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霁予视线落在那间被烧到面目全非的屋子,而后心神一动,道:“万象仪盘上应当有你所所识之人的气息,她应当是唯一的线索了。”
说的是那个一身青绿的女装云羡清。但孟迟菀实在不想去寻云羡清。
孟迟菀挣扎道:“也许不用去寻他,这里就有一位陵绛宫弟子。”
“陵绛宫弟子?”微霁予重复一遍,有些讶异。
而后他的视线顺着孟迟菀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便见温怜颂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个女人。
下一瞬,他瞳孔微张,以迅雷之速打出一道法诀,将女人牢牢制住。
孟迟菀也瞬间三步两步至女人身边,卸了女人周身的力道。
微霁予袖中飞出一道符箓,细碎说了声得罪,便运转灵力贴于女人心口上方。
孟迟菀这时才窥见女人通红的面颊,不,不止是面颊,她低头看了看她的腕,她几乎周身的每一处都是通红的,似乎有沸腾的岩浆在皮肉之下翻滚。
当然不是发烧。
孟迟菀从书中看见过,这种情况,通常是,自爆。
为什么会自爆,是因为听到她说要用她来寻柳苑吗?
还是说,怕他们寻到顺着她寻到陵绛宫?
孟迟菀细细思索着,却发现自己错算了一个问题——
这个女人身上不是没有灵气吗,怎么会自爆?
“你有能隐藏身上的灵气的法子?”孟迟菀用剑柄轻轻点一下女人的额头,问道。
动作很轻,那女人也微微抬起头看她。
而后不知为何,她竟然回应了孟迟菀。
她没有正面回答孟迟菀的话,只是问她:“你认识林抒春吗?”
孟迟菀没说话。
那女人接着道:“你认识。你用他来试探了我。而且,已经许久未曾有人同我提起这个名字了。我记得那年,我也骂他灾星、扫把星。”
孟迟菀道:“林抒春算是我的一位故人。”
那女人唇瓣缓缓抿开了一抹笑意,而后问她:“故人吗,是多久之前的故人?”
孟迟菀思索了一下,而后答:“是见识过他轻狂年少时候的故人。”
那女人笑得更甚了,情绪起伏让她不自觉咳嗽了几声:“你若想要寻陵绛宫,那便需要学会隐藏灵气的法子。我不希望你救下柳苑,可是我也不希望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记得林抒春的人失望。”
“所以你愿意教我吗?”孟迟菀问她,眼睛里落满了诚挚的光。
“若是有去无回,你也愿意学吗?”女人不答反问。
“愿意。”孟迟菀没有丝毫犹豫,那副好学的态度仿似饥荒时咬钩的鱼儿。
女人望着孟迟菀坚定的模样,好似在透过她看着谁一般,而后她点点头,道:“那我便教你。”
女人被搀扶到椅子上坐着,孟迟菀为她输送了些灵气,她才慢慢缓过来。
屋子里的火灭了,屋子也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柳家家主这才姗姗来迟。
他进来先是问了句这是怎么了,而后见到孟迟菀几人仍完好无损地在一旁,便又松了口气,道:“几位道友,可还无碍?”
“无碍,忽然走水罢了。”孟迟菀摇摇头,道。
女人听着她这般说辞,神色微动。
“这是怎么回事,我分明派了人守在此处,怎会发生这种事?”柳家家主疑惑道,而后望向一旁刚救好水的侍从。
“是……”其中一个侍从要说些什么,但孟迟菀打断了他的话。
只听孟迟菀道:“是万象仪盘出了些问题,我一时没收住力,才起了火。”
柳家家主听了解释,倒也没有多想,便点点头。
“那几位道友可有寻到我儿的踪迹?”他最终还是没能压下心中对于亲子的焦急,问道。
“大抵有了方向,还请家主莫要着急。”微霁予温声道。
几人都相当默契地没有提到一旁的女人。
但柳家家主还是发现了她,见她尚还是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便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女人道:“我也忧心夫君……”
柳家家主摆摆手,示意知道了,显然也没把她多放在心上。
“那便静候几位道友的佳音了,如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向我提出来,我定当竭尽全力为你们解决。”柳家家主最后道,“我已为几位安排了新的处所,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去。”
之后柳家家主似乎是有什么事,没再多留。
孟迟菀见柳家家主离去,便问女人:“该如何称呼道友?”
