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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附身

作者:朝朝颂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福蝶将一路上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给白栖枝听。


    白栖枝也很纳罕。


    倘若真如小福蝶所说那人是荆良平派来跟踪的,那他又为何会将人亲自送到府上?


    可倘若不是,为何小福蝶在朝他发问时,他又支支吾吾不肯为自己辩解?


    这事儿实在蹊跷,为了保证小福蝶的安全,白栖枝便让小福蝶最近这几日都不要再去学堂,就好好待在府内。


    至于她自己……


    “怎么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白栖枝抬头一看,就见芍药推着沈忘尘缓缓而来。


    怎么办?要不要管沈忘尘暂借一下芍药?白栖枝细细衡量着。


    倒也不是听风听雨不得用,只是如今两人虽短短一个月内就学会了藏身闭气的功夫,但到底武功还浅,她怕若真有人入府来抢,这两位双生花不敌贼手。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心,一旁性子活泼的听雨道:“主母,若是不行,就让我来保护福蝶小姐吧,我武功可好了,就连郑师父都说我进步飞速,由我来保护福蝶小姐肯定不会出错的!”


    “可是……”除却功夫浅,白栖枝其实还有一则顾虑,只是如今她尚不能说。


    “哎呀,好主子,您就放心吧。”见她仍面露难色,听雨一把上前搂住她的肩膀。


    听风瞬间出言阻止:“听雨,不可。”


    听雨不满地噘嘴道:“哎呀,主子才不会在意这些呢!平日里听雨你不在主子身旁的时候,我和主子经常这样呢!主子你说是不是?”她像个小猫似的撒娇晃白栖枝的肩膀,“就让试试看嘛,就让我试试看嘛,主子……”


    她这样,总能让白栖枝想到香玉坊内的众人,平日里有什么好事降临,她们也会揽着她的肩膀摇晃庆祝,如今许久未见……


    说来也怪,大家说立夏便来看她,如今已是芒种,她却连他们的一点消息都没有,虽想着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却也实在是不能不令她心急。


    白栖枝下意识看向沈忘尘。


    不知什么时候,她居然养成了有什么大事都要问询沈忘尘意见的坏毛病。


    这实在是不好,久而久之,白栖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对这人产生依赖性,没有他,自己在这些大事上就不会做主了。


    可论世故,她到底还是比沈忘尘差了一小截,偶尔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应该也不会错。


    但这次,沈忘尘却没有如设想般那样给她答案或选择,只是笑眯眯地问道:“枝枝意下如何?”


    白栖枝:……枝枝以为,尚可一试。


    是夜,月圆如满。


    算日子,其实也才过端午不久。


    端午那天,白栖枝是和沈忘尘、宋家两兄弟在先生那一起过的。纵然他们都已不再是小孩子了,但先生还送了他们每人一条长命缕系在腕间,嘱咐端午后第一个雨夜要将其抛入雨中,以为扔灾。


    可时至今日,端午后都未下过一场雨。


    近来课业不忙,在算完食肆铺子这几日流水之后,白栖枝也终于得空在院子里闲逛一时。


    她总觉得后院那口井十分吸引她。


    上次她刚坐在上面人就晕倒了,不过后来她发现,她好像去其他地方也都会突然晕倒,但唯有这里——


    她梦见她被人扔入井中,井水阴冷,堕下去的感觉与淮安的那片湖相差无几,只是……


    望着眼前的枯井,白栖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怎么被一座枯井给淹死的。


    可惜梦中的碎片总是零落得无法捡拾,唯有其重蹈覆辙方能窥探其中。


    白栖枝几乎想都没想,就安稳坐在枯井沿儿上。


    夜里有冷风吹过,虽凉爽,但对体弱多病的沈忘尘来说,却是凉的刺骨。


    哪怕是已入夏,他身上还总是裹着厚厚的衣裳,腿上更是时时不能离开薄毯,以免受风痉挛。


    就在他整理毯子的时候,门兀地“吱呀”一声。


    “主子。”芍药带着一身血腥味悄然而至,“都做掉了。”


    她办事,沈忘尘一向放心:“可查到那些人的身份了?”


