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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400

作者:雪中立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91章 无耻的渣男 被踹了,那就寸步不离地守……


    姚栀栀气笑了。


    这个吕一泓, 还真是无耻啊,看那架势,好像周晓晓是他的什么所有物似的, 必须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那霸道又蛮横的做派, 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有多在乎周晓晓呢。


    实际上,他保卫的并不是他跟周晓晓的爱情,而是他未来一年多的时间里, 可以有免费床伴的权利。


    这个人是不是周晓晓并不重要, 只要是个好下手的,好骗的, 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生, 谁都可以。


    只不过恰好,目前他已经得手的是周晓晓而已, 而维护他跟周晓晓的关系, 显然是眼下成本最低的做法。


    只要哄着, 只要买东西砸晕周晓晓,只要隔绝姚栀栀这个破坏分子, 他就可以继续享受一个女生的青春和□□, 至于毕业之后怎么办,他显然早就想好了——找个理由踹了周晓晓,另择佳偶。


    可怜周晓晓, 完全蒙在鼓里,还以为吕一泓突如其来的宠爱,真的是因为流产的事情对她心里有愧,以至于好几次到了课间十分钟, 姚栀栀想邀请她一起去上厕所,都被她拒绝了。


    她就那么依偎在吕一泓的怀里,小鸟依人,像个甜蜜又幸福的小娇妻。


    姚栀栀无语了,只得叹气,下课后把朱明美叫了出去:“吕一泓的事情,程澈跟你说了吧?”


    “说了。”朱明美也叹气,道,“他跟我说,他已经警告过吕一泓了,吕一泓也答应了他,会跟法学院那个分手的。今天我观察了一天,我瞧着吕一泓对周晓晓这个紧张劲儿,搞不好是真的跟另外一个分了,所以他才一个劲的讨好周晓晓。”


    “分了,不是他提的,是法学院那个女生提的。”姚栀栀无奈,“那个女生也是倒霉,遇到这么一个欺骗感情的人渣。好在她拎得清,当机立断提了分手。可是周晓晓这边,我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啊,我要是直接在班上说,到时候吕一泓急眼了,又要闹事。”


    朱明美想了想,劝道:“我看还是别说了。”


    “不说?”姚栀栀蹙眉,这不等于大家伙儿联手欺骗周晓晓吗?


    朱明美比她看得清,感慨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就周晓晓这个脑子,就算她知道了,也只会觉得是另外一个女生勾引在先,到时候她跑去法学院闹的话,不是把另一个女生给害了?你要是不信,今晚回宿舍我试探一下。”


    “试试吧,要不然显得咱们这些人也太无情了,全都瞒着她。”姚栀栀无奈了,她是走读的,这事只能拜托朱明美了,毕竟朱明美跟周晓晓一个宿舍的,私下交谈的机会比较多。


    朱明美明白,宽慰道:“你放心,同学一场,我不会隔岸观火的。”


    姚栀栀拍拍她的肩膀:“那就辛苦你了。”


    结果朱明美也没有机会跟周晓晓单独聊天,因为当天晚上,周晓晓没有回来。


    第二天上课,朱明美特地找周晓晓问了下:“你去哪儿了?害我担心一整晚,差点报警说你失踪了。”


    周晓晓坐在吕一泓的身边,一脸的娇羞,她小声道:“吕一泓去校外租了房子,我昨晚去看了看,今天就搬。”


    朱明美彻底无语了,这个吕一泓,也太无耻了!


    为了不让她们女生有机会找周晓晓告状,干脆釜底抽薪,把人拐到校外去住了。


    这上哪儿说理t去?


    不过没关系,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周晓晓总得回宿舍搬东西吧?


    到时候她肯定拦住周晓晓,好好谈谈。


    结果她又想多了,吕一泓这个歹毒的男人,居然拜托了隔壁班的曹萍帮忙搬东西。


    曹萍是吕一泓老乡,两人关系不错,自然不会推辞。


    这就导致朱明美大中午的赶到宿舍,依旧是徒劳一场。


    搬完家,周晓晓就彻底跟班上的同学生疏了,每天都跟吕一泓同进同出,好得像一对连体婴儿。


    朱明美只得找姚栀栀摊牌:“我真的尽力了,完全找不到跟周晓晓说话的机会。可要是咱们直接当着吕一泓的面说出来,他肯定又要动手打人,到时候再把程澈跟纪东琦牵扯进去,就全完了。我看这事要不算了吧。”


    “不急,过几天咱们院跟外语系有篮球赛,吕一泓这么爱显摆,不可能不参加的,到时候咱俩去找周晓晓。”姚栀栀理解朱明美的顾虑,因为她也担心把其他人牵扯进去,到时候闹大了,反倒是害了常素婵。


    只能等机会。


    然而几天后,篮球赛正式开打,周晓晓却没有来。


    姚栀栀敏锐地发现,隔壁班的曹萍也没来,她问了下冷冬阳:“你们班的曹萍干什么去了?”


    这事巧了,冷冬阳真的知道,他平时喜欢观察同学们之间的互动,也爱找他们打听各自的家乡趣闻,积累写作素材,所以他跟曹萍关系还挺好的。


    他解释道:“听说是陪朋友去医院检查身体。”


    “知道什么时候去的吗?”姚栀栀看了看手表,这才上午八点半,医院才刚开门一会儿。


    冷冬阳道:“七点多就去了吧,那会儿我起来买早饭,正好撞见她了。”


    姚栀栀又问:“知道去哪个医院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去三院吧。”毕竟这是他们学校自己的附属医院,就在学校东门附近,走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


    姚栀栀点点头:“好,我找你打听曹萍的事,你不要跟别人说。还有,等下我要离开,你想个办法,帮我挡着点吕一泓的视线。”


    冷冬阳有点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神秘兮兮的,演谍战片儿呢?”


    “差不多吧。”姚栀栀无奈,“等我觉得时机成熟了会跟你说的,你现在先别问。”


    “好,那我找你们班的程澈说会儿话。”这样等下他起身,就可以挡着点吕一泓的视线了,何况吕一泓在比赛呢,也不可能不看球专门盯着观众席。


    五分钟后,姚栀栀在冷冬阳的掩护下,叫上朱明美离开了。


    两人刚走一会儿,吕一泓中场休息,过来喝水,发现两个捣乱分子不在了,急得赶紧问程澈:“你老婆呢?”


    “上厕所去了。”程澈平静地看着他,“怎么了?”


    吕一泓蹙眉,身后的队员在喊他,他也不好一直在这里耽误,只得赶紧举起保温杯喝了口水,又拿毛巾擦了擦汗,转身回到了队伍当中。


    他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朱明美跟姚栀栀可能去找周晓晓了。


    正走神儿呢,纪东琦踹了他一脚,嚷道:“干嘛呢?没看到咱们班落后了吗?还三心二意呢?赶紧的,想想怎么封住祁长霄,他的进攻太狠了,个头又高。”


    说到这个,吕一泓更来气了。


    他参加篮球比赛,是为了出风头的,没想到抽的签不好,第一场就跟祁长霄班上对上了。


    而祁长霄这两年个没少参加篮球比赛,是外语系出了名的球王,那大长腿,那大长胳膊,那大高个儿,就算对家把他的路封死了,他也能原地起跳,直接投篮。


    所以他得分的王牌招数就是三分篮。


    这会儿比赛刚进行到上半场结束,吕一泓这边那就被拉了十九分了,其中十八分都是祁长霄的三分篮。


    简直没有人性!


    他怀疑这两口子跟他有仇,一个正绞尽脑汁,想要拆散他跟周晓晓,一个势头凶猛,要让他的篮球比赛出师不利,直接败北。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他直接搡开了纪东琦:“你们想办法得分,我来堵祁长霄。”


    纪东琦翻了个白眼,堵祁长霄?堵住了也没用啊,人家会旱地拔葱。


    那家伙本来就高,弹跳能力又惊人,像个弹簧似的,直接杀死了比赛,简直不讲武德!


    所以他想转变策略,去堵祁长霄的队友,只要没有人给祁长霄传球,祁长霄不就傻眼了?


    可恨这个吕一泓根本听不进去,不等纪东琦开口,吕一泓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跟祁长霄单挑了。


    结果自然是被打脸了。


    下半场快结束的时候,比分的差距已经拉到了五十七分。


    最后三分钟,吕一泓已经放弃了,他知道回天无力,但他就是不甘心,就是要报复,要泄愤。


    于是他不惜犯规,猫腰向祁长霄冲了过去,他要拼尽全力,把祁长霄撞到地上,最好是弄伤个脚踝或者韧带,那就解恨多了。


    可惜祁长霄不是被动挨打的性格,他在自己病殃殃的时候,都能主动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现在身体好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挑战是他不敢迎接的?


    他直接扭头便跑。


    这下滑稽了,明明是篮球比赛,却变成了田径赛。


    文学院和外语系的两个球员,就这么在操场上上演起你追我赶的戏码。


    把两个院系的学生都看傻眼了。


    裁判紧急吹哨,判定吕一泓犯规,要把吕一泓罚下场,可是吕一泓完全不鸟裁判,依旧追着祁长霄,锲而不舍,跟中邪了一样。


    祁长霄只能转变策略,他看准了身后的篮球架,选好了目标位置,跑过去之后,便停在那里捂着膝盖大喘气,看起来好像累坏了。


    那吕一泓得意了,以为他跑不动了,便卯足了劲儿,像头发疯的野牛一样,加速冲刺过来。


    这阵仗,让观众席上的学生们全都紧张得站了起来。


    眼看着吕一泓就要撞到祁长霄身上了,有些胆小的女生已经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祁长霄却忽然右脚一跨,弓步向右侧转了身体。


    来不及刹车的吕一泓,就这么咣当一下,撞在了篮球架那粗壮的杆子上,当场昏死过去。


    第392章 大婆脑救不了 她都为他打过胎了,她不……


    操场上乱做了一团。


    尖叫声, 呼救声,八卦声,全都混在一起, 嘈杂得宛如菜市场。


    一群人围了过来, 有的去扶吕一泓, 有的去掐他的人中,有的找裁判理论,比赛到底要不要继续。


    也有人过来关心祁长霄,问他有没有受伤, 还有的好奇, 他到底跟吕一泓有什么恩怨,以至于吕一泓跟个疯牛一样的非要撞他。


    祁长霄不是省油的灯, 与其等到吕一泓醒过来颠倒是非, 不如先下手为强。


    不过,知道周晓晓打胎的人不多, 而且这种事一旦引发舆论, 都是女生吃亏, 所以他也不想给周晓晓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


    于是他半真半假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我爱人有个朋友上次过来玩, 这小子居然看上人家了, 我爱人不想让他辜负周晓晓,说了他几句,这就恨上我们两口子了。”


    同学们一听, 顿时哗然。


    外语系的没几个知道常素婵跟吕一泓的事,可是文学院这边的一些男生知道啊。


    他们震惊,他们错愕,没想到啊, 这个吕一泓,居然在同时吊着两个女生的时候,又想对姚栀栀的朋友下手。


    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难怪人家姚栀栀要说他呢,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种猪吗?真恶心。


    一时间,操场上全是鄙夷的声音,以至于校医赶来的时候,听到的都是什么发情,种猪,骟掉之类的词汇。


    校医差点以为自己被当成了兽医,即将看诊的是个小动物,等他看清楚躺在地上的是个男学生的时候,人都傻了。


    赶紧让同学们把人抬到校医院去。


    等到人群散去,两个班级的学生齐刷刷找到了裁判,要求比赛继续。


    文学院这边是不甘心,哪怕把察觉缩小一点也是好的,外语系这边是生气,非要接着打球的机会名正言顺地给祁长霄复仇。


    裁判跟其他负责人商量了一下,刚刚被追逐赛耽误的三分钟不算,文学院的替补上场,比赛继续。


    可惜文学院还是没能如愿缩小分差,反倒是又被祁长霄投了两个三分球。


    最终分差定格在了六十三分,比赛结束。


    祁长霄转身,走到自己班级的位置,接过男生们抵赖的水,婉拒了女生们递来的毛巾,他喝了几口水,便转t身离开了。


    他得去校门口看看,万一吕一泓醒了去医院找茬,起码他能及时阻止。


    *


    三院妇科。


    曹萍正在外面的候诊椅上等待着。


    其实她跟周晓晓的关系并不好,一切都是看在吕一泓的面子上。


    没办法咯,她这个人讲义气,吕一泓拜托她照顾周晓晓,她自然不会拒绝。


    她也知道,周晓晓不喜欢她,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哪怕女孩子的脾气再坏再糟糕,她也可以包容。


    其实她这个性格容易吃亏,好多男生都因为她的仗义和热情,喜欢找她帮忙照顾他们的女朋友,所以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也必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要问她有怨言吗?有一点,毕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会感恩的,尤其是周晓晓,曾经一度把她当成了潜在的情敌,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每到这时候,她就会无比郁闷,她长得像那种狐狸精坏女人吗?


