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儿媳杀婆婆3 要是她把婆婆起诉了,公……
一个人, 是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的。
再怎么十恶不赦的人,她/他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真要追究责任的话,也是孩子的父母不可饶恕, 孩子投胎做了他们的子女已经够倒霉了, 襁褓里的懵懂和无知, 就应该成为孩子被豁免的理由。
除非这个孩子被养歪了,也成了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渣,比如姚根宝。
真到了那个时候,谁都可以审判一句, 果然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可是现在, 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好是坏。
就像姚晶晶的孩子,即便有那么一个可恶的妈妈, 即便几个可能的生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姚桃桃还是小心的精心地呵护了孩子的童年,给了孩子一个健康长大的机会。
而此时, 姚栀栀也希望, 高主编的这个孩子, 可以活下去。
哪怕失去了身体的某一部分,也可以快快乐乐的, 做个积极向上的人。
人生有无限风景, 无限可能,而死了,那就只剩叹息了。
不过姚栀栀虽然满怀期待, 但也做好了面对噩耗的准备。
她知道童主任尽力了,不光邀请了儿科的主任过来,还邀请了肛肠科的主任。
三个科室的一把手汇聚在一起,如果这都不能救下孩子的性命, 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已经尽力了,主任们也都尽力了。
好在,老天在很多时候,都是慈悲的。
她听到的是好消息。
在经历了三次抢救之后,切除了双蛋,并切除了坏死的肠道后,小高奇顽强地活下来了。
“真的!”姚栀栀惊喜万分,即便这不是她的孩子,即便孩子的妈妈一直在背后诋毁她,但她还是在这一刻,为这个弱小但不屈的生命,感到由衷的欣喜。
她激动地迎了上去:“太好了,谢谢你们,谢谢。我来想办法通知孩子的妈妈过来。还需要补缴费用的话,尽管开口,有我爸爸的军官证做担保,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跑路。”
童主任摘下汗津津的手术帽,跟另外两个主任介绍道:“这位就是嶷城来的姚主编,旁边那位是她的爸爸,姚首长。”
宋主任和孙主任赶紧摘下手套,走上前来,跟姚敬宗握了握手:“原来是姚首长,听内科的人提过你的名字。没想到你们父女愿意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这么费心费力,真是令人敬t佩。你们放心,孩子虽然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但是今晚,我们会在科室值班室守着的,一定尽力,保住孩子的性命。”
“谢谢谢谢,大家都辛苦了。”姚敬宗确实经常跑内科,因为他高血压嘛。
另外几个科室的他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以后就都是朋友了。
寒暄之后,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孩子送去了重症监护室,童主任劝道:“重症监护室不能留人,你们父女两个都回去吧,明天再来。”
“爸你回去吧。”姚栀栀不放心,还是准备留下来,万一孩子半夜有个好歹,她也能及时做决定。
这次姚敬宗没有坚持,不过他回去后,却把祁长霄换了过来。
祁长霄不由分说,拽着姚栀栀,要她回去:“我来守着,明天再换你。”
“你们都回去吧,有我呢。”一旁的郑多彩打了个哈欠,职责所在,她今晚是不会离开的,她会在门口守着,一直等到孩子的妈妈过来,于是她劝道,“正好你们想想办法,看看哪里能找到孩子的妈妈。所里应该已经通知了广播电台,播报寻人启事,可是如果孩子的妈妈已经离开了,那就只能靠你们去找了。”
那倒也是。
姚栀栀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没想到刚一转身,便看到了双眼红肿的高主编。
她正跟在一个好心的护士后头,往重症监护室走来,旁边还有一个民警陪着。
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不由分说扑了上来,趴在监护室的门外,隔着玻璃看了眼床上的孩子,随后噗通一下跪在了姚栀栀面前,抱着姚栀栀的裤腿,痛哭不已:“是你救了我的孩子?谢谢你,谢谢!”
“只是正好碰上了。”姚栀栀没有扶她,大悲大喜面前,还是不要打断别人的情绪吧。
等高主编哭够了,她才开口道:“既然你来了,那我回去了。”
“等等!”高主编擦干眼泪,转身问民警要了纸笔,“我问过了,一共花了你六百多块钱,我手头虽然有五百,但我不确定孩子后续还需要多少费用,所以我先给你打个欠条好不好?等孩子挺过去了,我手里的余钱立马还你,剩下的我也会尽快想办法的。我公公还藏了一些书画,我回去跟他说一声,很快就能还上的。”
姚栀栀默默叹气,互相算计的婆媳,终于要直面书画的问题了吗?
不过这事,她就不掺和了,让高主编自己去处理吧,免得她招惹一身是非。
于是她接过高主编现写的欠条,宽慰道:“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至于切除的器官,只要你正确教育,积极引导,孩子依然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不信你看看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难道他们就不活了吗?”
是啊,难道少了两个东西就不活了吗?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孩子啊。
高主编是一点也不嫌弃孩子残缺不全的,她只是担心,自己会教育不好孩子。
于是她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向了姚栀栀:“我……我以前很不像话,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计较?今后要是教育孩子有了什么困难,我可以找你聊聊吗?”
姚栀栀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她是真的讨厌高主编,可是看到高主编为了孩子哭成这样,她也有点恻隐之心,便勉强笑了笑:“再说吧,等孩子挺过去,什么都好办。”
高主编也是有脑子的,她没有勉强,只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姚栀栀的手,目送她远去。
转身,她赶紧问护士,自己能不能进去陪孩子?
护士摇了摇头:“不行,重症监护室对病房环境的要求很高,你刚从火车站过来,身上不知道沾染多少细菌呢,一旦引起感染,孩子就真的挺不过去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在门外等着吧。”
高主编听劝,便守在门外,劝两个民警回去。
郑多彩确实困得不行了,但她还是有个问题要问问:“你婆婆丢了孩子,你准不准备起诉?如果不起诉,那就帮你们定性为家庭矛盾,调解之后你们双方愿意和解。”
“等我想想行吗?”高主编现在有点乱,她还指望找公婆出钱呢,要是把婆婆起诉了,公公肯定会跟她翻脸的。
所以她大概率只能吞下这个膈应的苍蝇,逼着自己去和解。
但是今晚,她刚刚经历了大悲大痛,不想恶心自己。
郑多彩没有勉强。
很快,偌大的住院部走廊里,只剩高主编自己,隔着一扇门,守着脆弱的小生命。
她忍不住反问自己,婆婆扔了孩子,肯定是嫌弃孩子没了蛋。
那么她自己呢?
她当初指望生个儿子,是真的因为喜欢儿子吗?
倒也不全是,她更多的是想通过儿子,讨好公婆,让公婆把那些藏画都给她。
为了这个儿子,她忽略了女儿,跟女儿疏远了,到头来,儿子却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也许,这就是她的现世报,她罪有应得。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去,只能想想办法,说服公婆了。
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公婆的两个儿子都死了,大孙子不跟他们来往,公婆的养老,只能指望她跟慧慧。
所以,只要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应该是可以达成目的的。
至于孩子上学之后,会不会被同学嘲笑……
可以教孩子,尿尿的时候用裤子边缘压着点,别完全露出来。
实在不行,可以找那种条件好的学校,厕所的坑位都是用隔间隔开的,这样就没人看见了。
对,就这样。
缺胳膊断腿的都能活,为什么她的孩子不能活??
一定要活下去,才不枉她今天哭掉的这些眼泪。
第二天,孩子退烧了;第三天,孩子挺过了危险期。
高主编彻底松了口气,就等孩子出院,回去找公婆要钱了。
*
宁峥嵘来了,他把那八个瓶瓶罐罐全都检查了一遍,收下了一个黄铜的,交给博物院,剩下都没有要。
他笑着说道:“要么说好人有好报呢,要不是你们两口子心善,也不会捡漏到这么好的东西。”
姚栀栀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只是不甘心白白借钱给贺强,总想着随便要点什么,才能说服自己,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买了几个好东西。
她好奇道:“目前这七个罐子瓶子,我要是拿去卖,大概能卖多少钱?”
宁峥嵘笑着指了指另外一个黄铜的:“这个能卖两三万吧,你要是拿到香港去,二十万都能卖。”
姚栀栀震惊不已,又问:“那这几个呢?”
宁峥嵘实话实说:“这几个陶瓷的都是建窑的,拿到香港去的话,最便宜的也能卖个十五万左右。好好留着吧,再过几年就不止这个价了。”
那感情好啊,她助人为乐,居然真的有好报哎。
不过她不想张扬,免得贺强到时候心里不平衡,找她赎买回去,她又不是冤大头。
宁峥嵘走后,姚栀栀便把这七个瓶瓶罐罐收进了系统空间里头。
吃饭的时候,她忍不住跟祁长霄感慨了一句:“还记得胡同里那几个没挖出来的宝贝吗?也不知道如今家家户户改建房屋,会不会把它们挖出来。”
“跟咱爸说一声?”祁长霄估摸着宁峥嵘还没走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姚栀栀却摇了摇头:“不用去追了,咱爸现在知道了也是干着急。到时候隔壁不让挖,闹起来更没法收场。回头我给李雪打个电话,让她注意一下隔壁的情况。”
也好。
两人正说着话,高主编提着一些零食和玩具过来了,今天孩子气色好多了,已经去了普通病房,再过几天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她特地过来道谢。
姚栀栀没收她的东西,让她带走了。
高主编很受伤,却也不好坚持,生怕惹恼了姚栀栀。
很快,孩子出院了。高主编去派出所结了案,不追究婆婆的责任。
随后便带着孩子回了嶷城,找公婆要钱去。
第372章 儿媳杀婆婆4 好,你们不仁,那就别怪……
高主编带着孩子回到家里的时候, 她婆婆跟公公居然已经搬走了。
她看着了无生息的房间,一瞬间像是跌进了冰窖一般,心寒彻骨。
厨房的锅碗都没有刷一下, 应该是走之前用的, 幸好现在是深秋, 放着几天不刷也不至于生蛆,但那残留的食物残渣,还是发霉了,变质了, 光是看一眼, 都让人窒息。
地上也是脏兮兮的,应该是搬东西的时候拖拽出来的灰尘和垃圾, 也没有帮忙打扫一下。
这一刻, 她彻底明白了,她的公婆不止放弃了她的儿子, 也放弃了要她养老。
可是这怎么行呢?她现在还要上班, 没办法照顾孩子, 必须喊t婆婆回来。
再说了,她还欠了姚栀栀六百多块钱呢, 得还啊。
就算公婆真的不想帮她带孩子, 起码要给她钱吧?
她来不及收拾,赶紧抱着孩子,去供销社打了个电话, 问问东北那边的朋友,公婆是不是回去了。
那头的朋友诧异道:“不是搬去你那里了吗?没看到他们回来啊。”
那怪了,去哪儿了?
高主编傻眼了,这是怕她找他们要钱吗?
做长辈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呢?这孩子难道不是肖守义的种吗?凭什么出了事就把孩子抛弃, 凭什么连钱都不愿意出啊?
