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枝忙了有一会儿,怕怠慢客人,这厢刚谈好事情,就匆匆往回赶去。
等人到的时候,就看着宋怀真和荆良平凑在一起仔细逗弄着小雪球,模样再不复方才她在时那般紧张。
情况有在变好呢。
白栖枝站在不远处偷偷地看着。
恰巧这时宋怀真下意识回头一瞥,正巧看到站在远处的白栖枝,赶紧招手叫她过来聊。
白栖枝自是无有不许。
只见小雪球正在荆良平指尖亲昵地蹭着小脑袋,气氛很是祥和。
三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直到白栖枝感觉自己脚边有个软软的东西在蹭,她下意识发毛了一下,好在没有像之前踢荆良平那样顺脚,只是稍稍僵了一下,低头,才发现是小木头用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脚踝处蹭来蹭去。
白栖枝从善如流地抱起。
一猫一鸟相对,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就要开始战斗。
荆良平赶紧将小雪球用手护住,防止它被猫抓。
白栖枝也赶紧大力摸着小木头的脑袋给它顺毛。
一旁的宋怀真见状笑了笑,忽地想起什么,朝白栖枝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枝枝你这样让荆公子在府内居住可还算好?我今日看街上贴了告示,说是他失踪,荆枢密使正派人寻他呢!他这样,会不会惹得枢密使大人不快?”
此话一出,荆良平脸上一下子尴尬起来。
好在白栖枝笑着点道:“没事的,外头不还张贴着我府寻人的告示么?不会有事的。”说着,走到沈忘尘面前,将怀中的小木头缓缓渡给他,让他好生抱着,别在小雪球在场的时候轻易放跑它。
闻言,宋怀真眨巴了两下眼睛:喔,好高深的样子。
一时太阳当头,众人的影子都团聚在脚下聚成一个又浓又黑的圆。
若不是冬雪此时来报,白栖枝恐怕又要忘记饭点。
正好大家都在,一起留在府内吃顿午饭也无妨。
几人刚进饭厅,就见着小福蝶坐在凳子上得意洋洋地翘脚脚。
宋怀真许久不见她,方才听白栖枝说那些话,还以为她会被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如今竟还敢得意洋洋地像猫儿一样,扬着小下巴,兴高采烈地准备开饭。
她如今八岁了。
都说七岁八岁讨狗嫌。
宋怀真想,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逗起来最好玩了,饶是子逸那样好脾气的人,在这个年纪,也还时常被她逗得直哭。
想着,宋怀真落座后故意凑到小福蝶面前,坏心眼道:“你不在房间躲着,怎么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儿?就不怕再被外头的人给偷了?”
本以为小福蝶会害怕,没成想这孩子反倒得意洋洋道:“反正我在房间里躲着也会被偷,不在房间里也会被偷,那就说明我在哪里都会被偷,就等于我哪里都不能去。既然我哪里都不能去,就说明我哪里都能去!这可是枝枝教给我的!”
白栖枝:“我没有……”
小福蝶:“就有的就有的!这还是枝枝你在淮安交给我的呢!说什么是句古语,叫……额,叫……”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她一犯难就爱用指甲挠脸蛋,说话也含含糊糊。
就在大家摸着脑袋不明所以时,一旁的沈忘尘应景轻声补道:“是知其不可而为之。”
小福蝶:“对!就是这句!”她狐疑地看向沈忘尘,“你怎么知道?”
后者勾唇一笑,不言语。
白栖枝:“……”好吧,她承认这句话是因为沈忘尘经常念给她听,所以在教小福蝶的时候,她顺嘴就脱口而出了。
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小福蝶就能记得这么明白,厉害!
今天她将奖励小福蝶多吃一碟甜糕。
当两叠甜糕摆到小福蝶面前时,她口水都要流成河了,一心只顾着品尝这东西的甚美滋味,哪里还有心情管的上席间那些大人谈论的是什么?
等她吃完想要偷偷竖起耳朵来听后,却发现几人早就换了话题,正聊些日常里有的没的的那些琐事,听了也无趣。
饭后,宋怀真又拉着白栖枝在闺房里悄悄说了些体己话,出来后又找小雪球、小木头逗弄了一会儿,还随白栖枝去看了被她赞不绝口的郑家祖孙。
等到玩完这一圈,天已经渐黑,府内渐渐上起灯笼,橘黄火红的光点如同天上星子。
天色已晚,宋怀真赶紧告别,不然她那个古板又严厉的木头大哥又要派人来捉她了。
“怀真阿姊再会!”
直到再看不见人影,白栖枝才放下挥舞手绢的小手,将手帕仔细折叠得方正。
一旁的荆良平好像很奇怪,开口欲问却又犹豫。等到白栖枝叠好手帕塞入怀中,他才好奇问道:“在下唐突,想请问一事。”得到白栖枝亮晶晶的杏眸注视,他才继续道,“据在下所知,林夫人似乎并不是南方人,却为何总爱以‘阿姊’相称?”
