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关系,何须破费。”流云摸着一锭银元宝,只觉得南枝的木讷都变得有趣了,“不过你找我那还真没找错,姑娘的丫鬟里,那么多姐姐娘子,只我一个会点茶,旁人都不会这个。”
“所以便要你费心,好好教教她,往后共同为七姑娘做事,她总不至于丢你的脸。”王娘子也搭话,哄得有几分醉意的流云更高兴了。
“成,明日当值,我就教你。”流云答应下来,手一勾一放,银元宝就入兜了。
南枝放下心,“那便麻烦流云姐姐了,我姐姐说你教我辛苦了,这半个月的夜值就让我来上,可好?”
“你有这个心自然是好,我也不拦着你。”声音里都透着满意,流云还没醉得彻底,便自个回去了。
“南枝,我也走了,有事儿就叫我,我今个在家里睡。”
待青儿也离开后,王娘子才戳着南枝的头说道:“如今拿我作筏子是越来越顺手了,不过你有这份心眼子我也放心。”她妹妹比她聪明,同样的年岁,那个时候她还要娘教她,妹妹却不用,无师自通。
“秋扇翠平她们以为是你教我的话,流云满月则是觉得我呆笨,左右一层假面,只要七姑娘觉得我可靠能用,就足够了。”回忆方才饭桌上众人的神态,南枝说。
王娘子点头,随后想起南枝与她说的话,便问道:“你觉得哪个有可能作大丫鬟?翠平还是流云?茯苓那个模样,七姑娘应当不会教她重新领这个差事吧?”
“我也不知,再看吧。”哪儿就是能定下来了?七姑娘一日不开口,这人选就会变化。
*
万籁俱寂,南枝在茶水间独自练着点茶的手法,忽的,外面传来了声响,她探出头去看,一个姐儿赶在青竹轩下锁之前回来了,手里还挎着包袱,夜色模糊了她的面容。
直到近了几步,南枝才认出了她是谁:正是被老夫人罚了之后生病的茯苓。
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茯苓去到原本住的厢房敲门,没成想被秋扇拦在门口,“你的东西早已搬到后罩房,去那吧。”
“怎么可能!”茯苓控制不住地高声喊,在她看来,有着从小与七姑娘一同长大的情分,哪怕她被老夫人罚了,可七姑娘也不该对她如此无情。
况且她娘吴妈妈也说过,等这件事过去了,就向七姑娘求情,七姑娘心软,定会答应让她继续当大丫鬟。这位子一直空着,不就是等着她回来?
“如何不可能。”秋扇别提多畅快,从前受了茯苓多少欺负,看她落魄,心里舒坦极了。她上上下下打量茯苓,说道:“老夫人说你有不对,难不成七姑娘还能驳了老夫人的意思?你既然有错,那就好好跟下边的丫头学着点当差,等会了再说话。瞧你这样,夜半高声,规矩都学到肚子里去了,可见你不冤。”
秋扇跟了七姑娘几年,见七姑娘有了变化,不再事事询问吴妈妈还有茯苓,比领了几两金子还要得意。
甭看这会儿人人都预备歇息了,不少人搁缝隙里看着这一场好戏,就连南枝,都扒在窗边偷偷看。
“你本就有错,要是这会儿吵到了姑娘,那就罪加一等,你看老夫人还饶不饶你。”秋扇见她还不知悔改,直接冷声提醒,“你自个犯蠢就算了,别累的我们也被主子责怪。”
茯苓被她怼得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她恨恨地看着秋扇那张脸,觉着真是碍眼。
有小丫鬟从后罩房方向出来,“茯苓姐姐,我给你带路。”她笑着,仿佛已经落魄的茯苓还是从前那个呼呼喝喝的管事。
“那还不走。”茯苓态度恶劣地说道。
待好不容易安静,南枝便往左边瞧瞧,这动静不小,七姑娘当真不知道?
照茯苓这个样子,要是等吴妈妈回来,这母女俩与七姑娘之间不定还有斗争呢,她这个新来的,势必要站队。
今夜就过去了,天刚亮时南枝下值,正巧看见秋扇从正屋出来后去往后罩房,不消一会儿,一声尖叫传出来,尖利得南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怎的了?”南枝扯住一个丫鬟问,正是昨个去家里吃酒的文儿,她小声回答,“是姑娘教秋扇去把茯苓喊过来,剩下的我也不知。”她眼神同样看着后罩房,有些八卦地说道:“听说昨夜茯苓在后罩房里还与人吵架,闹得一帮子人都没睡好,这会儿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子。”
一时半会也无法得知前因后果,南枝便与文儿散了,回了厢房。
照旧还是陈小娘子提了水来,南枝也不拒绝,每次都给点“工钱”,或是几块糕点,或是一些零嘴,与陈小娘子搭上了话,也能聊几句了。
“南枝。”陈小娘子忽的扭捏起来,双手摸摸衣裳又捋捋头发,一副尴尬局促的模样。
“怎的了?”
