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追爱(三更) 他请了假,千里追爱来了……
汤凤园毕竟不是神仙, 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怎么找人呢?
只能答应丁家父母,按照人口失踪来立案调查, 至于什么时候出结果, 她也没办法保证。
丁家父母不依, 这可是他们营救火娃的最后希望啊,必须尽快把人找到。
汤凤园不肯答应他们,他们又在那哭天抢地的,跟要死了一样。
最终喜提十日拘留二轮游。
关起来后立马消停了, 老两口只能商量着, 实在不行的话就找大儿子去要点钱吧,看在钱的份上, 说不定龚家宝会帮忙的。
这边汤凤园跟姚栀栀回去吃饭, 心态倒是没有受到影响,胃口特好。
不好怎么办呢?不讲理的无赖泼皮那么多, 总不能来一个气一回, 气出病来没人替。
吃完问了问姚栀栀, 丁家老五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姚栀栀摇头,她跟小丁的妹妹没打过交道, 再说这事牵扯到丁火娃对她的伤害案, 破系统安静如鸡。
汤凤园不禁叹气:“那孩子要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过日子还好,要是路上遇到不长眼的把她卖了……哎。”
“妈,他们的事咱们都尽力了, 不要想太多。”姚栀栀赶紧宽慰一二。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问心无愧就好。
汤凤园明白,只是觉得那孩子可惜。
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这么无依无靠, 可怜啊。
不禁联想t到自己儿媳身上,心疼不已,可惜她工作太忙,不得闲,只能隔三差五送点钱啊票的过来。
姚栀栀也没有拒绝,婆婆给就拿着,总不能又让娘家人带孩子,又让娘家人出钱吧。
该收的就收。
十一月,面向成年人的杂志终于筹备得差不多了,目前分几个大的板块,分别是:时政要闻,普法宣传,民生问答,家长里短,以及会心一笑。
前面两个栏目严肃也无趣,主要的卖点在后面三个栏目。
民生问答,这个需要袁主任那边安排宣传部门的人配合,每个月筛选一些百姓来信,刊登上来,一问一答,并报道后续的举措。
家长里短,这个最有意思,姚栀栀有现成的吃瓜系统,每个月总有点鸡飞狗跳的事情,以短篇故事的形式进行刊登。
像赵麦苗那样的事情,就可以单独成篇,写一个新时代女性的反抗,对自由的追求。
而丁家的闹剧,就可以当成长篇故事连载了。
正好可以呼应一下当期的普法宣传,把严肃的法律条文拆解开,融入日常琐碎的生活之中。
最后,会心一笑这个栏目,会收集一些笑话,趣闻,奇闻轶事,增加一些看点。
第一期不敢印太多,只印了五千份,由袁主任那边的宣传部门跟出版社各自承担一半的成本。
这个姚栀栀就不参与出资了,她的重心还是在面向学生群体的杂志上。
快下班的时候她开了个会,最终敲定一下刊名。
目前有几个提议——大众生活,众生百相,烟火人间,百味人生。
最终投票表决,选了大众生活,朴实无华,一目了然。
手抄的样刊送到了袁主任那里,好不好的要等他拍板,如果成了,以后这本杂志就交给小蒋负责。
两天后小王亲自过来了一趟,把样刊交给了姚栀栀:“袁主任说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一下,已经批注出来了。”
姚栀栀看了小王一眼,瓜还是那个瓜,没进展。
蒙在鼓里的小王,也不知道哪天就忽然被意外砸中,世界崩塌,想想怪可怜的。
可是姚栀栀真的不能多事,一个丁火娃就够烦的了,回头王家人也恨上她,那不得烦死了。
只能无视。
召开了两次编辑会议,改了三稿,最终可算是通过了。
发刊日期定在了8505年1月1日,还有个把多月,可以再细化润色一下。
反正这本杂志的目的不是盈利,而是承担了袁主任的特殊寄托,所以姚栀栀不担心销量的问题,别让出版社亏钱就行。
下班回到家,发现桌子上有几个红鸡蛋,拿起来问了一声:“三哥,谁家的?”
“姚樱樱生了二胎,曹广元送来的。”姚卫华没打算要,不过扔人家孩子的红蛋不太好,还是留下了。
可是姚栀栀又不打算吃,干脆,送给了毛阿姨,她家孩子都,肯定高兴。
回来也没问三哥,生的是男孩女孩,她不关心,又不是姚桃桃生了。
晚上,三哥再次带着他的皎皎准备出门,姚栀栀看着蹲在他肩上的小白猫,忽然好奇:“三哥,皎皎长得这么快吗?”
这都大了好几圈了。
姚卫华看了眼,小声道:“这家伙喜欢吞吃鬼魂,前阵子死在公园里的那个海院长,冤魂困在公园里出不来,吓哭了好几个小孩呢,我带她过去,一口就给解决了。吃完就大了一圈。”
“那看来你不能把那个女鬼养在它身上了。”姚栀栀没想到这小蛇这么厉害,那女鬼只怕需要敬而远之。
姚卫华笑道:“哪还用我费心,她在女子监狱那边交了一群朋友,早就乐不思蜀了。行了,你快去学习吧,我出去转转,今晚去咱爸那边睡。”
“行,那你注意安全。”姚栀栀没有挽留,小星星今晚也在姥爷那边睡。
这孩子特别喜欢黏着男性长辈,明明跟奶奶生活的时间更长,可他一看到姥爷,立马就不要奶奶了。
姚栀栀乐得有个孩子陪着点爸爸,要不然退休之后的生活多无聊啊,便由着孩子的喜好,睡哪边都行。
至于三条胡同的院子,倒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目前她没置办家具,而是养了点花花草草,大蒜小葱在院子里,隔三差五过去看一眼,需要的时候掐一点回来,也不至于把院子荒废掉。
夜深人静,毛纺厂那边的角落里,曹广元唉声叹气。
又是个女儿啊,他妈明显不高兴了,还让他去找一个民间郎中,开什么偏方,说什么吃了包生儿子。
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姚樱樱说呢。
至于姚樱樱自己的态度……他拿不准,起码他看不出来她是高兴还是失望。
思来想去,他还是问了一声:“咱妈说有偏方可以生儿子,改天我带你去弄一个回来?”
“不会是想让我吃紫河车吧?告诉你啊,没用。我妈吃过,该生女儿还是女儿。”姚樱樱平静地看着自己男人。
怎么说呢,其实曹广元长得一般,个头也不高,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城里人的身份。
不过这几年相处下来,这个男人还算顾家,她可以凑合往下过。
可是如果曹广元逼她生儿子,那她就得掂量掂量了。
家里又没有公婆搭把手,目前两个孩子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她不想再生了。
便直接把话说开了:“生儿生女都是命中注定的,别听你妈胡说。”
“她到底是长辈,你别这样说她。”曹广元有点不高兴,他是疼老婆,可他也疼他妈啊。
再说了,他妈要不是为了姚桃桃带回来的那个野种,也不至于坐牢。
他希望姚樱樱说话客气点。
姚樱樱翻了个白眼:“长辈?广义跟小桃怎么闹成那样的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比广义拎得清呢。我告诉你啊,别逼我,起码等你妈出来了有人带孩子再说。在这之前想都别想。”
曹广元不说话了,默默熄灯,睡觉。
生不生的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只要两个人同房,撒了种子就有可能开花结果,他不跟她争,怀了自然会生的。
至于紫河车……等他抽空想想办法,弄点去。
*
这三个月来,徐凯郁闷死了。
到手的未婚妻跑了,下落不明。
老丈人也不见了,还成了人人口中“或许是”的嫌疑犯。
气得他这几个月跑货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这不,撞车了,还受了伤,一躺就是好几天。
幸亏只是皮肉伤,骨头没事,出了院,他便继续打听那一家五口的去向。
最后愣是从张天平的同事那里找到了线索,说他准岳父去嶷城养病了。
嶷城?他们老家?
徐凯赶紧联系亲戚的亲戚,帮忙打听一下,最近嶷城那边有没有回去一家五口。
亲戚的亲戚回了电话:“不知道是一家几口,反正制糖厂那边确实有个叫李曼的,钢铁厂来了三个姐妹花,前两天刚跟制糖厂的人换了工作,名字也都对得上,张小花,张小芮,张小蓓。至于那个张天平,医院我都问过了,没有这个病人。”
好吧,那不重要,张小花在就行了。
徐凯说了声谢谢,挂断了电话。
他给医生塞了点好处费,把皮肉伤写成了骨折,让医生建议他请假卧床静养三个月。
第二天就让他妈妈去单位帮他请了假,当天下午便踏上了火车,千里追爱来了。
没办法,谁让他稀罕张小花呢,长得好看,人也温柔,又上了师范,不愁以后寒暑假没人带孩子。
实在是经济实惠得很。
又有他那个泼辣凶悍的大嫂做对比,他越发觉得张小花是千载难逢的好女人,贤妻良母的不二之选。
说什么也要去把人骗回来,跟他结婚生孩子。
结不了婚也没事,先弄个孩子出来就行。
抵达嶷城的时候下着雨,秋雨绵绵,那湿气直往人骨头里钻。
不过这气温还算可以,比起已经下雪的东北来说,就像春天一样。
他脱了军大衣,提着行李,浑身臭汗,高高兴兴地下了火车,一路打听着,去找他的心上人。
路过国营商场的时候,想着不能空手上门啊,便去买了点礼物。
呢子外套一件,桂花酥两盒,发带两根,雪花膏一盒。
最后看着那昂贵的谢馥春香粉,拿起来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回去了。
没这个必要,又不是文工团的,需要唱歌跳舞啥的,得把自己弄得香香的。t
过日子,还是实惠点的好。
他把东西装好,高高兴兴地往制糖厂宿舍赶去。
第132章 智取(四更) 姐姐的名声毁了怎么办?……
张小花拥有全世界最好的妈。
所以她不忍心告诉妈妈, 她未婚先孕了。只得跟三妹商量着,请了个假去打胎。
本以为可以瞒着妈妈,没想到遇上了开小差的护士小丁, 害她宫腔感染, 差点一命呜呼。
这下瞒不住了, 她有点害怕,怕死,更怕妈妈生气,所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跟妈妈说对不起。
结果……
妈妈没有生气, 只有心疼和着急。
她的妈妈真好啊, 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再也不跟男人随随便便亲热了。
哪怕男人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行。不听话的苦果她已经尝过了一次, 不想再来一次。
所以,她中午下班回家, 看到坐在家属院水井边的男人, 一点激动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她无视了徐凯, 就这么开了门,跟二妹一起进了屋。
至于妈妈和小妹, 一个去同事家拿菜了, 一个去了朋友家,等会才回来。
她下意识把门关上,徐凯赶紧追了过来, 伸手挡住:“小花,你不认得我了?”
张小花认得啊,就是这个男人,哄得她晕头转向, 答应了上床。
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打胎很疼的,感染了更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她用力掰开徐凯的手,把门关上。
徐凯郁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啊。
不过没关系,小花可温柔了,他卖卖惨,她会心疼的。
便趴在门上,满嘴跑火车:“小花,你是不是气我这么久了才过来找你啊?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创车了吗,受了伤,躺了一阵子,差点见不着你了。这不。我一好就来了,你别生气好吗?我还给你带了礼物,都是你喜欢的,还有雪花膏呢。”
张小花蹙眉,下意识想问问他伤哪儿了,伤得重不重,可她想到自己差点一命呜呼,还是狠狠心,不准备开门。
便隔着门说道:“礼物就不用了,我都有。你受伤了自己注意,我们分手了,以后别来找我了。”
“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徐凯一头雾水,怎么这样呢?也没跟他说一声,他也没同意啊,急得赶紧敲门,“小花,你是不是说气话呢?我真不是故意不来的,不信你打个电话问问,我是不是创车了。”
张小花有点烦,可她确实不是个脾气大的人,便好言相劝:“我没有说气话,我跟你不合适。你走吧,今后别来了。等会我小妹看到你把你揍一顿就不好了。”
“揍我?我干嘛了就要揍我?”徐凯真的急眼了,说什么也不肯走。
正纠缠不清,张小蓓回来了。
老远就看到徐凯那卑微的样子,佝偻着腰,脸贴在门板子上,苦苦哀求。
这种人,说好听了叫为爱痴狂,说难听了那不就是死缠烂打吗?