    不像啊。


    她有着标准的鹅蛋脸,杏花眼自带笑意,鼻子小巧挺拔,不像鹰钩鼻凌厉骇人,嘴唇唇角天然上扬,天生一张微笑唇。


    用她妈妈的话说,她可是标准的小家碧玉老好人长相。


    她可一点也不像狐狸精啊。


    可是没办法,几千年的规训,让一些女同志的脑子被浸泡出了一股封建腐朽的酸臭味,她们总是潜意识里把其他同性当成了竞争对象,生怕其他同性抢走她们的亲亲老公。


    也不想想别人的眼光真的会跟她们一样差劲吗?


    甚至有的女生,她的男朋友或者老公长得像个河童一样的,她都能全副武装,全神戒备,生怕河童离开她这个池子,跳到别的鱼塘里面。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曹萍默默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表,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回去看看她自己班上的比赛。


    不过她回去看比赛,跟周晓晓的动机是不一样的,周晓晓是想给吕一泓加油,顺便领略一下吕一泓出风头的精彩时刻,到时候周晓晓可以小鸟依人,跟吕一泓共享荣光。


    而曹萍,只想看看自己班上到底能不能赢,如果不能,那一定要及时总结教训,争取下次更好。


    光是这么一件小事,就能看出来她跟周晓晓完全是两路人,三观南辕北辙的两路人。


    鉴于此,她不打算把吕一泓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告诉周晓晓,要不然,周晓晓肯定要羞辱另外一个女生,说不定还会去人家班上闹呢。


    这可不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从周晓晓的言行举止里总结出来的。


    相信她,周晓晓跟她见过的那些大婆脑女生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惜,这世上的周晓晓之流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好在那个常素婵好像挺清醒的,居然当机立断分手了,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有机会跟常素婵交个朋友好了。


    正胡思乱想,耳边传来了一道极有辨识度的脚步声。


    曹萍下意识回头看向走廊入口,但见姚栀栀正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走来,那大步流星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体能不错的厉害角色。


    就是可怜了朱明美,吭哧吭哧的,只能一路小碎步跟着,来到她面前停下的时候,朱明美的脸颊已经变成了熟透的红苹果,上面还挂着两滴“露珠”。


    累的。


    曹萍站了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姚栀栀虽然跟曹萍不是很熟,但是两人同在文学院,所以彼此是认识的,她客气地笑了笑:“过来关心一下同学的身体。”


    曹萍犹豫了片刻,没有否认,但她还是拉着姚栀栀,去了旁边,问道:“你们不会是来告状的吧?听我一句劝,不要节外生枝。”


    姚栀栀无奈:“可是一直瞒着她对她也不公平,咱们可以虚构一个角色出来,让她找不到对方发泄怒火。”


    曹萍赶紧拒绝:“这样不好,依我看,她要是真的知道吕一泓背着她跟别人谈过,非得上房揭瓦不可,到时候闹得风风雨雨的,少不得有闲言碎语传到小常班上,要是有人跟小常有仇,要是那人不安好心,巴巴儿地跑过来跟周晓晓告状,到时候小常就惨了。”


    “哎,头疼,这事我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可我知道了却要瞒着周晓晓,我会觉得自己是帮凶。”姚栀栀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她真的不想眼睁睁看着周晓晓在吕一泓这艘贼船上越漂越远,到时候再想回到岸边,就来不及了。


    那会毁了周晓晓一辈子的。


    这事曹萍当然明白,可是她觉得没有必要,她劝道:“周晓晓要是跟小常一样是个明白人,我早就第一时间告诉她了,可惜她不是,她是个大婆脑,只会觉得自己男朋友无辜,都是坏女人的错。而且,我说句难听的,你只是她同学,又不是她妈,她的人生不需要你负责。再说了,她都为吕一泓打过胎了,你觉得她会甘心吗,会舍得分手吗?别管了,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何必呢。”


    姚栀栀沉默了很久,最终决定写一篇稿子,投到校报:“我会用化名代替他们三个,到时候你看看周晓晓怎么说。她要是真的执迷不悟,那我就放手不管了。”


    “也好。这样你也问心无愧了。”曹萍理解姚栀栀的心情,毕竟是同班同学,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姚栀栀真的什么都不做,真的会有一种负罪感。


    她拍了拍姚栀栀的肩膀:“她快出来了,你们快点回去吧,回头吕一泓问我,我就说没看到你们。”


    “小曹,你是个很仗义的好人,可是你选朋友的眼光不太好。”姚栀栀说得比较委婉,“也许你该考虑换个圈子了。”


    曹萍笑着把她往外推,顺便转身拽着朱明美:“放心,我有数,你们快走,快走。”


    姚栀栀从善如流,既然有人愿意帮她遮掩,那就当她今天没有来过三院吧。


    等她跟朱明美走后,不到五分钟,周晓晓就出来了。


    所有的检查都做完了,还得等报告。


    曹萍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一直陪着,等到报告出来,确定周晓晓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离开了医院。


    一回到学校,周晓晓便听说了篮球赛的闹剧,红着眼睛跑去了校医院照顾吕一泓。


    虽然吕一泓伤得不重,只是有点脑震荡,脑门子上还鼓了个血包,但她还是恨上了祁长霄,连带着恨屋及乌,觉得姚栀栀也不是好人。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看准了姚栀栀的座位,跑过去打开自己带水的保温杯,想把整整一杯热水浇在姚栀栀身上。


    姚栀栀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给她搡了回去。


    周晓晓的力气有点小,完全比不过从末世打打杀杀拼出来的姚栀栀,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杯子里的水也洒到了她自己身上,她很狼狈,呜呜的哭了起来。


    姚栀栀忍了又忍,没有发作,下课后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把那份稿子交给了报社。


    几天后,新一期的校报出来了,周晓晓看到那篇稿子,立马嘀嘀咕咕地辱骂起了“小三”。


    她甚至拿起报纸,找到其他几个女同学打听,知不知道这个小三是谁,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小三班上看看小三的笑话。


    还问这个署名为“吃瓜仙人”的作者是谁。


    同学们三缄其口,全都说不知道。


    坐在最后排的姚栀栀见了,默默叹了口气,果然,有的人就算偶尔马失前蹄被骗了,只要她脑子清醒,三观正常,就不可能摔倒了爬不起来;而有的人,即便周围的人都在帮她,都想保护她,她也会因为自己的愚蠢和狭隘,摔进阴沟里爬不出来。


    事已至此,姚栀栀决定不再多事。


    下课后,她敲了敲吕一泓的桌子,叫他出来。


    吕一泓脑门子上的血包已经被抽了血,不过淤青还没有消,残存的一点淤血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泛黄,像是抹了一脑袋的硫磺,有点滑稽。


    他跟着姚栀栀,来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满是不忿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姚栀栀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楼下开始抽条发芽的行道树,警告道:“今后对我爱人客气点,下次你再找他麻烦,我一定不会饶你。”


    “只要你不多我的事,我一定不会自找麻烦。”吕一泓猜到了什么,干脆做个约定。


    姚栀栀转身,眯眼打量着他,回敬道:“只要你不去骚扰小常,我自然不会干t涉你的事情。我先提前祝你跟周晓晓百年好合吧。”


    第393章 打小三闹剧1 一巴掌扇到了“狐狸精”……


    俗话说, 狗改不了吃屎。


    对于喜欢劈腿出轨的渣男来说,这简直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他们似乎根本没有羞耻心,他们在道德洼地的臭泥烂藻里浸泡, 只想着自己快活, 不顾他人的死活。


    这不, 才过了两个月不到,吕一泓就在图书馆勾搭上了哲学系的一个女生,这女生叫苏玉蓉,是个红三代, 家庭背景比常素婵还好呢。


    正好那女生的爷爷要过六十五岁大寿, 吕一泓便买了些礼物,扯着他那个军官舅舅的大旗, 上门拜访去了。


    女生的爸妈对女儿的管教并不是很严格, 毕竟女儿都成年了,谈情说爱也是正常, 而他们工作太忙, 并不知道他在学校玩的把戏, 看到女儿带了男朋友回来,两口子还挺客气的, 直接让吕一泓坐到了直系亲属的那一桌。


    推杯换盏的时候, 吕一泓适当地提了下自己舅舅的名讳,成功得到了苏家父母的认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吕一泓便隔三差五地跑一跑苏玉蓉的家里, 有时候会帮忙烧菜做饭,有时候会帮忙带一带苏玉蓉哥哥家的孩子。


    一来二去,苏家父母不但认可了他这个准女婿的身份,还问他要了他舅舅的联系方式, 进一步增进一下两家的感情。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被姚栀栀知道了,只怕他的美梦又要破碎了。


    离开苏家回出租房的路上,吕一泓准备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干脆跟周晓晓分手得了。


    反正学校老师不知道周晓晓住到校外去了,只要让周晓晓再搬回去就行了。


    只是,到底该怎么让周晓晓乖乖听话呢?


    吕一泓准备演一场戏。


    他看着路边的大树,咬咬牙,一口气撞了上去,硬生生把额头撞了个大血包,鼻子也流血了,看起来可怜得很。


    他随便擦了把鼻血,就这么哭丧着脸回了出租房。


    周晓晓刚把晚饭做好,看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她赶紧拉着他坐下,问道:“怎么了这是?”


    “得罪人了,有个小子看上你了,威胁我跟你分手,要不然就揍我,我气不过,跟他动手了,没打过。他还说要找我家里告状,让他们断了我的经济来源,真是气死我了。”吕一泓一副愤怒又不甘的模样,简直跟真的一样。


    周晓晓震惊不已。


    说实在的,她虽然长得清秀,但她并不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大美女,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同龄人追求她。


    她跟吕一泓在一起还是因为有天下雨,下课的时候她走晚了没有雨伞,正好吕一泓也没走,就跟她共用了一把伞,出于感激,她第二天给吕一泓送了点家乡的土特产,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上了。


    其实她也知道,吕一泓长得帅,又有一个军官舅舅,完全可以找个比她条件好的女生。


    可她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觉得吕一泓会看上她,是因为吕一泓有眼光,不落俗套。


    以至于慢慢的,她也骄傲起来了。


    其实,能考上全中国最顶尖的学府之一,她自然是优秀的,可她内心深处并不自信,要不是吕一泓跟她在一起,可能她现在还是一个自卑又敏感的小可怜呢。


    结果现在,居然有另外一个男生看上她了,还跟吕一泓打起来了,可别说,那种虚荣感真的让她无比幸福。


    不过,幸福归幸福,她都跟吕一泓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自然不愿意分手。


    更何况,她还为吕一泓打过胎呢,她要是分手了,她这几年的青春算什么?


    于是她问道:“谁啊,我去说说他?”


    “别问了,他家有权有势的,你去找他,那不是羊入虎口吗?要不咱俩先分开一段时间,等他对你失去兴趣了咱俩再复合?”吕一泓知道自己一向桀骜不驯,忽然认怂,肯定会让周晓晓怀疑,于是他继续打补丁,“你要理解我的苦衷,他打我是次要的,可你毕业之后不是打算留在这里吗?要是你也惹他不高兴了,到时候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左右学校对你的分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毕业之后咱们再想办法收拾他。”


    周晓晓蹙眉,不至于吧,恋爱之后她虽然有点臭美,但是她不觉得自己会有这么重要。


    她再次追问道:“到底是谁啊?实在不行,我去他父母单位举报,什么人啊,有权有势就可以强行拆散咱们俩吗?”


    吕一泓默默叹了口气:“别问了,等咱俩分手了,他肯定会对你发起进攻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晓晓不愿意,抱着他的胳膊:“那不行,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才不要跟别人在一起呢。”


    “傻瓜,我也舍不得啊,咱俩都好了这么久了。”吕一泓继续骗她,“可是晓晓,咱俩得为以后考虑啊。你放心好了,他这种花花公子,不会对哪个女生一直感兴趣的,说不定我跟你分开之后,不到一两个月他就看上别人了。到时候咱们再复合,既不至于得罪人,也可以继续在一起,多好。”


    周晓晓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她总觉得今天的吕一泓有点怪怪的。


    他连纪东琦都不怕,他会怕别的公子哥?