“我姐姐说,往后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托人去办,可以找我,我得闲,而且对府里也熟悉,不会办错的。”陈小娘子一口气复述完,又憋红了脸,呐呐地说道:“给我,给我几个铜板就成。”
她觉着难堪,那么大个人了还需要给一个才到她肩膀的丫头跑腿,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白色的说,“你要赚到钱才能有个人样,让姐姐放心,还能攒点零钱。”
一个黑色的又骂她,“何须低着个头等人施舍,自个有手有脚,怎么就要求人?”
她自顾自地低头,不多时,连一向弯的腰更弯了,南枝也明白她的纠结,人都是两面性的,正常。
“我暂且没这个需求,不过我记着了,往后要是缺了物件或是给别人带信,准找你。”南枝说,陈小娘子就抓上木桶拐着走了。
这事儿又让南枝猜想到了某些事,小厨房多了一个厨娘,往后就不是陈大娘子的天下了,她不能光明正大照顾妹妹,也就只能让她出来。
瞧,在这府里,李家就像树干,她们像是树干上长出来的树枝,依附李家又与其他丫鬟有着盘根错节的联系。
一件事就能引起许多人的改变,想着想着,南枝就联想到了自个,在这青竹轩要想活的好,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然连别人厌恶自己都不知道。睡醒就打听秋扇去后罩房的事!
*
“南枝呢?”刚出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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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七姑娘倏的想起赏赐给南枝的金元宝她还没拿,与茯苓一对比,南枝乖的不得了。
“回姑娘的话,南枝歇息了,她在茶水间值夜。”翠平答了,就见七姑娘拧眉,不言语,便问道:“姑娘可是要见她,奴婢去传她来?”
“不必,左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七姑娘摇头,对于这个自己亲自选进来的丫鬟,她心里有些许信任,故而也会心疼。
“我记得流云也是茶水间的。”
“是,姑娘好记性。”秋扇说。
七姑娘“哼”一声,她可是记得这个流云不是个好的,吃里扒外,在她十岁那年,伙同外人害了她去,使得她在府里的名声彻底坏了。
吴妈妈,茯苓,流云……等她一个一个收拾,让茯苓留在青竹轩可不是她善心,而是这个人她要亲自对付。
等她惩治完,青竹轩就都是她的人,铁桶一般,谁的手也伸不进来。
*
到了五夫人给姑娘公子们选丫鬟这日,七姑娘也去了,她这回带了四个丫鬟,翠平,南枝,流云以及茯苓。
正院正屋的走廊很长,五夫人便教仆人把椅子摆在走廊,按顺序一个个坐下。待选的丫鬟们就站在院子中央,等着婆子点花名册。
七姑娘因着身份,坐在了五夫人左手边,右手边坐着一个公子哥儿,六岁的模样,穿着青色的锦衣,再过去的位置空悬,那是缺席的九姑娘的座位。
一共四个姑娘两个公子哥儿,底下丫鬟们各自有心仪的主子,恨不得立马表忠心。
“回夫人的话,一共二十七个丫鬟,俱都到齐了。”
五夫人圆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环顾一周说道:“嗯,既然都齐全了,我就少不得要说几句讨你们嫌的话了。”
“小主子选丫鬟,定有一半的人选不上,你们也别心里有气,觉着夫人偏心,这小主子往后是越来越多,你们定会有去处。再就是选上的,也不许起了性子,欺压旁的丫头,若被我发现你们一个个不尽兴伺候主子,反而争权夺利,且等着,从你们老子娘到哥嫂,一个都跑不掉。”这就是要连坐,一起罚。
小丫头们俱都一凛,胆小一些的已经开始手抖,生怕被夫人找了错误。
见她们安静,五夫人满意,正要说开始,七姑娘忽的插话,“母亲,你也知道,我是姊妹中最大的,而且我那就欠一个三等和一个四等的丫鬟,就两个,也不多,不若我先挑了,剩下的再由弟弟妹妹选了去。”
青竹轩先前丫鬟数量是差不多的,只空着两个四等的丫鬟,只是七姑娘落水,贬了一个二等一个三等,南枝补了那个二等,剩下的缺却还空着。
五夫人笑意变淡了,看了七姑娘一眼,“我正想说呢,你倒是有主意,看上哪个了?与我说说,我掌掌眼,免得你年纪轻,挑了个面皮好心底坏的回去。”
“怎么会,我到底是母亲的女儿,一脉相承的眼光。”七姑娘不紧不慢回怼,斜斜的丹凤眼轻慢地扫了一圈,手指一点,叫了两个。
南枝顺着七姑娘的手看过去,还是两个认识的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