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放心,没有人比我更懂强……
咦,坏特级吗?难道是会黑化囚禁关小黑屋一条龙这样那样的剧情吗。
乙游打出BE支线确实会这样哦。
不过一旦把这种事情和夏油杰五条悟之类的人联想起来,就变成了三六作者才能写出来的俗烂小说剧情。
他们真的很正常的哎,甚至还有点躲着我的征兆。
不过硝子是他们的同期,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最了解夏油杰和五条悟的人之一。
还是稍微多观察下他们两吧。
我捏了捏她的脸:“放心啦,没有人比我更懂强制爱。”
硝子叹气:“你都不懂爱,懂什么强制爱啊。”
她看起来真的很苦恼,可我不想让她再因为我的事情思虑过度,于是又抱着她蹭了蹭:“在这方面,我还没有翻过车。”
硝子认真的看了会我的脸,终于仿佛被说服了,疲倦的神色这才看起来轻松了些:“也是,在恋爱回战里,他们和你不是一个段位的。”
医务室里的窗帘被微风吹起,我们站在帘子后窃窃私语,聊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从硝子的口中,我听到了更完整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她说,我刚离开的时候,五条悟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某天夜晚的樱花开的很繁盛,他忽然半夜不睡觉拉着她和夏油杰去赏樱。第二天他就重新打起了精神,冲到禅院家和五条家揍了一堆人。
她还讲起五条悟是如何认识到个人的强大无法改变腐朽的咒术届,于是和家里人斗智斗勇,最后一意孤行来到学校成为高专的老师。
是意气风发的,坚定的,一往无前的五条悟。
我听着这些事,似乎能看到少年长大过程中我缺失的那部分碎片。
硝子停顿了下,又讲起她的另一位同期。
她说夏油杰曾迷茫过段时间,当时最先发现他出问题的人是他的社畜学弟七海建人。七海和五条悟说了这件事,五条悟立刻把夏油杰打包扔到冲绳休了假期,又把夏油杰拎到七海建人所在的公司让他上了一个月班。
大喜大悲之后夏油杰彻底大彻大悟,后来,夏油杰也决定留校当老师了。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交过女朋友,生活和上学时候没什么太大变化。除了出任务和教导学生,他们三个人会一起打游戏、聚餐和喝酒,当然,五条悟喝果汁。
我问她:“那你呢,硝子,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硝子懒懒的回忆了下:“一开始不太适应身边都是重伤的人,做梦的时候手上也会有血,不能出去自由的喝酒很不开心,值夜班也很累。”
她笑了笑:“还好那两个家伙很强,这些年咒术师的死亡率已经在逐年下降了。”
啊,难怪她看起来这么累。
眼前这个单薄明艳的女人,是咒术届为数不多的反转术式持有者啊。
只是想想她的情况,我都觉得自己压力大的要吐出来了。
我忍不住心疼的抱了抱她:“我以后也会很强的,也会尽自己的力量去救人的。”
硝子身上的温度是标准的三十七度,整个人就像透明无色的温开水,抱起来非常舒服。
被我这样贴近她也并不抗拒,只是脱下白大褂指了指自己:“下次我穿着白大褂的时候还是不要抱啦,今天是因为我刚换的,所以没有躲开。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哦,很不卫生的。”
我乖巧的点头:“好。”
两个女孩子贴贴的氛围十分温馨,但岁月静好的状态并没能维持太久,外面兵荒马乱的来了新的病人,辅助监督紧随其后。
对方慌乱的推门闯入:“家入小姐!大人的伤到现在没有好彻底,请你尽快帮忙再治疗一下!”
硝子叹口气捏了捏我的脸:“本来还想忙完一起去喝一杯的。”
她弯弯眉眼继续邀请:“下次吧。”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从包包里拿出猴子面具戴起来:“好,下次一起喝酒。”
硝子点头和我摆了摆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等我出去的时候夏油杰正打着官腔和受伤的高层打招呼,见我出来,他转过身懒懒的问我:“结束了吗,你们说了些什么?”
“女子夜话,你不能听的。”我故作神秘,“我要先走了,一起吗?”
夏油杰站起身点头,单手用帅气的姿势拎起自己的外套,又给硝子放好伴手礼才慢悠悠的跟着我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回宿舍的路还有一段距离。
夏油杰双手插兜走在我身后,天空在他身后色彩渐变,飞鸟穿过空旷的天际,更高处有飞机划过留下的长长白色拖尾。
我心情很好的转头问:“你今天是为什么带我见这些人啊?”
逆着光的人停住脚步,弯腰看向我,眉眼弯弯的,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弧度。
夏油杰勾唇:“你好像总是有很多个为什么。”
树影在他身后摇晃,黑色的长发也随着风被轻轻吹起,脱掉外套仅穿着件白色衬衣的精壮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他的声
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穗穗,你离开的那个夏天,我曾经一度思考为什么没有发现你的异常。也后悔为什么明明知道你什么都不懂,我却不愿意一点点教你,而是直接离开。”
我站在原地,愣神的看向他。
夏油杰伸出双手,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指甲嵌入了我的肩膀。
“今天做的这些无非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你很重要,你回来了也绝不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大家都很开心。第二,接下来如果你要做什么,请不要轻易的把自己置身险地,如果有类似今天禅院家的事情,找我,我陪你去。”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严肃:“穗穗,直白的说,对你的敌人来说,现在的你不够强。”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说我不够强了。
这样莫名其妙的指责让我有些不爽,作为一名玩家,我要提升咒术只是练级的过程而已,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加轻松。
于是我看着他的眼睛笃定的说:“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变强的。”
夏油杰含笑看我:“我知道的,我们穗穗是最有天赋的女孩子。”
我向他呲牙:“我不是小孩子了!心智不坚定容易被环境影响的人才是孩子呢。”
被我挑衅的夏油杰并不生气,温柔的用手摸了摸我的脸颊。
这触感让我有些意外,不自觉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碰到的位置。
夏油杰神色暗了暗,抚摸很快有些变了意味,他的手指稍稍用了些力气,若有似无的摩挲着我犬齿的位置。
气氛忽然有些粘腻,我仰头不解的看着他。
夏油杰站在原地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我没克制住。”
克制什么?
啊,不对。
想起硝子对我的提醒,我没有回话,挣开他默默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宿舍楼下,夏油杰才推了我一把:“好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时间确实很晚了,我有些困倦的点头上楼,等到打开房间的灯后径直去洗漱。
高专的洗漱台没有封窗,我站着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楼下。夏油杰站在路灯下仰头看着我,看到我刷着牙,他笑意温和的向我招了招手。
直到我刷完牙,他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我罕见的睡到了十二点,但奇怪的是身体还是有种从骨头深处传来的疲惫感。
我迷迷糊糊的去洗漱,不慎撞上了洗手间的门。疼痛钻心袭来,我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清醒了点。
大概是因为在游戏里泡的时间太久了吧?整个人都变得迟钝起来了。
原本还打算今天看看禅院家的监控内容,看来时间得往后推迟了。
将系统的挂机状态全部选择为【战斗】后,我就选择了下线。
毕竟昨天硝子和夏油杰同时都说了我太弱,与其让系统躺尸还不如选择对这幅柔弱的身体进行升级。
成为特级的路我已经走过一遍了,所以这次我心安理得的选择了系统挂机。
再进入游戏的时候,挂机的人物正兢兢业业的和训练房里的咒灵战斗着。
我升级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快了上去,已经是一级咒术师了。
但相应的副作用也很大,我的身体酸困,浑身使不上力气,小腿还被咒灵撕咬下半块肉。
真不愧是全网最真实的游戏,完全模拟了和咒灵战斗的状态。浑身堆叠的痛意重重袭来,整个人如同过电般的触感让我膝盖跪地。
这个游戏就是什么脚踝终结者或者小腿终结者吧,每次都是同一个地方反复受伤!
太疼了,我讨厌这样的疼痛,还是先下线吧,我正打算点到疗伤和挂机训练的时候,一个人撕裂了训练房内的空间凭空出现。
长相英俊的白发男人突然出现,神色莫名的看着我被咬伤的小腿:“穗穗,你受伤了。”
五条悟瘪着嘴,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但他的手上却拿出手机,寻找了各个角度拍下我狼狈的模样:“拍下来发给杰和硝子一起笑,哈哈哈一级咒灵就让穗穗受这么重的伤,好弱哦。”
我:“……”
五条悟出现后,我果断放弃了挂机,毕竟谁也不知道他的六眼会不会看出来是系统帮我挂着账号。
于是我开始尝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但却啪唧一声又摔到了地上。
眼角生理性的溢出点眼泪来,我默默的攥紧了自己的裙角。
五条悟走上前扶着我,说话的尾音轻佻又粘腻:“哎呀,已经站不起来了?这样可不行。还是让教出无数优秀弟子的五条老师告诉你吧,穗穗不该这么急于求成哦。”
太痛了,我根本无心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想紧紧地抓着他有个可以依靠的东西。
将全身的力气挂在了他的身上,我蜷缩着麻痹的手指艰难的拽着他昂贵的衬衣。
这是一个肌肤相贴的动作。
五条悟很快觉得不妥想要后退,但他此刻如同我的水中浮木,我不自觉的用有些尖利的指甲挽留他,指甲嵌进他白皙的皮肤留下长长一道红痕。
他的身体紧绷起来,意味不明的看着胳膊上迅速红肿起来的划痕:“怎么跟小猫抓似的,一点都不痛啊?”
第72章 第72章小猫的心跳声近的吓人……
混蛋。
只会嘲讽别人的混蛋。
我咬着下唇呜咽着挣开他,五条悟说着‘呀嘞呀嘞’叹息一声,双手高高举起
片刻后,他用手摸了摸胳膊上那道被我抓出来的划痕,刚刚还深可见血的伤疤立刻就消失了。
他举起手臂,炫耀似的对我说:“怎么样,厉害吧!穗穗你之前不是对反转术式很感兴趣吗,我已经学会了,你要不要也学习下?”
反转术式?
我迷茫的看着他,刚刚的伤就是反转术式治好的吗?那如果我学会了反转术式,岂不是可以轻松修复系统训练带来的后遗症?
不过根据硝子对我的无效治疗来看,别人的反转术式无法对我使用,如果变成我自己的术式的话……会有用吗?
腿上的疼痛如同水波缓慢又持久的袭来,我微微喘息着声音发颤:“很厉害,我想学。”
五条悟像是因为成功诱拐了个新学生而发自内心的喜悦着,十分欢快地鼓起了掌:“那么穗穗同学,你要如何缴纳你的学费呢?”
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着,我木着脸看他:“没有学费,如果你不愿意教,我可以去问问硝子。”
五条悟立刻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态:“还是我来吧,硝子上次教我和杰,她告诉我们只要咻一下咻一下就会了……太抽象了,其实这个和你之前领域展开差不多,在濒死的时候最有感触。你还能记得当时的状态吗?”
额角汗水不断地滴在地板上,我有些狼狈的反击:“我记得,你当时哭的可惨了。”
五条悟嘴角绷直:“穗穗,不要拿这件事开玩笑。”
看他一本正经,我跟着五条悟的思路回忆起来。当时的我专注于领域展开,在本身咒力充足及宿傩手指的激发下,结合对结界术理解完整用咒力覆盖了周遭做到了领域展开。
但反转术式,我完全没灵感啊。
我虚心求教:“反转术式的咒力流动是怎么样的?”
五条悟蹲下身查看了下我被咒灵咬烂的小腿,转过身去翻找训练室里的药物。
他组织着语言,整个人像只猫猫一样扑进药的海洋,最终从角落翻找出个银色的金属药
箱。
五条悟边向我走过来边试图解释:“负面的咒力发散出负面的力量,但治愈是中正面的情绪和能力。反转术式就是你要在极端的负数相乘情况下得到正数,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明白,又回到基础数学。”
我坐在地板上,身体虚弱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转头看他把我的腿掰开抬起来放在他的腿上涂药,轻声问他:“正能量是什么?”