恶心。张小蓓走过去,挤出一脸假笑,问道:“是凯哥啊,你来干什么?”
徐凯赶紧赔笑脸:“小蓓回来了,我来看看你姐。你说这婚期都过了,我找不着新娘子,能不着急吗?这不,好不容易打听到你们的住处,赶紧过来了。对了,我老丈人呢?听说他生病了,要紧不?”
张小蓓看到他就恶心,要不是他,她姐姐就不用受那个罪!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真是恶心死了!
可是她不能直接翻脸,万一闹起来,姐姐的名声毁了怎么办。
只得智取,哄着点:“我爸在静养呢,不过今天下雨,我先带你去招待所住下吧。”
徐凯一想也行,他坐了两天半的火车,困了,便跟着张小蓓,路上还不忘表忠心:“小蓓,我对你姐是真心的,你看看我给她买的礼物!我还特地请了三个月假呢!”
张小蓓心里冷笑,谁稀罕他的礼物?
不要脸的东西!
她挤出一脸假笑:“是吗?那我姐怎么说的?”
“你姐不理我,还说跟我分手。小蓓,你姐是不是气我来晚了?”徐凯一副讨好的嘴脸,很有伏低做小的本事。
张小蓓停下,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害我姐怀孕了,宫外孕,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她恨你也是应该的,懂吗?”张小蓓恶心死了,只能把打胎的事说成宫外孕,赶紧让这个男人滚远点。
没想到这蠢货不懂什么是宫外孕,还一脸茫然地问道:“怀孕了为什么会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我不信。”
张小蓓气死了,忍着怒火,拽着他去了医院急诊,让他自己问。
听完急诊医生的解释,他终于明白了。
可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怎么好因为这个就跟他分手呢?他不接受,还是想跟张小花谈谈。
张小蓓冷笑一声,行吧,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便叹了口气,伸手问道:“行吧,看你痴心一片,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介绍信呢,三个月的假期,你总不能一直住招待所吧?我看看上面怎么写的,不行我帮你租个房子住着吧,省点钱。”
徐凯想想也对,既然小花做了手术吃了苦,他少不得需要花点时间重新赢得她的芳心,天天住招待所不方便,约会也麻烦,还是租个房子方便。
便把介绍信拿给了张小蓓。
张小蓓拿到介绍信,扭头便去了厕所:“等我一下,肚子疼,两分钟就出来!”
徐凯不好跟着,等了一会儿,张小蓓出来的时候眼睛红了:“哎呀,凯哥,对不起啊,我太着急了,怕你等久了饿肚子,起来的时候没注意,介绍信掉厕所里去了。”
徐凯郁闷了,这小蓓怎么这么粗心呢?急死人了。
可那是女厕所,他也进不去啊!只得问道:“掉得深吗?够不够得着?”
“掉到里面的粪池子里了,字都化开了,对不起啊。”张小蓓心里偷着乐,这下惨了吧死流氓!
徐凯气死了,只能去找他亲戚的亲戚补办一个,至于街道办的戳……
实在不行找人办个假的吧。
他很生气,不想理张小蓓,可他拖着行李也不方便啊。
只得停下脚步,问道:“你能不能先陪我去招待所登记一下?”
“好,对不起啊凯哥。我等下回去问问我妈,想想办法。”张小蓓赶紧带他去了招待所。
招待所生意冷清,毕竟这年头人员流动很麻烦。
虽然客人没有介绍信,但是看在张小蓓多给了一块钱的份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张小蓓办完入住就走了,骗他去帮忙想办法。
徐凯没有多想,都快下午了,他早就饿晕了,便拿上钱和票,准备去国营饭店凑合一顿。
出来的时候却见门口来了两个民警,问他是不是徐凯。
徐凯茫然地点头:“我是。有事吗同志?”
小金直接摊手:“东北口音?哪儿来的?介绍信给我看看。”
徐凯这下彻底郁闷了,都怪张小蓓,好好的介绍信给他毁了,只得把心一横:“被我小姨子弄丢了,掉厕所里去了。”
小金又问,小姨子在哪里,问清楚后便带着他去制糖厂厂区核实。
结果李曼直接跟小金说,不认识这个人。
小金无奈,只得把徐凯带走:“没办法了,我们照章办事,只能把你遣返,等下你去招待所拿一下行李,带你去临时安置所。”
徐凯想骂娘!
刚来就被遣返!气死了!只得重新报了一个名字,那是他亲戚的亲戚,未必愿意帮他,但也只能试试了。
小金无奈,一问才知道,他这这个亲戚的亲戚姓王,男人姓伍。
小金对自己负责的片区还是有数的,这附近姓伍的也就毛纺厂的那一家。
一问名字,对上了,赶紧带人上门核实。
伍大没见过这人,小金介绍了一下,这才知道就是这个人啊,烦死了,天天让亲戚催他查什么姓张的,什么三姐妹。
他抹不开面子查了,也给了答复,没想到这人这么无耻,自己丢了介绍信还想要他帮忙做个担保。
没病吧,蠢东西。
立马摆摆手:“责任重大,我担待不起,小金你还是把他遣返吧。”
小金挑眉,那没办法了,走吧。
陪着徐凯拿了行李,小金亲自把人送去了临时安置所。
回到所里还不忘跟老桥嘀咕:“今天累死我了,啥时候咱们所里也能配几辆挎子就好了。”
老桥笑笑:“好啦,年轻人嘛,多跑跑,强身健体。”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小金唉声叹气地,把t出警记录写上,又学了会新的文件精神,背了背法律条文,等待下班。
时间一到就冲了出去,好像有老虎在撵他似的。
老桥笑着把小金的出警记录拿给汤凤园看。
汤凤园笑了:“挺上道的嘛,起因经过结果,言简意赅,条理分明,挺好的一个苗子。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给杨队长推荐他的。”
“嗯。”老桥也收拾收拾,回去了,今晚是一个姓冯的同志值夜班。
汤凤园回到小院那里吃晚饭,跟姚栀栀提了一嘴:“这个徐凯要找的,好像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张家三姐妹。”
“是吗?他介绍信怎么丢的?”姚栀栀好奇,没见过这样的蠢货呢。
汤凤园便复述了一遍小金的出警记录。
末了感慨道:“我总觉得三姑娘是故意的,真聪明。”
姚栀栀笑了,可不是,这可是灭爸小能手。
连个证据都没有,谁能奈她何?
第二天去上班,果然看到小金在催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去火车站。
没想到,这徐凯不死心,到了下一站就下了车,等了一会儿,又扒了来嶷城的火车,杀了个回马枪。
李曼母女四个正在有说有笑的吃饭,一抬头,全都哑火了。
这个徐凯,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第133章 招赘(五更) 思来想去,准备给大女儿……
李曼也是无语了, 这个徐凯,脸皮怎么这么厚?
想想真是可惜,要不是为了逃避插队, 把大女儿的好婚事让出去了……
哎, 不过李曼也不后悔, 她自己是农村长大的,农村姑娘过得有多辛苦,她有切身体会,她可舍不得让女儿们下乡遭罪。
大女儿如今遭受的磨难, 只能说遇人不淑, 并不是留在城里的决策有误。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 怎么让徐凯死心, 这才是最关键的。
李曼思来想去,准备给大女儿招赘在家。
只要家里有了男人, 徐凯还怎么来?除非他是彻底不要脸了。
至于招赘的对象, 如果城里的不愿意, 那就放宽要求,让娘家人帮忙在乡下物色一个。
于是她放下筷子, 平静地跟徐凯说道:“小凯啊, 你是来喝小花喜酒的吗?”
“喜酒?”徐凯一头雾水,笑道,“喝我自己的吗?”
李曼起身, 给徐凯搬了个凳子:“是这样的,你张叔得的是恶性肿瘤,快不行了,他怕我们母女四个被人欺负, 所以给小花介绍了一个朋友家的孩子,上门做赘婿。不过我哪能这么不讲道理呢,小花跟你还有婚约呢,对吧?所以我让你张叔再等等,先问问你的想法,你要是愿意做赘婿,那就挑个好日子,让你跟小花完婚。你要是不愿意,也许还能赶上喝小花的喜酒。”
徐凯的脸色非常难看,听到最后却松了口气,上门女婿他肯定不行的,不过既然李曼没有答应,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他问道:“非得让小花招赘吗?让小芮招赘行不行?”
“怎么,你不愿意?觉得我家小花配不上你?”李曼蹙眉,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徐凯赶紧找补:“不是的曼姨,我只是不想做上门女婿,低人一等啊,难受。你就让小芮招赘呗,反正都是你的女儿。”
“那不是开玩笑嘛?小芮还没有成年呢。”李曼尽量保持微笑,“你这不是害小芮吗?这么早结婚生子,领不了结婚证不说,还伤身体。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对吧小凯?你一直是个好孩子,说话做事还是要多考虑。”
徐凯郁闷了,好像这话也没错,小芮和小蓓太小了。
这可怎么办呢?
只得拖延时间:“要不这样,曼姨你先别急,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商量一下?”
“呦,我还以为你早就断奶了。”李曼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徐凯被这句话噎住了,硬着头皮道:“曼姨真会开玩笑,我都这么大了,当然断奶了。只是婚姻大事,还是要跟家里商量一下的。”
“行,那你去商量吧。”李曼也不把话说死了,反正她知道,来硬的肯定不行,等会徐凯走了,她就给徐家爹妈打电话,她倒是不信了,就没人管得了这个混账羔子了。
徐凯又坐了会儿,张小花全程不理他,最后只好讪讪地走了。
可是他身上没有介绍信,没地方住,只好死皮赖脸的,去找伍大帮忙。
伍大气忍着恶心,帮忙在毛纺厂租了一个空余的宿舍给他,坐地起价,三个月租金五十,铺盖日用品自备。
徐凯心疼死了,有这钱都够他买上好几盒谢馥春的香粉了。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没有地方落脚呢,只得讨价还价,最后降到了三十。
给了钱,他去邻居家问了问,好家伙,原来一个月的租金只有五块啊,伍大要价五十,那是往死里坑他呢,真黑!
晚上吃饭,伍三嘀嘀咕咕的,问道:“大哥,那个徐凯到底跟咱家什么关系啊?怎么总来?”
“你真想知道?”伍大其实不想说,怪膈应人的。
伍三摇头,毕竟她亲老子跟她妈离婚的时候她还小呢。
伍大便跟她讲了个故事,简而言之,他们老子结婚之后不老实,在外面乱搞,他妈赌气离了婚。
离婚之后,他们那个老子就跟姘头结婚了。
这个徐凯呢,就是姘头娘家的亲侄儿,徐凯怕伍大不理他,便找了伍大生父的妹妹,也就是伍大的亲姑妈,做了中间人。
所谓亲戚的亲戚,就是这么来的。
伍三不禁尖叫:“这算哪门子亲戚?仇人还差不多。”
“是啊,所以哥宰了他一笔,也算是为咱妈报仇了。”伍大把钱交给了他老婆。
妈是大家的,好处是他小家的。
伍三撇撇嘴,准备也去宰那个徐凯一笔。
吃完饭,便叫上小六,一起去会会那个徐凯。
徐凯正在愁云惨雾,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开口,这会儿伍三伍六姐俩找过来,他还以为是来跟他套近乎的,笑着端了两张塑料凳子:“你们好,坐。怎么称呼啊?”
“我是老三,她是小六。”伍三又不打算跟他做好朋友,名字就算了。
徐凯正好想问问办假戳的事情,便跟伍三打听起来。
伍三乐了:“那简单,我认识一个做这个的,不过他规矩大,需要收定金,毕竟风险大,被发现了是要抓起来坐牢的。”
徐凯寄人篱下,也不想计较这些,便问道:“需要多少?”
