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改嫁难题 那你把孩子留给他们家,自己……
海家这事闹得挺大, 城南派出所十一个民警全部到场,还是没能控制得住事态。
只能让小金去公安局申请支援。
姚栀栀赶来的时候,小金正狂奔出来, 推上挎子就跑, 火烧眉毛了都。
姚栀栀好奇, 进去一看,不禁傻眼,这简直就是大乱斗啊,怪不得一整个派出所的都来了。
海家亲戚是一个势力, 海敏的男人叫了一堆兄弟过来, 是另一个势力,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像一群放弃了进化的狒狒。
尤其是那些天性好斗的男人, 可能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仇怨,纯粹就是兄弟义气, 打爽了再说。
混乱中, 海敏那半大的孩子吓得尖叫一声, 捂住了脑袋,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吓得海敏赶紧抱着孩子去了楼上。
姚栀栀有点同情孩子, 摊上那么个姥爷够倒霉了,妈妈又是火爆脾气,不懂得迂回。
这事但凡换个做法, 不至于闹成这样。
趁着男人们打得难分难解,姚栀栀便去了楼上,敲了敲门。
海敏正抱着孩子哭,抬头一看, 来的是汤所长的儿媳妇,赶紧擦了擦眼泪:“是你啊,坐。”
“你认识我?”姚栀栀把门关上,扭头看到柜子上的杂志,看厚度,应该是从第一期就开始买了。
她找了个凳子坐下,看向海敏怀里的孩子。
海敏点点头:“有几次路过派出所,看到你帮忙调解纠纷。你是来帮我的?”
“不好说,看你自己了。”姚栀栀只是觉得孩子可怜,毕竟她跟海敏没有交情。
海敏低头,拍打着发抖的孩子:“那我邀请你帮忙,可以吗?你需要知道什么,我一定实话实说。”
“行,你爸有遗产吗?”姚栀栀总得弄清楚具体的情况才好出谋划策。
海敏苦笑道:“要是有就好了,我也不算背了骂名。他的存折我拿来了,你自己看吧。”
姚栀栀接过来一看,啧,真畜牲,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都花了。
还要被亲戚冤枉海敏独吞了好处,难怪火气那么大。
姚栀栀觉得这事不挺好办的吗,问道:“你怎么不把存折拿给他们看?”
“拿了,他们不信,说我取了现金藏起来了。”海敏都快气哭了,“我说句实话你别笑我,我从小是跟他同事长大的,他根本就没有管过我死活。把我往邻居家一扔就自己逍遥自在去了。每个月给点饭钱和粮票,零花钱也是要了才有,不然连根冰棍儿都吃不上。现在养我的那个护士阿姨去世了,这世上连个真正心疼我的人都没有了。”
姚栀栀默默叹气:“那你砸东西有什么用呢?除了激化矛盾,一点好处没有,还会让人觉得你像个疯子。你得为你孩子考虑吧?”
“可是他们欺人太甚。”海敏激动不已,她尽力了,谁想到那群蚂蝗听不懂人话。
姚栀栀只得给她出个主意:“他们不是要过继嗣子吗?你就不会说你男人是入赘的?至于是不是的,你就这么说,他们还能找证据反驳你不成?”
“可我孩子是跟我男人姓的。”海敏不是没有考虑过招赘的事,可是招赘的话,找不到条件好的。
她又不想将就。
姚栀栀气笑了:“你不会改吗?跟你男人商量一下,先改个一两年的做做样子,过几年他们消停了,要不要改回来你们两个再商量呗。这马上就过年了,你也不想闹得鸡飞狗跳让婆家看笑话吧?而且你越是跟海家这边头破血流的,以后你公婆越是不把你当回事,你想想是不是。”
“这样能行吗?”海敏有点拿不准。
姚栀栀没有回答,起身开门看了眼楼下:“你看,都给拘了,你男人也不例外。敌人有没有伤到一千不知道,你这里是肯定自损八百了。你再好好想想吧。现在还只是拘留,真到了哪天闹出人命来就……对吧,你慢慢想。”
姚栀栀出去了。
利用规则来智取,才能省时又省力。
海家闹起来的关键就是不把女儿当成继承人,那就按照他们的逻辑,女婿招赘总可以了吧。
这么简单的堵嘴的法子,怎么就想不到呢?
果然这人啊,一旦被情绪控制了思维,那就只会做傻事。
院子里围观的人很快散去,这次一共拘了二十几个人,威慑力挺大的。
三天后海敏男人出来,两口子真就按照她教的法子,对外宣布了招赘,给孩子改了姓。
那海家的宗亲顿时傻眼,再闹也只能围着一个错处来了——葬礼没喊他们。
海敏也找姚栀栀请教了,就说海院长是横死,尸体面目全非,怕吓到大家。
听起来海敏还是个体贴懂事的好侄女儿呢。
赵麦苗和丁老五回来,听说闹剧就这么解决了,还挺意外的。
“我还以为他们要闹出人命来。给——”赵麦苗赶紧把订单往姚栀栀面前摆。
丁老五t也不甘落后,摆了一摞手写的订单。
一个礼拜,她们把山西跑了个遍,能争取的都争取了,全省大大小小的城市加起来,一共定了四十九万册,算是非常不错的成果了。
姚栀栀算了一下两人的提成,一共一千九百六,按照各自的订单细分一下,丁老五一千出头,赵麦苗九百多点。
差距不是很大。
第二天姚栀栀带她们去找会计分别预支了一百,等杂志发售后再补齐剩下的,这样丁老五可以先去看医生。
下班的时候,路过传达室,谢大友叫住了她,给了她半截香烟壳子,上面写了个姓名,地址和联系方式。
姚栀栀好奇:“二姥爷,这是干什么的?”
谢大友笑道:“你不是要弄什么肉松饼吗?这是省城副食品厂车间主任的联系方式,你自己跟他谈谈?我不太清楚你那个配方。”
“真的!”姚栀栀两眼放光,那可太好了!
回去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对面跟她约了年后见面再谈,毕竟马上过年了。
姚栀栀挂了电话,踌躇满志,看书去了。
第二天休息,有人来找,姚栀栀正抱着小月亮在擦屁屁。
抬头一看,居然是窦珍儿,她有点意外:“有事?”
“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窦珍儿有点难为情,没敢直接进来。
姚栀栀不想审判她,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坐吧。”
窦珍儿攥着手指,欲言又止。
姚栀栀也不催,让她慢慢想,想清楚了再说。
等她去屋里喂了奶,把孩子哄睡着了,出来一看,窦珍儿还在那低着头,想心事呢。
过了好一会儿,窦珍儿才问道:“今天就你自己在家吗。”
“嗯。”祁长霄带小星星玩儿去了,三哥在七条胡同那边,让她等会直接去吃饭。
公婆又在忙自己的事情,所以这会儿家里就只有她和小月亮。
窦珍儿松了口气,没有旁的人就好,毕竟这事太难启齿了。
她咬紧了嘴唇,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我想改嫁,带着孩子在城里找不着合适的,只能回农村了。可是我小叔子不让。”
“哪个小叔子不让?”姚栀栀有点意外,小叔子管这闲事做什么。
窦珍儿移开视线,红着脸道:“都不让。”
“那谁帮你养孩子,你自己又没有工作。”姚栀栀无语了,可别再跟小叔子不清不楚的吧,虽然这事其实也不算少见,可是窦珍儿毕竟跟公公也……
这么纠缠下去,以后怕是要乱套。
窦珍儿低着头,看向自己的鞋子:“我公公出事,非法所得都被没收了,他们两个还好,还有工作,我是什么也没有了。去乡下的话,孩子要跟着我吃苦,留下来的话……我也怕以后乱七八糟的,不好收场。你说,我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吗?”
“孩子是谁的?”姚栀栀需要搞清楚这个关键问题。
窦珍儿笃定道:“是我那个死鬼男人的。”
姚栀栀确认道:“你没有骗我?”
窦珍儿抬头,勇敢地直视她的眼睛:“绝对没有!我嫁过来的时候他就快不行了,我想生个孩子傍身,我睡的他。”
那就好,姚栀栀劝道:“那你把孩子留给他们家,自己重新找个人家。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
“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会照顾孩子吗?”窦珍儿有点舍不得。
“总比跟你去乡下吃苦好吧?或者你继续纠缠下去,以后孩子知道你跟他爸爸爷爷叔叔都不清不楚的,孩子会怎么看你?”姚栀栀是真的为她好,只有抽身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孩子也不是离不开妈妈的奶娃娃了,开过年就可以送去托儿所。
先给自己奔个好前程再考虑怎么爱孩子吧,要不然只能一起深陷沼泽,脱身不得。
再说了,孩子跟着两个亲叔叔,孩子妈又在城里,离得近,随时可以去看望的,这样不好吗?
窦珍儿显然没有考虑过这条路,一时拿不定主意,说要回去想想。
姚栀栀没有勉强,只提醒道:“你带孩子改嫁和不带孩子改嫁,选择范围大不一样,不信你去找铁匠婆帮你参考一下,她肯定也支持你把孩子留下,还能给你介绍个条件过得去的。”
窦珍儿犹豫再三,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去。
正好祁长霄带着小星星过来喊姚栀栀吃饭,看到窦珍儿从家里出去,还挺意外的。
问了一嘴,才知道他老婆这么受欢迎,都快成妇女之友了。
姚栀栀笑着锁了门,去七条胡同。
她倒是挺乐意当个妇女之友的,不缺素材了。
果然,吃完饭回来,铁匠婆来找她,问她到底有什么神通,居然劝得通窦珍儿。
姚栀栀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就随便劝了劝。
铁匠婆笑着回去了,不出三天,就给窦珍儿安排了一个离异带娃的厂长。
姚栀栀还以为介绍的是吕媛的男人,一问才知道,不是,是火电厂的厂长。
跟他那个监视居住的老婆闹掰了,离了。
姚栀栀也没忘了这号人物呢,那女人姓叶,之前帮着南北两个大人物安排眼线监视她的。
也不知道怎么离的,听起来挺有本事的啊,毕竟能跟南北两个大人物搭上话呢。
吃完饭便赶紧找人打听一下。
第142章 三婚的 原配有个女儿,二婚这个没生,……
姚栀栀出了家门, 直接找毛阿姨去了。
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毛阿姨最清楚不过,哪怕是西城的也不例外。
“哎呀小姚, 来就啦吧, 客气什么。”毛阿姨接过姚栀栀带给孩子的水果糖, 赶紧给她泡茶。
说起八卦,毛阿姨可精神得很,立马娓娓道来。
这窦珍儿的公公本来就是电厂的技术员,两个小叔子一个做了电工, 一个去了电信局, 所以薛家一大家子都跟厂长是熟人。
厂长姓冯,今年才三十七岁, 年富力强, 跟他原配有一个女儿,今年十六, 孩子出生第三年, 就因为跟原配感情不和, 离了。
当时他还只是个技术员,带着孩子, 要求又高, 不太好找,后来做到了副厂长,才有媒人介绍了一个不错的女人给他。
也就是他刚刚离掉的这个监视居住的老婆, 叶心眉。
这叶心眉长得还可以,娘家也不做吸血虫,只要她好好过,这日子怎么着都能红火起来。
可惜, 天不遂人愿,两人结婚到现在也八九年了,男人都从副厂长爬到厂长了,叶心眉还是没有生出孩子来。
“不过这个冯厂长人不错,没有催过她要孩子。这些年也有人劝他离了再找,他总说,叶心眉毕竟帮他拉扯大了女儿,不好这么无情的。”毛阿姨说着,自己也喝了口水。
姚栀栀不禁好奇:“那他再离再找,不就三婚了吗?这次为什么离的啊?”
“还不是因为那个小赵和赵厂长的事嘛。叶心眉收买了医生,假装怀孕,躲避刑罚。你也知道,监视居住期间,她是不可以擅自离开嶷城的,所以前阵子女儿想妈妈,冯厂长就直接带着女儿去了南方,没带叶心眉一起去。”毛阿姨说着,顺手把小孙女儿捞起来擦了把口水。
这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最是闲不住,到处跑。
擦完嘴就找哥哥姐姐疯玩去了。
姚栀栀怕她摔着,在她跨门槛的时候扶了一把,小妮妮还会说谢谢呢。
等孩子跟着毛铃走了,姚栀栀才问道:“是因为见了前妻,所以闹矛盾了?”
