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出轨闹剧3 我今天晚上去捉奸,想想有……
曹广元家儿子的庆生宴, 也邀请了姚桃桃她们,不过姐妹几个全都没去。
气都气饱了,怎么去?
既然曹广元有钱给小儿子大操大办, 那为什么没钱给两个女儿抚养费?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但是姚桃桃不想在庆生宴上闹, 毕竟人家小孩子又没有得罪她, 她准备过两天,等到姐姐家孩子过生日的时候再去要钱,师出有名。
其实她不差钱,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也不想让曹广元好过。
没想到, 当天下午马香芹嫁过人生过俩儿子的消息就传开了。
可把姚桃桃笑死了,活该!撒了几年的谎, 到底还是纸包不住火了吧!
真想看到曹广元打肿脸充胖子的狼狈样子。
可是这个畜生到底还是拼了个儿子出来, 姚桃桃很不痛快。
这下坏了,这种没文化的男人, 会把这种现象归结为——生不出儿子果然是姚樱樱的问题, 不是他曹广元的问题。
至于这个儿子是不是抱养的小闺女带来的, 这不重要,只要马香芹肚子里出了儿子, 曹广元就赢了。
姚桃桃恶心坏了, 真希望全天下的这种男人都会身患恶疾,一夜暴毙,或者出门就被拖拉机撞飞。
再不济, 起码这种男人都要婚姻坎坷,妻离子散才算解恨。
可是想归想,她又没有本事真的让这些男人付出代价,她只是个平凡的稍微有点努力的普通人。
除非她可以往上爬, 爬得很高很高,然后带着姐姐妹妹和她们的孩子过上风光滋润的好日子,让曹广元拍马不及,让他只能抱着那个光宗耀祖的儿子,羡慕嫉妒恨,最好是恨得眼睛发红,心口发闷,脑子发疯。
想想就挺解恨的。
对,没错,就这样!努力提高自己,努力走去更高更远的地方,努力让姐姐妹妹一起,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比起站在原地怨恨,努力向前,等到时代的新风吹来时抓住机会起飞,这才是最值得努力的事情!
姚桃桃在这一刻,彻底从战略上将曹广元这种人踩在了脚底下,再也不会回头看了。
帮忙照顾几个孩子上床睡觉,姚桃桃便准备回去了。
姚樱樱叫住了她:“桃儿,你不打算跟晁社长在一起吗?”
姚桃桃笑笑:“还没想好呢,怎么了姐?”
“我听说广义这两个月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念书,他这样为难自己,肯定是想跟你一个学校,重新追你。你要是对他真的没有想法了,趁早做出选择,免得到时候他考上了,你又没有对象,想拒绝他都难。”姚樱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但凡曹广元不是逼着她生儿子,但凡曹广元愿意低头认个错,她都愿意复婚。
所以她相信,二妹对曹广义其实也是有感情在的。
将心比心,她觉得曹广义这几年改变不小,人是不能选择子的出身的,马三姐就是那么一个鼠目寸光的粗俗小脚老太太,能有什么远见卓识教给两个儿子呢?
但曹广义认识到错误之后愿意去改,也愿意积极进取,力争上游,说明这个男人还是有潜力的。
万一到时候桃儿念及旧情,兜兜转转的又跟他在一起,岂不是真的要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姚樱樱真的希望二妹可以早点做出决定,她忍不住提醒道:“那个晁社长我见过,岁数是比你大了一点,可人家是初婚,长得好,学问也好,这样的男人愿意真心对你,你还犹豫什么呢?”
“姐,你不懂,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谨慎的。我毕竟只念了个高小,虽然现在上了半年的大学,可是肚子里的货还是比不上他啊。差距太大,我总得找个平衡点再向前走,要不然,一不小心,一脚踩空,吃亏的是我自己。”姚桃桃对于再婚这件事是很慎重的。
初婚的时候反倒是没那么多要求,毕竟情况不一样了。
那时的她们姐妹,根本没得选,可是现在,她们都能自食其力,真的不愁嫁不出去。
反倒是一段失败的婚姻,会把她们从原本健康的生活里拖垮,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所以,她想慢慢考虑,不能着急。
至于曹广义,她早就跟他说清楚了,他们两个永远不可能了。
当然,这两年彻底分开后,她也是有点寂寞的,但是习惯了与书本作伴之后,那种无孔不入的空虚感就会被知识所填充,就像是涓涓细流,看起来体量不大,但是旷日持久,一定可以汇聚成汪洋大海。
她的这些想法,姚樱樱自然也是明白的,可是做姐姐的还是希望妹妹可以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不要留下遗憾。
可是二妹太有主见了,做姐姐的也劝不动,只得叹气:“那你就没需求吗?小心憋出病来,我之前去拿环的时候,看到一个离婚的女同志,一个人太久了,卵巢都出问题了。”
姚桃桃笑了:“我的傻姐姐,这有什么的?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我有办法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姚樱樱老脸一红,“你不会是……小心不卫生。”
姚桃桃知道大姐误会了,便趴在姚樱樱耳朵边上如此这般的解释了一下。
姚樱樱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你是不是结婚几年从来没有享受过?”姚桃桃有点意外,不过这也不奇怪,曹广元太木了,不如曹广义疯。
思来想去,她还是叮嘱道:“咱俩亲姐妹,别不好意思,你就照我刚刚说的试试,不行的话下次我画个结构图给你,你自己摸索摸索。总之,你记好了,咱们女人想快乐,不是非男人不可,相反,自己淘气出来的快乐还不用担心怀孕呢,干净又卫生,多好。”
姚樱樱脸上火辣辣的,谁想到话赶话,居然得知了二妹这么惊人的秘密。
夜深人静,她试了试,一开始的时候有点不得要门,可她素了太久了,实在难受,便耐着性子再探索一番。
意识茫然一片的那一瞬间,她不禁感慨,跟曹广元结婚的那几年,白活了。
二妹说得不错,有时候男人真的还不如没有。
这感觉真上头,歇了会儿,她又试了一次,这次算是有点经验了,也有了心理预期,可是真到了那一瞬间,还是深深地被那种滋味所震撼到了。
原来女人的身体可以这t么快乐,真好。而且真的不用担心怀孕,太好了。
*
姚栀栀开学了,离开的时候新的主任还没有调过来,暂时让小蒋的叔叔老蒋代理。
小蒋特地来火车站送行,抓着姚栀栀的手,激动不已:“听我叔说,这次会让他代理半年试试,如果期间机关运转正常,而且他又能做出一点成绩来的话,有可能直接让我叔叔提正。”
“那挺好啊!”姚栀栀挺开心的,老蒋那人不错,光冲他不肯跟肖主任同流合污这一点,就足够组织上赏识他了。
怕只怕肖主任背后的势力会给老蒋使绊子。
不过当官儿的,哪有不被人使绊子的呢?只要老蒋立身正,做事上道,真的不怕歪风邪气。
小蒋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叔叔真的可以提正,那爷爷奶奶得多高兴啊。
老蒋家也出风云人物了。
姚栀栀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干,杂志还得有劳你们费心多盯着点。我走了。”
“嗯!你放心,我,小宋,还有周娟,我们三个铁打不动,会在收稿子的时候坚守你的选用准则,不向高主编妥协。”小蒋是很感激姚栀栀的,因为是姚栀栀让她叔叔站出来举报肖主任的。
这种反腐的功劳往往会成为晋升的光辉政绩,就算叔叔这次提正不成,以后也会有机会的。
她真的为叔叔感到高兴,毕竟一个人能够在大环境恶劣的时候坚守本心,真的很不容易。
她很佩服叔叔,也要以叔叔为榜样,做出版社的一股清流。
姚栀栀点点头,却又好奇:“周娟不是考上大学了吗,她还来出版社工作吗?”
“来的,跟姚桃桃一样,每个礼拜来两天。”小蒋自己是上过大学的,不羡慕现在的大学生,所以她知道,课业之余还来出版社上班会很辛苦。
所以周娟现在这么努力,真的很让人佩服。
姚栀栀也没想到周娟彻底长大了,懂事了,真的挺好的。
她提上行李,准备上车。
小蒋很是不舍,一把扯住姚栀栀的膀子,依偎在姚栀栀肩上,撒了个娇:“啊,好舍不得你走啊,不过算了,谁让我通情达理呢,你快走!”
哈哈哈!姚栀栀抱了抱她,转身离去。
蒸汽车头呜呜进站,又呜呜离去,带着姚栀栀一大家子,再次奔向了未名湖畔的大学。
小蒋一直等到火车化作远处的一个小黑点,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月台。
姚栀栀这边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就收到了张铁山的电话,褚令怡怀孕了,按照日期推算,孩子有可能是他的,也有可能是罗调度的。
他有点激动,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确认一下孩子到底是谁的?”
姚栀栀回道:“可以根据血型来判断,要是血型也不能确定,那国外还有亲子鉴定技术,不过国内目前还没有推广开。你别急,我找家里有公安的同学打听看看,说不定首都这边已经引进这个技术了。”
“好,那就多谢了。”张铁山摩拳擦掌的,兴奋道,“对了,我今天晚上去捉奸,褚令怡的大学是别想上了,想想还有点开心。”
姚栀栀无奈发笑,行吧,看看这对怨偶到底能闹出什么笑话来吧,她乐得看戏。
夜里八点,那罗调度正在褚令怡家里兴奋地抚摸着女人的肚皮,就在这时,院门响了。
第336章 捉奸 原来她在偷人!孩子都有了!……
罗调度之前天天过来, 并没有撞见过张铁山,更不知道张铁山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
毕竟他都是等天黑才来的,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 所以这会儿有人敲门, 他也没有多想, 只是笑着起身,问道:“是不是你哥哥嫂子过来给你道贺啊?”
“不可能,他们跟我不说话。”褚令怡也不清楚是谁来了,总不能是张铁山吧?
这阵子他都是九点半十点左右才来的, 这样他可以把儿子哄睡着了自己过来, 省去不少麻烦。
那会儿罗调度已经走了,两人的时间正好岔开, 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而现在才八点, 孩子还没睡呢,总不能是张铁山吧?
思来想去, 她还是让她妈妈去门口看看。
褚母也纳闷儿呢, 也许是邻居来借针线, 这事以前也有过,褚母就没有多想。
她站在院子里头, 隔着门问:“谁啊?这么晚了, 睡觉了。”
“婶子,是我。”门外响起的是一个小媳妇的声音,她拿了张铁山的好处费, 笑着说道,“婶子,我找你借一下针线,孩子的扣子掉了, 明天上学还得穿呢,这会儿供销社也关门了,没办法。”
那没事了,褚母把门支开一个小缝:“那你在院门口等着吧,孩子睡了,你要是进来会吵到孩子的,我去给你拿。”
小媳妇笑笑,说了声好。
那褚母赶紧去屋里拿针线,小媳妇接过针线,道谢后转身告辞。
褚母松了口气,正准备关门,一个身影从院墙外面闪了过来。
张铁山一把撑住院门,一脸的痛苦:“妈,我拉肚子,实在憋不出了,本来想在门口解决的,还好你开门了,快,家里马桶借我用用。”
说着便一阵风似的冲进了院子里。
褚母完全来不及反应,等她听到张铁山的咆哮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可恨那借针线的小媳妇还没有走远,听到动静立马折返,问道:“婶子,出什么事了?要帮忙吗?”
褚母要脸啊,赶紧敷衍道:“没事没事,可能是家里有蛇,吓到我女婿了,你快回吧。”
小媳妇乐了,谁家男人怕蛇会喊出“这个男人是谁”啊?
不过她没有纠缠,转身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偷笑,怪不得张铁山要让她来敲门呢,原来真的是捉奸啊。
这下有热闹看了。
她赶紧回家,告诉江婆婆:“妈,快点,有热闹看了,褚令怡偷人呢,她男人捉奸来了。”
什么?有这样的乐子?本就热衷家长里短的江婆婆赶紧踩上草编的拖鞋,跟着儿媳妇来褚家门外围观。
到那的时候,院子里已经传出了两个男人打架的声音,江婆婆拍了拍儿媳妇的胳膊:“快,去通知汤所长,打起来了!”
