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锦站在她面前,盯着她手中的黄符若有所思,半晌,道:“秦湘,把你手中的黄符给我。”
“嗯?这个吗?有什么用?”秦湘不明所里,但还是把那符咒递给了他。
“这傀儡人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这里应该也要有出去机关才是,本来靠我们找可能确实要费点劲,但是现在有它送上门来了,就方便多了。”长锦说着,指尖捏着那张符咒,下一秒,符咒在他手中化成了一缕金色的细碎流萤,流萤在空中漂浮了一会儿,然后,又化成了一只金色蝴蝶。
蝴蝶在空中盘旋飞舞了一会儿,然后朝着冰门外飞去。长锦道:“走吧,这是引路金蝶,跟着它,我们就能出去了。”
两人跟着金蝶来到了冰门之外,只见那蝴蝶停留在了一块冰壁之上,长锦走了过去,伸手在那冰壁上摸索了一阵,半晌,随着他吧嗒一声按下,一个冰洞便“轰隆隆”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冰洞里,一阶一阶的冰梯通往了地面上方,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洞口一打开,金蝶又翩翩地旋转飞了起来,朝着冰梯上方飞去。长锦偏头,与秦湘对视了一眼,“走吧。”
冰梯较宽,可容纳四五人通行,于是两人并肩而行,跟着金蝶朝着地面上方走去。
秦湘走在长锦身边,抬头看着前面飞舞的蝴蝶,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神君,是因为这张黄符上有那人的残留法术,所以你才能根据它找到出口是吗?”
“没错,”长锦笑了笑,“既然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就没有不用的道理。”
秦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要这么说来,倒还真是谢谢他又来了一趟,可能本意是为了来确认我们还活着没活着,只是他也想不到神君你竟然还有这一手。”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嗐,是得快点出去了,群英论剑大会这会估摸着都已经结束了,我已经想象到爹爹指着我鼻子骂我的场景了。”
闻言,长锦不解地看向她,问道:“嗯?掌门为什么要骂你?”
“因为我先斩后奏,不跟他报备一声就跑了,他只要没看见我就会担心我,他一担心我就会着急,他一着急就会反反复复念叨我,最后,就会罚我抄门规一百遍,”秦湘说着,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长锦,委屈道,“神君,如果到时候爹爹真的罚我抄门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长锦一顿,随即十分仗义道:“如果掌门真的罚你抄门规一百遍的话,那我帮你一起抄。”
“好,这可是神君你说的话,到时候可不要食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边聊边走,在两柱香之后,终于走出了这个洞穴。看着斜斜沉下去的夕阳,秦湘大感不妙,连忙拉着长锦就跑:“神君,快走快走,我们真的得快点回去了,再晚些爹爹和师兄真的要着急死了。”
长锦连忙应好,跟着她一路疾走。刚走出这后山密林,迎面便撞上了来找他们的周楚闵和秦叙二人。
周楚闵眼尖,远远地便看见了朝着这边走来的两人,心下一动,连忙指道:“掌门,我看见阿湘和席清长老了,他们在那里呢。”
秦叙眯着眼睛顺着周楚闵的手指一看,那一身狼狈朝着他俩狂奔过来的两人,不是消失了一下午的秦湘和长锦还是谁?秦叙又惊又喜又怒,赶紧迎了上去,大喊道:“阿湘!!”
听着秦叙语调都变了,还徒然提高了三个度,秦湘脚步一顿,看着面前朝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的秦叙,朝着长锦靠近了些,用手挡住嘴巴悄悄道:“神君,你看,我爹这样喊我就是代表着他特别生气,看来回去之后一百遍门规是少不了的了。”
长锦挑了挑眉,还未等他回话,那边两人已经走到二人面前了。秦叙一把冲到秦湘面前,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才一巴掌拍上她的肩膀,怒道:“你这一下午跑到哪里去了?!要不是论剑大会念你的名字喊你上场半天没看见你人,我都不知道你不见了这么久?!你是要急死你爹吗?”
秦湘理亏,没敢回嘴,只挠着头嘿嘿笑了两声,“爹爹你放心吧,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又转头朝着一旁站着的周楚闵道,“师兄,比试怎么样?你是魁首吧?”
“这不是必然的事情?”秦叙没好气道,“本来今天下午最后一场就是你和你师兄的对决,你不在,那魁首不就是楚闵的了。好了,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赶紧说说,你今天下午和席清长老到底去做什么去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周楚闵也道:“是啊,阿湘,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掌门发现你俩不见的时候都快要着急死了。”
秦湘和长锦对视一眼,将今日午时遇见那黑衣人以及后来追去后山进了江暮行墓穴的事情同两人大致地讲了一遍。
等她讲完,秦叙与周楚闵都面色凝重,沉默几许,周楚闵道:“你说那黑衣人是用符咒做的傀儡人?擅长符箓的不是千机阁吗?难道那人是千机阁的?”