毛阿姨点头:“都这么说的,有没有添油加醋就不清楚了。你想啊,这叶心眉本来就没有孩子,心里不踏实,看到男人回来跟孩子说说笑笑的,她插不上话,就不高兴了。可她又不敢跟男人闹,只得跟孩子暗中较劲,要么做饭多放点盐,说女儿故意挑三拣四,要么两口子的衣服都洗了,只把女儿的落下,说要锻炼她自力更生的能力。一来二去的,母女两个闹了起来,那孩子也十六岁了,有自己的想法,干脆威胁叶心眉,要举报她假装怀孕,到时候进去了还得罪加一等。叶心眉气头上跟孩子打了起来,冯厂长见孩子受了委屈,直接提了离婚,叶心眉也进去服刑了。”
“听起来这个冯厂长对孩子还不错啊。”姚栀栀不希望再看到下一个海院长了,打着爱女儿的名义不娶,然后在外面乱搞。
于是她小声问了问:“这个冯厂长,应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没听说过。到底是城西的,回头我找个熟人帮你问问?”毛阿姨不想说瞎话,不清楚的就是不清楚。
姚栀栀也没t空去城西,太远,快年底了,她很忙,便拜托毛阿姨,打听清楚了跟她说一声。
毛阿姨自然是一口应下,见姚栀栀要走,拉着她问道:“你家小月亮快断奶了吧?”
“等开春就给断了。”姚栀栀不想看到女儿在过年期间掉小珍珠,会心疼。
干脆等年后,正好倒春寒过去,天气不冷不热的,给孩子断奶。
毛阿姨笑着问道:“那你三哥也该找了吧?”
“该找啦,不过还是得看他自己。”姚栀栀明白了,又是惦记她三哥的。
哎,没办法,三哥就是帅,就是好,还顾家,正常。
而且毛阿姨比较识趣,不像别人那样追着问,点到即止。
所以姚栀栀没有反感这个话题,只是说道:“毛阿姨,先过年,过完年一切大事小事,慢慢琢磨。”
“对,先好好过个年。”毛阿姨笑着送她出去。
在胡同口看到了何美琪,瞧着精神好多了,这戏演到现在,也是真不容易。
便凑近些问道:“老曹家最近没来纠缠吧?”
“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让孩子给我写了三封信,说想妈妈了。”何美琪叹了口气,“毛阿姨,我总担心,我跟李武的日子还是会起波折啊。”
毛阿姨还挺心疼这两口子的,便提议道:“实在不行,让李武找他老领导,给他换个地方换个工作,你们两口子一起去外地,我就不信老曹家还能找到你们?”
也对,何美琪笑笑:“这倒是个法子,谢了啊毛阿姨,回头我跟李武商量商量。”
“去吧。”毛阿姨日行一善,开心的嘞。
扭头看到她那个贼心不死的女婿,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回屋去了。
孔八斗郁闷啊,自打生了老四,毛铃的肚子怎么就没有动静了呢?
这胡同里的女人好像约好了一样,何美琪和姚栀栀也都没有动静了。
真怪。
多生几个不好吗?多子多福啊,这些女人,真是的!
*
姚栀栀召开了编辑部会议。
大众生活发售之后口碑还不错,目前加印了一万册,也都卖完了。
今天开会,她正式宣布一个事情:“恭喜我们的小蒋同志,转正了!”
热烈的鼓掌声响起,小蒋笑着站起来,接受大家的祝福。
紧接着,姚栀栀宣布了出版社扩招的消息:“有请我们的新同事,丁灿同志,赵麦苗同志。”
丁灿是老五给自己改的名字,她不喜欢大伯给她取的土娃,很难听。
她是成年人,不需要谁签字,已经把手续都办妥了。
鼓掌声响起,两个年轻的女同志站了起来。
姚栀栀赶紧宣布了两人争取来的四十九万订单,恭喜她们打响了入职生涯的第一炮。
最后,姚栀栀宣布:“从这个月开始,我们出版社会设立专门的销售部门。目前部门只有两个人,就是丁灿和赵麦苗。其他省份还有空白,也欢迎大家积极争取,只要是你们拉回来的订单,都给算提成。不在销售部也没事。”
年轻人们跃跃欲试,只有周娟煞风景,问道:“姚主编,年节礼到底是什么啊,可以透露一点消息吗?大家都等不及了。”
姚栀栀东西都准备好了,但她就是不想现在公布,有问题吗?
笑道:“急什么,提前公布的还能是惊喜吗?”
“就是啊,我们不着急的,姚主编你慢慢准备。”其他人赶紧附和几声。
光是销售杂志的提成都不知道多少钱了,谁还在乎那点年节礼啊。
跟着姚主编有肉吃,有钱赚,其他的都不重要!
快下班的时候,周娟过来请了假,说去看病。
姚栀栀没有为难她,批了。
下午周娟去医院的妇产科门口走廊里等紫河车。
没想到曹广元也来买这个,两人虽然没说过话,但是彼此都认识。
曹广元客气地点点头:“是小周啊。”
“你买这个做什么?你老婆不是刚生不久吗?”周娟瞥了眼曹广元,一米七的个头,看起来真不怎么样。
还是许伟那个大高个看着养眼。
曹广元笑笑:“我妈说吃这个能生儿子。”
周娟想笑,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信了偏方,说吃紫河车可以百分百怀孕吗?
行吧,五十步就不笑百步了。
这会儿医生还没有出来,两人只好在走廊里等着。
毕竟这东西目前不好搞,要找特定的医生才有渠道。
干等也是无聊,两人便闲聊起来。
周娟好奇:“你就这么听你妈妈的话?必须生个儿子才行?”
曹广元理直气壮:“那不然呢,要都是女儿,将来嫁人了,在婆家受气了,谁给她们撑腰呢?”
周娟笑了:“你可得了吧,哥哥弟弟找姐姐妹妹帮扶的还少吗?可别撑腰指望不上,添乱倒是第一名吧。你们这思想,根子上就是错的。”
“那咋错了,几千年不都是这么来的。再说了,我就不信你不想生儿子。”曹广元撇撇嘴,他妈妈是不会有错话说给他听的。
一定要生个儿子。
周娟翻了个白眼:“几千年都是男人养家呢,那为什么现在女人也可以工作养家啊?”
“……”曹广元嘴笨,又没念多少书,再说这事他妈也没有教过他,嘴巴张了又张,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得闭嘴。
周娟笑了:“瞧你那笨嘴拙舌的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五短身材。姚樱樱那么漂亮,身段儿又高挑,跟了你你就知足吧,还是少作妖的好。回头把人作跑了,有你哭的时候。”
曹广元气死了,已经不止一个人这样挖苦他了,他到底怎么五短身材了?
平头整脸的,也没比别人少什么!
他不服气,想跟周娟吵架,又吵不过,也怕得罪周娟那个省里的妈,最后把脸气成了猪肝色,等紫河车一到手,扭头便跑。
周娟不屑地撇撇嘴,蠢男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拿了紫河车,问了用法,周娟也回去了。
天这么冷,下午就不去了,反正请假了。
正好错过了过来送货的货车。
姚栀栀让张旺和二姥爷帮忙,把东西搬到了库房,等休息日的时候,再来专门分门别类,每一份都单独包装。
张旺和二姥爷嘴巴紧,不怕走漏风声。
二姥爷担心丢东西,这天晚上开始,便住在传达室了,姚栀栀给他买了电热毯,暖水袋,这才同意他住下了。
可别说,还真的有那不老实的毛贼来偷东西呢。
大半夜的,正在值班的小金被叫了过去,抓了个毛贼回来,是大杂院那边的混子,白天看到货车过来,想过来偷点东西回家过年。
第二天姚栀栀得知这事,感激不已,塞了一大筐好吃的给二姥爷。
连着好几天,每天都有毛贼光临,姚栀栀不等了,挑了个休息日,叫上丁灿和赵麦苗,一起去包装年节礼。
刚到胡同口,就看到窦珍儿哭着跑了过来,求她帮忙。
“怎么了这是?”姚栀栀看看时间,还早,便让丁灿和赵麦苗先去出版社看会儿书,她等等就来。
窦珍儿等人走了,这才哭着说道:“那个叶心眉的娘家人不肯冯厂长再找,到我家去闹了。我该怎么办啊?”
第143章 偷上环 男人想要,可她不想再生了,只……
姚栀栀并不意外, 嶷城一共就这点厂子,厂长级别的男人当然是香饽饽。
又不是当初曹厂长那种,孩子太多, 又要孝敬公婆, 老婆一生病就逼着离婚, 人品太差。
而这个冯厂长虽然三婚,可他至今只有一个女儿啊,他本人的岁数也不算太大,整体而言确实条件不错。
难怪叶家那边舍不得撒手。
她只是好奇;“叶家不允许他再找, 他就听叶家的?由着叶家的去你那里闹?”
窦珍儿委屈地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 他去省里开会了,叶家趁他不在来的。我好冤啊, 我还没有答应呢, 叶家现在冤枉我跟他早就勾搭上了,说我是第三者。”
“先不说叶家什么态度, 你自己怎么想的?”姚栀栀觉得叶家就是纸老虎, 要不然怎么只敢在冯厂长不在的时候闹呢。
等冯厂长回来估计就装孙子了。
窦珍儿有点犹豫:“我怕叶家的人。”
姚栀栀只得换个说法:“那如果叶家的人不闹了, 你愿意吗?”
“嗯,看起来比留在薛家好。”窦珍儿也不是傻子, 有别的路可走的话, 她也想搏一搏。
姚栀栀笑了:“还行,不是个死脑筋。你这两天什么都不要做,他们闹你你就哭, 除了哭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说。”
“这样能行吗?”窦珍儿一头雾水,她还以为可t以有什么妙招。
姚栀栀挑眉,这怎么不行呢?
她小声提醒道:“叶家人多势众, 欺负你一个孤苦无依的寡妇,冯厂长如果真心想跟你好,回来知道了不得心疼死了。你也正好看看他什么态度,不要自己往前冲。你记住了,他比你大十几岁,你凡事不要出头,你就哭,就躲,就可怜巴巴的,让他去解决。”
窦珍儿好像懂了,重点在那个大十几岁,这种年纪的男人,应该很有保护欲,不喜欢别人挑衅他的权威。
不过她还是担心:“叶家要是有人想打我怎么办?”
姚栀栀非常笃定:“他们不敢,马上过年了,这个时候闹事的都是直接抓,不啰嗦的,别怕。如果实在有几个蠢的想为难你,你就往副厂长家里躲,冯厂长不在,副厂长有义务保护职工家属,你又没有改嫁,还是薛家的人呢。”
窦珍儿想想也对,他们要是有这个胆子,不至于挑冯厂长不在的时候来。
再三道谢后,她才顶着寒风回去了。
到了出版社,姚栀栀把帆布包里准备好的红绸带和包装纸拿出来,这可是她托姐姐帮她弄的,姐姐认识一些包装厂的人,钱是次要的,主要是用这个看起来上档次。
今年杂志的销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她可不得好好鼓励一下大家吗?
毕竟出版社的发展靠大家,再说杂志卖得好,社长脸上也有光彩,还批了额外的福利金,不用白不用。
到了库房,姚栀栀便跟两个年轻姑娘忙碌了起来。
包装的时候,丁灿发现了,每个人的东西都不太一样。
比如男同事的,肯定没有香粉。
女同事的也没有打火机。
这年头打火机可不好搞,也不知道姚栀栀托了多少人才弄了这些过来。
总之,该怎么包装礼品盒,里面放多少东西,全都听安排。
每个盒子里还会放一个红包,具体多少钱就不知道了,因为红包是提前包好的。
包装完,会在盒子上写上对应的名字,再把每一个礼品盒送到每一个员工的工位上。
忙完离开的时候,姚栀栀特地问了一下二姥爷,今天楼上有贵重物品,要不要让张旺一起来陪他一晚上。
谢大友没有拒绝:“也好,我老头子一个人怪无聊的,叫他来吧。”
*
姚樱樱借口肚子疼,留下曹广元在家看孩子,自己跑了出来。
她找医生给她上环。
没办法,谁让曹广元居然买紫河车给她吃啊,她一看到那东西,就知道他还不死心。
这个男人跟曹广义一样,就知道愚孝,听他们妈妈的话。
不同的是,曹广义蠢在脸上,曹广元阴在心里。
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呢?也不想想再生一个谁带啊?
