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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狼图腾

作者:灬洛杨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烛台上的火苗被塞外夜风扯得忽明忽暗,拓跋弘捻起桌上细碎盐粒,细白的晶体落在羊皮图上的沧、瀛二州,“二十万斛盐利,可养得起十万铁骑军。”


    他突然攥拳锤向桌面,“拓跋翰这蠢货竟想用南宋的血染红他的狼旗!”


    白止此时掀帘而入,“探马来报,六皇子的人在南朝边境露了踪迹,那箭尾翎羽用的是柔然特有的驼毛。”


    “他倒是把北人的狼子野心学了个透!”拓跋弘猛地扯开帐幔,“刘谦若死,南朝定会借柔然这把刀捅进我们后背,届时将腹背受敌。我这好弟弟为了储位,连拓跋部百年盐道都敢拿来做赌注,我当真是小瞧了他。”


    案头密信被他攥在手中,羊皮裂处露出半截拓跋余亲笔所书,“盐铁之利,重于兵甲。”


    孙鹏举瞳孔骤缩,“可汗竟允准六皇子动盐税?”


    “父汗要的是南北制衡,青州盐场毗邻南宋淮北,拓跋翰这是要把战火引到钱袋子上。对了,南安在何处?”


    帐外忽传来环佩轻响,南安公主腰间的匕首与他案上的正是一对,发间缠着柔然特有的血玉珠串,“王兄真要送我入那豺狼之穴?”


    她指着发间珠串和自己颈间的红痕,“柔然可汗的聘礼,不知王兄可还满意?”


    拓跋弘眸子紧缩,为她整理衣襟,“漠北的风雪能冻住伤口,也能磨利刀刃,阿琰,记住你腰带上绣的是鲜卑族的狼图腾。”


    白止皱着眉,“王爷,截获六皇子与南宋刺史的私信,提及盐船沉江可乱淮北我们不妨借此…”


    “烧了。”他将信纸引向烛火,“我要他亲自把通敌铁证送到父汗案前,传话守关将士,放他的盐船过境,我倒要看他能浪得几时。”


    “王兄的心思都在储位上,难怪腾不出一点时间关心我这个妹妹。”她突然摘下一枚血玉珠递到他眼前,“阿兄,你说这珠子若熔了,能炼出几钱铁?”


    “阿琰,你是我亲妹妹,我又怎会不关心你,只是父汗之命,实难违背,你给我些时间,总能有其他办法。”


    “哥哥,可愿放我离去?”倔强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


    拓跋弘将血玉珠戴回她的发间,“这珠串不可轻易离身,它不仅代表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姓氏,作为拓跋氏的儿女,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自身荣辱,还有家族荣光。”


    南安后退一步,眼中的光骤然消散。


    “你以为我就愿被扯进权力漩涡?身体里的血脉早已决定了你我的命运。”


    “拓跋家的女儿生来就该是燎原的火种,纵使被名为和亲的链甲缠身,也要用性命破开黄金牢笼的穹顶。”


    林溪用手遮挡头上直射的阳光,将药箱交给乔南,迎着叶狄走过去,“师父,高家小姐患的是心病,药石不灵。”


    叶狄捻着艾绒,“丫鬟说是其母阻挠姻缘,倒是与我有些同病相怜之处。”


    “溪儿,医者断体症,莫要参与他人家事,会误了判断,乱了心神的。”


    “是,师父说得对,不过我相信人性本恶,爱恨贪嗔痴恶欲乃七劫谁都逃不过。”她双手垫着下巴趴在石桌上,把高家诊籍揉成团。


    叶狄对这个徒弟总是心生怜惜,“你呀,就是有点任性偏执,人性和太阳一样不能直视,否则伤心盲眼,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只是立场不同,你年纪尚轻,日后就明白了。”


    风卷着艾香掠过,她忽将包中银针刺进老槐树干,“这针浸过乌头汁,专治冥顽不灵。”


    叶狄无奈摇头。


    “姑娘,你可回来了,王爷等你许久。”王妈迎出来,接过她手中的药箱。


    玲珑正在整理架上的当归,刘谦正斜倚竹篱,“嗯,不错,还知道回来。”


    抬手在她发间摘下一片落叶,“王妃这头秀发,倒是比库房的锁眼难缠些。”


    林溪连忙后退半步,“王爷找我可是有事?"


    “嗯?你怎的突然面色发红?”他忽将人困在石桌与胸膛之间,腰间玉玦贴着她素衣下的旧伤疤,“你的脉象……怎的跳得这般急?”低眉浅笑间拉近两人距离。


    她偏头避开灼热吐息,极力的收敛心神,佯装镇定,“殿下,你就不能有点正经王爷的样子吗?”