汤凤园收到消息领着新来的小民警赶来时,那罗调度已经被揍成了猪头,不过张铁山也没有占到便宜,眼睛都被揍肿了。
当着胡同里邻居的面,他连声诉苦:“这个女人,已经好几个月不让我碰了!我还纳闷儿呢,又不肯离婚,又不肯跟我继续做夫妻,到底想干啥?原来她在偷人!孩子都有了!不信你们看,这是她的化验单!”
那褚令怡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吃瘪,尤其是那句“几个月不让我碰”,根本没办法反驳。
一旦反驳了,只怕罗调度也不会要她了,只得哑巴吃黄连,默认这孩子是罗调度的。
至于孩子到底是谁的,她也不知道啊。
但是她知道,张铁山在撒谎,他故意这么说,肯定早就知道罗调度的存在了。
所以他是想……
完了,她被这个男人反将一军!
这下是真的完了,她没办法辩解,只得由着人群指指点点,最终咬咬牙,走过去扶起了地上的罗调度,道:“我们结婚吧,我跟他明天就把手续清了。”
要不然,这也太难堪了,只怕罗调度自己的工作也不保。
罗调度可不想影响前途,立马把责任推给褚令怡,道:“你呀你,真是把我害惨了。你不是说你离婚了吗?现在又说要清手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褚令怡这下彻底傻眼了,姓罗的为了自保,要把所有的洪水滔天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吗?
她握紧了双拳,愤恨地盯着这个男人,不想要儿子是了吗?
当然不是,罗调度盼了一辈子的儿子,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事已至此,也只能在尽量自保的前提下,把这事引上正道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道:“算了,总归是我没有核实清楚,既然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那我会承担责任的,你们尽快把手续清了,我跟你登记去。”
这还差不多!
褚令怡可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自己得了空前的骂名,但是罗调度愿意现在就结婚,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的。
褚令怡硬着头皮,看向了张铁山:“我为什么不让你碰,你自己没数吗?你都不行了,还想要我守活寡吗?至于我为什么不肯离婚,不过是怕咱女儿没有爸爸照顾。不过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为这个孩子操心了。”
张铁山冷笑道:“是我不行?还是你太t胖了,让我提不起兴趣?你心里有数!我可不像有些人,肥瘦不挑!至于咱们的女儿,我不同意你带着她跟这个老男人生活。女孩子还是跟着爸爸好一点,只要你点头,明天咱们去领证离婚,要是不同意,那咱们慢慢耗,反正怀了野种的不是我。”
褚令怡气死了!她这么疼女儿,哪里舍得把孩子交给张铁山,立马就想拒绝。
这时罗调度发话了:“孩子跟亲爸也好,我工作忙,可能没空同时照顾你和你女儿。”
褚令怡都傻眼了,为什么啊,他自己也有女儿啊,为什么不让她带着女儿啊?
她女儿白白净净的可可爱了,她舍不得。
罗调度见她不听,只得放了狠话:“你能接受咱们就结婚,不能的话,那算了,本来就是你骗了我,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就不错了。”
褚令怡在这一瞬间,被四面八方的冷漠和嘲笑所淹没。
看看她选的男人,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单勇再不好,也不至于颠倒黑白,泼她脏水。
张铁山跟罗调度简直一个比一个自私阴险!
可是事已至此,她的名声彻底臭了,她要是不跟罗调度结婚,只怕今后再也嫁不出去了。
只得忍着悲痛,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好吧,我听你的。”
汤凤园见他们几个达成了和解,也就没有啰嗦什么,只是劝诫了张罗两人几句,让他们今后不要动手。
围观群众离开后,张铁山要抱走女儿,他可不敢赌罗调度的良心,万一这个畜生对孩子下手,他后悔都来不及的。
可是褚令怡舍不得,只得跟他求情,再留一晚好不好。
张铁山也不想把她逼上绝路,想想还是退让了:“那好,明天领了离婚证之后,孩子交给我。你记好了,我再不好也是她亲老子,我不会害她的。”
褚令怡没有说话,这一切跟她原本设想的简直南辕北辙。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错,导致了如今狼狈不堪的处境?
她不知道,她怀疑是胡同里的谁给张铁山通风报信了,要不然就是罗调度的女儿。
所以等张铁山走后,她哭着质问罗调度:“你女儿知道咱俩的事吗?她们有没有在外面乱说?”
“不知道。好了,你不要冤枉我女儿,也许是胡同里的人看到我了。”罗调度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了,事已至此,怎么挽回形象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干脆,他今晚就睡在了这里,免得张铁山杀个回马枪。
毕竟两人没离婚呢,万一张铁山想同房……
不过,他还是有个困惑,问道:“姓张的怎么说你几个月不让他碰?你不是说一年多吗?”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嘴里没几句实话,要不然他能跟肖主任混到一起吗?”褚令怡也给张铁山泼一盆脏水。
罗调度想想也对,要是时间太长,那岂不是真的说明姓张的不行了,估计是那家伙要面子,所以故意把时间说短一点。
总之,事情都过去了,他叮嘱道:“睡吧,怀孕了不能熬夜,也不要有剧烈的情绪起伏,往好了想,起码他愿意照顾你们的女儿,这样我的压力会小很多。”
褚令怡没有说话,除了她妈妈,没有人知道,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她的女儿啊。
倒不是她重女轻男,而是她的人生已经这样不堪了,她想好好把女儿养大,就当是对自己的补偿。
没想到……
总之,她很难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夜里也没有睡好,梦见她确实生了个儿子,可是一验血型,不是罗调度的,罗调度得知真相后,气得想杀了她。
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她猛地坐了起来,看着窗外鸭蛋青的天空,困意全无。
吃过早饭,她去找张铁山办离婚,张铁山提出了让她退学的要求。
“要不然,我就去找罗调度,告诉他这孩子有可能是我的。”张铁山面带微笑,看起来温良无害,说出的却是最诛心最恶毒的话语。
气得褚令怡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了上去。
张铁山没有还手,他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你不同意没关系,我还可以去找你们教务主任,说明情况,学校自然会把你开除,省得你再跑一趟。”
第333章 我们复婚吧 等我出狱后,咱俩复婚……
褚令怡真的要气死了, 她就想上个大学,怎么这么难呢?
一个两个的,都想给她使绊子, 是因为嫉妒她吗?肯定是的, 没闹离婚的时候, 张铁山可没说不让她上。
可是她的的确确有把柄在他手里,而且她现在怀孕了,去上学确实不太方便,无奈, 只好妥协了。
两人办理了离婚手续, 女儿抚养权归张铁山,不需要褚令怡支付抚养费。
褚令怡嗤笑道:“你现在每个月工资一发下来就要扣一半, 你养得起吗?”
“那是我的问题, 不用你管。”张铁山不想再跟褚令怡有任何的接触,所以抚养费他就不要了。
至于没钱了怎么办?这个他已经考虑过了, 姚栀栀之前来找他的时候, 提过一嘴, 据说国家即将放开个体经济了。
到时候他可以从厂里拿货,自己去跑销路。
不过新的经济政策要等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了, 也就是今年年底定方针, 明年开春正式推行。
所以这半年过渡期,他需要找人借点钱。
可惜这年头借钱太难了,四处碰壁之后, 他只能去问吕媛,手里有没有钱。
“等我坚持到明年开春就好了。”张铁山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是该他承担的养育责任他不会逃避的。
吕媛已经听说过他被肖主任牵连的事情了,所以他开口借钱, 她并不意外,她问道:“你跟褚令怡离婚了?”
“离了,孩子跟我,我养。”张铁山面对这个前妻的时候,比面对褚令怡自在一些。
毕竟吕媛的处境还不如他呢,而褚令怡一旦真的跟罗调度结婚了,社会地位肯定是在他之上的,即便她的风评很差。
不过张铁山还是要脸面的,没有提褚令怡出轨的事,吕媛会笑话他的。
吕媛确实还不知道这些腌臜事儿,她问道:“那她还去上学吗?姚栀栀答应我,只要我能想办法让褚令怡放弃上大学,她会在我出狱的时候,给我一千块钱。这个一千块钱是按照现在的行情算的,如果几年后物价上涨了,金额也会跟着调整。如果你真的很缺钱,那就想办法阻止褚令怡——”
“她不去了,她有把柄在我手里。”张铁山并不知道吕媛跟姚栀栀的协议,现在他自己误打误撞把事儿办成了,就算把功劳算在吕媛头上,他也是乐意的。
吕媛有点意外:“什么把柄啊,居然能让她乖乖听你的?”
“这你就别问了。我现在手头紧张,这钱咱俩对半分行吗?”张铁山也不贪心,就要一半,毕竟他还要养两个孩子呢。
吕媛沉思片刻,同意了:“本来我觉得这样有点亏,毕竟这钱你还要拿去养褚令怡生的女儿。可是我一想到之前褚令怡来挑衅我,我就不爽。那就对半分吧,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张铁山并不知道她们两个之前吵架的内容,他还挺好奇的。
吕媛嗤笑道:“她放过狠话,说什么这辈子只有我的孩子管她叫妈的份儿,没有她的孩子管我叫妈的时候。只要你答应等我出狱后跟我复婚,这钱你拿七成都行。”
“她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张铁山有点惊讶,虽然他早就知道褚令怡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么嚣张的话,也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有点生气,“她以为她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不信走着瞧吧,她早晚也得进来。光是这上大学的事,她就连着动了两次歪脑筋了。但凡这成绩是她自己考出来的,也不至于被我威胁成功。”
“毕竟我在服刑,她骂我我也不好反驳什么。”吕媛见这个男人成功被她挑起了怒火,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
别看这个男人再婚过一次又离了一次,骨子里还是老样子,很好嗦摆的。
这大概就是应了那句古话,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她现在看他顺眼多了。
张铁山察觉到她热切的目光,老脸一红:“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厂长了,你跟我复婚,只能过苦日子。”
“没事,我也不是什么清白的人。”吕媛苦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考t虑好了没有?考虑好了我去给姚栀栀写信要钱。”
“那我要是跟你复婚,你愿意把钱都给我吗?”张铁山真不是贪心,而是他想做买卖,要是吕媛这里可以提供资金帮助,他就不用厚着脸皮去找别人借了。
吕媛笑了:“给不了,我跟她说好话,她预付了一部分,让我寄给我妈看病,我自己还要留一点防身,给你七成已经是极限了。”
“原来是这样,她人真的怪好的。”张铁山默默叹气,当初怎么就想不开,要得罪这样的好人呢?
能力强,做事儿又靠谱,也肯帮助真正落难的人。
说来说去,还是他跟吕媛自己蠢,一个不走正路,偷人家稿子,还死不承认,出来后变本加厉,还想绑人家的孩子;一个鼠目寸光,拒绝了人家的合作生产新产品的要求,又跟肖主任牵扯不清。
都是自作自受!
总之,事已至此,只能吸取教训,往前看。
吕媛也叹气,不管她跟姚栀栀有什么恩怨,起码这个女人挺守信用的。
人际交往里的偏见真的要不得,当初要不是她轻视姚栀栀的学历,也不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出狱后又想算计人家,到头来人家屁事没有,反倒是她自己,落了个二进宫的下场。
吕媛这阵子被关得有点憋屈了,时不时就会在心里梳理一下这几年的事情,现在也只能跟张铁山一样,往前看。
都是在人生路上跌过大跟头的人,那就谁都不嫌弃谁了,真到了出狱的那一天,好好过吧。
可惜那一天有点遥远,吕媛真的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耐心等到那一天,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憋出病来了。
坐牢果然是一种酷刑,她太渴望自由的呼吸了。
给姚栀栀写信的时候,她忍不住诉起苦来,反正她的狼狈和龌龊,姚栀栀全都清楚,不需要伪装。
姚栀栀很快给她回信,连带着尾款一起汇了过来。
吕媛拆开信封,看完又惊又喜,立马找狱警去了。
“什么?你想看书?”狱警一脸的茫然。
吕媛激动地点头:“对!看书,机械类的,求你了,我渴望学习,我想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狱警翻了个白眼,一个劳改犯,能有什么用?
不过犯人也有人权,是可以申请借书看书的,而且监狱本身就有阅览室。
狱警想了想,道:“你等着吧,我叫同事去翻翻看,如果阅览室没有,那你就联系家属帮你买吧。”
“好,谢谢,谢谢!”吕媛紧紧地把信摁在心口,太好了,服刑期间如果可以改造现有的科技产品,提升产量或者提高精度,或者自己搞出新的发明,都可以算作重大立功,可以减刑早点出去!