高主编不明白。
走投无路之际,只得咬咬牙,给李悦打了个电话,她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问问李悦,知不知道公婆去哪儿了。
李悦对她没什么好感,不过李悦听说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还是不忍心的,便应道:“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你给我点时间,我找人打听一下,你明天再给我打电话吧。”
高主编连声道谢,挂断电话后,赶紧抱着孩子回去,收拾屋子,收拾厨房。
这没了公婆帮衬,日子一瞬间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菜要自己买,饭要自己做,卫生要自己打扫,衣服要自己清洗。
还要看着孩子,免得孩子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工作呢?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跟晁日升低个头,说几句好话吧。
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丁是丁卯是卯,可是真到了对方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也不会不管的。
高主编收拾完家里,随便煮了点粥喝了,便抱着孩子去了出版社。
出版社的职工宿舍已经快建好了,地是政府批的,离出版社有点距离,中间隔了三条街,不过比起高主编现在租住的筒子楼,也还是方便不少。
高主编现在特别期待职工宿舍可以早点完工,这样就算公婆不肯过来帮忙,只要给她点钱,她就可以请个保姆,每天的上班时间,都能抽空回去喂一顿奶,再回来。
大不了之后她再加班一个小时好了。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她不信晁日升会冷血无情,拒绝帮忙。
她猜对了,当晁日升看到孩子的病例,不禁感慨:“这么小的孩子,受罪了。”
高主编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她柔弱无助地哭诉婆婆的冷酷无情,哭诉人去楼空的凄凉。
晁日升不禁叹气:“好了,我给你改成护理假吧,再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这段时间你要把照顾孩子的人安排好,之后就不能再动不动请假了。”
高主编感激不已,擦去泪水,她便抱着孩子回去了,等消息。
李悦的消息渠道还是很广的,想打听两个老东西的去向不是难事。
她先给崴城客火车站的熟人去了个电话,让对方帮忙确认一下嶷城那边这几天有没有一对老夫妻的乘车记录。
不到半个小时,对方就回了电话,这两年人员流动性变大,为了规范管理,火车站售票窗口都会手写购买记录,以便警方随时调用查阅。
所以那对老夫妻的记录一查就有了,三天前,他们买了去往省城的火车票。
李悦又打给了省城,那边的火车站自然不会比嶷城逊色,很快熟人也回了电话,省城那边并没有老夫妻的购票记录。
不过,万一老两口放弃了火车,改坐客车呢?
她又托人,辗转联系到了长途汽运站的负责人,最终确认,那边也没有老两口的购票记录。
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老两口就是去省城定居了。
想想也是,他们是在东北大城市住惯了的人,现在想躲避高主编,肯定不能再回东北,可是一般的小城市,生活设施跟不上,他们会住不惯,也就去省城会舒服一点。
不过这么一来,省城那边有高主编的哥哥嫂子啊,他们就不怕冤家路窄吗?
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交通方式。
啊!李悦脑子一转,有了!还有船呢!
她赶紧托人想办法,终于在省城航道码头的船舶售票处查到了老两口的购票记录。
“他们去了厦市。”李悦倒是不意外这个结果,因为她婆婆的姥姥家在闽省。
虽然是几代之前的亲戚了,但是也比举目无亲的好,而且厦市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养老的话也挺舒适。
高主编没想到,这两个老东西居然为了躲她,跑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还特地走海上,避免她的追踪。
太过分了,太让她气恼了。
她赶紧去找晁日升请假,她要去夏市找那两个老东西要钱。
晁日升这次很好说话,直接给她批了假,还不忘叮嘱:“目前那边的气温还比较高,你记得及时给孩子添减衣服。”
高主编感激不已,第二天就踏上了南下讨债的旅程,好在李悦人脉极广,已经帮她打听到了那些老一辈亲戚的住处,她也不算大海捞针。
等她到了厦市,她便照着地址找了过去。
因为语言不通,她认不清路的时候,只好拿着纸条给对方看,然而这年头识字的人不是很多,即便建国后有过专门的扫盲班,也还是有人目不识丁,无奈,她只好找到了一个派出所,找民警帮忙。
最终高主编在城郊结合处,在一个富有传统土楼特色的生活区,找到了正在跟人闲聊的肖家老两口。
老太太的手上提着刚买的海鲜,老头子的手上则提着新买的棋盘,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好像被抛弃的孩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孙子。
正聊着,身后传来一声充满愤怒和不甘的:“爸,妈!”
老两口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他们装作没听见,立马跟门口的邻居辞别,加速往巷子里里面走去。
民警陪着高主编,一直跟到了最里面,这才在院子里叫住了两个装死的老东西。
民警倒是好意,还帮着劝说一二,可惜老两口已经打定了主意,只想让自己逍遥快活,所以面对民警的关心,他们张口就是一句:“抱歉同志,我们不认识她啊。我们的儿子早死了,根本没有什么儿媳妇,她胡说八道,想讹钱而已。别理她。”
民警无奈,转身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你能证明你们的亲属关系吗?”
高主编被问住了。
她和慧慧来嶷城工作,自然户籍也跟着调走了,跟公婆早就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确实证明不了什么,何况她男人死了那么多年了,结婚证什么的早就没用了,她也没拿,都丢在东北了。
上次帮公婆搬家她也没有想起这个东西,现在要用,都不知道在哪儿。
她只能哭着看向民警:“同志,如果我真想讹钱,全中国那么大,我讹我身边的人不好吗?如果我不认识他们,我为什么大老远抱着孩子来找他们?”
道理民警都懂,可是高主编拿不出证据的话,那谁也帮不了她。
民警也尝试着劝了劝,没用,这对黑心的公婆就是不想认,民警只得劝离。
高主编不信邪,抱着孩子噗通一声给老两口跪下了,哭道:“爸,妈,你们不能这样啊,孩子已经做完手术了,好好的活着呢,他可是你们的亲孙子啊!我求你们了,实在不行,你们随便给我两张藏画就好,我也不要多,只要能够支付孩子后续的医药费,和保姆费用就行。我还有工作,我只是现在没办法兼顾孩子跟工作,我必须要找人帮我带他呀。”
老两口一听到藏画,心说不好,赶紧不耐烦地掏了掏裤兜,扔了几块钱的零钱给她,又去屋里的帆布包里掏了三十几块钱出来,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叫她滚。
这是羞辱性极强的做法,高主编忍耐到了极限,愤恨地抱着孩子站了起来,这边的亲戚她不认识,但是这些亲戚眼中的鄙夷和冷漠,她却完全可以读懂。
她闭上眼,把泪水逼退,最后一次问道:“你们是真的不打算认这个孩子了对不对?”
没有人应答,只有两个老不死的,拼命推搡她,尝试关门的可笑动作。
高主编就这么被撵了出去,地上的钱她没捡,等她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关门声,她不禁冷笑,好,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高主编找了个招待所住下,又去附近的理发店买了假发,去国营商场买了点民族特色的衣服,还买了一个背孩子的背篓。
第二天一早,她便乔装成少数民族的本地山民,背着孩子跟踪起公婆的行踪。
第373章 儿媳杀婆婆5 看来你是要钱不要命了!……
在这个世上, 有很多力量可以趋势人t们向前。
比如爱,它是最温暖的,最积极阳光的, 充满着向上生长的勃勃生机, 它可以让荒漠浸润出绿洲, 让戈壁开满鲜花,也可以让严冬退却,让大地回春。
而恨的力量,是绝对不输于爱的, 它会带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摧山移海,毁天灭地, 在不能同生的绝境里面, 踏出一条共同赴死的血路,哪怕通向地狱, 永世不得超生, 也在所不惜。
而此时的高主编, 对公婆的恨意,已经到了临界值的边缘。
那人去楼空的凄凉已经让她如坠深渊, 而公婆昨天的冷漠与驱逐, 像是在她的脚上拴了两颗沉重的铅球,拉扯着她,进一步向下滑落。
好在, 她还有个嗷嗷待哺的稚子,孩子的天真和无邪,是维系她最后一丝理智的绳索。
她现在还不想杀她的公婆,她更想绑架其中一个, 进而威胁另外一个,索取那一箱子的藏画。
她就这么默默地跟着老太太,一直跟到了海边,等老太太买完海鲜,她又跟着老太太往回走。
连着跟踪了三天,她基本上掌握了老太太的出行规律——早上五点半就起来,这样可以抢到海边公社最早捕捞上岸的海货。
新鲜不说,那些公社渔民为了图个开门红,也不会跟买家讨价还价。
所以老太太每次都能挑到又好又便宜的海货。
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吝啬与刻薄,也不想想人家这些海货都是归公社集体所有的,卖的钱少了,说不定还要被生产队长批评呢。
真是无耻。
不过没办法,高主编这些年跟公婆生活在一起,也是享受了这种无耻带来的便利的,要不然,家里那些新鲜美味的食材,都是哪里来的?
回看来时的路,高主编头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所受的苦难,都是曾经预支的幸福所应付出的代价。
这三天她除了跟踪,还在附近的街道转了好多遍,熟悉地形,规划作案路线。
别看她调去嶷城的出版社是靠肖守义的关系,可她在东北的时候,也是实打实干活儿的。
一个主编,收集和整理信息的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很快,她就摸清楚了附近居民的构成,七成本地人,三成外地务工人员。
她还掌握了几条行人稀少的小路,毕竟这里是城郊,想要避开人多的街道还是比较容易的。
最后她还特地去海边进行了地形侦查。
不得不说,厦市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城市,有山又有海,太适合她跟公婆躲猫猫了。
第四天她起了个大早,喂饱了孩子后,还不到四点半,她特地给脸上涂了点墨水,又把假发搓揉乱抓的弄成了鸡窝头,乔装完毕,她比平时提前半个多小时出发。
她埋伏在了老太太从亲戚家出来的巷子口,躲在了侧面的墙壁后面,这样只要老太太一出来,她就可以一棒子把老太婆敲晕。
也许是天公作美,长驱直下的寒潮,让清晨的大街上寒意森森,空无一人。
她就这么耐心地等待着,像一个饿极了的猛虎。
等到巷子里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她便屏息凝神,默默估算着距离。
近了,更近了,是那个死老太婆没错了!
老太婆小时候裹过小脚,大夏天的受大罪了,因为她习惯走路的时候右腿更加用力,导致脚趾甲随着弯折的指头嵌入了皮肤里面,扎破了血肉,化了脓,生了蛆,最终医生不得不劝说老太婆的父母,给孩子放开裹脚布吧。
老太婆的父母还指望嫁女儿攀高枝呢,可不敢让女儿成了瘸子,只能同意了。
可惜为时已晚,老太婆的脚还是畸形了。而老太婆的右边那只脚,是比左边畸形严重一点的。
具体在走路的声音上,便是一只脚重,一只脚轻。
而此时正在接近的这个声音,不是老太婆还是谁呢?
终于,脚步声来到了巷子口,高主编深吸一口气,等老太婆的身位越过了她躲避的墙壁,这才从后面一棒子敲了上去。
老太婆应声而倒,昏死在了巷子口。
高主编赶紧在老太婆的眼睛上绑了一条方巾,又在老太婆的嘴里塞了一块孩子的尿布,再用方巾绕着嘴巴跟后脑勺打一个很紧的死结,为了防止老太婆挣扎,她又把老太婆的双手反绑,双脚也捆在了一起,最后才套上麻袋,袋子口一扎,便把人往对面的巷子里拖去。
那里住着很多外来务工人员,这些人普遍不喜欢多事,只想着挣钱,毕竟是外地来的,很珍惜进城打工的机会,所以她拖着这么一个大麻袋,就算被哪个早起务工的人看见了,也是可以蒙混过关的,何况这会儿路上根本没人。
她就这么拖着老太太,来到了海边的一处山上。
这山不是很高,她带着孩子爬过一次,半个多小时就能登顶,所以用来藏人还是挺合适的,要是谈崩了,还可以直接把老太太推下去,一了百了。
到了她提前规划的山谷里面,她便解开了麻袋。
老太婆在山路上的时候就被颠醒了,这一路上来,麻袋都被磨破了,她的身上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后背和肩膀上,有多处刮擦造成的血痕,苦不堪言。
可惜她被捆起来了,嘴巴被堵,根本叫喊不出来,只能绝望的呜呜呜的,发出困兽般的哀泣。
高主编没有理会,她把背着的背篓放下,抱出里面的孩子喂了顿奶,这才拿出一捆绳子,把老太婆捆在了一块石头上。
她把孩子放回背篓里,转身解开了老太婆嘴巴上的方巾,取出了里面的尿布,以便老太婆开口说话。
老太婆一张嘴就在呼救,声音尖锐刺耳,听得人耳朵发麻,高主编毫不犹豫扇了她两个大耳刮子,俯身摁住了老太婆肩上的伤口,威胁道:“我可是带了刀的,你再叫,我就往你伤口里扎几刀,送你归西!”