檬檬都不敢再生第三个了,这还是有柠柠帮忙带孩子的情况下呢。
她呢?她只能自己带,谁都指望不上,只能来偷偷上环。
可是妇产科的医生是卖紫河车给曹广义的那个,不想毁了自己口碑,便借口她只生了两个女儿,不给上。
姚樱樱气死了,只好找姚桃桃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姚桃桃赶紧拿了点钱,叮嘱曹广义不准把这事告诉他哥,得到曹广义的承诺之后,这才领着姚樱樱往医院去了。
有些医生是没有医德的,纯粹就是找个借口要钱。
这不,钱一给,麻溜的把事情给办了,姚桃桃还不忘叮嘱医生,在曹广元那里不要乱说,过阵子会要的,只是目前没人照顾孩子,不得已为之。
姚樱樱目瞪口呆,二妹好聪明啊。
上完环出来,肚子有点酸胀,也只能忍着。
姚桃桃默默叹气,总不能劝离吧,没到那个地步,可是就这么看着姐姐吃苦,她也受不了。
又不能强迫曹广元结扎,不要生儿子了,曹广元肯定不肯,得闹。
怎么做都没办法尽善尽美,只能提醒姚樱樱:“要是实在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我带你来拿掉。”
“知道了。”姚樱樱很能忍的,以前爸妈在世的时候,就属她跟柠柠最能忍了,她对自己有信心,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再来麻烦妹妹了。
姚桃桃想的却是,赚更多更多的钱,等到改开到来,姐姐可以跟她去做买卖了,到时候就……
算了,还是先不那么想吧,姐姐是个传统的女人,估计也不肯的。
总之,多赚钱就对了,实在不行帮忙请保姆。
回到家里,她看着曹广义那温顺乖巧的样子,忍不住捏住他的下巴,问他:“是不是在偷着乐,你哥要失望了?”
“你怎么知道的?”曹广义笑了,他是有点开心的,毕竟他哥也不能称心如意。
姚桃桃还能不了解他,看他那得意样儿,忍不住再三提醒:“你给我管好你的嘴巴,听见没有?你要是走漏了消息,姑奶奶立马踹了你。”
“姑奶奶,我不敢的,真的。”曹广义赶紧去做饭,证明自己的乖巧懂事,贤良淑德。
姚桃桃看着他那忙碌的背影,忽然有点庆幸,不能生挺好的,这辈子可以无拘无束的,反正她身边有个亲外甥,实在不行她还有很多很多的钱。
孩子不一定能养老,钱一定可以。
她就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张彩妮一起陪孩子去了。
午休时间,两个孩子都跟张彩妮睡觉去了,姚桃桃跟曹广义在东间房。
两个人刚折腾完,一身的汗。
彼此都很满足,沉沉睡去。
不同的是,姚樱樱这里,一个竭力忍耐,一个却浑然不觉。
上环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小腹好像在往下坠,男人还跟个狗一样的在发.情。
姚樱樱忽然有点羡慕二妹,自由自在的,永远不用担心哪个月忽然不来月经了。
她忍到了结束,背过身去睡觉,曹广元满怀期待地抚摸着她的小腹,让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结婚这么久,头一次产生了过不下去的念头。
过不下去,怎么办?
那就只能离,可是离了她跟孩子去哪里?
去药王庄吗?三妹招赘在家,四妹没有出嫁,早就没她的房间了。
那留在城里?找个工作?可是孩子睡带?
她根本无路可走,除了忍耐,还是忍耐。
希望上环的不适可以早点消失吧,她真的想活得轻松一点。
午睡醒来,她去问了医生,这都是正常现象,让她不要担心。
不过上环也有怀孕的可能,这就只能看命了。
姚樱樱尽力了,如果真的那样,也只能打掉了,她真的忙不过来了。
在医院走廊里,看到了过来做检查的周娟。
姚樱樱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周娟忽然好奇:“你又怀孕了?”
“没有,只是来做个常规检查。”姚樱樱赶紧撒了个谎,转身离开。
周娟不信,看那脸色也不像啊,气色不好呢。
不会是生病了吧?
便多嘴问了问医生,医生感慨道:“上环了,不想生了,不给她上还不高兴,让她妹妹给我塞了钱。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男人还特地买了紫河车给她吃,这不浪费了吗?”
“上环了啊。”周娟没想到还有意外发现,不管了,先给她自己做检查。
她这个月月经没来。
结果没怀孕,只是因为月经不规律而已。
周娟失望地离开了,回到家还不忘跟许伟抱怨不公平:“凭什么,姚樱樱连生两个不想生了,非要去上环,我这里想生生不了。气死了。”
“你别到处叭叭,她又没有婆婆搭把手,两个孩子够辛苦了,过几年再要也有可能的。”许伟不喜欢她拿别的女人做比较,情况都不一样,没有可比性的。
周娟撇撇嘴:“知道了,我又没有找她男人说。不过她男人还在给她买紫河车呢,到时候要是医生说漏嘴了,那可不怪我啊。”
“那当然不好怪你,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许伟熄了灯,睡觉。
今天累,不想要,周娟凑过来的时候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强打着精神,做完了。
第二天一早,到了出版社,看到摆在桌子上的礼品盒,忍不住尖叫起来,赶紧拆开看看。
第144章 攀比心 不知道别人的红包是多少,好好……
周娟真的很兴奋, 这么大的礼品盒!
那得装多少东西啊!终于可以知道年节礼到底是什么了。
拆开后赶紧看了看,哇,谢馥春的香粉一盒, 这个超贵的!
还有他们指名要尝尝的烤鸭一只!铝膜真空包装的, 目前只有省城那边有这个技术!去年年底限量发售了一千只, 今年也只有两千只,全省两千只!
到底是怎么抢到的,姚栀栀好厉害啊!
这一只听说很贵呢!
再看,还有几t张哔叽尼的布票, 正好够买一件呢子大衣, 肉票三张,一张半斤的, 两张二两五的, 加起来就是一斤!
还有她们女同志最喜欢的头花,发卡, 丝巾, 随后是一双她们点名要的皮鞋, 哇,好漂亮哎!
拿起皮鞋的时候, 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红包, 赶紧拆开数了数,她的是七块一毛六,不知道怎么算的, 要是八块八多好啊,听起来吉利一点。
不管了,起码这么多东西,已经远超她的想象了!
就是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一样多, 那就有点不太公平了吧,比如她,可是帮杂志从省里的其他城市拉了五万多册的销量回来呢。
怎么着也该多给她一点吧。
当然了,也有其他人帮助杂志提升了销量,给他们多一点也是应该的。
就是不知道到底给了多少,好好奇啊。
她把红包,各种票以及香粉盒一起塞到鞋子里,免得装回去的时候乱七八糟的,整理完,便扭头去扒拉吴伟的礼品盒:“你们男同志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结果吴伟还没有开口,那小宋便阻止了周娟:“工作时间,不要开小差,想看回去看,没人拦你。”
小宋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
万一年节礼一视同仁,那些帮助杂志拓展了销路的肯定不高兴。
那万一是根据每个人推销杂志的成绩来给的,那成绩差的人肯定也会不高兴。
所以还是各人回去看各人的,就别在单位嚷嚷了吧。
吴伟明白,赶紧把盒子抢过来:“应该都差不多吧,别看了,先忙工作。”
周娟不高兴了,撇撇嘴,去看张大同的,张大同赶紧把盒子收到桌子下面:“先忙工作吧,年前赶一赶,回去少点负担。”
周娟真是受不了这两个男同事,过了一会儿,看到新来的丁灿去了厕所,便跟了过去。
“你们盒子里都有什么啊?”张娟真是个包打听,好奇得心痒难耐,也不等丁灿开口,便自顾自道,“我的呢,有我最想要的谢馥春香粉和小皮鞋,还有一只烤鸭,一些票啊,头花发卡和丝巾什么的,最后还一个红包,你猜红包里是多少钱?”
“我猜不到,也不想猜,我好了,你慢慢蹲。”丁灿又不是傻子,虽然红包都是提前包好的,看不到具体金额,但是厚薄是有区别的。
根据她的推测,年节礼应该是两部分组成的——
第一部分,就是大家想要的那些,一视同仁。
第二部分,就是红包,红包没办法一视同仁,因为大家都为了销量做出了努力,那肯定要根据各自的成绩来啊。
可能会有一个基础的金额,比如每个人至少都有三块五块,再在这个基础上,各自区别开。
就比如她吧,她给杂志一个月拉了二十六万册的销量,所以她的红包是十五块四毛。
她算过了,这钱正好是她提成的百分之一,再加五块钱。
那么红包的基础金额就是五块钱了。
那肯定比周娟的多啊,她才不想告诉周娟她的红包是多少呢,毕竟她跟赵麦苗的应该是最多的。
回头周娟一嚷嚷,所有人都觉得姚主编偏心她们怎么办?
其实这些红包真的不是大头,那盒香粉和那双皮鞋才是最贵的,尤其是皮鞋。
姚主编说,这是社长废了好大功夫才找人找省里的领导申请下来的皮鞋票,一双就得好几十了呢。
出版社里这么多人,那就得上千了。
这份年节礼别说是放在嶷城,只怕在省城都算是独一档的了。
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总之,她没理周娟,直接拉了水箱的拉绳,冲完厕所就出去了。
周娟不屑地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得意什么,她去问别人。
于是她一上午正事不干,就顾着盯别人上厕所了。
一会儿进来一下,一会儿进来一下,那吴伟看她回来,直接吐槽道:“你吃巴豆了?”
周娟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吴伟直接给她呛了回去:“那别人盒子里有什么,也不关你的事。”
“别人说不说是别人的事,要你管。”周娟不高兴了,把自己的稿件往边上扒拉扒拉,免得看到吴伟就来气。
吴伟不喜欢她这股子八卦劲儿,干脆跟张大同凑在一起,忙正事去了。
上午的任务忙完,两人又把下午的拿出来继续赶,宁可提前做完,也比临时抱佛脚的好。
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一看,周娟的都没动多少,笑死人了。
以往他们两个还会帮她做一点,今天她这么烦人,还是算了,各人凭本事吃饭的,凭什么要给她搞特殊,不帮。
下班之后,他赶紧跟张大同一起围上围巾,抱上自己的盒子,走了。
那周娟一上午没干正事,稿子还有厚厚一摞,便故意磨磨蹭蹭的晚点再走,趁着工作间没什么人了,再偷偷把自己没校对完的稿子往吴伟和张大同的那两摞里匀了匀,再把他们校对好的扒拉一点放到自己这里来。
没想到她这偷鸡摸狗的行为,直接被厕所出来的赵麦苗看见了,当场给她嚷嚷了出来:“周娟你干嘛呀!人吴伟和张大同欠你的吗?你要偷偷把自己的任务塞给她们!”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偷塞了?你是校对组的吗?你懂什么叫团队协作吗?是他们自己要帮我做的,管好你自己吧!”周娟翻了个白眼,仗着工作间里没什么人了,根本不怕赵麦苗说她。
赵麦苗冷笑一声:“行,那就等他们两个中午过来问问。”
周娟气死了,立马阴阳怪气:“你跟他们什么关系啊,管这么宽呢?你不会是看上他们了吧?快别做梦了,你一个农村户口的,回农村更适合你。”
赵麦苗冷笑一声,不客气地回敬了回去:“农村户口怎么了?农村户口低人一等啊?那你别吃农民种的粮!”
“行啊,那农民也别买工人生产的工业品啊。”周娟一句不饶,她可不怕赵麦苗。
赵麦苗嗤笑道:“我种地了,我给国家做贡献了,你当工人了吗?我凭什么听你的不买工业品啊?工厂都是你家开的,还是你妈一手遮天啊?”