这封信就像是一座照亮苦闷人生的灯塔,让吕媛这艘搁浅的小船,看到了驶出港口的希望。
很快,狱警过来告诉她,阅览室里没有,吕媛只能让张铁山代劳。
她把汇款单交给了张铁山:“我让她写的你的名字,给。你拿了钱,给我买点书送过来——”
张铁山一一记下,不禁好奇:“你看这个做什么?”
吕媛赶紧拿出姚栀栀的回信,张铁山看完,不禁竖起大拇指:“好,有志气!我这就去给你买,等你的好消息。期间如果需要什么零件什么材料,直接通知我,我去安排。”
“好!”其实吕媛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学过机械相关的知识。
这一切需要她从零开始,自己去攀登。
但是,比起漫长的等待,她宁愿行动起来,努力争取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
两天后,张铁山来给她送书,吕媛又叮嘱道:“你有空去嶷城大学转转,最好找几个机械系的人,套套近乎。今后要是我有不懂的,我会写下来,你帮我去问问。”
“好,听你的。”张铁山看到吕媛这么积极这么乐观,也被触动了。
自打他被肖主任牵连,从厂长的位置上跌下来,他就变回了原来的那个丑小鸭。
周围都是鄙夷和嘲笑的眼神,就连二婚老婆都要给他戴绿帽,他的人生急转直下,瞬间从艳阳高照的盛夏跌入北风呼啸的严冬。
他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现在,他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他想了想,问道:“我跟你一起学吧,正好我听姚主编说过,省成的机器好像比我那厂里的先进一些。我本来就是车间操作工,对这些机械还是有所了解的。有空我去省里看看,想办法改现在的机器。我跟你一起努力,这样你能省事不少。”
“那可太好了!”吕媛高兴得很,一把勾住张铁山的脖子,身体越过会面的办公桌,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张铁山一直到晚上睡觉都在傻笑,时不时摸一摸自己的脸颊,总感觉回到了新婚燕尔的曾经。
努力吧,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人生向太阳!
张铁山睡着后做了个梦,梦见吕媛真的搞出了很厉害的发明,得了奖,提前好几年出来了。
他去接她的那天,风和日丽,草长莺飞,就像当初结婚的时候那样,万物复苏,生机一片。
第二天醒来,他给吕媛写了封情书,又给姚栀栀写了封信,感谢她的帮助,并把自己和吕媛的打算和盘托出。
姚栀栀看完回信,还挺欣慰的。
监狱的存在,果然是有意义的,吕媛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洗心革面的一天,真好。
同一时间,有了儿子的曹广元,一颗心都扑到了儿子身上。
至于他跟马香芹生的女儿,以及那个抱养来的女儿,全都成了点缀。
当然,他并没有苛待她们,他只是看不见她们罢了。
这不,这天他休息,一早起来就去菜场买了鲫鱼回来,要给马香芹炖汤补身体。
他习惯干活儿的时候把收音机摆在旁边听听广播,这会儿他右手抄着菜刀,左手摁着跳跃的鱼,稳准狠的开膛破肚,清理完内脏,便开始刮鱼鳞。
广播里提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他还特地竖起耳朵,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制度,这时身后跑出来两个小女娃,小姐妹俩手牵着手,喊了好几声爸爸,他压根没听见。
无奈,两个女娃娃只好拿着从床底下捡来的五毛钱,跑出去了。
还没走到供销社,就被一个陌生男人冲过来拦腰抱起,一手一个,带离了主干道。
第335章 试图拆散1 这么年轻,他看上那个老女……
自打派出所来了六个年轻人, 汤凤园终于不用那么累了,一般的案子就交给小金他们,带着新人过去历练历练,
只有大案她才会亲自过问。
而这次的案子, 确实有点骇人听闻——曹广元的两个女儿, 一起失踪了。
同一天还有李梦过来报案,她的小女儿也不见了。
李梦声泪俱下的哭诉道:“汤所长,我家四妮平时放学都是跟她三姐一起走的,今天她说落了本作业在教室里, 她三姐就在门口等她, 等了半个多小时不见人,老三就去教室里找, 结果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后来老三又在操场、阅览室、厕所, 全都找了一遍,还是不见人啊!”
汤凤园赶紧问了问更多的细节, 总之, 同学家也找了, 附近邻居家也问了,都没有看到孩子。
汤凤园怀疑孩子应该就是在学校附近失踪的, 就这么几个人去找, 效率太低,赶紧跟市局反应一下情况,随后立马组织人手, 找孩子。
新来的小柯在省里见过警犬,提议去找两条狗子,循着气味找找看。
不过嶷城这边只有刑警队养了两条狗,而且平时就负责看大门, 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汤凤园赶紧给杨树鸣打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
因为一天之内有三个小女孩失踪,这案子直接被市局接手了,派出所这边也要配合寻找小孩,所以这次算是难得一见的上下部门联动。
一时间,大街小巷全是找孩子的,有刑警队的,也有派出所的以及民警们发动的人民群众。
此情此景,像极了几年前褚令怡报案说孩子不见了的时候。
只不过这次的人更多,事态更严重。
三个孩子啊!如果是巧合,那也许还有转寰的余地,如果不是巧合,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团伙作案……
汤凤园不敢想。
她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忙得脚不沾地。
后来杨树鸣果然找来两条狗子,汤凤园便准备t跟着狗子找。
因为是两户人家的孩子失踪,且地点不统一,便干脆一边一条狗。
汤凤园选择了寻找曹广元女儿的这条。
很快,狗子从曹广元家里出来,一直到处嗅嗅闻闻,最终停在了火车站站前广场,然后就不走了。
跟过来的小孟解释道:“汤所长,这里客流量太大,又是夏天,汗味重,加上有不少车子路过,气味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没关系,能找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汤凤园怀疑孩子已经被带上火车了,赶紧招呼人手,去找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打听。
那罗调度正好下班路过,他有意挽回自己的形象,用抓住人贩子这样的功劳来洗刷自己偷情的糟烂口碑,便过来说道:“带小女孩坐车的旅客可太多了,你们没有照片吗?要不然大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几个孩子啊。”
汤凤园摇头:“只有李梦的小女儿有照片,那边是小孙他们去的,我不清楚什么情况。曹家的两个孩子都没有照片。”
罗调度有点遗憾:“那真的没办法了,先不说同一个岁数的孩子到处都是,就说那两个女娃,要是真的被拐走了,而人贩子又是团伙作案,为了避免被发现,说不定会分头行动,一个人带一个。”
这不是废话吗?汤凤园是多少年的老民警了,哪能不知道这个?
她感觉这个罗调度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直接走开了,继续去找附近的工作人员打听。
折腾了一晚上,愣是没有什么明确的线索,至于今天发车的旅客信息,汤凤园也查了,仅仅凭借售票情况,没办法判断谁有问题。
除非对方走得急,临时过来打票——曹广元的两个女儿跑出家门是不确定事件,所以不太可能是人贩子主动盯梢,提前谋划。
那就只能是半路遇见,临时起意了。
既然是临时的,而气味消失的地方又是在站前广场,那么很有可能,对方打的是站台票,等上车了再补票。
或者干脆逃票。
想到这里,汤凤园决定重点排查上午九点之后到晚上八点之前,这个时间段内打站台票的人。
可惜这年头打票不是实名制,她只能问问售票员有没有看到带着小女孩的。
“孩子还小,会认生,你们几个快想想,有没有抱着哭闹的女娃过来打票的?”汤凤园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者孩子睡得特别死的,哪怕被插队的人碰了都不会醒的。”
因为有的人贩子可能会给孩子喂安眠药。
几个售票员努力回忆了一下:“有是有,可是也有男孩子哭闹或者死睡的啊,这也算线索吗?”
“算,这样可以缩小排查范围。”汤凤园正说着话,便看到姚桃桃跑了过来。
她虽然讨厌曹广元,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反正她下课了,就赶过来帮帮忙。
她提醒道:“汤阿姨,曹广元的那两个女儿,身上都有胎记的。他亲生的那个耳根子后面有一颗朱砂痣,抱养的那个脖子上有一块胎记。”
这可帮大忙了,有了这样的特征,会好找一点。
不过汤凤园有点不明白:“那曹广元报案的时候屁都说不出来,难道他连自己的女儿有什么特征都不知道?”
姚桃桃嗤笑道:“别提了,这种人哪里会把女儿当人看。说不定他巴不得这两个女儿找不回来,这样他就可以专心养儿子了。反正胎记这事这还是曹广义告诉我的,曹广元不提,肯定是别有用心。”
汤凤园叹气,赶紧让几个售票员再想想。
一个女售票员举起手来:“汤所长,朱砂痣的我没有看到,脖子上有胎记的倒是看到了。”
“具体说说!”汤凤园赶紧拿出工作簿,准备记录细节。
售票员努力描述了一下:“是一个老妇女抱着的孩子,孩子头朝上,脖子枕在她胳膊上睡觉,所以脖子上的胎记很容易被看到。当时人多,这个老妇女和另外一个男人各自抱着一个小女娃过来插队。前面买票的不肯让开,揪住了那个男人的衣领子,想干架,结果那个男人立马赔笑脸道歉,走到队伍后面去了。因为当时的动静有点大,所以我抬头看了眼,正好看到孩子脖子上的胎记。”
姚桃桃赶紧核实:“是不是一块青斑,酒瓶盖大小?”
“没错,整体看起来像是个圆,不过边缘不是很圆,有点毛糙,好像墨水晕开了。”售票员尽量形容了一下。
姚桃桃立马握住汤凤园的手:“汤阿姨,是保男!不会错的!祐男的朱砂痣不太好发现,但我估计男人抱着的就是祐男。”
说着姚桃桃又问了一下售票员看到的两个孩子的岁数,都对上了。
汤凤园挺恶心这两个名字的,叹了口气,在工作簿上记录下来,又问道:“你还记得这对夫妻是几点来买票的吗?”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当时没有票了,他们打的站台票,说上车后补票。”售票员有点遗憾,“但是他们问了好几个城市的票,都是无票的状态,所以他们到底想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没关系,你已经帮大忙了,谢谢。”汤凤园赶紧去找站长,翻阅下午三点之后的列车信息。
又让站长把几个检票口的工作人员叫了过来,询问这对夫妻是在哪个检票口进去的。
最终锁定了两趟列车信息,一趟是去山西的,一趟去河北,经停站有首都。
汤凤园就算现在去追也是追不上的,赶紧给沿途的经停站站警全都去了电话。
忙忘,她准备去找杨树鸣,没想到杨树鸣他们也找了过来。
毕竟城西小学离得有点远,所以杨树鸣落后一步是正常的,不过两只狗都是在站前广场停下,那就很大概率不是巧合了。
杨树鸣重复了一遍汤凤园刚刚做过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有照片。
最终是另外一个售票员指认,是一个男人背着这个女孩过来买的票:“我问他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还要人背,他说孩子得了绝症,要去首都看病。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么吵的火车站睡得这么死。所以我多看了两眼。”
“肯定是喂药了!”汤凤园叮嘱这两个售票员,“你们跟我去一趟城南派出所,我爱人画肖像画得很好,劳驾你们尽可能的回忆一下这三个人的长相,协助我们尽快破案。”
一个所长,话说得这么客气,都用上劳驾了,两个售票员自然不好推辞,赶紧跟着去了城南派出所。
那宁峥嵘下班回来半天了,没看到汤凤园,正在派出所里打听情况,正好汤凤园回来了,还给他带了大活儿。
宁峥嵘赶紧去家里拿来纸笔,刷刷作画,画完给两个售票员看了看。
“画得真像!叔你太厉害了!”
宁峥嵘谦虚的笑笑:“像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走,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多谢你们帮我爱人的忙。”
“不用不用,叔你太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两个女同志发扬风格,不肯去。
宁峥嵘便亲自把她们送回了家,毕竟大晚上的,最近城里太乱了。
他倒是好意,没想到其中一个售票员的小姨动了别的心思。
这个售票员叫李雪,父母早亡,养在小姨家里,跟小姨姓。
因为小姨跟姨父感情破裂,但又离不了婚,只能分居,所以她小姨去年从省里调来了嶷城,顺带着把她也安排在了嶷城工作。
目前姨父还留在省里负责教育工作,小姨在嶷城教育局,端的也是铁饭碗。
等宁峥嵘走后,她小姨李华问道:“这就是汤所长的爱人?这么年轻,他看上那个老女人什么了?”
