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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作者:菟影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宁浮镇坐落于山脚下。难民逃荒至此,见这儿虽荒无人烟但山清水秀远离硝烟,乃是一处世外桃源。此山名为宁浮山,以此山为名选定在此定居。


    百年前天溪寨祖上曾与镇中百姓发生争端,占山为王,如今传到殷琢手上是第四代。


    “山君,锦绮楼的债已经全部还清。另外......久安楼的掌柜前两日本想约见您商量租用新地开楼之事,可当时您不在,便叫他先离开了。”


    殷琢听着手下汇报,心思全在从金栀手上抢来的那枚荷包。漫不经心回他:“那块儿地偏僻荒凉,宋老板租来做什么生意。先别急着回,查查他想做什么。”


    “属下遵命,这就带人去暗中去查。”他在账本上记下一笔,“另外,还有城北,最近又有异族人乔装打扮想从山上绕过去进城,被兄弟们抓起来了。”


    “告诉二叔把他们送去官府,这不关咱们的事。”殷琢依旧没抬眼。


    “还有......”


    殷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怎么还有!让兄弟们看着办吧,要么送去让二叔抉择。”


    手下怕他生气赶紧说:“是您让我们盯着锦绮楼,明日又到了招收新人的日子。”


    “绣楼的事以后不用再和我说!剩下的事去跟二叔说罢,记得别告诉三叔。”殷琢不想再听,赶着他离开。


    等他离开,殷琢再次拿起那枚荷包。


    女儿家的玩意儿总是精致,上面那祥云纹案精妙细致,加上几粒珍珠点缀。中间好像还纹着一个字,好像是發?没看出来金栀还是个财迷。难怪有那赚钱的生意不肯与他一起。


    “山君下山一趟回来竟有了心事,实属不易啊。往日里看他拒人千里之外,我们这些叔父瞧着都担心。丁小子,你们这一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高行朗问道。


    “三当家,你这可就问对人了!”丁十安嘿嘿一笑,将在山下所见所闻,殷琢与金栀是如何联手教训那贺家小子的事娓娓道来,说得绘声绘色。


    高行朗点点头,原来如此,“山君!”高行朗又叫两声,依旧未得到回应。


    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发痴模样。抡起手臂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高行朗膀大腰圆十分魁梧,手劲大得离奇。


    “哎呦!”殷琢捂着红肿一半的脸惊愕地瞪大双目,“三叔!何必打脸呢!”


    高行朗气急:“你这小子!我站在这儿许久了,叫你都无回应!”


    本想将他骂一通,转念一想,方才他进来之时殷琢正端赏那手中荷包,眼中似带着一丝痴情。莫不是?


    他挤到殷琢座椅上与他靠着,搂住他的肩小声询问:“可是有合心意的姑娘了?告诉三叔是哪家,这就替你去提亲。”


    “三叔说何胡话!这是我的荷包!”殷琢迅速将荷包收回怀中,想离开却被他按着,只好扭过头去。


    高行朗不信他这话:“就这荷包,金灿灿的一看便知不是你的!你哪里爱用这般鲜艳的颜色。再说,就你那副表情跟你爹初次遇见你娘时一个样!”


    殷琢突然平静下来,对父母的记忆早就模糊,每次听到叔父们提起时都是各不相同甚至褒贬不一。


    高行朗一向对自己这侄子满意:“你如此优秀,还怕配不上好人家的姑娘?你这头脑与你娘一样聪明!虽然容貌算不上好看,甚至有点凶,但是......”


    “三叔三叔!”殷琢打断他侃侃而谈,“要不我还是带人去巡山吧,改日矿上来人,我不放心。”


    高行朗拦不住他,自己瘸着一条腿也赶不上,臭小子跑起来没人拦得住。那话如何说来着?如脱缰的野马,受惊的疯兔!这十多年了没人真管得了他,照着自己的脾气行事,上次也是不说一声带着丁十安下山去刺杀贺家小子,如此莽撞也不知是随了谁!


    心仪的姑娘?


    殷琢从未想过这事,这山寨表面风平浪静,大小事都要管着。这山君做着实在无聊,不如少时和三叔一起策马遨游天下痛快。


    “山君。”呀呀学步的小儿拿着一个果子递给他。


    殷琢不去想那些烦心事,抱起他往寨中走。


    “下次不可再自己往外跑了记得吗。”殷琢叮嘱那小儿不可乱跑,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琴奶奶佝偻着身子在门口迎着他们,从他怀中接过昏昏欲睡的小曾孙,连连感谢:“多亏山君,山君若无事,不如来坐坐吧,您都好久没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话了。”


    殷琢跟着她进屋,有些局促地坐下。他环顾四周,琴奶奶屋里还和从前一样的装潢,屋顶的漏洞用茅草补上,也不知下雨天会不会漏。


    “无妨,我这人念旧罢了,只要冬日里头冻不着就行。”琴奶奶看出他的窘迫,主动开口,“你也是我从小看大的,有什么心事不便与你那些叔父说,不如同我讲讲?”