    谁啊,难道那人的背景比纪东琦还硬?


    周晓晓沉默地去厨房端来饭菜,吃饭的时候,脑子里还在过滤自己认识的那些人,到底有谁符合吕一泓的描述。


    可惜,这所高等学府实在是太大了,别的院系的情况她真的不太清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文学院跟外语系基本上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


    算了,明天去学校找人打听看看吧。


    吃完饭,吕一泓见她不说话,只得在床上讨好她。


    两人从大一开始就有了深入的交流,如今的吕一泓,尽管努力投入,却还是有种老夫老妻失去趣味的感觉。


    不过没关系,他会演戏,他今晚如论如何,都要让周晓晓相信,他是真的爱她的,他跟她分手,真的只是迫不得已。


    周晓晓被他搞得七荤八素的,脑子即将断片儿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魔鬼般的声音:“好晓晓,咱们只是暂时分开,这都是为了以后可以长久的在一起,你就答应我吧。那个狗东西,你我都得罪不起啊。”


    周晓晓的脑子有点懵,身体也有点躁动,意乱情迷的时候,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第二天曹萍来帮她搬东西,几次欲言又止。


    曹萍已经确定了,那个苏玉蓉跟常素婵一样,都是被吕一泓欺骗的傻子。


    区别是,苏玉蓉比较恋爱脑,好骗,常素婵则及时回头是岸,远离了渣男。


    陪着周晓晓去找房东退房的时候,曹萍还是装作不知情,试探了一下:“你们不是说要住到毕业的吗?怎么现在又要搬回去了?我问吕一泓他也不说。”


    周晓晓尴尬地笑笑,不想说自己跟吕一泓分手了,要不然,同学肯定要笑话她的。


    她找了个借口,道:“他父母管得严,他怕长辈知道了生气,所以还是回学校比较好。”


    曹萍又问:“哦,那你们这算是分手了?今后各找各的?”


    周晓晓立马飞了个白眼:“谁说我们分手了?他不会找别人的,绝对不会。”


    “那万一呢?”曹萍继续试探,毕竟同为女性,看到周晓晓一再被骗,她也有点不忍心。


    周晓晓根本不敢想象会有那么一天,她只能自欺欺人:“没有万一,没有哪个狐狸精可以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曹萍耸了耸肩:“有没有可能,不是狐狸精抢他,而是他喜欢狐狸精?”


    “不可能,他只喜欢我这样的。”周晓晓根本不信吕一泓会变心,要不然,他不可能为了她挨打,更不可能昨天晚上那么疯狂,他一定是爱她爱到神魂颠倒了,他只是为了他们的今后考虑,所以才选择了隐忍。


    他这么爱她,怎么可能找什么狐狸精,一定是狐狸精的错!


    曹萍无语死了,话到嘴边,只好咽了回去,算了,跟这种傻女人,真的没有道理可讲。


    帮忙搬完东西,曹萍实在是受不了了,去找吕一泓交涉。


    她质问吕一泓,为什么要骗周晓晓。


    吕一泓却笑着调侃道:“骗她怎么了?她开心就不行了。好了,别生气,接下来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帮我看着她了。”


    之前他让曹萍陪着周晓晓,t是怕姚栀栀找周晓晓告状,现在他让曹萍陪着周晓晓,是怕周晓晓撞见他跟苏玉蓉在一起。


    曹萍气得不轻,又劝不动吕一泓,只好踹了吕一泓一脚。


    可她根本不想接这个苦差事,每次看到蒙在鼓里的周晓晓,她都能更为深切地理解姚栀栀当初的无奈和纠结。


    哎,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曹萍如果继续保持沉默,害的就是两个女生。


    她受不了了,第二天特地提前十分钟离开了教室,去校门口等着。


    看到放学回家的姚栀栀,她赶紧迎了上来,挽住了姚栀栀的胳膊:“小姚,吕一泓又劈腿了,你知道吗?”


    “知道。”姚栀栀早就知道了,别说她有个系统整天忙着看戏吃瓜给她打小报告,就是她自己也能猜到啊。


    要不然,周晓晓忽然搬回宿舍干什么?


    一定是吕一泓又有了更好的选择,而他这次找的,一定是个愿意跟他发生关系的彻头彻尾的傻子。


    所以,不光是姚栀栀,其实一班的大多数同学都猜到了。


    只是大家看着周晓晓那自欺欺人的样子,知道说了她也不会信的,只能保持沉默。


    可是曹萍不想沉默了,她拽着姚栀栀去校门外商量:“上次我不跟小常说,是因为我确定吕一泓骗不到小常的身子,我还有时间慢慢想办法,可是这次……小姚,你帮我想想,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周晓晓啊?”


    姚栀栀想了想,道:“说什么也没用,不如让她自己看到。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确定一下苏玉蓉的态度?”


    曹萍没意见,她打算速战速决,免得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她邀请道,“你帮我吧,咱俩分头行动,你去警告吕一泓,我来想办法接触一下苏玉蓉,让她知道吕一泓的真实嘴脸。”


    姚栀栀倒是没意见,就吕一泓这种惯犯,迟早会被周晓晓发现真相的。


    可是……


    她有点好奇:“你来找我,那你知道周晓晓去哪儿了吗?万一她现在去找吕一泓了——”


    “哎呀,完了完了完了!”曹萍叫苦不迭,周晓晓这个恋爱脑,肯定会去找吕一泓的,而吕一泓又一定会去找苏玉蓉。


    要是周晓晓正好看到吕一泓跟苏玉蓉在一起,那就全完了。


    曹萍赶紧扭头往回跑,还不忘叮嘱姚栀栀:“那你明天记得找吕一泓啊,我现在去找周晓晓。”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她去了食堂,没看到周晓晓,又去了宿舍,同样扑了个空。


    等她终于赶到学校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周晓晓从苏玉蓉怀里把吕一泓抢了过来。


    曹萍暗叫糟糕,赶紧冲上去劝架,没想到不等她开口,那周晓晓就一巴掌扇到了苏玉蓉的脸上。


    第394章 打小三闹剧2 他的女儿特别嚣张,抢了……


    苏玉蓉可是天之骄女。


    她的祖辈流血流汗, 为新中国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战功。


    她的父母辈积极进取,他们不愿意躺在长辈的功劳簿上坐享其成,所以他们都是从基层做起, 一步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这样的父母, 在孩子的教育上, 自然也是秉持自力更生,不要给长辈丢脸的原则。


    只是,相对应的,他们对子女的要求过高, 对子女的关心却过少。


    不知不觉, 就会养出缺爱的孩子来。


    苏玉蓉就是这么一个典型。


    学习上,她是天之骄女, 她不但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考进来的, 还是哲学系的最高分。


    可是感情上,她一直渴望被爱, 渴望被关注, 被重视。


    所以吕一泓的甜言蜜语, 成了最致命的毒药,让她沉溺其中, 不可自拔。


    如果不出意外, 她会在热恋的同时保持优秀的成绩,她会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她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生赢家。


    可惜,没有如果,意外就像是暴风骤雨,就这么化作无情的耳光, 噼里啪啦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好在吕一泓是真的在乎她,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吕一泓就把她扯到了怀里护着,反手将那个逞凶的女人搡得连连后退,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耳边很快传来女人委屈又愤怒的哭嚎声,可是苏玉蓉什么也听不清楚。


    耳鸣成为了抵御伤害的最佳武器,即便潜意识里告诉她,她可能被骗了,可是只要她没有听见,只要吕一泓愿意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愿意自欺欺人下去。


    她捂着脸,默默地垂下眼睫,她听不清吕一泓在争辩什么,她只知道旁边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伴随着对方愤怒又严厉的斥责声,惹得吕一泓浑身紧绷,就连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掌,也下意识攥紧,像是在极力遏制怒火。


    她不想明白他的愤怒源自何处,她只想知道,他能不能快点把这件事搞定,给她一个交代。


    可惜,天不遂人愿,吕一泓好像被麻烦缠上了。


    他据理力争了大半天,却依旧不能说服面前的两个女生。


    而残忍的老天,也在漫长的争辩之后,撤销了对她的保护。


    她的耳鸣消失了,她清晰地听见那个打人的女生控诉吕一泓始乱终弃,她甚至听到了打胎这样的字眼。


    她还清晰地听到了另外一个女生的斥责,女生骂吕一泓无耻,下作,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而吕一泓呢?他只会反反复复强调,他跟姓周的分手了。


    姓周的?是那个打人的女生吗?刚才被打,事出突然,她也没有看清那个女生的长相。


    苏玉蓉忽然好奇对方是不是美女,她从吕一泓身后走上前来,只看了一眼,便放心了。


    那个女生顶多算得上清秀,却绝对谈不上美丽。


    而她,苏玉蓉,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夸赞的大美人,追求者无数。


    所以吕一泓并不是她的第一任,只是她带回家的第一任而已。


    至于她的几个前任,不过都是些让人惆怅的爱情悲剧罢了。


    要么是公主与穷小子的错位爱情,在世俗的眼光之下凋零。


    要么是公主与王子的登对爱情,却在年龄差的不可调和之下戛然而止。


    原以为吕一泓是她终于苦尽甘来邂逅的良缘,现在看来,却未必如此。


    可惜,打人的女生采取的是自伤一千损敌未知的方式,这不但践踏了苏玉蓉的尊严,还成功激起了她的逆反心。


    她走上前去,冷笑着抬起下巴,嘲讽道:“好啊,你姓周是吗?会打人是吗?对不起,吕一泓姑奶奶要定了,你就干着急去吧!”说着她猛地扯住吕一泓的手臂,扭头便走。


    至于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她可以跟吕一泓私底下慢慢对峙,而现在,她只想让那个姓周的女生着急上火,无能狂怒。


    她成功了,周晓晓看到吕一泓头也不回地走了,简直快要气炸了,本打算追上去对峙,却被曹萍一把扯住,拽了回来。


    周晓晓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反手就是一巴掌,幸亏曹萍躲得快,要不然,劝架的反倒是成了冤大头,上哪儿说理去?


    曹萍赶紧摁死了周晓晓的胳膊,拽着她往回走,劝道:“你何必呢?你知道苏家什么背景吗?你敢打他们家的人?你不要命了?”


    周晓晓愣住了:“苏家?哪个苏家?”


    “还能是哪个苏家?”曹萍急死了,赶紧把她往女寝拽去,一路上都在摆事实讲道理,“周晓晓,你别犯傻了,吕一泓现在攀上高枝了,不会再要你的,你别去自取其辱了。”


    这话周晓晓不爱听,她用尽全力,搡开了曹萍,质问道:“凭什么?我才是吕一泓的女朋友!我为了他怀了孩子,我为他打了胎。”


    “那又怎么样?你能扶他青云志吗?你不能,可是苏家能。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男人的嘴巴是靠不住的,他已经背叛了你,你不赶紧跟他划清界限,还想在垃圾堆里捡男人吗?醒醒吧你!”曹萍的话说得很难听,可是只有这露骨的现实,才能敲醒装睡的糊涂鬼,她希望周晓晓别再做傻事了。


    挑衅苏家的人只会大难临头,而曹萍,不忍心看到周晓晓被苏家的人欺负。


    哪怕周晓晓是个大婆脑,哪怕周晓晓总是疑神疑鬼,以为吕一泓周围的女生都要跟她抢男人。


    那都只是性格问题,三观问题,不管怎么说,起码周晓晓没有害过人。


    而在周晓晓跟吕一泓的关系里,真正不做人事,真正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都是那个选择了劈腿,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犯错的吕一泓。


    所以,曹萍的天性使然,让她没办法对t受害者的周晓晓坐视不理。


    可是这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么讽刺,主观能动性再强,有时候也拗不过大环境对人三观的浸泡和染色。


    周晓晓根本听不进去。


    她觉得是苏玉蓉这个狐狸精勾引了她的男人,她觉得是曹萍这个准狐狸精得不到吕一泓心里不平衡,所以也不希望她跟吕一泓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换言之,曹萍在周晓晓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伤害性稍微小一点的狐狸精。


    但那也是狐狸精,跟苏玉蓉这种付诸行动的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客气地呛道:“姓曹的,你是不是心里挺得意啊?你早就等着看我笑话了是吧?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吕一泓是我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的!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曹萍简直无语了,什么神经病啊,真以为吕一泓是什么香饽饽吗?