    “是荆府的人。”


    阴元雪魄……


    沈忘尘实在是想不到除了这个,荆家还能求什么。


    早在小福蝶入府的第五日,沈忘尘就早已掌握了有关于她的所有信息,比白栖枝知道得还要多得多。


    倘若宋怀真在用来乍荆家的生辰里,也只占了个阴月阴时。但这个叫小福蝶的姑娘却不一样,她是六十年内,占尽阴年阴月阴时之人,是绝妙的炼茶之体。


    如今荆家攀附孔家,孔家想斥资来做什么,就更不言而喻。


    有些事实在是他不能所染指的,就连窥探半分也做不得。


    可如今这些麻烦事就出在他身边,就算他不去做不去说,身旁还有个白栖枝在侧。


    白栖枝本就是这场棋局里的一枚棋子,无论是陛下还是孔怀山,所有人必将逼她行出一步狠棋来,使原本平衡的天平朝其中一段倾斜。


    到时候局势一破,大昭境内必定战乱横行、生灵涂炭。


    在一尚未准备好的时候,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稳住白栖枝这枚“棋”,使其先不彻底沦落他人之手。


    事情越想越头疼。


    沈忘尘深深吸了两口气,闭目,直到一口白雾尽数从肺里挤出,他才缓缓睁眼。


    “她睡了么?”


    不用想,芍药心领神会:“还未。”她想了想,又补道,“白小姐她,似乎又被鬼上身了。”


    很多人不信这世上有鬼,不信冤魂死而不散,不信这世上轮回报应。


    沈忘尘不信,林听澜不信,白栖枝也不信。


    如果有些事她从未亲历的话。


    实在是有几日没有出来了,没办法,人间的规矩就是这样,离了这口井,她就什么也做不得了。


    “白栖枝”绕着井看了两圈,总觉得缺了什么,仍是不死心地趴在边儿上往井口里探头。


    等待沈忘尘赶到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被月光映得很清楚的屁股轮廓。


    看起来有点像个硕大的蟠桃。


    “咳。”沈忘尘尴尬地清了清嗓。


    蟠桃僵硬地卡住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缓缓起身:“你怎么来了?”


    沈忘尘拢了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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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不算薄的披风:“月亮太亮,睡不下,就出来走走。”


    他神情不像是撒谎,但白栖枝早就摸头了他的小心思——这人就算是撒谎也会面不改色,他说的话一句也不可信。


    他们都是骗子!!!


    “你在监视她。”白栖枝神情并无异样,因为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她不假思索,“既然找人跟踪她,那你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也见过其他人了?”


    她口中的其他人,沈忘尘也是略略领略过的。


    最开始入府的一段时间,白栖枝每天都会在夜里不同时间、不同地段刷新出一些新的鬼。


    这其中,最小的那个只有十三岁,初次见到他还被他吓了一跳,问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们家。


    她们。


    这是个很妙的词,只是不待他细细琢磨,那小孩鬼就操控着白栖枝的身体蜷缩在地上,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是的,当时就是这样,我在这里,他们在那里……他为什么不杀我呢?


    那稚鬼兀自喃喃道,可没等沈忘尘开口问她,她就已经从身上退下,独留白栖枝一人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昏睡。


    观察久了,沈忘尘就发现,她们都有各自的年纪,有各自的脾气,但她们的相同之处就是,她们的记忆是包容但不互通的。


    就好像年纪大的鬼会记得年纪小的鬼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年纪小的鬼却对年纪大的鬼所经历的遭遇一窍不通。


    这般想着,沈忘尘又看向面前这位附身于白栖枝的“女鬼”,反问她道:“那又是第几个?”


    她们啊,年纪越小的反倒排行越大,年纪越大的反而排行越小。


    沈忘尘观她举手投足皆是一副成年女子的风范,像是嫁过人,或者更深入地说,她应该还孕育过一个孩子。


    女人在这点上是不会骗人的,就算她极力掩饰,但是她的某些神情气质还是会从缝隙里悄悄流出。


    所以问题来了,“她们”,究竟是谁呢?


    ——所以问题来了,“我们”,究竟是谁呢?


    白栖枝显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只是静静地凝视面前这个被划定为“万分危险”的人,后者也面露微笑地反向审视着她。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松口。


    静。


    月下传来几声空幽的鸟鸣,风穿过树叶会带来空荡荡的沙沙声。


    “没意思。”良久,还是白栖枝先开口。


    她说:“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哪怕我不会回答。”


    沈忘尘只问了她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你,或者说你们。你们为什么中间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来?是府内有什么在限制着你们么?”


    白栖枝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许久未出,她好不容易才出来透口气,心情尚好,大发慈悲地打算回答他一个问题,结果他就放了这么一个没味道的话。


    ——真是白白浪费她的好心!


    “为什么?”


    她直视着沈忘尘那双一直如茶雾般令人不可寻真的桃花眼,没趣道:“当然是因为,她这几天根本就没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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