李雪一脸的茫然:“小姨,别这样说,汤所长人挺好的。”
李华嗤笑道:“好什么啊,自己一把年纪生不了,就不要祸害这么好的男人。”
“小姨……你……”李雪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想要劝劝她小姨。
结果李华直接打断了她:“我什么我?我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这么大,你倒是管起我来了?”
第335章 试图拆散2 连自己的骨肉都生不了,那……
李雪不说话了。
小姨跟姨父是包办婚姻, 过得很不幸福,以至于小姨这些年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不但喜欢挑拨邻里是非,还喜欢怂恿姨父跟婆婆吵架, 可惜姨父后来咂摸过来不对劲了, 渐渐地就不受她的枕边风t影响了。
再后来, 姨父干脆完全站在了长辈那边,气得小姨哭着闹着要离婚。
可惜姨父身居高位,又有把柄在小姨手里,压根不敢离。
两口子只能以工作调动的名义分开, 各过各的。
现在小姨刚来嶷城不到一年, 就已经先后拆散了四五对夫妻了。
不过小姨对别人的男人并不感兴趣,她纯粹就是自己不幸福, 所以专挑软柿子捏, 报复在别人身上。
李雪今年刚刚二十出头,还没有嫁人, 哪里干招惹小姨, 再说她寄人篱下的, 也确实没资格评判什么,只得乖乖闭嘴。
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第二天上班期间, 她借口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文物,辗转找人打听到了宁峥嵘的号码,打了个电话去博物院。
她也没有绕弯子, 直接叮嘱宁峥嵘小心最近有人挑唆他跟汤所长的感情。
宁峥嵘有些意外:“你说的这个有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李雪咬着嘴唇,没有否认。
宁峥嵘又问:“是你小姨?”毕竟他昨天送她回去,只看到了她小姨在家。
李雪还是没有否认。
宁峥嵘明白了, 道谢后挂断了电话,下班后找汤凤园打听了一下这个李雪的家庭情况。
汤凤园因为工作原因,有时候去机关那边会遇到李华,便大致讲了讲。
宁峥嵘忽然冷笑:“我说呢,肖主任的事从上到下撸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教育局那边的屁事没有。我怀疑这个李华的丈夫就是他们的靠山。顶替成绩和替考的事情,李华大概率参与其中了,而且绝对收取了不少好处。”
“你一个博物院的,忽然掺和教育局的事情做什么?”汤凤园自己都没有把握搞垮李华,所以她暂时按兵不动。
这种省里有大靠山的,就是西游记里跑去下界为非作歹的神仙坐骑,或者仙人门下的童子,轻易动摇不了的。
哪怕她的亡夫是为国捐躯的烈士,她也依然撼不动省里的大树。
所以,她也不希望宁峥嵘卷入这样的是非当中,正确做法是收集证据,等待时机,等到省里的靠山被同僚“参”了,到时候汤凤园再把证据提交上去,一击致命。
这些生存哲学,宁峥嵘当然是懂的,然而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李华似乎并不想让他们好过。
他把李雪打电话的事情说了说,末了提醒道:“你最近小心点,要是那个李华从我这里不好下手的话,可能会找你的麻烦。”
毕竟一个片区派出所的所长,级别并没有教育局的领导高,何况人家丈夫在省里高就。
汤凤园明白:“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宁峥嵘看着她那无惧无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大坎儿都过去了,还怕小土坡吗?”
汤凤园心领神会,笑着起身,给他再添一碗饭:“再坚持坚持吧,明年我就退休了。对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联系首都那边的博物院,看看你能不能调过去工作,到时候咱俩一起过去带孩子。”
“早问过了,随时欢迎我过去。就等你退休了。”宁峥嵘笑着接过米饭,叮嘱道,“所以,现在咱们的总方针是求稳,等你安全退休,我随时可以跟你走。正好去首都那边收收破烂儿,说不定能捡漏捡到宝呢。”
“你呀,这些年捡回来的破烂儿还少吗?”汤凤园冲院子里抬了抬下巴。
宁峥嵘笑呵呵的:“你不懂,这捡东西上瘾,根本停不下来。首都那边以前的公侯将相又多,肯定可以惊喜不断。”
“知道啦,我陪你捡。”汤凤园笑着坐下,吃完饭便准备休息了。
至于那三个失踪的孩子,要等火车沿途站点的站警回电,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好在宁峥嵘画的肖像画已经送去报社印出来了,正加急送往铁路沿线的警方。
*
那李华的儿女都在省城工作,所以她调来嶷城教育局的时候,只带了李雪一个人。
每天下班回来,都是李雪做饭洗衣服。
这会儿下了晚班,李华便去里屋忙去了,她整理了一份汤凤园的人际关系网,准备从最薄弱的环节下手。
李雪进来喊她吃饭的时候,她不禁问道:“你说,一个守寡将近二十年的老寡妇,凭什么可以得到幸福?就凭她是个所长?”
李雪有点难过,她来了这里不到一年,经常听人提起这个女所长,一句话概括——汤所长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李雪不想看到好人被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小姨,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汤所长啊?难道你看上宁叔叔了?”
“放你娘的屁,我是那种不安分的女人?”李华的乐趣从来都不是抢男人,而是看到别的女人跟她一样苦苦挣扎,要么离了婚艰难度日,要么离不掉,但又和好不了,在痛苦中煎熬,一直煎熬到进棺材的那一天。
不过李华也承认,那个宁峥嵘确实相貌堂堂,又一身书卷气。
然而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汤凤园这种老女人配不上宁峥嵘了。
忍不住咬牙切齿:“我就是不理解,找这种老女人,连孩子都生不了,图什么?肯定是那个老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不是害人吗?人这一辈子只有短短几十年,要是连自己的骨肉都生不了,那不是白活了?”
李雪更难过了,为什么啊?宁叔叔自己都不介意的事情,小姨为什么就是看不顺眼呢?
又不是说宁叔叔是小姨的什么兄弟,那小姨还算有立场愤恨不平,可是人家跟小姨八竿子打不着啊。
小姨的心理也太扭曲太变态了,李雪真的看不下去了,又怕再说什么挨骂,只得转身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小姨依旧挑三拣四的,昨天的饭菜嫌太咸了,今天的又嫌太淡了。
其实李雪做饭的水平很稳定的,不可能忽咸忽淡,小姨这么找茬,纯粹就是因为心里烦躁,没想到整人的法子。
等小姨想到怎么拆散别人的方法之后,就会喜笑颜开,夸她做的饭好吃。
李雪默默的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没得选,那她宁愿每天被小姨挑刺,起码这说明汤所长还是安全的。
可惜了,她太了解小姨了,小姨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果不其然,吃完饭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李雪听她小姨说道:“有了,你去勾引宁峥嵘吧。你这么年轻,又漂亮,性格也温柔顺从,最符合男人的期待了。正好你可以跟他生个孩子,让他彻底跟那个老女人翻脸,老死不相往来。”
到时候那个老女人就跟她一样,只能被一段不幸的婚姻折磨,日渐疯魔,说不定还会加入拆婚队的大军,让更多的女人痛苦。
想想就很激动。
没想到李雪直接拒绝了她:“不行的小姨,我做不来这样的事情。人家又没有招惹我,我真的不想——”
李雪还没说完,就挨了李华的一个大嘴巴子,只得闭嘴,默默收拾碗筷去了。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尽快从小姨家里脱离出去。
可惜她这些年的工资都上交了,不交的话,小姨就威胁她让她嫁人,不让她上班。
而且给她的选项都很糟糕,要么是离了婚的老男人,要么是死了老婆的老鳏夫。
在小姨的心里,男人只要有权势有钱,年纪再大也可以找小姑娘,而反过来就不行,还会被小姨□□羞辱。
她怀疑建国的时候没有通知小姨,要不然,都新中国了,怎么还有这么封建恶毒的老思想存在。
她真的不理解。
可惜她命不好,爸妈死得早,叔叔婶婶又不肯养她,哪怕爷爷奶奶养着也不行——这代表爷爷奶奶没办法全心全意帮叔叔婶婶带孩子,为叔叔婶婶的家庭做贡献。
所以……她真的很难。
一边是小姨的养育之恩,一边是自己骨子里的善良。
两股力量总是打得不可开交,让她隔三差五就愁得睡不着——这都是小姨去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时候。
可惜,这么久了,她只有这一次付出了行动,提前通知了对方。
她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对汤所长区别对待,大概是民警,尤其是派出所所长这样的位置上,女同志太少太少太少了。
难得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同志,还是个人品不错的长辈,她真的不忍心看到汤所长遭遇婚变。
都快退休了啊,再说了,汤所长前头守寡那么多年,后面这些年幸福一下怎么了?
又没有碍着别人什么事。
李雪越想越难过t,为自己的不得已,为小姨的疯癫,也为爸妈即将到来的忌日。
爸妈是为了抢救炼钢厂的锅炉牺牲的。
牺牲后厂里给了抚恤金,还给她留了岗位,可惜被叔叔婶婶占了——抚恤金一分没给她,岗位也被刚刚生完孩子找不到工作的婶婶要走了。
这些年她在小姨这里受气,不止一次想过,要不要回钢铁厂去,找厂领导说明情况,把工作还给她。
可是她没有把握。
那可是省里的厂子,爸妈死了那么久,曾经的同事和好友也都遗忘了他们,哪有人傻乎乎的为了她去得罪春风得意的叔叔婶婶呢?
李雪越想越是难过,越想越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正好爸妈忌日快到了,不如豁出去,拼一把。
听说汤所长的儿媳妇特别护短,要是她儿媳妇知道小姨的打算,也许愿意跟她合作,一起让小姨消停下来。
也许还能帮她把钢铁厂那边的工作要回来。
到时候她就可以脱离小姨,自由自在的呼吸了。
想到这里,李雪把洗好的碗筷摆在竹篾架子上沥水,回到后面屋里,跟李华说道:“小姨,我后天回一趟省城。”
“祭拜啊?”李华虽然丧心病狂,但还不至于彻底泯灭人性,子女祭拜父母,这种人伦纲常,恰恰是她这种封建余毒最最维护和推崇的。
见李雪点了点头,李华便开始了一年三次的大方表演,给钱——分别是清明,中元,和忌日。
她给了李雪三十块钱,叮嘱道:“祭拜完了赶紧回来,我的计划可少不了你的帮忙。”
第335章 婆媳联手1 事关自己的婆婆,姚栀栀不……
姚栀栀刚开学没多久就在学校里遇到了白景秀。
因为是同一个系的, 所以两人经常在走廊上遇到,不过姚栀栀没提自己资助白景秀的事,那会显得她像是在邀功一样。
直到有一天, 两个年级先后在同一个教室上大课, 任课老师把姚栀栀上学期的作业拿出来当范本, 给白景秀班上传阅、学习。
白景秀从这熟悉的字迹认出了这就是资助她读书的那个好心人!
天知道她这半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每次快要心态崩溃的时候,就把那个好心人的信拿出来看看。
看完便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一定一定要考上, 要考个好学校, 要找出这个恩人,好好报答人家!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 那人居然跟她在同一个教室上过课!
她激动坏了, 下课后便去姚栀栀他们班级的女生宿舍,想看看姚栀栀住哪个房间。
一问才知道, 人家拖家带口的, 在外面租房子住呢。
还好有几个同学去过姚栀栀的住处, 赶紧把地址写给了白景秀。
白景秀找来四合院的时候,姚栀栀这里正好来了一个陌生的访客。
虽然陌生, 但是系统很聒噪, 立马告知了姚栀栀,面前的这个女同志,身上有瓜。
什么瓜?父母早亡, 被叔叔婶婶霸占抚恤金抢走工作的瓜!