“五十。这是定金,做完了再补齐全款,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回头我帮你问问。”伍三也不算信口雌黄,她确实认识一个做这个的,只不过要价没这么高。
她赚点辛苦费总是应该的吧?谁让徐凯的姑姑抢走了她的爸爸。
现在还来找他们庇护,送点孝敬是应该的。
徐凯肉疼死了,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把价钱砍到了二十,这才掏了钱。
他依依不舍地把两张大团结递了过去,问道:“几天能好?”
“三到五天,等我消息吧。”伍三把钱骗到手,不屑地撇撇嘴,既然不舍得花钱,那她也不用费心找个好的了,只要敷衍一下,一分钱一分货嘛,转身拉着小六准备离开。
徐凯好奇道:“你们家这么多孩子,怎么没有插队的?”
“花点钱,给点好处,找亲戚顶替啊。”伍三像是在看傻子,“这都不知道?”
“哦哦,那我知道了,我未婚妻也是的。”徐凯笑笑,不问了。
果然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不是什么新鲜事。
三天后徐凯拿到了假的介绍信和假印章,伍三又问他要了十块,这次又是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砍到了六块,成交。
伍三没见过这么抠门的,想追人家女孩子,又不舍得花钱,不免有点瞧他不起,问道:“你在东北做什么的?”
“我是运输队的。”徐凯这下踏实了,这次介绍信丢了也不怕了,反正他有假的印章。
伍三更加纳闷儿了,那他应该很有钱啊,怎么这么抠门儿呢?
便问道:“你爸妈是不是让你把工资上交了?”
“我哥嫂想让我上交的,不过我妈偏心我,没让。我都自己攒着的。”徐凯很是松了口气,“谢谢你啊,这东西不好搞。”
“没事。”伍三有点羡慕了,工作好,油水多,人长得也还行,除了抠门儿,别的都还好。
可惜,两家有仇。
哎,算了,她高高兴兴地拿着钱,跟小六分脏去了。
徐凯有了介绍信,有底气多了,走在街上,也不怕遇到小金了,还主动打了声招呼:“是小金啊,吃了吗?”
小金蹙眉,这小子这么快就回t来了?伸手便问他要介绍信。
徐凯立马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介绍信:“给。”
小金仔细打量了一遍:“假的吧?”
啊?徐凯茫然了,这怎么看出来的啊?
小金直接扯着他的袖子,把他带去了派出所:“汤所长,这人伪造介绍信,搞不好还伪造印章呢,要抓吗?”
汤凤园把介绍信接过来看了眼,确实是假的,只能照章办事,先拘了再说,造假的也要抓起来。
可怜徐凯,还没得意几分钟,就被关了。
中午回去吃饭,汤凤园把这事当乐子说给姚栀栀听:“你说这个徐凯傻不傻?假的那字都是歪的,他不会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吧?”
“他怎么这么蠢?”姚栀栀也乐了,“对了妈,他跟伍家什么关系啊?”
“小金问了,说是他姑妈抢了伍大伍三的亲老子,算仇家,不算亲戚。”汤凤园说着也笑了起来,“真是蠢死了,两家长辈有这样的过节,伍大伍三得有多么心大才会真心实意地帮他。要我看啊,那个李曼做得对,这个小徐不能要,早晚会被人骗得倾家荡产。”
“我看也是。”姚栀栀下午去上班,就把这事告诉了小蒋,让她写成一个短篇故事,留给下一期的大众生活。
下班之前,小蒋把稿子交了过来,行文流畅,生动活泼,措辞俏皮,在读者觉得主角就要心想事成的时候,夸嚓,被抓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
姚栀栀很是喜欢小蒋的文风,俏皮一点,年轻的读者会喜欢的,年纪大的看了也能放松放松。
赞美了一气,臊得小蒋红着脸出去了。
下班路过派出所门口,听见里面闹哄哄的,进去一看,原来是伍三帮徐凯造假,被小金抓到派出所啦。
小金最烦家长里短,最喜欢抓坏蛋,今天这事,就属于他最热衷的范畴。
于是他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造假窝点,满脸都是喜色。
这会儿伍家众人,以及造假者的家属都来了,在哭爹喊娘的给家人求情呢。
姚栀栀一进来,系统就亢奋了起来:“瓜源警报!扒灰大瓜,扒灰大瓜!冲鸭宿主,我还没见过扒灰的呢!”
哦?有趣!
第135章 扒灰 空虚寂寞的寡妇儿媳,孤枕难眠的……
不管是在末世还是在这里醒来之后, 姚栀栀都没有见过扒灰的,可她就是知道,扒灰是指公公和儿媳乱搞。
所以相比于系统的兴奋, 她反倒是多了一份感慨。
看来她就是原来的姚栀栀没错了, 很多事情虽然没有记忆了, 但是从小生活的环境,注定了她必然对一些概念了然于心。
比如她下意识就会骑车,比如她总觉得哪里见过张天平,比如, 她知道扒灰。
扒灰这事非常少见, 她也很感兴趣,赶紧扫了眼梗概。
造假的这个男人叫薛富贵, 今年三十九, 是电厂的技术员。
他十四岁结婚,娶了个大他五岁的童养媳, 生了三个儿子, 没有女儿。
童养媳生第四胎的时候难产去世, 一尸两命。
他想再找,有点困难——三个儿子, 以后三个继儿媳, 婆媳矛盾没法解决。
只能独自拉扯大了三个儿子,不过大儿子身体不好,做老子的便花费了巨额彩礼, 帮儿子娶了个农村老婆回来。
结果大儿子结婚不到三个月就没了,留下了一个怀孕的寡妇。
这寡妇叫窦珍儿,瓜子脸,杏花眼, 走起路来小蛮腰一扭,不知多少男人移不开视线。
守寡后也没有改嫁,留在薛家生下了一个小子,取名薛宝宝,今年三岁。
如今窦珍儿又怀孕了,孩子是薛富贵的,好在还没有显怀,没几个人知道。
倒也不算奇怪,这薛富贵名字是俗了点,可是脸模样是真的不差。
国字脸,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唇天生泛着红,是那种很勾人的长相。
而窦珍儿又空虚寂寞,反正带着一个儿子也不好改嫁……
至于大儿子是谁的,那就不好说了。
总之,目前系统给出的信息就这些。
难怪窦珍儿这么激动,毕竟,警察抓的哪里是她公公啊,分明是她的心头肉啊。
姚栀栀也不想伤害一个孕妇,直接拽着窦珍儿,去旁边敲打了几句:“你这肚子,还没到三个月吧?还是回去吧,要是孩子有个好歹,你怎么跟你公公交代,你说是吧?”
窦珍儿梨花带雨的脸上充满了错愕,其实这话没毛病,不管孩子是谁的,她都是薛富贵孙子的妈,薛富贵是有立场关心这个寡妇儿媳的。
可是架不住窦珍儿心里有鬼啊,她愣了半天,最终还是别过头去,轻轻地应了一声,转身叫走了死鬼丈夫的两个弟弟,抱走了懵懂无知的儿子。
至于薛富贵的其他亲友,看到人家儿子儿媳孙子都走了,也只好偃旗息鼓。
院子里立马空了一半儿,剩下的便是伍家的人了。
这家人一开始就是因为动刀动剪子的,给姚栀栀留下了非常恶劣的印象,何况还闹出姐妹争一男的笑话。
现在又帮忙造假,造假被抓又来派出所闹,真是一大家子蠢东西。
姚栀栀实在是感慨,民警们整天面对这些脑子被狗啃了的二百五,那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
不过,这次这事儿,小金比谁都积极,见伍家的人罗里吧嗦的非要闹,干脆,全部拘留。
好嘛,一拘留就老实了,跟这些人根本不用讲道理,谁让他们没有羞耻心呢。
小金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下班,回家。
没想到院子里又来了一个老大妈,老大妈正拉着姚栀栀在问问题。
小金好奇,凑近些一听,只觉得头疼。
原来是徐凯的妈妈赶来了,前几天李曼给她去了个电话,骗她说徐凯要给张小花做上门女婿。
吓得徐婆子立马请了假,过来抓儿子回去。
结果……不用她抓,儿子已经被拘了。
徐婆子这下崩溃了,一拍大腿,直接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姚栀栀劝了两句,劝不住,干脆没理,准备直接回家。
没想到正好小金过来了,这徐婆子也是个狠人,知道年轻的男同志脸皮薄,架不住她这种老大妈胡搅蛮缠,便直接起身,一把抱住了小金的腿,哭天抹泪的,要见她儿子。
小金头痛不已,赶紧看向了抓起钥匙准备出去的汤凤园:救命啊汤所长。
汤凤园走过来掰开了徐婆子的手:“介绍信呢?拿出来。”
徐婆子可不想被遣返啊,儿子还没有捞出来呢,赶紧把介绍信拿出来。
汤凤园看了眼,把介绍信交给了小金:“保管好,这可是徐凯的罪证。”
“可不是,他那个假的明显跟这个不一样,真当咱们都是傻子呢。”小金乐了,这个证据来得真及时啊,一对比不就真假立判了。
徐婆子愣住了,感情她给自己的宝贝儿子送了个定罪的证据?
这下更是不得了,哭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
其实徐凯的罪名很轻,拘个十天也就差不多了,可是徐婆子不懂啊,一顿嚎。
汤凤园实在没有耐心,抬了抬下巴,让刚刚出来的老桥叫上老冯,一起把徐婆子架起来,关在了徐凯隔壁的房间。
第二天姚栀栀上班,被那个窦珍儿拦在了出版社门口。
窦珍儿显然不想事情被曝光出来,到时候就丢人丢大发了。
但她也没有把握,不知道姚栀栀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还是随口一说。
她拽着姚栀栀,去旁边说话:“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谣言?其实不是的,你不要听别人瞎说。”
“我很忙,没空理会别人的谣言。你自己悠着点,啊。”姚栀栀并不想为难这个孕妇,这个农村女人也是身不由己,娘家爸妈为了彩礼才逼着她嫁给了一个将死之人。
守寡之后又嫌弃她晦气,不肯让她回娘家。
她的路基本上被堵死了,所以姚栀栀能做的就是不声张,不刺激,其他的也无能为力。
窦珍儿是个聪明人,她闹,不过是薛富贵被抓之后,她就失去了经济来源。
可如果事情败露,她的日子会比现在更难过。
只得默默点了点头:“谢谢。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这个不重要。趁着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吧。”姚栀栀言尽于此,转身上楼去了。
窦珍儿犹豫了大半天,还是去了趟派出所,问了问小金,她公公可能会被判多久。
小金以为她又是来闹的,不耐烦道:“告诉你啊,伍家三女儿可是招了,你公公平时没少帮人伪造公章和证件,问题很严重,十年以上都是有可能的。你要是再来啰里吧嗦的,回头给你定个包庇罪一起抓起来。”
窦珍儿t赶紧喊冤:“我不知情啊,我只是个寡妇,还要照顾孩子,我哪懂这些。小金同志,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那你还啰嗦什么?再闹给你关起来就老实了!”小金失去了耐心,眼珠子都快翻成死鱼眼了。
窦珍儿只好离开了派出所,犹豫再三,还是去了趟南郊的卫生所,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把孩子拿了。
这样起码不会增加经济负担,日后要是实在过不下去……改嫁也许还能容易一点。
哎,可惜了,她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难啊。
从医院出来,窦珍儿脸色苍白的扶着墙壁,看着头顶的天空,黯然神伤。
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呢?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实在不行……
算了,先等等派出所那边的消息吧。
*
李曼得知徐凯被抓了,可算是松了口气。
抓了好啊,虽然罪名很轻,可能关个十天半个月就出来了,起码给她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可以好好挑一下女婿人选了。
隔天,她娘家兄弟带了两个小伙子来制糖厂宿舍找她。
一个是药王庄的赵禾生,一个是他们自己村里的同族远亲,虽然也姓李,但是两家的血缘已经出了五服,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曼瞧着赵禾生倒是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便让她弟弟先回去,考虑清楚了再说。
扭头便找熟人打听起了两个小伙子的人品问题。
很快得知赵禾生根徐凯一样畜生,气得她连她弟弟的面都不见了,至于那个同族的远亲,也是直接拒绝了。
什么玩意儿,她还以为娘家兄弟会靠谱一点呢。
呸,全都是些利欲熏心的小人!