    曹萍气得直接搡开了周晓晓:“好,行,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周晓晓了不起,你可是吕一泓的女人,我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婆,怎么好跟你比呢?行吧,你高兴就好,从今往后,你自求多福吧,啊。”


    说罢,曹萍就这么转身走了。


    气得周晓晓又哭又骂的,活脱脱成了个祥林嫂。


    当天晚上,她就到处找人打听核实,确定了苏玉蓉是哲学系大三的学生,家庭背景非同一般。


    别人都提醒周晓晓民不与官斗,周晓晓却看到了把吕一泓抢回来的希望。


    当官儿好啊,当官儿的都要脸,都要顾及桃色新闻对家庭成员和自己仕途的影响。


    周晓晓直接翘了几天的课,跑到苏玉蓉父母的单位门口去蹲守。


    很快掌握了这对夫妻出行的规律。


    她特地挑了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直接跪在了财政部门的门口,那是苏玉蓉老子上班的单位,地位非同一般。


    下午上班的公职人员都陆陆续续地从她身边经过,有的会停下来问问她找谁,有的想办法劝她离开,还有的准备去报警。


    可惜她只会哭,只会磕头求饶。


    人们诧异地大眼瞪小眼,只好互相打听起来。


    “你们有人认识这个女同志吗?”


    “不认识啊,这也太奇怪了,问她什么也不说,只说自己命苦。”


    “还穿着校服呢,还是个学生,是不是得罪人了?”


    “咱们单位也没有这样过分的同志吧?”


    “这也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议论声中,苏定远推着自行车走进了单位院子里。


    他也注意到了围观的人群,只是他这人是个工作狂,不爱多管闲事,便径直从旁边绕开,准备去车棚锁车。


    人群中有人客气地跟他寒暄,他也都礼貌的回应了。


    没想到,刚把车锁好,却听身后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没等他转过身来,他的双腿就被人猛地从后面抱住了。


    紧接着便是一个女生委屈喊冤的哭诉声。


    说什么他的女儿抢走了她的男朋友,害她打胎流产,成为了被人嘲笑讽刺的可怜虫。


    还说什么他的女儿威胁她要弄死她,让她在首都混不下去。


    还说他的女儿特别嚣张,抢了她的男朋友,还高调的在学校里秀恩爱,以至于她现在已经没有脸再回到学校了,她想死,现在就死在苏定远的面前,一了百了。


    全场哗然。


    第395章 渣男的眼泪1 一起去捉奸,给你女儿挂……


    苏家祖孙三代都是正派作风, 别的不说,光是苏定远这一代,就没有躺在长辈的功劳簿上, 做个不需要努力的关系户。


    所以, 苏定远一直对自己的孩子挺放心的。


    这不是他妄自托大, 而是因为,他们家这三代人烟,确实没有出过任何的桃色新闻。


    就连他那个最花心的弟弟,也是过不下去了就离婚, 离了再找, 而不是左拥右抱,家里红旗不倒, 外面彩旗飘飘。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句, 苏家的人,从来都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


    所以, 面对这个陌生女学生对女儿的指控, 苏定远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家蓉蓉太单纯了, 一定是遇到了黑心烂肺的狗东西,故意做局败坏蓉蓉的名声呢。


    于是苏定远冷着脸, 道:“年轻人, 你已经念大学了,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 你敢吗?”


    周晓晓有什么不敢的?


    她被吕一泓破了身子,她为吕一泓打掉了孩子,那可是她的头一胎,搞不好以后会习惯性流产的。


    她还为了不让所谓的富家公子哥为难吕一泓, 忍痛分手。


    这些她都可以忍,但是有个大前提,吕一泓必须是她的,两人今后是一定要复合的。


    可是苏玉蓉的出现,击碎了她的美梦,这让她怎么不恨呢?


    都怪苏家这个狐狸精,要不然,吕一泓怎么可能违背誓言,这么快就另寻新欢了?


    周晓晓哭道:“我都是想死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不信,咱们报警!”


    报警?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即便这事是假的,也会影响女儿的风评。


    苏定远是万万不能同意的,沉思片刻,他看向人群中的同事,喊道:“小彭,帮我请个假吧,我去学校一趟。”


    人群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好的主任,你放心去吧,我来帮你补假条。”


    苏定远把车锁开开,转身叫上周晓晓:“走吧,我现在陪你去解决这个事儿,你放心,如果真是我家蓉蓉不好,我一定不会包庇的,可如果是你冤枉我女儿,那对不起,你必须登报道歉,澄清误会,减轻对我女儿的影响。”


    周晓晓要的就是家长出面,只要家长出面,吕一泓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不过她也知道,她这种身份,去苏家闹是没有结果的,那就去苏家人的单位闹。


    现在看来,她的策略果然是对的。


    可她也不能这么听话啊,要不然,苏定远一喊她就走,不就让人觉得她欺负吗?


    于是她继续哭嚎,死活不肯起来。


    最后是那个叫小彭的女同志从人群中挤上前来,连哄带劝的,让她上了苏定远的车,一起往学校去了。


    一路上周晓晓都在哭,苏定远人如其名,很有定力,愣是一句话没有再问。


    在他见到自己女儿之前,他不会相信这个女学生的一字半句。


    绝不!


    因为他对自己的女儿有绝对的信心!


    很快,他载着周晓晓进了校门,因为这是他头一次过来,不认路,只能问周晓晓:“哲学系怎么走?”


    “你骑你的,转弯的时候我会说的。”周晓晓冷着脸,一路指示着苏定远,往第三教学楼的方向赶去。


    苏定远蹙眉,又问:“你是哪个院系的?”


    周晓晓声音冰冷:“文学院。你别担心,文学院上课的时候跟哲学系历史系的共用二教三教这些教学楼。”


    “外语系呢?也跟你们一起?”


    “外语系有单独的教学楼,就叫外文楼。怎么,你没上过大学?”


    “我上的是理工院校,毕业后去了西南,一路从基层做上来的。”


    “你们苏家没有其他子弟来这里读过书?”


    “有是有的,不过那些年我都在西南,没来过这里。”苏定远准备介绍一下自己的履历,以一个亲民的形象,强化一下苏家家风好的事实。


    可是周晓晓不买账,她严重怀疑,这个男人是在故意给自己打造一个脚踏实地,不靠祖上恩荫的清流做派。


    等会估计还要跟她谈一谈在农村的见闻,给她一种非常接地气,非常有烟火气的真实感,进而放松她的警惕心。


    于是她直接说道:“我不关心你是两袖清风,还是浑身污浊,我只知道,你没有管好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抢走了我的男朋友,养不教父之过,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苏定远不说话了,看来这个女生,还真是咬死了说他女儿的不是了。


    他是不信的,他得亲自见到女儿才行。


    他在前面路口下车,道:“要不这样,你先带我去你们班上,让我找人核实一下,你跟小吕到底什么关系。”


    “求之不得。”周晓晓从后座跳下来,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


    姚栀栀正在上课,忽然发现教室门口出现了一点小骚动。


    记完这行笔记,她抬头一看,周晓晓正领着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指指点点。


    而根据周晓晓指示的方向,那个座位平时坐着的应该是吕一泓,不过他今天逃课了,坐在他位置上的,是他从别的院系t请来替他打掩护的。


    姚栀栀拿胳膊顶了顶旁边的朱明美:“嘿,快看,周晓晓兴师问罪来了。”


    朱明美热爱学习,正在对老师刚刚讲的内容做小结,闻言她头都没抬,嗤笑道:“兴师问罪?吕一泓都跑出去开房了,她找错地方了。”


    啊?姚栀栀无语了:“开房?跟谁啊,苏玉蓉?”


    “那还用说吗?”朱明美写完了,终于舍得抬头了,看到周晓晓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禁感慨万分。


    吕一泓这个人渣,终究还是把周晓晓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样子。


    不过,这么影响课堂纪律也不好,不等专业课老师开口,朱明美便站了起来:“报告老师,周晓晓同学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我出去帮她解决一下,老师您继续讲课吧,等下别擦板书,我回来补一下笔记。”


    老师不得不承认,朱明美真是个好同学,赶紧应下,免得门口那两人影响其他学生上课。


    朱明美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叫姚栀栀。


    一来,她并不怕事,再说了,她爱人是班长,她自己是组织委员,女生这边的事情她来处理是合情合理的;二来,姚栀栀帮过她不少忙,这事姚栀栀也已经努力过了,是周晓晓自己观念有问题,以至于惹恼了姚栀栀,不想再过问这事了,所以朱明美不会拖好姐妹下水的;三来,周晓晓是她室友,她不管谁管?


    所以离开教室后,她直接把周晓晓叫去了楼梯口:“怎么了这是?你说说你,一连旷课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进教室,你想挂科吗?”


    周晓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这是我朋友,他比较关心我跟吕一泓的近况,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吗?”


    朱明美又不认识苏玉蓉的老子,再说了,就算是苏玉蓉的老子来了,她也不打算撒谎。


    于是她如实介绍了周晓晓跟吕一泓从大一开始谈到了大三上学期的情况。


    期间她问道:“周晓晓,你需要我事无巨细,什么都说吗?哪怕影响你的名声?”


    周晓晓知道她在问什么,苦笑道:“你不说就不影响了吗?再说了,你不说别人也会说的。”


    朱明美只好补充了周晓晓打胎的事情,至于两人分手的具体时间,自然也都明明白白地告知了面前的陌生男人。


    唯一没说的就是吕一泓开房的事,因为这涉及到苏玉蓉的名誉问题,除非朱明美亲眼看到了,不然她就当不知道。


    再说了,这事要是让周晓晓知道了,指定要上房揭瓦,闹得惊天动地。


    不过,即便只是这些事,也足以惊掉苏定远的下巴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周晓晓跟吕一泓,才分手一个礼拜?


    那岂不是说,吕一泓招惹他女儿的时候,是脚踏两只船的状态?


    可是不行,孤证不立,他不会相信片面之词的,于是他转身,向教室走去。


    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他头一次利用自己的身份,压了老师一头,逼得老师不得不让他叫走了教室里的其他学生,每叫出去一个,都不让回去,免得有人回到教室串供。


    一连问了十个人,连男女都尽量一比一对半询问后,苏定远不得不让学生们回到了教室。


    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


    他真的不敢相信,他的女儿居然真的跟一个人渣走到了一起,还成了一个板上钉钉的小三?


    这太让他失望了。


    以至于他迟迟不能迈开步伐,迟迟没有勇气去哲学系上课的教室找自己的女儿。


    周晓晓也不催,反正她已经打听到了哲学系的课程表,今天哲学系满课,下一节课在哪儿上她门儿清。


    她耐心地等了十几分钟,等到苏定远调整好心情,转过身来,她才问道:“你不会包庇你女儿吧?”


    “不会。”苏定远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吧,带我去找她。”


    到了哲学系上课的教室,周晓晓却没有见到苏玉蓉,好在下课铃响了起来,她直接冲进去问了下苏玉蓉去哪儿了。


    教室里侧靠窗的位置传来苏玉蓉同学的声音:“她说她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去了。”


    这不可能!吕一泓旷课了,苏玉蓉请假了。


    昨天她还看到苏玉蓉这个狐狸精跟吕一泓撒娇呢,那面色红润的样子,哪里像是生病了?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开房去了!


    一想到这里,周晓晓立马拽着苏定远,加速向楼下冲去。


    苏定远也意识到了什么,到了楼下,他直接拒绝了周晓晓:“我还要上班,我先回去了,你放心,我女儿的错误我会让她承担后果,明天早上我跟她一起来,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不行,你跟我一起去!你要是不去,我就叫上其他的同学,一起去捉奸,给你女儿挂相!”


    第395章 渣男的眼泪2 开房就一定要睡吗?我怎……


    苏定远是个体面人, 体面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讲体面了。


    此时此刻的他,正应了那句秀才遇上兵, 有理说不清。


    他就这么被周晓晓威胁着, 硬着头皮跟上了她的脚步。


    自打国家开放个体经济, 学校周边多了很多小饭馆小商店,吃用都解决了,自然也少不了“住”。


    当然,这个住, 并不是一家几口必须有片瓦遮身的住, 而是为了解决小年轻生理需求的住。


    倒不是现在的人太开放,而是这两年的学生里头, 有不少都是成了家的, 长期夫妻分居是违背人性的,所以经常会有留守的女同志带着孩子来看爸爸, 或者没考上的男同志带着孩子来看妈妈的情况。


    可是这年头并没有几个人有能力盘下好几间铺面单独开旅馆, 而学校门口的招待所, 入住条件又比较严格,不适合拖家带口的过来长期逗留。


    家庭旅馆便应运而生。


    这种一般都是通过学校里的本地学生口口相传, 才能找到地方。


    而周晓晓跟吕一泓恋爱这么久, 自然已经把周围能够入住的地方都摸清楚了。


    她知道哪一家价格优惠,也知道哪一家可以提供一顿便饭,还知道哪家的热得快热得一点也不快——那上面积满了厚厚的水垢, 导热性大幅度降低,能快才怪了。


    她还知道,吕一泓是个要面子的人,第一次带她出来的时候, 可是挑了个条件最好的家庭旅馆——一间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而没有被收走的四合院。


    现在,吕一泓攀上高枝了,自然不会选择条件差的家庭旅馆,那么,去那间四合院就是最合适的。


    她几乎没有犹豫,准备直接捉奸在床。


    可是……只有她跟苏定远的话,万一苏定远不承认怎么办?