什么?姚栀栀光是听着就觉得气愤,别说是当事人了。
但是她不清楚李雪找她有什么事,便没有声张,而是客气地让李雪坐下, 慢慢说。
李雪讲明来意,最后说道:“本来是想打电话跟你说的,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我总觉得只打个电话有点不够正式,就直接跑过来找你了,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我手里有大量我小姨和姨父违法乱纪的证据,我愿意站出来作证。”
姚栀栀惊呆了,没想到这个李雪愿意大义灭亲,可见人啊,不要仗着自己对别人有恩就作威作福,要不然,那点恩情很快就会被消磨殆尽,只剩下仇怨。
总之,事关自己的婆婆,姚栀栀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是她自己的能量不够,毕竟李华的丈夫是省里的领导,姚栀栀必须动用父母的人脉了。
她是轻易不想劳烦长辈的,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
她把老爸喊了过来,让李雪简单地陈述一下,姚敬宗正准备问问具体有哪些证据,是人证还是物证,就在这时,白景秀来了。
姚栀栀有点意外:“秀秀,你找我?”
“嗯!”白景秀沉住气,走近几步,客气地喊了声叔叔好,又跟陌生的李雪点头示意,之后才拽着姚栀栀去了旁边。
她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掏出那封被她反复摩挲反复折起来珍藏的书信,红着眼睛问道:“这是你写的吧?”
姚栀栀笑着把信接过来:“你怎么认出来的?”
“今天樊老师给我们看了你的作业。”白景秀高兴坏了,可算是找到恩人了!
要是没有那笔钱,她就没办法安心复习备考;要是没有那封信,她就没办法坚持到最后。
她可太想知道这个好心人是谁了。
她抱着姚栀栀,又哭又笑的,像个傻子。
姚栀栀耐心地等她平复了心情,问道:“你想报仇吗?”
白景秀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事,毕竟她的心思都花在学习和找恩人上了,闻言她沉思片刻,问道:“报仇?是说褚令怡吗?我之前回去过一趟,听说她跟张厂长离婚了,啊,不对,张厂长已经不是厂长了。总之,我听说褚令怡还偷情去了,这种人早晚会遭报应的!如果可以做点什么让她现在就付出代价,那当然更好了。”
“她这种人都不用我动手,自己就会在阴沟里翻船。我说的是帮她弄虚作假的那些人,包括教育局的领导。”姚栀栀说着,指了指坐在枣树下的李梦,“你来得巧,正好我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李雪,她小姨在教育局,姨父在省里,也是抓教育的。”
白景秀很聪明,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问道:“那……她来找你是想举报她小姨和姨父?”
“没错。你是苦主,可以要求查看去年的试卷。”姚栀栀担心,光靠李雪的证据是不够的,总得找几个苦主一起求证。
既然白景秀认出她来了,那就一定不会拒绝她的。
白景秀立马应下了,只是担心:“万一他们不让查呢?或者干脆,销毁试卷!”
姚栀栀宽慰道:“不怕,只要他们不让查,我就敢找关系给他们施压。至于销毁试卷,这个确实有点难办,不过他们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应该想不到有人站出来找他们的麻烦。没有麻烦,就不太可能多此一举,销毁试卷。所以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先低调张罗,一切准备就绪再动手。”
“好!最好是来个突然袭击,直接带着被顶替的考生去检查!”白景秀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她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自知没办法蚍蜉撼大树,所以她这大半年来从来不敢再报仇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可是现在,有人愿意为她伸张正义,这可太好了!
她赶紧去跟李雪打招呼,和姚栀栀父女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举措。
简而言之,三步走——汇总已有的证据,找谢大友评估,看看够不够扳倒李华夫妇;如果不够,那就收集更多的证据。同时,要联络一些别的苦主,人多力量大。最后,找到一些参与顶替或者替考的学生,让他们做污点证人。
前面的好办,污点证人需要费点功夫——没有人傻到好端端的去得罪领导,并把自己违法乱纪的事情拿出来说。
但是,事有例外!
比如张铁山!他作为褚令怡的前夫,肯定知道不少内幕。
再比如褚令怡本人,她现在声名狼藉,以后想离开家庭重新回到社会工作,难度很大,如果有人愿意资助她开个小卖部,挣点零花钱呢?
作为回报,让她站出来作证不是很合理吗?
不过褚令怡现在攀上了罗调度,未必愿意为了一个小卖部就出来作证,还是得考虑一下别的污点证人。
总之,大家行动起来,你有你的人脉,我有我的关系网,多打听,多调查,会有希望的!
三个女同志相谈甚欢,尤其是李雪,长期活在小姨的威压之下,难得有这么畅所欲言的时候。
姚栀栀叮嘱姚敬宗:“爸,二姥爷那边你去个电话,让他去给钢铁厂的领导施压,让李雪的叔叔婶婶把工作和抚恤金还给她。还有教育部门的领导,都得靠你来想办法了。”
“这个好说,老陶和老常在这边工作多年,认识不少大领导,这事只要他们愿意插手,很快就能解决。”姚敬宗没有任何的犹豫,女儿的要求合情合t理,必须应下。
何况那个李华想害他亲家,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等白景秀和李雪走后,姚敬宗直接出去了,他亲自去找老陶谈谈。
等他夜里回来的时候,脸上满是轻松的笑。
姚栀栀一看就知道,事情很顺利,她把泡好的大红袍端过来,问道:“怎么样爸?”
姚敬宗笑道:“明天就有消息,大概率会成立一个专门的工作组,不声张,直接去那边调查。你安心念书,等你陶伯伯的好消息就是了。”
姚栀栀也笑:“我爸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小马屁精!”姚敬宗笑呵呵的,想起姚卫华前几天发来的电报,问道,“你三哥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好了,答应他呗!”姚栀栀拿这个哥哥没办法,他闹着要她全家去他那边过年。
姚敬宗笑道:“那好,那今年过年,我跟你妈妈去东北找你大哥过。”
“嗯,好。”姚栀栀默默叹气,大嫂升职了,成了研发部门的领导,轻易没办法出入境,那可是国营企业。
只能分开过了。
她也考虑过让三哥回来过,可是三哥太忙走不开。
她一想到去年为了让她安心考试,三哥特地放下买卖回来陪了她好几个月,她就不忍心让三哥失望。
去就去吧,反正嶷城的冬天太冷了,正好去三哥那里暖和暖和。
睡觉之前,姚栀栀给汤凤园打了个电话,告知婆婆这边的情况。
汤凤园还挺意外的,没想到李雪这孩子这么有觉悟,那可太好了。
外人的举报远没有亲属的指证有说服力,只要李雪站出来,那胜算真的相当大了。
不过她还是提醒道:“你记得叮嘱李雪,回来什么也不要表现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放心吧妈,我都跟她说了,她很聪明的。”姚栀栀想了想,还是说了件事,“据李雪所说,她小姨可能会用生孩子的事攻击你。”
“就这?”汤凤园笑了,“这个李华真是没什么本事,只会盯别人的肚皮了。放心吧,妈不怕。”
*
李雪回来的时候,姚栀栀给她打了飞机票,这样省时间,免得露馅儿。
可是李雪是坐火车去的,还是比她从省城回来的时间晚了一天。
李华不得不吃了两天的桃酥和饼干,衣服没洗,全留着给李雪干呢。
李雪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正站在水池前洗衣服,便听李华阴森森的问道:“现在才回来,你干什么去了?不会是瞒着我,讨好你姨父去了吧?”
第337章 婆媳联手2 她得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李雪知道小姨为什么单独带她来嶷城, 因为小姨自始至终都不信任她。
既担心她年轻的身体会成为引诱姨父堕落的罪恶源头,又担心她跟年龄相差不大姨表兄弟勾勾搭搭。
其实她根本不愿意留在小姨家里,小时候那是没得选, 因为所有的亲人里头只有小姨愿意接纳她。
她被接去小姨家的时候, 小表妹刚刚出生, 小姨那会儿正在跟婆婆闹矛盾,没有人照顾小姨和孩子,她便被小姨以抚养她的名义要了过去,实际上是让她当童工去了。
可即便是当童工, 她对小姨也是心存感激的, 毕竟她不用再被亲戚们踢来踢去,流离失所了。
再说了, 小姨愿意养她, 她帮小姨带带孩子做做饭不是应该的吗?
她甚至会主动去做小姨没有叮嘱她的事情,勤快得像是古代大户人家豢养的家生奴婢。
那时候的她太小太天真, 以为小姨是什么好人, 小姨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结果每次小姨跟婆婆吵架, 最终挨骂挨打的都是她——小姨会故意歪曲事实,让她去传话, 搅弄是非。
她是个急于报答小姨的小孩子, 根本没有分辨能力,所以那段时间,姨父很讨厌她。
后来她逐渐长大, 逐渐看清了小姨的真面目,会下意识地向姨父那边靠拢,以至于小姨总是疑神疑鬼的,以为她要勾搭姨父。
她又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怎么会看上那样的老男人?
别说是姨父了,即便是她的姨表兄弟,她也看不上——一个大男子主义唯我独尊,一个没有主见,什么都听小姨的。
她在小姨家,唯一能够说上话的也就只剩一个小表妹了,可是小姨见不得她好过,更见不得她跟小表妹姐妹情深,便故意做局冤枉她,几次三番,小表妹只好对她敬而远之。
她在小姨家,彻底被孤立了。
她知道,小姨是故意的,这样她就只能紧紧地抓住小姨这棵大树,不敢忤逆小姨分毫。
可她是人啊,不是没有感情没有思维的机器,更不是一个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行尸走肉。
她太难受了,太想挣脱了,所以她才会冒出大胆的想法,去找汤所长的儿媳妇。
现在,小姨又想冤枉她,她不禁失笑:“姨父有多讨厌你,就有多讨厌我,我讨好他那不是给瞎子抛媚眼,自讨苦吃?”
“那你干什么去了?”李华平等的仇视和厌恶每一个年轻的女人,又平等的歧视和打压每一个年老的女人。
就连她自己的女儿,她都看着不顺眼,要不是她男人坚持要女儿上高中,女儿已经被她逼着学裁缝去了。
在她看来,一个女人,学得再好也不如嫁得好——李华自己就没多高的文化水平,她的工作全是她男人安排的。
她把自己身上成功的经验用来打压和规训自己的女儿,还沾沾自喜得很。
可惜她拗不过她男人,最后只好逼着李雪去学手艺。
李雪学了三年裁缝,手艺大成的时候,又被她带来了嶷城,安排去了火车站上班——火车站有员工福利,员工和家属乘车免费。
这么一来,小姨想回去看望儿子孙子,就方便多了。
李雪的一生,就是被叔叔婶婶吃干抹净,又被小姨榨干每一滴剩余价值的可怜虫。
她不想再被压榨被剥削下去了,她想挣扎,想要反抗,想要脱离种种的束缚,自由自在的活着。
好在,姚主编是个好人,不但耐心地听她吐完了苦水,还跟她讲了自己的例子——看,我也是苦过来的,还差点死在芦苇荡里,现在的日子不是挺好的?你也可以。
姚主编还叮嘱她,等待别人拯救是不切实际的,必须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力量不够的时候就默默蛰伏,等待厚积薄发,时机成熟了,就要看准目标,一击致命!
她最喜欢的就是那句——“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真是相见恨晚,这世上居然是有人懂她的,真好!
所以,哪怕现在被小姨质问,她也是笑着的,她找了个非常合理的借口:“我去钢铁厂转了一圈,想看看能不能把抚恤金要回来,也好孝敬小姨啊。”
李华的火气一下就消了,还好,这孩子没白养,知道要钱孝顺她呢。
于是她问道:“你叔叔婶婶怎么说的?”
“不肯见我,不想给钱。我得想想别的办法。”李雪问出了一个埋在心里很多年的问题,“小姨,你可以让姨父出面去帮我要钱吗?钱要回来都给你,我不要,我就是不甘心,我爸妈的抚恤金,凭什么给他们啊,他们都没有养过我一天。”
李华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婶婶的娘家爸妈是大领导,我有什么办法。算了吧,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
李雪没觉得她婶婶的娘家爸妈是多大的领导啊,真要论大小的话,还没有姚主编的爸爸职级高呢。
难不成是有别的隐情?