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去找儿时的手帕交,帮忙物色两个。
这手帕交如今在百草公社做妇女主任,倒是给她介绍了几个还不错的。
最终选定了一个姓窦的小伙子,跟那个窦珍儿是堂姐弟。
不过窦珍儿家女儿多,这小子家儿子多,儿子多了就娶不到老婆,只能去做上门女婿。
李曼也不急着敲定婚期,只说先处处看,以后每个礼拜来城里一回,跟小花一起看看电影啊,逛逛公园,培养一下感情再说。
万一不合适,也不会耽误这小子的时间,会给一笔金钱补偿。
徐凯十天拘留期满,连同他妈妈一起被遣返,可是母子俩不甘心,又一起扒火车回来了。
徐婆子去找地方落脚,徐凯来找张小花,赫然发现,张小花身边多了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
天上下着濛濛细雨,小伙子撑着雨伞,小心翼翼地扶着张小花,提醒她注意地上的小水洼。
到了前面有个大水坑,过不去了,不然鞋子会湿,小窦就把雨伞给了张小花,俯身下腰:“来,我背你过去,你的小皮鞋不能碰水。我穿的解放鞋,脏了没事。”
张小花顺从地趴上了小窦的后背,落地的时候抬眼一瞧,徐凯正站在马路边,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一瞬间的恨意,让她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135章 绑架(二更) 完了,大女儿不见了!……
徐凯不理解, 他到底哪里不好?当初跟他谈恋爱的时候,可没说要他做上门女婿。
现在女方单方面毁约,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说什么也要讨个说法。
但他不想让张小花被他吓跑, 只得忍着, 扭头离开。
等两人走远了,他才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看一场电影两个小时,他就在电影院外面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
风里夹杂着雨丝,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两个小时足够他想清楚了, 这个女人他是不会放手的, 绝不!
他为了她魂不守舍,创了车, 受了伤;他为了过来找她, 被遣返,扒火车回来, 搞介绍信又被拘留, 再被遣返, 再扒火车回来。
这一路折腾,他早就失去了耐心, 只想速战速决。
没办法, 他付出了这么大的成本,不想半途而废,太亏!他哪怕骗也要把她骗回去, 绑也要把她绑回去!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很快,电影散场,小窦撑着伞,陪张小花去逛国营商场, 买了俩头花送给她。
张小花高高兴兴地收下,毕竟这是妈妈安排的婚事,应该比她自己找的可靠一些。
何况,这个小窦模样英俊,个头也高,除了肤色有点黑,其他都挺好的。
两人在制糖厂宿舍门口分开,压根没有留意身后不远处有个人撑着黑雨伞,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张小花回了家,饭菜已经好了,今天是休息日,妈妈在家。
吃完饭她想出门扔垃圾,李曼却不肯。
毕竟这个女儿三个月之前做了流产手术,除非必要,她不想让女儿出去吹冷风。
便提着垃圾袋,独自出去了。
那徐凯在外面等了半天,实在是无聊,索性到处转了转,把这附近的电话线铰断,以防万一。
忙完又去宿舍外面的院墙外等着,借着大树的掩护,静候时机。
等了半天,没等到张小花出来,却看到了李曼,不由得怒从中起,趁着李曼转身的时候,抄起板砖砸了上去。
偏偏李曼撑着伞,听到动静挡了一手,没砸着,徐凯也不敢逗留,借着雨伞的掩护扭头便跑。
李曼吓了一跳,却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万一这人是故意引她出去的呢?
便只是盯着那背影看了眼,可惜了,雨下大了,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只得回家打电话报警,可是怪了,居然打不通。
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派出所报案吧,要不然走在半路挨一下子就完了。
第二天一早,张小花赖床,起不来,李曼一问才知道,这孩子来月经了,肚子疼。
“那你今天请假休息一天吧,一个人在家关好门窗,除了我和你妹妹,谁喊都不要开门,听见了吗?”李曼还惦记着昨晚的事情,不敢大意。
张小花虚弱地点点头,钻进了被窝里面。
快入冬了,嶷城没有暖气,真遭罪啊,还总下雨,那寒气真是往骨头缝里钻,干脆,连脑袋都用被子蒙住。
李曼熬了生姜红糖水过来,好劝歹劝,张小花才钻了出来,把这玩意儿喝了。
又甜,又有丝丝缕缕的麻和辣,很糟糕的滋味。
喝完继续钻回去,闷头大睡。
李曼走的时候,还是把门从外面锁了,看起来家里没人,这才放心离开。
反正屋里有尿壶,小花自己在家,也不用跑出去上厕所。
她赶紧去报警,小金拿起纸笔登记,问她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特征,李曼也很为难:“只知道撑了一把黑伞,跑得挺快。”
“那可能是徐凯吧,他的违法情节比较轻,已经出来被遣返了,可能又是半路扒火车回来的。你们最近小心一点,天黑了不要出门,也不要落单。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他抓过来问问。”小金也无奈。
那徐凯连个固定住所都没有,他只能去毛纺厂宿舍那边碰碰运气,毕竟伍家只有老三还拘着,其他人拘了三天就出来了,现在一个个的都老实了,跟鹌鹑一样。
小金去了一趟,人没在,东西也都搬走了,还退了租。
一问才知道,是徐婆子昨天过来闹了一回,因为这事儿伍家不占理,所以毛纺厂厂长自己把事给处理了,没有惊动派出所。
这下抓瞎了,上哪儿找徐凯呢?
小金也没辙,只得叮嘱伍家的人,看到徐凯的话,去所里说一声。
回到所里,忍不住跟汤凤园嘀咕:“所长,我总觉得李曼她们母女要出事儿。可是这徐凯又不知道躲哪儿了,你说这事怎么办?”
“给制糖厂的传达室打个电话,让他们的门卫帮忙盯着点。等下还有个会,等开完会你就去那边转转,说不定能碰上徐凯。”汤凤园看了眼手表,想想还是改了主意,“算了,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李曼这不就落单了吗?你现在就去吧,宁可白跑一趟,也比出事了再补救的好。”
小金明白,赶紧去推自行车,却被汤凤园叫住,把挎子的钥匙扔给了他:“骑这个,这个快!”
小金乐了,汤所长真好!
赶紧骑上挎子,去追李曼,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载着李曼赶到制糖厂宿舍的时候,她家的房门已经被人撬开了,门锁被扔在地上,一看就是被人强行闯入的。
李曼吓得脸色煞白,扑进里屋一看,完了,被子被掀开,大女儿不见了!
赶紧冲出家门,问问那些留在家里照看孩子的妇女,有没有看到是谁把她女儿带走了。
这些家属们刚刚都去买菜了,真的不清楚,只得摇头。
李曼彻底绝望了,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墙壁才勉t强站稳。
小金赶紧提醒她:“应该还没走远,走,我带你去火车站找找。”
对,去火车站!李曼赶紧跳上挎子,催促小金开车,小金却提醒她:“你家门锁被撬了,你先去把贵重物品带上。”
也对,找女儿需要路费的,李曼又跳下车,慌乱间差点摔了个跟头,还好,那个畜生没有抢家里的钱财,东西都在。
李曼抓起帆布包,把东西全部装进去,再次跳上挎子:“快小金,快!”
*
徐凯猜到李曼会来火车站找他,还会让人联系乘警,在沿途的站点拦截他。
所以他没有上火车,正好他妈妈多花了点钱,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个房间,他便把张小花打晕,带来了这里。
母子俩一条心,都不想让张小花跑了,这会儿正在商量对策。
“要不咱们走南边,绕一圈再回去?”徐婆子也不想再弄个泼辣儿媳妇回去,回头跟老大媳妇一样,处处压她一头,日子难过得很。
张小花就很好,老子还得了绝症快死了,以后还不是任由他们母子搓圆捏扁?
便铁了心要帮儿子实现愿望。
徐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就下午走,那会儿有一趟去湖北的车,去我老姑家待两天再回去。”
徐婆子没意见,什么都没有小儿子的幸福重要。
商量妥当,徐凯杵在窗口,隔着街道,借着窗帘的掩护,默默地看着火车站的站前广场,那李曼正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小金已经联系了车站的负责人,利用车站广播,播放了寻人启事,可惜没有用。
他也带着李曼找了几圈,没看到张小花和徐凯的影子。
上一班火车又刚走,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劝李曼回去等消息:“你还有两个女儿呢,你就不管她们死活了吗?万一徐凯没有走远,还想回去把她们也绑走呢?”
李曼吓得不轻,打了个哆嗦,赶紧抓住小金的袖子站了起来:“对,还有两个呢,她们也危险。小金,你送我回去好吗?我腿软,走不动了。”
“放心,走吧。我们汤所长就是怕出现这样的情况,特地把挎子给我开的。”小金还不忘夸夸他家的好所长。
这要是平时,李曼多少要赞美几声,可是现在她心慌意乱,完全没有心情。
回到家里,看到两个女儿正在收拾房间,母女三个忍不住抱头痛哭。
小金也帮不了什么了,只能回去找同事,一起想办法,看看是通知东北那边的公安拦截,还是再去火车站附近找找。
他叮嘱了几句,回去找汤凤园。
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汤凤园正在小院这边吃饭。
姚栀栀看到小金过来,热情地招呼他也来吃点儿。
小金饿死了,没有客气,坐下后边吃边跟汤凤园汇报情况。
汤凤园放下筷子,沉思片刻,道:“说不定没走。他能挑个没有目击者的时间把人带走,说明他足够有耐心。这会儿你们到处找他,他肯定不敢冒险,指不定在哪儿猫着呢。”
“对,去排查一下招待所。说不定他妈妈也是帮凶!”姚栀栀见过徐婆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种老妇女满脑子只有儿子,肯定会助纣为虐的。
小金吃饱喝足,擦了把嘴,又开着挎子风风火火地走了,他去公安局申请支援,毕竟这是绑架妇女,属于刑事案件。
杨树鸣刚吃完饭准备眯一会儿,就被小孙请了回去,一起商量寻人大计。
很快打了个电话过来:“小妹,让你婆婆把徐凯的档案送过来,我需要他的照片。”
“知道了姐夫。”姚栀栀挂了电话,跟婆婆说了一声。
汤凤园也顾不得休息,穿上雨衣,骑上自行车,送档案去。
很快,招待所那边有民警找上门了,徐凯站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他察觉到事情不妙,赶紧叫上他妈妈,背着张小花撤离。
大门是不能走了,只能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跳窗逃跑,好在卫生间在北边,窗户后面是一片草地,下雨把地泡得软乎乎,湿哒哒的。
徐凯先跳了下去,一点事没有,赶紧张开双臂,让他妈妈把张小花推了下来,稳稳接住后,把张小花放地上,再接行李和他妈妈。
三个人全部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徐凯赶紧打开行李箱,取出围巾和雷锋帽,把三个人的脸全部裹起来,冒着雨往后面的街道躲去。
正巧姚栀栀跟祁长霄过来上班,天冷,姚栀栀便没有自己骑车,偷个懒坐在了后面。
祁长霄正常骑行,忽然有两个人扶着一个女同志从路口蹿了出来,害他差点撞上去。
祁长霄长腿撑地,赶紧停下,看向身后的姚栀栀,生怕她摔了。
姚栀栀却已经跳了下来,本打算扶一把摔倒的女人,旁边那男人回头的一瞬间,姚栀栀的系统响了。
第135章 酸溜溜(三更) 心里酸溜溜的,羡慕死……
姚栀栀乐了, 这送上门的大功一件,不要白不要!还有吃瓜奖励呢!一举多得!
赶紧拽了拽祁长霄,趴在他耳朵边上说了句什么。
那徐凯在派出所见过姚栀栀, 知道她是所长家的儿媳妇, 清楚他的底细, 见状撒丫子就跑,连他老妈都不要了,更不用说昏迷的张小花。
结果他刚从泥地那边过来,鞋底子都是烂泥, 踩在马路上太滑, 控制不住平衡,才跑了几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像个爬不起来的大王八, 被沉重的龟壳拖累, 只能束手就擒。
祁长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逮住了。
回头一看, 他老婆正跟徐婆子过招呢, 那死老太婆特别会耍无赖, 伸手去就扯他老婆的衣服,叫他老婆一拽一扭, 咔嚓, 把老太婆的胳膊给卸了。
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很快把其他的同事都吸引了过来。
姚栀栀看到小蒋,赶紧招呼道:“快去打电话, 通知公安来抓人!这对母子绑架妇女!还想跑呢!”