老太婆疼得浑身发抖,她很惜命,赶紧求饶:“我不敢了,不敢了!你到底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哦?现在愿意给我了?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的就是你啊!”高主编冷笑着拍了拍老太婆的脸颊,不得不承认,死老太婆这些年没有受过什么苦,一把年纪了脸上的褶子也不算特别多,比那些普通老百姓家里的老太太看起来年轻十岁不止。
她越看越觉得恶心,这么一个看起来温良无害的老太太,谁能想到骨子里会这么冷酷凉薄呢?
真是人心隔肚皮,婆媳两个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不能诚心相待,这二十几年的岁月都喂了狗。
她很气恼,忍不住狠狠踩了一脚死老太婆的右脚。
老太婆尖叫了一声,继续求饶:“敏敏,是你吗?你误会我了,我也是为你好啊,这孩子就算手术成功了,以后也是不男不女的,这世道是容不下他的,他会被同学嘲笑,被邻居欺负,以后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也不能给人家一个完整的家!孩子会恨你的,到时候你们母子反目,你哭都来不及哭啊!”
“少废话!我的孩子不会那么脆弱的!他连那样的手术都挺过来了,之后的路一定会一帆风顺的!谁敢嘲笑他,我就找那家的家长让他们道歉,不道歉我就报警!要是有人死不悔改,我就动手!我就不信,我护不住我自己的孩子!”高主编其实也没有底气,可是自己的孩子再不好,她也不会允许别人指指点点的,她就是要把狠话说在前头,既是给自己打气,也是堵婆婆的嘴。
老太婆沉默了,造孽啊,何苦呢。
本来就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现在连完整的身体也没了,真的不如让孩子一死了之。
可是她现在受制于人,只得妥协:“好好好,听你的,你一定可以把孩子保护好的。敏敏,你放了我吧,我岁数大了,要是被你吓出个好歹,你得吃牢饭的,到时候孩子怎么办?交给福利院吗?你也知道,福利院的孩子过得很苦的。你何必呢?”
高主编冷笑:“你少来吓唬我,我就问你,那些藏画呢?你只要把藏画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可是你绑着我,我也拿不了啊。”老太婆抓住机会,尝试忽悠这个儿媳,放她回去。
高主编才不会上当呢,她问道:“你先告诉我,那些藏画有带过来?”
老太婆沉默了。
要怎么回答呢?实话实说?后果不堪设想。
撒个谎拖延时间?那儿媳妇肯定会找老头子核实,老头子不比她会绕弯子,只怕还是会露馅儿,t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账,恐怕结果更加不妙。
那就只能咬紧要关,等老头子来救她了。她就不信了,她一直不回去,老头子不会着急?着急了就能猜到是儿媳妇在搞鬼!
于是从现在开始,老太婆一句话也不打算说了。
可惜高主编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捡了些棱角分明的石子儿,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再把老太婆推过去,脱了鞋,站在那扎脚的石子上。
老太婆很快痛得面目扭曲,胡乱挣扎起来。
她尝试把石子踹开,刚踹两脚,便有一把水果刀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耳边也传来了死神的低语:“看来你是要钱不要命了!你的精神头挺足啊,那我就慢慢的慢慢的给你放点血,一点一点,直到你没有力气乱动为止。”
第374章 儿媳杀婆婆5 死了……她的婆婆死了……
老太婆不信这个儿媳妇会这么残忍。
不管怎么说, 婆媳相处了二十几年,她就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凶残恶毒的一面。
哪怕跟肖守义搞在一起,那也算不得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
老太婆怀疑儿媳妇只是虚张声势, 依旧紧闭嘴巴, 试图硬抗到底。
可是很快, 那尖锐的刀子,便捅进了她的伤口,单薄的扁平的刀身,只是这么扎进去, 便已经足够残忍, 没想到高主编还握着刀身,在伤口处旋转起来。
那就像是夏天的时候, 捧着一个硕大的西瓜, 一刀进去,搅动几下, 很快就可以把那附近的瓜瓤搅得稀碎, 连带着汁水一起, 从伤口汩汩而出。
老太婆痛得双目失焦,只剩下大片的眼白。
嗓子像是破旧的风箱, 听不见具体的字句, 只剩模糊的呼哧声,宛如钝刀子在破鼓的边缘来回拉扯。
老太婆想讨饶,可是为时已晚, 刚喊了个敏敏,就被剧痛折磨得失去了意识,脑袋一垂,昏死过去。
高主编还是头一次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婆婆, 但她非但没有觉得可怕,反倒是觉得格外的畅快。
“你不是会跑吗?怎么不跑了?
你们不是打发叫花子吗?我守寡守了这么多年,你们对得起我吗?
我没给你们家生孩子吗?我没有把慧慧养育成人吗?
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要个儿子傍身,你们也同意了的。
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你们可是比我还开心呢,怎么,孩子病了就不配做你们的孙子了是吗?
是啊,我的儿子,成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可是那又怪谁呢?怪肖守义啊,他抽烟,他酗酒,他到处乱搞,是他的种子有问题啊,不是我这块地不好啊,要不然,慧慧怎么什么缺陷都没有呢?
你们不去怪肖守义不学好,却怪一个没有断奶的孩子成了妖怪,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那猪狗不如!”
“……”
高主编一边喃喃的哭诉,一边拿手去接老太婆身上流淌的血液,往老太婆的脸上身上涂抹,一个鲜血淋漓的老太婆,极大的刺激了她的感官,她被压抑多年的欲望,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涂完老太婆的脸颊,她又去涂抹老太婆的手,老太婆的脖子和其他部位。
不过,她很快就感觉到了无聊,有什么意义呢?降温了,老太婆穿得很多,她又懒得扒开老太婆的衣服,便干脆不涂了。
转过身,她看向背篓里一脸懵懂的孩子,一边落泪,一边凄惨的笑着:“儿子,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好可怕?别怕,妈妈是为了你啊,妈妈一定要保护你,要问爷爷奶奶拿到很多很多的钱,要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稚子无辜,也看不懂这个疯狂的母亲到底在笑什么,他只知道,他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比起前几天,可以稍微蹬蹬腿,抻抻胳膊了。
他扶着背篓的边框,柔软的双腿不足以支撑他稳稳当当地站好,但他还是尝试着站起来,伸出他白白瘦瘦的小手,想要帮妈妈擦去脸上的泪水。
高主编被鲜血浸染的戾气,就这么慢慢的消散了。
她默默地靠近孩子的小手,脸颊贴上去,来回摩挲。
稚子天真,咯咯咯的笑出声来,他什么也不懂,他只知道妈妈在跟他玩,真好啊。
高主编就这么安静的,跟孩子手脸厮磨。
可是很快,身后传来老太婆虚弱的哼哼声。
老太婆又被痛醒了,那坚硬的冰冷的水果刀,就这么扎在身上,虽然距离心脏有一些距离,不足以致命,却也足够让她疼到灵魂破碎。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儿媳妇总是笑盈盈的,说话也温声细语的,她哪里想得到,她跟老头子的离开,彻底把一个无助的母亲逼到了绝境。
狗急了尚且知道跳墙,何况是人。
发了疯的女人,真是不要命了一样,疯狂又狠毒。
老太婆怕了,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道:“敏敏,你别这样,你杀了我,你要坐牢的。有什么话,咱们,咱们好好说,好不好?敏敏,这些年,妈待你跟亲闺女一样——”
“亲闺女?哈哈哈!你们会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亲闺女吗?这些年了,那个箱子你们碰都不肯让我碰一下。你们不就是嫌弃我生的是个女儿,不舍得把那些好东西给我吗?还是李悦福气好啊,她有儿子,儿子又有了儿子,没有人比她更好命了!”高主编是真的嫉妒她那个妯娌。
这些年一直有男人陪着,男人还步步高升,风光无限。
而她,只有深闺寂寞,只有空虚麻木。
她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跟肖守义鬼混的日子里,水波才有了涟漪,水下才有了生机。
她本以为这样的生机,会给她的人生带来全新的希望,没想到,肖守义很快就出事了,留下她和遗腹子,只能抱紧公婆的大腿,仰人鼻息。
还好,她生的是个儿子,可惜,儿子的蛋不见了。
老天像是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刚给她希望,就让她失望,失望过后又迎来转机,可是转机里却又透着危机,一着不慎,差点连儿子的命都搭进去了。
她真的好痛苦,好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她到底哪里比别人差了?
李悦比她年纪大,比她脾气臭。
肖守义的其他女人呢,要么图他的钱,要么图他帮忙给她们的孩子走后门。
只有她,她是真的希望有个依靠,有个归宿啊。
她跟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她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洗脑,自己都信了。
擦去泪水,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老太婆跟前,质问道:“说,藏画有没有带过来,还是藏在别的地方了?”
“藏画?什么藏画?”老太婆的伤口还在冒血,刀子一直扎在那里,她的生命就持续不断地流逝。
她开始浑身发冷,开始脑子发蒙,她甚至看到了当初自己生下大儿子的时候,那初为人母时的喜悦。
可是很快,大儿子被诊断出了先天性心脏病,她不得不以泪洗面。
好在很快,她又有了,又是个儿子,真好啊。
她便把她的精力和心血,全都放在了老二的身上。
老二身体好,脑瓜子灵活,嘴巴还甜,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喜欢,老师都赞不绝口,街坊邻居更是争着抢着给他送好吃的。
他就是个福宝,是个福星。
以至于他比大儿子先结婚,她这个当妈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毕竟,谁愿意嫁给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病秧子呢?
所以,她真想跟儿媳妇说一声:你看,我连自己的大儿子都放弃了,只是没有把他扔掉而已,给点吃的,给两件衣服就算了,跟守义的待遇完全不能比的。
这真不是妈残忍,而是妈知道,那个孩子注定留不住的,既然留不住,那就不要投入感情,不要投入精力,这样对孩子对当妈的都好。
敏敏啊,你怎么不懂呢?
可是这样的话,她根本说不出口,她太累了,太冷了,她甚至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她竭尽全力,拉扯着声带,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像是临死前的悲泣。
她就算想告诉儿媳早就没有藏画了,只怕也来不及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气头上的儿媳妇依旧以为她在死鸭子嘴硬,殊不知,她的体温已经降到了令人发慌的地步。
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年人,要她的命,并不需要命中心脏。
随便在身上捅一刀,就可能断送来日,看不到新一轮升起的太阳。
而今天,她甚至连月亮都等不到了t。
老太婆再次陷入了昏迷,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着,任凭疯狂的女人再怎么嘶吼,也做不出任何的回应。
高主编喊累了,索性一把拔出了刀子,换了个地方,再次扎了上去。
剧痛既能使人昏厥,也能使人苏醒,就像是一块电量见底的干电池,咬两口,还是可以让收音机再复苏几分钟的。
老太婆醒了,浑浊的眼眸也难得的清晰起来。
她知道,她真的要去见阎王了,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她等不到老头子来救她了。
也罢,她把孩子送走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现世报的,这条命断送在这里,也不算冤枉。
可是,她不忍心让老头子步她的后尘。
她这块电量告罄的干电池,用尽了最后一丝电量,尽量口吃清晰地说道:“藏画,全都被守义拿出去……去贿赂那些狗官了,要不然……凭他那样的生活作风……他……他早就被人……被人……画,一张都……都不剩了……不要……不要为难你公公……”
什么?
什么!!!!!!
高主编压根不敢相信,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丧夫的可怜女人啊!
她扑上去揪住了老太婆的衣领子,想要问个明白,可是蓝天悠悠,白云飘飘,逝去的生命再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回答。
高主编疯了一样,拔出刀子,扎进去,再拔出来,再扎进去……
像是一个买不起新电池的人,不断把用过的电池咬一口,装进去,拔出来,咬一口,再装进去。
可是有什么用呢,没电了就没电了。
死了,就是死了。
死了……她的婆婆死了。
不知道是第几十刀,累了的女人终于回过神来,她在做什么?她跟死人较什么劲?
真相很难接受是吗?是的,可是真相真的很难猜到吗?