    于是她半路折返,跑到教学楼下,对着三楼的教室喊道:“朱明美,你叫上程澈,一起下来一趟。”


    朱明美等人刚换完教室,下面还有课呢。


    听到动静,她趴在窗口向下看去:“什么事啊,能不能上完这节课再说啊?”


    “不行,你快点下来,不然我就去宿舍上吊!”兵贵神速,想抓吕一泓一个现行就必须节约时间,而讲道理是很浪费时间的,周晓晓只能直接上狠招。


    朱明美无语了,只能转身叫上程澈,路过姚栀栀跟前的时候,叮嘱了一声:“等下老师点名你帮我说一声。”


    “去吧。”姚栀栀乐得置身事外,这事她就不掺和了,不过她还是要叮嘱一声,“尽量不要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朱明美心里有数,她深吸一口气,拽着程澈离开了教室,想想又觉得他们两口子的能量不够大,干脆冲纪东琦喊道:“小纪,看乐子去吗?”


    纪东琦正在准备下节课的课本,闻言扭头向教室后面看去,但见姚栀栀正捂着嘴巴打哈欠呢,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困。


    视线越过姚栀栀,纪东琦的目光落在了朱明美身上:“看谁的乐子?”


    “你说呢?”朱明美生怕有人找吕一泓通风报信,没有直说。


    纪东琦秒懂,立马放下书本,大步流星从教室前门出去了。


    明明朱明美跟程澈都在教室后门等他呢,可他偏不,好像教室后面有什么妖怪似的。


    很快,三个人结伴离去,上课铃声响起,没有人喊起立。


    偏偏这节课是讲古代汉语的,老师是个老古董,相当重规矩,立马冷着脸问道:“怎么,不欢迎我?”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t看看你,可就是没有人站出来喊一声起立。


    老师恼了,摊开花名册准备点名,姚栀栀这个前任学习委员只能站了起来:“报告老师,班长和另外两位班干临时有事,要不今天就让学委喊起立吧?”


    可惜接替她担任学委的是个内向的锯嘴葫芦,站起来半天也没能喊出一声起立。


    眼看着老师要发火了,姚栀栀只得“越俎代庖”:“算了,我来吧,起立!”


    中气十足的一声起立,可算是给足了老师面子,学生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大声高呼:“老师好!”


    老师还是不高兴,一脸的不满。


    姚栀栀只得再来一次:“都没吃饭吗,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全部坐下,重来。起立!”


    “老——师——好!!!!!!”这下好了,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震得整栋教学楼都听见了。


    古板的古代汉语老师终于心满意足:“坐下吧。”


    想想又有点不爽,点了姚栀栀的名:“姚栀栀同学,你说的那几个班干,是因为什么事情离开的?”


    “报告老师,有个同学摊上事儿了,她想不开要去宿舍上吊自杀,班长他们救人去了。”姚栀栀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反正周晓晓喊的时候,大家都听见了。


    这下老师彻底麻爪了,行吧,人命大过天,那就不追究他们几个旷课的责任了。


    上课!


    *


    朱明美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差点登上古汉语老师的“黑名单”。


    不过这事压根不用担心,有姚栀栀在呢,不会让他们出事的,这就是好姐妹之间的默契。


    他们一路跟着周晓晓,赶到了那座偷偷以家庭旅馆的形式赚钱的四合院。


    到那的时候,院门居然从外面挂上了一把硕大的铜锁。


    苏定远见状,立马松了口气:“同学,你搞错了,我女儿不可能跑到这里做那种事的,咱们走吧!”


    周晓晓冷笑道:“急什么?大叔,你还不知道吧?这种在外面挂铜锁的,意思就是院子被人包场了,房主夜里九点再来开门,你要是不信,那就等着。”


    说着她便取下头上的一字发卡,撬锁,捣鼓锁眼的时候,心里的酸涩不断翻涌,以至于铜锁打开的时候,她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砸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道:“班长,朱明美,纪东琦,你们三个今天就给我做个见证,苏家的女儿,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


    朱明美无语了,都到这时候了,周晓晓还是舍不得说一句吕一泓的不是,不怪曹萍叫她大婆脑,准的。


    朱明美很不耐烦,催促道:“你快点吧,我们还要回去上课呢。”


    周晓晓这才握住了门上的铜环,转身警告苏定远:“你要是敢嚷嚷,我就去报社曝光你女儿做小三!”


    苏定远是打算喊一声来着,万一真的进去看到什么不雅的画面,那不合适啊,他毕竟是蓉蓉的爸爸。


    可是……


    算了,事已至此,要是蓉蓉真的在里面,喊不喊已经没有区别了。


    他黑着脸,把朱明美推到前面:“我不能看,你们帮我挡着点吧。”


    朱明美忽然有点同情他,为人父母,也没想到女儿会莫名其妙成了小三吧?


    哎,真可怜。


    不过也许他也有责任,有的家长是这样的,工作大过天,孩子只要饿不死,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何况苏玉蓉的成绩还那么好,做家长的肯定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等到回过神来,孩子已经误入歧途了。


    都是长辈心大的错。


    总之,进去看看吧。


    一群人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去了。


    坏消息是:苏玉蓉真的跟吕一泓在里面。


    好消息是:他们只是在说话,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声音从正房东边的那个房间传来,众人齐齐停下脚步,支着耳朵听起了八卦。


    吕一泓说:“你不是答应跟我睡的吗?为什么来了又不肯了?”


    苏玉蓉嗤笑道:“我有吗?我只是答应你来开房,开房就一定要睡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二手货?”


    吕一泓狡辩道:“我……我真不是,周晓晓那是胡说八道,我压根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周晓晓终于感知到了羞辱,可是她还是气恼苏玉蓉,要不是这个狐狸精勾引她男人,她男人肯定不会这么说!


    现在狐狸精不赶紧撇清关系就算了,居然还敢质疑她跟吕一泓的关系,岂有此理。


    气得周晓晓立马迈出一步,想要冲进去扇那狐狸精的耳光。


    朱明美赶紧把她扯了回来,继续听墙角。


    那苏玉蓉其实并不好骗,她继续跟吕一泓来往,完全就是为了跟周晓晓赌气。


    谁让周晓晓不分青红皂白扇她耳光来着?


    对付这种女人,你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抢走她最心爱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就是吕一泓。


    于是苏玉蓉嗤笑道:“那你怎么证明呢?”


    “我都脱光了,你随时可以给我验身的!”吕一泓厚颜无耻,舔着脸往苏玉蓉跟前凑。


    叫苏玉蓉直接推开了,两人都不知道院子里的其他人,需要多么努力,才能拦住一个发飙的悍妇,并且不让她发出声来。


    苏玉蓉继续刁难道:“男人又没有膜,我怎么验?”


    “傻瓜,男人第一次都很短的,你要是不信,可以用手试试。”吕一泓根本就是在撒谎,首先,不是所有的男人第一次都很短;其次,第一次短的人,很有可能一辈子全都短,所以他每次都可以冒充第一次;再者,有些老奸巨猾的男人是可以自我控制时间长短的。


    这些他都知道,他只是想骗苏玉蓉,只要她上手了,他就可以赖着她了。


    他可是一碰就结束的“处男”呢。


    没想到苏玉蓉不上当,她嗤笑道:“我已经去医院查过了,周晓晓在今年开学后不久做了人流手术,不过她用的是化名,叫刘宝梅。而陪她去做手术的人就是你,你也用了化名,张吉祥。”


    吕一泓震惊得直接坐了起来,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对策,立马选择了卖惨:“蓉蓉,你误会我了,我陪她去,不过是因为我是副班长,其实她一开始是想让班长陪她去的,可是人家程澈有老婆,要避嫌啊。你要相信我,我跟她清清白白,真的什么也没有!”


    苏玉蓉哪里会信,她又不是白痴。


    她冷笑着翻出包里的班级合照:“哦,那你们合照的时候,你跟她抱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吕一泓的谎话张口就来:“啊,你听我说,是这样的,她家里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她不愿意,就骗家里她在学校里谈了一个。我就是被她找来演戏的,拍一张照片给我十块钱呢。其实钱不钱的不重要,我就是发扬风格,不想看到同学被封建大家长逼婚。要不然,一个女大学生嫁给了一个普通工人,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苏玉蓉没说话,她在笑,笑得双肩颤抖,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弄得吕一泓忐忑不已。


    等她笑够了,她才拿起借来的照相机:“好吧,你乖乖躺着,让我拍一张照片送给她,我就信你。”


    吕一泓其实也拿不准她到底信了没有,总之,这是一个机会,反正他是个男的,拍张照片也没什么损失。


    他便乖乖照做了。


    而就在他摆好姿势,等着苏玉蓉拍下他风流倜傥的绝美画面时,院子里的周晓晓终于彻底失控了。


    她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咬了这个一口,踹了那个一脚,用尽全力,挣脱了钳制,冲了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苏玉蓉在玩弄吕一泓的身体,气得她脑瓜子嗡嗡的,直接搬起床前的黄花梨椅子,对准苏玉蓉砸了上去。


    第380章 渣男的眼泪3 被女友踹了,还被揍断三……


    吕一泓不知道周晓晓怎么找过来的, 他只知道,要是让周晓晓把苏玉蓉砸出个好歹来,他这辈子也完了。


    他几乎没有犹豫, 立马冲上去, 把苏玉蓉拽到身后, 手臂下意识上扬,挡住了周晓晓怒火中烧的凌厉攻击。


    可惜他没穿衣服,这一下直接把他的手臂砸出了一道骇人的血口子,鲜血直流。


    疼痛扭曲了吕一泓的五官, 愤怒的他化作狰狞的野兽,t 直接一巴掌对着周晓晓扇了上去。


    可怜周晓晓,本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故意伤他的, 没想到转瞬之间, 她就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打倒在地,脑袋还磕在了身后的柜子上, 嘭的一声, 沉闷间带着一丝残忍。


    苏玉蓉乐了, 这个周晓晓,果然脑子有问题, 居然想对她动手, 也不想想变了心的男人,到底会保护谁啊?


    冷笑着收回视线,苏玉蓉随手抓了件吕一泓的衬衫, 帮他包扎伤口。


    这么大的动静,朱明美他们很想进来帮忙,却又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衣冠不整,到时候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那就不好了。


    只得由朱明美为代表,站在正房门口问道:“小苏,你跟吕一泓在里面吗?什么时候方便让我们进去,你说一声行吗?”


    苏玉蓉看着吕一泓那止不住血的膀子,扬声道:“男生现在就可以进来,我穿着衣服呢,女生等一会儿。”


    朱明美赶紧把程澈跟纪东琦往里面推。


    两人迈入房间,一眼便看到了倒在衣柜前面的周晓晓,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昏迷了,还是理亏装死,总之,此时的周晓晓双眼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看吕一泓……嚯,周晓晓这一下可砸得不轻啊。


    纪东琦搡了程澈一把,让程澈去帮吕一泓,他扶周晓晓起来。


    那周晓晓压根没晕,她只是受不了残忍的现实,不得不装死。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对吕一泓那么好,还为他打掉了一个孩子,他居然会这么对她。


    都是狐狸精害的,都是狐狸精的错!


    可是有吕一泓在,她拿狐狸精没有办法,又怕自己再被吕一泓扇几耳光,她只能装死。


    这会儿纪东琦来扶她,她也没有犯蠢,继续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总之,她的目的达到了,苏定远的女儿跟她的男朋友搅合在一起,是板上钉钉的小三了,苏定远别想抵赖。


    出去经过苏定远身边的时候,周晓晓故意把身体往下栽,而纪东琦本来就不喜欢她,扶她的时候做的都是表面文章,她这一栽,纪东琦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只能闹笑话了。


    一个大男人,扶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女生,还能把人扶到地上去,这怎么看怎么都是故意的。


    总之,苏定远是这么想的。


    他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周晓晓,只得叹了口气,问道:“蓉蓉,你跟小吕在里面做什么?孤男寡女的,你想遗臭万年吗?”