很快,杨树鸣跟小金他们全都赶了过来,让同事把这对母子带走了。
得到消息的李曼落后一步,赶紧抢上前来, 帮医生护士把女儿抬上车。
扭头问了问小金,路见不平的是哪对夫妻,小金指了指姚栀栀跟祁长霄,那李曼立马扑上来,噗通一声给两口子跪下了。
还想磕头呢。
姚栀栀赶紧让她起来:“快点去医院吧,看看你女儿伤得重不重。”
“哎,好,谢谢你!”李曼又问了下名字,得知这就是当初换女事件的苦主姚栀栀,不禁目瞪口呆。
上车后还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在想,这姚栀栀还真是跟姚晶晶不一样啊。
一个大奸大恶,一个人美心善,还会卸胳膊呢!真好!
到了医院,赶紧让医生看看,所幸大女儿只是脑部有点瘀血,问题不大。
李曼可算是松了口气,忍不住坐在病床前哭了起来。
老二老三赶过来的时候,张小花已经醒了。
母女四个商量着,赶明儿给人家俩口子送个锦旗去。
要不然,这会儿张小花已经不知道被拐到哪儿去了。
想想就后怕,母女四个又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会好的。
哭够了,张小花问了一声:“妈,我爸呢?他怎么不来看看我?”
李曼只得继续撒谎:“你爸刚做了手术,需要卧床静养,眼下降温降得厉害,医生不让他出来。”
“他在这个医院吗?”张小花好几个月没见到她爸爸了。
李曼摇头:“在军医院,等我问问医生,方便的话再带你去看他。”
“好。”张小花有点累,手上还输着液,很快就睡着了。
李曼留下老二陪床,把老三叫了出去:“你爸的事千万不要说漏嘴,知道吗?”
“放心吧妈,我有数。”张小蓓默默叹气,也不知道下次姐姐再问要怎么敷衍过去,总之,拖得一日是一日吧。
*
姚栀栀正常上班,却发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好奇扫了眼,那吴伟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膀子,一脸的后怕。
小宋忍不住吐槽他:“看把你吓的,咱家主编是那种随便卸人膀子的人吗?还不是那个老太婆咎由自取。”
“就是,你又没有干坏事,你怕什么?”小蒋也不喜欢吴伟这夸张的反应。
凭什么?女人勇猛一点就要被当成洪水猛兽,什么二百五思想?不惯着他!
吴伟默默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我……”
他是想起自己曾经跟小赵换了工作,不知道姚主编会不会记恨他。
姚栀栀当然没有记恨他,他又不知道小赵的真实目的,而且他妈妈确实生病了,需要花钱。t
她不想提这些,索性换了个话题:“行了,跟大家说个好消息,马上过年了,你们许愿的福利啊,就快准备好了!赶紧干活儿吧,偷懒的可没有哦!”
“真的!谢谢姚主编!”
“大家都有吗?”
“一视同仁吗?”
好多好奇的声音,姚栀栀拒绝回答,神秘兮兮地笑笑,关上门,忙去了。
“哎呀,这姚主编,真会拿捏人心啊!”周娟都要好奇死了,嘀嘀咕咕的,拿出稿件来校对。
说来闹心,上次她问过姚栀栀之后,跟许伟去做了检查,结果两个人都正常,可是几个月过去,她的肚子至今没有动静。
哎,羡慕死了,还是姚栀栀命好啊,儿女双全,又有娘家人帮忙照看,自己只要忙事业就好了。
越想越是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跟吴伟嘀咕道:“哎,你说,她到底是想搞什么惊喜啊,该不会是每个人给的东西都不一样吧?有没有可能……跟她关系好的就给点好的,关系一般的就随便给点什么意思一下?”
吴伟哪里知道啊,去年过年姚栀栀待产去了,负责年节福利的是吕媛,就给大家发了点桃酥啊,麻花啊,红糖什么的。
今年还是姚栀栀头一次负责年节福利呢,他只能无视了周娟,低头忙自己的。
可是周娟实在心痒难耐,又去问小宋和小蒋,结果都说不知道。
气得周娟一下午也没能校对几页内容,吴伟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她的那份拿过来帮忙赶一赶工期。
这可是袁主任让小王送来的稿件,是下个月给机关用的学习材料,时间很紧,要求严格,不允许有错字,这周娟,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呢?
吴伟不喜欢她,把椅子往张大同那边挪了挪,两人一起抓点紧,别耽误了正事。
晚上下班回去,周娟给她妈妈打电话诉苦:“我还要熬多久才能调岗啊,我不想做校对了,好无聊啊。”
“忍忍吧,啊。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帮你找个好去处。”周英溺爱孩子,好生劝了劝。
周娟无奈,又跟她妈妈告状:“那个姚栀栀,准备个年节福利都神秘兮兮的,好讨厌啊。拿个鸡毛当令箭,也不想想自己那学历,要不是你抬举她——”
“娟儿,你怎么说话呢!”周英意识到不好,赶紧提醒一声。
周娟哪里听得进去,有这么一个人生赢家处处做比较,她心里难受啊。
忍不住嘀咕道:“我就是私下里跟你说说也不行吗?我又没有当她面说。”
周英赶紧打住:“那也不准说,我不想听!人家这个工作,就算我不提,别的领导也会提的。人家本来就有给报社写新闻稿的水平,又有稳定的连载,还立了大功,要不是社长老李后台硬,给她个社长都绰绰有余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不要乱搀和。”
周娟不服气地撇撇嘴:“那她更不缺这个工作了,给我不好吗?你没看到她一天天的,可威风了,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想想就郁闷。”
“给你?你能办杂志?你能写文章?你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别闹了。好好跟着她干,妈不会有错路指给你走的。”周英急死了,赶紧劝了劝,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老盯着人家姚栀栀呢,又没有得罪她。
周娟冷哼一声,挂了电话。不听了。
周娟无奈,只好给她兄弟打了个电话,让孩子舅舅去做做思想工作。
周娟随便应付了几句,把她舅舅打发走了。
越是这样,越是生气,好像全世界都在围着那个姚栀栀转,烦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跟许伟嘀咕道:“我就是不服气,赶明儿我也写个,投给报社试试。”
许伟默默叹气:“投稿可以,这是正当竞争,你别动歪心思就行,吕媛的例子在那儿呢。”
“知道了,你好烦啊。”周娟熄了灯,睡觉。
想想又不甘心,爬起来问男人要公粮,许伟今天看她这么小心眼子,没什么兴趣,但又架不住她闹,最后还是被她得逞了。
第二天去上班,周娟发现传达室多了两个人,举着个锦旗,一看就是等姚栀栀的。
那张旺和谢大友正在跟李曼聊天,三句话不离姚主编,张小蓓站在旁边含笑听着,气氛和谐。
周娟很不爽,这姚栀栀,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运气!羡慕得她眼睛都红了,冷哼一声,扭头去了楼上。
也没有心思干活儿,就去窗户那里杵着,看看姚栀栀那得意的嘴脸。
很快,姚栀栀跟祁长霄来了,那李曼赶紧招呼小女儿一起迎了上去。
“姚主编,祁主美,两位早。”李曼客气得很,全都用职位做称呼。
姚栀栀笑着从车上跳下来:“是曼姨啊,太客气了,送锦旗做什么,我们也就是凑巧,碰上了,捎带手的报了个警,没什么的。”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不知道,我这女儿啊,被我保护得太好,不识人心险恶,真要是被带走了,以后指不定要怎么受罪呢。昨天我都急得快上吊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李曼赶紧招呼张小蓓,母女俩一起把锦旗撑开,亲自送到了姚栀栀跟祁长霄手里。
两口子却之不恭,只好收下了。
楼上编辑部传来热烈的鼓掌声,同事们都在窗口看着呢。
姚栀栀抬头一看,对上周娟那酸溜溜的眼神,心中一片了然。
又跟李曼母女聊了聊,提到家庭状况时,李曼撒了谎,说她男人得了绝症,快死了。
姚栀栀知道她在撒谎,隐晦地提了一嘴:“其实,如果你爱人真的走了,你可以考虑给孩子改姓的,以后那些老邻居啊,老熟人什么的,如果想打听三个孩子的消息,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李曼一拍脑门,醍醐灌顶,连声道谢后,便领着小女儿走了。
可惜,现在她们还瞒着消息,张天平又是在外地火车铁轨上被撞死的,估计面目模糊,辨别不了身份。
现在想改姓,难度有点大,只得托关系,绕开张天平,直接改档案。
这一托关系,就被朋友介绍到了龚家宝这里的门道。
见了面,李曼问了问行情,龚家宝最近憋屈得慌,天天被老女人盯着,不得自由。
便拿找他办事的人撒气,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两百,除了成年的大女儿,不需要父母到场签字,两个小的一个人一百。
第137章 愣头青(四更) 这个愣头青,把自己的……
李曼不是冤大头, 一开口就是两百,她可舍不得,她还要养孩子呢, 再说大女儿万一跟那小窦能走下去呢, 说不定明年就要结婚了, 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只得耐着性子,跟龚家宝讨价还价。
最终终于降到了六十,可是龚家宝不开心,收了钱, 却不肯说具体哪天能给办好, 就这么走了。
他最近太难受了,家有母老虎坐镇, 什么小动作也搞不起来, 那丁家五姑娘还跑了,到现在没找到人在哪儿, 越想越气, 干脆就这么拖着, 拖到哪天心情好了再说。
李曼气死了,又拿他没办法, 只好忍着怒火, 隔三差五的去催一催。
最后实在是无计可施,只得自认倒霉,就当这六十块钱喂狗了。
没想到这事被张小花说给小窦听了, 小窦跟张小花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他很想表现一下,证明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
于是这天看完电影,他先把张小花送了回去, 扭头就找龚家宝要说法去了。
正好是下班时间,而去市中心的话,公交车会从出版社门口路过。
姚栀栀从车棚一出来,就注意到了车窗口那个气势汹汹的年轻男人,忍不住好奇道:“长霄,你看看,那个小伙子一脸激动,是不是想干坏事?”
“不知道。”祁长霄看了眼那人脑袋上的两个颜色条,功德值是正的,福运值是负的,看来要倒大霉了。
反正不认识,算了,祁长霄还想早点回去看女儿呢。
便直接回家了。
小月亮快一岁了,如今正到了活泼好动的月龄,每天夫妻俩回到家,都看到小家伙不是在地上爬就是在床上爬。
地上那么凉,她也不在乎,吓得她舅舅特地把她姥爷不用的旧铺盖拆了,洗洗晒晒,给她专门当爬行垫,底下还颠着凉席,免得把褥子弄脏了。
这不,一到家……
祁长霄哭笑不得,这小捣蛋,正在揪舅舅的耳垂玩儿,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咯咯咯的在那笑。
看到爸爸回来,t赶紧张开双臂,奶声奶气地喊爸爸。
姚卫华终于自由了,起身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这小东西,太坏了,她揪我的时候我假装哎呦了一声,她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她要是再揪,我不肯哎呦,她还会跟我吵架呢。”
“是吗?怎么吵的?”祁长霄乐了,这小捣蛋可以啊,啊,连舅舅都敢欺负的。
姚卫华学不来,干脆再给祁长霄演示一遍,抓着小月亮的小爪子,主动让她揪他的耳朵。
揪一下,没有哎呦。
小月亮急了,激动地嚷道:“哎呦!丢丢哎呦!”
哈哈哈哈哈!祁长霄笑死了,这家伙,跟她哥哥一样,发音不准,喊舅舅喊丢丢呢。
笑死了。
姚卫华笑着哎呦一声,盛饭去。
隔壁西屋,姚敬宗扛着小星星也出来了。
祁长霄定睛一看,这姿势,跟扛了个麻袋似的,忍不住问道:“爸,这是什么新花样?”
