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见到长锦那张微微蹙眉的脸,秦湘心中一虚,波动极大。恰在此时她口中的这段闭气已是到达了极限,又受这么心情波动起伏一下,一不注意就张开了嘴巴,一时呛了几口水,“咕噜咕噜”的水晶气泡从她口中吐出。
窒息感也在这时如影而至,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这可不妙,秦湘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了,皱着眉头捂住喉咙挣扎着,一时手忙脚乱。
就在秦湘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也搂住了她的腰。
秦湘眨眨眼,只看见长锦的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下一刻,一双冰凉柔软的唇就堵上了她的嘴唇。
刹那间,秦湘神识尽碎。
只茫然无措地睁大着眼睛,感受着长锦的双唇紧紧贴着她的,一阵温和柔软的气流缓缓渡了过来。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长锦双唇一分开,就搂着秦湘奋力地向上游去。
没过多久,二人猛然破水而出。一出水面,秦湘就一阵剧烈咳嗽,眼角也不住地流着被刺激到的生理性泪水。她双手紧攀着长锦的肩膀,大口喘息着。
等好不容易缓过了劲来,她才看到这池水此时正被一圈红色火焰包裹着,火光四溢,也将岸上的死尸围在其中,寸步难行。
腰被人紧紧搂着,秦湘顿了顿,在收回了视线的瞬间,她又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了长锦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长锦皱着眉,冷着脸,似乎有些微微动怒。
秦湘一怔,心中也“咯噔”了一下,她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确实是有些不计后果的冲动了。于是她心虚地挪开了双眼,懦懦道:“对不起……”
长锦本来就已慌乱,方才在岸边,他一个转身,就看见秦湘一个猛子一头扎进了水池里。想着秦湘那时说过的她不会凫水这件事,霎时间就被吓得六神无主,魂飞魄散。以至于到如今就算秦湘已经平安无事,他都有点还没有缓过劲来,微怒道:“你不是不会凫水吗?你知不知道这水有多深?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你就跳了下来?你不要命了吗?!”
感受着长锦搂着她的手正在微微发着抖,秦湘微微愣神,还未及再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抱进了怀中。秦湘两眼放空,双手紧紧压折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一颗心脏此时正在一下一下地剧烈跳动着,良久,才小声道:“对不起,神君,你听我解释,这次是有原因的……”
闻言,长锦闭了闭眼,抱着她。半晌,才微微分开,看着她,不语。
秦湘看他稍微舒展了些的眉,这才举起右手。在她手中,紧紧地抓着一根红绳,红绳上,一块白玉云纹平安锁正散发着细腻温润的柔光。
秦湘温声道:“……这个是我阿娘送我的七岁生辰礼物,是她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了,所以我不能把它弄丢。”
长锦看着那枚晶润洁白的玉佩,怔了一下,不过也只一瞬间,他便明白了,秦湘为何明明不会凫水还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的原因了。
他张了张嘴,踌躇片刻,才轻声道:“下次若还有这样的情况,你提前告诉我一声好吗?我真的,也会担心,也会害怕。”
秦湘闻言一顿,见他没有再生气了,心中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点头应道:“好,不会有下次了,我向你保证。”说着,她又转头看了看,接着问道,“对了,神君,这群死尸怎么办?我们现在又要怎么办?总不能这么一直泡在水里吧?”
长锦道:“传送法阵在水底,等你再缓一会儿,我们再下去。”
闻言,秦湘人傻了一瞬,这法阵还真在水底啊。不是,设置这法阵的那人有病吧?他们自己下水去设置这玩意难道不费劲吗?就算设置不费劲,来来往往也要下水走不费劲吗?
但吐槽归吐槽,吐槽完了还是得下去。想着方才差点窒息憋死的那个场景,秦湘简直头皮发麻,晃晃脑袋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你在干什么?”长锦看着她的动作,颇为好笑。
“在呼吸啊,”秦湘边呼吸边回答,“神君你不是说等下还要下水吗?这回我得先做好充足的准备先,多吸几口养气先,以免又出现那种养气不够的情况,到时候又要麻烦神君你……”
麻烦神君你做什么?像方才那样双唇紧贴给她渡气?
秦湘眨眨眼,话头戛然而止,人也呆住了。那时情况紧急,而且方才长锦又正在气头上,秦湘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赶紧解释让他不要生气。
如今气消了,两人面对着面,一个搂着对方的腰,一个扶着对方的肩,姿势暧昧得不像话。
方才水下的那些画面骤然在脑海中又浮现了出来,秦湘眨了眨眼,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便红温了起来。她僵硬了一瞬,然后瞬间不淡定了,一时间竟然也忘了此时自己是在水中,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死了算了,怎么还不死?