周娟急了,这人怎么回事,吵架就吵架,干嘛给她妈妈泼脏水。
她虽然爱八卦,但也不敢把她妈妈搬出来惹眼,赶紧抱着她的礼品盒,扬长而去。
吵不过不吵了还不行吗?给我等着!翻了个白眼,周娟从赵麦苗面前走过,故意撞了赵麦苗一下。
赵麦苗不客气地追上去,也撞了她一下。
周娟抱着东西,没想过有人敢撞她,踉跄着向前猛冲了几步,撞到另外一张办公桌才停下来,手里的礼品盒却飞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还好香粉盒被她塞皮鞋里了,要不然非得摔坏了不可。
这下周娟恼了,扭头就跟赵麦苗扭打在一处。
赵麦苗能怕周娟?男人都不一定她的对手,她这一身腱子肉那可都是干农活干出来的。
立马不客气的上手,给周娟一点健壮村姑的震撼。
她也不做别的,只用手捏住周娟的手腕,还没用上三分力气,周娟就鬼叫起来了。
赵麦苗冷笑一声:“呦,你不是挺嚣张的吗?还会撞人呢,下次还撞我不?”
周娟红着眼睛,不说话,死犟死犟的,她就不信了,赵麦苗真的敢把她怎么样。
赵麦苗便加了一点力气,她就不信了,周娟不怕疼。
最终是周娟屈服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行啊,想摇人是吧?摇去吧。”赵麦苗一把搡开了她,扬长而去。
这么一来,周娟是最后一个走的,气得她故意把门敞着,不锁。
还好二姥爷上来检查了一遍,赶紧把门锁上。
中午回到家,周娟哭着跟许伟告状,许伟有点受不了她,但还是尽量安慰了一下:“既然人家不想说,那就别问了,专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至于那个赵麦苗,毕竟是你先撞的她,这事就算了吧。”
“你算不算男人啊你?你老婆被人欺负了,你让她算了?”周娟委屈上了,吃饭的时候都呜呜哇哇的。
婆婆急了,赶紧问了问怎么回事,得知是儿媳妇挑事在先,只得也劝了劝周娟。
他们一家可是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不想在外面惹事生非。
公公最后也劝了劝周娟,本来没多大点事,何必呢。
气得周娟午饭也不吃了t,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许伟也没管,干脆去单位睡个午觉。
周娟这一哭,午睡睡过了头,到了单位一看,呵,那些稿子都被吴伟和张大同还回来了。
不多也不少,肯定是赵麦苗多管闲事!
气死她了。
只得黑着脸,赶紧赶一赶时间。
下午四点抬头一看,这两人已经忙完了,在茶水间吃东西闲聊呢,她还有一大堆任务没有完成,真是气死人了。
这要是搁平时,吴伟已经主动帮她做了,今天他却故意不理她,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红包金额没有她多,妒忌!
于是两人回来的时候,她阴阳怪气道:“嫉妒我红包多就直说,想想也是,我给杂志拉回来五万多册的销量呢,你们俩加起来都不如我多,红包比不过我不是正常的吗?”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活儿,震惊万分地看向了她。
谁说的?谁说是按销量给的?分明大家都有好吧!
这个周娟,真是烦死了,好好的搞什么心态,能不能闭嘴啊?
第145章 坏心眼 要是知道他老婆上环了,不得大……
周娟郁闷了, 一个个的,干嘛都盯着她呀?至于吗?问他们红包金额也不肯说,那肯定是怕被她比下去呗, 她又没说错什么。
干脆不理, 起身也去茶水间接水吃东西了。
茶水间的小蒋看到她, 立马走开了,可别把火烧到她身上,她可不想惹事。
小蒋这么急着躲开,周娟更气了, 磨蹭了一会儿回到工位, 发现吴伟已经在赶明天的工作了。
忍不住故意把自己的那摞往他那边推一推,吴伟只当没看见, 还特地往张大同那边稍稍, 离她远点。
校对组稿子多,用的是两张桌子拼起来的大工作台, 上面盖了板子, 免得稿子从夹缝里掉下去。
所以他们三个人可以坐一边, 也可以分开坐两边,都行。
吴伟不想帮周娟做事了, 干脆拉着张大同坐到了对面, 在再两边中间摞起厚厚的“城墙”,眼不见为净。
周娟气死了,故意拿出自己的红包, 数钱,恶心他们。
一边数,一边点:“哎呦,七块多呢, 下次努努力,争取弄个十块二十的。”
吴伟忽然跟张大同对视一眼,笑了。
他们两个下班后私底下对过红包的金额,他中间离开过几个月,杂志销量也没能帮太多忙,只争取了一万多册,红包一共是十块六毛四。
张大同在校对组的时间最长,承担的工作量也最多,杂志销量拉了三万多册,红包是三十一块四毛四。
都比张娟多啊!尤其是张大同的,多多了好吗!
两人怀疑每个人的基础红包金额是不一样的,谁工作认真时间长,谁的基础金额就多。
要不然,周娟怎么比他们少这么多。
两人拿出纸笔算了算了,瞬间一目了然——
基础金额,确实分档次了。
周娟的是五块,应该是最低的,因为她工作不认真,总是推给同事做。
另外两块多是按杂志销量来的,因为已经给过提成了,所以这次的比例不高,单纯就是添个彩头。
而中档的就是吴伟这样的,工作积极,认真负责,但是离开过一段时间,所以是十块。
高档的应该是张大同,三十块!吴伟不在的时候,小赵也是偷工减料的专家,跟周娟一个德性,那段时间的工作都是张大同承担的,所以他的最高。
至于十块到三十块中间有没有其他的档位,目前不清楚。
总之,这事足够他们背地里笑话周娟了。
但他们不想激化矛盾,没吭声。
其他人听到周娟炫耀,也都算了笔账,意识到自己的基础红包远高于周娟,乐得闷声发大财。
至于丁灿和赵麦苗,那是因为刚入职,还得看长远的表现,所以暂时定的最低档。
两个人没什么不平衡的,她们住的还是姚主编的房子呢,好好努力就是了,才不会想东想西呢。
于是整个编辑部,又都勤奋忙碌了起来,只有周娟在得意,偏偏也只有她,是除了两个新人之外,基础金额最低的,她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呢。
大家默契地都保持了沉默,不告诉她。
结果下班的时候,小宋着急回去陪人相亲,把红包落抽屉里了,周娟磨蹭到最后一个走,赶紧去翻了翻。
翻到红包后打开一看,傻眼了。
这是为什么呀,比她多了好多啊!明明小宋在杂志销量伤没比她多多少啊。
气得她立马把红包塞了回去,嘟着嘴吧,准备回家。
一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大友,吓了一跳。她知道他是省里的,不敢造次,硬着头皮笑了笑:“谢大爷,你还没走啊?”
“怕你又忘了锁门。”谢大友的脸色非常严肃,他以前在省里就爱训人,现在看到这个周娟心思不正,少不得犯瘾,立马劈头盖脸的把周娟数落了一顿。
周娟又不敢顶嘴,回头这人找他的老战友编排她妈妈两句就完了,只得压抑着火气听完。
没想到这谢老头这么过分,训她就算了,还让她写检讨书。
她不干,梗着脖子不肯答应,谢大友立马把她拽了出来,锁了门,给她妈妈打电话告状去了。
周娟生无可恋地抓起话筒,又挨了亲妈一顿臭骂,眼泪汪汪的,把话筒一摔,哭着跑了出去。
大冬天的,也没有骑车,平时都是许伟送她过来,今天许伟嫌她小肚鸡肠,没来,只好自己坐公交回去。
到了家里也不说话,进了房间趴床上就哭。
喊她吃饭,还是不理人,继续哭。
最后一大家子只能先吃了,把她的那份留下,等她想吃的时候热热。
许母劝了劝许伟:“儿啊,你得说说她,大过年的整天哭,像什么样子。”
“说了妈,听不进去,让她吃点苦头也好,太娇气了。”许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那出版社自打姚栀栀接手,进步显著,他粗略算了笔账,按照周娟每个月汇报的战况,今年一年出版社光靠那一本杂志,已经创收十来万了,这可是出版社往年收入的好几倍呢!
老社长估计都高兴坏了吧,没少被领导表扬吧!难怪年节礼这么大方。
就这,周娟还闹,何必呢?大家一起努力,挣更多的钱不好吗?
再说了,红包本来就是添个彩头的意思,大头都在皮鞋,丝巾,香粉和烤鸭上了。
怎么就拎不清呢?不懂。可能是丈母娘把这个女儿惯坏了。
吃完饭,他想推开房间门,又反锁了,只得找来工具,直接把锁拆了。
拆了再装回去,泡个脚,开了电热毯,睡觉。
上了一天班了,浑身乏力。毕竟每到期末学校事儿就多,他还得带学生,还得帮常冬青跟进附近农田里的科研项目,累死了,没有心情照顾周娟的小情绪。
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周娟等了半天没等到安慰,委屈坏了,小声啜泣成了嚎啕大哭,把许伟吵醒了。
迷迷瞪瞪坐起来,他抓了把头发:“又怎么了?”
周娟背过身去,气鼓鼓的:“小宋红包比我多!谢大友还训我,我妈也批评我,你也不理我!你们全都这样对我,还不准我哭吗。”
就这?许伟服了:“你要是看到我写错一个实验数据是怎么被老常骂的,你就不会哭了。”
“那能一样吗?我又没有写错数据。”周娟不服气。
许伟被她气笑了:“那你动不动请假,动不动偷工减料,让人吴伟张大同帮你做事,怎么就不一样了?也对,是不一样。我那是不小心,不算主观故意,你就是故意的。别人比你多,那不是应该的吗?”
周娟没想到他一点都不向着自己,哭得更伤心了。
许伟困死了,还要听她嚎,干脆去招待所凑合一晚上。
第二天,周娟顶着红肿的眼睛,不想去上班,也不请假,直接去了医院,买眼药水。
正好遇到曹广元来给孩子吃糖丸,便把气撒到了他身上:“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哭啊?”
曹广元简直莫名其妙:“我没惹你吧?”
“你怎么没惹我了?明知道我没有孩子,还特地带你孩子来显摆。”周娟气了一晚上,现在就是个炸药桶。
曹广元惹不起,赶紧抱着小女儿往后面打预防针的地方走去。
今天姚樱樱感冒了不舒服,他特地请假过来的,可没空跟周娟吵。
吃了糖丸出来,两人在医院门口又遇上了,曹广元不想多事,扭头就走,周娟却冷笑道:“你下次什么时候来买紫河t车啊?”
“啊?”曹广元停下脚步,在路边回头看着她。
周娟上前几步,掀开包被,看了眼襁褓里的孩子,羡慕死了。
哪怕是女儿也比生不出来好啊。
可笑曹广元还在买紫河车盼儿子呢!要是知道他老婆上环了,不得大闹一场?
但她也不想引火烧身,便隐晦地暗示道:“我看你还是别买了,让给我吧,你买了也没用。”
“怎么没用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曹广元恼了,这什么人啊,是想说他命里无子,别折腾了是吗?
凭什么?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气头上翻了个白眼,直接把她推开,赶紧带孩子回去了。
周娟笑着在他身后喊道:“你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过阵子你就知道了,我可是好意啊!”
曹广元扭头,骂道:“神经病吧你!”
周娟看他这么生气,心情大好:“我是不是神经病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的钱包吧。这么贵的中药,可别白瞎了。”
曹广元受不了了,又吵不过,再也没有回头,赶紧上了公交,回家。
回到家里看到姚樱樱还是卧床不起,大女儿一个人在外间玩,吓得他赶紧把小女儿放摇篮里,叮嘱大的看着点。
去了房间,一摸额头,才发现姚樱樱发烧了。
想送她去医院,可他没有三头六臂啊,两个孩子怎么办?
不去吧,又怕她有个好歹,孩子没了妈多可怜。
只得去找邻居过来帮忙,可是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呢,最后只有热心的毛阿姨来了。
“你快去吧,孩子我带我家去,午饭也不用你管了,你照顾好樱子就行了。”毛阿姨一手一个孩子,准备回胡同那边去。
曹广元感激不已,赶紧背着姚樱樱,往公交站赶去。
第145章 狗脾气 这臭脾气,他就不信治不服她!……
姚栀栀受不了了, 周娟今天不来就算了,还不请假。
哎,摊上这种员工也是倒霉, 家里还有背景, 不能把她怎么样。
姚栀栀唯一能做的就是扣工资了, 叮嘱了会计一声,不要手软。
不过这样还是不够解气,干脆给常冬青打了个电话,要了许伟学校的号码。
电话接通, 姚栀栀客气地问道:“许老师, 你爱人今天怎么没来啊,是不是另谋高就了?”