“正能量就是青春热血帅气多金的五条大人!”
五条悟插科打诨,冰凉的膏药被他用纤长的手指一点点涂在我的腿上。绿色的膏药从小腿一直抹到了大腿跟,黏糊糊的触感让人很不舒服,我整个人被缠的像个薄荷粽子。
“伤的真的好重啊,一级都这么难了吗,还有知觉吗?”
五条悟说着用手指按了下我的小腿。
我皱眉,瑟缩了下想躲开他的触碰:“有感觉,酥酥麻麻的。”
五条悟叹气:“等药凝固住我帮你缠绷带,如果正向能量不好理解,这会你可以先试试学习逆转咒力流动方向?”
这对我来说倒是很简单,我指尖弹出一发咒力针,反作用力下原本规则的咒力针四散开来。
“好棒好棒。”五条悟夸奖我,“再试试……”
我跟着他的指点进行着训练,很快就对所谓的负数相乘有了基础的概念,腿上碧绿的药也终于变得透明凝固。
五条悟拿出绷带开始细致的缠起来,我的小腿肚被他缠的紧致又僵硬。
他嘴上还在和我推荐:“这个牌子的绷带我常用,去年就是你还没回来那会,我一直用绷带缠眼睛的,也非常方便……不过后来觉得还是特制的眼罩更帅气,就换这个了。”
五条悟的手指划从下往上,绷带一圈一圈缠绕着的触感像是水波纹样不断向上。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却又熟练,看起来非常可靠。
嗯,成年人就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黑色眼罩太丑的缘故……?看起来像个倒立的扫把或者刷子。
我思考着,五条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他愣了愣:“等我下。”
五条悟手指翻飞帮我缠好了绷带,又背对着我转过身飞快的扯下黑色眼罩,从自己兜里摸来摸去最终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他的头发像以前那样松松软软的放下来。
哎?
这家伙的脸居然完全没变化,名品童颜。
五条悟察觉到我目光的转变:“果然你还是比较习惯我散发哦,但是这样不够帅气嘛……好啦穗穗,我继续教你哦……”
这家伙对帅气到底有什么误解?明明露出脸的样子就已经漂亮的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了。
我吐槽着,单腿站起来继续跟着他的思路开始学习起反转术式。
即使我觉得自己现在也痛的快要死掉了。
在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咒术师后,我对疼痛的感知能力很快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并不像咒术师缺胳膊少腿甚至没了心脏还能活蹦乱跳。
况且反转术式和我相性一直不佳,并不是一天内就能学会的术,这种需要靠天赋的东西都需要我花大量时间。我需要不断地重复,不断地练习,然后抵达比天才们能做的更好的的地方。
经过了整个上午无间歇的练习也没什么成效,我身上已经快要散架了,只能痛苦的摆手暂停:“不干啦。”
五条悟深知劳逸结合的重要性:“好哦,那你一会要去干什么?”
本来想退游的,但是现在五条悟看起来时间充裕,好像打定主意要跟着我。
于是我说:“我得去看监控,你还记得之前我脑子里那个东西吗,它现在在禅院家寄生着,我要去找到它。”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五条悟感慨着,眼睛微微眯起,“禅院家那么多人,你有线索吗?”
对哦,怎么把禅院家的反应忘掉了。
虽然已经确认了上次大闹一通后没有新的风声,但也许站在权力中心的五条悟可能会知道更多。
我立刻追问五条悟:“最近禅院家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比如追捕我或者杰?”
五条悟有些不解:“没有。”
看来禅院家果然如我所料,对那天发生的事绝口不提。
毕竟监控室被烧可不是什么小事,那些被埋藏起来的灰暗过往随时都可能重见天光。他们甚至没有提起已经露脸的夏油杰,肯定是因为禅院家内部忌惮夏油杰选择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有的查探应该也只能在私底下进行吧。
为避免夜长梦多,我得尽快查看监控了。
但乙骨忧太的房间没有电脑,我这里也没有。
好在这里现成就有个热爱打游戏所以电脑都是最高配置的人,我转头看向五条悟明知故问:“有电脑吗?我有些东西想看看。”
“我有台式机,你来我宿舍吗?”五条悟问着,“或者需要的话我给你组装一个电脑?”
我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去你宿舍就行。”
意识到自己完全在被他的思路带着走,我警惕的后退一步看着他说:“不过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变得那么好心了?”
明明上次见面还是剑拔弩张的抱着亲我,这次却又是帮我看腿,又是教我反转术式,现在还什么条件都没提就给我借电脑。
五条悟的手在后脑勺尴尬的抓了抓,似乎不知道如何应对我的问题。直到看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才意识到这家伙完全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他也在紧张。
是怕我凶他,还是别的?
但看来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因为两人相处而紧张,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些。五条悟的房间安全又宽敞,是看监控的最佳位置。
我拿出手机打给夏油杰:“杰,在高专吗,上次喂给你的录像带能不能给我吐出来?”
对面的夏油杰不紧不慢的回答:“好。我们在哪里见面?”
我果断说道:“一小时后悟的房间吧,他那有电脑。”
夏油杰可疑的停顿了下:“好。”
挂断电话后,我和五条悟往宿舍的方向走过去。可能是因为觉得我单脚蹦着走路实在狼狈,五条悟索性把我直接拦腰抱起,轻轻松松的带着我回他的宿舍。
距离靠近之后,在最熟悉的距离下,想问的话就多了很多。
鉴于他今天的模样真的看起来非常正常,我不由有些迷茫地问出了之前最大的疑惑:“上次见面,你为什么要直接亲我啊……”
“抱歉穗穗,忘掉吧。”五条悟笑了笑,看起来十分洒脱的打断了我。
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看起来比从前多了些成熟稳重,但看外形有着爆表的可靠感。
他认真的解释着:“当时我太失态了,仔细想想之前你确实说了分手,像我这么帅气的男人绝对不会对女人死缠烂打哦。”
“哦。”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也可能是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下颌线完美到让人目眩神迷,我晕晕乎乎的点头,“悟,之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我确确实实,欠他一句道歉。
“不要紧的。”他单手抱着我,冲我用手指做了个开枪的动作,“穗穗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吧。”
可恶,怎么感觉这家伙变得更帅气了。
我躲在他怀里没有再主动搭话。
他的脸靠在我的颈侧:“之前的事情吓到你了,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你回来真的太好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能躲在他身上装傻。
潮热雨季来临之前的天气沉闷而令人窒息,空气里的水蒸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了起来。正午阳光时分浓烈又肆无忌惮的日光爬满学校,无处不在的树景笼罩上层热雾,植物蔫巴巴的有些无精打采,一丝风也见不到。
他的心跳声近的吓人。
第73章 第73章夹心饼干与监控视频
被他送回房间里,因为腿伤我不能洗澡,只能狼狈的站在浴室里擦干浑身的汗渍。
等身上干爽了些,我换了件舒适的纯棉短袖配短裤,踩着拖鞋下了楼。
挪到楼下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懒洋洋的打开门站在门前向我挥手了。因为高专是男女生混宿,我后知后觉的发现五条悟的宿舍居然和我就是上下层的同一个位置。
他身上穿着同色的白短袖,头发上还有水汽,应该也是刚刚冲完澡。
“穗穗,进来吧。”他打了个哈欠,“杰已经把录像带放下了,他下去买零食甜品和饮料了,还要一会才能到。”
我点头说好。
可能他们提前已经做过初步的沟通,五条悟已经知道我是要看什么东西,一通操作后,电视上出现了录像带里的内容。
我坐在他的沙发上,不能动的腿霸占了大半个沙发的位置,幸好五条悟大少爷的沙发是专门定制的,座深也足够。
等我摆好完全舒适的看电视的姿态,门外传来敲门声。
五条悟踩着拖鞋走过去开了门:“不是有钥匙吗,怎么……啊你买了好多,什么东西呀?”
夏油杰没说
话,换了鞋后提着几大袋东西走过来。
他先是把零食放在桌子上,又拿出腰枕垫在我的腰部,用毛毯盖住我的腿,最后把抱枕靠在我背后拍了拍手:“就买了这些。”
我震惊:“你是宝可梦大师吗?”
五条悟也很诧异:“好狡猾啊杰,你这样显得我很蠢。”
夏油杰但笑不语,自然的坐在我旁边打开电视。
五条悟见状也黏黏糊糊的蹭到沙发上:“挤一挤吧。”
我像是夹心饼干被两个成年男人挤着,头这边靠着五条悟,脚踩着夏油杰的大腿。
这样的姿势有种被猛兽禁锢起来的错觉,我无助的强调起正事:“录像带很多,还是快开始吧。”
录像带的开端是段很讲究的空镜,镜头从最远处慢慢推向禅院家的后山,重重小山掩藏在迷雾中,禅院家就伫立在群山尽头。
我们三人盯着电子屏幕,夏油杰低头问:“之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弄来这些录像带?”
这个动作让他柔顺的黑色长发松散散落下来,最长的部分勾的我的脚有些痒意。
我撩开他的头发:“因为我怀疑脑花——就是我之前脑子里那个东西,就在禅院家,我要找脑花的线索。”
闻言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神情严肃起来。
空镜结束之后是禅院家的房间近景,这是处空荡荡的庭院,年纪尚小的女孩子丝毫没有察觉到镜头的存在,在院子里自娱自乐。
这里居然记录了幼年的我。
看角度无疑是偷拍,我正在禅院家的院子里堆积木。
背后传来混杂的声音。
“这就是西园家的独女吗,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是个美人,可惜了。直哉少爷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又觉醒了投射咒法,大概率会被和她……”
“不要妄议,如果能有十影出现,当然会把机会给十影。”
这些家伙评头论足的声音被记录了进来,不免让我有些厌烦的按下快进键。
五条悟有些生气的蹙眉:“你们从禅院家弄来的录像带,怎么会有穗穗?”
夏油杰微微叹气神态不解,示意他继续往后看。
录像带继续往前播放着,又有个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宽大和服,双手揣在衣袖里,也站在人群里看着我。
介于少年与成年男性间的人眼神冷漠又平静:“能生下继承对方术式的孩子?还真是好用又令人作呕的能力。”
是少年时代的甚尔啊。
录像里的人立刻把对我的议论转向了甚尔,他们中有人挑衅:“这不是毫无天赋的甚尔少爷吗?怎么也来看西园家的女人了?反正你也用不上。”
“别这么说,他可不是来看的。正是因为毫无咒力,所以才被派来监视加保护这小家伙的嘛——从某方面说,也就甚尔对她比较安全了。”
甚尔似乎动手打人了。
摄像头一阵晃动后被交给了其他的人,才重新对准了我。
小小的孩子终于意识到了这里的纷争,镜头里的我手误推倒了积木,警惕的看着他们。
直到看到人群最后的甚尔,我才抱着怀里的小熊玩偶跑到他身后,抿唇小声的嗫嚅:“甚尔哥哥……”
镜头里的女孩子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少年,将除他之外的禅院族人都当作仇敌。
我看的有点汗颜。
当时确实是甚尔负责保护我,又在职责范围内偷偷的很照顾我,所以我们才渐渐熟悉起来的。
但叫甚尔哥哥什么的还是太羞耻了,我默默的捂住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旁边的五条悟阴阳怪气的学着我说话:“甚~尔~哥~哥~”
夏油杰:“噗嗤。”
房间窗帘紧闭,灯也被全部关掉的,我看不太清他们的表情,但也能想到五条悟的样子。
我气急败坏的捂着脸:“别说了,甚尔那个时候就是唯一可以保护我的哥哥,我亲近他不是必然的吗?”
五条悟闷闷的嘟嘴:“可恶,所以你后来才会和他谈恋爱嘛。”
啊,这倒不是。
我再遇到他的时候,记忆出问题已经差不多把他忘了个七七八八了。
我小声说:“会接近他纯粹是因为他是牛郎里长得最好看,身材最好的那个。”
五条悟倒吸一口凉气:“长得最好看,身材最好?能有多好,我看看能有多好?穗穗你……”
“别这么着急,悟。”夏油杰叹气看我,“穗穗,我们要继续往前看吗?”