    苏玉蓉没想到她老子也来了,这下她傻眼了,赶紧把吕一泓塞到程澈怀里,捡起袜子穿上鞋,连鞋带都是边蹦边系上的。


    等她连蹦带跳地来到外面,还没有开口,就被苏定远赏了俩耳光。


    苏玉蓉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反驳什么,只是委屈地落下泪来。


    苏定远气得不轻,质问道:“你跟他有没有实质性的关系?”


    苏玉蓉立马摇头:“没有!爸,我不会那么傻的,我只是气不过他骗我!”


    “你跟他都开房了,你要别人怎么想?”苏定远真的要气炸了,他不反对儿女谈恋爱,毕竟孩子们都二十来岁了,不小了,可他没想到,这个蠢东西,居然惹了一身的骚,简直蠢到家了。


    苏玉蓉赶紧澄清:“我是出来报复他的,他跟周晓晓连孩子都闹出来了,他居然骗我说我是他的初恋。爸,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的。”


    “够了!还在狡辩!”苏定远必须拿出态度,他把周晓晓扶起来,道:“你别废话了,赶紧跟人家周同学道歉,就算是吕一泓骗你,你也不该这么胡闹,人家为了吕一泓都流过一个孩子了,你可不能助纣为虐啊。”


    苏玉蓉气死了,怎么她自己的爸爸也要向着周晓晓啊。


    行吧,她知道,他只是想息事宁人,不就是道歉吗,她道就是了。


    于是她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道:“周晓晓,你别装晕了,我知道你醒着呢。我告诉你吧,我是不会要一个二手货的,不过我也有错,我不该故意跟他出来气你。你放心好了,我苏玉蓉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女汉子,我今天就给你一个痛快话,这个男人,我把他完璧归赵了,今后也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好了,你别跟我斗气了,他的胳膊伤得不轻,你赶紧送他去医院缝针吧,医药费我出了。”


    说着,苏玉蓉从兜里掏了两百块钱丢在了周晓晓身上,转身拽着她老子,道:“爸,这样可以了吧,你把周晓晓交给她同学,我们走。”


    苏定远也不想继续为难自己女儿,既然主要责任在吕一泓,那就让吕一泓自己去收拾烂摊子吧。


    他客气地招呼了朱明美一声,朱明美赶紧上前扶着周晓晓。


    “小朱啊,今天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蓉蓉跟吕一泓什么事没有,要是今后学校里传出什么流言,还希望你们可以及时帮我家蓉蓉澄清啊。”苏定远不是幼稚园的孩子,他不是真的指望别人帮他女儿澄清。


    他只是用一种委婉的说法,变相的敲打这几个学生,他女儿是无辜的,不要扩大影响,不要对他女儿造成二次伤害。


    他相信,以他们苏家的地位,这几个学生会明白怎么做的。


    朱明美赶紧承诺:“放心吧苏叔叔,吕一泓有什么花花肠子我们都是知道的,他也不是头一次这样骗人家女孩子了。要是今后有人嚼舌头,我们一定会帮蓉蓉澄清的。”


    苏定远笑着道谢,随后领着苏玉蓉离开了四合院,又去找了教务主任,给吕一泓记大过一次。


    至于什么原因,别问,问就是欺负了苏家的人,记大过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父女两走后,周晓晓也睁开了眼睛,赶紧去东房,要送吕一泓去医院。


    吕一泓却看到她就反胃,一把将她搡开,无情道:“周晓晓,你搞搞清楚,我跟你分手了,既然你见不得我好,那么从今往后,咱俩就是陌生人,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说罢,吕一泓胡乱套上衣服,在程澈的搀扶下往医院赶去。


    纪东琦全程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是挺开心的,真好,看到了吕一泓最狼狈的一面。


    如果今后吕一泓再敢跟他张牙舞爪的,他可有的是办法捅吕一泓的心窝子。


    这一趟真没白来,赚了。


    他跟朱明美直接回去了,周晓晓因为失恋,彻底情绪崩溃,回宿舍哭去了。


    一连好几天,周晓晓都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不吃不喝的,像是要把自己饿死。


    朱明美看不下去,只好天天给她带点吃的,可是周晓晓没有胃口,一直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像一尊石雕。


    期间她只去过几次厕所,就连睡觉都是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着实让人同情。


    朱明美担心这么下去要出人命,只好找到班主任,想办法联系周晓晓的家长过来。


    “哪怕让她休学一年,调整好了再回来。”朱明美很是着急。


    班主任深表赞同,便赶紧张罗去了。


    几天后,周晓晓的父母和兄弟赶来把她带走了,学籍还留着,如果下学期可以调整好,开学回来可以参加补考,这样就不用延迟毕业了。


    如果调整不好,那就只能明年再来了。


    周家父母走之前气不过,让他们的儿子偷偷跟着吕一泓,等他落单的时候,把他套上麻袋痛揍了一顿。


    打完就走,绝不逗留。


    可怜吕一泓,脚踏两只船的技术实在是不怎样,不但翻船了,还一下断了三根肋骨,肋骨扎进肺部,差点小命都没了。


    真是鸡飞蛋打,损失惨重。


    还好路过的同学及时送他去了医院,总算是让阎王爷留情,让他滚回了人世间。


    不过,他伤得这么重,也没办法上学了,只能申请回家养伤,争取下学期开学过来补考。


    这么一来,姚栀栀班上一下少了两个成员,还都是班干,班委会的很多任务,都压在了其他几个学生的肩上。


    程澈找到班主任,想推荐姚栀栀当副班长,一起分担分担。


    没想到班主任没同意。


    他的理由很充分:“是这样的,目前有个电影制片厂,看上了姚栀栀同学的作品,想要改编后拍摄一部电影,姚栀栀同学要跟剧组,要学习做编剧,完全没有时间。这样吧,让小纪辛苦一点,他年轻,精神头足,多历练历练对他有好处。”


    “啊?真的吗?小姚怎么没跟朱明美说啊。”程澈震惊不已。


    离开教务处后,他便跑去女寝楼下叫朱明美下来。


    朱明美有些无语:“嘘,谁让你嚷嚷t的!小姚不让我往外说!”


    程澈郁闷了:“连我也不能说?我可是你爱人!是你孩子的爸爸!”


    “那咋了!我就不信,你们男生宿舍聊的那些话题,你会全部跟我说?”朱明美翻了个白眼,她才不像周晓晓那样,满脑子只有男人呢。


    她答应了好姐妹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现在程澈虽然知道了,但不是她说出去的,她就可以问心无愧。


    程澈无语了:“好好好,你有理,我说不过你。哎,你有没有问她,能不能带咱俩去剧组看看?”


    朱明美有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道:“这样不好,她自己都在跟大编剧学习呢,这么着急带同学过去显摆,不太好。再等等吧,等她这部戏火了,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跟她说。”


    *


    首都电影制片厂,摄影棚。


    姚栀栀拿出自己写的剧本,给大编剧夏满堂过目。


    夏满堂是个古板严肃的中年大叔,留着络腮胡子,小眼睛单眼皮,就算戴上眼镜,看起来也像是在打瞌睡。


    他飞速过完了剧本,一脸嫌弃地把剧本还给了姚栀栀,视线从眼镜框上面压下来,带着非常凌厉的攻击性,他挖苦道:“你这个小同志,嘛写得还可以,剧本就太想当然了!”


    姚栀栀无奈,她尽力了,一切开头难嘛,慢慢学好了。


    她卖出改编权的时候,附带的条件就是让编剧带她学习写剧本,所以,她不必心虚,不必气馁,更不必自卑。


    她笑着接过自己的废稿,问道:“那前辈把你的剧本借我看看吧,我要是学成了,你就是我的恩师,学生在这里先谢过老师了。”


    夏满堂这种酸臭老腐朽,最受不了别人夸赞和抬举自己,妥妥的顺毛驴。


    眼下他被姚栀栀这么一吹捧,脸色立马好看多了。


    他推了推眼镜,终于大方一回,把自己写好的剧本递给了姚栀栀,不过他骨子里还是小气的,他可不想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于是他叮嘱道:“只准在这里看,只准看一个小时!”


    姚栀栀笑着应下,赶紧在心里召唤她的聒噪系统:“快快快,全部给我扫描下来,回去慢慢研究!”


    第398章 后妈继子斗法1 后妈跟继子打起来了……


    跟电影虽然都是一种叙事的艺术, 但是二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简而言之,只有文字,即便有的出版社会给某些场景画面进行配图, 但它主要的承载形式, 依旧是文字。


    文字叙述的特点非常明确——可以是主观的, 也可以是客观的,可以是第一人称视角,也可以是第二第三人称视角,可以是上帝视角, 也可以是心理独白, 甚至可以穿插回忆,倒序插叙正叙, 十八般武艺全都来一遍。


    可是电影不一样, 它必须将作者想要表达的内容进行外化,而所谓的外化, 是要通过动作, 对话和画面呈现的。


    举个例子, 作者要写一个胆怯的妇女被家暴,她为了孩子, 极尽忍耐, 直到男人的拳头挥向了孩子,这个怯懦的隐忍的母亲,才在挣扎之后选择了反抗。


    这个从隐忍到爆发的过程, 必定伴随着这个母亲内心世界旧秩序的崩塌,以及新秩序的建立,这是一个复杂的、挣扎的、前怕狼后怕虎,最后为了孩子不得不孤注一掷的过程。


    这样的一个过程, 在里面,可以这样表达——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上次被男人打断的小腿隐隐作痛,可是孩子的哭声震耳欲聋。这个残忍的男人,将他的暴戾与残忍发泄在了他们无辜的孩子身上,她不能后退,不能!她握紧了双拳,睁开了双眼,浑身战栗着从墙角站了起来,她的呼吸是那么的急促,她的心跳是那么的慌乱,可是孩子的哭声就像是残忍的凌迟,一点点将她眼中的怯懦刮去,而在那冰冷的刀刃之下,重新长出来的血肉,名为勇气。她握紧双拳,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冲了上去。


    而这段内心斗争如果用电影来表达呢?


    最终落实到剧本上是这样的——


    场景一:破旧的筒子楼,客厅,夜晚


    昏暗的灯光闪烁,墙角蜷缩着夏雪(二十七岁,消瘦,眼下乌青,头发发黄)。


    她紧闭双眼,呼吸急促,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卧室传来醉汉的咒骂声,忽然——


    孩子尖锐的哭声在卧室爆发,夹杂着男人粗鲁的巴掌和踢踹声,以及孩子被踹飞后摔倒的闷响(OS)。


    夏雪猛地睁开眼,瞳孔震颤,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腿,一道狰狞的手术疤痕从裤管下露出。


    哭声持续,孩子在求饶,夹杂着男人的咆哮和踢踹声(OS)。


    夏雪浑身发抖,指甲扣进墙皮,石膏粉簌簌掉落,指甲折断,撕扯出指尖的血肉。她突然低头——


    (特写)茶几上的水果刀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特写)她青筋暴起,扑向茶几,血肉模糊的手一把抓起水果刀。


    (镜头晃动)她踉跄地奔向卧室,逆光中,刀尖划出一条银线。


    夏雪冲进卧室


    (嘶吼,破音)


    放开她!!!