许伟不知道啊, 他今天直接从招待所走的, 只能先替周娟道歉:“不好意思,她是不是忘记请假了?”
“不知道啊, 我以为她有了更好的去处, 不想来了。”姚栀栀笑笑, “那行,你忙吧。”
许伟郁闷了, 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只能中午回去再说。
中午到家,发现周娟正在用煮鸡蛋滚眼睛, 那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不太好见人,难怪没去上班,可她总该请个假吧?
他又不想出卖姚栀栀, 回头闹起来,常老会生气的,便问道:“今天这样去上班,同事有没有笑话你?”
周娟正生他的气呢,这人昨天不哄哄她就算了,还跑去外面住,过分!让公婆怎么想?
干脆一言不发,继续滚眼睛。
许伟也有脾气,行,主动说话不搭理人,那就谁都别理谁了,吃午饭也不喊她。
最后是许母进来,好劝歹劝把人劝出去了。
吃完饭,许伟进来午睡,周娟也不让,被子全裹自己身上了。许伟没耐心跟她拉扯,直接走了。
这臭脾气,谁愿意惯着她?他就不信治不服她!
干脆,今年过年她自己回去拜年吧,他也不怕丈母娘找茬——是你女儿不理我的。
到时候丈母娘一问起因经过,他就不信她老人家好意思骂他。幸亏两人现在还没有孩子,这要是有了孩子,指不定被养成什么样呢。
他得趁早把周娟这狗脾气给掰过来,免得教坏小孩子。
*
姚樱樱发烧,挂了一天水才勉强压下去,晚上实在担心孩子没奶喝,想回家。
曹广元不让:“医生说了,你这两天不能喂奶,会影响到孩子。”
“那孩子吃什么?”姚樱樱急死了,孩子还那么小。
曹广元宽慰道:“刚才二妹来了,小学不是放假了吗?她把孩子从毛阿姨家接过去了,她说晚上熬米油给孩子,白天有个教师愿意借奶给孩子吃两顿,没事的。”
姚樱樱松了口气:“多亏了小桃,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曹广元找了个盆,帮她挤奶。
姚樱樱不满地瞪着他:“她跟广义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她没有义务帮你。”
“可她是孩子亲姨啊,不还是一家人吗?”曹广元觉得他老婆烧糊涂了,净说傻话。
姚樱樱发现自己跟他鸡同鸭讲,懒得浪费口舌,闭上眼继续睡觉。
曹广元傻不愣登的,赶紧把饭菜端过来给她:“小桃做的,你尝尝?”
姚樱樱强撑着坐起来,趁机敲打敲打他:“都这样了,你还打算让我生三胎不?今天要不是毛阿姨和小桃,两个孩子都得喝西北风了。”
“又不是天天生病,净说瞎话。快吃吧,待会凉了。”曹广元赶紧去接热水,等会给她喂药。
姚樱樱默默叹了口气,果然是不死心啊。她也知道,这样的男人千千万,不该抱有太高期待,可是谁不希望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呢?
看看姚栀栀,她男人多好。
自己的不幸固然可悲,别人的幸福更是扎心啊。
她又不想让她孩子没爹,只能尝试着沟通,现在沟通不畅,她真的郁闷了。
没有娘家长辈撑腰的女人真可怜,有空还是得问问小桃,到底是怎么让曹广义听话的。
她受不了曹广元了,但是还没到想离婚的那一步。毕竟这个男人也不是全无优点,起码还算顾家。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能把他驯服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她得快点好起来,找小桃取经去。
两天后出院回到家,孩子已经送过来了,小桃跟广义一人抱了一个。
看到广义那寸步不离的哈巴狗样儿,姚樱樱真的羡慕死了。
赶紧拽着姚桃桃,去里屋说会悄悄话。
姚桃桃以为什么事儿呢,就这?简单。
“先让广义跟他念叨念叨,让他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要是听不进去,我来收拾他。”姚桃桃知道大姐性子软,狠不下心,只能她来。
她对这两个兄弟还算了解,根源都出在愚孝上,马三姐就是个老蠢货,没给他们灌输什么积极健康的思想。
趁着马三姐还没有出来,赶紧拨乱反正。
不过马上要过年了,她有点忙,只能过完年再说。
离开的时候,她敲打了曹广元两句:“我跟你讲啊,你别以为我姐没有娘家爸妈就可以欺负她啊,给我对她好点,别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听见没有?”
“知道知道,放心吧。”曹广元笑呵呵的,压根没有当回事,以为只是让他不要不顾家之类的呢。
姚桃桃也不急,反正姐姐上环了,过完年再来收拾曹广元。
回去的时候想着有阵子没看到小星星小月亮了,特地绕道前面胡同看看去。
没想到没人在家,一打听,都去七条胡同吃饭了,她就不去煞风景了。
回去的路上就给曹广义上课,让他明天开始,每天上下班都要跟曹广元念叨念叨。
曹广义明白,信誓旦旦:“包在我身上。”
反正他生不了,看大哥着急他还挺开心的。他承认,他是有点坏,可是大哥都两个女儿啦,不比他幸福多了?
是得好好说说大哥,再生一个哪里照顾得来啊。
结果到了第二天,曹广元反过来劝他:“我让你嫂子多生两个,回头过继一个给你,不好吗?”
曹广义嫌弃得不行:“不好,我不要。再说了,你说这话你问过我嫂什么想法了吗?你问都不问,你把她当什么了?你小心她回头学桃儿,直接跟孩子一起人间蒸发,到时候你就知道急了。”
“她不会,她没有小桃的魄力。再说了她带着孩子能去哪儿啊?”曹广元比较有自信。
曹广义冷笑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可是听说火电厂厂长准备再找呢。就我大嫂那脸模样,你信不信只要大嫂点头,那冯厂长立马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去?”
曹广元不说话了。
这是真的,他老婆真好看啊。
所以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彻底困住她才行。
不过广义说的也有道理,不能把樱子逼得太狠了,回头她自己不想离,小桃给她撺掇离了怎么办?
樱子离了他,找个二婚的还是挺容易的,他离了樱子,再想找就难了。
吃亏的只有他。
那还是消停一点儿吧。于是这天t开始,他不提生儿子的事了。
虽然心里还是在想,起码熬到他妈出狱再说吧,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姚樱樱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变化,松了口气。
晚上不想同房也不勉强她了。
哎,希望能保持下去吧,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熄灯的时候,她提了一嘴:“那个紫河车,明天退了去吧,我不想吃。”
“行。”曹广元会过日子,既然暂时用不上,那就退了吧,这东西抢手,不愁没人要。
第二天去了医院,那医生以为他知道上环的事了,直接把钱给他了。
挖苦道:“你说说你,费这个劲做什么?早点问清楚就不用跑这个来回了。”
“问清楚什么?”曹广元一头雾水。
医生也愣住了:“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什么啊?”曹广元急了,“是不是我老婆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啊?上次检查我就看你支支吾吾的。”
医生心里有数了,考虑到姚桃桃那吃人的嘴脸,她还不敢跟曹广元说实话,只能打个哈哈:“没有没有,我是想说,你老婆连着生了两个,应该休息两年,不然身体亏了没补上,容易流产。”
“那倒也是,前几天就发烧了,吓死我了。”曹广元听得进好话坏话,很是感激。
等他走了,医生松了口气,差点说漏嘴,回头姚桃桃那个母老虎非得过来掀了她的办公室不可。
呼。
*
午休时间,家里来客人了。
姚栀栀哈欠连天的出来看了眼,是窦珍儿。
上次来还是哭哭啼啼的,这次倒是春风满面,怕是好事近了。
姚栀栀让她坐。
窦珍儿把带来的苹果和玩具放下:“我是来给你送请帖的,你教我的法子真的管用,冯厂长一回来就跟叶家算账去了。现在我俩婚期也定下来了,你要是有空,可以赏脸去喝杯喜酒吗?”
“我就不去了,你也看到了,家里忙,出版社更是离不开我。”姚栀栀跟她关系没到那一步呢,不过是看她被娘家逼迫嫁给一个快死的人,有点可怜。
她还是问了问:“冯厂长知道你的事吗?”
窦珍儿一愣,难为情地低下了头:“知道,我跟他说了。”
“他怎么说的?”姚栀栀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勇敢。
窦珍儿低着头:“让我管好两个小叔子,不要到外面乱嚷嚷,不然这婚就结不了了。”
姚栀栀不好说什么,媒是铁匠婆保的,应该都说清楚了,彼此没有隐瞒就好。
便叮嘱道:“既然他不计较,以后你得本本分分做人了,冯厂长那个身份地位,你好好的,他不会亏待你的。也别怠慢了人家女儿,人家父女十几年的感情了,你拿什么比?再说过完年那孩子都十七了,能出来工作了,跟你也没多少交集。尽量客客气气的,别让人挑理。”
“哎,我记住了,我都听你的!谢谢啦!”窦珍儿有点遗憾,姚栀栀不去哎,不然她就有靠山了。
行吧,不勉强,又聊了一会儿,她便赶紧出去了。
冯厂长正好来接她,也进来客气了两句。
姚栀栀站在院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默默点击了扒灰瓜的结算奖励。
呦,还挺大方,给了五万代币。
有阵子没有寻宝了,心痒难耐,赶紧点开司南,走起!
金光亮起,姚栀栀赶紧回屋,找祁长霄一起想办法去。
这位置,也太刁钻了吧!
第147章 东窗事发 可能是不想让她改嫁……
姚栀栀这次发现的藏宝地在一个废弃的高中里面, 离家不远,在毛纺厂的后面,姚栀栀平时不往那边去, 不太熟悉。
祁长霄有点哭笑不得:“你真的想去?”
“去啊, 为什么不去?”生活总是要来点惊喜的嘛, 万一能发现什么好东西呢?
祁长霄看看时间:“那等晚上吧,等会儿要上班了。”
“行,那就晚上。”到时候放开了挖,反正天冷, 夜里也没什么人出去。
拿起围巾, 祁长霄问了问:“这次是几个?”
“三个。都是稀有的,应该不用上交。”姚栀栀哈欠连天, 都怪窦珍儿, 大中午过来,害她没睡好。
祁长霄有点好奇:“那个冯厂长看上她什么了?年轻?漂亮?”
“估计是的吧。铁匠婆说的媒, 应该还行吧。”姚栀栀精力有限, 很多事情也只是顺势而为, 不想刨根问底。
祁长霄推出自行车,准备上班。
姚栀栀上了车, 毛阿姨在胡同口等着。
姚栀栀赶紧跳下来, 跟她去路边说话。
毛阿姨四下里看了看,小声道:“小姚啊,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姚栀栀以为毛阿姨又要给谁保媒, 找她打听情况呢。
毛阿姨小声道:“我听人说,窦珍儿好像跟她公公有点首尾,这事你知道吧?”
姚栀栀头疼了,干嘛找她打听这个。
让她怎么回呢?毕竟窦珍儿已经跟冯厂长坦白了, 冯厂长都不计较,他们外人也不好掺和吧。
不过毛阿姨平时也没少帮忙,还是说实话吧。
便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毛阿姨,谁跟你说的?这个时候来说,是不是不想让他们成?”