我感觉夏油杰像是幼稚园哄小孩的带教老师,看着五条悟此时的状态,我实在是没办法想象他为人教师的模样。
有点同情地看了眼夏油杰,因为怕会错过什么信息,这部分虽然鸡肋但却不能被直接跳过,我点头:“继续吧。”
夏油杰按下播放键,后面的部分我们继续安静的看完。
第一个箱子里几乎全部都在记录我枯燥又无聊的过往,由于我在禅院家呆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时间很快就到了我和禅院直哉出事那天。
老旧的录像带播放着浓烈惨艳的画面,凄清冷寂的宅院里纠缠不清的人影错落又迷乱,黑暗中发生的一切都被窥伺着。
禅院直哉和我的事情当然不是偶然。
看着少女时代无助的自己是种很奇怪的体验,我回过头,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直到禅院直哉推开我又伤害了自己,夏油杰闭了闭眼,用遥控器按了暂停键。
他回头观察着我的神态,站起身去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过来:“穗穗,累不累,稍微休息下我们再继续?”
啊,他在担心我。
但其实时隔多年,我已经不会为此感到痛苦了。
毕竟我也算亲手报了仇,成功烧了禅院家重要的基地,还屡次殴打了他家的少爷。
我安抚的拍了拍他:“没事,继续吧。”
小口喝着红茶,从胃里涌上的温暖让我昏昏欲睡。
夏油杰用修长的指尖夹起一盘录像带,翻看着后续的播放顺序,找出后续几盘录像带后,我们继续开始了第二轮观看,这次录像带记录的是禅院直哉的人生线。
禅院家对他的记录更加详细,从五六岁觉醒咒力后到现在始终被频繁拍着。我们三人被迫看完了禅院直哉从帅气正太长成了个蛮横无理,对女性毫无同理心的坏男人的前半生。
录像带里的禅院直哉长着张好脸,但却坏脾气的打掉女仆的摄像机,甚至踩了几脚,还生气地辱骂她。
我沉吟片刻:“他脾气真差啊,我平时不会也这样吧?”
夏油杰:“还是不一样的,你对女孩子都很友好。”
五条悟思索:“但对男性可能脾气比直哉君还大。”
我大为震撼,扭头有些委屈泫然欲泣的看向他们:“真的有那么差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步点头的动作一顿,两个人脖颈像是生锈了似的卡住。
最后是夏油杰憋出来一句:“不,没有,你脾气很好。”
看到他竭尽全力敷衍我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油杰的面皮上透着点薄红,有些无奈地扶额,纤长的手指遮住了半只眼睛。
五条悟在一旁揽住我的肩膀,捏着我的脸转向他:“没想到‘别闹了’这句话是由我说出来的。你们有思路吗?目前已知禅院家有记录的怪癖,我还记住了禅院家的族谱,你们呢,整合一下信息?”
“我可以提供一些脑花的信息,他会在寄宿者的脑子里说话。他狡猾,聪明,善变,
诡计多端。“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一开始表现的像个燥狂症患者,后来我见到他的本体,我才知道那都是伪装。”
他抢夺我的身体是步步为营的筹谋。
一个藏匿在别人身体里,永远躲在暗处的操盘手。
一个能压制系统,抢夺系统话语权,在被我和伏黑甚尔共同杀死后,还能再度出现在禅院家的术师。
狡猾的、阴湿的男人。
禅院直哉,禅院甚一,禅院扇……甚至禅院直毘人。
到底是哪个呢?
发觉自己说的大都是些废话,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抱歉,我这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信息。”
夏油杰神色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没事,有这些就够了。我这里还没有什么新的信息点。我们会注意你说的这些的,继续看吧。”
视频往前推进着。
我再一次出现在镜头的记录里,这次更奇怪了,是拍摄者站在禅院直哉的视角偷窥我。
逐渐长大的,身高抽条的我冷淡的拒绝了禅院家献殷勤的甲乙丙丁,坐在树下安静的看书。
禅院直哉远远的看着,忽然轻声说。
“真奇怪啊,只是看到她,我的身体都会有难以言喻的兴奋涌上来。明明这么弱小,被偷窥觊觎也不能做出任何反击,翻书时不小心露出手腕的动作都像在勾引人,但明明又是最自命不凡的人,真可笑。”
拍摄者有些不解:“那直哉少爷为何不主动上前搭话呢?”
禅院直哉冷笑:“凑上去当她的玩物吗,五条家的六眼被驯养成什么样子了你是不知道吗?呵,我才不会上钩呢。”
正在看视频猝不及防被提到的五条悟指了指自己:“哎?关我什么事……”
第74章 第74章环肥燕瘦,各有风姿,气……
夏油杰在旁边轻咳:“没想到禅院君心思这么细腻,还是个偷窥狂,真是人不可貌相。”
被他的形容逗得发笑,我放松了点心情靠在沙发上:“那继续看吧。”
这些陈旧的录像带就像是裹脚布一样长,但我还是尽量静息凝神的寻找着每个有可能是脑花的人。
目不转睛地盯着录像带,直到眼睛从最内侧传来来酸涩的钝痛感,眼皮也在突突的跳我才难耐的偏了下头。
夏油杰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休息一下吧……”
被完全的黑暗覆盖后,疲倦一点点爬上身体。
到雷打不动的午休时间了。
我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那稍微休息会儿,杰,能帮我设个半小时后的闹钟吗?”
夏油杰语气平和:“好,你睡吧,一会儿叫你。”
夏风和煦,被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只有电视明灭闪烁着微光,我很快闭上眼睛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被压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声音。
“悟,你刚刚你带她做什么了,穗穗怎么困成这样?”
“想教她反转术式来着……”
“怎么让她受这么重的伤?她躺在这里会感冒的,我抱她进去吧。”
“伤不是我弄得。好狡猾啊杰,我也想抱穗穗。”
“这种事也要争?悟,不然还是出去打一架吧……”
“好麻烦,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这次你来,下次我来。一人一次非常公平!”
“公平?很早之前就想说了,悟,公平竞争吧。”
他们好吵……
我嘤咛着翻了个身,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最终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丝丝缕缕的热气从滚烫的躯壳传递过来,我本能的有点想挣扎开,对方却把我裹的更紧了。
呼吸逐渐变得沉闷,我难受的有点想哭,但房间酷热,我像是陷入了黑沉沉的噩梦。
似乎有什么人用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噙着我的唇瓣探了进来。狭窄的口腔被唇舌撑开,涎水不受控制的流出。
我痛苦的吞咽了下,含糊的发出抽抽泣泣的声音,对方的动作停顿下来。
男人用手抚平了我紧皱的眉头,转身离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看房间的布置,我应该是被抱到了五条悟床上。过长的午休让我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身处何处的错觉。
刚刚的那个,是梦吗……
我不确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干燥的。
应该是自己有点疑神疑鬼吧,我拽着被子捂住自己的脸,真是的,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啊。
在床上蛄蛹了两下,我翻了个身想爬起来,猝不及防就看到了一张非常惊为天人的脸。
男人看起来有些柔软的白毛松散着落下来,眼睫毛也是白色的,皮肤细腻到看不清一丝毛孔。但在黑暗的环境里也能看出来他有些疲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和我隔着一条被子,自己把自己抱起来,像只蜷缩起来的小猫。
我们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接触,因为他的身上还在源源不断地开着无下限。
是因为怕碰到我吗?
我想到之前他说的‘会尊重和我的分手’。一周目里,我们恋爱之后,他在我面前就没有开过无下限了,现在却又重新开起来了。
这个人总在身体力行的尊重着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也尊重着别人的想法。
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心脏逐渐也变得像羽毛那样轻飘飘起来。
他的房子光线昏暗,我有点怕惊动他,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我清楚的知道,他一定是太累了。五条悟每天都在向下兼容,作为老师,他要和别人一遍遍讲自己早都融汇贯通的理论和术式。作为特级,咒术界的任务那么多,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也数不胜数。五条悟总是很忙,但却永远看起来精力充沛开开心心没有脾气。
啊,这个人,一定是很喜欢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吧。
我安静的看着他。
忽然,门口传来了吱呀的轻响。
五条悟立刻被惊动到了,眼皮颤了颤,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往后梳。
他晃晃头睁开眼就看到了我。
“我在做梦吗?”
五条悟嘟囔着说了句,伸手把我揽进怀里,亲昵的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说:“好真实的梦啊……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但又能闻到你的味道。”
我的身体僵硬下来,看向刚刚推开门发出声响的人。
夏油杰站在门口,光影交错间,扯出道长长的影子。
他正在盯着我们。
我慌乱的推开五条悟。
五条悟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黏糊糊的说了句:“哎……?”
他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动作:“抱歉抱歉,穗穗,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我开着无下限,我没有真的碰到你。”
夏油杰手上拿着一瓶可乐,他单手拉开易拉罐环,气泡发酵的声音蔓延开来,他靠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打算:“悟,穗穗,午休时间到了,要继续看监控吗?”
我立刻伸手:“要的,要的。”
夏油杰点头:“嗯。”
他先出去了,五条悟也站起身去洗漱了。
我的速度比起这两位要慢很多,腿上还是传来阵阵钝痛,我扶着床边挪动出去,等五条悟洗漱完才去洗脸。
结束后走过去时,夏油杰和五条悟正在无声的盯着电视屏幕。
五条悟先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双手向后撑地仰头:“穗穗,睡得好吗?”
“还好,中午睡太久嘴巴的和头有点头痛。”我爬到沙发上,用手指按了下自己的唇角,“我想继续看,你们呢?”
五条悟僵着身子将录像带倒回去,翻出中午我看到的那盘:“刚刚我和杰往前看了看,稍微有点思路……继续看吧,不过明天我就不能陪你了。”
我点头:“好哦。”
实际上五条悟能抽出时间陪我看录像带已经是相当让人震惊的事情,他每天卷到凌晨三四点才会入睡,早上七点又要起床开始一整天的教学和任务,一天工作二十一个小时。
如果不是有反转术式,他这样的劳模大概率会猝死。
不是我说,咒术届能如此祥和安稳,应该给他磕一个。
我思绪飘忽的看着录像带,夏油杰可能误以为我在害怕,又在我旁边说:“悟走了也没关系,我可以陪你看,我决定开始休年假了。”
“啊,你们居然还有年假啊?”
夏油杰忍俊不禁:“是,毕竟我也是全年无休的打工快十年了,有重要的事情休个假当然是可以的。”
“顺便一提,杰的假期是我批的。”五条悟在旁
边举手,“虽然我不能跟着你,但是让杰跟着也一样。你要干什么危险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就让他去干。”
夏油杰无奈:“喂喂……”
这两个人会不会有点太过紧张了?明明我刚回来他们也没有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
还是说,是发现我要做危险的事情所以才又决定盯着我吗。
又或者,一开始并没有觉得真正的‘西园穗’真的会会回来,所以并没有在意?
微妙的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我有种莫名的内疚。
默默的把小毯子盖好藏进去,我小声提议:“还是先看监控吧。”
五条悟点头,按下了开关键。
画面的开端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位置看起来像是在禅院后宅,不同季节里禅院家的不同男人们在不同时间内进入这里泡温泉。春季有樱花飘落在温泉池里,夏季树影重重,秋季晚枫染红池水,冬季落雪和温泉氤氲起的雾气让这里冰火两重天。
虽然是赤裸的场合,但画面意外的没什么奇怪的部分,最劲爆的也不过是些娇俏柔美的少女服侍着禅院家的少爷泡温泉。
像禅院直哉这种蠢货则是会勒令所有人出去,他自己一个人泡在里面发呆。
温泉……为什么专门记录泡温泉?总不能是录像的人是变态偷窥狂吧。
我的脑中开始头脑风暴,禅院家等级森严又古板,但做事绝不会毫无目的。他们这样频繁的记录着族中重要的人,是在提防着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是只有在温泉里才能发现的?
