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轻随一直在盘算着系统发布的任务。
既然要修复剧情,那就要找到变量。显然,能在这三年内影响到主角原有活动轨迹的,只有一个人嫌疑最大。
沈轻随在集市上买了两根糖葫芦,自己嘴里叼一根,另一根递给谢负尘,哄小孩儿似的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不?”
谢负尘乖乖接过,道:“父母都过世了,只有一个兄长。”
这个兄长,当然就是从小被谢负尘双亲收养,长大后却恩将仇报的白眼狼——那篇烂俗同人文的主人公戚迟了!
沈轻随噗噗吐出两颗山楂核,道:“那他人呢?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御灵军里?”
谈及这个话题,谢负尘在军中那番明丽的锐气褪了下去,神色有些黯然:“两年前师兄独自一人去披云山求学,因路途凶险,所以让我在城中等他……后来生了些变故,我才辗转进了御灵军。”
哦哟呵!
原剧情中要不是谢负尘的主角光环强大,俩十来岁的小鬼要想在茫茫山海中找到披云山庄可谓是难如登天,怎么现在戚迟反倒把主角丢下自己去了?
把猴子赶走的唐僧还想到西天取经?上西天还差不多吧!
虽然跟那篇同人文写的好像不太一样,但这个戚迟绝对有问题。
沈轻随喜气洋洋地把系统拎了出来:“喂,醒醒,穿书者找到了。”
【恭喜,请阻止其篡改剧情。再接再厉。】
沈轻随:“?”
“把狼投了游戏不就结束了吗?”
【抱歉,系统暂未收录“狼人杀”相关资源。】
“……哦所以这是光找出来不算,还要跟他斗智斗勇的意思是吗?”沈轻随眼皮跳了跳,“我能不能直接把他干掉。”
【不能。“干掉”穿书者会使原著人物缺失,剧情线将崩坏。另外,出于人道主义,本系统暂不支持抹杀……】
沈轻随扶额:“谢谢,你可以滚了。”
作为一所综合性修仙大学,披云山庄弟子众多,分为外门、内门、亲传弟子三种,同时有着一套严格的升级考核制度:
外门弟子集中修行基础性课程,比如御剑飞行、使用符咒、辨认丹药等等。除此之外,还要积极上各处打杂,只有修够学分,才能参加升入内门的考核。
当然了,打杂也是有好坏之分的。想想吧,同样是扫地的,扫山庄大门的和扫掌门内殿的,那地位能一样吗?所以,要想得到高质量的打杂机会,那是要靠抢的!
升入内门之后,日子就好过多了,在术法、炼器、剑道、医药四阁中任选一个专业,平常听听课,摸摸鱼,有什么事就使唤外门弟子去干,只要没啥宏图大志,这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风水宝地。
如果你还想往上爬,那就可以参加四年一次的内门弟子试训,表现优秀即可被各部门领导选中收为亲传弟子,成为日后的掌门长老预备役,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按照原剧情,谢负尘应该是在今年春天的试训中打脸了宁玉缺“从不收徒弟”的豪言,被无阙剑收入门下。
但眼下已经到了年底,黄花菜凉得不能再凉了,要想让谢负尘重获“无阙剑大弟子”的称号,只能等三年后的下一次试训。
沈轻随不是没有想过厚着脸皮硬让宁玉缺开个后门,但男主在人间蹉跎这么久,书也许读了不少,武力值肯定是不够看的——原来的挂逼男主都是在外门扑腾了一年才爬上来的,现在这个主角光环摇摇欲坠的小可怜就更不要说了。
远远盯着谢负尘在外门领了玉牌和弟子服后,沈轻随啃着人一口没动过的糖葫芦慢慢游荡回自家根据地。
路过一片小瀑布,闻得香风阵阵,原来是几个绿衣小仙娥手里拿着花篮,正在投喂水中的鱼儿。
池中的锦鲤是药阁饲养的灵宠,最小只有巴掌大,最大可到三丈长,食花草为生,没什么攻击性,是非常受门中仙子们欢迎的坐骑。
沈轻随看得有趣,在路边拾了一朵小野花,“咻”地弹了过去。一条格外灵活的小鱼跳水而出,哇呜一口咬住了,然后就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扑通一声落在了沈轻随的掌心。
仙娥们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沈轻随拎起小鱼的尾巴晃了晃,笑道:“姐姐们好,可以把这条鱼送给我吗?”
这些少女都是外门弟子,才刚来不久,不认得他是谁,以为是来戏弄她们的登徒子,纷纷横眉:“不给,快还回来!”
沈轻随碰了壁也不觉得尴尬,笑嘻嘻地打了个响指,道:“好吧,那我拿东西换行么?你们看看背后。”
少女们回头,见池中竟零散长出了不少粉嫩嫩的莲花,亭亭而立,随风轻摇。
一仙娥惊讶道:“天哪!我养了好几个月了都没开,你居然……”
沈轻随笑道:“那就莲花归你们,鱼归我咯?”
倒真不是他闲得发慌调戏小姑娘,而是这款锦鲤除了能当坐骑以外,还有一个用处——它不仅水里能游,在泥里也一样来去自如,悄无声息地游到谁家墙角探出个头,什么八卦不手到擒来?