“听别人说的,叶家人买通了她的小叔子,小叔子说了实话。”毛阿姨真不知道这事,还挺意外的。
姚栀栀觉得这个小叔子可能是不想让窦珍儿改嫁,一辈子困在薛家。
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一是不用他照顾大哥家的孩子了,二嘛,也许他对窦珍儿别有用心。
姚栀栀总觉得这事要糟,只得跟毛阿姨说道:“这事咱们不要声张,自己知道就行了。”
那倒也是,毛阿姨心里有数的,不想为难姚栀栀,又闲聊了两句,便走了。
今天周娟倒是来上班了,姚栀栀看了眼,没理她,这蠢货正在对工资条发脾气呢。
年前最后一次发工资,扣了她十块钱。
出版社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每个月有特殊情况的话,请一次假是不扣钱的。
周娟被扣十块,完全是因为她动不动就不来啊,甚至还有不请假直接玩失踪的,不扣她扣谁。
姚栀栀也不怕她告黑状,进了办公室,就跟周英打了个电话,先下手为强。
“周阿姨,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姚栀栀客客气气的。
周英没有多想,以为她要找自己帮忙呢,笑道:“都是自己人,尽管开口好了。”
姚栀栀笑道:“是这样的,令爱这个月经常不来上班,我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周阿姨要不要带她去看看?她有天都没请假,吓死我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周阿姨交代对吧?我就给许老师打了电话,结果许老师也不知情。我在想,是不是令爱不忍心让大家担心她,所以才不肯声张呢?我们毕竟是外人,她不好意思开口也是正常的,周阿姨是亲妈,可以问问她到底怎么了。也免得大家担心。”
周英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孩子,真是被她惯坏了。以前上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赶紧跟姚栀栀说好话:“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问问她,免得大家牵肠挂肚的。”
“那就好,不过周阿姨,她这样自由呢,我就不太好做了,我扣她一点工资,给大家一个说法,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该扣多少扣多少,不够我来补。”
“那倒不用,谢谢周阿姨谅解。”挂了电话,姚栀栀便忙自己的去了。
晚上下班吃了饭,把两个孩子留在姥爷舅舅那里,两口子便挖宝去了。
姚卫华不放心,让皎皎跟着,照应一二。
姚栀栀第一次到这边来,挺好奇的,到处打量着。
“你在这里上过学吗?”她很好奇,他比她大四岁,停办的时候应该正好在上高中吧?
祁长霄摇头:“身体不好,没上。”
“考上了吗?”姚栀栀恍然,就他当初那个病歪歪的样子,上学确实有点吓人的。
祁长霄点头:“考了,总分第二。”
“第一是谁啊?”姚栀栀有点好奇,“张旺?”
“不是他,他不爱学习,就爱玩儿。”祁长霄有阵子没见到那个学霸了,还挺遗憾的,委婉道,“胡同里不是还有两家没有住人吗?其中一家就是那个第一名的家,他们全家都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吧,那涉及敏感话题了,不说了。
姚栀栀推开学校大门,门锁都锈完了,一碰就断了。
两人进去,找了一圈,最后在操场t边的小树林里,挖出来一个大木头箱子。
箱子里套箱子,最后翻出来三样宝贝。
分别是青花瓷瓶一对,琉璃花樽一对,成对的,算一个。
最后一个有点别致,是一个蜜黄色的手串儿。
都是1912年埋下的,无主之宝。
姚栀栀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不会分辨材质,只得看了眼系统:“猫眼石,一共十二颗,因为有一颗有瑕疵,所以整体定位为稀有,而不是极品。我感觉把它拆开镶嵌到别的首饰上的话,会很值钱。”
“确实挺好看的。你歇会儿,我来把土填进去。”祈长霄连中药都停了,是彻底好了,干活儿带着风,特别喜欢这种一身热汗酣畅淋漓的感觉。
姚栀栀把东西收进系统空间,转身一起填土。
祁长霄无奈,吐槽道:“怎么,想跟我证明你的实力?”
“那不然呢?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像开屏孔雀一样的显摆吧?”姚栀栀笑着捏了把他的耳垂,真软,真好捏!
捏不够!赶紧填完回去冲个澡睡觉。
也不知道澡堂关门了没有。
还好,两人动作快,赶在澡堂快关门的时候进去了。
要了一个单间,两人一起洗。
因为两人是最后一对客人,那澡堂大妈有点不耐烦,在门外催他们快点儿。
姚栀栀倒是想快呢,可是身上黏了个人,怎么快?
看他那轻手轻脚的样子,搞得像什么偷偷摸摸的坏东西。
姚栀栀受不了他,合法夫妻,偷感别这么重,那大妈催就催呗,又不是没给钱。澡堂子也不是她家开的,是西郊煤矿那边开的。全城一共五家,国营单位,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
就这么,姚栀栀理直气壮地跟男人胡闹了一次。
出来的时候,大妈眼睛都翻到天上去了。
姚栀栀塞了两块大白兔给她,立马眉开眼笑。
啧,人性。
去七条胡同接了小月亮,姚栀栀军大衣把孩子裹得严严实实,回到家正准备睡觉,宁峥嵘过来借军大衣。
祁长霄开门送了出去:“爸,这么晚了是要上哪儿去吗?”
宁峥嵘叹气:“城西派出所那边,有两家人在闹事,警力不够,请求这边去支援一下,我怕你妈着凉,让她披上军大衣。”
“什么事啊,大过年的也要闹?”祁长霄匪夷所思,这种情况还真的不多见。
宁峥嵘也无奈:“说是那个火电厂厂长新谈了一个寡妇,就是上次来派出所的那个。结果她小叔子不想让她改嫁,找叶家的人出卖了她,说她跟……这不,闹起来了。”
“这事冯厂长不是知道了吗?”祁长霄有点无语,人家自己乐意,叶家人闹什么啊。
宁峥嵘也不理解啊,叮嘱道:“行了,你快去睡觉吧,我陪你妈过去看看。”
“路上小心啊爸。”祁长霄有点心疼,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为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吹冷风。
想想就气人。
回到屋里,跟姚栀栀说了声,姚栀栀赶紧起床:“走,看看去。”
“你不怕冷啊?”祁长霄哭笑不得,他老婆真是吃瓜乐子人。
姚栀栀摇头,不过她不想再让孩子折腾一趟了,干脆去七条胡同把三哥叫了过来。
叮嘱道:“要是太晚了,我俩就不回来了,找个招待所住下就是,正好会会叶家的人,我至今不知道叶心眉是怎么跟胡必珩搭上线的。”
姚卫华也不清楚这事,赶紧让她带上皎皎,多个帮手,他心里踏实。
姚栀栀家里离得远,骑的又是自行车。到了地方一问,已经快吵完了。
姚栀栀老远看到婆婆正在帮忙维持秩序,这叶家是个大家族,人多势众,冯家呢,人丁单薄,但是冯厂长人缘好,厂里的职工都愿意出来帮他说话。
所以这一闹就是两三百人的大场面,难怪连城北派出所的都来了。
姚栀栀跟祁长霄没有上前,转身去身后的招待所要了个房间,到窗户口看着。
那城西派出所被挤得满满当当。
叶家的话事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这会儿正站在院子中央,激情演讲。
简而言之一句话,窦珍儿配不上冯厂长,要是窦珍儿都行,凭什么叶心眉不行?
叶心眉再不好,能有窦珍儿德行不轨?
那冯厂长又不好说自己是贪图窦珍儿年轻貌美,总之这事一抖出来,两个人就不可能了。
只得黑着脸,揪着前大舅哥的衣领子,让他滚蛋。
大舅哥嚷道:“要我滚,可以,不准跟这种女人搅和在一起!”
冯厂长只想尽快平息事态,安心地过个好年。
便应道:“是我没有了解清楚,放心吧,我不是乱来的人,你们回吧,大过年的,民警们跟着吹冷风,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那你取消婚礼!”叶家不依不饶。
冯厂长叹气:“已经取消了,回吧,啊。”
叶家这才咽了口气,嘀嘀咕咕地散去了。
路过窦珍儿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吐口唾沫。
姚栀栀正叹气,祁长霄小声道:“回吧,别管了,这事管不好的,回头里外不是人。”
姚栀栀听劝,退了房,也走了。
隔了两天,听毛阿姨说窦珍儿走了,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小叔子的算盘算是落空了,孩子也没带走。
大年三十,火车上,一个女人面如死灰地坐着,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帆布包,帆布包里是介绍信,钱票以及一封工作推荐信。
她就这样狼狈地走了,她不会放过叶家的,她会回来的。
第148章 不能心软 妈,不能心软。这是为她好……
大年三十, 姚栀栀一大家子又搬到了买来的院子里,一起守岁。
去年这会儿,她还没有生下小月亮, 爸爸也还没有来。
今年多了几个人, 真是让人开心。
三个最小的孩子都已经学会了走路, 景辉和听风到底比小月亮早出来几个月,跑得稳当多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两个小钢炮似的, 在院子里蹿来蹿去。
小月亮走路还有点踉跄, 不太能跟得上哥哥和姐姐,但也不服气, 哪怕落后好几步, 也要吭哧吭哧地跟着。
姚敬宗忍不住夸道:“从小就是个犟种,像我。”
话音刚落, 小月亮摔倒了, 吓得他赶紧冲过去, 想要扶一把。
结果……嘿,小妮妮不要他扶, 非要自己爬起来, 还嫌弃姥爷多事呢,小爪子上都是泥巴,印了姥爷一袖子, 嘴里嚷嚷着:“不要!”
姚敬宗只好起身让开。
这小东西,还真是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呢,歪歪扭扭地爬起来,又去追哥哥姐姐了。
冠英和光美到底岁数大一点, 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儿去,索性叫上小星星,去院子外面放擦炮。
姚栀栀不放心,赶紧跟了出去,叮嘱道:“不能扔到窨井盖子里,会把人炸飞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姨。”光美笑嘻嘻的,擦着了一根,往远处扔去,扔完赶紧捂住了耳朵。
“呲儿——啪——”尖锐的爆鸣声中,院子里的两小只被吓得退回长辈身边,只有小月亮捂着耳朵冲了出来,嘴里还嚷嚷着炮炮,炮炮。
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小星星转身,一把将妹妹抱住,俯身捂住了她的耳朵。
冠英哥哥正好也放了一根出去,小月亮乖乖地靠在哥哥怀里,听完了擦炮的爆炸声。
放完了,该我了!小月亮激动地站起来,去找大哥哥要擦炮。
冠英不肯给,她又去找光美要,光美也怕伤着她,不让她玩。
小月亮着急了,只好去找自己的哥哥哭,小爪子上还有泥,就这么拉着哥哥的手:“呜呜,炮炮。”
小星星无奈,只好从冠英哥哥手里要了一个过来,让小月亮捏住,他再握住小月亮的小爪子,一起擦。
擦完赶紧扔出去。
“呲儿——啪——”成功啦!
小月亮高兴坏了,扭头就在哥哥脸上香了一口,还是自己的哥哥最好啦!
小星星笑着捏了捏她的小爪子:“去,找舅舅给你洗手,太脏了,快去。”
小月亮听哥哥的话,立马跑去找舅舅。
舅舅在干嘛呢?舅舅在包饺子呢,一身的面粉。
嘿,小月亮又找到好玩儿的东西啦,拉着舅舅的围裙,洗手手,洗了手手她也要玩面团。
很快就把自己玩成了一个小面人儿,滑稽得不得了。
哥哥姐姐们回来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哪里是小月亮,分明是小面团。
祁长霄瞧着这一幕实在温馨t,赶紧拿出相机,多拍几张。
吃完饺子,一起守了岁,众人便各自睡觉去了。
小月亮今天不要跟爸爸妈妈睡,要跟哥哥睡,哥哥最好啦,还教她玩炮炮呢。
姚卫华只好把这对兄妹一起抱上床,等他们都睡着了,他再去旁边支一张折叠床,铺上铺盖,守一晚上,免得半夜小孩子蹬被子。
至于另外四个,冠英和景辉跟姥爷睡,光美和听风跟姥姥睡,都有着落了。
这样的日子真快乐啊,就差大哥一家了,姚卫华不免有些遗憾,只怕再过五年十年,都等不来大哥一家吧。
算了,不想了。
现在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
去年过年,许伟是陪着周娟去省城过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提上,给足了周娟面子。
今年过年,许伟雷打不动,什么都没有准备,等到周娟打好了车票来扯他去火车站,他直接掰开了周娟,上床睡觉去了。
最后是周娟自己回的省城,哭了一路,气了一路,一到家就跟周英告状,许伟是多么多么的胳膊肘往外拐,顺带着连姚栀栀一起埋怨埋怨。
是的,全世界都辜负了她,只有她最无辜,最可怜,最委屈。
周英听罢,一言不发,自顾自跟儿子儿媳包饺子去了。
周娟有点茫然,这不对劲啊,以前只要她一哭,妈妈肯定会哄她的,就算妈妈没空,哥哥嫂子也会来安慰几句的,今年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全都不理她。
明明她受了好大的委屈呢。
是不是她哭得不够大声?那就放开嗓子嚎。
刚嚎了两声,六岁的大外甥就进来瞪着她:“你有病啊,大过年的哭什么哭?”