或者说,什么东西只有赤身裸体的时候才能看得清?
仿佛被迷雾笼罩的思绪忽然逐渐清晰起来,他们在提防的东西会不会是脑花……?
禅院家的那些禁书中就曾提到过脑花,也许是曾有禅院被脑花寄生,所以他们才留下了需要对家族重要的人进行定期录像,观察其性情有没有发生变化,并且需要定期沐浴检查是否被寄生。
在我做出猜测之后,系统久违的横空出现发出幽幽的蓝光,在电视里禅院直哉沐浴更衣的背景下显得十分吸引人。
【恭喜您已触发主线重要线索:反派boss的术式。】
【您即将获得关于脑花的线索:
1.脑花就在禅院家。
2.理论上,脑花的术式需要更换大脑,您可根据缝合线来看出NPC是否被寄生。
3.宿主真实的大脑在现实世界,因此脑花无法为您开颅换脑,您是绝对安全的。】
我盯着电子屏幕,开颅?
那脑花岂不是变得很好找,只需要找到禅院家有没有人做过重大的手术,或者脑子上有开颅的痕迹?
有了这条线索,我观看时的重点变得清晰起来。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又甜腻的声音:“穗穗,你又在看着空中发呆了,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啊,被五条悟发现了。
我慌乱的转过头,发鬓间的紫藤发簪摇晃着,软绵的腿用不上力气,整个人一头就要栽倒在五条悟的身体上。
五条悟好整以暇的长腿后撤,伸手接住了投怀送抱的我。
只是他的手却没有触碰到我的皮肤,这是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只要他想,我永远也碰不到他。
我在他怀里借力坐直身子,看向对面的人打算找个借口含糊过去。
五条悟眼睛眨了眨,忽然间又放松了身体,慵懒的躺在我身后:“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不要骗我。”
可恶、可恶的六眼。
那么敏锐是要干嘛啦,玩家会心虚的啊喂。
我气鼓鼓的推开他,双手抱臂拿着遥控器往后退,决定不理他重复第二遍看这些泡温泉相关的内容。
夏油杰用纠结的表情看着我:“穗穗,你是要看些什么呢?”
他的表情好奇怪,就像是在担心我看上禅院家的哪个人想多看几遍他的身体一样。
发现他们误会了我的想法后,我立刻脸色爆红的解释:“因为我之前脑子里那个坏东西它的本体就是一团脑花,很恶心的那种。所以我想,如果脑花的存在需要寄生在其他人身上,那只要找到它寄生的证明,比如缝合线,或者开颅的痕迹,就能找到它。”
夏油杰看起来松了口气:“好,所以我们现在看温泉,是为了看清楚这些人身上有什么疤痕吗?”
“是的。”
五条悟在旁边凑过来:“可是穗穗,如果脑花寄生的对象身份地位不足以被记录,我们也可能会遗漏掉的。”
“我倒是考虑过,但脑花之前表现出的真实性格是个有所图谋的人。”我有点谨慎地说着,“如果在禅院家毫无身份,那他抢夺这具身体的意义是什么呢?而且,就当是在做排除法吧。”
夏油杰问:“等等,穗穗,你为什么说他有所图谋?你知道他的目的吗?”
这样问着,他面无表情的帮我把卷起来的裙子整理整齐。
“因为他之前说过,夺取我的身体,是为了生下六眼的孩子。”我恹恹的抱着五条悟的抱枕,歪歪脑袋看着他。
“反派不都是一样的吗,不幸的童年,悲惨的得不到救赎一生,临死前决定推翻腐朽的咒术界,更狠一些的会选择毁灭世界,总得图点什么。或者更高级点的,会整天把大义挂在嘴边,然后牺牲别人也牺牲自己,喜提BE结局。”
夏油杰感觉这话辐射性有点强,勉强的笑着说:“看来穗穗很了解少年漫。”
我捂着眼睛不说话,只从指尖缝隙中去看禅院家的男人们。
他们环肥燕瘦,各有风姿,直到看得有些气血翻涌,我拍了拍五条悟的手:“你带我去一下洗手间。”
第75章 第75章好大的胸,好奶的白
五条悟看了眼我不能行动的腿,轻松的用抱孩子的动作把我单手拎起来带着我去了洗漱台。
洗漱台上干干净净的,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皮肤已经完全被蒸红了,连耳尖都是烫的,生理性的很不舒服。
我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擦了擦脸才好了点。
五条悟被我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有些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穗穗,你在害羞?”
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天蓝色的眼睛好像在质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简直吵到我了。
五条悟单手关上水龙头,掐着我的腰把我放在洗漱台上,我的双腿无力的下垂,斑驳着疤痕的双腿看起来有种凌虐的诡异感。
这个轻飘飘的动作让我有些不安,只能看着眼前的五条悟,他双手撑在我和镜子中间,完全的锁住了我所有的活动范围。
被这样的池面脸盯着,我又想到温泉里的男人们的身体,有些窘迫的吞咽了下,手指蜷缩起来。
五条悟拽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胸膛,真诚又不理解的问:“那些家伙的肌肉都好丑,穗穗你为什么会因为他们害羞啊?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是你最喜欢的薄肌哦。”
我的手指贴上他的皮肤,温暖,苍白,皮肤的纹理细腻又柔软。
好大的胸,好白的奶。
简直是碾压所有禅院的魅魔身材。
不、不对。
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是游戏二周目,而且他之前也同意分手的。
我迅速的把手抽回来:“走开啊!”
五条悟努努嘴,神情有些委屈的嘟囔了下掐了掐我的脸颊。
他凑得太近了。
我眨了眨睫毛,紧紧的抓住湿滑的洗手台。
他轻声问:“穗穗,原来禅院家的男人都可以让你有感觉啊,好过分啊。”
微微带着点怒气的,不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还有,我和杰都在的场所,你都会先回答杰的话。但是我不主动找你的情况下,你永远也不会主动找我对吗?是只有我不行吗,为什么,因为我们真的交往过?”
对,就是因为我们真的交往过。
只要看到他,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关于‘游戏里的人的生命和幸福到底有没有意义’的拷问会一次次缠上我,直到我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故作凶狠的推了他一把:“让开。”
五条悟立刻放开我,又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态:“好吧好吧,你别生气。”
但他骤然松了手,湿滑的洗漱台和绵软的腿根本无法固定住我,我有些狼狈的又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才勉强地维持住坐姿。
他就是故意的。
感觉自己被欺负了,我抽了抽鼻子眼睛很快的落下泪来,凶巴巴的叫了声他的名字:“五条悟!”
五条悟低头面无表情的观察了我下:“哇,忽然间就可以哭这么凶,穗穗好厉害。”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扭头和我自拍了一张,照片里的白毛男呲着牙齿笑嘻嘻的,我在用手背哭着擦眼泪。
拍完了照片,五条悟俯身继续看我,直到我自己哭累了停下来,他才用指腹擦掉了我眼角的泪水纠缠不休的问:“禅院家的男人,有那么好吗?”
我不知道他的话题是怎么忽然拐到这里的,停滞住哭腔呆呆地看着他。
严肃的神情只维持了片刻,五条悟的脸上恢复了快快乐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他单手抱着我回到了房间:“杰,你知不知道穗穗刚刚怎么了,她居然是因为……叽里咕噜……”
我扯着他的脸不让他说话,五条悟滑腻的皮肤被我扯的很快潋滟上一层粉。
夏油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打闹,房间里没拉紧的窗帘透过来一点光,刚好洒在他身上。
男人头发很长,黑色的套头毛衣包裹着腻白的身体,锁骨锋利的让人想在里面游泳。被他冷淡的神色注视着,我的动作僵硬下来。
总感觉这家伙成年当了老师之后气势更足了。
我趴在五条悟怀里瑟缩了下,拽了拽他的衣服:“不玩了,继续看监控。”
五条悟看了眼夏油杰,点头:“好哦。”
在五条悟的房间里不分昼夜地看了好几天录像带,中途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分别出过门,应该是去做任务或者教学了。
温泉那段视频被我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但遗憾的是禅院家的人都伤痕累累,我们很难准确的判断出哪里是因为脑花才出现的缝合线。
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协助分析下,我初步锁定了几个人。
得找甚尔确定下这几个人之前的习性……
差不多有了思路后,我终于从五条悟房间回了自己屋子。
这里几天没住人,但依然干净的一尘不染。窗台的绿植刚刚被浇过水,窗帘随着风微微被吹动,阳光的味道铺满在木地板上,看起来温馨又舒适。
高专是不可能有田螺姑娘的,应该是乙骨忧太来帮我收拾过房间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会,艰难的塑料薄膜包着整条腿,打算洗澡时却找不到沐浴露之类的东西了。
估计是忧太收起来了,我拿起电话打给他:“你帮我收拾屋子啦?谢谢你忧太。”
对面沉默了很久,在我快没耐心前轻声问:“你这几天住在哪?”
“五条悟那,我的沐浴露之类的你帮我塞到哪了,怎么找不到了?”
乙骨忧太回答:“在洗漱池下面第二个柜子里。”
我按照他说的位置微微蹲下,艰难的把瓶瓶罐罐全部端出来:“谢谢啦,不过以后你不用帮我做这些了,我自己可以的。”
更长的沉默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只有空洞的风发出滋啦的撕裂声。
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应该是信号不好吧,我挂断了电话。
腿上的伤口烫的厉害,塑料薄膜也无法抵御水流的冲击,我扶着窗台洗完澡,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硝子治疗我的腿。
毕竟我得再去趟禅院家。
等到一瘸一拐的挪到了硝子那,外面日光正盛,保健室依然冷冷清清的。
看到我拄着拐杖的过来,硝子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有点好奇:“怎么这么看我?”
“怎么又受伤了。”硝子神态疲倦又温柔的向我招招手。
我顺从的走过去坐在病床上,随即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硝子问:“有个学生,叫熊猫,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一面之缘吧?”
即使是一面之缘,对于熊猫居然还能记得我,我依然感到十分受宠若惊,“他怎么啦?”
“熊猫说,悟和杰终于泯灭人性,横刀夺爱,抢了学生的老婆,在房间里黑灯瞎火呆了三天三夜才出来,甚至还让人家女孩子腿坏到下不了床……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真是恐怖的形容。
我木着脸反驳这只热衷于八卦的熊猫:“后半句是对的,前半句全错。我的腿是和咒灵对打受伤的……至于在悟的房间干什么,你就当我们在打游戏吧。”
“你的意思是,他们把挤出来的宝贵假期陪你打了几天几夜的游戏?”
硝子放下水杯,满脸我累了毁灭吧的表情:“算了,如果是你的话,至少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她轻描淡写的伸出手治疗着我,适宜的温度和力道从她的手上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这次,反转术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难道是因为我是游戏玩家吗?
我正有些困惑,脑中的系统给出了答案。
【bingo,回答正确。玩家身体特殊,反转术式无法治疗。不过系统中有许多关于治疗方面的东西,您可以使用好感度兑换哦。】
我看着眼前正忙前忙后的硝子百般无赖的想,啊,治疗要花好感度购买啊。
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选谁呢?
忧太的话,本来已经少的可怜了,如果再用来换药恐怕会直接好感度清零把。
虽然虎杖悠仁的好感度也并不高,不过他的好感度比较好刷,因此我果断选择用十点好感度换了药,在硝子研究反转术式为什么不起效的时候将药放入喉咙里艰难的吞咽了下去。
很快我的腿重新拥有了力气,脚重新踩在地面上的感觉如同棉花,像是从前腿受伤的感觉。
这双腿跟着我也是够多灾多难的。
我一边吐槽一边贴贴硝子:“我好啦,谢谢硝子。”
硝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下,叹气说:“什么情况,医学奇迹?”