不难的。
肖守义风评太差,在东北待不下去,所以才会调到其他地方。
别人为什么保他?还不是有利可图吗?那样的年代,物质条件也就那样,还有什么利可图?
无非是那一箱子藏画。
高主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早就没了气息的婆婆,忽然笑了。
“那你们真该死啊,全都该死,你们果然偏心呢,要不是你们骗我,我何至于跟肖守义鬼混到一起!我恨你们,你们全都给我死吧!”
第375章 送走孩子 必须送走!要不然你就离婚带……
深秋谢幕, 凛冬已至。
姚栀栀今天没课,睡了个懒觉,上午八点半还没起。
最终叫醒她的, 是一通电话。
披着厚实的花棉袄起床, 她握着话筒, 刚打了个哈欠,困意便被对面的声音吹散了。
她不可思议地拿开了话筒,又看了看外面的院子,孩子们正在那里嬉闹玩耍, 不像是做梦做迷糊了, 那就只能是现实了。
她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高敏告诉我的。”李悦的声音非常平静,她看着摇篮里嗷嗷待哺的孩子, 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姚栀栀更好奇了:“你找我有事?”
“高敏杀了肖守义的妈, 跑到亲戚家,又捅死了肖守义的爸爸, 目击者太多, 她逃不掉的, 干脆自首去了。孩子在世的亲属,除了高家那边的舅舅, 就只剩我儿子和肖慧了。肖慧怀孕了, 自顾不暇,警方就按照高敏的诉求,把孩子送到了我这里。”李悦这辈子见过的荒唐事太多了, 以至于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接受度良好。
她既没有像个祥林嫂一样,到处哭诉男人的不忠,控诉自己在婚姻里遭遇的背叛, 也没有把孩子当做一个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她只是平静的接收了这个孩子,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似的。
而电话这头的姚栀栀,也很快平静了下来,沉思片刻,她只能问道:“你找我,是想帮她还钱?”
“不是,我是想说,我不想帮她还钱。说起来金额不是很大,不过我儿子老丈人那边在做生意,找我们凑了点钱,我手头暂时没有多余的钱,起码要等明年回本了才有余钱。不过就算有了余钱,我也不想帮她还债,这个债务,应该转移到她女儿身上 ,你找肖慧去要吧,行吗?”李悦就事论事,她不是找姚栀栀诉苦的。
姚栀栀善解人意,道:“没问题,冤有头债有主,这不关你的事,孩子呢,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可惜了。”后面的话,李悦就说不出口了。
姚栀栀倒是比她乐观,道:“活着就没有什么可惜的。乐观点,世界在发展,观念在变化,身体残缺也可以努力的活下去。总归错不在你,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是啊,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李悦苦涩地笑笑,杀了肖守义,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算吧,她早就看他不爽了,她所谓的大义灭亲,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和姨外甥女们,以及儿子的前途,她其实也是个自私的人。
所以自打看到这个孩子,虽然她表面平静,心里却有两个声音在拉扯。
一个声音,在为天真无邪的孩子鸣不平,何况孩子的眼神那么纯澈,那么天真,孩子还对她笑了。
还有一个声音,却在控诉整件事情的荒诞与恶心,即便孩子是无辜的,她也控制不住的恨屋及乌,这可是肖守义的种,坏种。
实在不行,就先帮忙养几个月吧,等肖慧生了,就把孩子送到肖慧那里去,亲姐姐照顾弟弟,天经地义吧,反正到时候肖慧自己也有孩子了,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
挂断电话,李悦转身泡了一杯豆奶粉喂孩子,抱在怀里细看的时候,恍惚觉得孩子的眼神有点像肖守义,阴魂不散的肖守义。
算了,还是养不下去,恶心。
李悦可以体谅那些无奈的苦命的女人,却无法原谅一个主动凑上来跟肖守义鬼混的女人。
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肖守义的嫂子。
恶心加倍。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直接把孩子送给肖慧,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上午,她便抱着孩子来到了肖慧婆家。
肖慧婆婆的脸,瞬间臭得像那六月的茅坑,说什么也不肯要这个孩子。
肖慧见状,赶紧扯了扯婆婆的袖子,让她不要当面发作,等李悦走了再说。
要不然,以李悦的手段,不会善罢甘休的。
肖慧婆婆只得接收了孩子,等李悦走后,立马威胁道:“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必须送走!要不然你就离婚带他走,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肖慧压根不想养这个弟弟,可是婆婆说的话也太难听了。
可恨她现在没有叔叔撑腰了,妈妈也成了阶下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强忍着恼意,道:“妈,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没说要养这个怪物,不过这会儿大白天的,你就算送孩子也不合适啊,回头被人看到了怎么办?等晚上吧。”
“也好。”
夜深人静,肖慧打着手电,陪婆婆出去。
婆媳俩一路商量着到底把孩子送到哪里为好。
“送去火车上吧,要是遇到好心人把他抱走了,那就是他的福气,要是遇不到,那也怨不得咱们什么。”
“妈,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你记住了,你已经没有娘家了,以后只能指望我帮衬你!你叔叔在世的时候,总跟我夸你懂事,现在看来,你确实是个好孩子。”
肖慧苦涩的笑笑,形势比人强,她这迫不得已的“懂事”,恰恰是她最难受,最痛苦的选择。
她虽然不待见这个弟弟,内心深处也不愿意由别人来安排弟弟的去处。
可是没办法,认命吧。
怪她自己糊涂,当初就该想到,有了儿子的妈妈,就不再是她这个大女儿的妈妈了。
是她亲手把自己妈妈推开了,也是她亲自帮着叔叔和妈妈打的掩护。
错误已经酿成,回头路早就被堵死,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婆媳俩很快来到了火车进站前的那一段铁轨附近。
这个阶段的火车,速度跟乌龟一样,好些扒火车的流民都是挑这个时间上车。
婆媳俩一个先上去,一个小碎步在下面跟着,把孩子递上去。
片刻后,车上的婆婆谎称自己要接热水,让一个有座的看起来不打算下车的女同志忙抱一下孩子。
这一抱,就再也没有等到孩子的“亲属”回来。
好心的女人一直等到车子抵达下一站,这才意识到了不妙,赶紧t拜托乘务员,去找乘警。
乘警过来简单的问了一下前因后果,便把孩子抱去了乘务长的休息室,让她帮忙拿个主意。
乘务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她抱着孩子,揭开尿布,一眼便看到了孩子腹股沟和小鸡旁边的两道疤痕。
是手术过的痕迹,尤其是下面那道,看起来格外狰狞,而那刀口的旁边,只有干瘪的“袋子”,像干瘪的稻壳,开不出丰收的颗粒。
乘务长什么都明白了,只得默默叹气,不管怎么说,流程还是要走的,她赶紧进行车上广播,通知孩子的亲属,来某某车厢接孩子。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可惜,直到火车抵达终点站首都车站,也依然看不到有人来接孩子。
乘务长只得把孩子交给乘警,再由乘警通知铁道公安,想办法联系嶷城方向的公安。
可惜,半个月过去,依然找不到孩子家属的消息。
乘务长无奈,只好去临时照顾孩子的福利院看了看。
可怜的孩子,因为生理残缺,被那些大一点的孩子排挤,孤零零的躺在角落里的婴儿床上。
周围还时不时有人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他。
乘务长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正好她有个亲戚不能生,便赶紧去联系看看,要是可以,还是把孩子领养走吧。
做了那样的手术还能活着,也是不容易。
几天后的一个课间,姚栀栀正在收拾书本,教室门口有个老妇女一脸期待的眺望着什么。
姚栀栀好奇看过去,但见那人的视线落在了她旁边的朱明美身上。
朱明美正在记笔记,没抬头,姚栀栀赶紧拿胳膊顶了顶朱明美。
朱明美一抬头,便笑着丢下圆珠笔,快步跑了出去:“小姑,你怎么来了?”
“美啊,我有个事拿不定主意,你帮我参考参考。”朱秀文结婚多年,一无所出,其实是她男人不能生育,但他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在外面都说是她不能生。
她又软弱,不敢反抗,只能自己背着这口黑锅,一背就是二十几年。
现在有人说福利院有个白白净净的奶娃娃急着找领养,她还挺心动的,可惜……
她赶紧扯着朱明美去了外面:“美啊,你跟我去一趟,看看那个孩子好吗?那个孩子吧,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也爱笑,也能吃,性格特别好,可惜他……他……”
朱明美赶紧宽慰道:“小姑,别急,我陪你,你等一下。”说着她回头看向了教室,扬声道,“小姚,帮我把书包收拾一下送去女寝行吗?我陪我姑去办点事儿。”
“哎,好,你去吧。”姚栀栀收拾完了,顺手给朱明美也收拾一下,宿舍也离得不远,虽然跟她离校的方向相反,可是这点小忙她不可能不帮的。
朱明美笑着挥了挥手,赶紧拽着她姑姑去了福利院。
到那一看:“哎呦,我的亲姑哎,这孩子这么俊,又是刚断奶的,根本记不得自己的亲爹亲妈,你还犹豫啥啊?”
朱秀文默默叹了口气,掀开了孩子的尿布。
朱明美的笑容慢慢凝固了,可怜的孩子。
不过这不是孩子的错,不是的!
朱明美想了想,问道:“姑,你是想要个孩子给你养老送终呢,还是传宗接代呢?要我说,就算孩子能传宗接代,传的也不是你跟姑父的血缘啊。这个传不了,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姑父生不了。你好好培养,说不定他将来会是个特别有出息的孩子呢?到时候带着你风光,带着你走南闯北,不比你孤独终老的好吗?”
朱秀文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她担心孩子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
朱明美赶紧拉着她去外面,如此这般的叮嘱了一下,思路很简单——找条件好的学校,厕所蹲坑全部隔开的,这种事虽然不是孩子的错,但也确实会被其他孩子嘲笑,那就尽量保护好孩子的隐私,等孩子大了,也要让孩子正视自己的身体,珍惜宝贵的生命。
朱明美是真的可怜这个孩子,她知道,其他孩子都比这个大,养不熟了,所以目前这个就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她劝道:“而且姑啊,这种孩子,你不用担心他去外面给你造一堆孙子孙女出来,你养他小,他养你老,以后相依为命。多好啊。”
第375章 小姑子找茬1 这一年都在忙着相亲,相……
第二天上课前, 朱明美特地给姚栀栀带了盒桂花糕。
“昨天真是谢谢你了。”她笑着坐下,解开围巾,拿出课本, 等老师过来。
姚栀栀接过油纸包的桂花糕, 低头闻了闻, 真香,油纸上没有任何的商品图标,看样子是手工制作的。
她便笑着问道:“家里人做的?”
“嗯,我婆婆做的。”朱明美这阵子身体好多了, 在宿舍吃中药不方便, 便特地让钟大夫那边开了中成药,开水冲泡就行。这会儿说话她嘴里还是苦的, 早起喝的那一包还残留着浓郁的味道。
姚栀栀大大方方收下:“谢谢啦, 昨天干什么去了?”