    黑屏,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利刃刺穿皮肉的声音,男人痛苦的尖叫声(OS)


    这段从改为剧本,采用了以下方式:


    一,心理描写外化:原文的“隐痛”,用摸疤痕的动作代替;原文的“勇气生长”,用抓刀的特写跟逆光的剪影进行表达;


    二,用视听语言代替文字叙述:孩子的哭喊与男人的咒骂毒打,用画外音(OS)制造压迫感;而紧张的家庭矛盾,则用刀刃反光和晃动的镜头来表达;


    三,保留文学张力:原文的比喻“凌迟”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是从痛苦的承受者蜕变为勇敢的反抗者与守卫者的转变,剧本用视觉符号“指甲扣进墙皮,刀锋划出银线”进行描述,在不损失文学张力的前提下,给了观众强烈的视觉冲击,可以引起观众的强烈共鸣;


    四,工业格式规范化:(OS)=画外音,(特写)=镜头指示,同时环境描述言简意赅,精炼直接。


    而这一段从文字到剧本的转变,正是姚栀栀所欠缺的,她自然是找了理论书籍学习的,可是纸上谈兵终觉浅,唯有偷师感触深。


    此时的姚栀栀,看着夏满堂改写的剧本,再看看自己的剧本,忍不住感慨,果然没有哪一行是能一口吃个大胖子的。


    即便她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即便她是个文学系大三的学生,即便她提前做了功课,即便她有一颗不服输的上进心,即便……


    总之,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自然没有空当什么班干。


    好在自打周晓晓跟吕一泓一起休学后,班级平静了不少,这样的安宁,一直持续到了期末。


    考完试,姚栀栀便放暑假了,本打算留在这里,继续跟剧组,学习写作剧本的技巧,可惜夏满堂察觉到她的进步后,有点防着她了,整天找借口不让她去,她也懒得去跟这种小肚鸡肠的老男人玩心眼子,不让去就算了。


    收拾收拾,姚栀栀便准备回去过暑假了。


    半年不在家,总不能空手回去,于是考完试第二天,祖孙三代就一起去了国营商场。


    虽然国家开始推行改革开放的政策,并强调个体经济是国家经济的重要补充,但是截至目前为止,政府还没有完全放开个体经营执照,所以像商场这样的大型商业机构,依旧是国营的。


    不过,商场虽然还是国营的,里面却多了一些进口产品的柜台。


    比如日本那边的微星小超人,以前只能托三哥从香港那边买入,现在国营商场里也有销售渠道了,只是拿货量很少,所以东西很贵,比从香港买还贵。


    姚栀栀虽然有钱,但也不想当冤大头,想想还是放弃了,有这钱不如直接让三哥从日本那边批量购买一些,足够家里的孩子们玩耍了。


    所以她逛了一圈商场下来,最后只给长辈和孩子们买了些衣服鞋子,等明天坐火车带回去。


    除此之外,她还特地给李雪带了一套英雄的钢笔跟墨水,因为李雪今年终于考上大学了,送套文具再合适不过。


    回到嶷城,姚栀栀才知道,李雪搬到张旺家里去住t了,两人在高考放榜之后就确认了关系,因为张旺年纪不小了,李雪也忍受不了一个人的孤独,便干脆同居了。


    姚栀栀看着特地跑来跟她汇报考试成绩的李雪,问道:“你想清楚了?他妹妹还小,谁带就跟谁亲,万一孩子跟你处出感情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割舍了。”


    李雪明白,姚栀栀是怕她万一跟张旺闹了矛盾分手了,到时候他那个妹妹肯定会受伤的。


    她笑着挽住姚栀栀的胳膊,去湖边闲聊:“你放心,我都想好了,你说我爸妈死得那么早,我这孤家寡人的,也没什么好失去的,现在有个小娃娃天天抱着小猫在门口等我,我真的挺开心的。只要张旺不出轨,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其他的我都能将就。”


    姚栀栀其实还是挺担心的,毕竟李雪即将成为大学生了,而张旺却只是个初中生。


    但是,她看到李雪那兴奋的样子,实在是没办法泼冷水,只好叮嘱道:“你想清楚了就好。记得做措施啊,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可别因为怀孕耽误了学业。”


    李雪明白,她笑着在石头上坐下,看向开满荷花的玉湖,感慨道:“真没想到这次居然考上了,其实考完出考场的时候,我以为我完了,我作文写偏了,估分很低,成绩出来,语文确实没考好,不过我其他几门不错,总分就被拉上去了。也是运气好,就差一分就被涮下去了。”


    “多一分也是你的实力,好好把握机会吧。”姚栀栀想了想,还是旁敲侧击一下,问道,“张旺最近怎么样,他有没有打算也考个大学?”


    “他不考。”李雪不强求,人各有志,再说了,祁长霄拿了钱,盘了个铺子,让张旺开了个小卖部,张旺挺知足的。


    其实张旺一开始是打算直接做侦探社的,可惜没有生意,只好改做了小卖部。


    照李雪的想法,侦探社起码要再等四五年才能有客源,目前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死气沉沉的,没什么大老板,自然也就没人有闲钱在外面养情人,搞小三。


    总之,经济没到那个程度呢,那就变通一下,先卖卖日用百货。


    姚栀栀拍拍她的肩膀:“你自己把握吧,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张旺跟我爱人是好朋友,四舍五入,咱就是一家人。”


    “放心吧姚主编,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李雪笑着把头枕在姚栀栀肩上,“也不知道我选的专业将来好不好分配工作。”


    “听说你学的是哲学?”


    “嗯,今年哲学系报考的人少,我的分数正好擦边过了。”


    “其实还好,嶷大的文科类专业都很不错的,只不过现在改革开放了,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工科类的专业上,文学类的自然就降温了。总之,你好好念,有个文凭比什么都强。”


    “我知道,我现在就想顺顺利利地把书念完,等毕业了有个说得过去的工作,结婚生娃,过自己的小日子。对了姚主编,听说你卖版权了?要拍电影?”


    “嗯,上映了记得捧场啊。”


    “哈哈,一定一定!”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李雪便回去了。


    姚栀栀吃了午饭,准备眯一会儿,没想到快要睡着的时候,胡同里想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姚栀栀一听是毛蛋在嚎,简直烦得不行,赶紧穿上拖鞋,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赶到毛阿姨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堆人。


    姚栀栀不用开口,已经听到系统在聒噪了,没什么新鲜事,无非是后妈跟继子打起来了,毛蛋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哪里打得过一个成年人,这不,这倒霉孩子回家找姥姥诉苦来了。


    第399章 后妈继子斗法2 我要是走了,后妈就称……


    孔八斗的二婚老婆叫王等弟, 她自己就是来自重男轻女的家庭,自然知道毛蛋来了之后,必定会成为孔八斗的心头肉。


    后妈难当, 尤其是给毛蛋这个问题多多的孩子当后妈, 那日子不用想也知道, 必定是鸡飞狗跳。


    更何况,孔八斗骨子里很认可男尊女卑的那一套,那些封建老爷们儿身上迂腐酸臭的味道,他身上全都有。


    真遇到了问题, 他肯定是向着宝贝儿子的多, 一次两次,王等弟还能忍受, 时间长了, 正常人都会受不了的。


    王等弟做出反抗,那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 这样的反抗在毛蛋看来, 就是后妈针对他——


    他饭量大, 一上桌就风卷残云,抢走了妹妹们的饭菜, 后妈只能提前把肉盛一半出来藏给女儿们吃。


    可是毛蛋不高兴, 他看到当天的肉量不如平时的多,立马闹了起来。


    孔八斗拉偏架,催促女人把肉端出来, 女人不依,他便动手。


    毛蛋一看爸爸都向着自己,自然有恃无恐。


    女人受了父子俩的双份窝囊气,忍无可忍, 这才动手打了毛蛋。


    毛蛋哭着控诉道:“不就是几口肉吗?可心疼死她了!她就是嫌弃我不是她生的,她是个恶毒的坏后妈!”


    可惜毛阿姨是个讲道理的人,她没有偏帮毛蛋,反倒是问他:“你把肉都吃了,那你那几个妹妹怎么办?她们就不要长身体吗?”


    “几个丫头片子,吃那么好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赔钱货!”毛蛋耳濡目染,迅速地从孔八斗身上学到了那些贬低女人的本事,压根不觉得自己错了。


    毛阿姨震惊不已,这孩子才去了孔八斗那边半年,就变成了第二个孔八斗,真叫人寒心啊。


    可是老人家又不舍得责怪自己的亲外孙,只得假装低血糖,扶着门槛,晃晃悠悠地倒了。


    既然劝不住,那就算了吧,反正孔八斗跟毛铃离了这么多年了,孔八斗的家庭矛盾也不该找她来管。


    她还是省省心,把剩下三个孩子带带好吧。


    可惜毛蛋不肯让她省心,趴在她跟前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糖水的,非得要姥姥起来给自己撑腰。


    毛阿姨把心一横,就是不愿意睁眼,哪怕人中被掐冒血了,也还是死撑着这口气,说什么也不肯助纣为虐。


    毛蛋急了,只得在胡同里哭,哭后妈不做人,哭后妈小气吝啬,哭后妈虐待他。


    他还特地把自己被掌掴的嘴巴子给大家看:“江奶奶,你看看,我妈可是从来都舍不得打我的,后妈就不一样了,她往死里打呀,我要去报警,报警抓她!”


    江婆子撇撇嘴,没有说话,谁不知道他家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糟心事儿,毛铃那是舍不得打他吗?毛铃那是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压根就不管他,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这孩子养成这个狗样子。


    江婆子不想蹚这个浑水,直接装聋,她捂着耳朵,大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毛蛋以为自己没说清楚,扯着嗓子又嚎了两遍,江婆子继续装聋,儿媳妇见了,赶紧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挽着她对毛蛋说道:“好孩子,你江奶奶生病了,该回去喝药了,你别哭了啊,有什么事,等你妈妈回来再说。”


    说着小媳妇赶紧挽着婆婆远离这是非之地。


    婆媳俩出来,正好给了姚栀栀上前的机会,她凑过去看了眼,那毛蛋如丧考妣的样子,真就跟孔八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恶心的爹,恶心的儿,凑一堆了,孔八斗二婚老婆的日子难熬哦。


    可惜姚栀栀跟这个王等弟没什么交情,想帮也找不到理由。


    再说了,人家的家务事,她凑什么热闹,说不定人家不想要外人掺和呢。


    所以啊,这次她只要吃瓜就行了,绝不多事。


    中午的时候,孔八斗下班没看到儿子,跟王等弟发了通脾气,逼着她跟过来,一起接儿子回去。


    这会儿毛铃已经接到消息过来了,彭大军虽然也跟着,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口子已经貌合神离了,至于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有点风言风语传过来了,只是不知道真假。


    现在,两对夫妻在院子里碰上了,那可不得好好掐一架?


    那毛铃本来就不愿意让毛蛋去孔八斗那边,去了孩子又受气,她真是心疼死了,立马抓住这个机会,跟孔八斗争夺抚养权。


    她一个劲的拉着毛蛋的手,跟孩子细说回来的好处,直说得泪眼汪汪,含情脉脉。


    可是毛蛋不想回来,他爸爸家附近的小孩子都打t不过他,他在那里可以当孩子王。


    他唯一打不过的就只有后妈,于是他立马摇头:“不,我要是走了,后妈就称心如意了。我偏不走!妈你管管这个坏女人,你快点报警抓她去坐牢。”


    毛铃知道,报警没用,这种小打小闹的家务事,警察才懒得管呢。


    再说了,她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毛蛋早上报过警了,反倒是被小金带人过来训了一顿。


    说毛蛋不懂礼让妹妹,还给毛蛋讲了个孔融让梨的故事,指责毛蛋太过自私贪婪,好吃的一口都不舍得给妹妹们。


    所以,这事只能自己解决。


    于是她卷起袖子,转身看向了王等弟。


    这王等弟虽然生了好几个孩子了,但是苦于家里的条件一般,所以她身上一点赘肉没有,反倒是身量纤纤,细皮嫩肉的,反观毛领,除了上班就是吃喝玩乐,孩子虽多,但有她的老母亲负责,她只要每个月给钱就行了,久而久之,就把自己养成了一个发面馒头。


    白则白矣,身材却走形得厉害,也就比褚令怡瘦一点,相当于褚令怡跟王等弟两个极端身材的中间过渡阶段。


    粗略估计,她的体重起码是王等弟的一点五倍。


    现在她要动手,不用问也知道,王等弟估计要吃亏。


    孔八斗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啊,他这二婚老婆,除了不能生儿子,除了有点偏心女儿们,其他都好。


    他虽然气她藏肉不给毛蛋吃,但也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毛铃欺负啊。


    立马冲上来,把王等弟拽到了身后,跟毛铃扭打在了一处。


    毛铃虽凶,到底打不过孔八斗,以前的孔八斗,那是上门女婿,地位低人一等,横不起来,可是现在的孔八斗,已经自立门户,又被二婚老婆处处谦让,完全释放了大男子主义的天性。


    这一打,就没能收住手,直接把毛铃的牙给锤掉了两颗。


    毛铃急眼了,嚷嚷着要彭大军过来帮忙,彭大军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婚呢,便故意拱火,道:“我还是算了吧,毛蛋也这么大了,只有你跟孔八斗能管。”


    这下毛铃傻眼了:“好你个彭大军,我说天你说地是吧?我要你来帮忙打架,不是要你来管毛蛋的!”