“姓沐。”
之后几人为沐道友寻了医修,大致调理好了身体,才着手准备学习藏灵术法。
这藏灵术法说起来奇怪,有的人要准备许多张化灵符,有的人却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孟迟菀就是那个什么都不需要准备的人,沐道友只说让她把人带来便好。
在微霁予与温怜颂身上都贴满化灵符后,沐道友又说了基础要点后,便拉着一旁观礼的孟迟菀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不要这样吗?”
孟迟菀道:“不知。”
沐道友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她心口的位置:“你身上有魔草。”
孟迟菀吃了一惊,警惕地看向沐道友:“你如何知晓?”
“你进入万象仪盘幻境时,我曾看过。灵魂离体,魔草会短暂地显现出来。”沐道友安抚性地笑笑。
孟迟菀却还是没有放松紧惕。
沐道友便接着道:“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你完全可以利用你身上的魔草做很多事,譬如,隐藏身上的灵气。”
孟迟菀疑惑地看着她。此前得之自己身上的是魔草之后,她尝试去看了很多相关的书,但无奈,对于魔草极少有相关信息。
大部分时候,那些典籍都是默认仙魔秘境中只有仙草的。
“你还不知道身上的魔草是做什么的吗?”沐道友困惑道。
“我曾翻阅过典籍,但大都一无所获。”孟迟菀摇摇头。
沐道友:“那便奇怪了……若有天你能去陵绛宫的藏书阁,你大可以去翻阅看看,我记忆中是有关于魔草的相关书籍的。”
“其实,魔草不仅可以将魔气转换为仙气,还可以将魔气和仙气尽数藏于魔草当中,叫人看不出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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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迟菀心神一动,问道:“该怎么做?”
沐道友道:“我依稀记得,典籍中说,只要将体内最精纯的那道灵气和魔气留存在魔草当中,就可以做到。”
“最精纯?”孟迟菀微微蹙眉。
沐道友看一眼微霁予与温怜颂那边的进度,道:“天地生万物,万物孕育精气,每一道灵气和魔气都自万物而来,故而自然有最精纯不含杂质的那道,它是灵脉中集聚灵气的根本。”
孟迟菀闻言,当即尝试调动自身的灵气,想要寻找出那道灵气。
沐道友在一旁不说话,好半晌见她似乎一无所获,才道:“若是找不到,大抵是因为你对于自己还不够了解。”
孟迟菀细细咀嚼一番这话,问道:“它与我有关?”
沐道友点点头:“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教你那个用化灵符的方法,但那个方法远远没有这个方法稳定,且会对自身根基有一定的损伤。”
孟迟菀闻言看向微霁予和温怜颂的方向,有些担忧地问道:“会有多大的损伤?”
沐道友道:“这还是看个人了,但我窥见那位姑娘身上有仙草护体,那位公子修为高,故而应该是不会出大问题的。”
孟迟菀:“所以其实真正会有伤害的是我对吧?”
沐道友不语,只是一味点头。
孟迟菀也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尝试寻找那抹传说中的最精纯的灵气。
灵脉中丝丝灵气交织,像是一根正被纺织的线,慢慢凝结成庞然的一根绳。
孟迟菀尝试打散那根线,却发觉它们很快便会重新汇聚起来,如烟似雾。
她思索了一下,让心口的草停止运行一瞬,发现那些灵气还是星星点点地汇聚道一起,像是天上的银河一般。
随着那跟绳子愈来愈粗壮,孟迟菀转换了策略,控制着灵气,将灵气一点点疏散开,露出最中心那跟荧亮的丝线,而后将之缓慢抽了出来,存放在魔草当中。
孟迟菀轻轻吐出一口气,抿出一抹淡淡的笑,对着沐道友道:“我身上可还有灵气?”
沐道友视线从温怜颂身上转移到孟迟菀身上,神情中夹杂了些不可置信,但开口时语气又是淡漠的:“很厉害,成功了。看来不需要学我那个方法了。”
孟迟菀唇边拉出了一个合适的弧度,眼睛里是真情实意的笑。
于她,每一步路都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所以最精纯的那丝灵气会藏在最中心被包裹起来,实在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
离开了那个那方小镇,方才知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广阔,方才看清原来自己身上或许也有些机缘。
不过花费了半日时光,几人便成功踏上了去往陵绛宫的路。
只是途径一座孟迟菀从未听说过的城时,变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万象仪盘指示说……这里又柳苑的气息。”微霁予忽然道。
而面前俨然是一副世家大族朝祭典礼的场面——
最前端树立着的旗帜之上,一个大大的遒劲有力的“云”字跃然其上,似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高墙。
“云翼城。”孟迟菀缓缓念出这座城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