见我拒不回答,硝子摆摆手:“我管不了你,下次别把自己弄得伤成这样了。”
我乖巧的点头:“知道啦。”
确认我确实没什么事了,硝子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我有些生疏的想尝试自己走动起来。
用系统好感度兑换的药真的很有用,已经完全不痛了。
刷分迫在眉睫啊。
但虎杖悠仁的好感度真是大问题,可能是不分昼夜的在看录像带,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正这样想着,忽然门外传来个爽朗的声音,像是橘子汽水被塞进了沉闷的夏天,然后在弥留之际被喷洒的四处都是,强硬的占据了我的耳朵和视线。
我回头看过去,粉色头发的男生很有礼貌地敲了敲医务室的门,摸了摸后脑勺推开门:“我进来啦!”
居然是虎杖悠仁!
今天又是心想事成的幸运女孩。
这一刻我非常确信我们是有缘分的,毕竟我刚刚还在思考要怎么刷他的好感度,他就自己送到我面前了 。
我立刻无比期待的看向门口。
硝子回头就被我这一系列动作和期待的眼神惊讶到,无声的问:“你看上他了?”
第76章 第76章不要小看我们的羁绊啊!……
我立刻点点头,用口型做了个:“帮我。”
硝子无奈的用手指拨动了下额前的头发:“虎杖同学你有急事吗?”
虎杖悠仁摸不着头脑:“家入老师,我拿瓶药就走。”
硝子脸色沉痛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出去一下,虎杖同学你帮下穗穗。”
好耶,完美大助攻!
虎杖悠仁不明所以但还是十分乖巧的侧身让硝子过去。
听到硝子的嘱咐,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转身背对着我问:“西园同学,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倒、倒也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毕竟我的腿已经好彻底了。
不对,这可是稀少的和攻略对象相处的机会。
我仅有的关于撩拨他人的经验都来自于脑花,这种时候脑花会怎么做呢?应该是要继续装病扮柔弱吧。
低头思索片刻,我尝试着问:“腿好痛,但硝子让我多走一走,说会有利于恢复,你能扶我走走吗?”
虎杖悠仁罕见的犹豫着拒绝:“可是我们马上要集合了,五条老师说今天有聚餐。”
啊,悟啊。
那就更好办啦,让他带着我不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和虎杖多相处一会儿。
然后等虎杖的好感度涨一涨,我再换瓶特效药,以后受伤还能用,永动机就这样诞生了。
我打着算盘故作大方:“没关系的,你扶我到你们集合的地方也可以,剩下的你就不用管啦。”
虎杖悠仁没有再拒绝:“好吧,西园同学。你现在还有力气穿好衣服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只有裙子有些上掀,但还是能遮住不该漏的,在他眼里我属于衣服都没有好好穿的程度吗?
看起来爽朗大方的人,意外地还蛮保守的。
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没有。”
虎杖悠仁立刻拿起手机:“我找钉崎来帮你。”
“不……我我可以的。”我连忙阻止了他,做出勉强的动作为自己扯好衣服。
亲密接触永远是攻略方式的首选,于是我双手拽着他的手臂,把自己半个人的重量挂在他身上。
虎杖悠仁大大方方的看了我一眼,扶着我走到硝子的办公室里轻车熟路的找了药。
药的位置比较低,如果他蹲下来去取药的话我应该会摔倒。
正思考要怎么办的时候,虎杖悠仁忽然说了声:“抱歉。”
他掐着我的腰,将我整个人轻松的提起来放在桌子上。
少年人与年纪完全不符的臂力让我脸上泛起红晕,他的手臂像是铁钳似的一点都没有晃动。擅长体育的热血男高的掌心是滚烫的,穿过有些透的衣服贴着我腰间的软肉。
那温度一触即分,我有些慌神的看着他的手。
虎杖悠仁丝毫没有察觉,神色淡然的蹲下身拿了几种药塞进怀里站起身。
此时我们的位置有些微妙,医办室本就狭小,硝子的桌子已经占据了泰半的位置,距离墙角的医药柜很近。
我坐在办公桌上平视着他的眼睛,虎杖悠仁有些局促的被挤到,他站在我的对面,腿和我的腿几乎就快贴上。
这是个有些危险的距离,但虎杖悠仁依然浑然不知,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小腿上:“西园同学的伤是?”
在他干净单纯的视线里,我不太舒服的夹了夹腿:“和咒灵打架弄得。”
“好努力。”虎杖悠仁对我竖起大拇指,“难怪我看你已经是一级啦!”
“……”
不,这种暧昧的氛围下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虎杖悠仁完全不知道我复杂的情绪,如法炮制将我从硝子的办公桌上抱下来。
不懂得变通让我先坐着这点很奇怪,这么直球的吐槽也很奇怪,我都应付这种类型的男生有点困扰。
虎杖悠仁浑然不觉,用自己橘色的长袖擦了擦刚刚被我坐过的地方,转头扑哧一声笑出声:“西园同学,你的表情看起来好怪哈哈哈。”
我苦起了脸扯着他往外走,顿了顿才平复着呼吸问:“很怪吗?”
他还在笑:“是啊哈哈哈。”
我更无语了,伪装腿受伤是门技术活,虎杖悠仁一直半扶半拎着我。
即使他走得很慢,但我还是感觉自己是个刚学会走路的美人鱼,被大力士女巫虎杖拖着往前走,从医务室往校门口这段路也变得格外漫长。
他全程很安静,我只能干巴巴的找话题:“谢谢你愿意带着我这个累赘。”
虎杖悠仁笑起来:“我们是朋友啊,西元同学不用这么客气。”
这家伙看起来完全就是不知道什么是恋爱的样子,刷他的好感度真的有用吗?
不过,友谊线也可以刷满好感度的嘛。
我诚挚的发出疑问:“那我们可以发展为挚友吗?”
还没等到虎杖悠仁回答,原本应该站在校门口等待我们的五条悟却忽然闪现过来,笑嘻嘻的问:“穗穗,你这是在对我可爱的学生做什么?”
我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在邀请虎杖同学当我的好朋友。”
五条悟有点强势的插进我和虎杖悠仁中间,左拥右抱着说:“也带我一个嘛。”
虎杖悠仁摆摆手:“不行啦,五条老师是值得尊敬的老师。”
“可是穗穗也是你们的长辈啊。”五条悟不太理解,“毕竟穗穗今年和我一样……”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我蹦起来捂住嘴巴。
虽然我从不认为年龄是什么秘密,也完全可以接受自然的衰老,但现在是需要隐藏身份的特殊情况。
伏黑惠猜出来他要说什么,只有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依然满脸茫然。
五条悟游刃有余的把我从他身上拽下来:“好吧好吧,你们就当这是一起学习的姐姐吧。”
伏黑惠冷静的接纳了我:“姐姐好。”
我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举手跟在五条悟身后:“想蹭一下你们的聚餐。”
几人欣然同意。
因为是五个人,所以我们分开坐了两辆车。
在独裁者五条悟分配下,我和五条悟上了同一辆车。
我装作艰难扶着车门的样子,五条悟抱臂不满:“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子走路啊?”
我装作听不见上了车才对他呲牙:“管你什么事?”
五条悟神情无奈,揉乱我的头发又隔着裙子用手指一寸一寸确认我的腿脚:“不肿了,伤口也愈合了……硝子无法治疗你,你是自己学会反转术式了吗?”
我打掉他的手:“不是啦。”
他摸着后脑勺笑了笑:“好吧,你总是神神秘秘的。伤好就行。”
前面的辅助监督战战兢兢的看着我们,偶尔抬眼隐晦的观察五条悟的表情。
五条悟没有生气,只是安静的用手支着看下巴,似乎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前排的辅助监督不知怎么了,忽然有些惊愕的紧急刹车了下,五条悟疑惑:“怎么了?”
辅助监督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不,五条先生,没什么。”
车子再度缓慢平稳的行驶着,我百般无赖的整理好裙子,侧过头看向五条悟。
我知道辅助监督在惊讶什么了。
因为五条悟根本就不是在看窗外,他就着我车窗上的影子,用手指画了个我。
狭小的车内,他安静的看着那个影子,注意到我的视线,又回头看着我托腮笑:“哟,穗穗,被你发现了。五条大人的画技是不是相当厉害!”
我没能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变得愈发沉默下来。
五条悟也不再说话了。
沉默下来后时间变得格外缓慢,半小时后,我们抵达了荒芜破败的目的地。
帐笼罩在朱红漆柱围起的高大庙宇上,浓郁的诅咒气息从里面弥散出来,看起
来鬼气森森。
我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帐问:“这就是你说的聚餐?”
五条悟轻声咳了咳:“聚餐之前还有任务的嘛,我今天一定请大家吃最好最贵的!”
倒不是很感兴趣……
我怨念的盯着他。
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五条悟转头耸着肩不说话。
看着他逃避的样子,我微微叹气。
算了,来都来了。
就当追求虎杖悠仁前的孔雀开屏吧,毕竟他们的任务也就是普通的二级之类的吧,最多能有一级?
像我这样的准特级术师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把它碾压,来个英雄救美,吊桥效应,心意相通,好感拉满之类的。
于是我再次举手:“我也跟他们一起进去。”
五条悟欣然同意,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好耶穗穗,交给你啦。”
但进入帐后,我感觉自己陷入了被五条悟欺骗玩弄的怪圈。
巨大的白色影子被绷带缠满身体,蠕动着不断说着枪的字眼,它的身上似乎被无数弹孔穿透,血液流淌下来。
看着眼前未被记载的特级咒灵,我更加麻木的看向三人组问:“这就是你们平时的任务?”
野蔷薇一边承受着咒灵的第一轮攻击,一边对我喊:“跑啊!”
那东西没有伤害我,但却持续的进攻着野蔷薇,野蔷薇反击后绷带里摔出了咒灵血肉模糊的残肢。
源源不断的子弹从弹孔中弹射出,擦伤了我的脸颊。
伏黑惠咬着牙勉强的扯过我们三人,让我们免于这只特级的袭击。
好新奇的体验,有种和主角一起打怪的错觉。
不能太快出手啊,不然就难以测量他们三人的器量了。
我游刃有余的观察着这只特级的形态,现在咒灵还有和枪相关的吗,是枪之恶魔的信徒一类的吗?
能不能让夏油杰来把这家伙也调服了啊。
高科技咒灵,听起来就很帅。
好奇的想近距离看看,虎杖悠仁颤抖着腿再度拦住了我往前走的步伐:“西园同学,你离得太近了,我……你们……你们先逃,我还有……”
伏黑惠扶着重伤的野蔷薇,在抉择后大口喘息着看向虎杖悠仁:“一起走。”
虎杖悠仁露出个有些颓然的笑:“我尽力。”
眼见三人脸色迅速惨白下来,我默默的想要举手说其实我能打,但可能因为我还在装腿受伤,没有人把我算进战力里。
但就算不清楚我的实力,五条悟就在外面哎,他们怎么表现的这么悲壮,太不尊重最强了吧。
这就是少年漫主角团之间的羁绊嘛,我惆怅的都忍不住想学硝子点支烟了。
嫌弃的看向眼帐外的五条悟,我用口型问他:“你不管管吗?”
五条悟也向我招招手,手上边用手机不断的拍照边喊:“你上。”
我无奈转过头。
看来五条悟不仅想测量三人组,还想测量我。
战局对我们十分不利,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被打的连连后退,身上涌出了不祥的气息,看起来都要用些自爆招数了。
叹口气我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打断了他们酝酿好的悲壮情绪,放软了声音安抚:“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要依靠大人哦。”
咒力涌动间逐渐幻化成一把刀。
“时雨苍燕流!”
