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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懂律法的地痞

作者:温酒任平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多时,衙门捕快奉命而至,步履匆匆,看样子是刚处理完别案,脸上满是不耐。那群地痞得知报官之事,也一窝蜂地赶来,双方在当铺前对峙起来。


    为首那人,任白芷已从邻居口中听说了名字,正是黄彪。她站在人群之外,远远打量着他——此人一身褐色短打,袖口微卷,露出精瘦的前臂,五官锋利,带着几分潦草的俊俏,眼尾微微上挑,似笑非笑。


    只是怎么总觉得有些眼熟,就跟当初第一次见李林竹时的感觉有点像。


    啊!想起来了,这人长得也有点像一只哈士奇,不过不是她家那只粘人爱撒娇的双双,而是经常跟双双玩闹,住在隔壁二单元的赵二哈,天生一副欠揍的模样。


    想到两只狗曾经在楼下互骑的场景,再套上李林竹跟黄彪的样子,任白芷的脑中画面,过于不可描述。


    黄彪似有所觉,目光懒懒地扫过她,随即大步走来,站定在她跟前,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番,唇角勾起一丝不屑:“这位小娘子倒是眼生,怎么?也是这当铺的伙计?”


    话音刚落,陈氏便抢先站起,挺直腰杆,狗仗人势地冷哼一声:“这是我东家!”


    黄彪挑了挑眉,转了转中指上的铜戒,嗤笑道:“有趣,女伙计,女掌柜的,女东家。”


    任白芷眉头微蹙,随口便道:“你没见过女人?”这有什么有趣的?


    此话一出,黄彪顿时一噎,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带着几分张扬与无赖。


    正要再说些什么,捕快已是等得不耐,皱眉喝道:“笑笑笑,笑什么笑!衙门也不是闲得慌的地儿,你们这种小事,能私了就私了,莫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惊扰官府!”


    说着,不耐烦地翻开记录簿,瞥向任白芷等人,“说吧,这回又是砸了什么?”


    李紫芙见状,赶忙从袖中掏出一块碎裂的蓝田玉镯,递上前道:“这个玉镯子,之前混在瓷器碎片里了,误以为只是瓷器被砸了。”


    捕快提笔落墨,头也不抬地问:“多少钱?”


    “二……”李紫芙刚要开口,任白芷却抢先一步,语气笃定:“八十贯。”


    言辞间,半分迟疑也无。


    “啥破镯子值八十贯?”黄彪身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啐了一口,怒道,“你们分明是讹人!”


    任白芷神色不变,淡淡道:“此乃露华浓新出的限量款,手工雕琢,玉质上佳。我戴了几日,不甚合意,便拿到当铺典当,八十贯已是折旧价。”她语气自然,神色坦然,活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她吃准了这帮地痞不懂首饰,直接搬出露华浓的大名来给镯子抬价。


    谁知黄彪接过玉镯碎片,端详了一番,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玉倒是好玉,只是这鼎鼎大名的露华浓,手艺竟如此粗糙,镯形都不圆润?”


    “这是刻意为之。”任白芷不疾不徐,信口胡诌,“不然如何与寻常蓝田玉区分?”


    “你说八十贯就八十贯?”那小厮不服气地冷笑一声,“我还说它只值八贯呢!”


    “好!”任白芷立刻应下,转头看向捕快手中的记录簿,笑吟吟地问道:“方才的财物损失是多少?九十七贯啊?那加上这八贯,正好超过一百贯了吧。哎呀,真巧,过拘留线了呢。”


    此言一出,那小厮脸色骤变,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任白芷套进去,慌忙解释道:“谁说它值八贯了!啊不对!我们来的时候,根本没见过这镯子!”


    任白芷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道:“当时你们斗殴,场面混乱,未曾注意到这小小一枚镯子,也在情理之中。”


    她这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反倒让那小厮更慌了。


    黄彪总算回过味来,猛地转身,想要捂住四青的嘴,然而——


    “彪哥!”四青已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可能!我们明明事先踩好点了,不可能砸这么贵的东西!”


    话音刚落,四周瞬间一静。


    片刻后,陈氏眼睛一瞪,扯着嗓子大喊:“听见了吧!他们自己都承认了!官老爷啊,您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捕快冷哼一声,刷刷几笔落下判词,合上记录簿,冷声道:“故意带头生事,恶意损毁财物,按律处以十日拘留。你们谁是头,随我走一趟。”


    黄彪抿唇,目光幽深,最终轻叹一声,举手示意:“我。”


    他大步走出,经过任白芷身旁时,脚步微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有意思,这当铺东家,他记住了。


    而四青则愤愤地凑到黄彪身侧,耳语几句后,狠狠回头看了任白芷等人一眼,咬牙切齿道:“放心吧,彪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熹,晨雾未散,街巷尚未完全苏醒。