周娟哑火了,怔怔的看着这个半大小子,想反驳回去,又觉得不应该,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就来骂她这个小姑姑,岂不是更加说明,这个孩子不懂事?
一时又急又气,只得跟孩子讲道理:“姑姑受委屈了,为什么不能哭?你就没有哭的时候?”
“我几岁你几岁?”小屁孩还挺会抓重点啊,一句话噎得周娟无话可说,只得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大外甥警告道:“再哭我就赶你走了哦。大过年的,不像话。”
周娟脸上火辣辣的,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周英过来喊她,她也不理。
不理就算了,周英也知道,不能再惯着她了,要不然迟早闯出大祸来。
干脆转身,自己吃去了,吃完也不给周娟留,总得治一治这孩子才能长记性。
周娟半夜起来找东西吃,愣是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只能回到自己房间,去拆路上带的饼干。
一边吃,一边哭。
大半夜的,又把家里人给吵醒了,最后是大外甥进来,不客气的拎起她的行李,让她滚出去。
周娟想把东西抢回来,推搡间看到哥嫂进来,只得松了手。
最后还是做嫂子的抹不开面子,进来劝了劝她:“你说说你,这才去了嶷城不到两年,已经把你能得罪的全都得罪了个遍。咱妈已经找你们社长打听过了,一个月你能去十五天就算好的了,校对组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另外两个人做的,你把咱妈的脸面往哪儿搁?再说许伟那里,人家可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品格贵重的好人家,你呢?给公婆使脸色,还不让许伟在家里睡觉?你这么能耐,我们家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的,你还是走吧。”
“嫂,你也赶我走?”周娟惊呆了,到底是谁找她娘家人告的状啊。
是许伟吗?可是单位的事是谁?社长?还是……
可恶,说不定是姚栀栀,红包就给她给少了,还扣她工资!
可笑她妈妈还指望姚栀栀照应她呢,结果呢,全是给她穿小鞋!
她不服,非要理论理论。
嚷嚷了半天,她嫂子也受不了她了,起身道:“明天一早你就走吧,家里孩子多,早就住不下了,还要给你腾地方,我工作忙,没这个时间,你赶紧走,别怪我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周娟气死了,含着热泪,看着她一言不发的妈,那眼神像是在控诉:你就这么看着你儿媳妇欺负我?
周英默默叹气,转身失望地离开了,门也没关,什么意思,一目了然。
周娟就这么盯着那敞开的房间门,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顶着肿胀的核桃眼,真想一把掀了哥嫂面前的饭桌,可是他们理都不理她,她就算掀了饭桌,也无济于事。
还会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只得拎着行李,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周英默默叹气,几次想追出去给她塞点钱,都被儿媳妇拦住了:“妈,不能心软。这是为她好,她要是再不改,早晚得离婚,工作也保不住,还得毁了你一世英名。”
周英都懂啊,就是看到女儿这么狼狈的离开了,心里多少有点不忍。
哎,都怪她,把这孩子惯坏了。
如今刮骨疗伤,自然是痛的,可是再痛,也只能忍忍了。
起身,她给许伟去了个电话:“小许啊,娟儿回去了,都是妈不好,把她惯坏了,你多担待,啊。”
“放心吧妈,我会尽力劝劝她的。”许伟暂时没动离婚的念头,倒不是看在周英的面子上,而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就没有离婚的先例。
除非对方实在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否则都是能劝则劝,尽量结发夫妻到白头。
既然丈母娘已经摆出了态度,立场鲜明地支持他,配合他拨乱反正,那就再努努力,尽量把周娟这个狗脾气给治好了。
挂断电话,他便收拾房间去了,提前把电热毯开开,这样周娟回来就能睡个热乎的觉。
又跟他爸妈一起,重新包了点饺子,等周娟回来吃。
下午的时候,周娟到家了,看到公婆热情地招呼她,一个给她下饺子,一个给她泡热茶,忽然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再看许伟,已经一言不发走过来,给她把行李提到了屋里。
又给她摘了围巾和帽子,脱了手套和鞋子,再解开外套,直接把她塞到热乎的被窝里去了。
片刻后,又给她端了个小饭桌过来,让她在床上吃了顿热腾腾的饺子。
周娟吃到最后,捂着脸哭了起来。
娘家不要她了,还好婆家还算给她脸面。
吃完也不敢再耍千金小姐的脾气了,主动把碗送了下去。
许家父母欣慰地笑笑,推了推许伟,让他赶紧进去哄哄。
许伟把门关上,刚钻到被窝里,周娟就哭着缠了上来:“唔,还是你好。”
事后,许伟趁热打铁,约法三章:“以后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哪怕你跟我说,我去给你请。工作也不准再偷懒耍滑,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得来的这个工作。你是想害丈母娘被人戳脊梁骨吗?还有——”
“好啦我都记住了,别说了,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周娟都要崩溃了,原来许伟对她的好是软刀子啊,就是为了让她屈服!
太坏了,一家唱红脸,一家唱白脸,她一个人,怎么玩得过他们!
只得妥协了。
年后再去上班,就算心里有气,也不敢胡乱撒野了,接过自己的校对稿件,咬着牙,低着头,非要跟吴伟和张大同较劲。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点稿件吗?她要是比不过他们,她就不姓周!
姚栀栀过来的时候,看到低头认真做事的周娟,还挺意外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看来是周英给这个女儿上过课了,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总之,看看吧,要是真的能改,那就再好不过了。
中午下班回到胡同,看到铁匠婆在等她,姚栀栀还挺意外,赶紧把人请到了家里。
铁匠婆因为冯厂长和窦珍儿的事情,口碑大跌,正在生叶家的气呢。
准备给叶家找点不痛快。
姚栀栀好奇,这事怎么找上她了呢?
一问才知道,她姐姐给菜包介绍了一个电台播音员,正好是叶家的女儿。
第149章 撒谎精 这种不诚实的人,真的没有必要……
姚栀栀本身就对叶家的情况有点好奇, 趁着铁匠婆在,便详细地问了问。
这个叶家,是嶷城西边葫芦公社的一个大家族, 光是农村里的族人就有上百户, 另外有几家有本事的, 目前都在城里上班。
比如城西的电厂,那里头就有两个技术员姓叶,市里的广播电台也有一个。
再比如省城,也有两家, 一家是在邮电局当领导, 一家在机关做事,但这几家有t本事的, 都不是叶心眉的直系亲属。
真论起来, 那关系都出了五服了,属于真正意义上的远亲。
加上叶心眉的娘家穷, 是整个家族的边缘门户, 所以铁匠婆压根没想到葫芦公社的叶家人会兴师动众地来给叶心眉撑腰。
再说叶心眉这么多年生不出来孩子, 又跟人家女儿使脸色,还行贿被抓, 又假怀孕躲避刑罚, 简直劣迹斑斑,离婚不是自找的吗?
铁匠婆就没觉得他们有脸来闹。
可惜她算漏了窦珍儿的小叔子,背后捅刀, 毁了一桩姻缘,真是气死她了。
铁匠婆忍不住骂了起来:“那小叔子真不是个东西,他打的什么主意我还是知道的。无非是因为他们老子坐牢了,影响他们找老婆了, 而且娶一个回来还要花钱,不如把眼前这个套牢。也不想想真这么做的话,以后窦珍儿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了。这家人太自私!不像话!”
姚栀栀也是觉得这么下去不好,所以才建议窦珍儿改嫁的。
毕竟整件事情里面,窦珍儿主观上能决定的事情真没有多少,大多数时候都是被这几个男人推着往前的。
不过姚栀栀还是不太理解,这事本身就是有风险的,铁匠婆一向以谨慎,稳当著称,为什么要蹚这个浑水呢?
铁匠婆不禁叹气:“实不相瞒,我也是气不过。薛家当初找我帮薛大说媒,我就没答应,你说他人都快死了,非要娶妻生子,那不是害人吗?薛家不服气,就去乡下找人说媒。窦珍儿的爹妈一看彩礼给得多,立马高高兴兴地把女儿绑了送过来,结果不到三个月薛大就死了,造孽啊!”
姚栀栀也叹气,怎么说呢,这件事直到薛大死去,窦珍儿守寡生下孩子,窦珍儿都是完全的受害者。
毫无疑问的。
不过后面的发展,确实超出了世俗的接受度。
哪怕一个是寡妇,一个是鳏夫,可是理法上的公媳关系注定会成为束缚他们的枷锁。
姚栀栀没有把这事宣扬开来,也不过是看在窦珍儿一开始就是被迫嫁人,实在可怜。这并不代表她认可窦珍儿后面的选择。
所以她挺好奇的,铁匠婆居然不在意这个。
铁匠婆有自己的道理,解释道:“不瞒你说,窦珍儿的娘家跟我姥姥家在一个村里,这孩子从小到大受了多少罪,我心里门儿清。但凡她有得选,她都不会走上不归路。你说,明明是男人起的头,凭什么骂她?再说她男人都死了,娘家嫌她晦气不让她进家门,她带着孩子找不到合适的改嫁,还不是由着公公和小叔子操控她的人生?她能说半个不字吗?你看,好不容易可以改嫁了,还不是被小叔子给毁了。得亏那冯厂长有心,给她安排了去处,要不然,非得委屈得上吊去了。”
“冯厂长给她安排去处了?”姚栀栀还挺意外的,当时闹得大,冯厂长非常痛快地撒手了,没想到还给窦珍儿善后了。
铁匠婆点头:“安排去了山西,那边有冯厂长的亲戚,两口子不能生育,把窦珍儿认做女儿了,连户口都投靠过去了。只要她好好的,这人生也算是重新开始了。可是叶家这边我咽不下这口气啊!你得赶紧去找你姐姐,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
姚栀栀好奇,赶紧问了问什么情况。
铁匠婆解释道:“广播电台的这个,业务能力倒是凑合,可她是个私生女啊!你别看叶家的人辱骂窦珍儿的时候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实际上他们自己也是一塌糊涂。就电台这个,当初她老子移情别恋,跟自己表姐在外面乱搞搞出孩子来,她妈就赌气,也乱搞,跟叶家的一个堂兄搞出来一个孩子。你说这不是乱套吗?”
“那她是哪一方的私生女?”姚栀栀有点意外,真乱啊这家人,真是讽刺,骂别人的时候义正言辞的,结果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
铁匠婆撇撇嘴,道:“她是她妈搞出来的那个,她老子的那个,混得不如她好,大学刚毕业,也没有嫁人呢,两人一个岁数,生日差了几个月,但凡了解他们家情况的,谁要她们啊。”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姚栀栀有些意外,铁匠婆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铁匠婆笑了:“这事葫芦公社的人谁不知道啊,两口子还打过架闹离婚呢,后来两人的姘头也加入了战局,嘿呦,别提多热闹了,我也去看过乐子的。这叶家也就是欺负你姐是外地来的,不清楚他们的底细,要不然,谁给他们说媒啊,都怕惹一身骚呢。”
姚栀栀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不禁好奇:“那他们离了吗?”
铁匠婆赶紧摇头:“没有啊,离了我就不说这话了。你想啊,这丈母娘跟老丈人整天掐架翻旧账,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要是结了亲,日子能消停吗?”
这倒是没错,就叶家那兴师动众闹事的做派,菜包无父无母的,真架不住他们折腾。
还是趁早脱身的好。
她又详细地问了问,叶家具体怎么个乱法。
这一问,简直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叶家真的是一塌糊涂啊,什么叔嫂乱搞的,强迫丈母娘逼得丈母娘跳河自杀的,跟后妈不清不楚的,跟继姐私奔的……
偏偏这葫芦公社地处几个省份的交界处,属于谁都不想掺和的三不管地带,所以闹得再奇葩再恶心,也没有人主动过问他们的事情。
可谓是一枝独臭。
姚栀栀忽然很想去葫芦公社转转,肯定能吃到不少的瓜。
不过现在刚开年,活儿多,不急,等过阵子再说。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事告诉菜包。
于是姚栀栀赶紧给姐夫那边打了个电话。
下午下班,菜包就去了杨树鸣那边。
菜包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神色恹恹的。
杨树鸣有点担心他:“你这是怎么了?气色这么差?”