第77章 第77章失踪的友人,重开的游戏……
刀上蓝色的咒力像是海浪一样翻涌着,攻击剑形如轻巧的雨燕,水浪滔滔间,刀精准的砍断了所有的子弹。
在比拼咒力量这件事,除了乙骨忧太我从无败绩。
虽然用刀的手法比之前生疏了很多,但眼前这个枪型绷带还是很快被砍成了渣。
微弱的光芒散去后,伏黑惠用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我,虎杖悠仁看起来眼睛也亮亮的。
钉崎野蔷薇直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很快亲近起来:“什么啊,穗姐,你超强的!不过穗姐,你的腿好了?”
啊,刚刚太得意忘形了,完全忘了自己为了卖惨还在装腿痛。
我尴尬的顾左右而言他:“不然我们先出去吧,刚刚五条悟可是见死不救,你们不打算和他打架嘛?”
钉崎野蔷薇果然被我三两句挑起了怒意,眼角气除井字纹,转头看向正在观战的五条悟:“是哦,该找他算帐!”
我打着哈哈推了推她:“好啦,我们走吧。”
野蔷薇点头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虎杖眨眨眼笑呵呵的跟上我们:“西园姐,你好强啊。”
小太阳夸起人来光芒四射,还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看起来稚拙可爱。
想到刚刚他身上危险的气息,我微微叹口气。
少年漫主角是这样的,我懂的,要么是肚子里被封印了九尾狐妖,要么是被一棍子敲后喂药变小获得伪装身份从此开启走哪死哪buff之类的,总有那么些奇形怪状的异能力。
但力量都是拥有代价的。
想到刚才的战况,我朝他温和叮嘱:“以后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不要总想着牺牲自己,可以适当依靠大人嘛。至少大人们会给你们长大的时间哦。”
虎杖悠仁愣了片刻,眼睛弯起:“嗯!”
伏黑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很不好意思的朝我说:“谢谢西园姐。”
我拍拍他们三个人的肩旁:“别在意啦,去找五条悟吧。”
一行四人走出了帐,五条悟还站在原地等着,他双手插兜看着我们,冰蓝色的眼睛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冷漠。
但在注意到我们的时候,他笑起来的样子又像是冰雪消融:“恭喜你们首次祓除特级,我会好好和总监会汇报的。如果他们下次再给你们颁特级任务,我就杀了他们哦。”
他的语气是微微荡漾的,旁边的辅助监督已经被吓到冷汗直流了。
一年生接到特级任务当然不正常,这次是五条悟和我跟着才没出事。
可既往因为定错咒灵级别这种事而导致的学生死亡记录也是有的。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放心的把后续的问题交给了五条悟。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有些严肃,五条悟清咳了声:“去六本木!吃饭!”
虎杖和野蔷薇非常好哄,两个人已经快快乐乐的期待起来:“六本木!六本木!”
土豪五条悟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又换了辆车,我们一行人都坐进去也不显拥挤的GL8平稳的行驶着。
我捂着嘴一直在忍吐,三位一年生也疲倦的睡了过去。
等到抵达的时候,我才发现五条悟预定的是之前我很喜欢的天台餐厅,曾经我的单身派对就是在这办的,那天之后,我成了五条悟的女朋友。这段感情却以十分潦草的方式走入了结局。
我有点怅然的坐下来环顾四周。
五条悟进门后就径直去了前台,好像是试图通过开发票报销达到榨干烂橘子的邪恶目的。虎杖悠仁他们一开始对高档餐厅饱含敬畏,局促不安的坐下来后才逐渐放松聊起天。
我插话问:“你们报销没有金额上限吗?这种店人均不便宜。”
跟着乙骨忧太过了几年清贫日子,我消费降级了不少。
虎杖悠仁也不太清楚,伏黑惠对答如流:“有上限,晚餐人均不超过三千,但是五条老师应该能在威逼利诱下报出来。”
我啧啧称奇:“真厉害啊。”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对面卡座忽然来了群刚打完球的男生,他们刚落座就在粉色头发女生的组织下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咒术师极佳的听力让我注意到他们在说“去要对面卡座那个姐姐的联系方式”之类的话。
虎杖悠仁他们大概率也听到了,钉崎野蔷薇看出我的苦恼正打算说话,对面被赶鸭子上架的黑皮体育生已经走了过来。
他个子很高,预计在一米九以上,穿着我不认识球队的无袖球服,靛青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扎手,是有些凶狠的长相。
男生的声音喑哑低沉,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情不愿:“我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姐姐,我刚刚注意到你好久了。”
这人声音有点人山人海的,像我之前的学长迹部景吾,又像两面宿傩。
不过,好正常的搭讪方式哎,以往遇到的搭讪对象脑子都不怎么正常。
看到这种干干净净的男大,我依然久违的感到烦躁。但言情小说里说,适当的雄竞有利于爱情的萌芽。
我看了眼虎杖悠仁,想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对面的男生似乎习以为常,接过手机就要输入号码,他身后一群男生应该和他是一个球队的,也都虎视眈眈的挤过来:“姐姐我也想要!姐姐可以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说实在的,有点吵。
正要皱眉全部拒绝掉的时候,那边从吧台回来路上沉迷和人合照拍照的五条悟又闪现过来:“你们要对我可爱的……学生做什么?”
成年人的威压不可小觑,五条悟戴着墨镜的样子又十分美丽,其他的男孩子们被震慑住没再说话。
一直稳坐在对面卡座主位的男生看到这里气氛不太对,抬腿步伐缓慢优雅的走过来。人群主动为他让出条路,年纪轻轻的红发男大顺势走到最前方,气势惊人直视着五条悟的眼睛说:“抱歉,五条先生,我的朋友们没有别的意图,我这就带他们回去。”
五条悟似乎在回忆他是谁,片刻后恍然大悟:“哦哦,是赤司家的孩子啊。没事没事,穗穗整天被人搭讪,我习惯啦。”
红发的男生骄矜的颔首:“打扰。大辉,走了。”
被命令的男生摸了摸后脑勺,一眼不眨又固执的看着我问:“那你还能给我联系方式吗?”
这家伙不是被玩游戏输了不情不愿的过来的吗,怎么这么执着,好烦。
我冷着脸拒绝,靛青色头发的黑皮男大愣了下,跟着红头发的男生离开了。
他们一群人走路步速不快,我能听到红发的男生还在叮嘱:“那些不是普通人,你们还是不要打她的注意为好。”
黑皮男大摸后脑勺:“我是帮五月要的。”
红发男有点被哽住,轻轻咳了声。
小插曲很快结束,我们坐下来继续开始吃饭,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起来,五条悟就支着下巴看我们吃东西。
我有些不安的咬了下手指陷入沉思。
赤司,这个姓氏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仔细的在记忆里搜索着,我终于匹配到了一个人。
是铃木说起过,赤司是和她家同级别的财阀。
想起铃木,我嘴里的食物变得有些不是滋味。
我有些犹豫,想去问问赤司知不知道铃木家的事情。可毕竟我刚刚才拒绝了人,现在又上去问话他们会告诉我吗?
但如果不问……
我觉得自己会后悔。
直到看到那群打篮球的少年人都要离开,我才下定决心追上去拦在他们身前。
赤司微微眯眼,有些警惕的看着我问:“你好,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看他不想多说的样子,我直接开门见山:“请问你知道铃木吗?铃木家族,或者铃木杏里。”
见我只是来问人不是找茬,赤司抵触的情绪褪去,眼神陷入回忆思索片刻:“没有。”
我有些颓然的点头:“好吧,没事,打扰你们。”
直到我转过身,依然可以听到粉发女生调侃的语气:“阿大,你怎么没要来联系方式啊,呜呜这个姐姐近距离也太好看了……”
赤司还在阻拦:“她很危险,不建议你们接触。”
一群人打打闹闹的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有些失落也有些迷茫。这明明只是个游戏,但铃木一家的失踪就像是两个时间线里的BUG,明明抓住了问题我却无从下手,这让我十分犹疑。
夏风明明是舒适温暖的,我却感到透体冰凉。
五条悟的手忽然搭在我的手臂上,轻轻的低头问:“你还在找铃木杏里吗?”
我瞳孔地震,他还记得铃木?!
铃木家人间蒸发,我以为所有人都遗忘了铃木杏里,但五条悟居然记得。
几乎像是淹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慌乱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你还记得她吗?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失踪的友人,重开的游戏,杀不死的诅咒……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层雾色的面纱,恍恍惚惚让人看不清真相。
烦死了。
我有些暴躁的掐住了自己的手,掌心很快被掐的通红。
“穗穗,冷静点。”五条悟捏着我的肩膀,又顺着手臂线条缓缓向下不容置疑的松开了我的手指,“别伤害自己。”
第78章 第78章腻白的皮肤在刺目的冷光……
我厌倦的红了眼眶:“我每个月都会试图给她打电话,但从来也找不到她。”
五条悟轻声附和:“是,她失踪了,我也没能找到线索。”
“整个家族全部消失,真的很奇怪。”
“是,我们可以一直找。”
我说一句,他接一句。
渐渐的,我恢复了冷静。
铃木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我勉强的向虎杖他们挤出个难看的笑:“继续吃饭吧。”
后面的饭吃的食不知味,等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分别回到了宿舍。
第二日一大早,夏油杰敲响了我房间的门,我揉着眼睛穿着拖鞋给他开了门:“怎么了?”
夏油杰今天穿了件宽松的黑色短袖,因为他的身姿特别挺拔而显得格外好看。
他侧身倚靠在门边和我懒懒得打了个招呼:“悟今天有任务,听他说你今天要出门,我来陪你。你要去哪?”
“你们也太谨慎了,好烦。”我打着哈欠开门放他进来,“今天我得再去趟禅院家,至少得亲眼找一找脑袋上有缝合线的家伙。”
夏油杰的神色有些微妙:“穗穗……你又要去见禅院直哉吗?”
这个‘又’字用的很有灵性。
即使察觉到了夏油杰语气里危险的异味,但我平时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干脆叉腰挑衅的看着他:“我在禅院家没什么人脉,肯定要找禅院直哉,有什么问题吗?”
夏油杰不动声色的看向我,在目光的对峙中败下阵来:“没问题。”
即使这样说着无所谓的话,漂亮英俊的人眼中细碎的光还是逐渐黯淡下来。
我烦躁的揉了揉乱糟糟的鸡窝头。
他好烦,会因为我要找别人而产生情绪,但五条悟好像确实从来没有因为别的男人的事情对我冷过脸或者发过脾气。
我讨厌看人脸色。
于是我抗拒的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今天你不用陪我去,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已经回到特级了……”
夏油杰急急的打断了我:“给我个机会好吗,穗穗。”
他重新回到了那种温和的声音,“这次去禅院家,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倒是让人心情愉悦,而且他这样说话的时候我总很难拒绝,思索片刻我撇嘴答应了他:“好吧。”
夏油杰这才笑起来:“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我点点头进了卧室,收拾好才和他一起出了门。
抵达禅院之前,夏油杰把猴子面具面带嫌弃的又盖到了我的脸上。
禅院家比起上次来
的时候显然更加戒备森严,但特级咒术师和一级并不是一个水准,在夏油杰的包庇下,我很顺利地就进入了禅院家,又摸进了禅院直哉的屋子。
禅院直哉并不在这里。
他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应该是被关在咒灵房了吧?
我循着记忆又探进了咒灵房,和夏油杰掩藏身形偷偷望进去。
宽大的,一览无余的咒灵房内有两个人。
背对我们的是个年轻术师,他的头发炸炸的,在后脑勺用白布绑了个小辫子,看起来英气又稚嫩。他对面是直接不顾形象坐在地上,神情看起来疲惫但并不狼狈的禅院直哉。
少年闭上眼睛,似乎在认真的劝阻禅院直哉:“直哉哥,请您不要再抵抗了,只要说出来是谁偷走监控室的资料家主肯定会放了您的。不然甚一大哥真的要想别的办法了……”
禅院直哉脸上还是桀骜不驯的神情,银色的耳钉闪过寒光,他背靠在墙边冷漠的问:“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这样威胁我?”