长锦看她捂着脸,藏着脑袋挣扎着,也回过神来。他收了收手臂,将人搂得更紧了些,稳住两人的身形,轻笑一声,温声道:“好了,秦湘你不要动。”
秦湘闻声定住,才猛地回过神来,如今的两人还在水中,她又不会浮水,整个重量全部压在了长锦身上。她这才又将手放了下来,又继续扶在长锦的肩膀上。
两人默默无言了一会儿,秦湘才听到长锦的声音从她的脑袋上方传来,“对不起,秦湘。”
秦湘闻声抬头,但只看了一眼就将眼睛挪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不敢看他,心跳快得也不像话。将头埋在他肩膀处,良久,她觉得自己应该像是平复了一点了,这才含糊地道:“没事,神君你也是为了救我,是我反应太大了,不过我现在还是有点没缓过来,看见你我有点不对劲,你再等我一下,我有点慌,让我再平复一下……”
闻言,长锦一怔,半晌,才道:“好。”
秦湘不抬头,他也不催促,就这样搂着她。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秦湘才抬起头,做了个深呼吸道,“好了,我好了,现在没事了。”她说着,又问道,“对了,神君,我们不是要下水去找传送法阵吗?好了,可以走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秦湘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长锦一愣,失笑道:“不用这样。”
“嗯?”秦湘不明白了,“不是要下水吗?不吸一口养气怎么能行?”
长锦不答,只是腾出一只手来,在空中结了个法印。只见一个透明泡泡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两人上方,然后缓缓下浮,将两人从头到脚慢慢容纳在了其中,长锦手指一动,泡泡载着两人朝着水底飞涌而去。
秦湘眼睛都要看直了,方才的尴尬与不自然瞬间被她甩至脑后,看着四周的湖水在泡泡周围荡漾开来,发出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她激动地左右张望,然后转到长锦面前,问道:“我在水底?!不用凫水,也能呼吸?!这是什么法术啊?!也太神奇了吧?!”
长锦挑了挑眉,又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答道:“泡泡术?”
“嗯?泡泡树?”秦湘眨了眨眼,“神君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本来也没有名字,但是你问我了,所以我方才给它想了一个,”长锦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指了指两人面前的泡泡,正经道,“你看,这是不是一个泡泡?所以它叫做泡泡术,是不是没有任何问题?”
“嗯……”这泡泡术和上次他给她写的清心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细细想一下,确实是没有毛病的,那是清心诀没错,这是泡泡也没有错。
这就是所谓的,乍然一听,荒诞不经,细细想来,又合情合理。
于是秦湘很给面子地又肯定地点了点头,“对,神君你说得对,非常对。”
泡泡载着两人很快地到达了水底,秦湘定睛一看,一个散发着绿色幽光的传送法阵赫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这传送法阵上画着的是一群修士站立的图案,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点了点头,没找错,就是它。
穿过法阵,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黑暗,没多久,两人便感觉脚底已经站在了平地上。秦湘这回学乖了,不敢再突然睁眼了,生怕这回一睁眼又冷不防地和哪位尸兄来一个四目相对。于是她慢慢地先掀开一条缝,感觉面前并无其他,这才放心大胆地睁开双眼。
这回出现在二人面前的东西可就正常多了,没有成堆的白骨,也没有成堆的死人。摆在二人面前的,只是一扇晶莹剔透的冰门,而二人此时就正站在这冰门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将门推开。冰门背后,是一间完全用冰雕砌而成的宽大房间,房间内十分空旷,只有一具萦绕着幽幽寒气的冰棺摆放其中。
秦湘走了过去,站在那具冰棺面前,低头一看,冷不防地一惊,“怎么是他?”
闻声,长锦也走了过去,站在了她身边,低头望向那冰棺。
冰棺里,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躺在其中,他一袭烟灰色素衣,满头青丝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垂于肩后。脸上覆着寒冰,甚至连紧合着的睫毛都覆着一层寒霜,嘴唇青白,双手交叠放置腹部,在他身旁,还有一把长剑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陪伴着主人一起陷入了长眠。
长锦看向了秦湘,看着她脸上的凝重之色,顿了顿,才道:“你认识他?”