“小星星说了,他是即将发射的鱼雷,要让我把他发射出去。”姚敬宗笑得不行,这两个孩子太好玩了。
哎呀,这就是天伦之乐啊。
退休生活有了这两个活宝,每天都有无数惊喜。
这不,吃饭了,小星星还知道第一口肉肉先给姥爷吃呢,简直让人怎么爱也爱不够。
姚敬宗吃完饭便带着孩子回了七条胡同,爷孙俩捣鼓鱼雷模型去了。
那是他用废弃的塑料瓶子,捡来的树枝,胶带,以及一块烂木头做出来的。
小星星也贡献了一份力量——在鱼雷的身上画了一面五星红旗。
这会儿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小星星很着急,一刻也不想耽误,想做好了给舅舅看呢。
姚栀栀乐得有人陪他疯玩,喂了奶便看书去了。
正看着,家里电话响了,祁长霄去了外面澡堂洗澡,三哥也去围观小星星做鱼雷了,只有她陪着小月亮,生怕小月亮从床上掉下来,干脆抱着小家伙,一起去接电话。
话筒一拿起来,小月亮就凑过去,自来熟的啊了一声。
那头中心派出所的民警一愣,随即问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妈妈!”小乖乖还挺聪明,知道伸手把话筒往妈妈耳朵上扒拉。
姚栀栀笑着开口:“喂你好,我是姚栀栀,你是哪位?”
那头非常客气:“你好,你就是汤所长的儿媳妇吧?是这样的,有一个男同志说他家住南城制糖厂宿舍,他呀,在法院家属院跟一个老大妈打起来了。我们中心派出所的人手不够,想请汤所长过来帮个忙,把这个男同志带回去。其他的工作我们来处理就好了,麻烦你通知她一声行吗?我也打给他们派出所了,没人接听。”
“好的。”姚栀栀明白,“应该是值班的民警吃饭去了,你放心,我这就去说一声。”
“好的好的,谢谢啊。”那头客气地挂了的电话。
姚栀栀却有点纳闷儿,中心派出所怎么会有她家的电话,是婆婆登记的?也对,以防有什么急事找不到她。
姚栀栀赶紧抱着小月亮,去胡同里找婆婆。
汤凤园正在打毛衣呢,天冷了,她准备给宁峥嵘弄件新衣服穿穿,闻言赶紧丢下棒针,戴上帽子围巾,出门办事去。
姚栀栀倒是想跟着,顺便吃吃瓜,多好。可惜最近一直下雨,天气太冷,不忍心让小月亮受冻,便回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祁长霄回来了,她赶紧把孩子交给了他,换上厚衣服,拿出帽子围巾,准备看看热闹去。
祁长霄看着天都黑了,不放心,非要她喊三哥跟她一起去才行。
没辙,只好听他的,要不然他在家里不放心,她也不忍心。
最终是姚卫华骑车,姚栀栀抱着那只乔装成小猫咪的皎皎,一起去了市中心。
到那一看,还在闹呢。
系统聒噪个不停,什么滥用职权,什么收受贿赂,都不是新鲜事了,龚家宝的问题很大,但是他上头有人,一直没人能动。
成年人的世界,彼此都顾着几分脸面,也怕枪打出头鸟。
没想到,小窦一闹,直接把这层窗户纸给捅开了。
那可是九十块钱啊!
张家姐妹三个加起来,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六十出头!
毕竟她们现在只能算学徒工。
真要是拿了钱,把事儿给办了,那倒是好说,可是这个龚家宝干拿钱不办事啊。
小窦气头上也顾不得那许多,死死地拽着他们陈院长,非得要个说法。
姚栀栀打眼看去,终于明白系统为啥这么激动了——陈院长是陈调度的叔叔。
难怪呢,陈调度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审,这是能拖则拖,争取让他侄子多活几个月呢。
姚栀栀有点恶心到了,怎么总是有这样的人,好好做个称职的公仆不好吗?
可惜了,陈院长拖延的理由还无法反驳——积压的案子太多,没办法。
行,没办法,那龚家宝的事情总该有办法吧?
闹事的还是张天平的准女婿,张天平又是嶷城原来的领导,跟陈院长是老熟人了,目前疑似在养病。
陈院长头皮发麻,不得不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可笑龚家宝,为了六十块钱,断送了自己的前途,小孙跟袁主任派来的人一起来处理这个问题,这下知道急了,正哭哭啼啼地喊冤枉呢。
汪招娣也傻眼了,她才不信她男人会为了六十块钱这么糊涂呢,说什么也要救下自己男人。
干脆,一把抱住小孙的腿,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小孙可没有小金好脾气,闹事是吧?直接拘留!
这下汪招娣害怕了,她也没干啥呀!
小孙懒得废话,招呼了一声袁主任的人,一人提一个,一起走!
汤凤园则带走了小窦,看着这个愣头青,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傻哦,这龚家宝会不会被处理还是两说,不过小窦这么一闹,只怕婚事吹了——还没结婚呢,就打着张天平女婿的名义去闯人家家属院了。
胆气值得肯定,可是办事也太傻了,成年人的社会,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个龚家宝敢在陈院长眼皮子底下舞把戏,陈院长真的一点不知情?
现在龚家宝被抓了,陈院长就不怕他抖出点自己的什么料来?
肯定是要保一手的,到时候小窦就惨了。
汤凤园有点无奈,到底是年轻,自己把自己坑了。
姚栀栀也担心小窦出事,提醒他最近不要来城里了,在乡下待着也不要落单,免得被人打击报复。
小窦不以为然,还觉得姚栀栀多事。
开玩笑,他可是要做张天平的女婿了,有背景的好吧!
结果,第二天龚家宝就出来了,说是自己没贪这笔钱,跟李曼见面的那天,回来就跟他领导反映过情况了,本来就是李曼违法操作,他不想助主为虐,钱也上交给了组织。
最后反倒是李曼被拘了几天,因为顾及张天平的颜面,训诫了一番就算了。
李曼那个气啊,回来就让女儿跟小窦分了手。
回去的路上,小窦注意到了有人尾随,赶紧跑来城南派出所求保护,最后是小金送他回去的。
这下小窦可算是相信了人心险恶,再也不敢轻视姚栀栀的警告了。
没两天,小蒋家里也因为跟哥嫂的离婚纠纷,受了龚家宝的气。
姚栀栀早上来上班,看到哭哭啼啼的小蒋,赶紧关心了两句。
原来又是龚家宝啊,明明是她嫂子整天拿婆家的钱贴补娘家,不好好过日子,可是嫂子家里给龚家宝送了孝敬,所以龚家宝不肯判离。
姚栀栀不禁感慨,看来这个人是留不得啊,搞不好哪天就欺负到出版社头上了。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思来想去,也许从小丁妹妹失踪的事情着手,会有什么突破。
祁长霄听到她的打算,不但没有阻止,反倒是双手赞成。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受气的不是自己。
姚栀栀挺欣慰的,第二天下了班,便跟祁长霄一起去了城南大杂院,会会丁家父母。
第138章 我装的(五更) “没瘸,我装的。”……
说真的, 姚栀栀真的不想再看到丁家父母,这两个老不死的隔三差五就蹦哒出来,嗡嗡嗡的, 跟苍蝇一样恶心。
再说丁火娃的案子还没有二审呢, 她现在来找他们, 等于是自找麻烦。
可是没办法,既然她决定要管,那就快刀斩乱麻吧。
她来到大杂院,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丁老头, 一脸的横肉,看到姚栀栀就想把门摔上, 抬头看到祁长霄举起来的拳头, 还是老老实实让开了。
姚栀栀进了院子,还挺意外, 别看这两个老畜牲不做人事, 过日子倒是像模像样的。
院子里井井有条, 屋里的t东西也都摆得整整齐齐。
姚栀栀不得不承认,这丁家可比伍家清爽多了。
要不是老两口偏心, 一定可以是个红红火火的幸福之家, 真是可惜了。
丁老太不想理她,但还是端了两个塑料凳子出来,不情不愿地问道:“什么事, 快点说,我家穷,没东西待客,你们说完就走吧。”
姚栀栀静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老太婆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心虚。
姚栀栀起身,往里走:“你跟我来。”
丁老太不想理她,犹豫再三,还是进去了。
“什么事?”丁老太侧对着姚栀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姚栀栀问道:“是你逼着你家老五去给人做小老婆的?”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丁老太翻了个白眼。
姚栀栀不理解:“图什么呢?就为了火娃不坐牢?你难道不知道胡主任的事?他在时跟着风光的那群人,在他倒台后能逃得掉吗?将来一旦龚家宝出事,他乱判的案子也会跟着一起重新启动调查,你家火娃还是得坐牢,这点道理你不懂吗?”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你不用吓唬我,没用。”丁老太已经找大儿子一家要了钱,准备送去孝敬龚家宝。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姚栀栀说什么。态度强硬,好像吃了秤砣。
根本不像当初找姚栀栀求情时的态度,那时候他们是卑微的,讨好的,忐忑的。
可是现在,明显是找到门路了,不怂了。
姚栀栀大概猜到了一点,等会回去就让三哥安排皎皎过来盯梢,等他们行贿的时候,抓龚家宝一个现行。
她直接换了个话题:“老五失踪的那天,你们俩都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让她嫁人不肯,让她做小老婆倒是积极,很痛快地答应了,谁想到她是哄我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丁老太怨声怨气的。
姚栀栀又问:“你让她嫁人,有没有许诺她什么好处?”
“那不是废话吗?我跟她说了,只要她能救火娃出来,她爸妈留在乡下的老宅就让给她。她不信我们,骗我跟我家老丁立了字据。”丁老太越发不耐烦了,“这事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好烦,可以走了吗?”
姚栀栀不信,疑点就在那句“很痛快地答应了”。
想想也不可能,正经嫁过去都闹死闹活的不同意,怎么让她做小老婆就这么顺利呢?
丁老太在撒谎!
姚栀栀直接诈她:“实话告诉你吧,老五现在在我那里,她让我帮忙搜集证据,送你们两个去坐牢。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她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了,你跟你家老头子,一个也别想逃!”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找你,你又不是她什么人!”丁老太慌了,开始自欺欺人。
姚栀栀挑眉:“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救了她姐姐,她姐去西南支边之前,还特地为了她的事去传达室找过我。你不信可以去问问我们传达室的张旺。至于你跟老丁嘛——”
姚栀栀故意卖了个关子,语气放缓,声音压低:“其实老五还是心疼你的,让我尽量保你一手,你也是迫不得已,你得听你家老丁的,对吧?”
丁老太怔怔地看着姚栀栀,惊恐溢于言表,甚至还有一丝的欣慰,大概是觉得老五没有白养?
错愕过后,丁老太跌坐在床边:“这孩子太傻了,保我有什用,我不也会逼着她嫁人换彩礼吗?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老五说,你就是她唯一的妈妈。”姚栀栀满嘴跑火车,反正是为了诈胡,丁老太信不信都不重要。
丁老太听着一愣,随即自嘲地笑笑:“这孩子太天真了,容易被人骗。”
“你不骗她就行了。”姚栀栀继续打感情牌。
丁老太受不了了,多少有点触动,问道:“她的伤好点了吗?”
“好了,这么久了,当然好了。现在在上班还我医药费呢。”姚栀栀果然套出了有用的情报——伤。
老五不是自己答应去做小老婆的,是被打了才答应的。
老五有可能想不开自杀了,也有可能去了什么地方,躲起来养伤,伺机报复。
姚栀栀希望是第二种。
可是老五去了哪儿呢?要是能把她找出来,一起对付龚家宝就好了。
姚栀栀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乡下老家还有亲戚吗?”
“有一家表亲,不过不在一个村里。怎么了?”丁老太看了时间,都七点了,还不走?
姚栀栀大概猜到老五在哪里了,老五自小生活在城里,就算回去,也没有人认识她,甚至可以谎称自己是丁家的其他亲眷,而农村人没有大事是不会进城的,也就没有人跟丁家父母通风报信。
这很有可能,要不然一个受伤的单身女性,该躲在哪里才能安心养伤呢?