小少年脸色爆红,憧憬又仰慕的眼神变得有些游离。
他犹犹豫豫的做出要施术的动作,转眼又变得有些阴狠:“直哉哥,抱歉了,甚一大哥说必须问出来。”
咒灵房内的咒力逐渐变得浓郁起来,地面深处伸出了巨大的眼睛紧紧束缚住禅院直哉,紧接着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伤疤,鞭伤,掌痕,错综复杂的伤凭空出现在他身上,禅院直哉没有发出声音。
在长达两小时的施虐后,攻击他的少年人看他拒绝沟通的模样,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紧接着禅院家的仆从鱼贯而入,他们将伤痕累累的禅院直哉扒光,服侍他洗了操,为他涂了药,又在咒灵房里放下张床,把洗漱完毕后的禅院直哉锁在了床上。
金发碧眼的美人饱含戾气的躺着,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又英俊,身上穿着繁复华美的衣服,像个被精心打扮过的漂亮模型。
最有意思的是,他的四肢都被锁起来了,金色的细细的链子上被浓郁的咒力覆盖着,将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完全禁锢住。
浓重的掩盖不住的血腥味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发散出来,极其苛刻的惩罚让顶级术师也吃了些苦头。
禅院直哉一动不动,目光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可恶的夏油杰,可恶的西园穗……”
我静静欣赏了会他此刻的惨状才从顶部翻进去,悄无声息的蹲在他的床边平视他的眼睛。
“你喊我的名字做什么?”
可能是被我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禅院直哉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看到我的瞬间他倒是不骂了,反而看起来有些紧张:“这里到处都是眼睛,你来干什么?”
“来问你点事。我看完监控了,你家里的人好恶臭啊。”
欺辱、压迫女性。玩弄、挑衅同性,禅院家就是个巨大的养蛊场。
作为炳的首领,禅院直哉拥有查看权限,禅院家所有的龃龉都在那些被我顺走的录像带里,我相信禅院直哉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禅院直哉咬牙切齿:“看完就赶快还回来,被眼睛发现你死定了。”
眼睛?
他应该是说那些在看管这里的咒灵和术师吧,那些东西交给夏油杰处理就好了。
看我不语,禅院直哉自己很快猜出了原因,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就算有夏油杰帮你,你也不可能在禅院来去自如。”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还是你回到一级了?”
“是特级。”我看向他干燥到裂开的嘴唇问,“禅院家这是在虐待你吗?怎么专门有人来打你啊,打完还给你上这种会让伤口更疼的药。”
禅院直哉咬牙:“虐待我?都是因为你!”
我挑眉讥讽他:“被打成这样都不供出来我,喜欢我啊?”
禅院直哉恨恨的看着我:“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放你进来,却被偷走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认?”
当然,相信他喜欢我还不如相信禅院家流落在外的伏黑惠会成为禅院家主呢。
但这家伙说话真难听。
我居高临下的扇了他一巴掌,禅院直哉被打得头歪到一边,脸上很快浮现出五个手指印子。
看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子,我冷着脸逗他:“那是你蠢,既然重要干嘛还给机会让我拿走。”
禅院直哉紧咬着后槽牙:“是我蠢还是你坏?”
看他精力充沛还在拌嘴的模样,我没时间和他废话推了他一把:“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禅院家最近十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给我个名单。”
禅院直哉狭长的眼睛邪气的盯着我,浓稠的恶意几乎要喷涌而出:“我就知道你来找我是来套取情报的。”
下一秒,他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表情看起来逐渐游刃有余起来:“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用怜悯又鄙夷的看着他,像在看一条不够忠诚的狗。
他知不知道自己受制于人啊?
我用手按在他刚刚被鞭打过的伤痕上:“不听话,你是想要我惩罚你?”
被按压的禅院直哉浑身冷汗直流,此起彼伏的喘息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翡翠一样的眼睛怨毒的盯着我,金色的头发如同饱满的麦穗般垂了下了,却又在我碰到他腹部红痕的时候高高扬起,像濒死的天鹅绝望的展示着颈部绝美的曲线。
“别这样,西园穗。”他发出破碎的声音,“别这样碰我,我要杀了你……啊……”
他不愿意求饶,也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宁死不屈啊?”
我有些苦恼的停止了动作,用手托着下巴看他,决定换个方式。
我爬到床边,拿起刚刚那个人放在这里的鞭子,有些犹豫地问:“你确定不说吗?我比刚刚那个术师等级高,也不会心疼你,会打得更痛哦。”
鞭子顺着禅院直哉的喉结往下滑,或重或轻的划过他的身体,他的眼神终于带上了惊惧:“下贱的女人,你要对我……”
没等他说完,我用上了全部力道抽了他一下。
禅院直哉像只虾一样勾起了身子,我不太会用这种冷兵器,鞭子毫无章法的落在他身上,金贵少爷嫩软的皮肤很快皮开肉绽。
他的小腿肚子从华美的和服里探出来,颤颤巍巍的摇晃着,腻白的皮肤在咒灵房刺目的冷光下晃的人眼晕。
直到我的手腕有些痛才停了下来,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他:“回答我,禅院家最近十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
禅院直哉已经快被疼晕过去了,他的舌尖吐在红艳艳的嘴唇外,露出一小截,眼神涣散,碧绿的眼睛灰蒙蒙的。
我嫌恶的拍了拍他的脸,禅院直哉才从溺死一样的状态里恍然醒过来,眷恋的用脸贴在我手上问:“异常的人,你指的是什么?”
“你干嘛?”
他怎么把脸贴过来了好恶心啊。
第79章 第79章烂黄瓜,脏东西,谁要给……
我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后退了一步差点从床上跌落下去,禅院直哉眼疾手快的抓住我,把我托着用手抱到他腿上。
他不是很疼吗,怎么还这么敏捷。
我想从他身上退下去,禅院直哉却终于开口,我立刻被他的话吸引住了心神。
“性格改变的人有很多。比如禅院真希,以前是咒力稀少的废物,现在虽然还是垃圾但变化很大。还有他的妹妹禅院真依,以前假清高,现在却学会向我们摇尾乞怜了……”
我伸手在他伤最重的地方狠狠掐了下,提醒道:“对女孩子的称呼尊重一点,少在这装疯卖傻。”
粉色的痕迹蔓延开来,禅院直哉不满地闷哼出声。
意思到自己发出了何如羞耻的呻吟,禅院直哉破口大骂:“西园穗,你发什么疯!你再碰我我就……”
话音未落,窗户外有人敲了敲,是夏油杰给我的暗号。
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我看向门的方向。
下一瞬,门外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对方走路的时候刻意的重踩在地上,在空荡荡的走廊发出回音。
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正这样想着,禅院直哉却看起来比我更着急,他伸出那只还能活动的手,一把将我拽上床,又把被子往起拢了拢。
被子阻绝了我的视线,黑漆漆的环境里,我只能嗅到禅院直哉身上伤口的血腥味。
这味道有些刺鼻,我捂住口鼻,手指又触碰到他滚烫的体
温。
禅院直哉整个人瑟缩了下。
门外的人转瞬间已经抵达,他哼着歌用钥匙开了门,走进来故作诧异的问:“直哉哥,我听到这里有声音,是出什么事了吗?”
禅院直哉拒绝搭话,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子。
来人又问:“直哉哥,你怀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呢。
我无声的翻了个白眼,缩在禅院直哉的被子里面无表情的按着他身上流脓的伤口,威胁他不要乱说。
禅院直哉屏住了呼吸,双颊绯红但十分有气势的骂道:“禅院兰太,关你屁事,我找个侍女乱搞还要和你汇报?”
被他诬陷的我忍不住又掐了下他,禅院直哉不受控制的发出诡异的呻吟,腿微微颤抖着弯起,脚背崩的很直。
年纪尚小的禅院兰太看见他的情态立刻被哽住,飞快的弯腰鞠躬:“对不起直哉哥!我错了!对不起打扰你了!”
他一溜烟的跑掉了。
直到确认人真的走远了,我才从禅院直哉的被子里爬出来,拨拉了下凌乱的头发,又踹在他的肚子上:“下次再不经允许把我藏进去,我就打死你。烂黄瓜,脏东西,谁要给你当侍女?”
禅院直哉气的头晕:“我不是烂黄瓜!我被你这个烂女人搞的根本对别人没……”
他话说到一半,绝望的仰着头双眼放空:“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看他神经兮兮的模样,我忍不住捂住鼻子:“你有病吧,我害你什么了?你才是害我鼻炎要犯了鼻子都快堵塞了好吧,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臭?”
禅院直哉神色痛苦的捂着腹部,却还坚持的提起袖子闻了闻:“不可能,我刚刚才洗浴……你不是在吗,你偷看我洗澡了?”
长长的袖子遮掩住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来小雪狼般的绿眼睛里满是控诉。
我无声地和他对峙着。
啊,洗澡啊。
当然看了,还不只看了一遍。
不过禅院家人的身材里,禅院直哉根本排不上名,甚尔年轻时候才是真绝色。
可能是发现我在神游,禅院直哉敏锐的锁眉:“西园穗,你是不是在想别的男人?”
我烦躁的反问他:“你洗澡有什么值得看的吗?我不能想别的男人吗?”
禅院直哉涨红了脸颊,想反驳骂我,我生气的用脚踩住他腿上的伤。
脚趾踩着他硬邦邦的小腿,触感有点恶心。
我收回脚,在床单上蹭了蹭。
不知道是不是他吃错了药,禅院直哉看着我一系列的动作还是吞下了咒骂,最终只是恶声恶气地说:“算了,我和你这种无知的蠢女人计较什么。你刚刚不是问还有哪些人奇怪吗,我告诉你……”
他的语速很快,我逐一记录下他提到的人,离开前摸走了他身上禅院家的通行牌。
禅院直哉整个人已经熟透了,根本没能拒绝的了我的行为。
等我心满意足的转着通行牌从咒灵房走出去,禅院兰太抱臂站在咒灵房外拦住了我往前的步伐。
这家伙居然一直没有走,而是静悄悄的守株待兔。
他的年纪不大,个子比我还要矮一些,看起来是横冲直撞,相当鲁莽的类型。
这种类型的人很难搞,我停住了脚步僵着脸看他。
好在禅院兰太表现出的态度出奇的友好:“你是直哉哥的女朋友吗,直哉哥一向生人勿近,但是他居然把你藏在被子里。”
对面的小少年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说起话来嘴角还有酒窝:“我是禅院兰太,你叫我兰太就好。”
他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一样围着我转了圈。
好自来熟的家伙,这家伙是正儿八经的禅院吗?
怎么长得像像热血漫男主少年期一样。
我目光警惕地回看着他。
对方年纪虽小,但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一级咒术师,如果他骤然发难,我只能和夏油杰里应外合先打晕他。
禅院兰太当然也发现了我的敌意,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蔓延开,他和我拉开了距离轻声问。
“直哉哥就是为了藏住你,所以才甘愿被扔在这里接受惩罚的吗?——换句话说,我要抓的人是不是你?”