“没事,年前病了一场,已经好了。”菜包递了根烟过去,杨树鸣摆了摆手,没接。
“戒了,我爱人不喜欢。”杨树鸣笑笑,扔了块薄荷糖在嘴里。
菜包便把烟夹在耳朵上,自己也不抽了:“杨哥,什么事,说吧。”
“你那个相亲对象,家庭情况比较复杂,想让你慎重考虑一下。”杨树鸣叹气,大概讲了讲怎么回事。
菜包笑了:“我能感觉出来,那个叶筠性格有点拧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你怎么想?”杨树鸣还是要尊重菜包自己的想法的,毕竟家庭情况也说明不了一切。
也有人可以挣脱家庭的影响,做个品行端正的好人。
没想到菜包倒是松了口气:“说实在的,我没看上那个叶筠,不过是因为淼淼姐介绍的,所以我出去见了一面。淼淼姐可能被她骗了,因为她说她是独生女。这种不诚实的人,真的没有必要再交往下去了。”
“她可能也是觉得家里情况太复杂了,怕你会嫌弃她。”杨树鸣表示理解,但不支持,毕竟撒谎是个大问题。
尤其是家庭情况,这可是择偶时相当重要的一个条件。
这都能撒谎,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菜包也是这样想的,不禁感慨:“还好,那叶筠请我去看电影,我没答应,我觉得有点太快了。”
杨树鸣叮嘱道:“见了面不要说实话,找点别的借口,成年人的世界,尽量体面一点。”
菜包起身道:“明白。那我走了姐夫。”
杨树鸣摆摆手,给姚栀栀回了个电话:“小妹,事儿办妥了,你姐被骗了。”
“被骗了?”
“对,那个叶筠撒谎说她是独生女。菜包不能接受撒谎的人,对她的家庭条件倒是没有挑剔什么。”
“嗯好,谢谢姐夫。”姚栀栀挂了电话。
不禁感慨,这样的家庭情况,确实不容易养出三观正常的孩子。
哪怕他们的父母离婚了各过各的,都比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强。
第二天菜包就跟那叶筠提了分手。
叶筠不明就里,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非得要菜包给个说法。
菜包也不好直说,只得说自己目前还承担不起照顾家庭的责任,以后再说吧。
叶筠思来想去,找不到别的原因,只能是因为她的家庭情况了。
气得她当天下午就请了假,回葫芦公社找她妈闹了一场,要把自己过继给舅舅家,彻底摆脱父母的影响。
得t知消息后,铁匠婆高兴了,神清气爽的,等着叶家求到她门上去。
谁让叶家坏她口碑?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叶家这品行,以后想说媒,难咯。
她也不愁挽回不了口碑,回头说成几对佳偶不就妥了。
切!——
作者有话说:抱歉,上吐下泻两天了,实在是扛不住,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今天可能只有两更,不好意思
第150章 讨债鬼1 简而言之,这人就是另一个私……
初春的天气, 乍暖还寒。
姚栀栀准备给小月亮断奶,眼瞅着来了一场冻雨,还得再等等。
一周岁的小屁孩, 抓周抓的全是好吃的, 这不, 可能猜到了妈妈要给她断奶,已经主动嚷嚷着要用勺勺吃蛋蛋了。
舅舅炖的鸡蛋羹,软糯爽滑,吃饱了才有力气跟哥哥去捣蛋。
可惜天冷, 穿的衣服太厚, 太臃肿,小胳膊用尽全力, 也不能把勺勺送到嘴边。
最后是哥哥一勺一勺喂着吃完的。
姚栀栀含笑在一旁看着, 如果她没有被调包,她也可以享受三哥这样的照顾, 真好啊。
现如今, 前半生的遗憾在女儿身上得到了弥补, 心中丝丝缕缕的惆怅便消散于无形了。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当妈的更要努力, 为两个孩子创造一个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环境。
看看时间,该上班了, 姚栀栀赶紧戴上手套围巾,出门而去。
她得尽快把手里的工作赶一赶,去一趟省城,那边的副食品厂车间主任约了她年后谈谈的。
她想好了, 光是一个肉松饼的配方还不够折腾这一趟的,索性又在系统商店里找了一些配方,一起买了下来。
目前市面上常见的点心都吃腻了,比如:桃酥,花生酥,老式鸡蛋糕,绿豆糕,麻花等。
而她这次一共购买了九个配方,比如咸蛋黄肉松雪花酥等,加上肉松饼的,凑够了十种,一起打包送过去。
到了编辑部,发现来了两个新人,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同一时间,系统的瓜源警报响了起来。
姚栀栀看了眼,是这个新来的女同志的。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叶家的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个瓜就是铁匠婆之前跟她透露过的,叶筠那一家的丑闻。
简而言之,这个叶筝就是另一个私生女,比叶筠大几个月。
因为这年头上大学,都是推荐制的,所以每个公社的名额有限。
第一年她没争得过叶筠,只能等第二年。
第二年又被同族的另外一个人抢走了名额,所以又耽误了一年。
到了第三年,她老子走关系,可算是把她推荐到了大学,念的是中文系,在校期间表现还行,编纂过校刊,发表过几篇新闻稿,算个稍微有点经验的新人。
叶筝今年二十四,脸模样还行,左脸靠近颧骨的位置,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管瘤,大眼睛,单眼皮,嘴角稍微有点外翻,似乎有点龅牙,笑起来的时候要很努力的把嘴抿起来。
男同志叫张三祥,今年二十二,长得有点像张大同。
姚栀栀下意识问了一声:“跟张大同是兄弟?”
“啊……嗯,他是我堂哥。”张三祥有点腼腆,红着脸笑了笑。
姚栀栀蹙眉,这是凭本事来的,还是关系户来的,不清楚,反正是社长安排的,先用用看吧。
正好小蒋转正后需要助手,便把张三祥安排了过去。
至于叶筝……姚栀栀翻了翻简历,确实是葫芦公社来的,不过亲属一栏没填。
啧,果然跟叶筠一样,怕人知道她们家的丑闻,所以故意不填了。
回头问问姐姐,叶筠的档案是不是也长这样。
考虑到这个叶筝有一定的经验,于是姚栀栀让她来做自己的助理。
安排完两个新员工,姚栀栀去三楼找了社长,想看看张大同,张三祥,以及叶筝三个人的档案。
毕竟张天平能让叶心眉找人盯梢她,足以说明张家和叶家是有关联的。
而今天,来的两个新员工正好一个姓叶,一个姓张,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目前出版社没有专门负责招聘和任免员工的岗位,都是社长兼职的,所以员工档案都在他这里。
他倒也没有为难姚栀栀,毕竟姚栀栀现在就是出版社的摇钱树。
姚栀栀接过三人的档案,对比之下,没看出什么关联。
张家是绿江汀公社的,整个公社都在江北,回家的话,需要坐渡船。
一次三毛钱,所以张大同目前借住在城里的亲戚家。
张三祥同样,两人所登记的居住地址,都在酒厂宿舍那边。
姚栀栀好奇问了声:“他们借住的这家姓叶吗?”
社长笑道:“怎么会,姓李,怎么了?”
姚栀栀没说什么,笑着把档案归还给社长,视线落在社长面前的三角牌上。
是了,社长也姓李。
张,李,叶。
目前姚栀栀能想到的最符合这三个姓氏关系的一家,就是李曼张天平那一家。
难怪都说老社长有背景,原来是因为张天平的关系?
姚栀栀试探道:“没怎么,我也认识一个姓李的,制糖厂那边新来的厂长,她大女儿差点被人绑架,还是我跟我爱人拦住的呢。”
社长笑笑:“这事我也听说了,见义勇为是很难得的品质,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啧,滴水不漏。
半句不提自己跟那家人的关系是吗?
没关系,她可以找李曼问问。
姚栀栀离开了社长办公室,可恨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明明张天平已经死了。
看来这个社长身上确实没有什么瓜。
如果只是普通的,别人仗着他有什么厉害的亲戚做靠山,而他本人没有违反乱纪,没有道德败坏,是不会有瓜的。
还真是个谨小慎微的老头子。
姚栀栀无奈,先回去,赶紧召开编辑部会议,把下期的杂志内容定下来再说。
考虑到大众生活缺两篇稿子,临时面向社会征稿可能来不及,姚栀栀便点名道:“叶筝跟张三祥,两人一人写一篇,明天交给我看看。散会。”
叶筝明显有点不情愿,姚栀栀都喊散会了,她还是举起手来:“姚主编,我还不太会,可不可以让别的同志先写一篇?”
“不太会才需要锻炼,再说了,你不是给报社写过新闻稿吗?怕什么?”姚栀栀诧异地看着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个滥竽充数的吧?不应该啊,真要是滥竽充数,系统会提醒她的。
那可能就是不想太突出,想要藏着点锋芒。至于吗?
姚栀栀一锤定音:“你要是不写,我可要怀疑你的新闻稿是怎么来的了,自己看着办吧。”
叶筝张了张嘴,最后只好低头,默默应下了。
下班回到家,姚栀栀给李曼去了个电话,问了问她跟社长的关系。
原来真是亲戚啊,社长是她叔。
亲叔。
那关系确实够硬的了。
加上嶷城的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张天平死了,那么社长的地位确实还挺稳固的。
她又问道:“那张大同和张三祥,是你家的什么亲戚吗?”
李曼有点意外,显然没想到姚栀栀会这么问,沉思片刻后,还是如实道:“他们是我爱人的同族远亲,亲缘关系早就出了五服了,应该是真才实学进去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不会拖你后腿的。张和李是嶷城的大姓,可能互不相识的两个人,祖上确实是一家,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这两个年轻人呢,跟我爱人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关系。”
那就好,她还挺欣赏张大同的呢,要是沾染上张天平这种人,不得恶心死了。
姚栀栀又问:“那叶心眉跟你们什么关系?”
“她是……”李曼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她是我爱人的表妹。”
表妹?姚栀栀明白了,张天平找叶心眉是因为这个关系,那胡必珩呢?
也是因为亲戚关系?不过,没等她开口,李曼就借口有人找她,挂断了电话。
姚栀栀跟祁长霄好好理了理这几家的关系。
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社长身上没有瓜,大概是因为他跟周英一样,就算想推自己的人过来,也都是顺应整个事情的发展,做得天衣无缝,别人挑不出错处来的。
是个老奸巨猾的角色,尽量少来往。
第二,叶心眉身上还有秘密,需要深挖一下。不过不急,这人都进去了t,暂时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等忙完手里的事再说。
两天后,姚栀栀安排好了工作,请了一天假去省城。
这次祁长霄没有陪她,美术部那边比较忙,抽不开身。
只得让老丈人陪着。
姚栀栀还是头一次跟老爸单独坐车出远门,那感觉挺新鲜的。
一路上她都在笑。
姚敬宗也笑:“乖宝,怎么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啊,单独跟爸爸出来旅游哎。”姚栀栀笑着把热水递过去。
姚敬宗坐她对面,隔着小桌子,眼神慈爱:“下次叫上你妈妈,一起。”
“嗯,等孩子们大一点,都上学了,那就省心了。”姚栀栀明白,爸妈恩爱,老爸肯定惦记着老妈呢。
姚敬宗趁机问道:“今年该让小星星上学了吧?”
“也行。”姚栀栀这次没有拒绝,星星都虚岁五岁啦,虽然四周岁的生日都还没到。
姚敬宗有点感慨:“时间真快啊,还记得那年过来偷偷看你,小星星还没出生呢。”
“偷偷看我的时候哭了吗?”姚栀栀也挺好奇,那事就跟做梦一样的,谁想到忽然跑出来的小囡囡居然是自己的亲外甥女。
姚敬宗笑着把水杯盖上:“哭啦,全家都在抹眼泪,就你在笑。”
“呦,这还怨我咯?”姚栀栀笑着再递过去一包饼干,生怕老爸饿着。
姚敬宗接过饼干尝了一口,唔这个好吃,赶紧摇头:“不怨你啊,怨我和你妈粗心大意,没想到人心险恶。”
“我开玩笑的。”姚栀栀不提那事了,说点开心的。
下车后父女俩上了公交,一路向着副食品厂进发。
一路上姚敬宗都在感慨,这边到底不如东北先进,高楼都没有多少。
姚栀栀却一点都不担心,笃定道:“会有的,放心吧。”
到了地方,父女俩看到了等在厂门口的车间主任,赶紧笑着上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