姚栀栀沉默地起身,转身离去。
回去后先让三哥安排皎皎过来爬房梁盯梢,随后跟祁长霄商量了一下,后天休息,去乡下看看。
反正小月亮也该断奶了,白天多喝点奶粉没事的。
她看了眼系统,没有结算的瓜还有好几个,代币还有五万多,商城里羊奶粉一桶五百代币,还够喝上一阵。
便买了两桶出来备着。
休息日,姚栀栀跟祁长霄借走了婆婆的挎子,去乡下看看。
丁家在红灯笼公社,上次小丁带来的那个表妹也在红灯笼公社,两个村子中间隔了一条河,几百亩地。
因为河上没有建桥,所以河东的村民会去红灯笼公社赶集采买,河西的则会去隔壁的红星公社赶集采买。
姚栀栀来到河西,停在了丁家老宅门前。
院门关着,等了一会儿,便回来一个包着围巾的女人,脸上有一大片青色的印子,看起来像是什么胎记。
姚栀栀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丁家老五。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双眼睛,闪着不屈的光。
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老五的腿有点瘸,不禁皱眉,伤在腿上?还是装的?
等会进去问问。
看到姚栀栀,丁老五有点意外,下意识看了眼周围,见她只带了祁长霄过来,这才转身,低头打开了院门。
“把车推进来,太招摇了。”老五站在院门口,小声催促着。
祁长霄赶紧把车推进来。
关上院门,丁老五摘了围巾,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画得挺真的啊,你们怎么认出我来的?”
“眼睛。”姚栀栀没有说谎,可能是因为她也曾经是老五,她也有过不屈与反抗的历史。
老五忽然笑了:“我姐跟我夸过你,她说你其实挺好的,就是脾气上来的时候有点吓人。”
“你姐走了。”姚栀栀估计她还不知道呢。
老五果然有点意外:“去哪儿了?”
“西南,支边。具体不清楚。”姚栀栀没提海院长的事,太恶心了,又没有证据,没必要毁了老五心里对姐姐的印象。
毕竟丁家父母和海院长才是罪魁祸首。
老五默默叹了口气:“她怎么想的,怀着孕去受那个罪。”
姚栀栀并不知道小丁做了流产手术,也有点担心,更担心伍二会养个野孩子。
不过……也许小丁已经解决了这个隐患了,谁知道呢。
她赶紧说正事:“我需要你帮忙,一起送龚家宝去坐牢。你考虑一下,我不强求。总之,你活着就好,找到你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你的腿——”
“没瘸,我装的。”老五伸出右臂,却没有办法伸直,解释道,“伤的是胳膊,找了卫生所的医生开刀,韧带打结了,还有骨折,打了一个月的石膏,总之,伸不直了。不过没事儿,不影响正常生活,拿东西骑车都行,就是不能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受伤的关节会疼。”
“他们……怎么打的?”姚栀栀动了恻隐之心,赶紧握住她的右臂看了看。
老五笑笑:“拿凳子腿打的,直接给我打折了。打到我点头为止。我想着去他祖宗的,先保住小命要紧,我就骗他们,要去找龚家宝告状,替我撑腰。他们肯定不敢去找龚家宝要我,我才能有机会躲起来。”
姚栀栀不得不感慨,挺聪明的。
也挺可怜的。
她轻轻地松开这只受伤的手臂,问道:“那你身上有钱吗?”
“有,我把龚家宝给他们的彩礼钱偷走了,柜子里的钱啊票啊都拿了点。我又不傻。”老五笑了,看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去做午饭。
姚栀栀不打算留下来吃饭,又担心她这胳膊耽误下去怕是会彻底长歪,干脆提议:“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借钱给你,你去做个复健,不然以后一直这样,多难t受啊。”
“我哪好意思要你的钱,他们一直纠缠你,我不想跟他们一样。”老五笑笑,拒绝了。
姚栀栀又提议道:“那你帮我去跑市场吧,我的杂志还没有推广到全国,你要是能推广开的话,给你利润百分之十的提成。”
“真的?”丁老五有点意外,“是正式员工吗?”
“不一定,我已经跟社长提了要扩招,他还没有给我答复,我只能说,是不是都不耽误你挣钱。咱们可以单独签个合同。”姚栀栀尽力了,毕竟她不是社长。
丁老五笑了:“好吧,合作愉快。走吧,能坐下吗?”
“能,我坐后面,你坐边斗。你要洗把脸吗?”姚栀栀没想到事情挺顺利,有点开心。
丁老五潇洒地甩了甩那张刻意画丑的脸:“不洗,就这样。安全。”
“哈哈,好!”姚栀栀赶紧去开门,一起回城。
同一时间,皎皎这边有了情况。
她赶紧去找它妈妈帮忙,通知姚卫华,她自己则尾随着丁家父母,往龚家宝约定的见面地点去了。
第139章 弥补他 她是个胆小鬼,不想失去他……
西南边陲。
小丁没有按照申请书上的地址下车。
还把介绍信, 身份证明,档案等,全都改了。
她叫丁水娃, 丁加三点水, 改姓汀;水加点和短横, 改为永;娃加一个厂,改为娾(ai)。
改完,她再把地名也改了,加了偏旁和一笔, 正好就是落地的这个小山沟。
再看自己男人的, 他叫伍王林,老伍当初迷信生辰八字, 算命的说这孩子缺木, 老伍又懒得费脑子,就用了林字, 后来组合家庭, 生怕这个儿子对继母不孝顺, 就加了继母的姓。
小丁也给他改了。伍的单人旁往下拉伸,再加两笔, 变成木, 五下再添一个口,以后她男人姓梧。
王字加一点,是为玉, 林加木,是为森。
“梧玉森,以后你就叫这个了。”小丁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真好听。
伍二也挺喜欢的, 但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
“不想再被别人找到咱们,尤其是我爸妈。你是不是生气了?”小丁心里发虚,不想被他看出来。
她也想过要坦白,可是她现在不敢,她怕他不要她。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依靠,她不想失去他。
她会用余生来弥补他,给他生好多孩子,为他做好多好吃的,缝缝补补,头疼脑热,都有她。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不要她。
她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从头开始。
伍二没有多问,她说是就是吧,他心里多少有点察觉到,她有事瞒着他。
不过没关系,他愿意等,给她时间。
两人去了当地报道,当地没听说有人要来,但幸运的是,这里正好缺少医护人员,也缺教师。
既然有两个城里人愿意过来吃苦,那真是求之不得。
赶紧跟上级领导汇报,一看手续都是全的,那可能是他们没有收到通知吧,总之,赶紧给人安顿下来。
很快,老乡带着他们去了一间吊脚楼,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这是村里最好的吊脚楼,前头那个医生吃不了苦,托关系回去了,你们……你们能坚持多久啊?”
“我们不走了。谢谢啊。”小丁提着行李上楼,四处看了看,挺干净的,确实当得起“最好”二字。
她心满意足地把东西放下,担心伍二累了,赶紧收拾收拾,让他躺下。
伍二还惦记着她流产的事,不忍心让她操劳,非要跟她一起去接山泉,一起去生火做饭。
小丁感动坏了,背过身去,偷偷哭了起来。
伍二也没问,就这么从身后抱着她,亲吻她的脖子:“我知道你肯定受委屈了。想和我说说吗?”
“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小丁转过身来,埋进他怀里痛哭失声。
伍二没有勉强,拍拍她的后背:“来,先吃饭。”
吃完去接山泉,又捡了点树枝藤蔓回来,在吊脚楼旁边围了个洗澡的地方。
折腾到天黑,刚好可以洗澡。
锅碗瓢盆都是新买的,还有一个大红桶,小丁用大红桶掺了热水,边洗边哭。
洗完累了,去楼上等着。
伍二下来的时候,默默看了眼楼上,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了,他压根没有头绪,是因为流产伤心吗?不管了,来都来了,好好过吧,等会再哄哄,安慰安慰她。
自己选的,要有担当,什么困难都得陪她抗下去。
上楼后他怕吵着小丁睡觉,轻手轻脚的。
刚躺下,小丁就转过身来,搂着他,不肯松开,就连两条腿也要让他给她困住,有安全感。
伍二还是什么都没问,惦记着她身上还没有干净,就这么搂着,睡个素的。
夜里下了场雨,小山沟里惊天动地的,天好像要塌,地好像要崩,小小的吊脚楼却岿然不动。
自有一方安稳与静谧。
小丁被风雨声吵醒,越发的依赖面前的男人,脸都要埋在他胸口,舍不得分开。
第二天一早,放晴了,小丁振作精神,高高兴兴地起来,洗漱,做早饭,去村里的卫生所上班。
伍二则穿戴整齐,给孩子们当老师去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连着没了两个孩子,也可能是他天生喜欢孩子,一到课堂上,看到那些渴望的期待的眼神,他居然感觉来对了。
明明没有讲课的经验,他却非常流畅的,非常自然的,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从头开始,缓缓的温柔的,讲给孩子们听。
下课的时候,孩子们全都围了上来,问老师的名字。
伍二差点嘴瓢说错,干脆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梧玉森。
有孩子不认识第一个字,认真问了问。
伍二便大声读出来:“梧桐树的梧,梧玉森。”
“哇哦!老师名字好好听哦!”
“第一次看到姓梧的哎,好棒哦!”
“老师有宝宝了吗?宝宝也是姓梧吗?”
伍二笑了:“老师会有宝宝的,宝宝不知道姓什么,要等老师回去问问你们的师娘。”
“师娘叫什么呀?”
“师娘啊,师娘叫汀永娾。”伍二转身,写下他老婆的新名字。
孩子们又是一阵赞美和羡慕,没见过姓汀的哎,老师和师娘都好特别哦。
下班回到吊脚楼,午饭已经在做了。
看着袅袅炊烟,伍二心中莫名一阵柔软,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不用再孤枕难眠了,也不用担心医院同事欺负小丁。
就这么过吧,返璞归真得自由。
适应了一段时间,伍二越发迷恋上这种生活,要是有个孩子就更完美了。
不过小丁连着没了两个孩子,太伤身,他还是打算悠着点,缓缓再要。
所以等小丁身上干净后,他却不肯同房。
“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毕竟这年头又没有什么避孕措施,他也没有结扎。
小丁心里有愧,便用别的方法补偿他。
伍二有点意外,兴头上也没有喊停,毕竟憋了太久了。
事后才问:“以前你不是不喜欢吗?”
“以前想要孩子,现在你怕我怀孕伤身啊。”小丁是护士,知道这时候怀了多半也会流掉,所以,她愿意试试别的方式,只要他高兴就行。
伍二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快活,也给她试试新方式。
小丁抓住他的头发,有那么一个瞬间,想着现在就坦白得了,可是不行,不行,等有个孩子再说吧。
她是个胆小鬼,不想失去他。
*
姚栀栀带着老五回了城里,把她安排在了三条胡同的房子里。
因为那里还没有床铺,少不得要张罗一下。
老五心里过意不去,跟前跟后的,拿着一个小本本在记账。
大到一张架子床,找到一个小马扎,一个也不能落下。
记完一算账,目瞪口呆:“你哪来这么多钱啊姐姐!”
“办杂志赚的,当时他们不肯自担风险,我跟我另一个朋友一起出了一部分钱。”姚栀栀大概提了提,具体的就不说了。
财不外露。
老五顿时动力满满,问道:“我要是把外地的市场拓展开了,也能买得起这些东西吗?”
“当然能啊,不过你别急,我找个人帮你。”姚栀栀惦记着她的伤呢,万一遇个坏人流氓的,可不得了。预约的专家又要下个礼拜再来,老五又闲不住,先让她去附近试试吧。
便让姚桃桃给药王庄那边送了个信,让赵麦苗过来,跟老五一起跑市场。
马上就是75年了,时代的浪潮正在招手,先下手为强,把他们出版社的影响力打出去,以后就是时代t风口上自在飞翔的大鹏了,多好。
至于赵麦苗的身份,她也想好了。
于是她问老五:“你跟那两个老东西在一个户口本上吗?”
老五摇头:“不在,他们为了让我和二姐领抚恤金,一直让我们留在原来的户口本上了,户主写的是爷爷的名字,不过爷爷去世后改了二姐,二姐出嫁后迁到了姐夫家,现在我是独立的一个户口。”
姚栀栀笑了:“那岂不是说,你就是一家之主?”