“他是江暮行,修仙界中曾经热极一时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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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骄子,”秦湘沉默片刻,又接着道,“群英论剑大会一开始就是为了让大家学习他的那种剑客精神才举办的。不过在十年前,曾经出过一件杀妖取丹修炼禁术的事情,那件事的幕后真凶据说就是江暮行,他为了提高修为所以杀害了许多无辜妖怪,然后夺取了它们的内丹,最后江暮行被伏诛,这种案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她看着冰棺中那具冰冷的遗体,到底还是修仙界当初的翘楚。秉着对前辈的尊重,秦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转身走到了那具冰棺面前,双手抱拳,肃穆端正地鞠了三个躬。
之后,她才回到长锦身旁,沉吟片刻,道:“神君,你说,那黑衣人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们看见这副冰棺,然后看见江暮行吧?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万一他不是为了让我们看见什么,而是为了将我们困在前两个洞穴之中呢?只是没想到我们会找到那传送法阵走到这里。”
“暧,好像也是,这次神君你在集议上拿出了魔煞罗盘和驱魔符咒,他们想继续用这种方法吸取邪念已经行不通了,所以就想故意将我们引过来,存心将我们困死在这里面。”秦湘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江暮行毕竟还是清虚门掌门的首席弟子,这苍龙山是他扬名天下的地方,死后被其安葬在这里,也说得过去。不过,那打开厄运之门的幕后之人又怎么会知道清虚门江暮行的埋尸发丧之地?还会利用这里的机关来困住我们?”
说到这儿,秦湘脑中灵光一现,她猛然抬头望向长锦,长锦也正皱着眉头看向她。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冰棺,才颤声道:“神君,你说……那幕后之人,会不会就是清虚门的人?”
长锦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
秦湘蹙起了眉,站在一旁沉思着。她脑中突然闪过了乔玉洲当初和她说的那件关于三花的事情,妖界又出现了妖怪被杀内丹被取修为被夺之事。
最当初的杀妖取丹事件就发生在清虚门,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且那幕后之人还将他们引到了这江暮行的长眠之地,难道说,当初那件事并不是江暮行做的,而是有人栽赃陷害?那栽赃陷害之人就是那幕后之人?
两人都在思忖着,冰室里一时安静如洗。秦湘舒展开了眉头,唤道:“神君。”
“嗯?”长锦自然地应了一声。
“我们先找出口出去吧,这人如果只是为了将我们引过来困死,那他的计谋就失败了。而且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谋划了这么久,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狗急跳墙对我们出手,兵行险招,就这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他也许是故意将我们往这里引,或许他本来就不是清虚门的人,他在混淆视听。”
“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能排除这个人是故意搅浑水,或者他就是清虚门的人,然后故意暴露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让我们觉得这么明显,绝无可能,”秦湘叹了口气,“总之,所有假设猜测都是一半一半的,等到时候出去之后,让爹爹多注意一下清虚门的动静吧,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长锦点点头,“嗯,你言之有理。”
“而且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件杀妖取丹的事情,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十年前的这件事因为江暮行的死亡而结束,而十年后,江暮行已经躺在这里了,却还有杀妖取丹的事情发生,那人能进这里,说明不管他是谁,一定是熟识江暮行的人。等我们回去之后,一定要去找乔玉洲和三花问问,我总觉得如今这件杀妖取丹的事情与那开厄运之门的幕后之人脱不了干系。”
长锦顿了顿,淡淡道:“妖法与仙法相冲,在一定程度上却与魔主属同系,如果收集大量妖气法力,确实也是可以增长魔主的实力。”
秦湘右手握拳击于左手掌心,眼睛一亮,道:“如此说来,倒真是连得上了。”她一笑,正准备偏头与长锦再说话,却见一个黑色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冰室门口,见秦湘发现了他,他丝毫不犹豫,翻手便朝着两人袭来。
“小心!”秦湘一把推开长锦,然后召出烈云猛地朝着那人掷了出去。那黑影被烈云剑刺中,又迅速地瘦瘪了下去,冰室地面上,只余一件黑袍被长剑钉在那里。
秦湘走了过去,将剑拔了出来,蹲下身去,将那件衣服提起来抖了一抖,不出意外,一张黄符又从衣襟之中飘了出来。
秦湘将那黄符捡起来,看了看,皱眉道,“又是傀儡术。”她站起身来,四处望了望,“奇了怪了?之前每次这些东西一出现,那传送法阵就算藏得再隐秘,也总会有点痕迹,可这间冰室就这么大,里里外外瞧遍了都什么也没有,神君,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