可惜沈轻随的运气好像有点差,淘到的这条鱼十分桀骜不驯,一人一鱼大眼瞪大眼对视半天,除了被喷一脸泡泡外毫无收获。
沈轻随拿刚吃剩的竹签抵在鱼嘴上,威胁道:“胖头鱼你给我听好了,顺从,你有小花吃,反抗,我有烤鱼吃。”
小锦鲤扑腾半天,总算认清了命运,肥唇翕动片刻,摇了摇尾巴。
沈轻随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相,去吧。”
术阁以修习术法为业,和天地炉演武场那种日常沸反盈天的地方不同,大本营设在一座清幽雅致的青山上,正值人间冬时,山间红梅灼灼,风中盈满淡淡的梅香。
“怀微君”闭关多年,他的老巢衔风居也就一直关着,除了早晚来洒扫庭除的弟子以外,基本无人踏足,十分幽静。
沈轻随吊儿郎当地晃进篱笆门,飞身跳上院里的巨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入目皆是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弟子们驱车御剑,穿梭在霭霭云中。
他半阖着眼,两条腿抖得风生水起,手指一勾,挂在篱笆上的葫芦就飞到了手里。一开始以为这是只空葫芦,谁知拿起来竟沉甸甸的,开盖一闻,醇香的酒味登时散了开来。
嚯,吃这么好。
沈轻随欢喜地把葫芦往上一抛,双手枕在脑后,张开嘴,任酒一点一点滴进口中。
他是被一阵寒风冻醒的。
迷瞪着眼回魂时,只见山间灯火如星,万籁俱寂,沈轻随一拍树干正要下树,忽然,一盏碧莹莹的灯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那盏灯忽明忽暗,忽上忽下,身法诡异,方向却很清晰。
就是奔着衔风居来的!
沈轻随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待鬼灯走到松下时,悄悄丢了个炮仗符下去。
炮仗符,顾名思义,即一旦碰到硬物,就会像点了的鞭炮一样劈里啪啦炸起来的符咒,无火无烟,绿色环保,除了听个热闹以外还兼具一定的照明作用,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良物!
那鬼冷不丁被炮一炸,吓得肝胆俱裂:“妈呀!!!有鬼啊——”
沈轻随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说你不就是吗?趁着符光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绿衣小童,因为穿的过于融入环境,他这醉鬼一时没认出来。
无缘无故把一个无辜弟子给吓着了,说起来还真有点愧疚,沈轻随叫了他两声,没成想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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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耳朵里更是厉鬼索命,连灯也顾不上了,一溜烟跑得更快,没一会儿就彻底不见了。
沈轻随眨眨眼,把灯捡回来挂在了门口:“走这么急,还想跟你道个歉呢。”
夜来无事,他把衔风居里里外外都探了一圈,翻出一只旧吊锅,上后山掘了两支冬笋,想研究着怎么炒个笋片吃吃。
刚把笋刀成片往锅里下,竹篱笆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壮硕的汉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沈轻随,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案几上的笋片被震得一滑,飞了得有一半,掉地上沾了灰,没法吃了。
沈轻随勉强朝他挤出一个笑容:“嗯?”
来人毫不见外,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大咧咧地从锅里拈起一片笋嚼了,道:“你死哪里去了?听说你出关了,我到处找你,要不是小童说衔风居闹鬼了让我上来瞧瞧,还真不知道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此子身如坦克,势如火枪,突突突一顿喷得沈轻随脑瓜子嗡嗡直响,眼冒金星之际堪堪理清楚了现状。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术阁的总管,怀微君底下的一把手,臧啸春同志了。
见他的爪子还要往锅里伸,沈轻随艰难地道:“别吃,还没熟。”
准确地说,还没开始烧。
因为锅底的火在臧啸春刚坐下的那一刻,就被他来势汹汹的臀风给扇灭了。
臧啸春响亮地“哦”了一声,接着用更响亮的声音把嘴里嚼了一半的笋“呸”了出来。
沈轻随的心彻底死了,拼命克制住想把这货片成五花肉的冲动,不动声色地把酒葫芦藏到了背后。
臧啸春道:“躲闲躲了这么久,你也该负起点责任来了!好歹来书馆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趁早收个徒弟,万一你哪天暴毙了咱们后继无人该咋办?”
沈轻随:“……”
怀微君和臧啸春当年同为术阁长老的亲传弟子,师父退隐后就由他二人来挑术阁的大梁,怀微君又闭关多年,是以术阁上上下下其实都是由臧啸春来打理的。
老实说臧啸春把师兄踹了自己上位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心眼很死,将长幼尊卑这一套道理奉为圭臬,坚持要等沈轻随回来主持大局,这些年兢兢业业,连遣派弟子洒扫衔风居这种小事都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沈轻随就一点气也没有了。
人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怎么看都有资格发火吧!
别说吐两口痰,咒他几句,就是要把衔风居改成公共茅房,沈轻随也得甩几张炮仗符助助兴,夸他装修品味好!
沈轻随感动地拍了拍臧啸春粗实的肩膀:“师弟所言极是,明天我就来书馆报道。”
术阁的弟子书馆离衔风居不远,转两个山梯的距离而已。一带粉垣被掩映在翠竹之中,花木参差,鸟雀啁啾。
这天一大早,沈轻随就被臧啸春抓过来旁听,半炷香还没到就彻底坐不住了:这些我乱编的法术原来是有典故的吗?是有逻辑的吗?是要熟读并且全文背诵的吗?
臧啸春在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沈轻随在后面如坐针毡、抓耳挠腮。
煎熬的同时也不由得庆幸,还好选了张“怀微君”的皮,白捡一身了不得的功法,好歹不用再过一遍九年制义务教育。
心不在焉地磨了大半个月洋工,这天下午,沈轻随正趴在书案上昏昏欲睡,忽觉脚底有些异样,像有什么东西在顶似的。他被弄得有些痒,踮起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碾了碾。
突然想起了什么,沈轻随猛地惊醒。往下一看,一条泥水糊啦的鱼正半死不活地翻着白眼,看上去受创不浅。
赶紧把鱼捧起来抖了抖,问:“他有动作了?”
锦鲤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奄奄一息地甩了甩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