是什么呢?她这些年一点自由都没有,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小姨全家的衣服,给他们全家做饭。
等到全家吃完饭,她还得把碗筷洗了,夏天烧好洗澡水,冬天要准备好泡脚的药桶。
一切忙完已经八九点了,然后才有空写作业。
即便如此,她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那是她一天中唯一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她每天都分外珍惜,所以她学得很认真,很用心。
可惜她初中毕业就被迫学手艺去了。
现在再看,人家姚主编就上了个高小,结果还考上大学了,真是比她还努力还用功呢。
所以她不能再自怨自艾了,她得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于是她撒了个谎:“怪不得我听人说,我叔叔婶婶整天跟他们笑话你和姨父,说你们就是怂包一对,养我一场连抚恤金都不敢要,白瞎了姨父大领导的身份了。”
这话成功激怒了李华,她立马走过来,质问道:“谁说的?”
“小姨,这个t你就别问了,总之,我昨天去钢铁厂那边打听的时候,不止一个两个这么说呢。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他们,你问我,我也说不出来名字啊,反正我见人就喊叔叔阿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雪开动脑筋,准备让小姨和叔叔婶婶狗咬狗。
到时候小姨忙着跟叔叔婶婶吵架,估计就没有时间来破坏汤所长的婚姻了。
李华气得火冒三丈,立马冲出家门,找供销社打电话去了。
她的两个儿媳妇对她都是表面客气,背地里编排,她心里有数,但是这份表面上的客气已经足够了。
电话是大儿媳接的,听她讲明缘由,问道:“妈,你起码告诉我是谁说的啊,要不然我怎么去找人核实呢?”
李华反问道:“怎么,你知道了姓名,还能去找人当面对质吗?别人会承认吗?你只要找两个在钢钢铁厂有亲戚的熟人,拐弯抹角的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大儿媳才不想多事呢,敷衍道:“那好吧,我今天问问看啊,不过我娘家妈妈最近生病了,明天我得回去照顾她,要是我今天问不出来什么,你就让老二媳妇去问吧。”
李华翻了个白眼:“那你记得跟她说一声。”——
作者有话说:李雪的处境跟我小时候的处境差不多,区别是,她是小姨养的奴婢,我是亲妈养的奴婢。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她自己生为女性,没有能力向父权父权开炮,便把魔抓伸向了比她更弱小的女儿,打骂虐待,那都是家常便饭。
我这一生都在用来挣脱我妈带来的阴影和折磨,但是女儿又会天然的更容易看到母亲的苦难和挣扎,所以我摇摆过一阵子,直到去年年底,我弟弟结婚,我妈在明知我要养两个孩子,且孩子爸爸生病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开口问我要五万。
那一瞬间,我所有尝试理解她,包容她,并引导她挣脱的努力,全都像个笑话。
这个小姨的原形就是我妈,不同的是,我妈没有嫁一个好男人,但她平等的仇视每一个女人,不分老小。
这本,就是在我妈问我要五万块钱的时候半夜睡不着写的。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我妈这个原形化作了这个扭曲的小姨形象,写到了故事里。
然而,小姨的扭曲远没有我妈的程度严重,我妈甚至会因为厌恶我是女儿,在打骂我的时候,骑在我身上,掰开我的腿,撕我的下身,还造我的黄谣,在我不堪忍受她的折磨离家出走的时候,骗我弟弟,说我跟人私奔了,怀孕了。
等我不堪忍受她给我老师同学不断电话轰炸,不得不回到家里,我弟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对准了我的肚子——他被我妈妈洗脑,以为我出去打胎了。
我比我弟大八岁,我弟是我带大的。
那一刻,做姐姐的心死了。
而去年那五万块,也让做女儿的心死了。
这本在被大量负分抗议的那章就结束了,因为我写得很清楚,几个姐妹里面,只有姚桃桃跟女主的频率是一致的,姚樱樱就是投降派,彻底的投降派。
就连喝假毒药的事她都不愿意配合,最后是姚桃桃喝的。
这样的一个投降派,居然有人以为她会改变,她不会的,永远不会,就像我妈,她只会变成父权夫权的伥鬼,折磨比她更弱小的女儿。
不过姚樱樱是温和的投降派,不会折磨女儿,但她会拼儿子。
我被骂后写成了现在这样,自己都觉得违和。我至今不知道那里头到底有几分是真实的声音,有几分是同行在带节奏,因为我上夹子的那天,就有一个同IP的人换着不同的马甲给我打负分了,一看都是一个IP的,哪个读者这么闲得蛋疼?
我其实挺恨我自己的,没有按照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写下去。
认亲也被迫提前了,要不然,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断崖下跌的成绩。
我感觉我快写不下去了,可能这个剧情结束就完结了,抱歉。
隔壁小姑子那本,写到后面的时候出事了,抑郁发作,匆忙收尾,有读者在下面骂我写的变态太多了。
我真的挺想哭的,我生活里的变态可比那个多多了,多得多得多。
我这阵子状态不好,小孩中考在即,家里的经济负担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整晚整晚睡不着,脸上爆了几十个血红的痘痘。
我的抑郁又发作了,这本真的可能走不下去了,再次抱歉。
第338章 婆媳联手3 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哪儿敢……
李雪挑唆了李华之后, 还做了两件事情。
她给她同学邱彤打了个电话,邱彤已经嫁人了,男人是钢铁厂的六级钳工, 很有点本事。
不过李雪当时不想碰到她叔叔婶婶, 就没去吃酒席。
现在她打电话过去, 总得师出有名吧,于是她撒了个谎,借口小姨要给她介绍钢铁厂的对象,让邱彤帮忙打听打听。
邱彤虽然生气她没有去喝自己的喜酒, 但是对于这个从小孤苦无依的同学, 还是心存怜悯的。
所以李雪两句好话一说,邱彤便原谅她了, 问道:“你说的这个是谁啊?”
“我就是不知道, 所以来问问你的,我听我小姨的意思, 好像那人的父母跟我叔叔婶婶走得挺近的。你也知道, 我叔叔婶婶霸占了我爸妈的抚恤金, 还抢走了厂里留给我的工作名额,所以……”李雪故作为难, 有种想说长辈坏话但又不忍心的感觉。
那邱彤跟她做了多年同桌, 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便下意识问道:“你小姨不会是想给你找个靠山,让婆家帮你出头要钱吧?”
“我说不准, 听话音有点像。”李雪默默叹气,“彤彤,你帮我留心一下,要是真有这样的人, 我也愿意试试的,但前提是对方人品一定要很好才行。”
邱彤明白,女孩子嫁人可是大事,要是遇上个混账羔子,那不是后半辈子都被毁了?
于是她立马应下,挂了电话,便找她公婆打听去了。
一切正如李雪设想的那样,邱彤的婆婆是个碎嘴子,没两天就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气得李雪的叔叔婶婶直接找到李华婆家吵架去了。
李华这边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李雪,让她利用年轻貌美的身体资本,去勾引宁峥嵘,破坏他跟汤凤园的婚姻。
没想到,工作日的上班时间,她男人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她的办公室里,气急败坏地让她赶紧滚回去。
李华都傻眼了,骂道:“你发什么疯?好端端的,我惹你了?”
“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有数!”王国兴气得脑瓜子嗡嗡的,根本没心情跟她扯皮,直接吼道,“你要是不回来,那就永远别出现了,回头女儿嫁人也跟你没关系,就这样。”
这下李华彻底懵了,到底什么事啊,都严重到要拿女儿的婚事来威胁她了。
他知道她不可能不管女儿的婚事,她必须精挑细选,找一个上上人选,人中龙凤,毕竟,只有女儿嫁得好,她才有面子嘛。
可是她总得问问到底什么事吧?结果她回拨过去,对面却总是直接挂断。
得了,看来不回去是不行了,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
李华立马请了假,打了个电话给李雪,让李雪给她弄一张下午的火车票,要家属票,不花钱的那种。
李雪心里偷着乐,表面上还是要装装无辜,问道:“出什么事了小姨?”
“回去再说。”李华挂了电话,面目狰狞,像是要吃小孩一样。
午饭时间,回家收拾东西,李华狐疑的打量着正在做饭的李雪,问道:“是不是你回去祭拜你父母的时候搞鬼了?”
李雪一脸的无辜:“我搞什么鬼啊小姨?小姨你怎么了?”
李华质问道:“你姨父忽然气势汹汹地让我立马回去,你居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今年客流量大,马上又是中秋了,售票窗口很忙的。再说了,今天杨队长还带人又去核实过一遍人贩子的信息呢,我全程都在岗位上认真做事,不信你可以找杨队长问问。”李雪倾情奉上最真挚的表演,无辜又茫然。
李华也不好继续啰嗦什么,毕竟她连到底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但她还是威胁道:“你最好是没做什么,要不然,我随便找个老鳏夫把你嫁了,我看你还怎么蹦跶!”
李雪直接哭了:“小姨,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哪儿敢啊。”
“你最好真的不敢。”李华将信将疑的,午饭随便扒拉了两口,便回去了。
李雪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趁着李华不在家,撬了李华的柜子,里面都是李华收受的贿赂。
她又t去照相馆,她想请照相师傅扛着设备过来,把东西全都拍下来,当做最直接的证据,交给汤凤园。
可是那师傅不肯,一来,这种带着设备出去的拍摄,肯定会耽误店里的正常营业;二来,设备又不是他自己的,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赔不起。
李雪无奈,只好给姚栀栀打了个电话,姚栀栀告诉了她许伟的号码和地址,让她去找许伟。
当初许伟和周峰去小院那边拍照片,可是直接把设备扛过去的,可见许伟跟照相馆的人熟悉得很。
李雪赶紧去了农学院,找到许伟,讲明事由,许伟有点意外,没想到是为了教育局的腐败案。
多亏他坚持原则,没让周娟跟着弄虚作假。
既然这事姚栀栀已经插手了,那肯定是遮掩不过去了,他便送个顺水人情吧。
至于他的大舅哥和那边的嫂子会不会受牵连,他也顾不得了。
是他们先侵害别人的利益的!想想吧,那些被他们顶替的学子,多可怜,多无辜,多委屈啊。
如果换了是许伟被顶替了,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自己寒窗苦读数年,即便高考停摆,都没有放弃学习,结果有朝一日,终于又有了鱼跃龙门的机会,却被一条臭水沟里摆烂的咸鱼给抢了自己的名额,那真的能气出心脏病来。
所以,这事他得帮。
果然,他一出面,那照相师傅便立马答应了,不过还是让他签了保证书,设备如果有损坏,由许伟负责赔偿。
许伟倒是不担心真的坏了会赔不起,姚栀栀有钱,她不会不管的。
他领着照相师傅,跟着李雪去了李华的住处,看到柜子里满满当当的孝敬和往来书信,许伟都傻眼了。
照相师傅也目瞪口呆。
他忽然有点紧张,问道:“许老师,这……这……”
许伟宽慰道:“别怕,知道八条胡同的姚首长和汤所长吧?一切有他们扛着,不会牵连到你的。”
照相师傅深吸一口气,拍完照片问道:“你们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可是如果需要出庭作证,可以别提我吗?”
他怕万一扳不倒大领导,回头再把自己搭进去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许伟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有孩子,你希望你的孩子将来也被这些人的子女抢了大学名额吗?”
照相师傅瞬间哑火了,沉思很久,才说道:“我知道了,如果真的需要我出庭作证,我会站出来的。”
“这就对了,你记住了,姚主编有钱,她不会亏待你的。而且马上要开放个体经济了。到时候你要是想把这照相馆接手下来,缺个千儿八百的,找她肯定没有问题。”许伟总得给人家画个大饼,毕竟只有利益才能让一个怂包鼓起勇气站出来。
照相师傅心动得很,满脸期待:“真的?”
“当然是真的,姚主编有内部消息。”许伟笑着握紧他的肩膀,“所以,你记住了,这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你老婆孩子。一切等我消息,知道了吗?”
“好。”
拍完照片,照相师傅便加急冲洗照片去了,许伟不放心,便让他刚刚退休的老爹去照相馆盯着。
哪怕冲洗需要时间,哪怕等个三五天,也要确保这事万无一失。
老许其实是有点犹豫的,他问许伟:“这样真的好吗?你丈母娘要是知道了……”
“爸,我是老师,我是教书育人的人,如果我自己的丈母娘纵容包庇她的子女侵害其他学生的权益,我却视而不见,那我还配做这个老师吗?”许伟问出的话,掷地有声。
老许是个文化人,一辈子清高,自然被这样的话问住了。
是啊,儿子是个教书育人的人,儿子也有了儿子,如果上梁不正,那又怎么指望下梁成为栋梁之材呢?