还真是我。
但这种事怎么能能认呢。
我飞快地摇头弯腰,放软了眼神纠结的揪着自己的衣服,满脸无辜的问:“你在说什么,你要抓谁?我不认识,我只是个爱慕你兄长的可怜少女罢了。”
说到爱慕,我忍着内心想作呕的情绪朝他wink了下。
这招可能是起了些作用。
禅院兰太居然真的收了手势和武器,踮起脚尖偷偷趴在我耳边:“好吧姐姐,那你要把自己藏好,千万别被我抓住了。被抓来禅院家女孩子都很可怜的。”
他居然真的不打算追究。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笑眯眯的和他晃动着手,做出再见的动作立刻。
转过身,我脸上的笑意凝滞下来。
我几乎快要吐出来了。
禅院兰太的脑子上,有个被头发完全挡住的缝合线。
禅院直哉刚刚的话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如果说是奇怪的人,兰太,哦,就是刚刚打我的那个废物……他也变得很奇怪。之前他一直很愚钝,但这一年里连升三级,进步神速步入一级术师,近期进入了炳。”
变化巨大,实力暴增,还有缝合线。虽然表现出的性格迥异,但脑花模仿的能力非常强悍。
相对来说,他非常符合脑花的肖像。
我浑身发颤起来,从骨髓里散发出的恐惧包裹着空虚的躯壳,像是有巨大的空洞又重新切开了我的脑子,我想起自己在领域里第一次见到脑花的时候。
那就是我面临死亡的时刻。
即使这一切都是游戏,但鲜血是真的,眼泪是真的,恐惧也是真的。
而现在,有可能是脑花的人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披着小孩子纯善的皮趴在我耳边说:“那你要把自己藏好,千万别被我抓住了。”
我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冷静,西园穗,冷静下来。
首先,因为禅院家的人经常受伤,身上有缝合线的不止一个,我还无法百分百确认禅院兰太就是脑花。
其次,脑花还不知道我已经掌握了缝合线的事情,对于我的重生肯定也顾虑重重,此时此刻,拥有更多信息的人是我。
但发自内心的恐惧还是裹挟了我。
我站在原地双目无神,直到夏油杰从我身后忽然出现,他目光追随着禅院兰太离去的背影问:“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草木皆兵之下,我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脑子,那里完完整整,没有缝合线。
在极端的恐慌下看到熟悉的人,情绪就变得难以控制。我强忍住怕到想哭的情绪,抓紧他的袖子小声抱怨:“你刚刚怎么没出来,让我撞上禅院兰太了。”
夏油杰垂眸看着我的头发从善如流的回应:“抱歉。因为我有些生气,就站的远了点,但如果你们起争端我会赶到的。”
生气?他在生哪门子气。
想到自己刚刚在面对着的很可能就是在我脑子寄生多年还杀掉我的脑花,而夏油杰居然还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我的气,我不免更想发脾气起来。
可是他的道歉又这么迅速温和,让我连苛责的话都变得难以说出口,只能把自己气的有些眼红。
看到我这样,夏油杰微微叹口气,半蹲下身看着我的眼睛:“对不起穗穗,刚刚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你能原谅我吗?”
男人的眼尾微垂着,耷拉下眼皮看人的时候有些阴郁,但声音很好听。
我终于忍不住委屈的哼唧起来:“你别生气了,禅院兰太不对劲,我感觉,他有点像脑花……”
夏油杰蹙眉:“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
夏油杰神色复杂:“也不知道你运气是好是坏,想找他就能一次找对人。”
我攥紧了他的衣服嘟囔:“我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烦死了,就算找到了也杀不死……”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找对咒灵,就能祓除他,搓个球的事儿。”
可脑花不是咒灵啊。
他居然还有兴致调侃祓除。
我有些不安,有种唯独不想让夏油杰对上脑花的预感。
第80章 第80章酒店服务生说除了换床单……
如果脑花是咒灵,那就让夏油杰接近他,出其不意吃了它,除掉这个坏东西。
我小声嗫嚅:“我总觉得他更像诅咒师。”
夏油杰神情冷漠的拍着我的背脊:“别担心,穗穗,是诅咒师那我们就杀了他。”
他俯身用手指一下下梳着我的头发,亲昵的用手指擦掉我的眼角的泪水:“别哭。”
什、什么啊……?
居然只是因为见到疑似脑花的对象就不争气的掉下眼泪了吗。
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仰头看着他。
杀脑花哪有那么容易,如果对方是咒灵,夏油杰的术式反而会很好用。
但如果是诅咒师,输赢就不一定了。毕竟夏油杰以前说过,他甚至不想和甚尔动手。他会比脑花更强吗,万一被脑花杀掉怎么办。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都觉得痛苦,解决问题的路上我并不想看到同伴的尸体。
我立刻抽噎着打断他:“别这么冲动,我只是怀疑他。你,你别着急送死。”
夏油杰微微一顿,眼神有些欲说还休。
他纤长的手指松松的从我的头发滑落到我的脸颊,又摩挲了下:“别怕,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稍作停顿后,夏油杰叹息:“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没想到夏油杰会说出这么情绪化的话,我擦干眼泪抬头看向他吸了吸鼻头,有些尴尬的推开了他:“我不害怕的,我只是生理性厌恶他才这样的。”
夏油杰好脾气的说着是是,像是哄小孩子那样赞同着我的话,还犹豫着拍了下我的脑袋。
被他这样温柔的注视着,紧张的情绪逐渐远去,我渐渐镇定下来:“但其实禅院兰太就是脑花这件事只是我的猜测,夹杂了很强的主观感受。”
夏油杰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我们还是得尊重客观事实,要找到证据。禅院直哉给了我一份名单,和咱们之前共识的有问题的人有很多重合人员。咱们分别去探查下这些人身上有没有缝合线,六点在外面会和,可以吗?”
夏油杰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吗?现在进去禅院家没问题吗?”
我气鼓鼓的点头:“当然没问题,可别小看我啊。”
夏油杰好脾气的笑了笑:“注意安全,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仰头又别开脸:“你好啰嗦哦,像个老头子。”
他颔首转身和我分开了。
……
夏油杰并没有按照西园穗的要求去查看名单上的人,而是转身回到了关着禅院直哉的咒灵房。
他神色冷静的双手插兜,安静的抬眸看向帐。
就是被关在里面的这个人搔首弄姿勾引西园穗,让她年纪尚小的时候就钟爱美人。也是这个人在红叶狩上,让他看见了他们两人调情的模样。那之后自己才和西园穗心生罅隙,越走越远。
夏油杰克制着自己的杀意,推开门冷淡的抱臂问:“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禅院直哉狼狈的被锁在床上,整张脸狐媚又风尘,满脸被玩弄后的餮足。
看到夏油杰真的来了,他轻巧的笑出声:“看来咒灵操使也对西园穗的事情很感兴趣,我只是提了提她的名字,你就迫不及待地找回来。”
夏油杰闭上眼睛:“我劝你说话注意点,杀死禅院嫡子再悄无声息离开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别自以为是了。”禅院直哉笑得前仰后合,“就凭你?”
夏油杰话不多说,冷眼抬手做出要释放咒灵的动作。
禅院直哉抬眼不慌不忙打断了他:“我调查了西园穗,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她的腿曾经断过两次,你想知道真相吗?”
闻言夏油杰果然放下了手。
禅院直哉神色狎弄,又瞬间变得阴狠:“第一次,是她背着五条悟和你外出约会,你们不知道厮混了多久,酒店的服务生说除了帮你们换床单就没见你出来过。”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着:“谁让她这样不知廉耻,很快就遭报应断了腿被五条家接回去了,悟君肯定不知道她已经被你玩烂了吧?”
没有。
夏油杰在内心反驳着,他没有玩她。
他当然记得这件事,当时是因为穗穗生理期身体不舒服自己才在酒店陪她,彼时他对于男女之事处理起来也很生涩,穗穗那时……应该很不喜欢笨拙的他吧。
至于那次断腿的后续更是充分体现了禅院家人的狡猾。在他没有弄明白自己的情意之前,伏黑甚尔最终处理了这件事。
也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找穗穗邀功。
想起往事,夏油杰眼中晦涩不明。
禅院家就是蛇鼠一窝。
伏黑甚尔趁人之危,禅院直哉则更是下贱,被轻轻碰一下都要露出被玩弄的神情,诱惑涉世未深的穗穗。
夏油杰目光在禅院直哉脸上巡视一圈,并没有纠正禅院直哉的误解,而是任由他猜测和妒忌。
他看似格外耐心的问:“你刚刚说穗穗受过两次伤,第二次呢?”
看到夏油杰并不意外,禅院直哉也没有惊讶,只是游刃有余的摩挲了下囚禁住他的锁链,慢吞吞的继续说起来。
“第二次是红叶狩上,她和五条悟的订婚刚被宣布,我本来去找她说话,但是你拦住了她,还袭击了我。”
禅院直哉表情更加玩味起来:“后来她的腿又断了,你知道原因吗,夏油君?”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尊重的称呼夏油杰,禅院家的嫡长子终于在这一刻恢复了从容又冷静的模样,掌握主动权的他看起来风姿倜傥,从容有余。
他很确信西园穗是夏油杰的阿喀琉斯之踵,夏油杰一定会为之动摇。
夏油杰也如他所料后退一步,浓重的不安和疑云笼罩在心头。
禅院直哉势在必得的姿态让他有些紧张。
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应该阻止他,别让对方再说了,别再影响自己的心神。
可身体全没有任何的动作。
禅院直哉嗤笑:“她那天是去找你的,穿着漂亮的裙子,打扮的精致好看,逃了婚,不顾一切的去找自己的心上人……却又断了腿。”
他玩味的竖起两根手指:“所以西园穗因为你断了腿,两次。”
心上人。
为了我两次断腿。
他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夏油杰竭力维持着冷静的表象:“穗穗没有心上人。”
禅院直哉大笑出声:“你当然觉得她没有喜欢的人,因为她那个时候喜欢的就是你啊。她亲口告诉我的要去找你啊……在订婚之夜,浪漫的固执的要找到你说个清楚,就因为你被我捅了一刀就心疼的掉眼泪。”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漠起来:“拜托,那可是西园穗,如果不喜欢你,她捅你一刀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夏油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关于西园穗少女时期的无数记忆汹涌的袭来。
初次见面就不知轻重的带她回家,然后被她戏弄的事情。
她对他伸出手,恳求他教她咒术的样子。
还有那个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如何变化的。
从心怀期待到漠不关心。
夏油杰神色痛苦难以消化他的话,可禅院直哉还在不断说着:“最搞笑的是,你是因为西园穗在红叶狩上和我的事情才开始远离她的吧?那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西园穗那个时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她对我抱有感情,那肯定是恨我恨得想让我死。”
说到恨死这个字眼,他脸上的表情居然是骄傲的,好像在西园穗那里,爱恨都是同样有分量的事情。
禅院直哉看向夏油杰这个曾经被西园穗偏爱过,发自内心喜欢过的人,有些恶劣的笑了笑:
“不过夏油君,后来怎样了呢?我记得这件事之后她就和悟君在一起了吧。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分道扬镳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夏油杰闭上了眼睛。
那件事之后,他再度主动远离穗穗。
可如今始作俑者居然说,红叶狩的事情是误会。
她和悟那个时候也还没有发展出友谊之外的感情。
在感情的棋盘上,当时与她对弈的人只有自己。
是他亲手把她推出去的。
夏油杰用手指抓住心脏的位置。
看到夏油杰心神俱震,达到目的后禅院直哉说了最后一句话。
“所以啊,夏油君,我劝你还是离穗穗远点吧,败犬就是败犬,已经输过一次的人就不要妄想再进入游戏了吧?”
夏油杰居然发愣起来。
输过一次的人不要妄想进入游戏?
是了,对穗穗来说,重要的事情永远是如何驱逐脑子里的力量,是保护她的家人和朋友。
感情对她来说就是场游戏,所以自己的学生乙骨忧太会和她莫名其妙不清不楚的在一起,所以她才会玩腻了甩掉乙骨后又频频对悠仁示好。
夏油杰扪心自问,这些事情折磨他吗?让他感到痛苦吗?
答案是必然的,不然他当年也不会因为禅院直哉和悟而远离穗穗。
但现在呢。
知道穗穗曾在少年时期偷偷喜欢过他,这份未曾说出的慕恋变了意味。那些其他的男人还重要吗?
不重要。
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穗穗这样容易变心,这些少年或成年男人也不过是路过的甲乙丙丁。
真正重要的只有他的穗穗,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他这么多年都没能喜欢过任何其他女性。只要和异性接触,就会中毒一样的想起穗穗的脸和笑容。
夏油杰抬眸看向禅院直哉:“游戏,都是玩玩而已,能决定这个游戏玩不玩的下去的人只有我和穗穗。至于穗穗,那是你能叫的称呼吗?”
咒灵操使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唇角勾起温文的笑:“不过,谢谢你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