    陈氏被一阵恶臭熏醒,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鼻端的气味却越发浓烈。她皱着眉坐起,抬头望向窗外,隐约瞧见晨曦中浮动的几只苍蝇。


    心下一惊,她急忙披衣起身,推开当铺大门,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瞬间扑面而来。


    “呕——”她捂着鼻子后退一步,险些被熏晕过去。定睛一看,门槛上、台阶边,甚至连铺前的青石板上,全被厚厚的一层秽物覆盖,黄褐交杂,腐臭难闻。几只野猫正试探着凑上前,又嫌弃地甩甩尾巴,匆匆逃走。


    陈氏又惊又怒,压着恶心勉强站稳,抬头四下张望,目光一转,便看见街对面的茶棚下,四青正悠哉地坐在条凳上,手里抓着油饼,吃得正香。他身旁几个小地痞聚在一处,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时不时朝她这边瞥来,脸上满是看笑话的神色。


    陈氏强忍着呕意,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骂道:“是不是你干的?!”


    四青抬眼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慢悠悠地撕下一块油饼:“掌柜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诬陷也得讲究个证据。”


    “除了你还有谁!”陈氏怒不可遏,指着当铺门前的狼藉,“半夜往人家铺子门口倒粪,你也不嫌缺德?”


    四青咧嘴一笑,眼神里透着几分得意:“嗨,这世道怪事多了去了,说不定是哪个醉汉干的呢?我这大清早的,才刚吃上饭,掌柜的可别随便冤枉人。”


    陈氏气得浑身发抖,正欲上前理论,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回事?”


    她猛地回头,见任白芷正与颜怀义一道走来,显然是刚到铺前。


    颜怀义眉头紧蹙,显然也被这股臭气熏得不轻。


    “任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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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急忙迎上去,满脸愤愤不平,“你快看看,昨夜有人往咱们门口倒了粪,分明是故意的!”


    任白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眼前的场景,眼底浮现一丝寒意。


    就知道这群地痞没那么好对付。


    她的手缓缓收紧,心下已明白了几分。


    颜怀义微微皱眉,低声道:“这是什么情况?满门屎的铺子,我可不租的,再便宜也不租,谁会忍着屎臭味来看病?”


    陈氏一怔:“什么意思?租约不是已经签下了么?”


    颜怀义面露不屑,“租约里也明确写了,铺子若出现任何维护不当的地方,我有权随时退租。任大娘子,不会是要强租吧?”


    任白芷摇摇头,笑道,“当然不会。只是这地段,这面积,这价位的铺子,可真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颜怀义心一动,可鼻尖的臭味让他立刻反应过来,“不行不行,再便宜,没法正常经营,也不行。”


    “颜医这不是还有十来天才准备营业么?”任白芷继续稳住他,“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而已,我三两下就打发了,不值得颜医为此错过这么好的合作机会。”


    “当真?”颜怀义半信半疑道。


    “当真。”任白芷自信地笑道,“若到时候还是这幅光景,颜医再退约也来得及啊。”


    颜怀义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点头同意道,“也行。那我跟修文说一声,他推举的账房先不见了。”


    “修文?”任白芷又听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李林兰给你推荐过账房?”


    “是啊。”颜怀义不以为意,“修文人脉广,我有哪里需要用人的地方,都是找他帮忙介绍。不过他介绍的人也不是每次都靠谱的,之前那个刘老三就不太行,干活不认真,还不辞而别。害得我那两日天天自己磨药,笔都拿不稳了。”说起这件事他就来气。


    任白芷却抓住了重点,“刘老三是他给你介绍的?”


    不知内情的颜怀义点点头,误以为任白芷看不起李林兰的识人眼光,赶紧补充道,“但他介绍的别的人,都是很靠谱的。之前陆账房不在的时候,他介绍过一个账房给我,很是专业,只不过太太王氏最后派了你来,没用上。”


    “这样啊。”任白芷细细琢磨着其中的门道,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自己被李林兰针对的感觉。


    只是,李林兰为何要针对她?没理由啊。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哎哟,原来是你们家铺子传来的臭味啊。”邻居大婶捏着鼻子开门看到众人,赶紧骂道,“还有功夫在那儿闲聊呢,赶紧收拾干净啊,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四青闻言,眼里得意之色更甚,嗤笑道:“就是啊,若是每日都这般,这当铺的生意,可就做不了咯。”


    言语间,竟是威胁。


    任白芷看着他出神,四青误以为她害怕了,得意道,“怎么?怕了吧?早知如此,昨儿个就该乖乖认栽,害得我彪哥进去了,这是报应!”


    任白芷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笑着清点道,“一,二,三,四,五,就五个人啊。那你们今晚倒粪的时候,可要小心了哦”。


    四青隐隐觉得,她这个笑容,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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