歪了的大梁和椽子,都是会被拆掉的,会被劈做柴火,去给别人烧锅暖灶。
即便老许不指望儿孙大富大贵,但也不希望儿孙成为别人向上攀爬时踩下去的歪梁裂椽。
老许最终答应了许伟,这件事他会好好负责到底的。
*
城南派出所和市局先后收到了沿途站点的电话,都说没有看到目标人物下车。
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乔装了,要么是半路跳车了。
这年头的火车速度很慢,尤其是进出火车站的时候,想要避开大多数人的视线,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减速和刚刚启动尚未完全加速到正常行驶速度的阶段,跳车。
这下事情麻烦了,三个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到底该怎么把他们找回来,这事愁得汤凤园起了一嘴的水泡。
马上中秋了,万家团圆的时候,孩子不见了,想想就很糟心。
以至于她下班回来,都是唉声叹气的。
好在李华的事情比较顺利,那李雪在胡同口等着她,看到她回来,亲手把列好的清单交给了汤凤园。
上面详细列明了陈列在李华柜子里的所有受贿物品。
李雪没有直接去市局举报,是因为她还不确定,这边到底准备好了没有。
总要等等首都那边的大领导发话,要不然,蚍蜉撼大树,自寻死路。
汤凤园接过清单,简直目瞪口呆。
她赶紧招呼李雪,一起去后面小院,给姚栀栀打个电话——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江苏的变态高考,以前是那种高二小高考,卡ABC等级和高三大考高卡分数的双重炼狱模式。
现在这个瘟病模式被取消了,就拿中考的孩子开涮。
于是我们这里出现了初二小中考,和初三大中考的瘟病模式。
一共十二门,我天天陪孩子学习到十二点左右,真的很窒息。
我家小孩即将参加的是小中考,下周期中和一模同时进行,疯了。
现在的孩子真的好可怜,难怪那么多孩子跳楼自杀。
我现在说话都不敢大声了,怕孩子承受不住。
真的有时候挺希望教育局的那些脑残去死一死。
昨天情绪不好,跟大家吐了好多苦水,今天看到孩子那么辛苦的学习,也只能振作起来,把养家的责任扛下去。
目前我爱人的身体稍微好转一点了,也在尝试自己接活儿做,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骗,他是经朋友介绍,租了个厂房,自己搞模具加工,目前是欠债模式,要是被骗了,那今年就真的雪上加霜了。
希望朋友是好的吧,要不然,我手里这点钱怕是撑不住几个月。
总之,虽然关闭了书评,但是大家的营养液鼓励我收到了,谢谢大家。
我尽量好好写完。
第339章 婆媳联手4 人赃俱获!
姚栀栀在电话里告知汤凤园, 首都这边的调查工作组已经出发了。
汤凤园他们要做的是固定证据,积极联系更多的受害者和证人。
“最好是让李雪现在就去公安局举报,带着第三方见证人, 去李华的住处把那些东西搜出来带走。”姚栀栀明白, 婆婆没有轻举妄动 , 就是怕打草惊蛇,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
只不过,我国法律规定, 受贿人不在场的情况, 搜索证据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 拥有合法的搜查证;第二, 有第三方见证人在场,签字确认搜查过程, 以证明那些东西确实是受贿人的。
这个第三方见证人, 可以是家属, 也可以是邻居同事等见证人。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要不然, 搜到的一切物证都会被判定为非法证据, 被排除在证据链之外。
至于那些拍摄的照片,一定要保存好胶卷,尤其是来往书信, 那都是带了姓名的,在拥有直接物证的情况下,胶卷的意义不大,但是可以等警方同意公开案情的时候披露给报社, 让李婧做一手新闻。
这个汤凤园自然明白,而且这事要被刑警接管,她只要牵头,从中协调打配合就行了。
她比较担心的是,万一李华在省里收到风声,偷偷溜了怎么办?
姚栀栀宽慰道:“应该不会的,这次陶伯伯再三核实了调查组的成员,都是跟李华男人没有关联的,不存在包庇他的可能性,不会走漏消息的。所以你们去搜查李华的受贿物品时,也要尽量选择口风紧的警员。”
汤凤园挂断电话,立马安排李雪去公安局报案,而老何则带着小金去附近盯着,万一李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回来了,可以直接将她逮捕。
这件事汤凤园之前就跟杨树鸣通过气了,现在李雪主动大义灭亲,杨树鸣还是挺欣慰的。
虽说李雪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可以脱身,但是别管她什么动机,只要能为反腐倡廉工作做出贡献,就是好同志。
不过这么一来,李雪的人身安全t可能会存在隐患,思来想去,他问汤凤园:“丁灿和赵麦苗那边还能住人吧?”
“能啊。”汤凤园明白杨树鸣的意思,等李雪作为第三方见证人,见证了搜索脏物的全过程,并在文件上签了字,便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跟着汤凤园去了胡同那边。
那丁灿和赵麦苗正在埋头苦读呢。
都是姚栀栀叮嘱的,让她们两个今年不用再去跑销路了,先把大学考了。
可惜两个人的基础太差,没考上,这不,她们没有灰心,准备再挑战一次呢。
看到院子里来了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同志,两人都很开心,一问,才知道这人就是教育局里大蛀虫的亲属。
也是这个亲属,主动站出来,提供了蛀虫侵害莘莘学子权益的证据。
两人很是激动,一边一个拉着李雪的手,盛情的邀请李雪,一起加入复习备考的大军。
“可是我手头没多少钱,我还是回钢铁厂参加工作吧。”李雪虽然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可是她已经离开学校好几年了,现在再捡起来,恐怕不是一般的困难。
赵麦苗却笑道:“那怕啥呀,姚主编还只上了个高小呢,当然了,我得承认,她准备的时间很长,我老早就看到她在做几何题了。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别管前路有多艰辛,要是想都不敢想,那就是怂包一个!你都敢举报自己的小姨,害怕一个区区高考?你可不像个怂包啊,这点豁出去的勇气都没有吗?”
李雪下意识握紧了双拳,是啊,连那个折磨她的小姨她都敢站起来反抗了,她还怕什么呢?考不上也不会掉一块肉,复习晚了没做饭,书本也不会骂她白眼狼,只知道吃白食。
可是,可是钱怎么办呢?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丁灿跟赵麦苗对视一眼,道:“我们知道你肯定会担心钱的事,别怕,我们两个手头很宽裕,你就当我们借你的,等你将来毕业了有了好工作再还给我们,你要是不好意思,可以打欠条,还款日期不限。你好好考虑一下,你都去过首都了,肯定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要是连这点野心都没有的话,那不是白去一趟了。”
是啊,首都跟省城是不一样的,省城虽然也有现代化的气息,可是首都的庄严和大气,是一般的城市比不了的。
而且,那里真的是群英荟萃,毕竟,没点本事的人还真的考不上那边的学校呢。
再说了,就算考不上首都的大学,考个省城的或者嶷城的也不错啊。
想想吧,当初被迫去学裁缝的时候,流了多少眼泪,咽下多少委屈。
重新回到校园,一直是李雪深埋在心底却不敢触碰的禁忌,她一直以为她这辈子就这样了——被小姨随便找个男人打发嫁人,然后生儿育女,终老一生。
了无生趣。
可是现在,有人主动的愿意借钱给她,有人愿意跟她一起埋头学习,那还犹豫什么呢?
李雪含着热泪,高兴地应下了。
汤凤园离开的时候,看到三个年轻女同志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商量怎么帮李雪制定复习计划,还挺有感触的。
人生就是这样的,往往只是一念之差,就会走上截然相反的人生道路。
就像李雪,如果没有站出来,此时的她,还被李华操控,做个半分由不得自己的傀儡。
那样的李雪,脸上必然是没有多少笑容的。
而现在,李雪笑得是那样的发自肺腑,那样的天真烂漫。
挺好的,父母长辈不能给予的欢声笑语,可以从同行者那里得到,一路互相搀扶,守望相助,这就是新生代的力量。
也是千千万万女性身上共同的特点——韧性。
就像那扎根在乱石碎岩中的竹子,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笑迎一切,屹立如松。
*
调查工作组的效率很高,等李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自打她四天前回来,她就没能离开省城。
一来,李雪的叔叔婶婶很会胡搅蛮缠,就像是狗屁膏药,粘上了就甩不掉;二来,李雪的叔叔手里有李华收受考生家长钱财的证据。
那两口子闹着要她登门道歉,可她拒不承认她说过那样的话。
可惜那两口子不信啊,就干脆赖在她家不走了。
吃她家的,用她家的,班也不上了,反正两口子已经请了事假,一个礼拜的时间,看谁先低头。
最终王国兴气急败坏,逼着李华道歉,李华要面子,说什么也不肯,只好退而求其次,提出了一个和解方案——给两口子的子女行方便,让他们去重点高中上学。
这条件还挺诱人,两口子挺感兴趣的,可惜李华张嘴就要五百块钱,还说这钱不是给她的,是给高中校长的。
李华看着为难的两口子,解释道:“要是连我的孝敬一起算,起码要一千才行。”
两口子为了孩子的前途,咬咬牙应下了,可是他们东拼西凑的,也只凑了四百八,两口子带着钱,来找李华说情。
李华多没面子啊,本来她就主动把金额打了对折,结果这两口子还要再少二十,她说什么也不肯。
万般无奈之际,男人只好灵机一动,把自己的手表摘了下来。
那李华得意洋洋,接过四百八十块钱和那块九成新的男款机械表,在手里掂了掂,成色不错。
再对了对时间,试了试调试时间的灵敏度,很好,跟新的差不多。
“那你们回去等消息吧,三天之内会有结果的。”李华把那块手表交给了自己儿媳妇收着,正准备起身送客,工作组的人来了。
一起过来的还有省委的领导,教育部门和公安部门的领导,以及钢铁厂的厂长和工友。
几个工友作证,厂里有人到处借钱,想贿赂李华和王国兴,让他们的孩子去重点高中上学。
工作组的人一看,好嘛,李华的手里正握着厚厚一把钞票和一只男士手表呢,人赃俱获!
那李华还想狡辩,却见公安直接亮出了搜查证。
光搜嶷城那边的不行,还得把李华的靠山,她的丈夫王国兴一起拿下。
那姚桃桃正上着课,忽然看到教室门口来了俩公安,一个是眼熟的小孟,难得一见的女公安,一个是新来的生瓜蛋子,个头不到一米七,瘦瘦的,但是很爱笑,好像姓苟。
姚桃桃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寻找那几个孩子的时候,听到有人喊这个小同志喊“苟哥”。
人民公安都是讲素质的,自然不太可能喊自己的同事喊狗哥,那就只能是苟哥了。
姚桃桃诧异的跟苟哥对了个视线,正纳闷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便看到小孟亮出了逮捕令:“余红燕在吗?你被指控代替他人考试并从中获利,请跟我们走一趟。”
余红燕傻眼了,不是,这不对吧,不是说靠山很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吗?
她正愣神呢,旁边的苟哥也亮出了逮捕令:“李国泰在吗?你被指控贿赂领导,顶替他人高考成绩,请跟我们走一趟。”
等这两个人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教室,众人才发现,隔壁班也有公安带走了几个人。
隔壁的隔壁也有。
一时间,连老师的呵斥声都顾不得了,学生们全都冲出了教室,围观这一堪比江南贡院舞弊事件的高考丑闻。
同一时间,农学院的教师办公室里,许伟面前的座机响了。
他看着窗外被带走的学生,心说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他拿起话筒,不等对面开口,张嘴就是一声妈。
第350章 母女之间1 妈让你回去,离开我和孩子……
周英是来兴师问罪的, 毕竟许伟从中发挥了什么作用,是瞒不住周英的。
她不理解,让自己的大舅哥和嫂子出事, 对许伟有什么好处呢?
她真的气炸了, 尤其是听到这一声妈, 更是让她火冒三丈,张嘴就问他:“你大舅哥和嫂子上不了大学了,你高兴了?”
许伟不想跟她玩心眼子,直言不讳道:“德不配位, 终致灾祸。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好哇, 好一个德不配位,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做过的丑事了!”周英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 大义灭亲这个词儿, 有朝一日会在许伟身上实现。
他倒是赢得美名无数,可是其他人呢?