    琴奶奶抱着哄睡的小曾孙轻轻摇晃着,看的殷琢有些动容,小时候她也是如此哄自己的。逐渐想开,和她细细聊起来。


    “这......确有一事。”他说。


    金栀不像平常人,往日他大摇大摆带人去城里转悠,其他百姓怕自己是山野莽夫。只有她不怕,将他们当做平常人相处。有勇有谋,心思细腻。对待贺家小儿从不心慈手软,其心狠程度令他都有些胆寒。


    殷琢前几日在思考,发生何事才会让人在一夜之间转变巨大,脱胎换骨。


    “山君,老婆子我认为,您对这姑娘不止仰慕之情呐!”听过两人的相处经过,qin


    他从怀中摸出那枚荷包。琴奶奶爱惜地抚摸着上面的图案:“真是巧夺天工,让我想起了你母亲的故人。已经多年未见,也不知是死是活。”


    “非也!我与那姑娘不过是几面之缘,有些生意往来。其余......没什么关系。”


    殷琢想,金栀大概是只将他当做利益同盟,算不得朋友。就连这荷包,也是用借口抢来的。


    如此想着,心中倒是畅快多了。交易已完,金栀与锦绮楼怎样同他无关了。


    金栀近来苦恼,绣楼到了每年春日招收新绣娘的日子。这次魏巧兰却想让自己前去主持。


    魏巧兰觉得现在自己年纪大了,做事越来越力不从心。再过几年绣楼终究要交到金栀手上,前两年还觉得她无法担此大任。经过这几日她虽在病中,但金栀将绣楼众事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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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头头是道,或许可以放下心来好好安度晚年。


    “兰姨,您这精力充沛的,招新人哪里用的上我。况且每年想进绣楼的姑娘们都是冲着您来的,我去这算什么。人到了一看坐镇的不是您或许扭头就走了。”金栀说得再如何头头是道,魏巧兰一概不听。


    并非金栀不愿替魏巧兰分担绣楼之事。


    她前世那样张扬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今生只想待在绣楼做个普通绣娘,赚些银子,再替兰姨养老。


    “我不知你在顾虑些什么,但是从小培养你长大便是为了来接替我的位置。”魏巧兰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翻出一小块布料。


    “是我第一次绣的……”金栀看着年少之物不免动容。


    她幼时喜欢胡闹,不知在哪儿捡到了遗落的针线,在兰姨的衣摆上乱绣一通。


    那时她尚且稚嫩。针法不止粗糙,图案也绣的乱七八糟。兰姨发了好大一通火,再也没穿过那身衣裳。


    没想到自己幼年胡闹乱绣的图案倒是被她留到现在。


    前世她任何一件物件都没带走,一点从前的念想都是奢望。


    “兰姨,绣楼也是我的家。我不是为了任何事或者虚名才留在这里。我会一直保护绣楼,但……接手绣楼之事希望您再考虑下。”金栀说。


    “好。”魏巧兰听她说这话便也放心了。


    锦绮楼前立起一块招牌,上面用红纸黑墨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大字。姑娘们搬出一副台绣架放置于门前。


    金栀以青纱半遮面坐在旁边绣祥云图,过路人纷纷围上去一睹其风采。


    “不愧是锦绮楼出来的,这小小年纪绣艺了得。”人群中有人赞叹。


    “各位!”魏巧兰高呼,“今日是我锦绮楼每年春日招新之日,想必大家都知晓在这十里八乡之内绣艺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家中若是有适龄且喜爱刺绣的姑娘们都可送到我们绣楼来学艺。若是家中困难可来绣楼工作,寻一份安宁。”


    “好——”欢呼声络绎不绝,有意的女子都拼命往前挤,若是晚了还要再等一年。


    金栀低头绣着,她今日不需出面,只在此向众人展示绣艺即可。来报名之人将魏巧兰和姚寻芳团团围着,偏有人独树一帜,走至金栀面前。


    “这位姐姐,我也想加入锦绮楼。”那人巧笑嫣然,将一锭银子放在金栀的绣架上,“这是我的学费。”


    金栀低头继续绣着祥云图:“回去跟殷琢说,绣楼不招收男子。”


    “山君说不是他让我们来的!”那人一下便慌了连连否认。


    殷琢躲在墙角处偷听到此话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这孩子平日里是有些痴傻,但没想到如此直白,千叮万嘱不可将自己说出来。


    他开始后悔不如带着丁十安来,起码他不至于直接将自己拱出去。


    金栀往他身后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空无一人,殷琢应是想躲着自己。便问面前少年:“你们山君不过来一叙吗?”


    “算了,回去告诉你们山君莫要再来了。”语罢,她不再回应这少年。


    少年自知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无趣,向后看一眼山君早就不见踪影,便也悻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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