然是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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