    彭大军继续拱火:“你把他打伤了有什么好处吗?毛蛋还要回去跟他过呢,我看你还是消消气,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下毛铃彻底恼了:“你什么意思?我毛铃会怕他一个吃白饭的上门女婿?还要我把儿子拱手让给他,门儿都没有!”


    孔八斗见状也放了狠话:“就凭你?你倒是问问儿子,在我那里过得有多快活!他早就乐不思蜀了!”


    “你放屁!”气头上毛铃直接抄起旁边的板凳,对准孔八斗的脑壳砸了上去。


    嘭的一下,板凳没坏,质量过硬,可是孔八斗的脑壳不太硬。


    鲜血很快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就这么倒在了王等弟怀里,昏死过去。


    毛铃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王等弟把孔八斗平放在地上,扭头就跑出去报警。


    小金带人赶来的时候,彭大军还支支吾吾的,好像不敢说实话呢,直到小金警告了他一下,他才坦白道:“是毛铃打的,一点点家庭纠纷而已,小金同志,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吧?”


    小金做了这么多年民警,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一看就知道彭大军在装好人。


    他没有拆穿彭大军,只是铁面无私地训斥了彭大军一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毛铃呢?等你成了包庇犯的时候你就知道怕了!赶紧的,过来搭把手,送孔八斗去医院!”


    一群人就这么七手八脚的,把孔八斗抬去了医院抢救,光是脑部淤血就抽了足足三大针管,抽完血孔八斗依旧昏迷不醒。


    毛铃在派出所的时候还想狡辩,小金二话不说,给她戴上手铐,先拘起来再说。


    *


    姚栀栀听说毛铃把孔八斗打得不省人事,一点也不意外。


    早晚的事。


    这对曾经的怨偶,即便各自再婚了,也不会从失败的婚姻里头学到任何教训的。


    就是可惜了他们各自的现任,不是跟着担惊受怕,就是跟着鞍前马后的伺候,都不容易啊。


    姚栀栀吃了午饭准备睡觉,刚躺下,门口就响起了毛阿姨的声音。


    姚栀栀叹了口气,还是起来了,她去院子里开了门,客气道:“毛阿姨,没睡啊。”


    “小姚啊,你帮我想想办法,万一孔八斗要起诉毛铃,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让毛铃去坐牢啊?”毛阿姨好像瞬间衰老了二十岁,原本黑白相间的头发,居然全白了。


    原本还算挺拔的脊梁,也被女儿即将面对的牢狱之灾压弯了。


    姚栀栀有些不忍心,她挽着毛阿姨往院子里的树荫下坐。


    起身去屋里冲了杯麦乳精,又倒了碗凉白开,姚栀栀抓起小板凳,坐在了毛阿姨旁边:“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这个王等弟她是个什么态度。毕竟枕边风难防啊。”


    毛阿姨毕竟年纪大了,脑子转不动了,好奇道:“你就直接跟我说吧,我到底要怎么做?”


    姚栀栀想了想,道:“我也不敢保证毛铃一定没事,但是你可以尝试一下,尽可能争取王等弟的谅解。她毕竟是孔八斗的老婆嘛,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第400章 让婆婆不要管 狠狠心,让婆婆不要管,……


    姚栀栀的问题把毛阿姨问住了, 说实在的,她跟王等弟不熟。


    两家要是普通的街坊邻居,反倒是好相处一些, 可是, 有毛铃跟孔八斗的关系在, 两家注定是处不好的。


    别的不说,就说孔八斗的工作,谁不知道是毛阿姨给的?


    邻里之间尚且讲究一个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更何况孔八斗曾经还是毛阿姨的女婿?


    那王等弟但凡有点自尊心, 都不可能跟毛家有过多的牵扯。


    所以这么多年过来了,毛阿姨跟王等弟都没怎么说过话。


    毛阿姨只能拜托姚栀栀:“好孩子, 要不你帮我问问吧?我这个身份啊, 遭人嫌。”


    姚栀栀不想多事,拒绝了:“毛阿姨, 这我真没空, 我还得去厂里看看呢, 出版社那边也有事找我,我忙啊。”


    毛阿姨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知道的, 麻烦人家这么多次了,真不该再开这个口,可是她真的没辙了呀, 算了,实在不行,等老汤下班回来再说吧。


    毛阿姨长吁短叹地回去了,姚栀栀看着她的背影, 自然是同情的,但也仅限于此了。


    关上门,她便睡觉去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些年她感念毛阿姨的好处,已经回馈了不少了,奈何毛铃跟毛蛋是两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她不会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汤凤园没有回来,姚栀栀也没有多想,反正水上分局离得远,要是碰上正好有案子,加班到半夜都是常事。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不过姚栀栀还是打算做点什么,于是她跟祁长霄商量了一下:“我想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小汽车的购买渠道,回头买一辆给咱妈,这样她上下班方便,刮风下雨的也不怕了。”


    祁长霄没意见,这几年两口子虽然在上大学,可是他们的课余时间都没有闲着。


    姚栀栀的,祁长霄的插画,都是各大出版社抢手的作品。


    两口子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花钱的地方,稿费都攒着呢,别说是买个小汽车,就是全款建个汽贸城都是绰绰有余的。


    他想了想,道:“那我给丈母娘也买一辆,她要接送四个孩子,学个驾照方便一点,正好两个妈一起学。”


    姚栀栀乐了,这倒是个不错的安排。


    她赶紧给三哥打了个电话,讲明目前的困局。


    简而言之,虽然目前已经改革开放了,但是很多贸易订单都是有限额的——这是计划经济依旧占据主导,市场经济尝试亮相的时代。


    在这个过度阶段,国家最大的让步就是价格双轨制,也就是说计划经济跟市场经济并行。


    但是,在一些大宗商品的交易上,依旧是计划经济的天下。


    小轿车自然属于大宗商品,如果是进口的,需要拿到当年的外贸指标,如果是国产的,也得拿到对应的指标。


    一个词总结:麻烦。


    不过姚卫华脑子灵光,他给出了一个非常有创意的提议:“过几天我开车回去,回来的t时候借口车子出故障了,留你那里帮忙找人修,这样你婆婆跟咱妈不就有车子开了?”


    对哦!这个法子好!


    而且三哥现在的身份是港商,就算来大陆买这些东西也是有特殊照顾政策的,更不用说他直接在香港买了开过来,什么计划经济,什么指标,压根管不到他头上。


    姚栀栀笑得格外灿烂:“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显得我笨笨的!”


    “你还笨?老天啊,快来个人管管这个家伙吧!”姚卫华笑着诉苦,“真是不讲道理,大学生跟我装笨蛋!我这个没上过大学的岂不是笨上加笨?”


    “好好好,我错了。”姚栀栀赶紧投降,沉默片刻,严肃问道,“哥,你说你在那边有办法读大学的呢?”


    “懒得去。”姚卫华一脸的无所谓,反正钱挣得多多的,学历只是锦上添花。


    姚栀栀不禁好奇:“怎么,听你的意思,有大学愿意要你?”


    姚卫华笑了:“有啊,年初那会儿,我给这边的学校捐了栋楼,我想去的话一句话的事儿。”


    “为什么捐楼啊?”


    “你以为我钱多烧的?还不是为了二姐安安生生的过日子,那小倩得罪了校长家的公子哥,校长找我要说法,我索性捐了栋楼堵校长的嘴。”


    “她都上大学了?没这么快吧?”


    “没有,她跟人大学生谈恋爱了,后来喜新厌旧把人甩了,那男学生想不开闹自杀,家长来找我算账我才知道这丫头片子本事挺大,把个校长家的公子哥给玩得团团转。”


    “她玩弄人家感情了?”


    “可不是?一口气吊着七八个呢,从中学的到大学的,再到社会上的,都有。我都不敢相信,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胆大包天。”


    “……”姚栀栀无语了,问道,“这事姐夫知道吗?”


    “姐夫知道,但他打电话给小倩,人家直接不接,不想听他唠叨,没办法。我呢,又不是她亲舅舅,也不好管她太严,反正金钱上不少她的就是了。”


    姚栀栀有点头疼,真没想到,杨晓倩去了这花花世界,很快就学了一身的臭毛病。


    她只能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啊哥,你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她都谈恋爱了,再跟你住一起也不太合适,要不你买两套挨着的别墅,跟她做邻居得了。”


    姚卫华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有数,我跟她已经分开住了,要不然她动不动穿个比基尼在我跟前晃,我真的会头疼。”


    姚栀栀不想再提那个糟心孩子了,干脆换了个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看天气,近期没有台风的话,应该月底之前能到。”


    “好,那我把江边的洋房收拾一下。”


    “不用,我就爱住小院子那边,不用麻烦。”


    “我还是收拾一下吧,大哥家的孩子也放暑假了,他们有阵子没有见过你了,你要是回来,我就让他们来我这里过暑假。”


    “好吧,你安排吧,总之,我得去小院住两天。”


    “知道了哥,我给你换床凉席。”


    “好,就这样,我带陆鹤年回去,一人开一辆车,你赶紧想想办法,不行让宁叔卖卖他的老脸,先借辆车,让两个妈学一下驾照。”


    “好,那我睡了哥。”


    “Good night,小妹!”


    “Good night,bro!”


    “哈哈哈,你就贫吧你!”


    姚栀栀笑着挂断了电话,洗漱完,就准备睡了了。


    睡了一觉醒来,都夜里十点半了,也不知道婆婆回来没有,井里还吊着半个西瓜留给她老人家呢。


    起床拽了拽电灯绳,姚栀栀哈欠连天的弄醒了祁长霄:“去看看咱妈回来没有,把西瓜给她送过去。”


    “哦。”祁长霄今天也睡得早,他知道他老婆想躲毛家的纠纷,乐得一起会周公。


    这会儿起来,正好去关心一下自己老妈。


    他留下姚栀栀在家看娃,自己提着西瓜去了前面,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扒着门缝看了眼,才发现院子里黑黢黢的。


    祁长霄直觉不对劲,赶紧去派出所打听一下,虽然他妈妈不在这里上班了,但是如果今天有什么案子需要加班,也许这边的旧同事也会有所耳闻。


    小金哈欠连天的看着他:“你不知道啊?老所长去医院找孔八斗去了,你别这样瞪我,我没瞎说,是毛阿姨缠着她去的,那会儿正好我对象给我送夜宵,看见了。”


    祁长霄来不及好奇小金的对象是谁,赶紧问道:“几点去的?”


    “八点四十那会儿吧,听我对象说毛阿姨就在胡同口守着,老所长想躲也躲不掉啊。”小金是有点同情汤所长的,都调走了不在这里干了,还得处理胡同里的破烂事儿。


    真是躲不掉的鸡飞狗跳,甩不脱的鸡毛蒜皮啊。


    还是当刑警好,可惜他努力这么久,也没有什么立功的机会,哎。


    正感慨呢,小金一抬头,发现祁长霄已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那大长腿,真是羡慕不来呦。


    *


    祁长霄回到家里,赶紧招呼姚栀栀:“快,跟我去找孔八斗,咱妈被毛阿姨叫去医院了。”


    什么?姚栀栀有点生气了,毛阿姨真是的,也不想想一个所长有多辛苦劳累。


    就算是多年的邻居,也不能这样把人当毛驴使啊,毛驴还得喘口气呢!


    赶紧的,去七条胡同把老姚同志叫过来陪孩子,两口子就这么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医院。


    到那的时候,姚栀栀的火气一下没了。


    为啥呢?因为毛阿姨为了争取王等弟的原谅,已经给王等弟跪下了。


    这一瞬间,这个老母亲病急乱投医的种种行为,都因为那弯折的膝盖得到了宽恕。


    可怜天下父母心!


    然而!


    正是这样的慈母,才会把毛铃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当然,姚栀栀也理解,毛阿姨就指着这一个宝贝闺女,自然不舍得打骂责备,不忍心袖手旁观。


    可是古话说得好,惯子如杀子!


    说的就是无节制的溺爱,只会把孩子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从而走上不归路。


    姚栀栀虽然可以宽恕毛阿姨大晚上折腾婆婆的行为,却没有办法宽恕毛阿姨对毛铃的溺爱和纵容。


    每次出了事,都是毛阿姨来收拾烂摊子,这么下去的话,毛铃是永远不会长大的。


    与其这样,不如狠狠心,让婆婆不要管,让毛铃好好吃个教训,免得以后闯下更大的祸事,连累毛阿姨老无所依。


    姚栀栀冷着脸走上前去,挽住了汤凤园的胳膊,坚定道:“妈别管他们,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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