“我姑父生不了,我姑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朱明美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救命恩人就是自己眼前的同桌, 她不想泄露孩子的隐私, 便没有提孩子手术过后的身体残缺, 只是笑着说道,“那小子白白净净的, 很可爱。我姑以后老了也有个依靠, 挺好的。”
“怪不得你那么着急。孩子没有爸爸妈妈了吧?”姚栀栀并不是多此一问,因为福利院里的孩子,有一部分是被遗弃的, 父母健在。
朱明美点点头,反正公安找不到孩子的爸妈,就当没有吧,于是她笑道:“肯定啊, 要不然,谁家舍得把男孩子送福利院啊。真是可怜见的,还是个奶娃娃呢,刚断奶。不过这孩子性格挺好的,见了人就笑。我姑稀罕得不得了呢。”
“那挺好啊,性格好不吃亏。”姚栀栀眼角余光看到了老师,赶紧把课本掏出来,胳膊顶了顶朱明美,不说了,上课。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明美变成了大忙人,她姑毕竟没有生养过,不太会带孩子,遇到什么问题都来找她,姚栀栀经常帮忙收拾她的书包,送去女寝,反正顺手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朱明美是个很知道投桃报李的人,第二天都会带点零嘴过来,所以姚栀栀从来没有抱怨什么。
她图的不是那点零食,她又不差钱,不过是这种知道回馈的性格很对她胃口罢了。
偶尔也会听到朱明美感慨,孩子好像身体不太好,容易生病,一场寒潮就发烧了,把她姑姑吓得半死,还好及时就医后退烧了,虚惊一场。
姚栀栀宽慰道:“你姑姑虽然是长辈,但在养育孩子上还是新手,你多点耐心,帮帮她吧,等你毕业了要是有机会留在这里工作,说不定她可以让你去家里住一阵子呢。”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朱明美的婆家和娘家都不在首都,她现在帮她姑姑,以后姑姑肯定也会帮她,亲人之间,也讲究一个人情往来,单方面的付出总是不长久的。
时间很快,眨眼就到了年底,又到了班委会开会商量班级活动的时间了。
姚栀栀已经辞了班干,懒得掺和,下课铃一响就撤退,出了教学楼,便看到祁长霄斜靠在校道旁的松树下看书呢。
他这节没课,特地过来等姚栀栀的,本打算去教室,可是那样容易影响别人上课,再说了,在外面吹吹风还挺好的,免得被教室里的暖气烘得昏昏欲睡。
看到姚栀栀过来,他赶紧把书合上,揣进帆布包里,随手接过姚栀栀肩上的帆布包,一起背着。
两人肩并肩走着,去推自行车,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是朱明美追了出来,让姚栀栀去劝架。
姚栀栀本不想多事,但是朱明美那吭哧吭哧的样子实在是让她不忍心,只好停下,问道:“怎么了?纪东琦跟吕一泓又闹起来了?”
“对啊!”朱明美无语了,“程澈劝不动他们,周晓晓老样子只知道拉偏架拱火,你快去看看吧。”
毕竟去年出过同样的闹剧,也是姚栀栀出面作证的,朱明美下意识还是想找她。
姚栀栀看了眼祁长霄:“一起?”
“那走。”老婆有事,祁长霄自然不好袖手旁观
两口子边走边问,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闹起来的?
朱明美大概解释了一下,简而言之,吕一泓想组织大家去公园溜冰t,纪东琦认为南方来的同学不一定会,这个项目很容易让南方的同学融不进去,不如换个别的项目。
吕一泓却坚持,南方的怎么了?南方的不会学吗?溜冰又不是多难的项目,都能考上现在的学校了,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不至于学不会。
纪东琦依旧反对,学溜冰需要时间,而且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万一有人摔伤了怎么办?不如等考完再组织,正好到时候让会的教不会的,这样明年冬天的时候就可以一起玩了。
吕一泓依旧嚷嚷着要去溜冰,正好考试之前一起放松一下。
纪东琦直接甩脸子走人,还扬言他们宿舍的全都不去,不仅如此,他还会发动其他宿舍的,一起复习,一起拒绝参加吕一泓组织的活动。
吕一泓恼了,扯着纪东琦的书包带子,不让他走。
纪东琦当然要反抗,拉扯间,帆布包被扯断了带子,里面的书本洒落一地,连带着一本日记也掉了出来。
吕一泓眼疾手快,捡起日记随便翻开一页,念了起来,这下彻底惹毛了纪东琦,一拳头招呼上去,抢走日记的同时,顺带着把吕一泓扑倒在地上,要跟吕一泓玩命呢。
姚栀栀头痛不已,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哦,是不是八字不合,天生冤家呀。
祁长霄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好笑,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幼稚,甚至不惜偷看人家的日记,这个吕一泓一旦走上社会,早晚要捅出大娄子来。
两口子到了教室一看,不禁目瞪口呆,纪东琦跟吕一泓像两只啄秃了毛的斗鸡,即便浑身挂彩,也不肯松开对方。
一个扯着对方的衣领子,一个揪着对方的裤腰带,那画面,简直滑稽又荒诞,还透着几分喜感,几分儿戏。
姚栀栀走上前去,考虑到她跟纪东琦从大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说过话,所以她只能劝吕一泓:“松手,不然我让我爸给你舅舅打电话。”
吕一泓的舅舅在部队,确实听说过姚敬宗的大名,再说了,姚敬宗都退休了,可以算得上是吕一泓舅舅的前辈,真要是姚敬宗开口,吕一泓怎么着都得挨一顿臭骂,只得乖乖松了手。
可他不服气,道:“我松开了,纪东琦还揪着我呢,你不管?”
姚栀栀没管,转身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别动手就行了。你跟我来,去外面说。”
吕一泓愤恨地看着纪东琦,本打算问他什么时候松手,结果纪东琦主动放过了他,转身把日记收回帆布包里,去教室里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吕一泓蹙眉,冲他女朋友周晓晓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让她看着点纪东琦,随后便出去了。
走廊里,姚栀栀正等着,吕一泓头皮发麻,总感觉站在那里等他的不是同学,而是教导主任。
其实他并不惧怕教导主任,可如果这个教导主任是姚栀栀,那又不一样了。
她会告状哎!
服了。
他走过去,像个瘪三一样:“别给我舅告状行不行啊?”
“那你得答应我,以后别再跟纪东琦动手了。还有,你抢人家日记做什么?同学之间,观念不和是正常的,可你偷看人家日记就不道德了,偷看就算了,你还当众念出来,你这不是讨打吗?”姚栀栀严厉地训斥起来,“再说了,马上考试了,南方的同学要是真的摔伤了耽误考试,你也担待不起。活动的事你重新想一个吧,这次的事我站纪东琦。”
吕一泓不服气得很,都这么大人了,学个溜冰有什么的,真是小题大做。
姚栀栀见他不说话,只得进一步敲打他:“你可以不服气,那以后真出事了也别找我帮忙,今天我是看在朱明美的面子上过来的,下次我可懒得再管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她多事。”吕一泓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心里依旧憋着一口气,本打算问问姚栀栀,想不想知道纪东琦的日记里写了什么,可是姚栀栀身旁站了个身高惊人的大块头,连他都得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人家两口子好好的,他还是不要无事生非了吧,破日记的事,不提了。
再说了,万一姚栀栀生气了,真的找他舅舅告状,那就完了,他舅喜欢揍孩子,他可是从小就被舅舅“疼爱”过的,很疼的那种。
无奈,他只得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方案吗?”
“我有两台非常不错的相机,你选几个好点的景点,全班一起去踏雪寻梅吧。”姚栀栀笑着提议道,“天气预报说了,今晚有大雪,正好明天后天出去散散心,下周开始复习,下下周进入考试周。就当期末之前的放松了。”
“真的!”吕一泓眼睛一亮,“什么相机?是照相馆里的那种吗?”
“比那个好多了,到时候要是你跟纪东琦又有分歧,你们两个可以各自选一个路线,兵分两路。”姚栀栀已经不指望他们两个能和好了,与其凑在一起吵吵闹闹的,还不如分开呢。
出发之前在学校里怕几张班级合照就行了。
吕一泓非常开心:“好啊,那我去规划一下路线,你什么时候把相机带过来?”
“明天上午七点吧。”姚栀栀明天没课,不过班级活动,她可以考虑参加的,也可以带孩子出来溜溜。
吕一泓放心了:“一言为定!”
姚栀栀见他这次很好说话,便回去了。
在她身后的教室里,吕一泓介绍了一下新的活动安排,角落里的纪东琦本来还想提出一点不同的想法,吕一泓直接怼了回去:“你有完没完,这个方案是姚栀栀同学提出来的,你要是有不同想法,自己找她说去。”
纪东琦诧异地看着吕一泓,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规划另外一条线路去了。
吕一泓见他这次难得配合,乐了,本想故意刺激一下纪东琦,想想还是算了,可别又打起来,到时候两人的脸肿成猪头,还怎么拍照。
班会开完,散会的时候,他勾着周晓晓的脖子,率先离开了教室。
周晓晓终于憋不住了,问道:“那会儿你读他的日记,他日记里的某某某,到底是谁啊?”
那是吕一泓给纪东琦留了面子,没有直接读出日记里的大名,所以某某某到底是谁,在场劝架的几个都不知道。
吕一泓想了想,笑着低头亲了亲周晓晓的额头 :“别问,回头闹出什么问题来,你我吃不了兜着走,算了。”
“啊?到底是谁啊?”周晓晓真的很想知道,百爪挠心似的,难受啊。
吕一泓这次态度坚决,不说就是不说,他虽然混账了点,但还是有一点点脑子的,虽然也不多。
周晓晓气死了,只好捶他胸口,他哈哈笑着,换了个话题,把这事揭过去了。
同样好奇的还有朱明美,她跟程澈并肩往回走:“当时你不是站在吕一泓旁边吗,你看到日记上的名字了没有?”
程澈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好吧。”朱明美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只是感慨,“还是小姚的面子大呀,咱俩都劝不动吕一泓,她一来就劝住了。”
程澈笑了笑,真想问问他这个傻老婆,没发现另外一个都不需要劝,直接撒手了吗?
*
晁暮霞这一年都在忙着相亲,相亲,相亲。
但她就是找不到符合自己条件的——未婚的嫌弃她离异有娃,已婚的她又嫌弃人家不是未婚的。
她实在是不服气得很,凭什么啊,姚桃桃的出身那么差,又是一个离异的女人,居然能找到她哥哥这种未婚未育的,她为什么就不行啊?
终于,在记不清第几十次相亲失败后,晁暮霞忍不了了。
她收拾收拾,准备去找她哥哥,理由都找好了——出版社调整了组织结构,缺人,她又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干脆,背靠大树好乘凉,让她哥哥给她塞进出版社算了。
她妈妈没有意见,正好亲戚给介绍了一个未婚的条件很不错的姑娘,她也想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棒打鸳鸯。
这次她们母女吸取教训,不打算正面击破,只打算搞点小动作,慢慢来。
于是母女俩收拾收拾,一起坐上了开往嶷城的火车。
姚桃桃放学回来,直接去了出版社的职工宿舍。
宿舍楼两个月之前就竣工了,装修什么的持续了一个多月,又空着透了一个月的气,前两天晁t日升已经搬进去了。
这会儿晁日升已经做好了现成的饭菜,她洗了把手,刚刚坐下拿起筷子,玄关那里就响起了敲门声。
第377章 小姑子找茬2 提着一桶水,直接把她卷……
姚桃桃看到不请自来的晁暮霞和晁母, 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来了,烦死了。
她没有打招呼, 转身回到餐桌上坐下, 自顾自吃自己的。
晁日升抬头一看, 果然又来了,他提出改组出版社员工架构的时候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只得冷着脸,下逐客令。
晁暮霞却已经自顾自进来了,一来就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送给姚桃桃, 献殷勤:“嫂子,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随便买的, 不要嫌弃啊。”
姚桃桃没有理,依旧吃自己的饭。
晁母见状, 赶紧跟女儿打配合:“霞儿, 这就是你不对了, 你哥还没有结婚,你应该喊姚老师。”
晁暮霞赶紧赔笑脸:“对对对, 是姚老师, 对不起啊姚老师,我这人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你别往心里去啊。”
姚桃桃还是没理, 吃完放下筷子,挎上自己的帆布包,扭头便走。
晁日升急死了,赶紧追了出去:“桃儿, 别走啊,你要是生我气,那不就着了她们的道儿了吗?”