秦湘道:“可是师兄,那符箓只是普通的符箓,一般门派虽然不擅长撰写创生符箓,但是使用还是没问题的。主要是那人知晓江暮行的墓穴结构啊,还利用他的墓穴来算计我们,千机阁虽是六大门派之一,但是向来不与任何门派交好,如果幕后之人是千机阁的人,那他又怎么会知晓清虚门的事情?还能这么清楚的知道江暮行墓的构造机关?”
“好像也是,”周楚闵头有点大,想了想,又道,“那如此说来,清虚门的嫌疑确实大一些。”
秦叙沉声道:“好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这些事情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回去之后我会先召集长老们商讨一下,派人多注意些清虚门的动向,顺便再暗中调查一下十年前江暮行的那件杀妖取丹事件。”
“嗯,爹爹明智,”秦湘笑着朝秦叙竖了两个大拇指,振奋道,“那我就等有机会去找乔玉洲和三花问问关于最近发生的那些杀妖取丹事件,这样查下去,不怕那人漏不出马脚。”
秦叙还在气头上,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恨声道:“在你去找乔玉洲之前,你先给我去藏书阁闭门思过十日,再把门规给我抄两百遍!”
“啊?”秦湘虽然早已料到,但此时还是想讨价还价一番。于是她走过去,抱着秦叙的肩膀晃了晃,又眨眨眼,可怜兮兮道:“爹爹~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我下次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所以……”她举起一声手指头,小声道,“能不能只抄一百遍?”
秦叙向来就吃秦湘这一套,被她这么一晃,差点就直接松口了。他看着秦湘,秦湘也看向了他,还眨巴眨巴了眼睛。
在这良久的沉默之中,他终是败下阵来,皱着眉头推开她,又叹了口气道:“你既然知道不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爹爹真的很担心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你阿娘?”
见秦叙又要往这上面扯,秦湘不愿他再提起这件伤心事,于是连忙抱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好了好了,对不起,爹爹,是我不好,我向你保证,没有下次了。”
秦叙见她如此,倒也不忍真的与她生气,于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下不为例。”
群英论剑大会至此就算圆满结束,秦湘超过比试时间未出现,故而视为自动退赛,所以此届大会的魁首便是周楚闵了。颁奖典礼在第二日举行,结束后,各大小门派的人开始逐次离去。
四人下了苍龙山,又在霞羽城中逛了半日。买了些干粮,又带了些洛阳地区的土特产,大大小小塞了好几包,这才前往车坊租了马车上了路。
回到腾岳之巅,已是十日之后的事情了。
虽然在秦湘的“撒娇蛮缠”攻势下,秦叙已有松口之势,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破,于是在一番讨价还价之下,由当初的闭门思过十日改为七日,纂抄门规两百遍改为一百遍。
对于这个结果,秦湘颇为满意,虽然禁足只少了三日,但纂抄门规可少了一半呐。于是她欣然接受,故作难受地朝着她爹说了声,“阿湘知错,阿湘领罚。”然后,转过头就心甘情愿且没有一丝被罚了的难受地抱着笔墨纸砚朝着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内,秦湘端坐在案牍面前,笔下生风地纂抄着面前的门规,两个时辰后,她闭着眼揉了揉眉心,待再睁眼时,面前已多了一人。
秦湘被这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连着抖了一下猛的。半晌,才拍拍胸脯,朝着面前坐着的长锦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神君,你要吓死我啊,怎么突然出现。”
长锦一顿,笑道:“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对了,神君,你是怎么进来的?门口不是有弟子们守着吗?”秦湘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撑在案牍上,俯着身子偏头朝着门口看了看,藏书阁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压根不像开过的样子。
于是她将头转回来,一脸悚然道,“你不会是直接走进来的吧?这可不行的,要是让爹爹知道了,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得罚我抄两百遍。”
“没事,我用的穿墙瞬移术,没让人瞧见,你就放心好了,掌门不会知道的。”
秦湘这才放心了,点点头,哦了一声,“那神君你怎么会来?”
长锦坐在她对面,将她手中的书卷拿在手里看了看,抬眼道:“我来帮你抄门规。”
“嗯?”秦湘懵然地眨了眨眼,默了一瞬,才想起来在苍龙山两人说过的这话,不过那是她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压根没想过真要长锦来帮她抄门规。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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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摆手,失笑道,“神君,我跟你开玩笑的呢,我怎么会真要你来帮我抄,区区一百遍,对我来讲,小事一桩。而且我们的字迹都不一样,到时候爹爹肯定会知道的。”
闻言,长锦不语,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纸笔,对着书卷,怔了怔,提笔就写。秦湘一惊,扑上去就要阻拦,眼睛一瞥,却惊奇地发现,长锦写下的字,竟与她的字迹是一模一样。
看着愣在原地的秦湘,长锦笑了笑,将书卷递给她,轻声道,“你看看,现在可以了吗?”