    “正经?说来倒是也有一件正经事。”刘谦将一把精致的铜匙塞到她的手中,冰凉的金属抵住她掌心纹路。


    “这…是什么?”


    “王府库房钥匙,你是当家主母,自然交给你管。”他回身坐下,手却探向她腰间他送的那枚玉玦,笑意渐浓。


    她将钥匙塞回,“府中之物我不会动的,请你收回。”


    “过几日我要离开建康一段时间,府中事务你就多受累些打理,库房也没什么贵重物件,都是父皇的赏赐,还有些名贵的药材,你若适用自取便是。”


    “多谢王爷好意,清风堂是民间医馆,用不上御用之物,王府有忠叔在,您大可放心。”


    他扣住她翻检药匣的手,“你…就不问问我要去哪里?去多久?做什么?有无危险?”


    “与我无关之事,还是少打听得好,有句老话叫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王爷若闲得慌,不妨把西南角的陈皮翻晒了。”她把他推到脚架旁,眼睛故意望向竹匾。


    “父皇命我赴东莱、长广两地,暗中调查官员走私夹带朝廷贡品。”他随意的翻捡眼前的陈皮,目光却停在她的脸上。


    “我没问,也与我无…”她可不想知道朝廷大事,万一出现纰漏自己还要担责。


    “我想说。上次我身受重伤,刺客藏匿在东莱境内,还有那些消失在琅琊的军粮。”背着月色转过身,再次把铜匙放进她的手中。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我信你。”


    林溪将碎成两半的当归碾碎扔进废篓。“琅琊这名字有点耳熟。”微风吹过,卷起院中槐花落叶漫天飞舞。


    “琅琊可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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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地方,山明水清,气候宜人,以后我们可以同去。”他随手捻起随风摇摆的耳铛,腕间紫檀珠轻刮她的脖颈。


    “不,非游记所载,我记得冷霜曾说过,她父亲走镖押运的就是南梁郡守下派的军粮,交付的地点也是琅琊,难道只是巧合?”


    刘谦的眸光骤然间犀利深邃。“难怪暗访多日无果,原来是暗走镖局,南梁郡守柳亮是柳士权的表兄,柳如凤的叔父,果然,这条线上的蚂蚱越来越多。”


    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步踩在刘谦靴上,“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柳家的谁与宫中嫔妃私会,若通奸之名坐实,皇上会不会定他个株连九族之罪?”


    刘谦皱眉,“这种罪名皇家会顾及体面,私下处置,所以,借刀杀人这招还行不通。”


    “也行吧,反正她柳家也非无辜之人,死一个算一个,冷霜全家因参与押运军粮一事被灭口,至今还不知仇人是谁。”她将铜匙用力按进掌心,印出清晰痕迹。


    “据本王所知,东安太守范煜是范婕妤的长兄,而罗脉跟踪的最后一批军粮消失在东安境内,那日官道上出现的杀手虽然是北魏人士,但背后的主使之人就是范煜,只不过…不知这批人里是否有她的亲人,至于其他真相,当由她自行去寻,不是吗?”


    林溪停下药杵,“王爷是要送她入宫吗?怕是有些莽撞了。”


    他看着碗里盛着的柴胡末,“你是怕连累我?还是,怕冷姑娘会遭遇不测?”


    “冷霜有武功傍身,但她性格刚烈,万一查出有关亲人被害的真凶,做出过激之事,不仅她会死,连你也…”


    “你以为后宫能查出劫粮灭口此等大事?”他绕到她的身前,手指探入她的墨发,“她是你救回来的,我现在只是查到了她的仇家,至于能否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就看她是否愿意知恩图报了。”


    “想不到你这么坏,居然要我挟恩求报。”她抽回自己的头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你也可以这样对我,我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如何?嗯?”他的手顺势揽上她的腰,鼻尖蹭过她发间药香,顺势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槐花戴在她的鬓侧。


    “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何,为何变得如此奇怪?还有,你腕上的珠串明明是我的。”


    沈府花厅里,范丞脚边放着紫檀木箱,锁扣处隐约可见褪色的贡品黄封痕迹。


    他掀开箱盖,露出鲜红如血的苏木,“这批迦罗苏木可是用战船偷运进来的,活血化瘀的效力比太医院那些陈年货强十倍,特意给您留了三成碎料。”


    沈重威屈指弹了弹洋参匣,参须颤动,“范大人连福州船坞的‘仓库’都打点好了,当真是能干。”


    随即瞥向侍立廊下的沈春,“蠢货,没瞧见范大人的靴面沾了灰?还不奉上新纳的千层底?”


    沈春疾步捧鞋跪下,鞋膛里赫然塞着邸舍契,“范大人您试试,这底子用西域驼绒足足填了十二层,最是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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