姚桃桃甩开了他,不客气道:“晁日升,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嫌烦,嫌恶心!她们可是设计过我,想让人强jian我的!你愿意跟她们做家人你去做,我做不了,我走。”
“我不知道她们过来!我这就打发她们走!”晁日升快崩溃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他也很冤枉啊。
姚桃桃却问:“这次走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要是找不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我们还是先分开住吧。”
“分开住?”晁日升小心翼翼地抠字眼,“不是分手就好,你给我一点时间,一定彻底解决。”
“去吧,我去自习室趴会儿。”姚桃桃头也不回地走了,原则问题,她不会退让的。
这对母女真的无耻透顶,她永远也不要跟她们打交道,如果晁日升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她宁愿分手。
晁日升自然知道她的态度,说什么也要亲自把她送到自习室,这才回来了。
到家一看,这母女两个,又在自作主张给他的宿舍收拾擦洗了,比苍蝇还恶心。
他也没有耐心了,只得放出最后的通牒:“你们不走是吧,那好,我去找谢大友,我举报我爸,实名举报!”
“哥你疯啦!”晁暮霞吓得尖叫出声,一把扯住晁日升的膀子,质问道,“你为了这个女人,连自己都爸爸都不要了?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晁日升不想啰嗦,直接收拾收拾,准备去找谢大友,母女俩怕他真的乱来,只好灰溜溜地收拾东西,先去招待所住着。
夜深人静,母女俩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必须拆散他们!”晁暮霞恨得牙痒痒,心生奸计,“如果实在拆散不了,那就弄死那个姓姚的!”
“对,弄死她!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她连我这个亲妈都不认了,弄死她都算便宜她了!”晁母也气得浑身发抖,她十胎怀月,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啊,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这么对她!
母女俩嘀咕了一个晚上,却又找不到什么突破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一早,姚桃桃给姚栀栀去了电话,马上放寒假了,问问姚栀栀今年在哪里过年,顺便抱怨一下晁家母女的无耻。
姚栀栀并不意外,以小见大,光是晁家母女撺掇曹广义的事儿,就够给她们下定论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好在姚栀栀今年会在嶷城过年,到时候可以会会她们,不过姚栀栀还是提醒了一句:“你最好未雨绸缪,先跟葛瑞通个气,免得他被她们撺掇了来害你,孩子也要看好了,别让她们有可趁之机。”
姚桃桃也有点担心葛瑞那里,中午放学,特地找葛瑞聊了聊。
葛瑞如今守着小卖部和孩子,小日子挺滋润的,还谈了恋爱,跟一个卖货郎的女儿在交往。
那个女人叫辛萍,也坐过牢,找不到什么太好的对象,不挑,加上葛瑞嘴巴甜,会哄女人开心,两人目前已经同居了。
葛瑞听罢姚桃桃的来意,拍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你可是我儿子亲二姨,我能害你吗?”
可是很快,晁家母女也打听到了葛瑞的情况,虽然葛瑞不想害姚桃桃,可是架不住姚桃桃有钱,葛瑞身边的人眼红啊。
晁家母女便挑唆辛萍,让她弄死姚桃桃,这样姚桃桃的遗产就是姚松涛的,姚松涛又是葛瑞儿子,只要辛萍跟葛瑞结婚,这钱不都是她的吗?
说实话,辛萍心动了。
她虽然不知道姚桃桃到底有多少钱,但是葛瑞告诉过她,小卖部是姚桃桃出的钱,从房子,到上货,包括营业执照等等一系列繁琐的手续,都是姚桃桃一手包办的。
还有葛瑞跟孩子住在二楼的那个房子,也是姚桃桃买的。
说实话,辛萍心里也清楚,她是比不上这种女人的,而且她跟葛瑞结婚的话,生的孩子也很姚桃桃没有血缘关系。估计是沾不到什么光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劳永逸了。
哪怕只是为了小卖部呢,那也好几万钱了!
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于是等到她生日的时候,她便让葛瑞请姚桃桃来小卖部楼上吃饭,一起庆祝。
姚桃桃却拒绝了,理由是期末了,备考,忙。
这下辛萍傻眼了,她特地买的安眠药,准备等姚桃桃回去的时候,在半路药效发作,然后让她哥哥把人一棒子敲死。
可是现在人家不来,辛萍也没有办法,只好找晁家母女商量,能不能想个办法,一起打配合。
晁家母女正跟辛萍凑在一起准备冒坏水呢,没想到招待所楼下的接待员喊她们接电话。
晁母一头雾水,下楼拿起话筒,听到一半,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没有力气起来了。
晁暮霞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赶紧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听罢对面的哭诉,她也傻了。
她老子被人送进去了。
一定是晁日升做的,一定!都是姚桃桃这个贱人!这个祸水,居然能让一个男人不惜毁了老晁家全家,也要赢得祸水的芳心!
她气得浑身发抖,把她妈妈扶去楼上,便急吼吼地冲到学校,找姚桃桃算账!
姚桃桃正在参加期末考试,卷子写到一半,冲进来一个疯婆子,提着一桶水,直接把她卷子浇烂了。
姚桃桃一看,又是晁暮霞,她真的气炸了,反手揪住这个女人的衣领子,不客气地招呼了上去!
晁暮霞被打得满嘴都是血沫子,等小金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晁日升已经来了。
作为晁暮霞的哥,他必须承担扰乱课堂的责任,赔礼道歉,赔钱赔笑脸。
却赔不了姚桃桃被毁掉的卷子和考试,学校不可能为了她单独再开一场,只能等开学补考。
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姚桃桃哭了。
她这么骄傲的人,这学期的成绩单上居然会出现一个不合格,她上哪儿说理去!!!
这气她只能撒在晁日升身上,在晁日升扯着她的膀子道歉的时候,她猛地转过来,一个大嘴巴子招呼了上去。
晁日升愣在了那里,校道上都是人,那些惊讶的注视的目光,让他他尊严扫地,难堪至极。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他为了这一巴掌闹起来,他们两个就只有分手收场了,可是他不想。
他忍了,甚至抓住姚桃桃的手,让她继续打。
姚桃桃也是气昏了头,回过神来,注意到同学们的眼神,也觉得自己过火了,毕竟晁暮霞是成年人,晁日升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管着她。
可是要她低头,比登天还难,她能做的就是收手,一言不发朝前走。
晁日升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得把她套牢了,要不然,万一他妈妈他妹妹继续过来闹,他真的会失去姚桃桃的。
他不允许!
回到姚桃桃的住处,他继续伏低做小,赔礼道歉,姚桃桃打了他,理亏,也没有坚持住在外面,见他连行李都帮她收拾好了,也就没有啰嗦,跟着他回了职工宿舍。
他是社长,分到的是最好的套间,三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再加一个独立的厕所。
这已经是后来商品房三室t一厅一厨一卫的雏形了,只是水电暖这三方面还差了点。
两人的卧室是最大的那间,居中,朝南,白天阳光好,夜里月色美。
吃完晁日升亲手做的道歉晚餐,姚桃桃的气也消了,他闹着要亲热的时候,她就没有拒绝。
月色朦胧,窗帘飞舞,意乱情迷的女人,没有看到避孕套被动了手脚。
事后晁日升下床倒水给她喝,趁机把地上的套子踢进了床底下,又装作碰掉了床头柜上的卫生纸,附身捡起来的时候,换上了他提前准备好的套子,里面的东西是他自己弄出来的,足以混淆视听。
姚桃桃太累了,歇了好一会儿才起床,灌了水,确定套子没破,便放心地睡觉去了。
晁日升喜欢从背后搂着她,今天他的眼神却停留在了她的肚皮上。
没关系的,就算怀孕了也没关系的,大不了休学一年,再说了,现在怀,预产期是明年秋天,要是一次怀不上,那预产期就可以往后推,到时候已经是冬天了,衣服穿多一点,谁看得出来啊。
他会劝她把孩子生下来,她那么喜欢孩子,连那个歹毒妹妹的儿子都当个宝贝,他不信她有了他的骨肉之后,舍得让孩子没有爸爸。
反正灌水测试通过了,找不到他的问题就行,到时候多道歉,放低姿态,一定可以的。
一定!
第378章 算计怀孕1 他要让她做他孩子的妈妈,……
姚栀栀的班级活动非常顺利, 因为兵分两路,吕一泓跟纪东琦自然就闹不起来了。
活动之后大家迅速进入期末复习的状态,紧接着就是考试周。
忙忙碌碌的折腾完便放假了, 也快过年了。
今年大哥他们一家来嶷城过年, 正好江边的小院盖了洋房, 一大家子可以住在一起,好好聚聚。
所以这次姚敬宗直接跟着姚栀栀他们回去,可惜三哥那边太忙走不开,要不然, 就能真正的全家大团圆了。
姚栀栀打了明天的火车票, 今天还有时间,闲来无事, 便带着孩子出去转转。
首都的名胜古迹很多, 平时她也会带孩子们出来玩玩,所以今天主要就是散散心, 透透气。
没想到在北海公园遇到了吕一泓, 怀里搂着一个面生的女人, 亲亲我我的,一看就是关系不一般的。
吕一泓也没想到自己劈腿会碰上同学, 下意识松开了怀里的女生。
姚栀栀听完系统聒噪的八卦播报, 平静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吕一泓随口撒了个谎:“这是我表妹常素婵, 表妹,这是我同学姚栀栀,她比你大,你就叫她小姚姐姐吧。”
女生明显有点不高兴, 谈个恋爱还遮遮掩掩的,算什么事儿啊,不过她听说过姚栀栀这号人物,得罪不起,只得挤出一脸尴尬的笑:“小姚姐姐好,有空去我家坐坐吧。”
“哦?你家在附近?”姚栀栀的吃瓜系统顶多给出三角恋这种狗血瓜的人物关系,并不会曝光人家的家庭住址。
女生笑了笑:“嗯,我爸爸刚调过来工作,这样等我毕业之后留在首都工作的话,到时候可以有个照应。”
姚栀栀好奇:“哦?令尊是?”
常素婵笑道:“我爸爸是常进,目前在城建局工作,所以我不住校,我跟他住家属院。”
那确实离得不远,而且,这么一个部门,未来会调整成住建局,跟房地产开发息息相关,油水可大着呢。
难怪吕一泓会朝三暮四了,多半是因为他嫌弃周晓晓的家庭背景比不上常素婵。
男人嘛,别看他嘴上怎么情情爱爱,其实有不少人心里想的都是利益算计。
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那都是少之又少的情圣。
而普通人都是俗人,既然是俗人,那就没几个不自私的。
不过,就算吕一泓想要另择佳偶,也没必要劈腿吧?
人家周晓晓没有对不起他呀,每次他跟纪东琦吵架,周晓晓可都是向着他的。
这事吕一泓做得太不厚道了,于是姚栀栀故意装傻,笑道:“那挺好啊,等你表哥毕业了结婚了,要是暂时买不起房子,也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去你家住一住。”说着她带着警告的意味看向吕一泓,“是吧小吕?”