秦湘不可置信地接过那张纸,眯着眼睛凑近拿远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实是一模一样的,雕刻都未必能雕到这种地步。于是她怔怔地转头,看了长锦一眼,长锦也微笑着看着她。
沉默半晌,秦湘转身就走,跑到书架上又抽了卷《腾岳之巅门规手册》,连着桌上几卷新的白纸和一只新的毛笔一起递过去,笑眯眯道:“那就谢谢神君啦。”
长锦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摆在桌面上,温声道:“不用客气。”
转眼七日过去,有了长锦的帮忙,秦湘的一百遍罚抄比预期的时间要完成地快的多。禁足的最后一日,秦湘合上面前的门规,趴在案牍上一边玩着面前的毛笔,一边朝着对面的长锦道:“神君,这些天多谢你帮忙。明日你陪我下趟山吧,我请你吃饭。”
“嗯?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着去山下吃饭?”长锦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眼将目光挪到了她脸上,嘴角微微一笑,“这个月的零花钱掌门发给你了?”
秦湘点点头,“清桐姐姐和楚闵师兄半月之后就要成亲了,我一开始说要拿下群英论剑大会的魁首,然后将其中的几瓶珍品丹药给清桐姐姐做嫁妆礼物,可我们后来不是因为去追那黑衣人去了嘛,就错过了,所以我就想着明日下山去给挑个其他礼物送给清桐姐姐,神君你同我一道去吧。”
看着秦湘期许的目光,长锦一顿,笑了笑,没拒绝。
翌日过了早,秦湘与秦叙打了个招呼后,就拉着长锦一道下了山门,来到了腾岳之巅山下最近的一个小镇上。
秦湘昨天合计了一晚上,又朝着许多的师姐师妹们都取了个经,在一堆各种各样的礼物之中最终敲定,去翠玉坊中挑选一套珠钗首饰送给沈清桐当成亲礼物。
在市井中一路弯弯绕绕,秦湘拉着长锦站在翠玉坊的门口,看着那装潢极为奢华的牌匾,她顿了顿。她想过奢华,没想过这么奢华,于是思考良久,还是拉着长锦先在一旁的小茶铺中坐下了。
举手要了壶茶,长锦看着面前猛灌茶的秦湘,不禁疑惑道:“为什么不进去?我们不是要去给沈姑娘买礼物吗?”
“是要买没错,可是神君你看见那里面站着的两个姑娘了吗?”秦湘放下杯子,瞥头朝着那翠玉坊中看了一眼,那坊中站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姑娘,可能是职业使然颇为敏感,感受到秦湘的目光的那一瞬间就立刻也朝这边看了过来。秦湘心中一惊,赶紧收回视线。
长锦偏了偏头朝那里面看了两眼,又将视线挪了回来,如实道:“看见了,怎么了?”
“看见了就对了,”秦湘端着杯子道,“这翠玉坊是这镇上最好的珠宝首饰铺了,你一进去她们就会一直跟着你,万一我钱要是没带够那多尴尬,所以再坐会儿吧,我再数一数确认一下。”
长锦看着秦湘坐在那,拿过腰间系着的那只白色锦囊,拉开束口,又认真地看了看。她平时攒的银子都是些碎银子,因为量多又重携带不方便,大部分都在今早上和秦叙兑换成了银票。所以不管她再怎样数再怎么确认,也是一眼能看见,锦囊中,除了六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零碎的碎银子了。
秦湘边数边嘀咕着,“这可是我攒了一年的,我把我的陶瓷罐罐都砸了,要是还不够,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其他的礼物我又觉得不好。”
长锦喝了一口茶,看着秦湘还在拿着她的小荷包数来数去,不禁摇摇头,失笑道:“好了,秦湘,不要数了,要是不够也不怕,我给你付。”
“嗯?”秦湘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他,“神君你哪来的钱?”
长锦又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掌门给的。”
秦湘一愣,这才想起,虽然长锦基本不用这黄白之物,但秦叙每月发月钱的时候,也会算上他这一份。如果是按照长老的月俸发放的话,这笔数目可不算小。
所以听闻长锦如此说,又想到这,秦湘就松了一口气,对长锦道:“好,那我们就进去吧,如果够就我自己付,不够那就当我借神君了,等下月爹爹发零花钱的时候我再还你。”
虽然长锦想说不还也没事,但看着秦湘一脸认真的样,话到嘴边,还是回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