“可以这么说。”老五认真思考了一下,也笑了,“我太傻了,你不问我自己都没有太留意。我可以自己当家哎!”
姚栀栀很是开心:“那就好办了,回头我让赵麦苗过来陪你,你就说她是你爸妈在世时认的干女儿,户口投靠一下,过来做个伴儿。以后你跟赵麦苗一起出差,她很能打,可以保护你,你比她心细,正好你俩互补。”
“好啊,没问题。”老五现在彻底认清那两个老东西的真面目了,姚栀栀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姚栀栀晚上回到家里,三哥那里已经传来了好消息,丁家父母行贿,龚家宝受贿,被抓了个正着。
姚卫华还耍了个花招,打了匿名电话去袁主任办公室,控诉袁主任官官相护。
气得袁主任立马带人去了现场。
上次是龚家宝的顶头上司非要做伪证,袁主任也生气呢,这次可是跑不了了。
行贿的,受贿的,一起进去。
姚栀栀笑死了,她还特地去把丁老五找回来帮忙对付他们呢,结果根本不用她出手了。
忍不住夸道:“哥,你可真行啊!还会打匿名电话呢!”
姚卫华得意得很:“那必须的!你交代的事,我能不用心办好吗?”
姚栀栀确实得学学,激将法,好使!
激得大领导亲自出马,管用!
赶紧赞美道:“三哥真棒!惩贪先锋!”
“舅舅真棒!惩贪先锋!”
姚卫华老脸一红,看着正在学舌的小星星,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赵麦苗来了,看到丁老五,目瞪口呆:“你脸怎么了?”
“我故意的。”老五笑笑,赶紧去倒茶。
赵麦苗怪叫道:“可是如果去外面推广杂志,你这样会吓到小孩子的,快洗了吧。”
“不急,等会再洗。”老五笑着把热茶端过来,“姚主编说了,给我约了个正骨的中医,下个礼拜来。这几天让咱俩先去山西试试。那里还没有拿下一份订单。你看看明天出发行不行?我都等不及了,我要让她看看咱们的本事!”
“行啊,那就明天!介绍信能打下来吗?”赵麦苗还不忘手续问题,主打一个仔细!
老五笑着点头:“姚主编准备好啦!那就明天,出发!”
第140章 吃绝户(二更) 有人想吃绝户了……
第二天, 丁老五跟赵麦苗兴冲冲地准备出发,结果隔壁院子传来了吵架的声音,摔锅砸碗的, 特别激烈。
正好去火车站会路过出版社, 两人便去编辑部找了下姚栀栀。
赵麦苗很是好奇:“姐姐, 隔壁是不是住的神经病啊?要不我这次出差回来顺便弄只土狗养着,能养吗?”
“隔壁怎么了?”姚栀栀毕竟不怎么去三条胡同,不是很清楚隔壁的情况。
赵麦苗小声道:“好像是有个疯女人在吵架,我以为你知道呢, 回来我养个狗吧, 安全。”
姚栀栀倒是没意见,就一条, 看家护院可以, 但是必须拴着,不准放狗出来咬人。
赵麦苗很开心:“放心吧, 一定拴着。”
姚栀栀又看了眼丁老五:“你呢, 有什么要求吗?”
“我喜欢猫, 可以养吗?”老五也有点心痒。
姚栀栀笑着应下:“行啊,别让猫在家里拉屎撒尿就行。你们两个女孩子住嘛, 养点猫猫狗狗没什么, 把卫生搞搞好。”
“谢谢姐姐!那我们走了!”两人斗志昂扬,百米冲刺,往火车站赶去。
姚栀栀站在窗口, 看着她们的背影,莫名有些感慨,女孩子也可以一往无前的嘛!加油吧!
一起把出版社,做大做强!
一起做自由的, 新时代女性!
下班回家,问了问婆婆海院长的社会关系。
毕竟三条胡同的邻居也姓海,这个姓可不多见。
汤凤园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点头:“你没猜错,那个女人,是海院长的妹妹。”
“啊,真是一家子啊。听说今天有个女人找她吵架,会不会是海院长的女儿?”姚栀栀有点好奇,她想吃瓜,赚点代币继续挖宝,生活总要来点惊喜的嘛。
汤凤园觉得有这个可能,问道:“知道为什么吵的吗?”
“不清楚,是赵麦苗告诉我的。”姚栀栀想了想,问道,“我好像听说,海院长就只有一个女儿?”
“对,搞不好啊,是有人想吃绝户了。”汤凤园到底是老民警了,这种事见多了,听个大概就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事。
姚栀栀也有同样的怀疑,准备抽空过去瞅瞅,又问了问徐凯和徐婆子的事:“徐家那对母子大概会判几年啊?”
汤凤园觉得那对母子挺蠢的,嫌弃道:“徐凯那个二百五起码十年吧,光天化日之下撬门,把人打晕带走,影响恶劣,一般会顶格量刑。徐婆子是从犯,五年左右。”
那还挺好的,能消停好久了,只要出来后改过自新,而不是报复他们就行。
吃完饭姚栀栀就去三条胡同转了转,迎面走来一个气冲冲的女人,三十左右,眼睛红彤彤的,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正是海院长的独生女,海敏,因为海院长的关系,在医院药房上班,只负责登记记录,抓药拿药的是别人,很轻松。
在她身后,还有个差不多岁数的男人,抱着一个半大的奶团子,急赤白脸地在追她。
系统果然聒噪起来,吃绝户!
姚栀栀跟海敏没有说过话,现在当事人走了,她也不好多事,干脆先回去了。
回家跟祁长霄八卦起来。
“原来这个海院长还有几个兄弟,不过都在乡下种地,没能力进城。”她靠在床头,手里拿着积木,陪小月亮玩儿。
祁长霄则在显摆他跟三舅哥学会的技术,在给两个孩子编竹青蛙呢。
闻言好奇道:“是不是这几个兄弟想贪他的家产?”
“嗯,早年他们就想过继一个儿子给海院长,海院长借口不想女儿受委屈,没答应。现在海院长死了,名下肯定有遗产吧,毕竟院长的工资那么高!家里又只有一个女儿,开销不大,还成年了,结婚那么久了。”姚栀栀觉得这个女儿挺可怜的,根本没有招谁惹谁,麻烦就主动送上门了。
祁长霄都见怪不怪了,毕竟当初他和他妈妈也是被叔叔伯伯们欺凌的对象。
他还是个男孩子呢,都没有办法在失去爸爸的情况下在家族立足,何况一个独生女,嶷城的宗族观念又那么强,蚍蜉撼大树,难难难。
便问道:“他们过来刁难了?还是说,找了什么中间人?”
“海院长的女儿叫海敏,担心他们来闹,干脆连葬礼也没有通知他们参加。这下不得了了,正好给了叔叔伯伯们闹事的借口,谁让这个侄女儿这么目中无人人呢,便扬言要给她一点教训尝尝。就许诺了海敏的姑父一笔好处费,让他伪造了一份遗嘱,继承人指定为海院长的侄子,就是那个曾经被拒绝的嗣子。只要遗产到手,到时候跟海敏的姑父对半分。”姚栀栀觉得这事挺荒唐的,“他们怎么这么蠢,就没想过海院长的工资有可能都是海敏在管吗?一个死后过继的嗣子,法律上是不支持继承遗产的吧?”
“那当然,要不然谁死了都这么闹一出,这不乱套了。那海敏呢?她就去她姑父家里闹了?”祁长霄手速快,已经编完了一只青蛙,准备弄第二只。
没想到刚把竹青蛙放下,就被小月亮抢了过去,小妮子咯咯咯的,兴奋地不得了,奶声奶气地嚷嚷道:“蛙蛙,蛙蛙!”
祁长霄很开心,女儿喜欢他的作品,真好。
赶紧再做一个,明天拿给小星星,这小子又去找姥爷和舅舅捣鼓什么坦克模型去了。
嫌弃爸爸妈妈不会做呢。
姚栀栀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发,应道:“嗯,海敏性子暴躁,说话做事也不会拐弯,直接跟她姑父吵了起来,她姑父家人多,她吵不过,最后又是摔碗又是砸盆儿的,闹出好大的动静,直接激怒了她姑父。隔天她姑父去乡下把人带了过来,直接住进了海院长原来的宿舍里,让医院给这个嗣子安排工作。新来的院长觉得这家人也太痴心妄想了,t没答应,就去找海敏,让她想办法把事情处理一下。”
“她这姑父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侄女的东西也惦记。”祁长霄看不起这样的黑心肝,何必呢?侄女儿又没有得罪他。
为了那一点未必能拿到的钱,跟城里工作的亲侄女撕破脸,真的不值当。
毕竟侄女离得近,以后要是他家里出点什么事,还是找侄女儿方便,真是没脑子。
姚栀栀也这么想,感慨道:“可惜啊,海敏算上她男人和孩子,也就一家三口,她姑父家,叔叔伯伯家,好几家加起来几十口人,她怎么斗得过。今天叫了她男人一起过来说话,结果被姑父家的孩子联手撵出来了。”
这事挺荒唐的,一个女人,死了老子,叔叔伯伯姑父就都能来算计她应得的遗产了。
真是一个奇葩的世界。
这事还有得闹,且等着吧,会惊动派出所的。
果然,第二天,那边又打起来了,这次胡同里的邻居实在劝不住,只好报警了。
正是吃饭的时间,也就汤凤园和老桥离得近,两人便赶了过去。
姚栀栀喂完奶,也去凑了个热闹。
到那一看,汤凤园和老桥正一起摁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膀子,在掏手铐。
男人的脚下躺着一把刀,刀上有血,不过院子里还躺着一只刚被放血的鸡,血应该不是人的。
姚栀栀凑近些看了眼,那男人凶悍得很,都被手铐拷住了还在挣扎,嘴里骂得相当难听。
污言秽语,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多大仇啊,至于吗?
姚栀栀心疼自己的耳朵。
很快,汤凤园把人直接押回去了,拘留个几天再说。
老桥也回去吃饭了,临走时调侃了一句:“这畜牲劲儿真大,应该让他老婆教教他怎么去监狱踩缝纫机,争当先进。”
汤凤园笑着把门关上:“得了吧,回头先进没当上,先把缝纫机给踩坏了。”
“那还是算了,可怜的缝纫机,它做错了什么?”老桥笑着回去了。
姚栀栀则挽着婆婆的胳膊,回去继续吃饭。
“这事一般怎么处理?”她有点好奇,头一次见这样的,在人死后强行过继,总不能让死人诈尸,从棺材里跑出来说不吧。
太恶心了。
汤凤园叹了口气:“一般只能劝诫,警告,让海家把那个嗣子带走。这个男的被抓是因为他对老桥挥刀了,不是因为吃绝户的事。”
怪不得,以前婆婆总是能劝则劝的,今天直接把人拘了。
果然没脑子的人就会自食其果,吵架就吵架呗,对民警挥刀子有什么用?谁稀罕管他们的事似的。
晚上睡觉,姚栀栀还在嘀咕,这海院长为了下半身送了性命,他妹夫可别为了一点遗产也送了性命。
几天后,海敏的姑父出来了,这积攒了几天的怒火,可不得发泄一下?
当即招呼家里的孩子们,再叫上海家兄弟和他们的家属,气势汹汹的杀去了医院的职工宿舍。
之所以挑了吃饭的时间去宿舍闹,为的就是中午人多,可以彻底把事情闹大,让海敏无法立足。
这么一来,就算得不到遗产,起码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谁让这个侄女儿这么自私一毛不拔的。
但凡海敏给大家分点好处,至于闹成这样吗?一群人就这么骂骂咧咧的,打上门去了。
于是姚栀栀下班刚到派出所门口,就看到城南派出所全体出动,两个轮子的和三个轱辘的齐上阵,一起去医院宿舍“灭火”。
姚栀栀虽然好奇,但也不想饿着女儿,还是先回去喂了奶,吃了几口饭,这才跟祁长霄一起,赶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一声惨叫,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姚栀栀赶紧跳下车,奔赴吃瓜第一线。