吕一泓尴尬地笑笑:“啊,结婚啊,结婚还早呢。”
姚栀栀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什么,这事她得先通知周晓晓,至于这个常素婵,她还不清楚对方是自愿当小三的,还是被动当小三的。
前者的话,不值得同情,如果是后者,那她可得叮嘱周晓晓,要算账找吕一泓,别牵扯无辜的常素婵。
而且,如果是后者的话,有骨气的女人都会分手的,到时候搞不好吕一泓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挺好的。
姚栀栀离开了公园,准备去学校宿舍转转,看看周晓晓走了没有。
没想到周晓晓思乡心切,昨天考完就走了,一刻也没有停留,难怪吕一泓明目张胆的带着另外一个女朋友出来了。
挺鸡贼的啊。
算了,既然周晓晓回去了,那就等开学来了再说吧,吕一泓但凡做个人,就利用寒假的时间赶紧把事情处理了吧,免得到时候脚踏两只船,翻船了把自己淹死了都不知道。
姚栀栀回到嶷城的时候,看到了等在月台上的姚桃桃。
两个孩子有姥爷牵着,行李都是祁长霄拖着的,她背着两个包,比较自由,便飞奔到姚桃桃跟前,搂着姚桃桃的肩膀,去旁边说话。
“真的挂科了?”姚栀栀跟姚桃桃基本上天天通电话,晁暮霞大闹考场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姚桃桃可伤心了,愤恨地点了点头:“气死我了,还扇了晁日升一巴掌,明明是他自己答应过我,一定会管好他妈妈和妹妹的。”
姚栀栀头疼不已:“你打他做什么,他肯定也不希望这样的。”
“我当时气头上,晁暮霞又被小金带走了,我脑子一热。”姚桃桃自己也知道理亏,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不管怎么说也不该打晁日升,何况还是在学校里头。
所以这几天晁日升闹着要亲热,她都没有拒绝,再说她自己也有生理需求,都离过婚的人了,在这种事情上她也不想矫情。
姚栀栀无奈,只好叮嘱道:“那你下次稍微克制一点,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踹他两脚都没事,你扇他耳光就有点与虎谋皮了,万一碰上脾气不好的,给你打回去,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毕竟女同志在体力上真的处于弱势方,大多数女人都是打不过男人的。
姚桃桃知道,她也很后悔,不该扇那一巴掌的,她接过姚栀栀肩上的包,帮忙背着,感慨道:“我这几天也心虚,尽量不提这事,这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就赶紧出来了,要不然看到他我总想说点什么。但是这事,说吧,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不说吧,又总是一根刺儿,难受。”
“看来你是真的对他有感情了。”姚栀栀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了,这要是搁以前,姚桃桃哪里会这么纠结啊,打了就打了,姚桃桃又不是头一次打男人。
姚桃桃没有否认,但是这样的现实,只会让她更难受。
她只得坦白道:“我真不想对他动感情。他妈妈和他妹妹总是阴魂不散,我有时候真想弄死她们算了。可是她们毕竟是晁日升的亲属,我要是真的手上占了她们的血,我跟晁日升估计也走不下去了。可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我敢肯定,只要他妈妈跟他妹妹再来闹两次,我绝对跟他分手,我受不了了。”
“傻啦吧唧的,用得着你动手?我可是听说,他老子出事了,应该是他自己举报的。”姚栀栀想了想,劝道,“我知道你自尊心强,又爱面子,不愿意低头,但是这事,你真的错了,好好跟他道个歉吧。说开了,他心里高兴,你也就不用拧巴了。相信我,只要你跟他说开了,他会比以前更在乎你的。他这个人,是很看重彼此之间的沟通的,你千万不要把话藏在心里,那不合适。”
姚桃桃沉默了,她哪里开得了口啊。
即便道理她都懂,可是这些年来,她真的被曹广义惯坏了,唯我独尊的,完全就是小家庭单元里的女王。
现在要她开口跟晁日升道歉,难如登天。
姚栀栀见她不回答,也不好勉强,只是提醒道:“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他之前也做过错事,应该没少跟你道歉,你偶尔道个歉,真t的不算丢面子。你自己把握吧。”
姚桃桃默默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去胡同那边还是直接去洋房?洋房装修好了,我进去看过了,住着肯定舒服。”
“先去胡同吧,看看毛阿姨他们。”姚栀栀不着急去洋房那里,一来,洋房那边肯定还要置办东西,二来,胡同里不光有大人的朋友,还有孩子们的朋友呢。
姚桃桃把他们送到车站,便回去了。
推开门,看到晁日升正在大扫除,她便默默地系上围裙帮忙。
两个人都不提那天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不愉快。
吃完饭,晁日升又想做,姚桃桃没有拒绝,但她有点担心,晁日升这两天有点疯,可别真的做太狠了把套子磨破了就糟了。
期间她试图掌握主动权,然而她很快发现,女人的体力在男人面前真的不够看的。
以前她想在上面就在上面,完全是因为晁日升愿意配合她,现在他想在上面,她根本翻不上去。
她只能跟他讨价还价:“我不喜欢这样,我要在上面。”
晁日升半路停下,眼眸低垂,满是委屈地看着她:“我都把我亲爸给举报了,你就不能顺着我一点吗,就这几天,我这几天心里难受,等我过几天平静下来就听你的好不好?”
好吧,姚桃桃没想到真是他举报的,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就顺着他吧。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今天的晁日升,力道大得出奇。
姚桃桃直觉不妙,事情刚结束就跳下床去灌水,晁日升想偷天换日都来不及了。
他跟去了卫生间,看着姚桃桃那满脸紧张的样子,继续伏低做小:“对不起,我没控制得住,我……今后我会克制一下的。”
姚桃桃看着漏水的套子,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能怪他吗?他只是力气太大了而已。
算了。她简单冲洗了一下,回卧室睡觉。
晁日升从身后抱住了,眼睛盯着她的小腹,恨不得现在就在里面种下一颗种子,永远的,彻底的,让她没有理由离开他的身边。
他要让她做他孩子的妈妈,永远的,唯一的。
等他睡着,姚桃桃却起来了,她去外面房间找来紧急避孕药,赶紧服用。
偶尔一次破了,又吃了药,应该不会有事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又回到了床上,这下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379章 算计怀孕2 只靠弄破套子,估计没办法……
姚栀栀回来了, 最高兴的还是二姐姚淼淼。
自打嶷城广播电台升级为广播电视台,姚淼淼便忙得脚不沾地。
偏偏杨树鸣也是个大忙人,所以很多时候, 两个人都没空管孩子。
两个小的还好, 爸爸妈妈都是亲生的, 就算同学红眼病发作,嘲讽他们,也嘲讽不到他们的出身上。
可是两个大的就不一样了。
即便之前姚栀栀收拾过那些嚼舌头的孩子,可是姚栀栀上大学去了啊, 就算那些小孩子在背地里议论什么, 姚栀栀也不知道。
加上冠英和光美懂事,轻易不肯把这些烦心事拿回来说, 所以两个孩子的委屈和辛酸, 只有自己知道。
现在姚栀栀回来了,立马把两个大点的叫到身边, 好好关心关心, 所以冠英和光美晚上吃完饭回去的时候, 精神头都看着比平时好了不少。
可惜姚淼淼问了他们也不说,她只好来后面找姚栀栀, 她接过姚栀栀端来的麦乳精, 一口闷了,坐下问道:“小妹,你跟冠英和光美说什么了, 两个小傻子今天怎么那么开心呢?”
姚栀栀摇了摇头:“不行,我答应过他们不告诉你的,你放心好了,有事我去处理, 你忙你的。你也不要追问他们,要不然两个孩子以后有了心事,谁都不敢说了,这不是害了他们吗?”
“话是这么说,可你总得让我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吧?”姚淼淼真的很着急,几个孩子都是她亲生的,她可没有厚此薄彼的想法。
姚栀栀理解她的心情,所以还是含糊地解释了一下:“总归是一些孩子们的口角之争,没什么大问题的。对了,光美来例假了,你知道吧?”
“这个咱妈告诉我了,吓我一跳,怎么这么早啊?”姚淼淼自己是十五六岁才来的,而光美今年虚岁才十二呢,太早了。
姚栀栀自己也有女儿,做过这方面的功课,唯一的解释就是:“孩子营养好,所以发育得早,没事的,别担心。”
“我是怕她发育太早了回头不长个子了。”姚淼淼感慨不已,“女孩子还是要高一点才好的,这样以后遇到那些不长眼的男孩子,也不会吃亏。”
“嗯,没事,别担心,光美还没到蹿个子的时候呢,到时候我也毕业了,我帮你盯着点。”姚栀栀笑着拍拍二姐的肩膀,宽慰道,“至于冠英,我想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暑假的时候可是见过他的,这才几个月啊,又蹿了一大截儿,搞不好明年或者后年,他就能有姐夫高了。”
“是啊,冠英的身高我不担心。就是不知道他发育得好不好,我让你姐夫帮忙问问的,冠英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了,死活不肯说。”姚淼淼原本也不想多想的,可是小妹前阵子给她打电话,说了高主编儿子的事情,她挂了电话,特地让杨树鸣检查了景辉的小鸡和蛋蛋,确实没事才放心了。
可是冠英那边还是一无所知。
姚栀栀宽慰道:“别急,我让长霄去问问吧,可能还是同学说的闲话多了,他跟姐夫之间稍微有点尴尬。”
姚淼淼理解的,不得不叹息:“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冠英小的时候反倒是跟杨树鸣无话不说的,现在……哎,怪我,工作太忙了,没什么时间关心他。”
姚栀栀笑道:“正常的姐,毕竟是组合家庭,完全没有问题是不可能的。你回去吧,这事我已经交代过长霄了,他明天就给办了。”
姚淼淼还是挺信得过自己妹妹的,便不啰嗦了,她又问了问姚栀栀学习跟不跟得上,在学校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得知小妹一切都好,便回去睡觉了。
夜深人静,姚栀栀跟祁长霄折腾完,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说,组合家庭的孩子,是不是能够感觉到自己跟弟弟妹妹之间微妙的差异?哪怕后爸不是故意的,可能多少都会有一点吧?”
“肯定啊。”祁长霄喝了杯水,靠在床头闲聊,“你比如说,同样都是孩子犯错,亲生的想打就打,也不用担心邻居议论什么,可是继子继女呢?那就不一样了,顶多是说两句,不会动手的。当然了,我说的是咱姐夫啊,不是别人。那种虐待继子继女的后爸后妈还是挺多的。”
“嗯,冠英又是个敏感的孩子,肯定会不舒服,说不定他宁愿姐夫也打他一顿呢。”姚栀栀也无奈,“可是这也不是姐夫的错,他不打冠英和光美是对的,要是真打了孩子,估计我姐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是啊,所以你看,这个问题就是无解的。只能说,姐夫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冠英和光美这里,咱俩多费点心吧。”祁长霄宽慰道,“再说了,孩子都青春期了,说不定马上早恋了,也就没有心思理会什么爸爸妈妈的事情了,说不定还会嫌长辈烦呢!”
“你挺有经验啊,那你青春期有没有早恋啊?”姚栀栀抓住了他话里的小把柄,立马反问回去。
祁长霄哭笑不得:“我?我一个病秧子,我跟谁早恋啊。说实在的,要不是钟大夫跟我保证我不会死的,我也不敢追求你,我可不想害了你。”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你的初恋咯。”姚栀栀挑眉,笑道,“那你好奇我的初恋是谁吗?”
“我肯问你肯说吗?”祁长霄一直有个直觉,他老婆肯定还经历过别的事情,只是不肯说出来而已。
而那个所谓的“别的事情”,存在的时间一定是一个漫长的时期,这从她偶尔流露出来的沧桑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她不说,他也不问。
他怕他触痛她心里的创伤,他不忍心。
而现在,两人无意中的对话,可能会触及这个“别的事情”,他也不确定姚栀栀会不会亲口说出来。
她要是不说,他也不会怎么样,顶多是有点小失望罢了。
因为这说明,她的心里还是存着一丝戒备的,他不喜欢t这样的戒备,但,正是这样的戒备,让她从药王庄的魔窟苟活了下来,所以……
所以他不会追问的。
他只是带着一丝期待,看向了身边的女人。
她愿意说的话,他会很开心,他给了明示。
姚栀栀也收到了这样的明示,但她不想让他着急心疼,更不想让他流露出那种同情怜悯的神色,所以她不想说末世的事情。
但感情方面的事情,她需要坦白。
她实话实说:“这有什么不肯说的?我的初恋是你啊,白痴!”
这句话不掺杂任何故作深情的表演,反倒是奉送了她带着嗔怒的一拳头,祁长霄笑了。
这一定是真心话。
他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附身亲吻她的双唇,呢喃道:“我信你,你说你是仙女我都信。”
“哈哈哈,神经。我是仙女的话,那你是什么?仙婿?”
“不好吗?咱们两个都可以长命百岁。”
“好,当然好了。”姚栀栀忽然有点走神,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带祁长霄去末世转转,算了,打打杀杀的,有什么趣味。
还是做对凡人夫妻好了。
第二天一早,祁长霄让小星星去前面把冠英叫了过来,父子俩一起,给冠英上上生理课。
冠英是笑着来的,红着脸回去的,不过,虽然他脸蛋儿通红,却有种释怀的笑。
因为他的□□确实太长了,不好意思跟妈妈说,跟后爸又开不了口,姥姥又是女性长辈。
而现在,小姨父答应他,明天带他去医院割了,到时候就骗妈妈,说带他出去玩,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医院也选了省城的医院,离得远,免得被同学看到。
冠英走在路上,心中忍不住感慨,小姨父怎么这么好啊,连他青春期的烦恼都知道,他好喜欢小姨一家,每一个都喜欢!