白栖枝就这样笑盈盈地看着他。
荆良平被她盯得两腮红红的,欲拿袖遮挡,又觉不妥。
就在他要开口道歉告辞回房后,就听白栖枝悠然一笑,答:
“——当然是这样说话会让人感觉很可爱呀。”
荆良平大惊:所以林夫人是在对宋二小姐撒娇么!!!
他想,果然自己此前的揣测没有错。
得到这个信息,他惊得脚步都站不稳,赶紧告辞,捂着小雪球的眼睛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费解的白栖枝转头与沈忘尘对视。
沈忘尘:微笑。
白栖枝:无法微笑。
其他人等都已离开,白栖枝觉得有些事现在也说得了。
她看向沈忘尘,墨黑的眼瞳中凝着一簇强烈的光:“沈……”她顿了一下,似乎还没有彻底释怀那件事,别扭叫道,“沈忘尘,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沈忘尘:“枝枝说就好。”
白栖枝开门见山:“你手下有一套自己的人马班子是不是?帮我个忙,仔细查查通往北边,尤其是矜州方向的那几条旧商路。”
沈忘尘难得地歪了歪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无辜道:“枝枝怎么笃定我就一定会有自己人马?”
白栖枝:“别装无辜了,在淮安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那股背后阴冷冷如同被毒蛇盯着的感觉,真的让我很难受啊。明明很难受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真的搞得我每天都很反胃啊。”
沈忘尘笑而不语。
他将怀中的小木头“放生”,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它的小屁股:“去。”而后支起身子,看向白栖枝,“枝枝可是有什么线索了?”不用白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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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多做解释,他说,“若是枝枝需要,我当然会去做,只是——”
他故意拉长最后两个字,卖关子。
白栖枝不假思索道:“莫要孳事?”
“不。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沈忘尘摇摇头,再看定,脸上带了些劣根性的玩味笑容,“枝枝,叫声好听的,我就帮你。”
白栖枝:好恶心……
被用看废用弃物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忘尘也并不恼。他本就是想逗人玩玩的,跟宋怀真逗小福蝶一个兴致,就是想看她奓毛生气的小模样。
不过她不喜欢也就算了。
就在沈忘尘想要改口后,那边的白栖枝已经权衡利弊一番抢在他面前,咬着后槽牙,碾着齿尖儿,笑得咬牙切齿道:
“好哥哥,帮我这一把,成了,我送你份‘大礼’。”
沈忘尘:心虚。
*
自打那声“好哥哥”叫完,白栖枝夜间就总爱醒,每次醒就总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自己怎么就那么贱,居然让沈忘尘说什么是什么,真是气煞她也!
性情了,又性情了,下次还是改改吧。
睡觉。
第二天,两人用饭时都是一人顶着个黑眼圈,彼此不尴不尬地吃着。
沈忘尘也被她那声“好哥哥”搞得睡不着觉,想着想着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就那么贱,没事逗人家小姑娘做什么?这下好了,他内心五味杂陈地在床上躺了一夜没合眼,眼下身子跟散架了一样软绵绵的用不上一点力气。
难受的还不是他自己?
一旁的荆良平和小福蝶嗅到了秘密的味道,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敢问,也不好谈论,只能埋头专注吃饭。
白栖枝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晚上熬得她更是神思飘飘,路上要不是沈忘尘能拦一拦,她走得都直转向。
到先生家,她刚好遇到了同一时间而来的宋长宴。
后者也顶着一对黑眼圈。
见状,文老先生觉得今日晨课也未必上的下去,就叫两人在院子里随便走走醒醒神。
两人跟被吸干阳气一样在院子里乱走,直到一阵高亢的鸡叫声才彻底把两人叫醒。
鸡窝前,文老先生掏了两个蛋分别放到白栖枝和宋长宴手中。
这还是今年这鸡第一次下蛋。
文老先生本想借此教导两人:母鸡抱蛋,一卧二十余日,饥渴难摇其志。士人应借之自勉:“抱鸡之静,可敌浮躁。”
没成想白栖枝捧着手中还温热的蛋,直接对母鸡真情流露地夸赞道:“大花!你真厉害,你居然一下子生了好几个蛋!你真是太厉害了!”
本来想讲大道理的文老先生:“……”
没事,天才都是这样的,当年幼麟也是这样,一旦发现母鸡下蛋就爱趴在鸡窝前夸母鸡,还信誓旦旦地对他说这样可以让母鸡下一次多下一些好蛋。
也许孩子自有孩子的想法吧?他老了,也未必能再教这些孩子们什么了。
文老先生难免有些惆怅。
可还没等他惆怅完,就听着自家宝贝闭关弟子摸着母鸡胸前那一团容貌,两眼放光艳羡道:
“啊……好柔软宽阔的胸膛,好想被母鸡孵一下啊……”
文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