许伟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他平静道:“曾经的事我改变不了, 但我可以跟周娟一起努力做个越来越优秀的人。”
这话不等于在讽刺她儿子儿媳不优秀吗!周英忍不住挖苦道:“你少在我面前装相, 不过是沽名钓誉,装好人罢了。你t是不是以为, 只要整垮了你大舅哥, 周娟就只能一辈子跟你绑定了?你别做梦了,我的女儿,只要我一句话, 她马上就会离开你这个白眼狼!”
“如今的周娟已经不是从前的周娟了,她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你不需要用她来威胁我。你老人家现在还能给我打电话,说明这事没有牵扯到你们, 挺好的,你就好好带着孩子,安享晚年吧。要是没钱了跟我说,我一定会帮忙。”许伟看了看手表,“我要上课了,再见妈。”
说着便主动挂了电话。
课是不用上了,这么大的动静,每个教室里的学生都出来围观了。
他现在最需要搞清楚的,是周娟的选择。
凭心而论,他曾经确实犯过大错,也动过离婚的心思,可那都是过去式了,周娟也有错,他也有责任,谁都不是清清白白一点污点都没有的白纸。
可是翻旧账只会白白浪费精力,所以他只想知道周娟到底会怎么选择。
是选择他们的小家,还是选择回到省城,回到娘家那个大家?
不管她做什么选择,他都会选择尊重,大是大非面前,他觉得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周娟真的要跟他们沆瀣一气,那也教不好孩子,离了更好。
如果周娟是非分明,那他自然会更加珍惜这难得的契合,一起努力,把孩子养好,当然,该给丈母娘尽孝的时候,他也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对事不对人,如果周娟做不到这一点,那真是白白浪费这几年的阅历了。
社会这个大学堂,是最容易让人成长的,他对周娟还是有信心的,只是不确定,在母女亲情和夫妻感情之间,周娟的天平会向哪一头倾斜。
他从农大骑车出来,直奔嶷城大学。
到那儿的时候,周娟正在校门口跟同学一起观望着刚刚离开的报社记者。
四目相对,周娟赶紧跟同学说了句什么,快步走向了许伟身边:“你怎么来了?”
“有事跟你说。”许伟不打算去外面说,外面同样人多眼杂,不如就在学校里——这个汇聚了各科知识和传承文明的智慧殿堂。
他原本只是右脚撑地,没有从车上下来,说着便脚尖一点,整个人跟着车子一起滑向前方。
周娟快步跟上,跳上自行车后座,从后面搂住他的腰,问道:“什么事啊,这么严肃?是不是我妈收到消息了?”
许伟没有说话,一直骑到校区东边的静思湖前,这才停下车子,牵着周娟的手,走到湖边,挑了块石头坐下。
这块石头没少被学生光顾,表面都被磨得反光了。
两人肩并肩靠着,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周娟也不催,就等许伟自己开口。
许伟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咱妈什么都知道了,她说她会让你回去,离开我和孩子。我来问问你,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都不想理你!”周娟无语了,她都选择自己老老实实考试了,还用问她的选择吗?
是,她承认,她不会站出来举报自己的哥哥嫂子,可是她也不会因为哥哥嫂子被人举报,而许伟也帮了忙,就迁怒许伟啊。
本来就是他们弄虚作假在前嘛。
她的选择还不够明显吗?气得周娟直接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许伟一头雾水:“你生气啦?”
“蠢死了,我都不想跟你说话,回头把我传染傻了怎么办?”周娟不满的拿肩膀顶了他一下。
许伟愣了一下,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笑容一点点从嘴角荡漾开来。
要不是周围人多,真想现在就抱着她亲一口!无奈,他只能也用肩膀顶了一下,可惜他个子高,哪怕是坐下,也要稍微弯弯腰才行。
两个为人父母的成年人,就这么幼稚地你顶我一下,我顶你一下,在湖边笑成了两个二百五。
晚上放学,周娟给她妈妈回了个电话,没啥好说的,就一句话,不回去,上学呢,孩子需要妈。
周英翻旧账,说了一大堆许伟的黑历史,周娟却笑:“还好吧,我也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人,什么锅配什么盖呗。反正我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考的,这就够了。”
周英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只好放狠话,从今天开始,周娟就没有娘家了。
周娟直接呛了一句:“这事没牵连到你你就偷着乐吧,还发起脾气来了。就你这样,教出来的孙子迟早也是吃牢饭的命,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罢,周娟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要问她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毕竟跟娘家闹成了这样。
说实话,多少是有点的,但是这事她和许伟都没有做错啊,而且又不是许伟去举报的,他只是顺水推舟,帮了点小忙而已。
所以这事,就算许伟不帮,也会有别的人插手,她哥哥嫂子还是会出事的。
还好她妈精明,做这些事从来不会亲自出面,所以大概率一切只到她哥哥嫂子,和嫂子的娘家人那里为止了。
周娟挂了电话,想想还是给姚栀栀打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真遇到了什么事儿,总想找姚栀栀说。
这大概是一种依赖心理,在一个又一个的人生分岔路口,姚栀栀都参与进来了,除了真的是周娟有错在先的时候,其他时候的姚栀栀都是充当了一个调停者的角色。
单纯的批判会让人心生抵触,绝境中的帮忙和维护却会让人铭记终生,哪怕这样的帮忙和维护也伴随着批判和说教,那也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调停者的力量。
慢慢的,周娟从姚栀栀身上汲取到了一种正向的能量,一种逆境中也要学着向前挣扎的力量。
所以,被亲妈这样威胁的时候,周娟第一想到的就是姚栀栀。
电话接通,她立马诉起苦来,姚栀栀耐心的听完,宽慰道:“周阿姨只是说说气话,过阵子就好了。老人家嘛,面对突然的变故总是难以接受的。再说了,你往好处想,她是知道你们的母女感情很珍贵,所以才敢拿这个威胁你的。这其实是她退休后逐渐失权的表现,而你,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大学,逐渐成长为一个优点多多的强大的成年人,所以她没有别的办法动摇你的决心,只好用亲情威胁,她的本意不是威胁你,而是让你去威胁许伟,惩罚许伟。”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很强大?比我妈还强大?”周娟从没有想过从这个角度看待问题。
姚栀栀笑道:“当然了!你现在可了不起了,你可是高考恢复后第二批真才实学考上大学的人呢。但凡你也弄虚作假了,你这次不也得出事吗?可是你没有啊!你妈妈理亏,又气恼你哥哥嫂子不能跟你一样出息,只能这样无能狂怒了。你等着看吧,今后她带孙子劳心劳神,肯定有支撑不住的时候,到时候肯定会主动跟你低头的。”
毕竟周娟的哥哥嫂子行贿了,多少是要进去一阵子的。
除非情节不严重,那可能就是社区劳动一段时间,档案里留下处分记录。
这个姚栀栀说不好,她不是办案人员,不清楚那边的具体情况。
总之,周英的苦日子在后头呢,而这个逐渐颓势的母亲,早晚会走到向女儿低头和妥协的那一天。
周娟只要安安心心的学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没必要患得患失。
这么一想,周娟果然心情愉悦了不少,忍不住破涕为笑:“你口才这么好,毕业了考虑留校当老师吗?”
“我还是想出来写或者做杂志,也可能自己做个出版社,到时候再看吧。其实做得好的话,也可以来大学当客座讲师的,不着急。”姚栀栀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只要努力当下,未来的一切机会都可以去试试看。
趁着年轻。
周娟又跟她聊了会儿育儿经,这才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里,看着许伟抱着孩子在吃饭,忍不住心中一暖,笑容从两颊飞扬出去,随着风,飞向高空的晚霞,飞向五彩斑斓的天际。
*
褚令怡这次怀孕,妊娠反应比较严重。
尤其是今天,听说那些弄虚作假的全都出事了,吓得她的胃一阵一阵抽搐,吐掉了全部的晚饭不说,还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都见红了!
吓得罗调度赶紧送她去了医院,还好问题不大,挂了一瓶硫酸镁,开了一些保胎丸,便让她出院回家了。
两人已经领证结婚了t,住在了罗调度的职工宿舍,褚母辞了工作,白天过来给褚令怡洗衣做饭,晚上回胡同那边,一个人住。
她受不了院子里的冷清,去后面毛纺厂宿舍请了儿子儿媳好几次了,可是他们都不愿意回来。
无奈,只好让她老伴儿回来陪陪她,可是褚父也不肯。
褚母伤心坏了,从毛纺厂宿舍回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水流很快汇聚,涌向每一条街道的排水沟。
褚母要回胡同,必须横跨路两侧的水流,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了,不偏不倚,脸朝下,栽进了水流里面。
大雨天,路上没什么行人,最终是汤凤园发现了这个老糊涂。
汤凤园这阵子为了那三个女娃娃的拐卖案愁得吃不下饭,刚才又去了趟市局,出席了案件会议,回来准备组织民警,重新摸排一次附近的居民,重点从那些小偷小摸的人身上拓展一下关系网,毕竟犯案的人大多会臭气相投。
几个重点排查的区域,有人员混杂的城南大杂院,小魏家附近的筒子楼聚居区,以及人员相对杂乱的胡同这边。
她冒着大雨骑着车,老远就看到路上趴着一个什么东西,像一块大石头,又像是一个包裹。
隔着雨幕,看不真切,等她到了近处,才发现是褚母,赶紧把人扶起来,一摸,才发现褚母断气了。
可是褚母的身体还有余温,因为下雨的缘故,尸体失温的速度会大幅度提升,也许是刚断气不久,也许还能救。
总之,汤凤园还是要尽快把人送医院去的。
可是这么大的雨,只靠她自己是不行的,她准备去附近找几个老百姓过来帮忙。
正准备起身,便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
后座那人看到汤凤园,显然一愣,赶紧让司机停下。
汤凤园好奇地看了过去,也觉得这人似曾相识,等到车窗摇下,她终于看清楚了,一瞬间愣在那里,尴尬,无声蔓延。
这人是祁国忠死后,朋友给她介绍过的一个相亲对象,她拒绝了人家,还说她终身不会改嫁。
可是现在她……
男人显然知道她的近况,笑着说道:“听说你当所长了,恭喜啊。”
“谢谢。”汤凤园不想跟这个人有过多的牵扯,笑了笑,准备去附近找人。
男人却问道:“地上那个女同志怎么了?”
“断气了。”汤凤园实事求是,“你快忙你的去吧。”
免得车子上坐了死人,晦气,大领导应该都顾忌这些的。
男人却笑道:“在你眼中,我的觉悟这么低的吗?”说着他直接打开车门,招呼司机一同下车,一起把褚母扶上了车。
最终是男人坐副驾驶,汤凤园扶着褚母坐在后排,就这样开去了医院。
汤凤园很是过意不去:“你的车都脏了。”
“没事,为人民服务,应该的。”男人率先下车,体贴地帮汤凤园开了门,还用手挡着点车框,免得汤凤园出来的时候撞到头。
等汤凤园把人送去了抢救室,男人却还是没走。
汤凤园签了字,转身准备通知家属,却见男人正含笑看着她。
她有点尴尬,问道:“你今天不忙吗?”
“我留下来,等家属过来,免得你有嘴也说不清。”男人相当体贴,连家属有可能诬陷汤凤园都想到了。
可见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这从他的长相看不出来——粗狂的大浓眉,浑圆的大眼睛,轮廓分明的国字脸,以及那即便努力微笑,却依旧带着几分严肃的嘴角。
很快,褚令怡等人赶了过来。
果然,他们都不敢相信褚母会把自己摔死了,还质问汤凤园到底怎么回事呢。
褚令则还好,听完汤凤园的陈述便接受了,褚令怡却反应激烈。
这世上唯一护着她包容她一切的妈妈就这么摔死了?她没办法接受。
一定是汤所长隐瞒了什么!也许是汤所长跟她妈妈起了争执,一时失手,把她妈妈推倒摔死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哭着闹着,要汤凤园给一个说法。
可怜汤凤园好心扶人,差点被冤枉成凶手,这时男人对司机开口了:“去找孙局长,就说有人诬告汤所长,纪鹏举同志和司机小杨愿意为汤所长作证,让他赶紧带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