*
姚桃桃跟晁日升的相处还是有点别扭。
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倒是挺放得开的,可是到了白天,到了两个人面对面待着的时候,视线对上,姚桃桃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
有时候她看书累了,会盯着晁日升的脸颊出神,她会忍不住去想,她打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动过还手的念头。
如果他还手了,她肯定就跟他分手了。
看来她也是个双标的人,她可以打他,但他不能打她。
她忽然有点嫌弃自己,性格强势不是这么个强势法,有点欺负人了。
晁日升没什么对不起她的,那种家人也不是他可以选的。
可是要她开口道歉,真的好难好难,每次话到嘴边,就好像被胶水黏住了嘴皮子,以至于她盯着他发呆发了半天了,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晁日升早就注意到她的异常了,他只是乐得装傻。
她肯定是心里有愧,所以这几天他提什么要求她都愿意满足,甚至套子破了也没有发火,真好。
他挺喜欢现在的相处模式的,他骨子里就不是个伏低做小的人。
现在这样,他稍微占了点道德高地,不用再低头了,她呢,稍微理亏一点,对他的态度就会屈就一点点,这样刚刚好。
于是他装作没看到她歉意的目光,起身做饭去了。
吃完饭,他又要做,姚桃桃没有拒绝,她被他把胃口养刁了,越做越上瘾。
他今天倒是挺体贴,愿意让她在上面了,这让她一改这几天的被动,变得格外疯狂。
事后果然套子又破了。
姚桃桃赶紧吃了药,免得后患无穷。
晁日升以为她出去喝水,没有发现什么,但他知道,姚栀栀给姚桃桃准备的东西很全面,如果他只靠弄破套子,估计没办法如愿。
他得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糖果,可以把姚桃桃包里的药给换了。
午睡完,姚桃桃准备去看看小星星和小月亮,便叫上晁日升,去商场转转。
两人到了童装店,遇到了出来给小儿子买衣服的褚令怡,几个月不见,姚桃桃看着胖若两人的褚令怡,差点没有认出来。
第380章 不能生咋了? 谁说她不能生了?就算她……
褚令怡不喜欢姚桃桃, 可以这么说,所有跟姚栀栀有瓜葛的人,她都不喜欢。
更何况, 姚桃桃的出身还不如她呢, 结果呢?离了婚居然还能找个出版社的社长, 还是个初婚的,长得也帅,还有出版的作品源源不断地有稿费入账,不愁吃不愁穿的, 简直让她眼红得要滴血。
所以看到姚桃桃, 她不客气地飞了个白眼过去,并不打算打招呼。
姚桃桃也没有理她, 神经病一样的, 自己没本事考上大学,就去顶替别人的成绩, 败露之后又找人替考, 简直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后来上不成学,干脆就找个三婚的老男人拼儿子。
拼了儿子就算了, 居然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放任自己吃成了这个猪头样子,简直匪夷所思。
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谁也不稀罕搭理对方。
不过, 褚令怡还是挺不服气的,走出去几步,忽然回头问道:“晁社长,听说你妹妹被抓了, 你没有去保释她吗?马上要过年了,你这么做好像不太好吧?”
晁日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嗤笑道:“管好你自己,可别年纪轻轻的吃出高血压来,等不到你孩子长大。”
褚令怡那戏谑的嘴脸立马变得又臭又黑,这个晁日升的嘴巴可真毒啊!大过年的又咒她死呢!
气得她立马回敬了一句:“我等不等得到孩子长大没关系,起码我有孩子,不像你,找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这辈子就等着哭吧。”
说罢,褚令怡扬长而去,好像能生孩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姚桃桃懒得搭理她,转身给小星星小月亮挑选礼物去了。
两人到了八条胡同,正好看到毛铃带着彭大军回来给孩子买年货。
巷子口遇上,毛铃仔细打量了一下推着自行车的男人,笑道:“呦,这就是晁社长吧?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啊?”
姚桃桃客气地笑笑:“早呢,等我毕业吧。彭大哥也来了。”
“嗯,来看看孩子。”彭大军以为自己跟姚桃桃同病相怜,一个不孕,一个不育,看她的时候不禁多了几分怜悯。
这眼神让姚桃桃非常不爽,这些人是不是有病,怎么,结了婚没生孩子就是女人不行吗?
亏这个彭大军还是个不育的代表呢,简直不可理喻。
她懒得再应付这两个蠢人,拉着晁日升往后面走去。
还没到姚栀栀家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哭声。
姚桃桃一听,简直头疼,怎么又是毛铃家的毛蛋啊,肯定是看到小星星和小月亮回来了,又来后面借玩具了。
这孩子不学好,借了别的孩子的东西经常不还,甚至还去姚柠柠那边,抢过柠柠家孩子的玩具。
真是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跟孔八斗一样让人讨厌。
姚桃桃快步走近,果然看到毛蛋正在地上撒泼打滚儿,那毛阿姨的老脸都被丢尽了,可惜她年纪大了,完全拉扯不动这个孩子,只得在旁边一个劲的给姚栀栀赔礼道歉。
姚栀栀没有计较什么,毛阿姨一个人照顾四个孩子,挺不容易的,可是毛蛋这个臭脾气,要是再不管管,将来很有可能会作奸犯科啊。
于是姚栀栀这次态度坚定,说不借就是不借,哪怕家里不差这点玩具,那也不行。
毛蛋一听,姚阿姨居然这么冷血无情,一时伤心,嚎得更卖力了。
正好姚桃桃提着玩具进来,叫他给看见了,那小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加速冲刺,猫腰撞到了姚桃桃跟前,右手一抄,便抢走了姚桃桃手里提着的帆布包,里面装满了玩具,鼓鼓囊囊的连拉链都拉不上了。
姚桃桃猝不及防,直接被他得手了,气得姚桃桃脸色铁青,立马转身,要找毛铃算账。
晁日升只得赶紧放下手里的另外一个帆布包,转身追了出去。
可怜毛阿姨,刚在姚栀栀家里丢了脸,又得去自己家里给这个混账孙子善后,简直头痛不已。
这事姚栀栀不能坐视不理,赶紧叮嘱两个孩子在家写作业,又让祁长霄看着点,免得再有别的孩子来家里“借”玩具。
赶到毛铃家里的时候,姚栀栀已经插不上手了——姚桃桃正提着毛蛋,把这熊孩子摁t在自己腿上,啪啪啪地打屁股呢。
毛铃在一旁张牙舞爪的,想冲上去护着自己的孩子,可是彭大军拦着她,她只能疯狂尖叫,辱骂姚桃桃。
看到姚栀栀过来,毛铃才稍微收敛了一点儿,她立马对着姚栀栀控诉:“小姚,你管管姚老师吧,亏她以前还是做老师的呢,一来我家就揍我儿子,简直侮辱了老师这个职业。”
姚栀栀没理她,转身看着彭大军:“你也是这么想的?”
彭大军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孩子犯错,教训一下是应该的。姚老师兴冲冲地买了那么多玩具,肯定是想哄你家孩子开心的,没想到被毛蛋拆坏了几个,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姚栀栀没啥好说的了,起码毛铃的二婚丈夫还是明理的,这事就不难处理。
她又看向了晁日升:“你劝还是我劝?”
“不劝。”晁日升知道姚桃桃的脾气,何况这事本来就是熊孩子自己作的,挨打一顿不冤枉。
姚栀栀也没意见,那就打吧,还省得她自己出手了。
毛蛋这孩子,真是三岁看老,再不管管的话,以后就是牢房的常客了。
她还不确定毕业后是留在首都还是回来,如果回来,她家孩子周围一直徘徊着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也不是好事,要揍就把毛蛋揍老实了,免得他再到处祸害别人家的孩子。
这下完了,除了毛铃,谁都不想劝说姚桃桃,就连毛阿姨自己,也因为理亏,半个字都没有替孩子求情。
毛铃护犊子,更何况,她觉得姚桃桃冲进来直接揍孩子,连说都没有跟她说一声,分明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立马鬼叫起来:“你自己没本事生孩子就来作践我的孩子?凭什么?姚桃桃你要点脸吧,真把我儿子打出什么好歹来,你可是赔不起的!”
姚桃桃一听这话,更气了,什么脑残玩意儿,张嘴闭嘴就拿生孩子的事刺激她,谁说她不能生了?再说了,就算她不能生,那咋了?
碍着毛铃什么事了?自己管不好孩子,自然有人帮她管,现在知道鬼叫了,早干嘛去了。
气头上,姚桃桃干脆抓起毛铃家的一个跛脚椅子,咔嚓一下砸在了墙上,握住断裂的椅子腿,对准毛蛋的屁股招呼了上去:“你个小兔崽子,我辛辛苦苦给我家星星和月亮选的玩具,你凭什么给我抢走了?凭什么给我拆坏了?你妈管生不管养,今天姚阿姨就来好好管管你,免得你打小偷针,长大了偷金,真到了那一天,你妈哭都来不及!”
姚桃桃打得并不是很用力,虚张声势居多,但是毛蛋鬼叫得很大声,这下彻底激怒了毛铃,她扭头咬了彭大军一口,剧痛让彭大军不得不撒手,毛铃便趁机冲了上来,一把扯过孩子,要去揪姚桃桃的辫子。
这下晁日升也急了,万一姚桃桃打不过呢?万一受伤了,他不得心疼死了?
赶紧上去帮忙。
彭大军一看,毛铃要吃亏,只得也冲了上去。
两对男女就要发展成四人混战,姚栀栀看不下去了,但她不想跟毛铃这种女人动手,没得自降身份。
于是她直接掏出一把弹弓,随地捡了个石子,对准了毛铃的手背,啪的一下,弹射过去。
一声尖叫,让毛铃不得不放弃了到手的目标,转身恶狠狠地看着姚栀栀:“你想干什么?她要是把我儿子打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姚栀栀气定神闲地捻着另外一颗石子,微调角度,瞄准了龇牙咧嘴的毛蛋,二话不说,直接一下打在了毛蛋的手背上。
母子俩一个抢东西,一个打人,都要吃吃教训才好。
打完两发石子,姚栀栀便转身,招呼道:“晁社长,赶紧帮我姐把东西整理好,咱们走。”
晁日升赶紧搡开彭大军和他怀里的毛铃,转身搂着姚桃桃收拾东西。
“坏掉的就不要了吧,留在他家好了,晦气。”晁日升的嘴巴开始发威,“这种买不起东西只会抢别人家玩具赖别人家玩具的人家,以后你别来了,直接报警。”
姚桃桃也觉得晦气,什么玩意儿,新买的她都送出去呢,就被毛蛋弄坏了,气死了。
她应道:“行,听你的,以后直接报警,反正派出所离得近。反正不是我家孩子抢东西偷东西,丢的也不是我的人。”
毛铃受不了了,这两个狗男女,居然还在阴阳怪气的说她家没家教,气得她搡开碰大军又要跟姚桃桃打架。
姚栀栀受够了,转身瞪了毛铃一眼:“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让孔八斗来争抚养权了,反正毛蛋十岁了,可以自己选择跟爸爸还是跟妈妈。我想孔八斗要是抢到抚养权,一定会很开心的。”
毛铃傻眼了,扬起的巴掌轻轻地放下,她愤恨地看着姚栀栀,委屈地落下泪来:“好,很好,你就向着她吧,多少年的邻居了,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你仇人的女儿重要,你可真行啊姚主编。”
姚栀栀嗤笑道:“你想跟我玩杀人诛心那一套?告诉你,没用,我跟我二姐实打实处了二十几年的感情,你以为你嘴皮子动动就能挑唆离间了?做你的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